“老夫人,贱妾冤枉啊,贱妾没做过,这一定是三小姐收买艾嬷嬷冤枉我的,她连您手底下的张妈妈都收买了,竟然敢打您身边人的主意,老夫人你可不能饶了三小姐这种狼子野心的人啊!”红姨娘跪在地上痛哭叫道。

张妈妈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冲着老宁氏朗声道:“老夫人,老奴一人说的话可能做假,可三个人呢,当时在老奴身边还有蓝衣与安和堂一个二等丫环,她们都看到是二小姐推三小姐下潭水,并且吵叫着要三小姐死。同样看到宁先生随后前来,难道我们同样被三小姐收买了吗!老夫人,老奴对天发誓所说绝不虚假,老奴绝对没有欺骗老夫人!”

张妈妈话一落,后头又走来两个丫环,之前一直站在后面,此时走过来众人才注意到,其中一个身着蓝衣的俏丽丫环可不是老宁氏身边四个一等大丫环之一的蓝衣吗,还有一个身着浅黄扎腰衣裙,有些瘦弱的少女跪在张妈妈身边。

蓝衣是四个丫环里做事最认真,就可惜嘴巴笨了点,不如其它几个灵巧,不是很得老宁氏的眼,但相对的老宁氏对她却更信任几分。蓝衣行了一礼,道:“老夫人,张妈妈所言都是真的,奴婢亲看眼看到了。”

“奴…奴婢也看到了…”

“不会的…”红姨娘愣在当场,老宁氏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红姨娘花钱买通了艾嬷嬷来她这里告状,然后设了水潭之计,让艾嬷嬷的话在她心里先入为主,事发后她自然认为欧阳月行为不端,再加上气极欧阳月弑姐,定然会处罚了欧阳月。

这可是拿她当猴来耍啊,当她是白痴吗!

老宁氏抓起身边的茶杯,气极的往红姨娘头上砸去,红姨娘见证据纷纷指向她与欧阳柔也傻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这茶杯砸倒在地上,额头上立即流出腥红的血,红姨娘吓的惊叫起来。

却在这时内堂里一个背着黄花梨木药箱的大夫走出来,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立即招呼着人要为红姨娘包扎,老宁氏却气不打一处来,抢先问道:“大夫,二小姐的病情如何,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那大夫一顿,面色犹豫,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道:“这个,不知道可否让下人位退避一下。”

老宁氏皱眉:“伤势这么严重吗,大夫你不妨直说。”

那大夫眉皱起来,欧阳月心里正纳闷,有什么能让大夫这么犹豫不说?想起欧阳月当时的情景,欧阳月若有所思。

“这个…府中二小姐是小产了。”大夫见老宁氏不听劝,心想这又不是丢他的脸,他也尽了本份,终于说出来。

“…”

大厅里顿时寂静的连呼吸都停止了,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大夫,那大夫被看的寒毛直竖,还是坚定的点点头:“二小姐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过因为摔入潭水之中受了些凉与惊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老宁氏面色扭曲起来,咬牙着对着绿衣道:“送大夫出府。”

绿衣不敢怠慢,立即送着大夫出府,临行前还塞了大夫一百两银子,自然为了堵嘴。只是那大夫出了将军府,不禁啐了一口,心道这将军府看着多尊贵,原来府中小姐这么不知廉耻,竟然未婚与人私通还怀了孩子,看大厅中人的表情分明不清楚,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那大夫刚一离远,老宁氏便再也忍不住了,手掌不怕痛似的,狠狠拍着侧身矮桌:“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贱人,贱人!竟然这么不知羞耻做出这等下作下贱的事,不要脸,不要脸!”

老宁氏气的直翻白眼,头脑一阵阵发涨,面色涨红,那胸口急促的喘动,情绪十分激烈。张妈妈立即带人为老宁氏抚胸递水安抚,可老宁氏的火气一点没压下去。

欧阳月现在可算是清白了,而且她也没想到还牵扯出欧阳柔怀有身孕的事,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算算时间,欧阳柔有身孕的时候也差不多是洪亦成回京之时,看来这两个小别胜新欢激情了一把啊。

欧阳柔怀有身孕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想等着稳定的时候找洪亦成算账,强让人家娶她进门,这么想着倒是欧阳柔的性格。只不过欧阳月这一回不但破坏了欧阳柔算计她的计划,还打断了欧阳柔嫁进洪府的美梦。欧阳月很清楚,欧阳柔会小产,必是与她和宁庄学几次互撞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只不过欧阳月也并不愧疚。

她本就是特工出身,在她手上鲜血还少吗?只不过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而这欧阳柔多次算计她,这一次让她自识恶果,都便宜她了!并且她也不知情,若是知道,她应该会换一种方法…

“贱人,贱人,给我将欧阳柔这个贱人拉出来!不许她躺在内堂,不许她脏了我的地方,给的拖出来!”老宁氏厉声骂道,张妈妈一摆手,几个粗使嬷嬷立即进去抓人。

老宁氏出身宁家,那可是百年的大家庭,真正的籫缨之家,虽然族里的腌臜之事也不少,可是这些年来却鲜少有什么致关名誉的事情暴露,可见宁家对这声誉多么在意。老宁氏自然也希望自己教导出来的子孙,都是各顶各的名门子女,人家提到名字只会夸奖,便是做不到,将来也要为将军府荣耀做出贡献来。

欧阳柔与人私通并且还怀有身孕,那她的价值,早就因为做出这种事情时而消失了,并且还让将军府蒙羞,更有甚者人家会说她这个祖母不会教导孙女,说宁氏这个母亲不会教女儿,再多些联想,保不准会想到老宁氏与宁氏同族出身,这是故意打压府中庶女,毁了府中庶女抬高嫡女,这对庶女苛待的名声,老宁氏是宁氏不论谁都不会担下的。

所以她们很愤怒,出奇的愤怒!

“这…这一定是大夫查错了,二小姐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红姨娘呆坐在地上,此时已经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着。

“不要拉我…不要…疼…好疼…”内堂里传出欧阳柔叫痛的声音,不一会两个粗使嬷嬷一人架着欧阳柔一侧身子,直接半拖着她的身体,双脚在地上拖动往大厅拉来,欧阳柔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更显得她面如纸色,双唇发白,身子软的连叫痛声,都带着几分虚弱。

欧阳柔刚被拉出来,宁氏便坐不住,冲上前狠狠煽了欧阳柔两巴掌,两个粗使嬷嬷见宁氏满面涨红,眸瞪如铜铃般吓人,当下惊的松了手,欧阳柔被巴掌甩到,直接飞趴跌在地上,“噗”顿时欧阳柔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似乎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红姨娘见状,惊扑而去:“不,不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会打死二小姐的,不可以!”

“不可以?!”老宁氏冷冷看着软趴在地上的欧阳柔,眼中是毫不掩示的厌恶,“我说可以谁能说不可以!来人啊,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拉出去打!”

“不要啊,二小姐现在身子这么弱,她刚从潭水里救出来,身子这么虚再打板子,二小姐真会受不住的!”红姨娘拉着欧阳柔,说什么也不让人过去。

老宁氏眉毛齐竖,厉喝道:“还不将红姨娘拉下去,谁若再敢求情,谁若再敢阻挡,一起拉下去打!”

老宁氏怒了,谁还敢老虎头上拨毛,张妈妈立即命人将欧阳柔拉下去,本来身子虚弱没有力气的欧阳柔听到此时,再也无法装柔弱,因为她总算知道此时再装下去也无用,她大叫:“不要!祖母我是您孙女啊,您这是要打死我啊!孙女一直对祖母万般敬重,求祖母开开恩吧,柔儿知道错了,柔儿再也不会犯了,求祖母饶了柔儿吧,祖母…祖母饶命啊…啊!啊!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饶命…饶命…”

欧阳柔一路哭喊着被拉下去,随后外院里响起板子重重拍打在身上的顿痛,以及欧阳柔的鬼哭狼嚎声。

红姨娘从来没觉得这般无力过,她虽然出身低,可到底还有欧阳柔这个未来,她一直觉得只要欧阳柔将来嫁的好,她在将军府里自然也更受重视,过的更好。甚至若是欧阳柔将来靠着洪亦成当个一品诰命后,她到时候也有了与明姨娘与宁氏斗的身份,甚至将来被扶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欧阳柔身上,正因为飞黄腾达的梦想,即便她知道欧阳柔当初借由欧阳月的关系认识洪亦成,并有了抢妹夫的想法后,红姨娘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出尽办法,教欧阳柔如此争取男人的心。再加上欧阳月一向没有心眼,也没有谁教她拉拢男子的手段,欧阳柔得到洪亦成,可谓手到擒来。

不过红姨娘远没想到欧阳柔比她想的大胆多,不但将她交的融会贯通,私下真与洪亦成偷情,竟然还怀有了身孕,这种种之事,都在红姨娘的意料之外,爆发出来时,她一点准备也没有。此时只能被动的看着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欧阳柔身上,好似一记记敲在她心尖上。每打一下,她心里也跟着抖动,颤抖。

外面的欧阳柔不断呼叫的,痛叫之声撕心裂肺一样的惨烈,她刚小产完,连药还没有上,现在一板板子照着她的屁股打着没两下,身下又开始渗出浓浓的血水,显然这板子让欧阳柔小产更重了,这么一下下打下去,即使只是小病,但加上欧阳柔小产,不死也绝对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欧阳柔此时全无形象顾忌,她不断呼救着,从老宁氏到欧阳月,甚至连她的丫环都喊了,可是此时谁也没动,欧阳柔不死心,到最后她甚至叫的嗓子沙哑,喊不出声来,她仰起脖子,好像被人扼住喉咙,面目狰狞,甚至于是难看。

红姨娘见到此状,心更慌乱了,却见一边的明姨娘与欧阳华只是静立在一侧,好似这事与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红姨娘心中恨意交织。

不!岂能便宜这两个贱人!

这件事从一开始明姨娘与欧阳华就隐在暗处,什么事都让欧阳柔与红姨娘冲在前面,红姨娘不是没觉得有问题,可是不论财力还是人力她们能做的都不多,到最后自然要她们出力在前面跑了。现在想来明姨娘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到最后她们两个一窝着,不论成功于否,对她们都有好处!

想的美!

“明姨娘,大小姐,你们倒是给二小姐求求情啊,当初要不是大小姐跑去佛堂给二小姐献计,不是你们两人跑来与我们商谈陷害夫人与三小姐的计谋,我们哪里敢做这种事。我与二小姐在府里无权无势,从来都是柔弱可欺,你说到之后会给我们大大的好处。现在二小姐落难,你们竟然甩手当不知道,你们好狠的心,好高的计谋,我们都被你骗了!明姨娘你好毒啊,我知道你早想除掉我,现在有机会了,哈哈哈!你们两个贱人不得好死,二小姐被打的不成人形,你们会好吗?不会,你们一定会比她惨一百倍!”红姨娘现在才不管什么该说不该说,说的明姨娘心机越深沉越好,将这潭水搅混了,明姨娘得不了好,说不定欧阳柔也有救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找二妹献计了,红姨娘我知道你心疼二妹受刑,但也不能胡口冤枉无辜!”欧阳华立即惧怕反驳。

红姨娘嗤笑出声:“无辜,谁无辜都没你无辜,不过仗着老夫人宠爱,真当你是府中当一无二的大小姐了。我呸!你真有这个自信,为什么要除掉三小姐,因为你就是个庶出,再得人眼也是个小妾生的,你比谁高贵,比起三小姐,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嫉妒三小姐,所以你出计利用我与二小姐,事到如今天翻脸不认人,想的美!你不承认,那你说说看,这宁先生为什么污赖三小姐,还不是因为你在老夫人身边时间久了,很是了解宁氏的事,也知道这宁庄学与老夫人有些关系,所以利用我们找到这宁庄学,你威逼利诱的让他为你所用!”

“你胡说,宁先生,你说我什么时候找你谈过,您在来将军府之前我们从未见过,我怎么会是红姨娘说的那种人。”欧阳华委屈的红了眼眶,宁庄学眼神闪了闪,低头沉默起来。

其实宁庄学在一边听到现在,才知道这后宅争斗有多么可怕!其实这宁庄学虽然是个文弱书生有几分酸儒之气,却是个没有什么大志向的,没事喜欢风花雪月一番,自然与狐朋狗友常往妓院。他本身就是宁家旁支并不受重视,再加上在外的时候他很会装,倒是没人知道他私底下这些事。不过有一天,欧阳柔的表哥明大武在妓院突然抓到他,威胁她要去将军府里演一场戏,要毁了欧阳月的清白。

宁庄学心里是很惧怕的,将军府的嫡女啊,那岂是他这种人配的上的,可是在明大武的威逼利诱下他渐渐动了心,谁说他一定不能攀高枝,谁说他不能平步青云,只要她娶了欧阳月,就是将军府嫡女婿,当老丈爷的能看着他无所世事?还不得给他打通了官场吗!再者欧阳华那里也递了银子,这又有的银子拿,还能美女在怀,宁庄学这样道貌岸然的私文败类岂能不动心!

只是现在事发了,他肯定不能再在将军府教书了,老宁氏也彻底厌了他,他就是回了族中怕是也得不了好。这明姨娘红姨娘闹崩了,若是给红姨娘作证,就得罪那明姨娘,明姨娘的娘家势力高过红姨娘,可是红姨娘那个表侄在妓院,若是他这么出去被报复,他还有命活着吗?

这么一想,宁庄学浑身直冒冷汗,真是哪一头他都得罪不起!

“我…”

“红姨娘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是小户出身,可到了将军府便是将军府的人,还想学你那在妓院当龟公的侄子那一套吗?真是不知所谓!”明姨娘也冷冷回道。

宁庄学身子一震,好似被惊醒。

是啊,那明大武不过是个妓院的龟公,那种人的话谁会相信,可是这明姨娘是户部尚书府的小姐,只要在里面说几句话,就能给他安排个闲职,卖明姨娘这个人情,可比红姨娘强多了。

宁庄学眼珠子直转,立即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欧阳月在一边冷眼旁观,早知道这件事她们四人脱不了关系,不过明姨娘更为聪明,一切都让红姨娘冲上前,此时出事自然全由红姨娘欧阳柔担着,再加上欧阳柔德行败坏,她们就是被老宁氏怀疑,老宁氏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处罚她们。

不过想要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欧阳月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直接将宁庄学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众人惊讶的回头望过来,就看到欧阳月拿着手帕捂着整张脸,不断发出震耳般的哭叫声。她这一哭是让大厅里各人表情各异。

老宁氏宁氏这种,之前一直想拿欧阳月处罚了事的,面容抖动,是心虚是下不来台。明姨娘欧阳华却是黑着脸,之前她们义正言词的指责欧阳月,即便她们不知情,也是助纣为虐,更何况她们本就不是无辜的,更显得她们咄咄逼人作贼心虚。

至于大厅里一直跟着主子们或是看热闹偷偷跟进来的下人,都为欧阳月抹了一把同情泪,三小姐名声虽然不好,在府中张扬跋扈了一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责打她们的事,更甚至她待下人只是高傲一些,也鲜少看她责骂谁。人家本来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高傲些不正常吗?三小姐说来也只是性子太单纯了,竟然被姐姐还有姨娘们合起伙来陷害,真是可怜啊,这高门大院真是肮脏啊,多亏还了三小姐清白,要是这样平白受冤,三小姐得多恨!

老宁氏唇抖了抖:“月儿,你受委屈了,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说,祖母…嗯…”老宁氏此时也落了一个没脸,之前要将欧阳月送去山上的话还言由在耳,那送去山上就是剃了做姑子啊,欧阳月一辈子都毁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感觉苍白无力。

宁氏面色有些复杂,闪动不停的望着欧阳月。

“呜呜呜,月儿没事,月儿只是太伤心了,月儿没想到…呜呜呜,之前内院失火大姐姐还带着我与二姐的两个丫环,说是去查探情况,原来,原来…呜呜呜。”欧阳月好似什么也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若说之前红姨娘说的毫无真凭实据,明姨娘与欧阳华死不认账,红姨娘只能认鳖,可是欧阳月现在这么一说,事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出事欧阳华便带着下人们离开,只剩下欧阳月与欧阳柔,而且事后欧阳华还是第一时候带人前去的。之前在厅上的表情,恨不得逼死欧阳华的情形,哪一件说起来,欧阳华都不像是无辜的人!

只是说到底这是没有证据的事,宁庄学此时也紧闭上嘴,红姨娘的话最多就是个污赖了事!

“嗷,我不服,欧阳华分明是你利用我,是你啊!我不服啊…”欧阳柔此时撕心裂肺的喊着,老宁氏已转眼看来,明姨娘欧阳华心口直跳。

“明姨娘,红姨娘,华儿不懂规据,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吵闹,请家规吧,一人二十大板,警醒警醒吧!”老宁氏这处罚让欧阳月很是不满,但到底明姨娘欧阳华那里没有明显证据,真闹下来一发不可收抬,谁也没了好,现在一人罚她们二十板,少说十天下不了床,每天能嗝应她们一回,也算没白折腾了。

“祖母,我之前只是一心为三妹着想,我也是受人蒙骗啊,祖母求你…”

“闭嘴!拖下去!谁再敢说话,多加十板!”老宁氏恨不得瞪死欧阳华,这个大孙女平时看着倒是挺精明的,这时候竟然这么糊涂,她打这板子就是想息事宁人,她再闹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抬!

明姨娘面色发黑,却暗中拉了拉欧阳华,后者紧抿着唇,有些不甘的被拉下去打板子!

而此时院子里的欧阳柔已被打了三十大板,整个身子好似血糊的一层,欧阳华才刚一走近,直接被红腥味顶的一踉跄,差点撅过去。而此时欧阳柔已经软倒在刑凳上,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多。

屋里的老宁氏本意就是想打死欧阳柔了事,欧阳柔与洪亦成的事已经闹的将军府成了笑话,若是再怀有身孕的事传出去,洪家为了前程肯定不会认,到时候不止将军府,宁家所有人都将没脸,这丑闻可比欧阳月还过分,不如一次打死欧阳柔以绝后患,反正这个孙女与她也不亲,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现在牵扯到明姨娘欧阳华,若是真的打死了欧阳柔,欧阳华明姨娘绝不是二十大板就能了事的了。

“行了,带二小姐下去休息吧。”老宁氏语气平淡的道,欧阳柔垂拉着头被拖走,所行一路,血水划了一地,简直是触目惊心,也终于让欧阳月见识到了老宁氏的心狠手辣,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手法比宁氏还要阴狠毒辣。

欧阳柔刚小产,又被打成重伤,欧阳月预感欧阳柔以后怕是终生不育了…

这时欧阳华,明姨娘,红姨娘已被拉下去,开始“噼里啪啦”打起了板子,欧阳月还是用手帕捂着脸,此时手帕一低,露出半张泪眼朦胧的脸,老宁氏愣了一下,之前她只以为欧阳月是假哭博取她同情,没想到竟然真的哭了。她不得不自省,之前是不是太过份了,只不过这欧阳月以前名声太不好,会被误会也是正常。

老宁氏张张嘴,她身为欧阳月的祖母,是长辈也是一府的典范,她是不可能给欧阳月倒歉的。不禁转头看向宁氏,叹息道:“彩月啊,你身为将军府的主母,管着整个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我知道你忙,费心力,可也不能疏忽了月儿的教育啊。刚才你还不分青红皂白便骂她,实在应该反省。”

“是,母亲,我以后一定注意。”宁氏在心中却是冷哼,感觉自己没面子,想从她这找,真是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刚才她少说欧阳月了吗!

欧阳月微微一施礼:“祖母母亲费心了,月儿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会改正的。”

欧阳月的眸子十分明亮,带着一种璀璨的光芒,看的老宁氏与宁氏不禁自惭行愧,只是那宁氏望着欧阳月的表情,眸子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只是那光芒一闪而逝,欧阳月没有注意到。

“月儿之前落了水,快让下人扶你回去休息吧,再熬些深汤找大夫给把脉看一下,别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是,祖母,月儿就先回去了。”欧阳月眸子闪动,好似被老宁氏关心的感动,只是那眼中全是嘲讽,若真是关心,之前送那大夫走时怎么不顺便为她把了脉,还需要重请一位,真是马后炮!

这样的行为她根本不会感激,反而更加厌恶!

欧阳月搭着春草的手走出大厅来到外院,外院里,红姨娘明姨娘与欧阳华还在行刑,这三个在将军府平时都是锦衣玉石,何是被打了板子,那鬼吼鬼叫的声音,也不比欧阳柔差到哪里,而欧阳月这一出来,这三人眼睛好似冒绿光一般望过来,欧阳月不禁笑了起来。

她身子背着大厅,只有她三人能看到欧阳月的表情,她一脸的幸灾乐祸,那一脸你们活该,怎么不打死你们的表情,看的三人情绪更加激动,直到欧阳月张张嘴,说了四个字:“手下败将!”

三人彻底怒了!

“欧阳月!”

“欧阳月!”

“欧阳月!”

那是一种*被折磨,心灵上被嘲笑而丧失理智的一叫,却听的老宁氏厉喝一声:“被打了板子还不消停,每个各加二十大板,之后给我扔在佛堂关两天,知道悔改再放出来!”

“是!”

“第二十一…”

新一轮的板子声再次响起,身后是欧阳华,明姨娘红姨娘悲愤的痛叫声,欧阳月嘴角微微勾笑,在一道道惨叫声中,踩着悠闲的步子走回明月阁。

事情完了吗?显然还没有!

“冬雪,你说武功是用来干什么的?”

冬雪想了想,回道:“是为了保护自己的!”

欧阳月突然抿唇一笑:“错!武功,是为了杀人用的!”

冬雪身子一僵,猛的望向欧阳月,后者却云淡风轻道:“冬雪,你是时候表表忠心了,我现在要你做两件事…”

------题外话------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小暄会继续努力,写出更精彩的剧情~

往往作者码一章需要一天的时间,可能读者看就是半小时一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而对于小暄来说,乃们的支持订阅鲜花钻石等都是我的生活费,所以小暄希望亲们可以正版订阅支持。

就是实在有各种各样困难的,导购,通过平时淘宝购物免费得*币,等等这些都可以免费看V文。

不论如何,小暄会继续努力,也希望亲们继续支持~这章爽不爽~哈哈,小暄可素亲妈滴,后文更加精彩,敬请期待~

045,杀人灭口!

欧阳月笑容极为灿烂,但是冬雪却看的直发冷,欧阳月眼睛眯起来,摆了摆手:“冬雪,你附耳过来。”

冬雪低着头附上耳边,欧阳月轻语在她边耳吩咐着,越听冬雪眼睛越发放大,到最后面容甚至有些僵硬,不知道作何反应,心脏再次被震荡起来。

她的肩上轻轻放着一只手,冬雪身子一僵,慢慢扭头看向欧阳月,后者的面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冬雪,你杀过人吧,我看的出来。”

冬雪面色泛白,轻抿着唇没有说话,欧阳月声音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没什么让你惧怕的,我信任你,所以等着你,将你曾经的过往,心甘情愿告诉我,可不代表我会一直等下去。你该知道,我会买下你,是因为你会武功,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而你是个好帮手。现在你说,你做不做!”

冬雪眼中什么情绪在迅速转动着,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认真而赤诚跪地:“冬雪对天发誓,今生唯小姐命是从,绝无二心,冬雪这条命就是小姐的,冬雪愿意为小姐做任何的事情!”

欧阳月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拉起冬雪同坐在桌边:“那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

冬雪再次深吸一口气,接着表情好似陷入某种漩涡之中,好一会没有任何变化,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我…原是江湖第一杀盟的一名杀手,我不记得我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从我懂事以来,我便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在那个牢笼里,有着许多与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开始的时候,会有黑衣人每天扔进来两头活狼或者老虎之类的猛兽,然后关闭牢笼。那些猛兽事先被饿了几天,一进来闻到人的气味,就会发了疯的扑咬上来。那些人送来猛兽后就不会再出现,除非猛兽被杀,或者我们全被杀死。在这段期间,我们同样没有食物,为了生存,我们要与野兽斗争,那个时候我是四岁,还是五岁,或者是六岁?”冬雪的面上有些恍惚,欧阳月却很能理解。

在那样的情形下,年幼的她们只知道拼杀,只知道为了活命她们要不停的战斗,为了生存,她们要以野兽血肉为食。这种生活,便是成人都能以忍受,更何况她们只是幼龄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与这些野兽拼杀了多久,他们总算开始不扔野兽了,可是他们也不再出现。那段时间我永远记得,在牢笼之中,我们没有水没有粮,最后在我们饿的快死去的时候,有人动了,那人用着全身的力气撞死了一人,开始吃咬他的肉,他的血。他的行为好似激发了我们的血性,从此以后…”

冬雪浑身一哆嗦,声音有些颤抖:“我记得第一口吃掉人的肉时,那味道一点也不美好,好腥臭,好恶心,我吐了,可是我肚子好饿,真的好饿,我…”

那是一段极为阴暗极为痛苦的回忆,欧阳月完全能够想象,她一直以来只觉得冬雪以前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可绝对想不到是这种经历。她承认,人,她杀过。甚至可能她完成的许多任务,比起冬雪经历的更加残忍,可是那一切都是她愿意接受的前提下。而不是冬雪这种无可奈何的逼迫,更不是这种为了生存,喝人血,吃人肉!

“我不该问的,冬雪,对不起!”抱住不住颤抖冬雪的身体,欧阳月真诚的道歉。

冬雪拼命摇头:“不,我要说,我要说,这段记忆沉封在记忆里,夜里总会让我做恶梦,我要说,我要说!”

“好,你说,你慢慢说,我会听。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不要怕!”

冬雪冷静了一些:“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只知道牢笼里的孩子人数一天天的减少,大概只剩下十几人的时候,终于出现一行黑衣人,他们只说了五个字‘第一关合格’。接着我们被带出牢笼,我们以为这些恶梦已经结束,谁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冬雪说了许多,欧阳月一直皱眉听着,因为越听下来,她越觉得这组织的恐怖。

这个第一杀盟她也听过,乃江湖上出了名的杀手集团,据说这个第一杀盟成立这么多年来,还一直没有接不下的任务,杀不了的人,甚至是一些皇亲贵族,只要出的起钱,不论守卫多么深严的地方,在他们来说,就如刀切西瓜般的容易。只不过这第一杀盟一直以来有一个宗旨,那就是不参与朝庭纷争,绝不接皇上皇子这种权利漩涡的重要人物。

所以就是这第一杀盟杀人如麻,朝庭也一直没在太大动作。

朝庭也不是没有想过剿灭或是招安,可惜这第一杀盟中的杀手行事十分谨慎小心,且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些人捧着大把银子,还不能其门而入找到他们。再者也不是没有过,朝庭派出官员暗走走访查探之事,可无一例个,这些官员皆暴毙而是死,且查不出原因。

而且这些第一杀盟的宗旨多年来不破,绝不接真正权力漩涡的单子,对皇室来说也算是最后底线,到最后这事自然不了了知。至于一些内宅的争斗,这些人也是不屑参与的,当然像一般人家想找到第一杀盟的下单子,也得有那个本事。

第一杀盟杀一人向来是重金,跟现代某些开张吃三年的行当极为相似,所以一些小单子他们从来不接,所以第一杀盟听着渗人,跟许多人根本没有任何关联,欧阳月也没想到冬雪会是第一杀盟的人。若她一开始知道,她是不会救下冬雪的,因为她知道若是第一杀盟追究起来,她也难保全身而退。

看的出欧阳月的想法,冬雪“噗通”一声跪地:“对不起小姐,隐瞒了您这么大的事情,当初奴婢任务失败,要接受杀盟里的死刑,奴婢一路逃跑被追杀,当时受了重伤被秋月救下来,奴婢便想隐姓埋名,奴婢不想再回杀盟。后来遇到小姐的事,您都清楚了。”

欧阳月看着低着头,只看到乌黑发顶的冬雪,眸子里有着莫名的情绪在游动,最后欧阳月勾唇一笑,起身扶起冬雪:“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便留你。”

冬雪怔愣住了,甚少有表情的她,面上泛着一丝红润,眸子闪动着感激,最后她摇摇头:“小姐原先不知道奴婢的身份,才会收下奴婢,可是奴婢一直受小姐的恩德,却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欧阳月笑了,眸子十分灿亮,好似一块纯澈的宝石,闪动着光芒,她伸手摸摸冬雪的头顶:“你小姐我还从来没怕过,我说了,我只要你的忠心!只要你忠心,我就会护着你。这句话,永远有效。”

冬雪哆嗦着唇,不知知道说什么,欧阳月拍拍她的肩,又坐了回去:“不过我那两件事,交你去办正合适不是吗?”

冬雪面上一亮:“是,奴婢一定不辜负小姐的期待。”

“嗯,你去办吧。”欧阳月挥挥手,冬雪退出屋后,不一会便离开了将军府…

欧阳月手托着下巴,望着冬雪的背景却若有所思。

安和堂中,外面的板子依旧在打着,每敲打一下都似敲打在人心尖上一般令人颤抖,这里面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宁庄学,因为不止是板子声,明姨娘红姨娘欧阳华的惨叫声,那老宁氏眯眼望来的目光,都让他如芒在刺。

“老夫人我…”

“宁庄学啊宁庄学,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老宁氏摇着头,眸子里从来没有过的冷漠,其实这宁庄学的母亲与老宁氏是差了一个辈份的,当初就是因为宁庄学之母看着让人怜惜那么几分,老宁氏救济过,而那宁庄学之母倒也有着几分玲珑的心思,知道在宁家,她不靠一个本家中人根本无法存活,所以老宁氏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好好把握,这才让老宁氏真得了眼。

这些年来老宁氏屹立将军府不倒,对于本家的消息也有不少渠道,这里面其中之一便是宁庄学的母亲,因为这层关系,宁庄学才能来将军府教学,不然以他没有功名的落迫秀才身份想进将军府,难如登天!老宁氏对他这么信任,然而他却在用谎言打着老宁氏的脸,老宁氏恨不得直接拉宁庄学出去乱棍打死。

宁庄学说慌被收买,还想败坏将军府小女的闺名,打死他也不为过,可惜老宁氏却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么做,她这些年来建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这人可是她叫人找来的啊,她可不是识人不明吗,并且他坏了欧阳柔的清白,照理本该让他二人成亲,可是老宁氏怎么拉的下这个脸面,将军府庶女竟然嫁个上不得台面的秀才,她以后在京城还有何脸面参加宴会,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所以可想老宁氏心中多恼火,宁氏坐在一边冷冷笑看着,见到老宁氏面上阴晴不定,却一时拿不准主意,叹息道:“哎,也是明姨娘刚刚掌馆中馈,对于将军府中的运作知之不深,当初她提议让宁氏那边推荐个人过来,想来也是好意,可惜这中间出了纰漏,反倒让老夫人费心了,实在不该啊!”

宁氏看着为老宁氏解围,实际上却嘲讽老宁氏手伸的太长,想平衡府中势,可惜啊,这人选的不行,现在让你自己没脸,能怪的了谁!

老宁氏微握着拳头:“你回去吧,将军府不欢迎你。”

“啊…”宁庄学愣了一下,明姨娘红姨娘欧阳华被拉出去打时,宁庄学就感觉他也会被牵连,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没想到老宁氏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可以走了?”宁庄学这副傻愣愣的样子看的老宁氏直皱眉,那宁氏更是露出嘲讽的表情,其实到了这个份上,明姨娘当初向老宁氏推荐在宁家族学选人,再到红姨娘牵扯明姨娘欧阳华,还有谁不明白呢,只是装不明白而已。

“滚!”老宁氏直接斥了一句,宁庄学吓了一跳,身子一跳立即奔了出去,走到外院看到欧阳华等人被打的不轻,还有欧阳柔被打的满地都是血水的渗人场景,心里一哆嗦,跑的就更快了,好似后面有野兽的追赶一样。

回到他自己的住处,简单收抬了自己的东西,就逃似的离开了将军府,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一个尾巴悄悄的跟了上去…

外面的四十大板已经打完,张妈妈前来回报,老宁氏气的鼻孔出气:“不许上药,都给我拉去佛堂关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去探望,不许送吃喝!”

明姨娘红姨娘还有欧阳华打完这四十大板子,感觉整个身子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就是趴着微微转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刺骨的痛意,这若再送去佛堂几日不吃不喝不准上药,身上还不得烂了,命首先就得去半条!

欧阳华身子一颤,趴要刑凳上伸出手一脸的迫切恳请:“祖母,请您原谅华儿这回吧,华儿保证绝没有第二回,真的,祖母…”

“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老宁氏向来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想罚谁,从来没有求的了情!

“祖母,饶命啊…”

“老夫人,贱妾错了,您饶过贱妾这一回吧!”

“老夫人啊,都是明姨娘她们的错啊,贱妾是受人利用啊,您饶了贱妾吧…”

安和堂总算清静了,宁氏此时也站起身:“母亲,我也先回去了,府中还有些事需要我安排。”

老宁氏闭着眼睛,却在宁氏刚踏了一脚时淡淡出声:“李妈妈偷懒耍滑,打发了走吧,厨房的管事嬷嬷我自会安排人过去。”

“母亲!”宁氏顿住脚,不可置信望着老宁氏,老宁氏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丑,还不忘记拿持她,这个老死婆子!

“若不是你管理疏忽,今天也不会出事这种事情,你回去好好反醒吧,我累了,张妈妈扶我进内堂休息。”老宁氏眼睛微闭,微微伸手,旁边张妈妈立即举着胳膊扶着,两人悠悠然离开了大厅,看的宁氏七窍生烟,眉头能拧成麻花!

宁氏眼底萦绕着黑幽幽的暗芒,最后嘴角勾着阴冷的笑意离开,在这将军会她是不能越过老宁氏,可是回了宁家,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忘记,宁家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那可是她嫡嫡亲的生母,到时候…哼!

“噗通!”刚一进入内堂,张妈妈扶着老宁氏坐下后,身子一矮,便重重跪在地上,老宁氏半靠在床边,眼睛闭着好似根本没听到,而自己也陷入沉睡之中。

张妈妈见状,低垂着头:“请老夫人责罚,是老奴行事疏露,让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抬的地步,老奴愧对老夫人的信赖。”

老宁氏还是不说话,老僧入定一般,安静的半靠着,张妈妈也不敢提醒,说完便跪在地上,样子恭敬卑微。

其实老宁氏心里也有些矛盾,当初就是因为艾嬷嬷告状,她怕事情闹大,才让张妈妈前去盯着些,张妈妈会如此做,她不是没想到结果,只是那结果是针对欧阳月,而不是今日这种场面。老宁氏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这样失误过,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整个府中的人,好似都将她当猴子一样的耍,谁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这让她如何也消不了气!

即便是罚了欧阳华欧阳柔,明姨娘还有红姨娘,也夺了宁氏的权,可是她心里一点也不开心,依旧十分的憋屈!

张妈妈因为了解老宁氏,所以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必须要认错,老宁氏不会罚她,可是她必须要让老宁氏心里舒坦些。

果然过了一会,老宁氏叹息一声:“你起来吧,这家里啊,我也就你能说说心理话。”

张妈妈摇摇头:“不,能听老夫人说话,是老奴的福气。”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一丝不苟的,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起来吧。”张妈妈这才站起身,还是恭敬道,“老夫人能待老奴如亲人一般,可是老奴不能不懂本分坏了规据,让老夫人没脸,那样才是对不起老夫人的抬爱。”

老宁氏看着张妈妈,心中了表欣慰:“这家里也就你是最懂事的,她们一个个都不行啊,华儿从小长在我身边,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真是个不经事的,想她以前装的很好,偏偏到了这种时候装不住了。”

张妈妈却不回话,这话里岂不是早知道欧阳华对于嫡女这位一直有着窥探,而明姨娘扶正的事,老宁氏心里也有数?张妈妈眸子微转,但深知不该问的不问,所以根本不回话。

老宁氏根本不在意:“我当那明姨娘多聪明,看来也是个傻的。”

张妈妈此时小声附和:“在这将军府里,真正明白人只有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当年是怎么闯出来的,老奴是亲眼看到的,怎么是其它人可比的。”

“是啊,我是闯出来的,可是现在这将军府在我手里,我却不能让她乱起来!”

张妈妈感叹道:“老夫人一片爱子心切,老奴明白的。”

这后院乱起来,真正影响的还不是外面的男人,不就是将军欧阳志德吗,老宁氏作为亲娘,这种想法自然正常,只要家里一团和气,男人在外面才能真正无后顾之忧,可是现在这后院之中,显然没人明白这其中的涵义。

张妈妈望着老宁氏,不禁问出疑惑:“老夫人请恕老奴多嘴,这些年来夫人为何对三小姐她…”

老宁氏面色微微一变,停顿了一下:“当年你回去省亲不知道,当年彩月生月儿之时坏了身子,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啊,夫人竟然…”张妈妈立即住了嘴,原来宁氏当年生欧阳月是难产,所以做了病?再以后都不能生育。身为当家主母,这位置虽然一直无人可以动摇,可是没有一儿子傍身,对宁氏来说都是永远的痛。所以她因此记恨上欧阳月?

张妈妈隐下疑惑,当年她离府的时候,宁氏并没有查到有孕,所以老宁氏才放心让张妈妈出去省亲,但是因为一路上出了很多的意外,再加上家中之事比较麻烦,再回来的时候,欧阳月已经出生了,当时张妈妈根本没有见证这个过程。

只是后来听到,当初的宁氏生产时身子十分虚弱,将军为了让她好好养胎,特别将宁氏接到他的院子里,不许任何人探望,就是探望,也需得欧阳将军的同意方行,实际上那段时间,只有将军亲信能进入那个院子。

所以当年之事确实有着几分古怪,而且这几年宁氏对欧阳月的态度,实在令人怀疑,张妈妈这才问出口。若真是因为宁氏至那事后不能生育,而迁怒欧阳月,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可关乎着宁氏一辈子的事,这些年来三小姐行事也确实超脱平常人,以宁氏的性子,倒也是解释的通。

宁庄学包着简单的包袱,火烧屁股一样的逃出将军府,离开时还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就怕被人跟踪,见没有人,他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刚跑到街口,后脑突然一痛接着眼前一片漆黑,便人事不知了。

当宁庄学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十分杂乱的巷子口,这巷子十分漆黑,而且四周气味酸馊,很是难闻。他先是怔愣的扫了下巷子,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后,吓的一哆嗦,马上伸手去摸后脑勺,那里一个突起的包还没消去,摸起还微微刺痛着,他心中一惊,是谁!是谁打晕他!

他急忙在地上划拉,想找回自己的包袱,那包袱里可有当时明姨娘她们收买他的所有银两,现在宁庄学刚被老宁氏赶出将军府,他怕老宁氏将他的所做所为告诉族里,那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带着钱先到外面避一避,若老宁氏没有说他就回来,若是捅了出去,这些银子也能让他做些小生意,生活一段时间。所以这包袱可是他保命的东西,万万不能丢了。

可是他划拉了一会,除了摸了一手黑灰,竟然什么也没找到,他心中瞬间一凉,他是被打晕拉到此地,难道是被人劫包了?

他心中才这么想,外面传来几道男音的谈话声:“大哥,人就在里面,包袱里银子还不少。”

那个大哥听了,哈哈一笑:“好,办的好,去把人带出来,看看还能不能搜到银子。”

大哥才一说话,宁庄学的身子明显一震,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因为正是当初受红姨娘她们指使,来找宁庄学谈的明大武,当时明大武天天找宁庄学的麻烦,威逼利诱的事没少做,宁庄学如何能忘记这道声音。

他心瞬间寒到谷底,难道将军府根本不想放过他,老宁氏想赶尽杀绝?!

不!不可能是老宁氏,她到底是宁家人,他虽然只是个旁支,但也不是谁想就杀的,老宁氏宁家出身,应该不会,那事实清楚能有谁。自然是明姨娘红姨娘等人想杀人灭口了,他虽然是照着她们的计划去做的,可事实上他却跳下潭水里抱了欧阳柔,虽然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他与欧阳柔为什么在潭水里不停撞击,但导致欧阳柔小产的事他脱不了干系。红姨娘与这明大武是表亲,当初明大武使了不少手段,他看的出来是个心狠手辣的,这时候难说不恼羞成怒,为了报复,或者杀人灭口也很正常。

想到这,宁庄学自己吓的浑身颤抖起来。

不,不行!

不能被明大武他们找到,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不然到时候他一定没命了!

宁庄学四下扫着巷子,却发现这是条死巷,根本没有后路,然而外面明大武等人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宁庄学吓的浑身颤抖,满脸苍白,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怎么办,怎么办’的话,突然他灵机一动,极奔到巷子口。

这时明大武已经走进,后面的小弟还讨好道:“大哥,就是这里面,躺在里面呢!”

宁庄学随后操起一边的一个粗木棍,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双手抱着木棍还在不停发抖,就在这时,暗巷子子里迈进一只腿,宁庄学壮胆一般的“啊”的大叫一声,拿着木棍照着来人狠狠打去。

“嗷,他妈的,是哪个兔崽子敢打老子!”正是带人前来的明大武,他根本没想到宁庄学会醒,而且还躲在一边行凶,脑门被重重敲了一记,摔倒在地,他反手一摸,手心全是鼻血,立即骂骂咧咧起来。

宁庄学打完就有些发懵,但好在还没吓傻,打完人,他将木棍一扔,直接打在迈步前来抓他的小混混身上,然后拨腿就跑。心里惊恐不消,果然是明大武,他来杀他灭口了,一定是!怎么办!

明大武被人照脑子打了一记,头一阵一阵的痛,那鼻子恐怕被打裂了,鼻血怎么擦也擦不干,他气急败坏一个高跳起来:“妈的,那个该死的狗崽子!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