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武带着人便追,那宁庄学脚上一软,身子一踉跄,显些摔倒,随后站直了身子玩命的往前跑,可惜他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平时还喜欢逛逛青楼,与明大武这些妓院龟公打手,在体力上根本没可比性,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追上,一人一手从后按住宁庄学的肩膀,他吓的“啊啊”大叫,明大武受了伤,流了一些血,现在身子也有些发虚,追上来时,他手中正拿着宁庄学刚才扔出去的木棍,他又气又跑呼哧带喘,拿着棒子直接照宁庄学头上狠狠砸来。

其实明大武心里还直郁闷,不过是他兄弟撞到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人扔到巷子里,并且拿了银子,他想再讹些银子,竟然当头就给了一棒子,这让他恨不得弄死宁庄学!

“嗷!”宁庄学立即被打的眼冒金星,随后他就感觉头上,好似有什么清清凉凉有些有粘的东西滑下来,随后他眼前有些模糊,血红一片,他吓的大叫起来:“抢劫了!打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给我把他嘴堵起来打!”明大武挥了一棍子心里气消了些,可是一摸脸,就感觉手中湿湿滑滑的,又气的命令道。

宁庄学一听,吓的不轻,他心想若是真被抓着,他还有命吗,头上这一记,已经让宁庄学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恐惧。此时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叫一声甩开抓住他有胳膊的两人,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妈的竟然让他跑了,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追!”明大武一看,抓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冲上前,只是他才跑了两步,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他纳闷的停下来摸了摸,入水一片腥红。

“噗!”他突然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接着身子重重摔下,身边周围立即渗出大片血水来,跟随他的小混混见状,吓的六神无主,哆嗦着呆立在原地“谁…是谁,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我…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

“噗!”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们眼前一片血浪喷出,他们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临死之时,他们也只看到一个黑影,随后他们的生命在流逝,最后死亡。

宁庄学吓的耳边翁翁作响,一路上没有目的般的狂奔,他满身是血,神态癫狂,吓的过路行人纷纷退避,最后宁庄学奔到一个街口,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一副傻愣的样子,看的人更加心惊胆战。

“快跑啊,这个人疯了,别让人被他伤了!”

“娘,娘…”

“娃快过来,快过来!别接近疯子!”

宁庄学身形一转,又急奔而去,竟然被他误打误撞来的群英街,这里正是京城中级阶级人群,多半居住之地,宁庄学疯了一般奔至中街,转身进了个巷子,这巷子比起后面的平同区显得高级一些,一个巷子有三五户人家,外门刷的漆红,显得几分贵气,跑到第二间,宁庄学再也跑不动了,他跪在地上使出浑身力气拍打着门。

“哎哎来了,谁啊,赶着股胎啊,这么急着敲门做什么。”门随后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浅菊色绣银花的中年女子,她先是四下张望一下,看到外巷根本没人,还以为哪个混小子胡闹,正要关闭,就听到下面响起微弱的声音。

“娘,娘…”

女子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血人,吓的倒退几步:“你…你…庄学,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你…”

宁庄学已经直翻白眼,面上没有一点血色,哆嗦的抬起头:“将军…府,姨…咳…杀人…灭…口…噗!”

“砰!”宁庄学感觉自己骨头要碎了,身后好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急扑了一记划向门槛,“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便断了气。

宁庄学的娘,只感觉面前忽然吹起一阵邪风,等她反映过来时,宁庄学已经抓着她的裙摆一命呜呼了!

“啊!儿啊,你快醒醒啊,儿啊,你不要扔下娘啊,儿子,你快醒醒啊!”宁庄学的娘傻了一般停顿了一会,接着撕心裂肺的哭叫了起来,她这一哭引起了群英街许多人寻声找来,看到宁庄学一身的血死在家门口,无不唏嘘,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不停询问着宁庄学的死因,但宁庄学的娘就是抱着自己儿子哭,谁也不理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围观的见没有热闹可看走了大半。

方氏突然喃喃自语:“将军府,姨?杀人灭口?谁,是谁!是谁这么残忍伤我儿性命!对了,将军老夫人,是她!是她让人请庄学进府的,是她!肯定跟她有关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将军府,将军府!啊啊啊啊啊!”

原来当日宁庄学被红姨娘等人收买,因为红姨娘等人怕走露了消息,根本不让宁庄学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方氏也只是知道,宁庄学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的机会上将军府中教书,这将军府中的小姐将来若是在京城里名声大涨,可都是她儿子的功劳。她正盼着他儿子经此一事可以飞黄腾达,谁知道再见面看的到是尸体,方氏立即将将军府所有人都恨上了!

另一边艾嬷嬷见事情已了,连请辞都没有,收抬了自己的东西,便急匆匆出了将军府去往城外,她想这段时间她是不能再在京城里生活了,她要避避风头。

然而等她逃出城外,还没等停下来喘口气,眼前突然黑影一闪,停住了一人。

艾嬷嬷看到来人,吓的浑身哆嗦:“公…公子,我已经按照…你…你吩咐做了,你…你还想做什么。”

黑衣人眸子一眯,突然伸手一指,艾嬷嬷“哇”的一声,脖子上立即喷洒出一片血浪,她惊恐的捂着脖子,哆嗦的道:“我…我办成事了,为…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人根本不说话,身形一转,又如风一阵几个闪身消失了。

“砰!”艾嬷嬷捂着脖子,眼睛瞪成铜铃一般死不瞑目,她后悔了,她真不该因为贪钱接了将军府的事,真不该因为贪钱而污陷欧阳月,更加不该收了黑衣人的银子,她早该想到的,这些人杀人如麻,她当初就该跑的,就该跑的!

恨啊,恨她跑的太慢了!

此时一阵风吹来,荡起周周围的杂草纷乱的摇起,艾嬷嬷体内的血却流不完似的哗哗淌出,此时又一个黑影奔来,闻到空中的血腥味,几个闪身奔到艾嬷嬷处,当看到艾嬷嬷的死状之时,那黑衣人眸子瞪大,急退了两步。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们的人!”来人急顺两下,四下张望了一下,身子忽然一闪,又奔离而去,又过了一会黑衣人再次返回,看到艾嬷嬷血已流干,而且身体开始急速衰败,眼中惊骇之色更浓,她马上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艾嬷嬷除了银子以外的所有东西烧光,直到化做灰烬,她这才闪身离开。

明月阁中,欧阳月看着回来后,呼吸一直急促不安的冬雪,心中微沉:“出什么意外了?”

冬雪还是一身黑衣,一直冷漠淡定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恐惧:“小姐,宁庄学那边没有问题。不过奴婢前去追艾嬷嬷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是被人杀人的,杀她的人是…是第一杀盟的人,我知道那个手法,一定不会错!是第一杀盟的人!”冬雪的表情有些紧张与激动,“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找到我了…”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巧合了,她才刚刚接到小姐的命令,半路杀掉艾嬷嬷,艾嬷嬷就这么死了。没有人比她清楚,第一杀盟的人,绝不会给交不起银子的人卖命,而且艾嬷嬷不过是一个宫里退下来的教习嬷嬷,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至于重金聘请第一杀盟的人来买命,这简直太不合常理了!

而作来逃命出来的冬雪,最是害怕见第一杀盟的人,因为这很有可能是组织里派人前来取她的性命!

欧阳月表情严肃:“你确定是第一杀盟的人?”

“千真万确!”冬雪不停点头,表达自己的情绪,“第一杀盟杀人有着一种标示组织杀人的手法,就是一剑毙命,血河成河直至流干,这种手法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我认得,千真万确的!”

欧阳月觉默下来:“冬雪你冷静下来,依我看,第一杀盟不是冲你来的。若是冲你来的,何需要这么麻烦,他们又为什么不与你交手,再说这艾嬷嬷是我让你去杀之人,他们这么做,反倒帮我们除了麻烦。”

其实欧阳月一直奇怪,今天艾嬷嬷为什么突然话风一转,为她说话,欧阳月绝对没有收买过艾嬷嬷,甚至没有这样想过,但今天艾嬷嬷若不这样说,她虽有把握脱险,可要困难许多。艾嬷嬷就好似知道她有危险来救人一般,这不得不让她疑惑。艾嬷嬷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小姐,这是艾嬷嬷包袱里的银子,我都拿回来了。”冬雪此时才想到自己顺手带回来的银子。

欧阳月打开一看,这艾嬷嬷家底还真是不少,一千两的银子整整齐齐折放在一起,打开有八张,一百两的二十张,一些碎银子约有四五十两,还有几个做工款式不错,显然是以前贵人赏的,打眼一算,少说有一万一两千的银子。这些银足够艾嬷嬷找个地方开个铺子做生意,养活她后半辈子足够了,那第一杀盟的人杀了人竟然不将银子一同取了,就更加令人生疑了。

“冬雪,这些首饰你这两日跑跑当卖出去,记住不要在一起出售,宁可多花点时间多走些路多走几张,也不要让人起疑。”

冬雪点头:“小姐奴婢明白。可是那第一杀盟的事…”

欧阳月拿着手帕抓起一个银子,看了一眼:“你再查查这些银票有没有毒,小心行事。”

“是,小姐。”欧阳月不再提及第一杀盟的事,冬雪心里虽有些紧张,但也没有再问。

欧阳月又掏出一只帕子擦了擦手,喃喃自语:“第一杀盟,到底是敌是友?”

“不管是敌是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老妈。”欧阳月手中的镯子一阵颤动,欧阳宿飘出来,环着欧阳月的脖子,讨好卖萌的道。

欧阳月轻笑了一记:“看起来这几日在镯子里蕴养的不错,我看着脸好像更水灵了。”

欧阳宿直翻白眼:“水录是形容女孩子的好不好,男孩子要形容英勇健壮!”

“哎?英勇?健壮?”欧阳月眼睛上下不断扫动,眉头皱了皱,嘴角的弧度要笑不笑的,十分怪异,看的欧阳宿气的嘟起脸,两边的面颊立即鼓起来,像极了青蛙嘴,欧阳月一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欧阳宿可火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看欧阳月一副不以为然样,欧阳宿身子一飘,张开嘴照着欧阳月的鼻子就咬去,牙磨磨的嘎嘎响,可是咬了半天,后者都没有反应,欧阳宿气的直接飘到床上,背对着身子不理欧阳月。他本来就是个魂体,想要咬疼欧阳月还真不容易,再者欧阳月是谁,这点小痛她还能忍不住了,所以只剩欧阳宿一个人生闷气。

欧阳月憋着笑,慢悠悠走过来,却听欧阳宿冷哼一声不回头,抿唇又笑了,直到憋回去才道:“怎么啦,真的生气啦,我是开玩笑的。老妈错了。”

“哼!”背对着人,还是不理人。

欧阳月再次叹息:“好啦,谁让我们宿儿这么可爱,老妈实在忍不住了嘛,你知道的老妈最爱你了。”

小身子动了动,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转过来,欧阳月再接再厉:“老妈下回不会这么开宿儿玩笑了,原谅好妈一回好不好?”

小身子剧烈动了动,停顿了下,欧阳宿一翻身,仰躺着看到一边靠在床边的欧阳月,鼻子皱了皱:“见你承认态度这么良好,就原谅你一回吧,你下回说话一定要注意啦,我在下面也是个混的很风光的人物了,哪个见了不点头哈腰的,被他们知道我这么被取笑,会让我高大的形象有落差的。形象这东西啊,说没就没啦。”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下次不会了。”只是那紧抿的唇,憋笑不要太明显了…

欧阳宿这才又眉开眼笑,飘啊飘的落到欧阳月的肩膀上坐下,两只小短腿前前后后甩甩嗒嗒的,好在他是灵体,身子没多少重量,要不这样还真让欧阳月吃不消。

“那个第一杀盟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要不要我到下面给你查查?”

欧阳月摇头:“这第一杀盟神秘的很,下面百宝库资料虽多,但为了不泄露天机,多半是一些生前事迹,和一些家族由来这些,怕是查不到什么。而且现在这第一杀盟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不如再观察看看,现在当务之及不是第一杀盟的事。我得找机会去铁匠铺看看了。”

这第一杀盟的事,让欧阳月心里多了一丝警惕,这跟现在雇佣兵很像,她每次参加任务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碰到敌方雇佣兵,她虽不怕,但对完成任务会有一些麻烦,她喜欢将一切未知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只不过现在她在这个世界势力太浅,做什么事都感觉束手束脚,放不开。她脑子飞速运转,艾嬷嬷这一万多两不义之财,倒是可以用用…

佛堂里,明姨娘欧阳华趴在地上哆嗦的抱在一起,这一回老宁氏是真动怒了,已经过去半天了,无人来看望她们,就是之前佛堂里一些被褥都被收走,她们每人挨了四十大板,屁股都开花了,根本是碰一下都痛的哭天抢地,只能趴着,然而现在虽已入夏,可是佛堂的地就是普通的青石地,这么躺着,加上她们身子虚,自然冻的直打哆嗦,感觉身上的伤更重了。

红姨娘一个人趴在另一边,也冻的唇发紫,面发白,一个人趴抱着胸哆哆嗦嗦的,嘴巴却不消停:“活该!贱人!当你们有多厉害,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受了罚被关在这里。哼,真以为得了老夫人的眼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诱惑我与你们为伍,害的我这么惨!你们又怎么了,这种时候还不是被舍弃了。哈哈!贵妾也是妾,想跟正妻夫人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庶女就是庶女,永远还是半个奴才,就是个嫁下三流的赔钱货!”

红姨娘想着欧阳柔现在私通又小产,身子也不行,现在府中也怕是传开了,欧阳柔以后还怎么生存,想要再攀高枝娶做正妻,那是不可能的了。要是嫁也就是个小门小户的,但是欧阳柔可是一个失贞的女子,这种女人嫁了,便是出身将军府,到了婆家也一定是被厌恶的,若是真到了那些古板的家庭,很有可能嫁进去就被休。

红姨娘身为欧阳柔的生母,自然同样有罪,同样受牵连,而且她们现在还要担着一个陷害欧阳月的罪名,将军就快回来了,红姨娘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要怎么办。她根本看不到她与欧阳柔的未来,心里一阵阵发虚害怕,也只有这样谩骂,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一开始欧阳华与明姨娘两人又痛又冷,根本不愿意理会红姨娘胡搅蛮缠,可是红姨娘越说越过分,欧阳华忍不住了:“那又如何,要不是红姨娘被利用,也不用陪我们一起受罚啊。说到底祖母还是更喜欢我的,你看二妹现在是个什么下场,再说在安和堂里,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与姨娘参与此事,一切都是红姨娘与二妹妹因嫉妒引起的,到时候父亲回来,我照样会这么说。红姨娘等着承担第二波的怒火吧!”

“你个小贱人,我一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你们心思果然恶毒,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们!”红姨娘心里担心的就是这个,被欧阳华一说,她气的一个高跳起来,冲着明姨娘欧阳华冲过来,抡起拳头便往两人身上招呼着,那恶狠狠的模样,看的欧阳华一愣,自然迟钝了几秒,那拳头啪的一下砸上了她的脸。

“啊!”欧阳华捂着脸,这是她最重要的脸,是能跟欧阳月争胜的脸啊,这个贱人竟然敢打她!

“你敢打我脸,我要你死!”欧阳华发疯一般,一把推向红姨娘,红姨娘被推的一踉跄,“嗒嗒”退了两步,还是没稳住,一个屁股坐在地上,顿时牵动伤口,红姨娘失声大叫,震的欧阳华急忙捂住耳朵,脚却已踹向红姨娘撒气。

红姨娘也不是吃素的,一摆手,立即将欧阳华推倒,两人顿时纠缠在地上,明姨娘爬起身子来劝架:“住手,快住手,你们还想被关多久,竟然敢在这里吵闹,被老夫人知道了你们都别想出去了。”

只是劝架的同时,她却照着红姨娘腰上、腿上踩了两脚,红姨娘气急,满地的撒泼与两人打了起来,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记,场面就跟泼妇似的,外面看守的粗使嬷嬷听到声音立即开门查看,就看到以往三个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在地上扭打在一起,身上衣服乱了,头上散了,衣上还沾着灰,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当下有些傻眼。

红姨娘这时突然尖叫一声,双手乱挥,“噗通”一声,她身边的明姨娘突然倒地,接着两眼一闭不醒人事。

欧阳华惊叫:“姨娘,姨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姨娘…快…快去叫大夫啊。快点!”

那粗使嬷嬷也不敢耽误,虽然说这三位主子是犯了错的,可是到底老夫人没下了狠手要处死,若是真出什么事倒霉的还是她们,两人立即分出一人去安和堂请示请大夫,另一个则忙着扶起明姨娘。

不一会精使嬷嬷回来,说是老夫人发话了,先让她们回各自的院子,先救醒明姨娘,至于处罚的事稍后再说。

欧阳华立即扶着明姨娘回她的香宁院,一路上欧阳华吓的哭个不停,一回到香宁院便叫着下人给她们整理伺候明姨娘,不一会大夫也来看诊,只说是明姨娘身子虚,身上还有伤口有些发炎需要静养等等,欧阳华让下人送走后,坐在床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姨娘,大夫走了,屋里没人,您快醒过来吧。”

本来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明姨娘,突然睁开眼睛,原来就在之前争吵之时,明姨娘突然给欧阳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这才使了这一个计出了佛堂。

“姨娘现在怎么办,祖母那里一定是恼我们了,若不是你装晕,我们没个三五日一定出不来的。怎么办啊,我在祖母面前这些年做小伏低都白费了,这可怎么办啊。”

明姨娘可比欧阳华镇定的多了:“大小姐别急,我们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这次损失最重的是红姨娘,等老爷回来了,自然厌弃她,宁氏也捞不到好,那刘姨娘向来是争斗不过我的。现在府中就剩下我与花姨娘,那小贱人最是没脑,只要老爷回来我拉拢住他,老夫人自然还会喜欢你的,在她心里没有谁比将军重要,这一点我很清楚。”

欧阳华眼睛一亮:“还是姨娘有办法,可是红姨娘要是继续牵扯我们呢?”

明姨娘冷笑:“她没有证据!”

“可是我不甘心!这次的计谋没有成功,你看看欧阳月离开时那副嘴脸,看她得意的样子,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娘,你一直让我忍着,让我忍着,我忍了十几年了,我还是没有变成嫡女,你也没有扶了正。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娘,我已经十五了,若不能尽快升了嫡女,我就只能嫁那些无权无势的小户人家做正妻,我怎么甘愿!我从小琴棋书画无人不学,我绝对要嫁进籫缨之家当正妻!”

明姨娘拍拍欧阳华的手:“这有什么难的?十几年都等了,还怕再多等一段时间吗?”

“万一最后还是不成呢?我不服,欧阳月那种没脑子都能是嫡女,享受着爹的宠爱,我差哪里,我从小不论相貌才学都强过她,我不想总被她压着!我恨不得她死,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是她抢了我泼天富贵的,是她啊!”

欧阳华哭着趴在明姨娘怀里,明姨娘眼睛也闪过冷意,是的,这些都是她从小灌输给欧阳华的。她要将欧阳华当作嫡女来养,这府中不论欧阳月有什么,欧阳华同样有什么,将军疼爱欧阳月也无所谓,老夫人疼着欧阳华,论起身价她们可谓旗鼓相当,但是华儿更优秀。她从小也刻苦,欧阳月是被京城所有人嘲笑的三丑之首,欧阳华却是被人称赞的三才三貌之三貌中的一位,这其中付出多么大的努力,没有人比她们清楚。

欧阳华处处强过欧阳月,就差一个嫡女之位,她们如何能屈就,不,当然不甘心!那一切都是她们的!

明姨娘在娘家就是当作嫡女在养,可最后还是因为不是嫡女,因为没有宁氏高贵,只能屈居贵妾之位,她比红姨娘更痛恨别人说她只是个妾,因为将军夫人的位置本为就应该属于她的!

明姨娘阴冷一笑,摸摸欧阳华的头顶:“华儿不要着急,宁氏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到时候京城多半名门贵族都会前去,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才真是全京城的笑话。若是能赶在将军回京后更加好。”

欧阳华抬起泪湿的脸,眸子里却闪闪发光:“姨娘,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

“宁家那个表少爷不是很迷恋你吗?”

欧阳华脸一白:“姨娘,难道你是想…”

明姨娘斥了一声:“胡想什么,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让你去勾引他为你办事,你将来会嫁的更高更有尊严,那宁喜海怎么配的上你,他也配染指你!”

欧阳华松了一口气:“那姨娘的意思…”

明姨娘淡淡道:“这个欧阳月至从受伤之后,我总觉得有些古怪,而且她常常让我感觉不安,尤其这几次她都能顺利脱险,越发让我感觉到了威胁,我绝对不能留着她了。对于男人我很了解,将军再宠爱她,也是有底线的,若是欧阳月做出让他蒙羞的事,而且还是他刚刚凯旋而归,就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将军必然会恼、会恨!将军府可不止欧阳月一个小姐,将军可不止她一个孩子,这一次我们要让将军彻底厌烦了欧阳月,只要没了这个靠山,除掉她简直就是易如凡掌!”

“姨娘想怎么做!”欧阳华兴奋的张大眼睛,对,只要没了爹的疼爱,欧阳月算什么东西,根本没有人看在意她,到时候凭娘的本事拉拢爹的全部宠爱,夺下宁氏正妻之位,她成为嫡女指日可待!

“附耳过来。”

欧阳华立即凑了过去,明姨娘小声嘀咕,她越听脸上越是兴奋,到最后竟然双拳颤抖:“好,好!这一回,欧阳月死定了,她死定了!”这一瞬间,今天所有憋闷的感觉全部消失,是了,除掉欧阳月,直接除掉,还是那种最肮脏,令所有人鄙视唾泣的方式。

哈哈哈!欧阳月将悲惨的死去,而她会踩着欧阳月的尸体爬的更高,过她的富贵生活,那一切本来就是属于她的,是她的!欧阳华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翌日一早,欧阳月正在床上打坐,春草匆匆走进来,步子极快,面上带着遮挡不住的喜悦,明月阁的下人见了皆是十分好奇,可是春草步子不停,直接的冲进欧阳华的内室,欧阳华听到声音已经张开眼睛。

春草一见,立即开心的笑道:“小姐好消息,将军马上回来了,您快去准备一下吧,快,府中马上就要传开了,我们快点收抬迎接将军吧。”

欧阳月愣了下,那个便宜老爹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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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iao64的打赏,感谢血櫻涙殇逝的朵鲜花,亲吳濱如的朵鲜花,亲诗菲依的朵鲜花,亲妖精南烟的朵鲜花。

嗷嗷今天锁了七个多小时,一万五啊,还是大章,鼓掌鼓掌~

046,毒舌美一男!

“马上回来了,我爹进城了,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半月吗?”欧阳月问道。舒骺豞匫

春草一听,暗恼了一记,连忙回道:“都怪奴婢太开心了,说的不清不楚。奴婢是刚才回明月阁时,碰到传信的嬷嬷听到的,她说老爷还有两日便回京了,还听说皇上对将军回京很重视,特命太子殿上代君迎接,然后要在宫里为将军设宴。将军就要回来了,小姐也应该准备一下,现在这府里乌烟瘴气的,各个都将小姐视为眼中盯。也就将军疼爱小姐,将军回来后,小姐也不用天天过的这么提心吊胆的,所以小姐应该好好准备下,给将军备份礼物,到时候让将军开心了,咱们明月阁自然也有保障了。”

春草平时很稳重,也较能从大局想问题,这几年来她伺候着欧阳月,也算是明白了。小姐原来性子冲动,却偏偏是府中尊贵的嫡女,这可惹了不少人的眼。而夫人却不管不顾小姐,甚至还偏心着二小姐,长此以往下去,没人护着,小姐名声又越来越差,可不好找婆家了。

现在将军回来正是时候,春草怎能不高兴呢。

欧阳月却想着,春草所说的另一个消息。

欧阳志德这些年来,一直镇守大周东部,那里是游牧民族的聚集地,那里民风热情奔放,而军队也十分彪悍,并且十分擅长打游击战,一直以来都是大周朝边关的一大威胁。不过好在这些年来,游牧民族内部有着许多小部落,且各自为政比较分散,虽然像蝗虫一样讨厌,但威胁却不大。

只是就在今年,一个中等部落,突然推选出一位年轻的的可汗,这可汗有勇有谋做事十分狠辣,而且能言善辩,没多久就拉扰了几个同等部落的可汗,决定攻打大周边关,甚至有两次差点被攻落。为此皇上极为震怒,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这名可汗再次招集人马发动进攻的时候,欧阳志德却来了一招瓮中捉鳖将敌人逼退,并且重伤这名可汗,这名可汗回去没多久便逝世,这下群龙无首,又没有招集者,那些小部落又怕大周乘胜追击,纷纷远走避祸,起码一两年来怕是不敢再进犯大周。

欧阳志德这一仗打的漂亮,这一次凯旋而归,皇上会重视也很正常。

且欧阳志德这一出征便是一年多,这一次回来诉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这是否对朝庭的势力有所变动呢?想到这,欧阳月倒觉得应该感谢欧阳柔,要不是欧阳柔设计洪亦成上门退亲,这一次欧阳志德回来,他们与太子府牵扯上,对将军并没有什么益处。

“既然皇上要为爹办宴接风,那自然要先以皇上为主,只不过皇上弄这么大动静,想来京城要热闹一番,若是不能直接将爹迎回来,后日里我们便去街上。”欧阳月对这个便宜爹也有些好奇,在原身的记忆里,欧阳志德对这个女儿是发自内心的好。说来也奇怪,欧阳月性格和其它两位庶女相较粗鲁,上头有欧阳华这个长女,下面还有欧阳童这唯一儿子,可对欧阳月的宠爱从来没减少过。在这里她唯一的靠山,欧阳月也知道要好好巴结一下的道理。

至于礼物,欧阳志德真心宠爱她的话,有什么比的上亲手做的东西好呢!

“是,小姐,那奴婢先去城里几个临近的酒楼订一个房间。”春草这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既然安和堂得到消息,儿子回京,老夫人想必也会去,先等等。”欧阳月却打住了,来春草去问这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在府中乱糟事还没消停下去,春草迫切前去,让老宁氏觉得她这个当娘的,还没有孙女着急儿子,肯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宁氏身边的绿衣前来传话,说是老宁氏已经派人前去洒楼订房间,后日让欧阳月跟她一起去酒楼,等候欧阳志德的回行队伍。

而欧阳志德提前回京的消息在将军府不径而走,各个院子听后的表现却截然不同。

“你说将军要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竟然提前这么多,真的吗!”宁氏有些激动的握着林妈妈的手,林妈妈笑着点头,“夫人真的,千真万确的消息,刚才蓝衣姑娘还来传过话呢,说是后日同老夫人一同回行队伍,夫人一直盼着将军快些回来,老天果然听到夫人的心愿了。”

宁氏有些激动,坐在椅子半天上没反应,过了一会跳起来:“林妈妈快叫彩虹彩铃进来,我要选几套衣服试试,一定不能让那几个贱人抢了先。”

“是是,夫人放心,您一定是美的,您可是将军的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论身份的尊贵,她们哪一个比的上您,将军到底是尊敬您的。”林妈妈不忘借机恭维两句,听的宁氏面如霞光,倒真是美了两分。

不一会彩虹彩铃拿着宁氏的衣服与首饰进来,宁氏挑了半天也没到满意的:“不行,张妈妈,你跟我去锦绣轩挑两套衣服,再去琅环玉阁打两套首饰,这些东西怎么见的了人。”

林妈妈听着也有些傻眼,宁氏是大家出来,当初陪嫁嫁嫁就几十抬,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只是夫人太在意将军了,那锦绣轩与琅环玉阁,都是京城好的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了,叫上一样都贵的吓人。

林妈妈心里嘀咕,却不敢说话,还要附和着,宁氏换了身衣服便带着下人出府了。

柔雨院,欧阳柔刚被抬回去,便请了大夫相,与欧阳月想的差不多,大夫也不过是给开了些内服和治外伤的方子,至于欧阳柔小产则开了些补气补血的方子,婉转的表达了欧阳柔不能再有身孕的可能,拿了银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将军府。心里暗自嘀咕,这将军府的二小姐怎么小产,还被打的这么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啊?

香儿草儿两个大丫环,忙活着为欧阳柔熬药上药,欧阳柔一直躺在床上鬼吼鬼吼的,让这柔雨院也一直弥漫着一种阴郁,不一会刚从佛堂放出来的红姨娘奔了进来:“二小姐你怎么样了。”

欧阳柔见到来人,“哇哇”大哭:“姨娘,疼,好疼,好疼啊!”红姨娘立即拉来香儿,“二小姐怎么样了,之前大夫怎么说的。”

香儿有些欲言又止,现在可不能再说二小姐不能生育刺激她了,不然她们真怕二小姐拿她们出气,红姨娘心中一跳,却不敢再问下去,起码不能在欧阳柔面前问:“二小姐你乖乖上药,伤很快就好了。”

“姨娘,我小产了,那可是洪亦成的孩子啊,我后能嫁进洪家的希望啊,现在全没有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现在欧阳柔可是半点名声都没有了,她怀有洪亦成孩子的事,其实她也知道不久,可这是她后的底牌,她不敢说出来。她想等着这件事了了,欧阳月死掉,那么她借有身孕之事,使些计,定能逼的的洪亦成认了她,娶她做正妻,到时候不用欧阳华再耍什么花招,她都是将军府里风光的小姐。

谁知道现在欧阳月不但没死,她被打个半死,全身都痛,连后一道底牌都没了。当日在皇宫里,洪亦成凉薄的样子她岂会不知道,现在没有身孕,来就是有身孕,她也必要付出一定代价。现在肯定什么也没有了,洪亦成绝对不会认,欧阳柔真是六神无主了。

“别慌别慌,还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别担心!”其实红姨娘现在心里也没底,她之所以从佛堂放出来,还没回院子便跑来,便是听说欧阳志德要回来,她怕欧阳志德回来怪罪,这才先跑到柔雨院,想给欧阳柔打声招呼。欧阳柔再在这样子,若是再让她怕上加怕,恐怕不好了,她只好再缓缓。

“二小姐,你听我说,将军她就要回府了,老夫人那边传了话,后日要去酒楼接回城队伍,我知道你现在身上伤没好,但你一定要去,这次是我们疏忽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要做小伏低,不要与人交锋,我们要韬光养晦。等抓到机会,我们一定会让那些贱人们,都付出百倍的代价。”

欧阳柔面色一白:“爹要回来了,怎么办,爹一向疼欧阳月那小贱人了,我们怎么办,爹一定饶不了我们的啊!”她现在已经这样了,若是再出别的事,欧阳柔真的无法想象了!

红姨娘抱着欧阳柔,轻声劝道:“所以二小姐这段时间要讨将军欢心,这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而我若是能将将军留在我的院子里,你的事自然能揭过去!”

欧阳柔激动的抓住红姨娘的手:“姨娘就你的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二小姐放心,你是我亲生的,我自然会为你打算的。”然后红姨娘却有些不忍心望着欧阳柔,欧阳柔是小产需要静躺,可偏偏屁股又被打了板子,那真是碰一下都跟针扎的一般,现在欧阳柔只能趴着,这样压迫着肚子,可是对小产没有半点好处啊。可惜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怎么办。

红姨娘安抚了欧阳柔,望了香儿一眼,香儿随着红姨娘离开:“大夫怎么说的!”

香儿低着头:“大夫说…说小姐以后怕是都不能有…身孕了!”

“啪!”

“胡说!贱婢,竟然敢诅咒二小姐,你找死!”红姨娘一听,愤怒的甩了香儿一巴掌。

香儿委屈的红了眼眶,立即跪下身子求饶:“姨娘饶命,奴婢以后不敢了。”

红姨娘气的胸口发颤,虽然早有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听到,红姨娘只觉得通体发寒,牙齿咬的嘎嘎响,眸子好似燃烧的火焰一般烫人:“贱人,那些贱人,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红姨娘根不理会香儿,这话也不知道说的是谁,骂完了,一脸恨的转身离开回她的彩云院,她身上还有伤,她也需要上药。

香儿跪在地上,另一边刚熬好药的草儿走过来,放好药碗,走来扶起香儿:“你别伤心了,姨娘也实在是气不过,她身上有伤,小姐又这样,哎…这是人知常情。”

香儿点点头,低垂着头道:“是,我知道的。咱们快进去吧,一会小姐又要闹了,到时候我们更难做。”

两日后,早上欧阳月简单用了些,换了一件绿底滚红色花朵的裙装,头上也未做过多装饰,只别了三枝碧玉梅花籫固定发型,身姿遥遥而立,好似花园中清怡人初春花朵,带着蓬勃的活力与朝气,只一眼,便道不尽的清丽动人。

春草来不喜欢欧阳月穿这么素净,但了效果,立即没有话了。

欧阳月此行带着春草与冬雪,明月阁由秋月打理,等三人来到安和堂时,宁氏欧阳华欧阳柔也正巧赶来,便是今日不能出去的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刘姨娘,也等在厅里,众人都知道,欧阳志德虽被皇上接走了,但回府时,众人少不了还得隆重迎接一下,今日是谁也别想休息了。

欧阳月一走进,老宁氏眼神明显在她身上定了定,带着打量的目光,见欧阳月这身份说不出喜庆,但也没有失礼,很符合她的年纪,倒也没多说。

今日老宁氏一身深褐色绣彩菊褙子衫,头上别了一排红宝石金钗,耳朵脖子上,同是红宝石首饰,显得庄重而富丽。

宁氏穿着明亮长衫,衣领绣口裙摆处,几缕金线绣成繁复的藤蔓图案,宁氏背挺的笔直,下巴微抬,一副高傲的样子,头上一套祖母绿头饰,更是为她这一身装饰增添了份量。

至于欧阳华,则一身嫩黄纱衣,走起路来飘飘渺渺,腰肢若柳,耳边两只蝴蝶金布摇垂于耳朵两侧,每每走动时,轻轻荡送,整体就像是一幅烟水图中走出的女仕。只是欧阳华与欧阳柔面色都有些惨白,虽然两人都用粉扑了一层,但眼底的疲惫却是遮不住的。只是欧阳柔更懂得利用自身的缺陷掩盖,她一身白衣,白衣上几枝梅花交错开放,在这夏日里倒不失为一个风景。

只可惜虽有花型,却没花骨,欧阳柔身走的就是柔弱女子路线,这一身红梅傲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再加上她刻意装扮柔弱,倒显得不伦不类。老宁明明显一副不想搭理欧阳柔的样子,今日若不是欧阳柔一脸哭相前来,说是思念欧阳志德,想亲自去迎接,便是上一眼也心甘,姿态放的极低,而老宁氏也不愿与她磨叽,这才带上她。

“行了,都上车吧。”老宁氏一摆手,另一边上,宁氏扶着她上了首车,第二个车型略小布置雅致的马车,自然是欧阳月三人的,其余下人,今天只能随走于马车四周。

欧阳月后一个上马车,一揭开车帘,欧阳华与欧阳柔目光立即扫来,只见二人呈现一种半蹲不坐的姿势,下面铺着厚厚的软垫,可二人还是宁可半蹲也不坐下,可见这伤多重,碰一下都痛。那望着欧阳月的眼神,又岂能好。

欧阳月悠然走进,然后坐于正中间,欧阳华欧阳柔分坐左右,两人到欧阳月这个悠闲样子,面上表情更难。

欧阳柔深吸一口气,心想着不能与欧阳月一般见识,今日她不能再出问题,不然这形象真难扭转了。这一放松,倒是忘了现状,后身一矮,便一屁股坐下了,欧阳柔顿时眸子一睁“啊”的惨叫一声,再猛的跳起来,“砰”,头顶重重撞上车顶,她捂着头直接跪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香儿走在外面,一听到欧阳柔的叫声,立即担忧的问道。

欧阳柔气极:“废话,没事我叫什么!”说完,便又维持那半蹲不坐的姿势,脸上那表情暗黑黑的,欧阳华嘴角勾了勾,可惜一想到自己的样子,也没有笑的心情。

香儿虽有些担忧,可听欧阳柔气极败坏的声音,也不敢再说话。

“呀,二姐你怎么了,刚才还给大姐跪下了,之前的事又不全是你的错,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啊。”欧阳月凉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明显有着幸灾乐祸。

欧阳华面色一僵,果然欧阳柔望着她的眼神冷渗渗的,牙齿吱悠磨了两下,面上突然一变,竟然笑了起来:“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我们都是姐妹,该同心皆力为将军府增荣的,大姐与我都受了处罚,妹妹怎么的还不依不饶的呢。”

欧阳月轻托着下巴:“处罚?什么处罚,我可没有到呢。比起要害我性命,若不是我命大,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孤魂了,那现在跟你们说话的就是恶鬼了。我认为啊,这种事,大姐二姐没死绝了,就不叫处罚呢。”

欧阳华与欧阳柔心中一跳,却见欧阳月眯着眼睛,面上似笑非笑,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却让两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欧阳月该不会打算将之前的事添油加醋讲给爹听吧,那样她们可惨了!

欧阳华、欧阳柔顿时对一眼,再没有之前的敌对,反而冲着欧阳月亲切的微笑:“三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这人活在世上,谁还不许犯点错误,二姐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你怎么真怪起二姐来了。你忘记了吗,咱们从小到大,一直如影随行的生活,我是疼爱妹妹你的,怎么会真心害你呢。只是二姐到底是受人蒙骗,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欧阳华冷瞪了欧阳柔一眼,这话岂不是说她就是那个蒙骗之人!只是她却不能生气:“三妹,这些年来我们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姐为难过你,这一切都是误会。”

“噢。”欧阳月淡淡应了一声,样子有些漫不经心。

两人见欧阳月不信,再接再厉道:“三妹,大姐说的都是真的,咱们是亲姐妹,哪有隔夜仇,你要怎么才能原谅大姐啊。”

“是啊,二姐一定真心赔罪。”欧阳柔也点头应道。

“真的?”欧阳月眸子一亮,嘴角勾着抹坏笑。

“是真的!”欧阳华欧阳柔一起点头。

欧阳月托着下巴,手上微微摸了下巴一记,认真思考着二人赔罪的办法,不一会她右手握拳,敲了左掌心一记:“有了!”

“是什么?”欧阳华立即问道。

欧阳月轻咳了一声:“听说大姐在京城里有一家收益不错的成衣铺子,是不是?”

欧阳华面色慢慢沉下,眸底阴郁渐渐弥漫,那成衣铺子是老宁氏低卖给她的,也算是将来她的嫁妆,这些年来靠着这个成衣铺子,欧阳华才能从风光上比美欧阳月。

而为了这间成衣铺子,当年欧阳华故意暗中找人捣乱,让老宁氏不厌其烦,准备卖掉,后来欧阳华借机提起有意管理。老宁氏当她是嫡女在教育,这身为以后正家主母,所要会的帐自然也没落下,同样也包括管理下人,这管理铺子也是其中一项。欧阳华想管,倒是也可以锻炼一下。不过后还是明姨娘出钱低价买了下来,经过欧阳华的改革与整理,这铺子随后越做越好,老宁氏心里虽然犯嘀咕,可盘出去的铺子,还是晚辈的,她自然不能再开口。

当时这铺子低价买进,可谓净赚,一年少说几千两没有问题,这么好的聚宝盆,欧阳华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心里却鄙视欧阳月的贪得无厌,便是她将之前的事向爹告了状又如何?一没证据,二她已被罚,还想让她拿铺子去顶,简直做的春秋白日梦!

“妹妹的心倒是大的很,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后,欧阳华忍不住讽刺几句。

欧阳月古怪了欧阳华一眼:“怎么,妹妹我不过想跟姐姐调配些银两用用,姐姐就这么冷言厉色,姐姐原来是这般小气之人啊。说来姐姐这铺子,也是在祖母那里得来的便宜,不如我找祖母问问吧,她可还有这样好事便宜妹妹我呢。”

欧阳华眸子阴冷,但很快笑出声:“妹妹误会姐姐了,我以为你又觉得开铺子容易,也想做做玩玩,妹妹是不知道,这铺子我虽不出头,可是一年中的事麻烦的很。我也是在祖母那里学了不少的事,这才能周旋一二,妹妹年纪还小,自然不用这么早劳累自己。姐姐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不过妹妹既然不是想要铺子,银两的事好说。”

欧阳柔也松了一口气,只是银子,再免了顿罪罚,她也觉得值了:“是啊,二姐这银钱虽没有大姐那么多,但也会尽力满足二妹的。”

欧阳月顿时一笑:“既然大姐二姐这么慷慨解囊,那我就不客气了。哎,你们也知道我的,平日里就是大手大脚的,前天一,我就剩几两银子,你们也知道的爹爹就回来了,我没银子给爹爹备礼物,若是惹的爹爹不高兴,咱们全府都不开心,姐姐们说是不是!”

“这是当然的。”欧阳华与欧阳柔点头,心中却叫骂着。

好啊,拿着她们的银子讨好爹,越想,越让她们怄气,但话已说出又不得收回,不然欧阳月在爹面前说,她跟她们姐妹借钱买礼物,两人小气不借,岂不让爹更不待见她们吗!

“姐姐们真是懂事,知道我的难处这么大方,那好吧,我还缺两万两银子,姐姐们什么时候拿给我。”欧阳月一伸手,笑容十分无辜。

欧阳华、欧阳柔一听,皆惊呼出声,身子不由一倾,“砰砰”两道撞击声,接着便是两道惨叫声,欧阳华与欧阳柔各自捂着额头,倒在地上惨叫,外面的丫环纷纷担忧问道,两人又怕闹的太大,惹老宁氏不痛快,自然不敢直说,捂着头揉搓了好一会,痛才消去一些,只是额头还有些红。

两人嘴角抽动,身子微微颤动着,这一回却不敢半蹲回去,直接蹲在车上。

欧阳华抬起头,脸色有些黑沉:“两万两,你不去抢!”

欧阳月被说有些委屈的抿着唇:“我确实缺两万两银子给爹爹买礼物的,那东西可是倾尽我的心力,爹爹到必定高兴,刚才大姐二姐还多加赞扬,怎么一说到正事就不乐意了。两位姐姐难道是曲意逢迎,故意哄骗我吗!哼!我拿不出礼物给爹,到时候一生气说错话,我可不敢保证了,必竟在爹的心里我是天真可爱,纯真不解世事的,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还天真可爱,纯真不解世事!

欧阳华真想冲上前煽她两个耳刮子,不解世事,会来她身上拨毛?这银子,她一年收入才几千两,她拿到手也不过三年,真同意给了欧阳月银子,那当初她不是白折腾了!这跟直接要她铺子有什么区别!

欧阳柔也气的唇角抖动,她可没有欧阳华财大气粗,一万两她可拿不出来,轻声道:“妹妹别生气,一万两姐姐真拿不出来,不能少点吗?”

欧阳月很郁闷的皱眉:“才两万两都拿不出来?你们可是将军府的小姐啊,怎么这么穷?再说大姐不可能拿不出来吧,当初给母亲那么多好物件,到我这里就不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