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嘲讽,随后立即隐下,声音平淡无波叨叨念:“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奴婢来取了。”

“好,既然是大小姐应下的,自然会给,阳儿你去我房中取些银子过来。”就在欧阳华气极,要处罚冬雪时,明姨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其实明姨娘知道老宁氏她们回来后,便前往华彩院,准备打听些消息。她在门外也听了一会,欧阳月上次带进来这两个丫环,冬雪这个性子冷冷冰冰的,从未见她跟哪个下人接触过,就是接触也冷冷冰冰,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另一个秋月性子倒是柔软的多了,只是欧阳月很少让她出院办事,明姨娘也接触不到,所以明姨娘想从明月阁下人入手,也一时没找到好人选。

再者这个冬雪一就问不出别的东西,这么纠缠下去,也实在没有意思。

欧阳华见明姨娘来了,面上变了变:“姨娘,真要给?”

明姨娘眼神明显闪动了下,一万五千两,当然她也心疼,但以她对欧阳华的了解,多少也想到为什么,既然能拿钱摆平,明姨娘实在不想在欧阳志德回府时多生事端。

见明姨娘的表情,欧阳华不甘不愿的叫人去拿银票,那边阳儿此时也带来,两人凑了一万五千两,便是明姨娘面上也变了变,她虽也是望族出身,从小被当嫡女养着,可到底是从她身上往外掏钱,还是被逼的,谁心里也不好受!

冬雪拿着银票反复数了两遍,就好像欧阳华与明姨娘会从中趁机少给一两张似的,的欧阳华直鼻孔出气,冬雪将银票放好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小姐吩咐,明月阁小库房东西稀缺,将军回府恐无好东西招待,希望大小姐贡献些华彩院小库房的库存。”

明姨娘唇紧紧抿着:“明月阁是明月阁,华彩院是华彩院,三小姐若是小库房真是稀缺,也该是去向夫人禀报,再从府中中馈分配出东西,怎么要到大小姐的华彩院了,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吧,堂堂将军府三小姐竟然连招待将军一顿吃食的银子都没有,这可不像是出手大方的三小姐。”

冬雪好似听不清明姨娘在说什么,复读一般又道:“小姐吩咐,明月阁小库房东西稀缺,将军回府恐无好东西招待,希望大小姐贡献些华彩院小库房的库存。”

“大胆!你是什么奴婢,我问你话你竟然不老实回答,银子三小姐既然收下了,便互不相欠,三小姐别想欺人太甚!”明姨娘火大的斥道。

这一次冬雪还真没有继续重复一句话,只是冷冷着明姨娘与欧阳华一眼,面上渐渐勾起冷笑,微微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明姨娘见冬雪离开的这么痛快,心头突然一跳,反射性的答道:“回来,好,三小且想要的东西,我们出了!”

冬雪步子停下,只是微侧着身子,淡淡道:“那就谢过明姨娘和大小姐了。”然后便不动了,一副拿了东西,我立即走人的架势。

欧阳华被气的脸发白,她甚至有些不理解明姨娘为什么后答应,不过到明姨娘扫过来的眼神,也只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让人去取东西,当然到欧阳月要的东西时,欧阳华与明姨娘脸上都很不自在。欧阳月还真是什么好的要什么,就是这些东西加加减减在一起也得有个一两千两,她还不如去抢!不过现在跟抢又有什么差别,还让她们打落牙往肚里吐,真是气人啊!

冬雪了物件,冲着欧阳华与明姨娘规据的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至使至终,冬雪脸上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副这一万五千两与众多珍贵药才珍品都是属于欧阳月的,才是气人的!

“姨娘,你干什么又把东西给她啊,那贱婢的样子,哪有拿人手短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我就没有到这么不要脸的!欧阳月这个贱丫头,她怎么不去死,还让我们这么亏!”欧阳华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骂着欧阳月。

明姨娘摇摇头:“大小姐你做事还是过于冲动了,一万五千两的银子我们都拿了,何况区区一些药材了,你忘记了吗,现在主要是稳住她,让她不要在将军面乱说话。欧阳月现在越是张狂,越是嚣张,对我们越有利,让她得意去吧,让她越不将咱们放在眼中,咱们才更好做事。”

欧阳华步子一停,倒是冷静下来,这时一个丫环在屋外张望,铃儿立即走过去,那丫环在铃儿耳边嘀咕了一声便退下了。

“什么事?”

铃儿走过来在欧阳华耳边说了两句,欧阳华眸子奇异一亮:“姨娘,还真被你说对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明姨娘轻笑一声:“噢,宁家那边安排好了。”

欧阳华走过来,轻轻挽着明姨娘的胳膊:“姨娘,华儿从小受您教育,很是明白什么样的时候做什么样的事,这时候小小让那宁喜海吃点甜头,他才更好的为我们必事啊。”

明姨娘轻拍欧阳月柔嫩的手心,微微一笑,眸子却如锋利的刀子一般锐利!

明月阁里,春草与冬雪相继回去复命,欧阳月的房间桌上立即被一堆珍贵药物堆满,欧阳月拿起一珠三百年人参闻了闻,嘴角一勾:“就这么拿回来了,她们这么痛快?”

春草立即笑道:“哪能呢,小姐是没到,红姨娘与二小姐脸都绿了,后气的差点撅过去,奴婢心里都笑死了,又不能笑出来,憋的奴婢肚子到现在还疼呢。”春草在心里大呼过瘾,她就从来没见红姨娘二小姐那样气的直抽抽,后还是得听小姐要求办事,真是痛快!

冬雪点点头,嘴角也难得的勾着抹笑:“大小姐也差不多。”

明姨娘与欧阳华东西好,财大气粗底子足,但被欧阳月刮来的东西也多啊,起码是欧阳柔红姨娘的三倍,明姨娘、欧阳华表现的再大气不以为然,那心里也定跟吃了苍蝇一般要吐不吐的恶心,这自然是让她们觉得大块人心的事。

欧阳月笑了笑,随手拿起一颗人参,笑了:“好,春草你去安排,将这些东西卖出去换成现银,还有注意着些近京城都有什么铺子往外兑。冬雪,你去打听下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马场。”

冬雪疑惑道:“小姐想买马吗?”

欧阳月笑容颇有深意:“先去办着,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冬雪愣了下,点头应下就去办事了。

刚过午时未,老宁氏便派人前来,让将军府的各院的主子都去安和堂,在那一起等候将军回府。老宁氏回府便休息了一下,其实也睡不着,知道欧阳志德回来,脸上一阵兴奋。

欧阳月等人过来之时,还到老宁氏正满面红光与宁氏说着什么,连欧阳月打招呼都是懒懒的应着,欧阳月也不在意,不一会欧阳华、欧阳柔,府中几个姨娘,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还有刘姨娘,以及唯一子嗣欧阳童都过来了。

欧阳华扫了下以宁氏在内,还有欧阳府的几位姨娘。

明显回来后宁氏又换了身衣服,这件衣服以大红为主,显得更为喜庆,头上两只牡丹金鈿钗分别两处,显得头十分厚重大气。明姨娘身着浅紫色鎏金裙,头上两只喜鹊登梅钗别制又喜庆,她从地位上无法与宁氏比较,自然也不能穿正妻的大红色,所以她反其道而行,紫色在这里同样也代表着富贵,且装扮以精致为主,倒是颇有其风格。

红姨娘、花姨娘依旧喜欢明艳的衣服,一个是浅菊色纱袍子,特意勾勒出魅人的水腰,面上妆容以俏丽为主,而花姨娘则是一身浅粉纱衣,面上化的妩媚妖娆的妆容,头上醒目的就是一只飞鸟展翅金布摇置于额前,更显得她眉眼魅意横生。

至于刘姨娘一身浅绾色锦衫,头上两只玉钗固定发型,再没做多余的装扮,可她出身书香之家,虽是家道中落,气质却是小家碧玉的淡雅绰约。欧阳月着着,嘴角不禁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其实这将军府中的女人还真是各俱风情。

宁氏相貌上虽是略差一些,可是气质端庄大气,明姨娘是会打扮的一个,风姿美态。水姨娘虽然打扮俗气,但相貌不错,又惯会做小伏低柔弱怜人,那花姨娘就是青楼出身,是府中大胆的,自然那方面也很得欧阳志德的心。刘姨娘从来不争,但是气度淡然,好似一朵出水芙蓉,却是让人舒服的一个。

若身为男人,这府中女子还真没什么可挑的。

会不会是她想错了呢?当然这些,一会便能揭晓了。

未时中许,外面下人传报,欧阳志德的队伍已经来到街头了,老宁氏立即带领众人来到府外,聚在门口等着欧阳志德回府。

遥遥的,就到一个身骑棕色俊马的壮年男子,带领一行精壮士卫缓缓走近,每走近一步,老宁氏面上都更激动一分,而宁氏握着老宁氏的手也不禁握紧,后者却根无所觉一样。

直到欧阳志德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他一个漂亮飞身跳下,立即跪在老宁氏身前:“不孝儿回来了。”

老宁氏眼中含泪,连连点头:“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是大周朝的英雄,娘骄傲,娘高兴啊。”说着抱着欧阳志德的头,面上有着道不尽的话语要说。

宁氏表情也很激动:“相公,你回来了。”

欧阳志德冲着她淡淡点头,并未多话。

老宁氏心里非常激动,可这到底是在外面,待的久了也让人笑话,立即拉着欧阳志德笑道:“好了,既然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先回家里说,我已经让人备了丰富的酒菜,晚上给你摆宴。”

欧阳志德相貌只能说是普通中上,近了一,国字的脸上五官皆是周正,就好像天生一副忠君为国的将士一般,长的十分忠正,但是眉眼间是常年带兵慢慢形成的淡淡杀意,虽然与老宁氏谈话,他给人的感觉很孝顺谦卑。除此之外,明姨娘红姨娘等人,一个多余的字不敢说,都低垂着头跟在后面,显然这欧阳志德气势不是做假的。

众人转向安和堂,欧阳志德与老宁氏说了几句话,眸子一转,便向站在左首边上的欧阳月,欧阳月今天一身浅绿色的纱衣,腰上系了一条红色鎏金细腰带,脸上只画了浅浅的妆容,但是眉儿弯弯,眼如琉璃,鼻若琼山,唇若红樱,便是静静站在一边,都有一种静逸俏丽的感觉,头上两只玉叶布摇,随着呼吸微微摆动,更是将欧阳月的明亮灵动表现的淋漓尽致。

欧阳志德一下子愣了,直到老宁氏觉得不对劲,问了一声:“怎的,一年不见,着女儿都长大了,快认不出来了。”

欧阳志德立即回过神来,笑着点头:“是啊,一年不见,月儿都长大了。月儿,快过来,到爹回来了,怎么这么安静,这可不像你啊。”

欧阳月抬起头,着欧阳月面上的笑容,来过于刚硬的五官,因为这一笑竟然产生一种和谐,眼中望着她带着慈详与宠爱,眸子微微弯起,竟让欧阳月心中徒然一动,一种她也说不出的感觉瞬间袭向她。不知为何,她眸子一热,眼眶发湿,竟然红了眼圈。

欧阳月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握住欧阳志德递来的手,微嘟着嘴:“才一年不见,爹就忘记月儿的样子了吗,月儿还想你说不定都不记得月儿了,刚才不知道多紧张。”

欧阳志德哈哈一笑:“就你会挑理,爹忘记谁,也不能忘记月儿啊。”说着极为宠爱的摸摸欧阳月的头顶,来梳好的发,立即有些散乱,的欧阳月直瞪眼睛,反倒让欧阳志德笑意更浓。

而原来因为欧阳志德,那句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欧阳月的话引起其它人面色微变的气氛,也有所缓解,必竟能逗欧阳志德这个家主开心的,也自然值得开心,虽然只有老宁氏此时这样想。

“爹,你就想着三妹,华儿就给忘记了吗?”欧阳华此时也撇开长姐端庄,有些不满的道,不过那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自然让欧阳志德只当是女儿家的撒娇。

欧阳柔自然也不甘示弱:“爹啊,柔儿这一年里天天盼望着爹能早回来,现在到爹,柔儿…柔儿真的好开心…”说着眼眶也红了,面上一副儒慕之情,的欧阳志德也很有成就感。

“好好好,都是爹的好女儿,爹到谁都开心。”

而此时刘姨娘只抱着窝在怀里熟睡的欧阳童,一点不争相上前,反倒是欧阳志德扫了一眼,见欧阳童脸色泛白,一副柔弱的样子,转过了头并没有多说。

“咳咳咳…”却在一屋子其乐融融之际,一阵轻咳声响起来,顿时将众人目光都引了过去。

欧阳月到是谁后,眸子里光芒一闪,嘴角轻轻抿起,眼中审度之意更浓。

老宁氏倒是愣了下,而宁氏、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到人后,面上立即阴沉了一层,只有刘姨娘定定着那人,表情一如以往。

只见跟着众人前来,落在厅后有着三名女子,其中两名身着浅黄衣衫,左右同时搀扶着一人,分明只是个丫环,而这名女子正是刚才发出咳嗽之声的女子。

一身蓝色水波纹裙装,样子很简单,她只在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的锦面腰带,长长流下,走动的时候定会像天上白云一般,十分有意镜,而女上身上的装饰实在不多,头上只别有一只白色云朵钗,恰巧别于耳迹旁,像是在固定发型,但那个位置却显得脸上白玉一般动人,只是她此时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病容,唇有些苍白,显然正在生病。

大概也是因为病痛中的痛苦,女子大大的眼睛里一直水润润,微微一眨动,好似就会泪眼朦胧,十分的惹人怜爱,怕是很少能有男子不动心吧。

到这样的女子,身为女人身就有一种强烈的抵触与危机感,并且这个人还是欧阳志德亲自带回来了,便是刚才没注意,此时她们也明白了。这府中不缺的就是女人。

府中一妻,一贵妾,又三妾,其中宁氏是因为老宁氏的关系,将军府与宁家带着亲,小时候欧阳志德也时常去宁家,两人有了机会相遇,可谓青梅竹马,后来宁氏渐渐动了心思,这才央求宁宛若老夫人黄氏。据说当年老宁氏是不同意,但说到底是亲上加亲的事,宁氏铁了心要嫁,老宁氏后也没拗过宁家的压力作主娶了进来。

可惜宁氏进府一直没有身孕,当时老宁氏就做主又抬了明姨娘进府,明姨娘进府没多久,又抬了红姨娘,这红姨娘却是宁氏做主抬进来的。但是各个都比宁氏有福气,随后相继有孕。

而这两个姨娘都不是欧阳志德自己所愿抬进来,欧阳志德倒是也不用人担心,第二年回京时带着花姨娘进府,据闻花姨娘乃他半路偶遇,遭遇不从开一苞的清倌,他一时不忍心,便收了。花姨娘出身不行,又是清倌,而且他都收了,还能让人说什么,老宁氏宁氏还有两个姨娘,再不愿意,也得接受。

来觉得这事了了,谁知道又一年,欧阳志德回京诉职,再次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当真是书香门弟,性子又极为淡泊名利,从不争强好胜,要不是欧阳志德一时心善,就要被卖到清楼接客。这样的遭遇,真是让人唏嘘,自然欧阳志德一时不忍心又带回来了,正是生了欧阳童的刘姨娘。

这件事一直是府中几个女人心中的一根刺,想这欧阳志德一直在边关,身边常年没个女人,真是一时冲动这也不是不可能,偏偏欧阳志德去边关,从来不带府中女眷,谁说也不好使。这一度成为府中女人担忧的事情,但随着接下来几次,欧阳志德回京诉职,都是一个人回一个人走,她们渐渐放下些心,没想到今年欧阳志德又带回来一个!

这个女人,这个很漂亮,很有风情的女人,顿时在府中各女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相公,她是谁!”宁氏面上“唰”的一下白了,声音带着一种失态的尖锐。

先不说这女子分外有风情,模样也很出众,重要的是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与欧阳华年岁相当,是年轻貌美,是花一样的年龄。这府中许久没进人,就是晚进府的刘姨娘也有二十有三,已经不年轻了,蓝衣少女的出现,不停的提醒她们,比起年轻貌美的少女,她们已经没有竞争力了!所以这让她们怎么淡定的下来!

欧阳志德好似才注意到蓝衣女子,停了一下,这才冲那两个丫头道:“你家小姐不病着,这一路舟车劳顿,快扶她坐下休息吧。”

这般关心的话,更是像针一样扎在几个女人的心中,花姨娘扭着手帕,不停用眼睛刮着蓝衣女子,哼,就这病秧秧的身子,床上功夫怎么会好,就是用点装可怜的狐媚相罢了!

那红姨娘眸子渗冷,声声钉在蓝衣女子身上,明姨娘面上已恢复正常,只是眸底有些暗沉。

老宁氏终于忍不住出口:“德儿,这位是…”

欧阳志德了女子一眼,有些悲伤道:“母亲,这位姑娘名叫芮余欢,乃儿子得利手下芮怀成将军唯一的骨肉。这一次儿子虽然胜战而归,可惜芮将军却因为一次突击救儿子性命身死,芮将军是一虎将,更是儿子信赖的手下,芮将军是个孤儿,当年她妻子又难产而死,他死后就剩下芮侄女孤苦无依。来儿子想在边关给安顿下她,只是那地方混乱经常有暴动,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生活,再者芮侄女听说芮将军战死后一直卧病在床。芮将军为儿子而亡,儿子岂能不管他世上唯一的牵挂,儿子想先让芮侄女住在将军府,等找到安顿她的住处再做打算可好?”

欧阳志德话落,老宁氏等人的面色又是一变,这个女人竟然是欧阳志德救命恩人的孤女,老宁氏不想再让府中添人,而且这芮余欢长的实在过于水灵,身为女人她同样很清楚男人的弱点。府中几个女人,老宁氏还一切在掌握中,每人掌握着一个弱点,但这个,打眼一就让她有一种警惕,她自然不想有超脱手心的人出现。

但这涉及欧阳志德救命恩人孤女的身份,就大大不相同了,她若是不同意,那岂不是让外人指责欧阳志德忘恩负义,这时候容易多生事端,到时候好事就变坏事了。

宁氏等人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还有一点,只要欧阳志德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当年老宁氏对花姨娘、刘姨娘是睁一眼闭一眼不错,但欧阳志德不坚持,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吧!

所以这芮余欢进府,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宁氏明姨娘等人虽心中像吞了苍蝇般的不快,却不敢在这时候发言找不痛快,只有将满恨仇视的眼睛扫向芮途欢。

芮余欢此时身子摇了摇,微微推了身边丫环的胳膊,那丫环立即会意,扶着芮余欢走上前,芮余欢立即跪地,向老宁氏磕了三个头。

这下宁氏彻底不淡定了,这女子好生没有规据,相公虽说先收她入府,可没说收了她,现在便想行晚辈礼,这是逼着她们同意默认吗!

老宁氏眼睛微闪,眼中也多了丝冷意,然而芮余欢再抬起头时,声音柔柔润润的道:“余欢见过老夫人,夫人,各将军府各位小姐。余欢爹爹虽死,但是却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欧阳伯父出于长辈的爱护,自然担忧余欢这样的柔弱女子无法生存。其实是欧阳伯父多心了,余欢能行的。咳咳咳…”

芮余欢声音十分悦耳动听,面上表情也恰到好处的坚毅,带着一种身为将军子女该有的傲气,立即让欧阳志德轻叹一声,便是老宁氏眸子也柔和一些。

“余欢啊,伯父知道你很要强,不过至从芮将军死后,我便将你当成我女儿待,伯父又怎么你孤苦无依在京城中生活,这京城似天子脚下,繁华富贵,但是里面也处处危险,你一人在外面,若是出了事,我将来死后怎么去地上向你父亲交待。”欧阳志德面上有着说不出的强硬。

芮余欢被说的缩了下脖子,眸中闪过惧意,有着属于闺阁小姐该有的柔弱无依,眸子里水气迷荡,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掉下来,的欧阳志德起身便要去扶,但一想又太不合规据,愣在当下,十分尴尬。

欧阳月眸子弯了弯,轻缓的走过去:“芮小姐,父亲是个热心的人,他的为人是正直,有恩必报的,你这么坚持下去不是让爹爹难做吗,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听说你还病着,这样病情加重,难受的还不是爹爹吗?”

欧阳月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眸子弯弯的,笑起来十分亲切,但神色却一直细细观察着芮余欢的表情。

果然她一说完,芮余欢眸底明显亮了一分,嘴角忍不住轻挑了一下。那是极为细微的动作,若不是欧阳月离她很近,怕是都难以察觉。

欧阳月倒是的出来欧阳志德纯粹是为了报恩,只是这个芮余欢嘛,似乎不止当欧阳志德为伯父这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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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惩治野心女!

到欧阳月将芮余欢扶起来,红姨娘、花姨娘眼神又剐了过来。

芮余欢一把拉住欧阳月的手,眸子里带着感激与喜爱:“这一路上听伯父多次提到府中三位小姐,余欢想,这位一定是三小姐欧阳月吧。”

欧阳月笑着点头:“芮小姐好眼光,一下就猜到了。”

芮余欢眸子柔亮:“按年纪我该称呼三小姐一声妹妹了,作为姐姐,这见面礼怎能少呢。”说着,芮余欢又望向老宁氏,“余欢承蒙欧阳将军不弃,暂时安顿,心里实为惶恐,备了些礼物,希望老夫人、夫人和府中小姐还有姨娘们不要嫌弃,这只是余欢一些心意。”

说着她随身伺候的丫环走出去,不一会带着几名侍卫进入,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随后按照芮余欢的吩咐,挨个送上放下,再相继离开。

“咦,这尊白玉佛…”喜妈妈接下礼物,自然随即打开让老夫人过目,盒子刚一打开,莹亮的白光瞬间一闪,得来众人的瞩目。那圣洁的白光,好似能洗涤一切一般,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人心灵都震撼了!

芮余欢却比任何人都惊讶,随即激动笑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这尊白玉佛乃回京之时我们路遇一间寺庙,当时余欢身子不好,想进去求个平安签,临行之时却被庙里的老方丈叫住。那位老方丈颇有大智慧,余欢当时还觉他说话故弄玄虚,他当时只说,这一行余欢将要遇到贵人,还说这贵人生身高贵,睿智高华,心慈博爱,若是谁能让白玉佛绽放出圣然白光,那必是这白玉佛命定之人。还说这可是大机缘,有这等佛缘之人,上辈子乃菩萨转世,此番下凡历练,是为救苦救难而自我,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噢,真有这事!”老宁氏也被这白光惊的一愣,听到芮余欢的话,面上却闪烁着兴奋。

老宁氏已有六旬,年龄也不少小了,但她保养得怡,着就也四十余岁,一点也不显老,正是因为如此,更能出老宁氏多在意年龄,也是多在意生死之人。这尊白玉佛,偏到了她手里绽放出圣洁的白光,那芮余欢遇的老方丈所说前世菩萨转世就是她?便是将来老夫人真有那一天,将来也是羽化飞仙,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去了,那可是多少人一辈子求不来的事。

便是老宁氏平时再稳重大气,此时也激动的满面通红,兴奋的不行,望着芮余欢的眸子,比欧阳华还要亲切!

欧阳华面上拉沉下来,手帕紧紧扭了下,声音冷淡道:“噢,不知道芮小姐所说的那个老方丈是哪个庙宇的,又有什么法号吗,这般神奇,有时间我也想去会见参详些佛礼。”

芮余欢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认得那位方丈!”

欧阳华立即嗤笑起来:“不认得,别是故意编出来讨祖母欢心的吧。”

老宁氏沉默了一下,芮余欢样子更尴尬:“因为母亲死的早,余欢一直以来都跟随在父亲左右,所以一直生活在边关,对其它地方的事了解不深。我只听那位老方丈自称明慧,至于这位大师的来历,我真是不知情。”

“什么,明慧大师!”老宁氏惊了一声,面上涌动着激动的表情。

欧阳月眯着眼睛扫了扫,现在安静躺在盒子里的白玉佛,安静无比,好似刚才绽放光芒的不是它,或者从来都不是她。欧阳月嘴角勾了勾,着老宁氏面红目闪的样子,想来这芮余欢是成功了。

这位明慧大师,乃大周朝第一庙——五华寺的主持方丈。

据传,前方丈有一日坐禅,忽灵觉异动,带着当时五华寺的几位长老寺僧前去后山几里外一个森林,后山上一位被五只仙鹤围绕保护的婴孩引起他们的注意,当五华寺前主持抱起婴儿时,那五只仙鹤在两人身边绕了两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当时五华时不少寺僧到,这仙鹤历来都是极有灵性的动物,而五华寺后山外那片森林,一直有闻野兽出没,若没这五只仙鹤保护这孩子肯定没命。

前方丈顿觉这孩子很有机缘、佛缘便将孩子收留,这孩子极为聪慧,且对佛法研究颇深,甚至曾经点化过几个冥顽不灵的恶人顿入空门,名声渐渐大了起来,然而他出名却不仅仅是如此。据传当今圣上刚登基时,朝政不稳,有外地番王想趁明贤帝皇家远郊之时,将其围剿灭杀,然后改朝换代。

当时明贤帝有危,是明慧大师带着寺僧前去救援,让明贤帝得以突围领来重兵反将做乱番王围剿。

没有当初明慧大师带寺僧前来解围,明贤帝福祸不知,是以明慧大师乃明贤帝的救命恩人,当时明贤帝感念明慧大师的恩情,想封其国师之称,统领大周朝所有寺庙道观。但明慧大师以出家人不贪图名利为由拒绝。明贤帝改以将五华寺所有佛陀重塑造金身,御封五华为大周朝第一寺,且严令五华寺方圆百丈之内不得杀生,以敬佛门清静,足可见明贤帝对五华寺,对明慧大师的尊崇程度。

是以大周朝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对五华寺皆尊敬非常,那明慧大师更是成为大周百性心中一个无尚高度,若说这位从小便传奇加身的明慧大师,说老宁氏前世佛缘,自然要信,就是心中不信,嘴上也一定要信,否则岂不是对这位明慧大师不敬!

欧阳志德也愣了下:“原来余侄女在五华寺耽搁那么久,就是有此机缘吗。”欧阳志德是个武将,在战场上不知道杀多少人,刀不知道被多少血洗过,他这种人,自然不信佛道与因果循环,可是他是个臣子,对于皇上推崇的他再不以为意,也不敢表现出不敬。而他这一番说,也足以证明当初他们在五华寺停驻过,而这芮余欢的话,可信度更是加了成!

老宁氏着芮余欢的样子更加热情亲切,这明慧大师乃得道高僧,又被明贤帝尊为大周第一寺的主持,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便是那些达官贵人捧金求见一面化难,明慧方丈也鲜少见人。芮余欢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有幸得见明慧大师,并且还给老宁氏带来这福缘的白玉佛,显然也是个福缘深厚之人,绝不可以当成一般的孤女来。

芮余欢这个事若是被其它人家听到,还只不定怎么挖空心思去请呢,便是冲着她见过明慧方丈这一面,都能让人变着花样做文了。

欧阳华到老宁氏的样子,心里跟噎了一口臭气般难受,忍不住嘀咕一声:“你说见着就见着,旁边可有人见。”

老宁氏立即冷哼一口:“闭嘴,会客之时你这是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快退到一边去!”欧阳华被说的脸一白,不甘不愿的退下身去。

芮余欢却叹息一声:“这个,我无法给大小姐回答,当时确实无人到…”只是她眸若秋水,盈动着一种被污辱后的委屈,显双手微微紧张的捏紧帕子,来略显病态的脸上更加苍白,此时谁人见了不怜惜,哪还会质疑她!

明姨娘眸子发冷,隐入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握住,唇瓣紧抿,这个芮余欢可是个人物,若是她真有意进将军府,以她这次事件,足以挤下她贵妾的身份,或是更上一层的滕妾!明姨娘心中顿时危机感更深!宁氏定定望着这个芮余欢,面色也十分不好。

“德儿你们刚回来,也累了吧,我先去休息一下,等晚膳好了再让大伙为你们接风洗尘。彩月,你去安排一下,就将余欢的住处安排在安和堂附近的流彩院吧,那里风景不错,阳光充足,余欢这身子需要静养,那里正好。”老宁氏很是热情的安排,只是这安排却让众人心头一震。

老宁氏的安和堂在将军府内宅南位,其它三位分别是北部欧阳志德,东部原该给将军府嫡子长孙准备,现在空放。西部则是以宁氏为首,府中小姐姨娘所在之地。这三个位置以包围之势围在安和堂外面,是以尊重崇敬之意,所以越是离安和堂相近,就越彰显其在府中的地位。

而这流彩院只与安和堂隔了两条小道,步行也就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别说欧阳月、欧阳华、欧阳柔几个小姐了,便是宁氏这个当家主母也无法住到那个院子,那院子采光极好,周围一片绿竹林且冬暖夏凉,原是老宁氏夏日里避署之地,便是府中这些女人早动了心思,可也无一人敢求下这住所。今天老宁氏就这么做主将院子让给芮余欢住,这地位可不亚于宁氏,欧阳华这些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或许更高…

其它人面色皆沉了下来,就是欧阳志德也微微皱眉,宁氏声音压低,才没让自己声音颤抖以及她的愤怒外露:“母亲,这恐怕不合适吧。芮小姐怎么说也是外人,住到内院中,怕是会被人说道,恐怕对她这个未出嫁的姑娘名声有碍。”

宁氏意有所指,若是芮余欢这么住进来,那是当什么来养?欧阳志德救命恩人之女,那也是外人,该住在府中的客院,若是接到内院,是当欧阳志德的房中人来养吗?她可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传出去欧阳志德娶了个跟女儿一般年纪的姨娘,好说也不好听啊。

老宁氏冷冷望着宁氏一眼:“余欢身子骨差,再者这事也与德儿有关系,哎,她小小年纪没了双亲,我们能照顾就照顾着。外人有什么说道的,难道我们对德儿的救命恩人不能多关心一下?谁敢说什么,让她来我这说!”

芮余欢好似才明白众人争什么,面上很是惊讶:“老夫人,这怎么使得呢,将军能带余欢进府照顾,又有老夫人这种慈爱的长辈,余欢住哪又有什么关系,可别因此让府中人心动乱,这就是余欢的罪过了。”

欧阳月忍不住勾起讽笑,她是出来了,这芮余欢连捧再赞的,就是为了讨老宁氏欢心,至于那什么佛光什么菩萨转世的,就凭老宁氏这种人也配,她可是一点没出老宁氏有什么佛根。那些江湖把戏,她想也有办法弄出来,至于那段明慧方丈的机缘一事,芮余欢根没有旁证,那明慧大师又是得道高僧,一般人根见不到,根无法求证。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上门便将老宁氏捧到这个高度,老宁氏自然找不到北了,只是她这一做却打乱了府中的平衡,惹来府中其它人的全部嫉恨,这芮余欢着不像是这般冲动的人,还是她觉得这家里只要有老宁氏护着就没事了?

“我说行就行,谁还有不满,于我来说!”老宁氏厉眼一瞪,谁还敢再说什么!

“这…”芮余欢一脸为难,但也不能让屋子里气氛凝重下去,便笑道,“夫人,余欢送您的这串珊瑚首饰,是当年母亲的嫁妆,是外祖母家代代相传,有着驱邪避凶养颜的功效,极为难得。”

盒子顿时打开,似也闪了一下,倒不是什么圣光,而是珠宝身的亮度折射的光芒,这是一串由红珊瑚材质炼治的首饰,有项链,手链还有一双珠润的耳钉,说来这红珊瑚虽然很珍贵,但对于宁氏这样出身也没什么稀奇,但是这套红珊瑚珠子十分明亮,色泽饱满纯透,每颗大小都一样,便是一丝一毫的差异都没有,与如今宁氏身上这套衣服极为搭配,就好似芮余欢特意为其打造的一样。

便是再想冷着脸,宁氏面色也不仅僵了僵,柔和了许多:“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说,再者这是你母亲的嫁妆,放你那也是个想念,这么送给我,我如何于心能忍呢。”

芮余欢微微摇头:“不,母亲对于余欢的恩,余欢永远忘不了,余欢将母亲放在心中,佛家还有言佛主心中留,那才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磨灭的。而且这红珊瑚需要像夫人这般高贵的人才能配戴,余欢只会糟蹋了东西,请夫人不要再推辞了。”

欧阳月心中微冷,当年芮余欢之母是难产之死,她与她母亲可是除了个十月怀胎也没什么感情,她怎么记得其母的恩?母亲遗物都能拿来做她收买人心的东西,来这个女人心机颇深啊。

至于芮余欢送给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与刘姨娘的东西一模一样,每人一串珠串,比普通的略好,但也不名贵,而送给欧阳华、欧阳柔与欧阳月的则是每人一只白玉手镯,材质也算中等,起码比四个姨娘的精贵一些。

芮余欢正巧站在欧阳月身侧,笑着对她道:“三小姐,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喜好,所以便送了这只白玉镯,三小姐是府中嫡女,想来珠宝玉器不少,希望你别嫌弃。”

欧阳月正巧拿起来观察镯子色泽,听到这话,心里却一顿,笑着摇头转身正要说话,却感觉脚上突然被什么挡了一下,欧阳月心中一惊,身子徒然向前一扑,手上的玉镯子便要飞出,却在这时她余光撇见那里一只白底绣银纹绣花鞋立即缩回,欧阳月心中一冷,眸子急速闪烁。身子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般,接着诡异一转,竟然扭身向侧扑了过去。

“啊!”芮余欢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扑来,她惊的连连后退,却来不急了。只见欧阳月身子急扑而来,照着她便狠狠撞来,她只觉胸口一闷,一股锥心的痛楚让她差点疼晕过去,“砰”身子直接向后一仰,重重摔倒,“啊”接着欧阳月扑来的身子压在她身上,芮余欢闷哼了一声,口里发出痛楚的声音!

“啊,镯子!”欧阳月嘴里却还尖叫,手快速一伸,那飞起的镯子在落地的时候正好被她接住,只是欧阳月这胳膊却伸在芮余欢的脸上,她手臂一伸一接,这个缓冲,直接摩擦着她的脸,那承受重量反射性的下压,顶着她的鼻子,又令她痛哼了一声!芮余欢感觉浑身都疼,不禁闷叫道:“三小姐您快起来吧,您突然飞压到我身上,快疼死我了。”来老宁氏宁氏几位姨娘欧阳华等人在礼物,倒也没有注意她们这里,直到两人倒下,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所以她们到的也只是欧阳月压在芮余欢身上的情形。

老宁氏的面上一沉:“不像话,快扶芮小姐起来,你你像什么样子,人家好心送你东西,你竟然将人撞倒,她身上来就有病,若因你病情加重,我能饶了你!”

欧阳月嘴角勾着冷笑,手臂再收回之时,狠狠刮了芮余欢的脸,她的脸立即划出一口血红色,她与芮余欢无冤无仇,刚才她却想借机出脚扳倒她,为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芮余欢刚刚得了老宁氏的眼,宁氏的敌意又消了一些,芮余欢送的白玉镯子要是因为她摔了,这屋子里众人只会觉得,她不满老宁氏接芮余欢进府的想法,甚至将人家好意送的东西摔碎,别说老宁氏,就是欧阳志德这个当爹的也定要有意见的。

还真是一食二鸟之技,但芮余欢想打压她在府中立威就很不该,她们两人从未见过,无仇无怨,想让她平白受冤,可见心术不正,她岂会客气!

“啊,小姐你的脸!”这时芮余欢的一个丫环突然惊叫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递过来,芮余欢立即拿起一,随后惊的失声一叫,“啊,我的脸,我的脸。”她拿起绣帕立即捂住脸,面色比纸还白,不禁低泣起来,“三小姐,我好心送你见面礼,你怎么突然撞到我身上,还刮伤我的脸,女人的脸便是命啊,你让我怎么活。”说着开始“吧嗒,吧嗒”掉眼小,身上倒不是做假,真是气的浑身发抖起来。

是!欧阳月没有想错,芮余欢送给老宁氏的白玉佛价值不菲,送宁氏的见面礼也很名贵,就是送欧阳月三人的玉镯子都比一般普通镯子强多了,一进府她便送这么多东西,怎么只能是因为感谢欧阳志德接她进府的感谢礼呢。她父亲为欧阳志德而死,欧阳志德照顾她那是应该的,这是他欠她的。这些东西不过是讨了老宁氏、宁氏等人欢心,让她更好的在府中生活罢了。

只是送这些东西自然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她一开始出手太大方的话,这府中人只会当她是冤大头来宰,拿出这些东西后,芮余欢父母留给她的财物花去了大多半了,她送出自然要有所得。她早派人打听过,这府中得欧阳志德欢心的是欧阳月这个嫡女,但这个欧阳月名声其差,也不怎么得人喜欢,所以只要从她身上下手,她这次损失的不但都能得到,到后收回损失后,她再故作大方不计较,也能让欧阳志德更感谢她,老宁氏自然也会对她更另眼相,对于她那个想法,自然好办的多了。

谁知道这欧阳月竟然向她扑来,竟然划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脸,要不是她理智在克制,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直接撕烂欧阳月那张脸!

老宁氏也气的不轻:“你在做什么,成天没有一刻安静,现在倒好,明知道余欢有伤在身你还撞她,你简直太不知自重了。来人,给我拉去佛堂,关到她懂得分寸为止!”

欧阳志德脸色一变,对老宁氏道:“母亲,月儿也不是故意的吧,她是做事冲动了些,可是从来没什么坏心眼,不会故意撞余欢的。”

老宁氏却冷撇了欧阳志德一眼:“你啊就是惯着她,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刚刚回京多少眼睛着你比我清楚,她在这样下去,不但对你,对整个将军府都是祸事,我这是心疼她!”

欧阳月手中拿着白玉镯子,嘴角冷冷勾起,着芮余欢的故作姿态,其实她倒是挺佩服这个芮余欢的,一个父母双忙的孤女,仗着欧阳志德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敢在第一天进屋时就在府中兴风作浪,她真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当然她心计也不是一般的深,起码这老宁氏就真的受其影响了,根分不清里外了!

“啊,你脸伤着了,给我。”欧阳月突然冲向芮余欢,后者吓了一跳,连连退了数步,她身边的丫环更是惊恐大叫,“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你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只是欧阳月的速度又岂是她们能避开的,欧阳月快步冲过来,一手紧紧握住芮余欢的下巴,令后者吃痛,立即伸手来推打欧阳月。

欧阳月脚上微勾,身侧一转,侧脸立即转来,只听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道清脆的“啪”声,众人惊了一下,有些下人张大嘴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欧阳志德眸子一瞪,快步走来,一把推开芮余欢,拉起欧阳月的脸猛瞧:“月儿,你的脸怎么样,你没事吧。”一直以来对什么都很冷静的欧阳志德,此时面色泛红,一脸的紧张。

只见欧阳月面上立即红肿了一层,白嫩的脸上五个巴掌印清晰的印在上面,可见刚才芮余欢用了多大的力气,以这力度,可不像是一个气染重病的病人打的出来的。欧阳月拿着手帕轻轻试着脸,冲着欧阳志德摇摇头,随即又低下,声音很轻很轻:“爹,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可是欧阳月越这么说,欧阳志德感觉心越痛,他猛的转过头,眸子十分冷洌着芮余欢,欧阳志德这种人物,发起怒来老虎见了也得腿软,更何况芮余欢一个弱质女流,她此时惊的无以言语,她甚至还没反映过来,她怎么会打这巴掌!她刚才只是能觉得欧阳月要伤害她,她出于能防卫才出手的,她根也不想的!她到底是将军府的客人,欧阳月伤她是错,可身为客人却敢打这将军府主子,那就真是分不清主次,喧宾夺主,更是让人觉得她图谋不诡!她立即慌了神…

“不…不是的,伯父,我也不想的,只是欧阳三小姐刚刚划伤了我的脸,我害怕…我是无意的。”芮余欢立即委屈的哭了起来,那一脸的梨花带泪,再配上脸颊划出的一道红痕,极有说服力。

老宁氏从来的不悦,想到刚才她抬头到的情形,确实是欧阳月扑冲向芮余欢,让人家受的伤,也确实是欧阳月的不对:“德儿,你就是宠着月儿,你都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娘!”欧阳志德立即沉下脸,他一向尊敬孝顺老宁氏,若说两人因为什么争吵过,唯一就是欧阳月的事,所以在欧阳月的事上老宁氏很有意见,而欧阳志德也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指责欧阳月。

“啪嗒,啪嗒,啪嗒。”

厅子里,一道道细微的声音渐渐引起众人的注意,所有人先望向芮余欢,却发现她只是轻轻用帕子试着眼睛,那声音根不是她发出来的。众人奇怪的转头,就到欧阳月一直低垂着头,而她的脚下,不断有水点滴落,渐渐沾湿了地面。众人惊讶,欧阳月从小性子很开郎活泼,便是哭闹也是大吵大闹的,什么时候见她这样默默的哭泣,正因为与之前有着强烈对比,这才让她们感觉极度震憾。

欧阳志德立即抱着欧阳月:“月儿,没事,爹疼你。”

欧阳月却轻轻推开欧阳志德,缓缓走向芮余欢,那芮余欢余惊未去,还是吓的退了两步,欧阳月见状,与她隔了两步站定:“芮小姐,之前月儿因为很喜欢你送的镯子,所以并没注意脚下,你叫我的时候,我转过身太急所以才撞向你,而我觉得这是你的见面礼,我不能让它有破碎,所以一心只有玉镯,也并没注意到你,这才因为接掉落的玉镯了伤了你,我心里也很内疚。我刚才并不是想伤害你的,这一盒是父亲上一次回来带给我的碧雪膏,她不但是极好去肿消炎的伤药,而且抹在脸上也能让肌肤更美丽,我一直舍不得用,想把它给你治脸的,你拿着吧。”

“碧玉膏啊,三妹你可真舍得,我还记得当时爹爹刚送你的时候你多宝贝,连我想见识一下你都不给,自己更是从来没用过,竟然全送给芮小姐了,真是大方啊。”欧阳柔阴阳怪气的道。这瓶碧玉膏,她确实已经想要很久了,但偏偏欧阳月对她再怎么大方,这东西就是一点不给使。还说这是父亲送的,一定要好好保存,自己都从来不打开,所以欧阳柔听说这东西就这么平白给了芮余欢这个死爹死娘的孤女,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而这东西老宁氏、宁氏也知道,这碧玉膏,听说是前朝太医专门为宫里皇后等嫔妃制作保养肌肤的护肤膏,在当时就是宫里不传的秘密,后来大周朝夺帝后这个碧玉膏的方子自然被后宫嫔妃所得,但这东西这么好,宫里也不会轻易流传出去。而且每年宫里都有定额,据说是有几味药很难收集,所以一年才能炼治三十盒,宫里那么多嫔妃都不够用,流传出来的碧玉膏甚至要按天价来计算,根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当初欧阳志德也是偶然得了一盒,连老宁氏、宁氏都没有份,就给了欧阳月。当时为这个事,老宁氏还找了欧阳月不少麻烦,可见其宝贵程度了,就是欧阳月自己都舍不得用。现在愿意拿出来给芮余欢,且她那脸上只是刮红了,连伤口子都没有,根用不上碧玉膏,之后用冷水敷敷就好,欧阳月愿意拿出这种东西给她,可见其诚意了,芮余欢不领情就罢,还伸手就打欧阳月,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我…”芮余欢倒是不知道这碧花膏的宝贵程度,但屋中所有人向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友善,也知道这件事她是办砸了,之前做的努力全白费了,自己反而惹来一身腥。她现在若是不道歉,就显得自己太得理不饶人,若道歉的话又显得她错了,可她心里现在憋着一口气,我我了半天,面上越涨越红。

“芮小姐,要不我为你上药吧。”欧阳月刚刚哭过,眼眶还有些泛红,此时小心的问着,有些小心翼翼,且眼神还不时扫着老宁氏,好似怕她不这样做,老宁氏就得处置她。

老宁氏黑着脸,她之前会那么重芮余欢,一是这芮余欢送的白玉佛太鲜了,二是她得明慧大师指点很荣誉,之后才是因为她是欧阳志德救命恩人的女儿,当然这芮余欢很会做人,留她下来,她也不觉得亏。可是若因为她重,便这么打着她的脸,窝火的就是她了!

芮余欢小心着老宁氏,见她面色不善,心里徒然一抖,她可是下了大手笔,连多半家产都狠的下心拿出来讨好老宁氏了,若是因此都被厌弃了,她就太得不偿失了。芮余欢内心做着激烈思想运动,马上停止哭泣,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三小姐太见外了,我从小身子就弱,被爹爹保护又很好,刚才的事情在我身上从来没发生过,所以我是吓着了,说话有些失礼,三小姐不怪我才好呢。我怎么能收三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说着便将碧玉膏往外推。

欧阳月有些不所所措:“可是芮小姐脸上的伤没事吗?”

芮余欢笑着摇头:“没事的,我那也有一些消肿的药膏,上点就没事了,三小姐不要内疚。”手是往外推,但着欧阳月收中的碧玉膏,她心思也急动,着将军府这些女人的表情,这个碧玉膏应该是好东西。也算欧阳月会做人,若是以这个相抵,她也就认了。

欧阳月见芮余欢推迟,叹息一声,突然收回手:“那好吧,我着芮小姐脸上也不是大事,你这会就消下去了,想来再用冷水敷敷就没有大碍了,确实用不上这个碧玉膏。我这碧玉膏还是祖母用的好。”芮余欢还想着欧阳月只要再一劝她她就收下,谁想到欧阳月突然松手,让她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欧阳月竟然又将这东西转送给老宁氏了。

不止她,欧阳志德宁氏等人也愣了下,老宁氏眸子微闪:“月儿要送给祖母?”

欧阳月那巴掌印还没消的脸上,扬起纯真的笑容:“爹爹拿来这个碧玉膏可是顶好的东西,以前因为爹爹总也不回府,这东西月儿留在身边就当个念想,从来舍不得用。其实月儿根用不着,现在爹爹回来了,有爹爹在,我还有这碧玉膏做什么啊,祖母这几日因为思念爹爹,脸颊都有些瘦了,面色都有些暗,得用碧玉膏抹抹,月儿听说这碧玉膏可神奇了,抹上一下就能老十岁呢。”欧阳月眨巴着眼睛,样子极为可爱。

老宁氏听着面上表情好了许多,眼神也从来未有过的慈爱,欧阳月这话可算说到她心坎里了,而且她也觉得近她面色也挺不好的,再者欧阳月一直舍不得用,也是为了思念欧阳志德,这话她也挑不出理,反而觉得很窝心:“你这孩子,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要是抹了这个都能年轻十岁,那岂不都成老妖怪了。”

欧阳月抿着唇,摇摇头:“老妖怪不好吗,戏上不是说那些狐仙能活千万岁,而且永远年轻,说不定祖母用了这个碧玉膏,也能像狐仙一样永保青春呢。”

老宁氏听着了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指着欧阳月的额头:“你啊,就是爱做怪。”说了半天半字没说不要这东西,不过欧阳月却笑眯眯的将碧玉膏递给喜妈妈,喜妈妈望着欧阳月的表情更柔更亮。

欧阳志德到欧阳月几下子弄的老宁氏这么高兴,之前的要处罚的事没人再提,也不禁乐了。芮余欢碧玉膏没得着,之前还因此得了不少厌,关健的是东西都送出去了,一句好没得着,面色发白,身上有些摇摇欲坠。

欧阳月此时转过身来,突然从头上拿出一只碧玉钗别在芮余欢的头上:“芮小姐,我们都是平辈,既然你送了我镯子,按礼我也需要回礼,这只碧玉钗玉色纯透,是京城珍宝轩出来的东西,希望你别嫌弃。”

芮余欢笑的有些尴尬,虽然她只了一眼,但欧阳月这碧玉钗可比她送出的白玉镯名贵,这样互换,欧阳月半点没欠着她的,也半点没占到便宜,她将来想拿这个说事可难了。

而欧阳华与欧阳柔也反映过来,纷纷拿出对应的东西给芮余欢,比起欧阳月出手的物件差了些,却也不比芮余欢拿的东西差多少,其它芮余欢送给老宁氏与宁氏,还有几个姨娘的东西,那是她做为晚辈应该做的,这下她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宁氏此时也道:“母亲,儿媳妇来那流彩院一直是您避暑的地方,轻易不能动了,儿媳妇这两日天气就有些热了,母亲到时候若是心疼芮姑娘接她与您一起住也好,不如先为她安排绿柳院吧,那地方很清静,而且周围绿柳成荫环境也不错,对于芮姑娘养病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老宁氏眼神闪了闪,后点点头:“你安排吧。”明显不想再在这上面说话,芮余欢虽不知道这绿柳院在哪里,但知道这里肯定不如流彩院,可恨啊!要不是刚才欧阳月这里出了问题,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她面上还不能表现一星半点的不愿意,只是盈盈施礼:“谢谢老夫人与夫人的疼爱,余欢有个地方住着就行,反倒让您们麻烦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行了,彩月你吩咐人去整理下,让余欢住过去吧,喜妈妈你一会派人去大厨房盯着点,晚膳的事不能马乎。德儿你刚回来就去皇宫了,先回去休息下,晚膳的时候再来陪我吧。”

欧阳志德站起身,行了一礼:“儿子知道,母亲先休息一下吧。”

老宁氏点点头,众人便相继退下,来到安和堂外,芮余欢转身望着欧阳志德:“伯父我…”

“芮小姐,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去绿柳院吧。”宁氏却抢声道。

欧阳志德也点头:“余欢,有什么缺的就跟你伯母说,你身子弱,先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