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摇头道:“什么也没留下。”

欧阳月眸子深幽,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的冬雪与春草不禁禀住呼吸,之前在外面她们好似听到小姐在呼叫着什么,但那声音急促又低哑,她们并不能肯定,可是小姐随后表现的急迫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其中肯定出事了,并且在鹤云与静云身上。欧阳月身上凌乱的杀意如何也藏不住,转瞬间她又坐因椅子上,思考一下道:“冬雪你出去找冷残,让他想尽任何办法给我查鹤云、静云的来例,还有与欧阳柔和红姨娘的关系,原飞彩院的明大武虽死,从他身上入手想必还有迹可寻,快去办。”

冬雪立即点头应下,转身出去。

欧阳月静坐于椅子上,却有一会没动,鹤云、静云这两人之死显然是杀人灭口,她本来还觉得红姨娘、欧阳柔定要参加,但是看现在这情况,红姨娘等人应该是没有这本事在这么短时间休息这么多事,她本来想使计逼两人脱口,已失了先机。而且现在已不是追查这些,欧阳月望着春草道:“先在将这些古籍翻出来,每一本第一页,我要找出有关事关佛道的只文片语,两人恐怕没有办法,将明月阁的下人都教来,每个找到都要让我检查。”

春草愣了下,立即应了声出去找人进来。

不一会欧阳月的屋子便挤满了人,一手一本书开始找起来,这些下人心中不是没有埋怨,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欧阳月便坐在内室之中,与她们一起在翻找着,并且面色十分清冷,只要抬起眸子,就让她们感觉头皮发麻。早在欧阳月带她们打砸香宁院时,这明月阁便对欧阳月很是信服与惧怕,小姐狠起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整整进行了一天,到了深夜欧阳月也不见丝毫放人的想法,下人们心中埋怨横生,却不敢说话,直到冬雪回明月阁,欧阳站起身望着地上还未看到的一小摞书,摆手道:“春草带她们下去休息吧。”春草应了声,屋中顿时有一屁股坐地的声音,实在太累了,她们看的眼睛都花了,但各个精神一震回到房间倒床就睡。

内室里欧阳月皱眉道:“怎么样了。”

“冷残已派人去查,但那些人行事很周密,想短时间查清楚来路怕不容易。”

欧阳月翻着手中的书,之前倒是有过不少佛道家典故,但是与她要查的东西却没有什么大关联,欧阳眸色微沉:“冬雪拿起那本物品清单,将我房间还有明月阁一些值钱的东西送去给冷残保管,并且从宝号钱庄娶五十万两出来,如果有阻拦,拿着这张生死契给他,告诉他若是在有效期内我没还清,我这条命就是他主子的。钱必须给我拿来。”

冬雪拿到欧阳月递出的单子,手上却是一哆嗦:“小姐,生死契,这怎么可以!”生死契可比卖身契更加残酷,杀手组织里正是这种文书,其实以小姐为铁面人提供的暗器设计图,已揽得大笔银两,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多借这五十万两。

“去办吧。”冬雪面色挣扎,终究只是深看了欧阳月一点,连忙奔去,恐怕小姐要办的事绝不寻常。

欧阳月交待了春草后,换了一身暗色衣服,迅速从将军府翻墙而出,奔向聚元街的铁匠铺,聚元街的夜晚更显杂乱,但是一路上却无人敢阻拦欧阳月,只见她步子奇快风一阵划过,若不是心智坚定,还以为是看到一个鬼影子呢。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谁啊,这大半夜呢,等着投胎啊。”院子里传来一道怒吼之声,接着门砰的打开,铁老头探了出来看到外面的人愣了一下,欧阳月道:“有事跟你说。”

“进来吧。”

两人并没在大厅停留,而是跟着铁老在院子里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密室,刚一进入铁老便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欧阳月恭敬的向铁老行了一礼:“铁老年纪不轻,也见多识广,晚辈想向你打听,不知关于鬼怪佛道之说,铁老知道谁人懂得最多,我有事想求问。”

铁老愣了下:“你小小年纪,还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但看着欧阳月敛起的眸色,严肃的面色,这才道,“若问大周朝佛家第一人当属五华寺方丈明慧大师,道家第一人当属白云观流云天师,只是这两人都不是你轻易可见的,但比起流云天师,明慧法师你更有机会,这乃我铁老的牌子,你去五华寺找人递给明慧大师,他总该卖我一个面子。”

铁老拿出的牌子并不精致,只是材质十分特殊,现在欧阳月并无心观察,当即收下,跪向铁老:“前辈今日之恩,晚辈会记住一辈子,它日若有什么事,前辈但说无妨。”说完并不久留起身便离开,但从始至终她背脊笔直,颈额直挺。

铁老抚着白须喃喃道:“这丫头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客气了,还是第一次对我这老头这么尊敬的,还真让我老头不习惯。”说着转头不知冲谁道,“喂,你听到了吧,这丫环遇到麻烦了,你还不去帮忙?”

内室侧壁突然缓缓打开,从里走出一黑衣铁面男子,他望着密室紧闭的石室门道:“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铁老古怪一笑:“别别别,这事是我跟丫头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算你什么。”

黑老看不到铁面男子的表情,只见他眸子黑的望不见底,冷沉坚定道:“她是我女人,当然关我事。”

“呿!”黑老不满呿了一口,黑衣铁面人却已从石室门那里离开了,铁老摸着胡须笑的莫测高深…

宝号钱庄

欧阳月过来报明身份,便被请了上去,房间里冷残黑着脸望着欧阳月道:“我说你今天搞什么鬼,快把我折腾散了,怎么还不放心亲自过来了。”

欧阳月却不多话,沉声道:“我还有其它的事要说,我在京城的产业就劳你多费心了,除了美衣阁其它的店铺经营计划继续照办,秋月她们也劳你照顾了。”

“喂,你怎么有些像是交待后事啊。”冷残突然道,欧阳月却没说话,冷残皱眉:“刚才你丫环送来你签的生死契,便是你死了那东西也都归宝号钱庄了,便是没死你也是我宝号钱庄的人,我干嘛这么费事还要帮你照顾这些啊。”

欧阳月淡淡道:“我的命却不是那么好拿的,必要的时候我自裁了事,你们只会血本无归。”

冷残气的瞪大眼睛,随后又抿唇道:“其实你不如与主子当面说,有他发话事就好办多了,为何…”

欧阳月站起身:“不需要,我与他交情没好到这地步,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办。”

“又什么事?”冷残撇撇嘴,这一晚上他真快被欧阳月折腾散了,欧阳月已走过来附在他耳边道,冷残听完正在回味,欧阳月却已快步开门出去,冷残嘀咕:“这来去匆匆的,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古古怪怪的,不行我得先跟主子报告…”

一切办好后,欧阳月又神色匆匆回将军府,来到明月阁,房间里春草与冬雪都等在里面,春草将欧阳月要看的书页数标好放在桌面上,冬雪已将东西要的银票等物收抬好递给她,欧阳月检查了一下收好:“你们都下去吧。”

春草与冬雪神色一愣望着欧阳月,却什么也没说,而欧阳月却是一夜没睡,看遍了春草等人整理的书本,对于她要的内容,里面都没有提及,看来也只有出去看看了。

翌日一早欧阳志德下朝归来,早齐了全府的人聚集在安和堂,老宁氏因为昨天芮余欢的事十分生气,便是坐在堂上也阴沉着一张脸,任谁也不敢与她深说,怕被波及斥责。

欧阳志德已坐于高位之上道:“近日天山附近流冠横行,怕会影响到五华寺,皇上派我前去围剿,我明日便会起程。”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宁氏惊愣一声道,相公这才回来多久,竟然又被皇上派出去了,朝中难道没人了吗?宁氏心生不满,这次欧阳志德回府后,府中发生这么多事,宁氏根本无法像从前一样常与欧阳志德相处,她本就觉得被忽略了,欧阳志德这一走恐怕少说半个月一个月,回来时差不多也快回边关了。宁氏心中愤怒的很。

红姨娘、花姨娘、刘姨娘还有明姨娘也纷纷够出惊讶之色,眼中也皆有一丝不舍。但红姨娘明显松了一口气,花姨娘咬着唇,她还想借由老爷在府中,再得机会怀上,本来她着急又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并非不能生育,对这件事她自然更加迫切,欧阳志德这一走,她等到人老诛花,那还生的出来吗。刘姨娘眸子微微一闪动,看了欧阳志德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只是抱着欧阳童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怀中的欧阳童却什么都不知道熟睡着,咂巴了一下嘴。明姨娘却是最最沉默的一个,低着头,好像累的睡着了一般。

老宁氏阴沉的面色一变,问道:“皇上怎的派你前去,府中能用的大将不少,你才刚才边关回来诉职,也待不了多久便要回去,怎的让你这么劳累。”老宁氏有些话却没说完,在大周朝天灾人祸并不少,而这人祸有贪官有其它的,还有一个便是流寇、难民,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怕死,而这大周朝死在这些人手上的将领并不少,比如最出名的一个便是当年的第一将军、霜霞长公主的附马轩辕虎,朝庭百姓对于这些人真是恨极了,但却也有惧怕。因为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有些根本不顾生死,你与他们讲不了道理,甚至威胁都是多余,他们闹出几个大事的时候,朝庭会不定时派兵前去围剿,可相继带兵前去的将领官兵死的哪一次也不少。这流寇与难民在大周朝,可以说是一个毒瘤的存在。

现在派自己儿子前去,老宁氏如何能不担心,这儿子最近对她确实不怎么好,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又为他从后宅到前朝出了多大的力气,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在外面。

欧阳志德却是敛起神色道:“母亲请慎言,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还不定会被人如此指责孩儿不顾百姓生死,并且想违抗皇上旨意,咱们吃罪不起。”

老宁氏一说完也觉得自己说过了,面色微变的点头道:“你既然已被定围剿,那便多向皇上求些兵力,你也要万事小心,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但你还有将军府,还有府中这么多人,你绝不能有事啊。”

欧阳志德点头道:“母亲放心,孩儿自会保全自己。”说完抬头望着大厅众人,严肃道,“今天将人都叫来,我自然有话要说,一是告诉你们我要出京围剿,另外一件便是给你们提个醒,这将军府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一个个都给我安份守已着些。若是再有什么人做乱,以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出京这段时间,若是听说府中有什么找月儿麻烦,或是做出任何损伤她的事,到时候回府,不论是谁,我都定不会轻饶。”

欧阳志德说着,眸子从老宁氏扫到堂中任何一人:“听清楚了,不论任何人,都是一样,月儿做任何事,回来后我自然会处理,其它人就安份守着自己那块田,好好的休养生息吧。”

众人一愣,老宁氏眉眼皆跳,低喝一声:“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当我是谁。”

欧阳志德敛了眉眼道:“孩子自然不敢,只是母亲应该知道,就月儿这孩子能入得孩儿的眼,孩子自然想保她一切平安,孩子没有其它的意思,只不过是出于嘱咐而已。”

“说的倒真是好听,我看你就是故意冲着我说的吧,怎么欧阳月是你疼爱的女儿,你却忘记我是你最该敬重的娘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有了女儿,反倒敢对我这个娘不孝了,欧阳志德啊,你怎么不回头年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老宁氏眸子阴沉的望着欧阳志德,她感觉这次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回来后,一切都变的,变的不再受她的控制,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以前欧阳志德是不会与她顶嘴,虽然他对欧阳月很好,但也不会多管后宅的事,一切都是她说了算,老宁氏想到以前她为了欧阳志德所做的各种努力,想到欧阳志德现在对她的防备,心中就有一团气无处可发,甚至激的她胸口鼓胀,难受的可以。都是欧阳月害的,这个孙女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根本就不明白欧阳志德怎么喜欢这种女儿,死去的大孙女欧阳华,行事作派文才样貌哪一项没有压过欧阳月,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才是欧阳志德最该引以为傲喜欢的女儿。便是那她看不上的欧阳柔,行事作派也都比欧阳月强百倍,她失身也是情有可原,必竟是被设计的不是吗。哪一个又是欧阳月比的了的?

欧阳志德越是看重欧阳月,就越令老宁氏生气,就越是看不上欧阳月,越是想找欧阳月麻烦,而现在她甚至动了恶意。说到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欧阳志德说这些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即使有老宁氏也不会放在心中。她就不相信了,等欧阳志德一离开,这将军府乃是她的天下,她想说办谁,谁能阻止的了,她更加不相信,她真的动了欧阳月,欧阳志德会发怒不假,难道还能生气的杀了她这个当娘的?到那时候,欧阳志德也会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那是生命的代价,她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有几分了解,欧阳志德没有那么不理智。

老宁氏冷冷望着欧阳月,面上闪过抹冷笑,随后隐藏下去,冲着欧阳志德冷哼一声,好似妥协了。

欧阳月冷笑,老宁氏的心思她多少可以猜到一些,不过真是抱歉了,她本也没想过要留在府中。欧阳月抚着手腕上的金镯,刚才听到欧阳志德的话,她也吓了一跳,因为她们要去同一个地方,那绝对不行。难道要改变计划了吗,可是宿儿的事要怎么办,微微握紧了手,她心头也有些乱了。

只是如此,她也不能与欧阳志德相遇,这件事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给宿儿带来真正的危险,宿儿的事只有她能知道。原本欧阳月要去五华寺,而那五华寺就在天山境域之内,欧阳志德带兵前去,周围怕也少不了密探,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看来她确实要改变行程。不能见明慧大师,那就去白云观找流云天师,欧阳月很怀疑欧阳宿的事就是与鹤云当时手中拿的罗盘有关,若是如此的话,道家物去寻道家人解决,不是正好吗。

不过她虽是离开了,对于这将军府害她此行的人,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老宁氏等人想对留府的她心情恶意是吗,那也得让她们有那个闲工夫,她自然会让她们热闹起来,只是到时候不要累死、烦死了!

红姨娘、花姨娘对看一眼,皆是勾唇冷笑,欧阳志德虽有此话,但是他真离开了,事情发生可就根本受不了他的控制了。便是她们怕了欧阳志德,不会做些什么,可不代表其它人不会,欧阳月在京城得罪的人可不少,到时候她们不如何,还能没有找麻烦吗?他管的了将军府中的人,外人就管的了?真是笑话,到时候可有好戏可瞧了。

刘姨娘面露一丝担忧,欧阳志德已叫上欧阳月离开了安和堂,走在路上,欧阳志德叹息一声:“爹知道你这些年很委屈,说来也怪我,你的性子会这样,也是我太过宠爱的关系,让你只顾着寻乐,其它的学术都不喜欢。你祖母就是那个性子,又傲又讲究,想来也不是真心为难于你,你能体谅便体谅下她吧,这一回我能回来,必然会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教你,你也不小了,总要学一些女人家该学的东西了。”欧阳志德抚抚欧阳月乌黑的发顶,眸子却有着甘种情绪在积绪着,“我对你也有亏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完。”

欧阳月眸子微微闪动,拉下欧阳志德的手:“爹是英勇的武将,上阵杀敌从来没怕过,你是保家卫国的的英雄,月儿心中一直很崇拜,爹更从来没对我有什么亏欠,这只是父女之情,月儿永远都会记得的。”接着欧阳手一抖,从衣袖中掉出一个小包,递给欧阳志德,“父亲能文能武,尤其枪术兵器运用极好,这件暗器就给爹,希望能在关健时候保爹爹平安。”

欧阳志德刚要打开,欧阳月却阻止了他:“爹爹,这东西还是到关健时候再用吧,现在也不是打的时候,你出府再看吧。”

欧阳志德有些疑惑,还是点点头,拍拍欧阳月的手:“今天我的话虽然有些用处,但…你好好保存,我会拨你十人小队保护你。”

欧阳月却笑了,眸中闪过丝柔情:“我虽然武功不能说极好,但父亲你之前也看过了,我小时懒的练轻功,但是这些年在京城胡混,这防身功夫还不错,府中没人能动的了我。黑大他们自然要爹爹带去,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将士,月儿更希望你平安回来,倒是爹可派几人前去保护童儿,他是府中男丁,才是最不容有闪失的。”

欧阳志德突然展现一丝笑意,抬臂抱紧欧阳月:“我的月儿也长大了啊,爹都知道,你放心吧,爹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心中却是放下一些,他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来,上从老宁氏、宁氏,到下明姨娘、红姨娘、花姨娘都与欧阳月不交好,欧阳月在这府中生活的并不快乐,而欧阳华与欧阳柔似乎与她也颇有争端,偌大一个府竟然对欧阳月一个孩子没有丝毫温情,他很怕她会因此伤心离开,不与任何人交好。只要这府中还有她关心之人,还是欧阳志德付于希望的,他心中自然宽慰。

欧阳华、欧阳柔之于他,仅仅是府中姨娘生的孩子,仅此而已!

最后拍了欧阳月肩膀一记,欧阳志德笑着回义和轩休息外加整理物件,欧阳月却是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欧阳志德吗,他确实很不错…

翌日一早欧阳志德收整东西,在将军府一行人的望送下出府去了皇宫,会在上朝之后,才会整兵离开。

欧阳志德刚走没一会,将军府后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轻便的女子,女子刚一出来,看到府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眸子微微一眯:“你们这是何意?”

门外春草与冬雪一样身着轻便的服装,春草肩上还背了个小包袱一副远行的样子,冬雪比她简单,手上却握着一把剑插在腰间,她们同时回望欧阳月,后者一身灰衣,头发齐齐梳起,身上再无长物。

春草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要出门,那些奴婢不该问,奴婢不会问,但是小姐你离开,奴婢是如何也不会待在将军府的,请小姐让奴婢跟着你,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冬雪同样点头道,面上闪烁着坚定:“小姐应该知道奴婢情况,奴婢是不会离开您身边的,请让奴婢等相随。”

欧阳月敛着眉眼,深望着二人,见二人面上表情认真,这才道:“你们该知道,出这趟门,乃九死一生之事,我不带着你们,是为你们着想。”

春草立即道:“春草不怕,跟着小姐便是死,春草也不怕,春草也有去。”

冬雪也认真点头表明心意,出门在外意外是时常发生的,更何况在这大周朝内并不太平,她所行一路谁又敢保证呢。当然欧阳月没说,自也有试探二人的意思,算是最后试探她们的忠心,看来她那些人格魅力,在这两个丫环身上体现了。欧阳月嘴角微微一勾:“那上路吧。”

“是,小姐。”

“是,小姐。”

春草与冬雪对望一眼,面上都带有一丝喜色,其实便是她们留在府中,那明月阁也不会太平,自然会有人找她们麻烦,还不如出去。当然这不是她们最主要的目的,春草确实放心不下欧阳月,她想小姐平时虽然冲动了一些,但是还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她可是千金小姐,一个人出去路上遇到危险呢,遇到流氓呢,她一个人怎么行?

冬雪自然有着自己的任务,必须保护在欧阳月身边,这些欧阳月都知道,她也发现欧阳月是个防护心极重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这样认同她的跟随,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与信任,这种感觉令冬雪心中喜悦。

午膳之时,明月阁的丫环突然慌慌张张跑到安和堂,老宁氏正在用膳,皱起眉头:“德儿才刚走,这欧阳月又出什么妖蛾子,不见。”她还没想好先怎么对付欧阳月呢,她反倒先闹起来了,可真是不像话。德儿也不知道怎么被迷了魂窍的,竟然为欧阳月说话,还敢威胁她,哼,她倒要看看,到明候欧阳月自己闹出事来,他回来后还能怪起她了。只是现在她得先晾着欧阳月,不然让欧阳月以为她好拿捏了。

喜妈妈出去赶人,但回来的时候却面色微变,手中拿着一封信,老宁氏正在喝汤,疑惑道:“这信是哪来的?”

“回老夫人,是刚才明月阁的下人拿来的,说是三小姐离家出走的信。”喜妈妈恭敬道。

“什么!”

“砰!”老宁氏一拍桌面,桌上的汤水皆被震的喷洒出来,“你说什么?离家出走,谁,欧阳月,信上怎么说的。”

喜妈妈立即拿出书信递给老宁氏,老宁氏十分气愤的撕拆,拿出来详看一眼,面色更是阴沉:“这个不着调的贱丫头,有一天不让我清宁些都不行,又给我出这些乱事来了,真以为德儿出去了,我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去,给我派府中的人前去追回欧阳月,抓回来后先给我锁在柴房关上半个月,三天给她一回饭水,我倒要看看她还敢给我出乱了。哼,到时候我自然还会还德儿一个完全的人,这一回我非得好好治治这个死丫头不可。”老宁氏说出这话明显有些咬牙切齿,气的可不轻。

喜妈妈拿起老宁氏递来的信,便看信上大概意思便是:欧阳月觉得近日府中乱事太多,需得诚心礼佛,以保佑全府上下,她准备一路步行去五华寺,若是中途会遇到欧阳志德,自然会与欧阳志德一同回府。喜妈妈一愣,立即道:“老夫人您也无需太过担心,奴婢听明月阁传信的丫环说,三小姐身边的两大丫环春草、冬雪都不见了,想必是跟三小姐前去了。她们二人一个细心,一个会武,三小姐一定没什么大碍的。”

老宁氏冷哼,眸子冷颤颤的:“她出什么事,我为什么会担心,只是她要是因此给我惹什么麻烦出来,别人会怎么看我。别说其它的,先派人将人给我追回来。”

喜妈妈立即点头出去吩咐,只是转身时眉头微皱起来:“三小姐这次回来,怕是少不了苦头吃了,哎…”

同一时间将军府各院自然也都知道欧阳月离府出手的消息。

宁氏正在饮茶,眉头微微一挑冲林妈妈道:“这消息准确吗?”

林妈妈应道:“夫人千真万确,老夫人身边的喜妈妈都派人出府去找了,三小姐果然不在府中。”

宁氏嘲讽一笑:“看来这丫头还没傻到家吗,知道这时候离府,就是怕老夫人惩治她,只不过她那点小聪明却没对地方,她越是害怕的离开,老夫人只会更恼火,等将她抓回来,岂是惩治能了事的。”宁氏阴冷一笑,到时候她倒不如也帮着姨母加把手,事情一定会更有趣的。

花姨娘、红姨娘正坐在房中绣花,听到消息时红姨娘当下被刺,却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红姨娘为何能不激动,之前的请鹤云、静云的事可把她惊坏了,虽然最后芮余欢替她们顶了罪名,她们是安全了,可不代表会永远安全下去,芮余欢被赶到外院去住,但是以老宁氏的喜爱程度,她与欧阳柔怕事情有变。到时候准没了她们好果子吃,这几天里她们天天担心掉胆,就怕东窗事发,现在欧阳月却离府出走了,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她这一走,事情当即被转移了,而且欧阳月如此之做,不但别人不会夸她孝顺,还会说她不懂事,做事太冲动逞能,而且这路上若遇到什么意外嘛,呵呵…

花姨娘同时冷笑一记。

同时宁香院的刘姨娘抱着欧阳童,却是叹息了一声,三小姐啊,怎么就这么离开了,到时候回来定要吃尽苦头的。

这府中各院表现各异,但却少不了香宁院的明姨娘。

香宁院比起当初欧阳月带人砸的状,已好了许多,明姨娘的闺房已渐渐修整完毕,只是这房间却无法恢复成她原来房间的雅静,房间内一面镜子也没有,便连胭脂水粉也没有,明姨娘腿残又不能下床,此时半坐在床头,半面脸直用布巾包扎着,只露出阴侧侧的左面颊。那样子瘆的人头皮发麻,便是对这些早已不陌生的齐妈妈,也不禁看的心中一哆嗦,低着头握紧拳头,才避免她太过紧张而让明姨娘发现。现在姨娘的性子,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定了,齐妈妈可不敢惹她任何不痛快。

明姨娘沉默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走的好!欧阳走的太好了!”明姨娘伸出手猛的拍腿,声音“砰砰砰”作响,在这间屋子里震出,声音听着便令人心颤,齐妈妈低着头大口呼吸一声,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消失在明姨娘眼前便好了。

明姨娘声音冷侧:“欧阳月把我害的还不够苦吗。”

明姨娘虽是出身户部尚书府,比起府中其它姨娘有本事有身份有地位,可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之前被欧阳月弄出一万多两,她与欧阳华手中便有些拮据,这府中哪一块的打点不需要银子。但明姨娘总算还有点积蓄,到底也够,但随着她们与欧阳月的矛盾升级,明姨娘先后出钱收买人,到最后根本也没留下来什么了。花姨娘那次,欧阳月带人砸了她的香宁院,欧阳志德不许中馈出银,她只能用自己仅有的积蓄置办些要紧的东西,这屋中其它的事还是明姨娘写信回去哭诉,娘家来人送的银子,她到现在都记得户部尚书府下人到来时,看到满目废旧时的模样,眼中是不可置信、疑惑以及嘲笑在与鄙视。

想她堂堂户问尚书府庶女,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宠爱长大,原来她回府时还一直自傲的夸赞她在将军府生活的多好,将军多疼爱她,老夫人对信任她,而欧阳华在府中又是多独一无二。欧阳华当时闹出那种大丑闻,直接也掉了户部尚书府的脸面,户部尚书更是气的差点与明姨娘断绝关系,还是尚书夫人给拦了下来,但户部尚书府却对欧阳华的一切消息不打听,欧阳华死时更是连问都没问一句。但谁也没料到明姨娘在将军府活的这样不好,明姨娘现在这个屋子,除了比下人房间大一些,恐怕这屋中摆设装饰连尚书府下人房都不如,但那下人还是收了明姨娘要送的书信,以及情况回去说了。

尚书夫人做主送了些银子过来,让她好好置办房间,也并没有多少。明姨娘知道尚书府已恼了她,要不是看在她是尚书府出来的女儿,活的太惨尚书府面上无光,恐怕根本没人再理会她死活了。

明姨娘身残,背景凄凉,娘家也怨她没做好人,明姨娘心中不恨吗!

不,她已恨极了欧阳月。

她现在这些悲惨遭遇,还不都是欧阳月的错吗,也不知道这欧阳月到底中了什么邪,以前那个傻呆呆的欧阳月哪里去了,这几回她竟然连连在欧阳月手上吃了大亏。只是随便受些苦她也认了,可是她右眼瞎了,面上也因为眼瞎的关系,彻底毁了容,她现在那副恶心的样子,她连自己都不敢去看,她还能指望欧阳志德会再来宠幸她吗。可以说那老齐妈妈当时弄瞎她的眼睛,断了她的后辈生,而欧阳月便是罪魁祸首,每每想到这,她都恨不得抽了欧阳月的筋,扒了她的皮,都不能抵消她的恨与怨。

她这一辈子难道就要苦待在香宁院了此一生吗,她这怎么能甘心,当初不是没有人向户部尚书府求亲,虽然那些人都没有欧阳志德的风光,但是也不乏以正妻之礼要娶她为妻的,她为什么会选上欧阳志德,还不是看他潜力大,极有发展的空间。她觉得将来欧阳志德必有大才、大势,所以才同意以贵妾之身份进入将军府。不然以她的骄傲,她为什么要屈就在宁氏下面,即便宁氏出身比她高贵,但是明姨娘不服气,比起宁氏的心计与才情,她自认为不输,这些年她从未放弃过要挤下宁氏坐稳将军府正妻之位。可惜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她却落的眼瞎、脚残的地步,她前半生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明姨娘已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唯有一点,她恨透了欧阳月,对于欧阳月,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而现在欧阳月却在自掘坟墓,这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明姨娘阴冷一笑:“去,取我纸笔来。”明姨娘写好书信交给齐妈妈,“你拿去户部尚书府,一定要交到尚书夫人的手中,绝对不能有任何散失。”

齐妈妈立即点头应下,明姨娘坐在床上,畅快的大笑起来:“欧阳月啊欧阳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这一次你敢私自出府,我就要让你永远都回不来将军府,我倒要看看,这一回还有什么七十二变,能脱了此险。”明姨娘握紧双拳,“哈哈哈”的大笑,进而有些疯癫的摸着被布把扎后的右眼,“看看我这脸吧,看看我这腿吧,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比我惨千百万百,我要让你惨到连阎王老爷都不敢收了你,哈哈哈,欧阳月你敢跟我斗,我让你尝尝跟我斗的结果,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成为人人鄙视的贱货!”

明姨娘房门外,她的两个贴身丫环阳儿、笑儿听到明姨娘疯狂的笑声,都不禁缩着脖子,有些惊惧,明姨娘又来了,这段时间她总这样笑,一次比一次瘆人,她们都感觉现在明姨娘是不是有些不正常了。

齐妈妈再回来时,附在明姨娘耳朵上说了几句,明姨娘面上立即露出冷笑:“母亲的计谋很好,代我谢过了吗。”

齐妈妈应声道:“尚书夫人听说姨娘的遭遇气愤异常,这件事交给她准没错的。”

明姨娘点头笑了,欧阳月,这一次你死定了!

然而同一时间,京城里突然传出一个怪异的事件,件件指向将军府。

老宁氏得知消息时,将屋子里名贵的花瓶,凡是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这是谁传的假消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辱到我将军府的头上,敢如此污陷我的清明,简直不知死活。”她愤怒冲喜妈妈吼叫,“你去查清楚,查到是何人所为全都给我抓起来,我定然不能饶了他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老夫人,宁府的老夫人和长房夫人求见。”此时绿衣走进来,小心的说道。

老宁氏动作一停,面上微变,心中却一跳:“她们来干什么。”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摆手让人传进来。

老宁氏则让喜妈妈帮其装扮收抬了一下来到安和堂大厅,出来时宁府的老夫人黄氏与长房宁百川之妻尚氏已经坐在厅前,老宁氏刚笑着要说话,黄氏立即沉脸道:“我说桃花啊,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人抓到把柄败坏自己名声,我们宁府也跟着你受到牵连!”

老宁氏面上一沉,这两个贱人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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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讨说法,惩!

老宁氏心中不愉,面上却装作不知道:“嫂子今天怎么突然来将军府了,出什么事了,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与我说说,能帮的,我绝没有二话。”

黄氏冷淡望着老宁氏,她与老宁氏相交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老宁氏是装的,但今天她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可不会给老宁氏糊弄过去的机会,便道:“桃花,难道没听说京城的传闻吗?”黄氏嘴角轻扯一记,让嘴角的纹路深了一分,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往往嘲笑讽刺别人时,黄氏总会露出这种表情,偏又大多是对着老宁氏。

老宁氏眸子沉了一记,整个面部表情也收敛起笑容,冷淡望着黄氏:“嫂子这话我却不太明白。”

宁百川正妻尚氏,今天一身红百合花裙,头戴数只珠钗,打扮的很是精美,轻抽着绣帕捂着嘴,眸子在堂中转了一记,以往这安和堂也算是热闹的,现在可显得冷清多了,看来传言是真的,尚氏低头冷笑,拿着帕子拍拍唇。黄氏看在眼中,面上嘲意更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听说最近将军府中发生了不少的趣事,桃花你也真是见外,你可也是宁府出来的,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你还藏着掖着的,我们还要从外面的人口中才知道将军府发生的事。桃花啊,这就是你不该了,怎么里外不分呢。”

老宁氏面上立即阴了一层,她当然知道黄氏与尚氏会过府定然来者不善,八成是听了外面的传言。只不过她与黄氏、尚氏斗了多年,虽一直都很敌对,但还都要为对方留一丝颜面,她们今天竟然一进屋便指责她,这分明有点要掰破脸的,她们怎会这么大胆:“什么里外不分,不过是外人谣传的,嫂子怎么也跟那些市井之人有样学样,竟然还特意跑到将军府斥责于我,外人听了都要笑话嫂子的不该呢。”

老宁氏与黄氏的恩怨已有几十年,当年宁氏是宁府最得宠的嫡女,不但上辈喜爱,便是两个哥哥都非常疼爱她,当时的老宁氏可真是捧玉一般的捧大的,自然为人孤傲、骄纵了些。

原本黄氏与老宁氏在闺中便是好友,两人曾经好到任何私闺之话都愿意倾诉与彼此,正是老宁氏暗中牵线,黄氏才嫁进宁府之中,两人人关系自然越加亲密,但到了老宁氏的婚事上,两人之间却发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老宁氏当年虽倾心于欧阳志德之父欧阳海,但当时的将军府还没有现在这等辉煌,欧阳海当时已有两名侍妾,但好在都未怀有身孕,只是他身为武将时常不在府内,那两名侍妾其实并不得宠。宁府乃大周朝五大世家,对于嫡女夫婿人选自然十分的挑剔,老宁氏即便倾心欧阳海,当时的欧阳海也不是老宁氏的最佳的相公人选,府中长辈并不同意。

黄氏也很有福气,刚进府没多久便怀了身孕,并且第一胎便是长子宁百川,所以她这个长子长媳在宁府说话还是很硬气的,老宁氏即与黄氏相交,老宁氏自然是求到黄氏头上来。黄氏对于老宁氏的婚事并不想多管,必竟这可算是与府中长辈对着干了,而且身为朋友与长嫂,她也觉得欧阳海不是什么好归宿,将军听起来似乎很威风,却也是拿命在拼着,欧阳海真出了什么事,老宁氏要怎么办。只是老宁氏却是个硬脾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黄氏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老宁氏信心满满的等着,结果等来的却是她与朝上一个二品大学子的嫡子订亲的消息,老宁氏当时便来了火找黄氏理论,黄氏是长嫂又不是亲母,当时老宁氏生母还在,她如何真的越权,便是她想管,也只是提提意见出出主意,长辈们会不会采纳,哪里是她能决定的。黄氏自然这般解释,可是老宁氏怎么听的越去,她一门心思认定会嫁给欧阳海,这件事黄氏可以说是最清楚的不过,对于当初非君不嫁的她来说,黄氏应该理解她的心情。再说当初若不是她牵线搭桥,让黄氏与其兄长有了相处的机会,黄氏刚嫁进来的时候要不是宁氏从中周旋,黄氏会在宁府过的如鱼得水吗。

在老宁氏看来黄氏分明就是过河拆桥的做法,根本没有记得他半点恩情,也更别谈她在里面怎么为她婚事周旋了,她的订亲说不定黄氏还从中出了主意,她背叛了自己。黄氏自然也很憋屈,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宁氏在府中一惯受宠,宁府鲜少能有不满足她意愿的事,所以这件事上宁府强烈的态度令老宁氏不解与怀疑,而中间人恰恰就是黄氏,自然要被怀疑,可惜在这种事上黄氏也确实插不上手。两人因为这件事便彻底闹翻了,在府中老宁氏开始暗中使绊子,黄氏那段时间生活的有些苦闷,黄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便明争暗斗起来,你背后捅我一刀,我照你脑袋倒一桶凉水的,关系越发无可挽回。

黄氏见老宁氏不同意自己订的婚事,她反而从中周旋想要促成,老宁氏硬脾气也上来了,曾经闹过逃婚又闹绝食,想尽了办法,将当时的老太爷老夫人闹的烦了,最后便答应了老宁氏的要求。然而当初黄氏的添妆等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时不时给老宁氏这婚事上泼些冷水,直到老宁氏出嫁的时候,两人还斗的很凶。

也是老宁氏命不怎么好,当时的欧阳海上还有高堂之母,那却是个小户人家出身,老宁氏本身就看不上这婆婆的作派,这婆婆又觉得老宁氏低嫁让她有压力,反而想尽办法想要拿捏老宁氏。老宁氏嫁进来后,府中又相继抬了两个姨娘、三个通房,欧阳海又不时常在府中,这府中这么多女人闹得多凶可想而知,老宁氏在那样的情况下生下欧阳志德,又在这种纷乱的后宅里扎稳脚根,将那些一个个女人算计或死或伤,府中庶子女不是生不出就是活不久,最后更是靠死了欧阳海的娘。本来以为好日子已时来了,谁知道欧阳海回来办完自己娘的丧事带兵出去之时,却死于非命,老宁氏感觉当时天都要塌了。

还不仅仅如此,说来也十分巧合,欧阳海刚死了一个月,孝期还没过,宁府老夫人便去了,将军府与宁府近段时间连发生丧三个丧事,都与老宁氏有着至亲的关系,可想当时老宁氏会被人传成怎么样。老宁氏当时的艰难别提了,甚至连宁府的人都怕她,她想过府府中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老宁氏也是硬气的,就那么咬牙将欧阳志德带大了。后期在欧阳志德的成长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也是欧阳志德本身争气,他先夺了武状元之名入朝为官,一路走到将军之位,后期宁府之人见样自然主动来找老宁氏。老宁氏当时拿捏的有些过份,但两府的关系却是无法破的,她也清楚没有宁府这个娘家当靠山,对她只会不利。

不过两府同样的心情,早已利益多于亲情,黄氏与老宁氏明面上过的去,暗地里却一直是谁也不服谁,现在黄氏逮到嘲笑老宁氏的机会,试问她怎么会放弃呢。

黄氏笑道:“原来只是误会啊,那我还真是白操心了,是误会就好。彩月与月儿两人呢,桃花你快叫她们出来吧,至从宁府寿宴以来,我还没见过她们,你别说我还真是想呢。今日来问你的事也不过是顺便,主要是见见她二人,桃花你还不派人叫她们过来呀,我这个外祖母过来了,月儿那丫头也一定很高兴吧。”说着笑意深远的望着老宁氏。

老宁氏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准知道黄氏没这么好打发,硬着头皮道:“真是不巧了,月儿这孩子极为孝顺,前段时间去五行寺上香为府中长辈祈福,这不她爹刚被皇上派去剿匪,她这丫环出于担心,外出寻寺祈福去了。”

尚氏惊讶道:“月儿真是孝顺啊,不过咱们这大周朝,最好的佛寺就是五华寺,但此去路途很远,月儿在路上可别有什么危险吧。月儿这丫环做事怎的不多考虑一下呢,京城这五行寺香火也十分旺盛,再说她刚刚在五行寺上香祈过福了,只要诚心,佛主自然看的到,何需还跑的那么远去呢。”尚氏一副担忧又气恼欧阳月的样子,话里却是名名指责着老宁氏,而她说的不无道理。

五行寺既然都拜了,何需要再另外特意大老远的出外祈福,这将军府又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平时小来小去的上香便是在府中佛堂都能做,若单只是欧阳月孝顺为府中长辈与欧阳志德祈福,实在说不过去。

老宁氏沉着眉,黄氏却接道:“月儿确实很是胡闹,只要心中有佛,在哪里还不都一样。”说着挑眉望着老宁氏,“月儿要真是因为祈福之事,倒真是误会了,我还以为桃花你因为不知道从哪来的下贱胚子,竟然连自己的嫡亲孙女都要迫害呢。”

“那是什么话!月儿乃将军府的血脉,我怎会有意害她,你们听了些闲言闲语便上我这里指桑骂槐的,还说什么担心月儿,当我不知道吗。”听到这,老宁氏再也忍不住了,她们都很清楚是为何。

原来当初从五行寺一别,木翠微与付媚儿回去越想越感觉憋屈,芮余欢这种根本什么都不是的孤女,竟然陷害她们,她们即使亲手报了仇,但却根本不过瘾。七皇子厌了付媚儿,这岂是打芮余欢几下,让她舔几下鞋便能泄恨的,再说芮余欢当时的丑态只有她们知道,别人又不清楚,对她能有什么损害。两人越想越不满,最后都派人将芮余欢的所作所为在京城悄然传开。

外人只知道欧阳志德带回府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但这孤女不但不感恩,还想陷害将军府的嫡女,简直狂妄的很,并且自大的很,自然受人厌弃。便是当时在场的那些名门公子小姐听了芮余欢的说词觉得她很无辜,但却不会傻的为了一个芮余欢,与木府还有付府为敌,自然保持沉默,芮余欢的风评一路下划。只不过芮余欢到底是个没有名气、又没有背景的孤女,这话题也只是浮起又落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

正在付媚儿与木翠儿不满之时,突然有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将军府老夫人极为宠爱这个芮余欢,宠爱到为了护着她,连府中嫡庶女的死活都不管,宁可芮余欢安全,她能看着欧阳月去死。木翠微与付媚儿本就恨极了欧阳月,听到这消息,本是以嘲笑欧阳月为目的传扬出去的,但是谁知道这消息一传出去,立即引起人人疯狂相传。没人觉得欧阳月活该,只觉得欧阳月这将军府嫡女当的实在憋屈的很。堂堂将军府尊贵的嫡女,竟然连一个孤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这将军府老夫人不是她亲祖母又姨祖母吗?怎么会差别待遇成这样。后来经过众人猜测,却想到一个原因。

想这老宁氏当年为欧阳志德抬了明姨娘和红姨娘进府,这老夫人可是有先例的,现在这些府中姨娘年龄已老了,看到芮余欢年轻貌美的,定是动了心思要给欧阳志德抬进府来啊。只不过这芮余欢年纪太小,与将军府原大小姐年岁差不多,人家姑娘或是欧阳志德却不见得同意,于是老宁氏开始讨好这芮余欢,只要她想要的一切,老宁氏便一率同意。这芮余欢也是个虚荣心狠毒的女子,见欧阳月得了欧阳志德的宠爱,心中不愤,便借着老宁氏踩压欧阳月。所以欧阳志德刚一奉旨离京,欧阳月便被折磨的匆忙离府“逃”出京城,躲避芮余欢与老宁氏的迫害了。

这消息一出,立即传出老宁氏为了讨一个小小孤女,未来府中贱妾女子的喜爱,竟然敢向自己嫡孙女开刀,实在将伦理道德弃之不故,更是连伦肠与亲情都抛于脑后,还有人因此指责宁府不会教女,竟然让老宁氏做出这种宠妾灭嫡的罪过。

而且这消息传的极快,刚一传出,正巧与之前芮余欢在五行寺陷害欧阳月清白的事联系在一起,这可是十足的证据啊,那弹劾欧阳志德的奏折成堆,欧阳志德现在奉皇命在外,皇上岂会拿这种后宅的事影响欧阳志德的心情,自然想办法压下来了。

可是皇上这一压,民间流传的更邪乎,从刚一听说欧阳月已离府出走后,那老宁氏与芮余欢合谋要害欧阳月的版本已经传出五六个之多。有些说她们阴谋算计,想合谋害死欧阳月的,有些说芮余欢怕她进了府中欧阳志德太过宠爱欧阳月,抢了她的宠,所以这才想陷害欧阳月的清白,随便给她找个人嫁出去,她好早早了了心愿。还有在府中怎么样的要逼欧阳月喝下毒酒等等的事情,到最后差不多将老宁氏与芮余欢形容成有毒蛇蝎一般!简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快弄的人神共愤了。

黄氏也不再装下去,冷冷道:“是啊,我就是担心月儿,你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贱胚子,竟然残害到逼迫月子离府出走的地步,我来说说讨个公道还不行了?宁桃花,你还真十年如一日,强硬又霸道的很。”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余欢性子如何我最是清楚,再说那些传言都是谣传,余欢根本无心委身于德儿。在府中更是跟谁都相亲相爱的,哪里传出这种话来,我看都是嫉妒余欢的才情美貌,你更别说为了她逼月儿这种话,我绝未如此做过。”老宁氏当下寒着脸反驳。

尚氏却是眨眨眼睛:“姑母,只是侄媳听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的,那消息可是从将军府传出去的,月儿这些日子在府中可是受了不少苦头呢。这芮余欢不过是个扫把星,姑母却当她是宝,害的将军府内乱不休,灾祸连连,这可与以前英明睿智的祖母天壤之别啊。”尚氏说的温声细语的,但就差没伸出手指着老宁氏的脑门骂她脑子进水、老糊涂了,竟然将一个灾星当宝贝,还怪将军府里祸事不断吗,都是被这芮余欢害方的,老宁氏也正是推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老宁氏气的面色涨红,眸子瞪的极圆,顿时斥道:“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简直太不像话了。”

黄氏冷言道:“行了桃花,你也别跟孩子计较,她这也是担心府听事听来的。若要怪也就怪这府中事杂乱让人说嘴,你以为你将军府是什么铜墙铁壁吗,出了事还能真捂的住吗?再说这孩子说错了吗,那什么芮余欢你若下不去手,自然会有人帮你处理了,为了一个孤女竟然闹到这种地步,我真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你没去大街上听听那些人怎么说你的,你快被当成恶魔了,你却还向着她,你真是中邪了。这些也就罢了,你自己做出的事,你自己自然得受着,现在这些人却将矛头指向我们宁府,恨不得围着宁府门口骂我们宁府百年家族是浪得虚名,我们家族的名誉竟然被你这糊涂事闹的就要损毁,你还有什么可气的,尽早将那孤女处理了。”

老宁氏冷哼:“我看你们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我罢了,余欢既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来,她们在这种时候出事,你以为你们一个个跑的掉了,你们只会被人指责杀人灭口,还想就此了解,真是作梦。”

黄氏“啪”一拍椅柱:“你这是什么话,我身为宁府老夫人,不为宁府着想为谁着想,你身为宁府嫡女竟然不顾宁府名誉本就是罪过,现在事情明摆着,你却连丝毫悔过都没有,你还配称自己是宁府女儿吗?宁桃花,你别以为你身为宁府嫡女就可以不断拿着宁府的名声不断败坏,告诉你,若是这件事你不给宁府一个满意的答复,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尽人情。到时候宁府做出什么事,都是你咎由自取!”黄氏沉着眼冷冷望着老宁氏,心中却畅快非常,多少年了,她与老宁氏争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件事能拿捏住老宁氏了,到时候她若是不给出满意的处理与答复,她也绝对会说到做到。因为下次再想找到这个机会对付老宁氏可不容易了。至于为欧阳月讨公道的事,现在却不重要了。

尚氏立即站起身扶起黄氏,黄氏冲着老宁氏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吧,真不知道你待字闺中的聪明是真的,还是装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话我已尽此,绝不是开完笑,咱们回宁府。”

尚氏应了一声,立即小心扶着黄氏出府,一路上将军府的下人遇到都是低头行礼,眼观鼻鼻观心,这黄老夫人气势可不弱,而且在老宁氏那里都没吃了亏,她们可不敢怠慢。

黄氏与尚氏一说完便离开了,老宁氏却气的在椅子上直喘着粗气,那胸口的剧烈起浮程度,就好似下一刻一个口气上来能憋回去一般。喜妈妈立即尽责的为老宁氏轻扶胸口缓气,老宁氏却不见好,哼哼叽叽的喘着粗气,声音都发出一种“嗬嗬”的怪异声音,面上气的涨的通红,身子直哆嗦着,眸子微微泛白,喜妈妈见状不好,冲着绿衣道:“快,快去请大夫,老夫人不舒服。”

绿衣立即退下身奔出安和堂。

老宁氏气的唇都发抖着:“她们两个…贱…贱人,竟然跑来斥责我,她们算是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我,黄氏有今天的风光吗,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拿我婚事搞鬼,现在竟然还敢管上我自己府中的事,简直不像话,她真当我宁桃花是好欺负的。等我…我一定饶了不了她们,这两个贱人,欧阳月这贱种也实在可恨,竟然在这种时候出府,让京城传出这种可笑的流言,这是拿我名声在火上烤呢啊,我一辈子努力换来是什么。这个不懂事的贱种,不孝至极,她别想回来,最好死在外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宁氏感觉头顶热涨,气的她感觉一口血快爆出脑顶一般,她简直无以言语表达了。

喜妈妈只是静静轻抚着老宁氏的胸口,这段时间她也算是什么话都劝过了,老宁氏却根本不往心中去,她也不会平白找罪受。老宁氏却气道:“怎么不说话了,往常你不是话很多吗,现在装哑巴了,怎么,你也在看我笑话了!”

喜妈妈立即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老夫人还是先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发了再说,不然将军回来定要心疼的。”

“他心疼,他的心整个都让欧阳月占去了,我这个当娘的在他心中哪还有地位,我当年为他付出多少,他竟然对那没用的欧阳月宠爱胜过尊敬我,你说我如何能忍啊!”老宁氏眸如铜铃,激动的摇着头,头上梳好包头髻,那插在两侧的籫子微微松动,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喜妈妈轻抿着唇:“老夫人是不准备按照黄老夫人的话…”

“呸,她还管我,她凭什么!”老宁氏气极了,想到之前黄氏那威胁的话,她心中却不像嘴上表现的那么不以为然,她心中也有丝惧怕,这件事传扬的这么凶,确实不但给宁府还有她都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可她这些年积累的威名也不是白叫的,当年她都能从克亲的扫把星名头中带着欧阳志德走出来,还有什么能难倒她,还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真是笑话!

京城一处民宅之内室之中,地面上跪伏着一个柔弱的无助发抖的少女,少女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突然她乌黑的头发被人狠狠拉起,少女泪眼蒙蒙的抬起头,面容秀美、梨花带泪,不论哪一点都能令人升起保护欲,只是少女望着毫不留情抓住她头发的人,却露出惊恐的神色。少女面前蹲着一个一身从头到脚一身黑的人,那人看到少女的柔弱的样子,却没有一点同情,抬起头,便重重甩向少女脸上一巴掌。

“啪!”少女脸上立即浮现出五爪手印,在那白皙的面上十分醒目,少女痛的呼叫一声,“啪啪啪”接着巴掌却不断飞甩而出,少女痛的牙关震痛,呜呜叫的更厉害:“呜呜呜,饶…饶了我吧…我…我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不要打了,好痛…”

少女抱紧黑衣男子的腿,哀哀哭求着,那人站起身,伸出脚抬起少女的下巴,声音出其的沙哑,在这时显得几分诡异:“你这个无用的贱人,主子给你下达了命令,不但没有完成,竟然还敢想那些私事,就凭你也想对大周七皇子有非分这想,看来你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芮余欢,你只是主人暂时还用的着的一条狗,乖乖的听主人的命令,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可是你现在竟然敢违抗主人的命令,还被欧阳志德赶出将军府,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知道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狗,主子会怎么处理吗?”

“嘶嘶嘶”就在这时候,屋中突然响起瘆人的怪声,芮余欢惊恐抬头,却看到黑衣男子肩头正缓缓爬动一只绿颤颤的蛇,蛇头呈三角形,眼神幽绿发亮,红艳艳的信子吞吐间发出骇人的声音,芮余欢感觉心脏猛烈抽动一记,急道:“不…不要,我不敢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主子的,我什么都听,不要杀我,不要。”

那毒蛇却缓缓从黑衣男子肩膀滑行,慢慢从他伸开的手臂上爬下,盘旋的向芮余欢的方向游来,芮余欢面色吓的惨白一片,哆嗦着开口,浑身脱水一般的大片大片冒冷汗:“不!我什么都答应的,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再也不敢做多余的事,我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不要杀我,不要…我什么都愿意做啊…”

那蛇头突然向前一伸,芮余欢吓的向后一仰,堪堪躲过,双腿却直哆嗦着,浑身更是像筛子一般的抖个不停。

“可惜你认识的太晚了,这段时间你多次违背主子的命令,主子留着你诱惑欧阳志德,控制将军府,你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实在太令主子失望了。”黑衣人声音依旧沙哑冰冷,手上的毒蛇游走的更频繁。

芮余欢惊声道:“不,不是的,不是毫无进展,我现在已经控制了将军府的老夫人老宁氏,那明姨娘我也有办法对付控制,只要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办成的。就是你主子再找人完成这个任务,却还要从头再来,哪里由我来继续完成任务容易,还是我好,还是我好!”

黑衣人手上顿了顿,已收回手臂,那蛇自然的从他手臂盘于肩头之处:“嗯,你说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芮余欢吓的满面汗珠,然而那黑衣人突然伸脚一迈,声音如在沙地上磨动的难听:“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进将军府?”

“有有有,还有的,我会有办法的。”芮余欢不停点头,就怕黑衣人不相信她,要了她的命。

那黑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算你还有些觉悟,只不过什么都不处罚,未免太便宜你了。”黑衣人抬起头,望着芮余欢身侧安静立在那里的粉蝶道,“将她衣服扒了。”

粉蝶应了一声:“是,使者大人。”说着立即一把抓住芮余欢,伸手拽向她的衣领之处,芮余欢立即伸手紧捂着,“你…你要做什么,你竟然要对我乱来,你快退下。”

粉蝶冷笑一记,另手一挥“啪”的一记,重重打在芮余欢面上,这芮余欢真是愚蠢的可以,主子当初派她前来她身边帮助她,她是暂时配合她罢了,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以为虎落平阳她还指使的动她吗,哼!

“唰啦”一声,芮余欢前衣便被粉蝶拉扯开,芮余欢大惊失色,她刚刚起身还没穿戴整齐便被黑衣人等按在地上跪着,里面只穿了件肚兜,然而粉蝶却根本不顾虑芮余欢“唰唰”几下撕扯,芮余欢已经赤一裸于前,她色声大叫:“不…不要过来。”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然而黑衣人却是伸腿一踢,她的身子流线一样飞划在空中,直接重重摔在了床上,芮余欢要挣扎下床,下一刻已觉得呼吸困难,黑衣人紧紧按着她的脖子:“留你清白本让你勾引欧阳志德,既然你不懂得珍惜,还妄图做梦坏主子计划,今天我便让你这荡女圆圆破身梦。”

“不!”芮余欢不停扭着脖子要躲开,但她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黑衣人手上越握越紧:“贱人,留下清白或死,你选一个。”

芮余欢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什么!这个恶魔竟然敢这么对她!她原本的清白之身是流给七皇子的,只有那样高贵,又俊美无双的人才配的上他,这个连正脸都不敢见人的人凭什么配她,他怎么配啊!难道她就要这么痛苦的任由他作恶吗,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的不公平,她不过是想寻得更好的幸福罢了,再说她嫁给七皇子,对他们岂不是更有好处吗?那可是大周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将来说不定能登基大统,将来她若有了一拼的机会,说不定将来还能攀得后位,这对他们岂不更有益处吗,为什么不听她的辩驳,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她们不是合作的关系吗,她也只是配合他们啊,为什么此时她要如此受制于人,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痛恨委屈的眼泪停不下来的不断流淌,芮余欢哭道:“我…我不想死,我愿意,愿意…”说完,眼泪更是哗哗而流。

黑衣人却是冷哼一声,不论芮余欢如何回答,答案都不会改变。

芮余欢哭着哭着痛呼一声,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人影,心中更是愤怒,她只感觉好痛,不止身上,还有心上的。她一切都被这些人毁了,却可悲的没有反抗的余地,她想要生活的更好,她想要爬的更高,这有什么错。她没有错,不过是外面传了几个不入流的消息罢了,不过是欧阳志德将她赶出将军府罢了,她有的是办法令老宁氏再后悔接她回去,对这一点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她为什么就错了。

此时的芮余欢感觉到深深悔恨,当初若是不与这些恶毒的人接触,她不会给父亲能让他在战场上刺激,使其更加英勇的药,恐怕父亲也不会死,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在这些人看来根本什么都不是。她却已为他们成了人人可以欺辱的孤女,又不是她的错,当时来将军府是欧阳志德对她没有动了心思,难道她要扒了衣服直接在床上勾引欧阳志德吗,那等事,要做她也只会为七皇子,欧阳志德那种老男人怎么配。这一切她根本就没错,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若是爹不死,她不是孤女,或许更有机会嫁给七皇子的。

这些人实在太可恶了,然而她却无法反抗,竟然失身在这个贱男人身上,她恨啊!

欧阳柔与欧阳月那两个贱人都该死,若不是她们,她也不会被欧阳志德赶出将军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不会被这贱男人欺辱,一切都是她们的错,她不会罢休的。她们害她的,她要双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欧阳柔恨不得咬碎了银牙,却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正待放松之时,身子却徒然一飘,“砰”的一声,她只感觉身子骨要碎了一般,接着感觉身上被刺激并的哆嗦一记,那贱男竟然办完事将她踢下床,这实在太可恨了!芮余欢立即冷的直打哆嗦的缩着身子。

黑衣男子却伸出手:“给我穿衣。”

粉蝶立即走过去,认真伺候着黑衣人起身,黑衣人看着赤一裸一躺在地上身上十分狼狈的芮余欢,冷声道:“记住,你现在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给我尽快想办法再混进将军府去,若是做不到,下一次见面时,就是你的死期。”

芮余欢身子一僵,也不管此时光着身子,立即趴伏在地上惊吓道:“是,这一次我定会办好事,一定不会令你们失望的,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