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备份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上,便已经捅了马蜂窝…

居然落到了警方的手上。

就需尽量那个刚正不阿、正义感过剩的货色,被他拿到了这种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不上报,不把这件事情彻底捅出来?

全家遭灾落难的起因,就是韩齐这个惹祸精,老爷子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他没当场弄死韩齐,已经算是够和气了!

而被千夫所指的韩齐,居然还假惺惺的做出一脸茫然委屈的模样,“爷爷,我真的没留备份啊!”

“你特么的放屁!”

时至今日,韩齐居然还对这事矢口否认,夏老爷子气得差点没挑起打死这个孙子,“不是你,还能是谁?当初,可是你口口声声要拿这个东西来跟我交换冬夏集团股权的,现在警方发现这事,也是因为四房的案子,怀疑到了你的头上,警方申请搜查令,在你名下的银行保险柜里拿到了东西的备份,现在居然还有脸跟我含冤?”

韩齐差点气到内伤,眉头紧锁,强行压抑着暴躁的情绪解释道,“爷爷,我当初告诉你没有留备份的事,是真的!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冬夏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呢,冬夏集团和夏家倒了霉,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冬夏集团被踢爆了这种事情,恐怕我自己都得被搭进去,我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悠闲了还是怎么着,非得把自己弄进监狱吗?将这件事情挑出来,对我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我还没蠢到这个份上!”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这事,老爷子忽然响起,之前似乎看到韩齐去找夏翎,两人态度亲昵,还引起了陆锦年的醋意…再联想到这次的事,夏老爷子似乎瞬间明悟了过来,冷笑不已的看着韩齐,冲他竖起大拇指,“一箭双雕,老爷子我佩服!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得认栽了,拿一个我们夏家的把柄,同时算计了夏翎和我们夏家双方,老头子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声啊?”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音,夏老爷子随手捡起手边最后一个茶壶,直接砸向了韩齐!

韩齐身形灵敏的侧身躲开,却让旁边的菜鸟张律师遭了秧,笔挺的西装上撒了不少茶水上去,浮现出一片片的茶渍…

张律师是个新来的,没有多少经验,大晚上的将人保释出来,又把人送回家,现在却落得这么个狼狈模样,顿时心里有些不愉,又对老爷子心惊胆战的,赶紧开口告辞,也不管韩齐到底脸色如何了。

没有了外人在场,韩齐索性也不用在维持那般伪君子的模样,冷哼了一声,环视了一眼在场的夏家众多长房人,最后落在了老爷子的身上,“比不得老爷子您的老谋深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就得跑断腿,还要背负上命案弑亲的罪名,现在警方已经查到了我的头上,要是查到了切实的证据,真的把我抓了,那也只能抱歉了,爷爷,到时候孙儿只能将您咬出来,顺便把我知道的某些事情全都说出来,比如说以前的夏青杉夫妻是怎么死的?他们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你居然敢威胁我?!”

夏老爷子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我都要成杀人凶手了,又有什么不敢做的?”韩齐昂首,眸色里闪过一丝轻蔑,“爷爷您现在已经自身都难保了,还想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

“好!果然好胆量!”

老爷子被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指着韩齐怒声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我领进门的,居然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牲,连自己的爷爷都敢忤逆算计…”

韩齐抱着胳膊,冷笑不已,“得了吧,爷爷,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跟你斗嘴皮子的,只是警告你一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尽快将我身上命案的嫌疑全部洗清!不然的话,一旦我真的被定了罪,那么很抱歉,在法庭上,我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还请爷爷尽快考虑好这件事情吧。”

说完这话,韩齐也不理会在场人的脸色,同样也转身走了。

坐着轮椅的夏青松一脸愤恨而不甘的瞪了一眼韩齐的背影,然后赶紧讨好的侧脸看向夏老爷子,低声嘀咕道,“爸,我们就这么放过这个小畜生吗?我们家会遭了这么大的难,可全都是因为他啊,要不是他自作聪明的留了备份,又怎么会把这些事情都捅到了许晋良那个二愣子面前?不然的话,我们干脆…然后给他做出个畏罪自杀的场面?”

说着,夏青松将手刀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其目的,明显昭然若揭。

夏老爷子垂眸,冷哼了一声,“青松啊,你以为这小子能好过吗?这次的事,我们夏家和冬夏集团只是个引子和炸点,真正要命的地方还在于整个行业…这小子,就算是能逃得过命案的惩罚,也逃不过整个行业的追杀,落不得什么好!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们没有必要横插一杠,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夏青松面露不解。

跟老爷子比起来,夏青松这个长子其实不大聪明,至少这些手段的,实在差远了,自然也没听懂夏老爷子的言下之意。

看着长子这副蠢样,夏老爷子心里有些憋屈和无奈,但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二儿子一家和四儿子一家全都死了,老三夏青槐又是个怂货、软骨头,被许艳红拿捏得死死的,连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没办法,现在除了长子和长孙之外,他连可以利用的人选都没有。

“你这孩子,连这也想不透吗?”夏老爷子忽然缓和了脸色,面容慈祥,看着长子的眼神仿佛满是期待和希望,“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儿子了,青松啊,以后这些都是要交给你的,你得学会自己思考…我们只是上面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警告的则是整个奶制品行业乃至于是整个食品行业…你知道现在上面下放了多少个调查组,偷偷调查起了多少家奶制品企业吗?大家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违规,被调查组这么一查,再将结果对外一公布,连整个行业都这样,你说,谁还会再相信我们夏国的奶制品企业?”

夏青松点了点头,等待老爷子的继续解释。

老爷子长吁了一声,又继续道,“整个行业都因此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被牵连的那么多奶制品企业大佬们,能就这么放过始作俑者吗?你可要知道,这次的事情是韩齐牵扯出来的,他自己背负上了命案不说,居然还将涉及到了整个行业内幕的重要证据抖落了出来,哪怕不是故意的,对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至于这次案子里的其他人,许晋良是官面上的人物,上面有众多大佬罩着,又素来铁面无私…报复这两个人,哪个影响更小,也更加能挽回颜面,这还用想吗?”

“可是…他们不会牵连到我们家身上吗?”夏青松眉头紧锁,担忧的追问道。

老爷子笑了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们家可是被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啊,第一个倒霉被处理的,作为同样的受害者,他们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夏青松垂眸,随即又故作不经意般的问道,“爸,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次的事可不小,上面又要那我们杀鸡儆猴,家里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先看调查组到底查到了多少东西,尽可能的把罪名往夏良齐那个小畜生身上推卸!反正他都已经背负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多背一点又怕什么?”

听闻有人背黑锅,夏青松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难得的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老爷子不再多说些什么,起身准备上楼去休息,只是转身的瞬间,在夏青松注意不到的方向,唇角…露出一抹无比阴冷而讽刺的笑容。

这个蠢儿子呦,居然这么好糊弄!

他也不想想,这次的案子可是至少发生了十多年的时间,韩齐作为领回来的孙子,才回到夏家几年?就算他手上现在有了冬夏集团的股权,也不见得能背多少黑锅,自己这个做老父亲的,又年纪大了,总不能晚节不保吧,而他夏青松作为夏家长子,年纪合适,又参与过集团管理工作,不正是背黑锅的最好人选吗?

以为把罪名推给韩齐,就能高枕无忧了?

太天真了!

老爷子留着这么个蠢儿子,还不是为了今天?!

等过一阵子,将冬夏集团和夏青杉夫妻的罪名推给长子,一个人不够的话,还有长孙夏良栋,他们父子俩背黑锅正好;而夏家四房的案子和平息整个行业怒火的责任,就全都给了韩齐这个孙子,要是韩齐背负不了的话,还有他亲爹赵胜峰呢,父债子偿也是应该的。

儿孙众多,正好可以将全部的责任和罪孽背负起来,而他夏老爷子,惊闻儿孙们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丑事,心如刀绞,痛不欲生,需要移驾到国外静养,实在无法面对这么巨大的打击…

至于钱嘛,完全可以在临走之前,在长房这里捞一笔,听说当年夏良栋这小子给他亲爹夏青松在西曼集团上捞了不少钱,想必应该没来得及花吧?

夏老爷子算计得倒是挺好的,可惜,他完全低估了民意的愤怒和调查组的决心,几十号被分派到了冬夏集团这边的调查组,越是深入调查研究,越是为冬夏集团这么多年的猖狂行径而感到愤慨,当调查组的工作人员走访到医院,看到一个个因为长期饮用冬夏集团奶制品而导致肾脏衰竭的孩子,看到一双双父母绝望而痛苦的眼睛,心里已经快要把冬夏集团和夏家恨死了。

你若是糟践的成年人也就罢了,居然将魔爪伸向了无辜的孩子,这种黑心钱赚得可曾有半天的舒坦?

被彻底激怒了的调查组工作人员,一反常态,吃住都在办公现场,查案更是从最早的二十多年前查起,然后一个个的走访调查,甚至找寻当初曾在冬夏集团工作过的人员出庭作证,一副不把案子查个底朝天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要把冬夏集团的罪恶详细调查出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这几十号人算是彻底在东林省这边住下了,还有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家里把过冬衣服快递过来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关于冬夏集团的热度却始终都没有掉下来过,所有人都在等待调查组的结果和证据。

这样一场灾难,带给冬夏集团的,绝对是灭顶之灾,哪怕最后查明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冬夏集团恐怕也得被折腾到破产了,没办法,出了这么大的事,网络上、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谩骂声和谴责声,普通市民们对待冬夏集团产品的态度极为抗拒抵制,一众下游销售商们算是被夏家给坑惨了,手上砸了无数的库存货物,根本卖不出去,就算是卖出去的,也都被消费者上门要求退货。

下游销售商们被逼得急了眼,又集体去登门找冬夏集团和夏家算账了。

冬夏集团总部和各地分厂完全陷入停摆状态,门口完全被附近暴怒的市民和消费者们堵得水泄不通,职工们连工作的制服都不敢穿,怕出去被人打,更有大批的职工们因为承受不了亲戚朋友们的谴责和鄙视,集体辞职,哪怕是上面主管用不开工资这种方式都挽留不住辞工的狂潮…

针对这么多的状况,总部管理层急得焦头烂额,新上任的总裁一天跑八遍的往夏家去,想找夏老爷子要个对策。

起先,夏老爷子还避而不见,等对方跑了好几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时,干脆学起了堵门的手段,就坐在夏家客厅里,一副老爷子不出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没办法,老爷子只能出来,也没给出什么合理的对策,反而责备起了管理层的无能。

新任总裁气得够呛,起身离开后,干脆也递上了一纸辞呈,连薪水都不要了,又在网络上发布了一则声明,宣布不再跟冬夏集团有任何关系。

连总裁都这样,其他管理层也干脆离职的离职,称病请假的请假,更有干脆不来上班的。

昔日辉煌盛大的冬夏集团,如今门庭冷落,里面只有几个保安和工作人员了。

夏家这般的姿态,摆明了一个态度——耍赖。

没错,就是耍赖。

工人们离职?行,工资不给了,以前交的押金也别想要了;

管理层离职?可以,同样压下本年的薪水;

下游销售商们闹事?那就闹去呗!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反正别想让自家赔钱!

不仅如此,夏老爷子更是以集团遇上了难处为由,准备将手上的一切动产和不动产变现,包括冬夏集团总部的大楼都准备低价卖掉,反正他现在是能捞一点是一点,冬夏集团是死是活,已经无力回天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原本高达几十亿价值的冬夏集团百分之四十五股权,瞬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和一钱不值的废物,韩齐简直快要心疼死了,手上的积蓄当初为了给韩妈买首饰,再加上自己的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要不是赵胜峰偷偷把自己的积蓄给了他,韩齐恐怕这次连律师费都要支付不起了。

从看守所回来后的第二天,韩齐就已经准备将自己和韩妈的一部分贵重物品,包括房子和奢侈品都卖了,一部分现金留作平常用,一部分兑换成花国钞,万一情形不妙的话,还可以偷渡跑路…

因为冬夏集团的案子,夏家人现在是出于人人喊打的状态,韩齐的名声也很不好听,中间人一听是韩齐要卖东西,立刻将抽红上涨了百分之十多,原本只是百分之三到五左右,现在一下子涨到了百分之二十,而且还是那种爱卖不卖的那种…

韩齐真心气得够呛,只觉得虎落平阳被犬欺,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许晋良手底下干活呢!虽然辛苦又危险,不如做豪门大少风光,可好歹许晋良那是一层无形的保护屏障,至少能对夏翎和夏老爷子产生威慑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还是几年来韩齐第一次后悔于当初的选择。

本以为自己投奔向了一条更加快捷、更加光明的道路,谁曾想,貌似风光无限的豪门,居然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貌似前路平坦光明,脚下却步步荆棘,时不时的有冷箭出没,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一边心里后悔着,韩齐一边还得对中间的掮客陪着笑脸,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东西是没有几个人敢买的,离了对方,手上的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

这几年来,韩齐没少从夏家和产业里捞钱,买了不少东西,总共差不多几千万了,可如今落魄下来转手卖掉,掮客给他的价格居然只有几百万!

原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没有办法,韩齐只能咬牙认了,赶紧卖掉之后,害得给对方一百多来万的抽红,最后到他手上的现金,只有三四百万左右。

从中间掮客这出来时,韩齐深吸了口气,攥着车钥匙,奔向停车场…

一直来到自己的车子跟前,韩齐打开车门,正要进驾驶室坐下发动,忽然觉得耳边隐隐似乎有些异样的动静,然后一股子危险的感知从脊背升起,整个人的身体比脑子动得快,跳下车,向远处狂奔…

——嘭!

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身后响起,剧烈的冲击波卷得人向前扑去!

突如其来的爆炸伤声,几乎环绕着整个停车场,震得韩齐耳膜发疼。

韩齐应该庆幸,炸弹的威力并不大,而且很明显是手工制成,他跟掮客见面的地方又是郊区,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很快的有人报了警,警车呼啸而至。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韩齐刚从警署看守所出来,居然这么快又回去了。

只是这一次,他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现的。

警方怀疑是仇杀,可因为冬夏集团的事,韩齐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到底会是什么人想要杀了他。

警署的现场勘查人员详细检查过,这是一枚自制定时炸弹,手法很粗劣,而且用具都是常用的,没什么稀奇,上面连一枚指纹都没有,停车场上方的监控录像前几天又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理…

这场爆炸,似乎彻底成了无头公案。

录完了口供,韩齐这才顶着身上擦伤和耳膜的手上,打车去了医院,做了一整套的身体检查之后,医生给了一瓶碘酒就算完了。

拿着碘酒,韩齐可怜巴巴的回了现在的住处,先去浴室洗了一番,用碘酒将身体擦伤处擦拭了一遍后,整个人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脸上的伤痕,眸色里…终于浮现出一丝阴沉和疯狂。

他是冤枉的。

没错,他就是冤枉的。

很难想象吧?

居然没有一天,他韩齐也会被人陷害,被人冤枉,不是吗?

这个冤枉,不是指的其他事情,而是那份陈西曼视频的证据…

他确实留了备份,但这个备份绝对不是在银行保险柜里!

那家银行,他确实去过,而且次数不少,甚至在那家银行的储蓄账户里,还有一笔几十万的存款。

但他真的没在那家银行保险柜存过东西!

真可笑,不是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在那家银行,会有一个用他名义开的保险柜,连那个保险柜的密码都是他自己的生日,甚至保险柜里优盘上的指纹都是他韩齐的…

这下子,他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这个保险柜捅了马蜂窝,好吗?!

事关今天的爆炸案,韩齐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应该是奶制品行业的同行们,对他展开的一次警告性报复。

谁让他将这种东西留了备份,而且还被警方发现了呢?他们不敢向警方的许晋良报复,那就只能拿自己开刀了。

一段小小的视频,引起了整个行业的大地震,录制视频的人已经死了,连独女夏灵也死了,他们这些人没法报复,那么保存这段视频的自己,就成了所有人敌视的对象…

今天,只是个开始而已。

韩齐将会迎来无休无止的追杀、报复,可偏偏他是被冤枉的,是清白的,可这是就是没人会信!

只要想到这一点,韩齐恨不得把幕后那人拖出来活刮!

“——干杯!”

蓝湖甜品店里,夏翎和许晋良对坐,手上拿着高脚杯,里面装着的却是清爽可口的果汁。

“我说,你一个大老板,也太抠门了吧?”许晋良一边牛饮着果汁,一边哭哈哈的道,“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你自己喝就行了,我和陆少可是男人,怎么说也得喝酒吧?”

柜台后面陆锦年撩了撩眼皮,“抱歉,我和夏翎最近在备孕,禁烟禁酒。”

许晋良只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心里甚至盘算着,要不然,等自己退休了,也找个老太太凑活着过?

夏翎笑眯眯的抿着果汁,“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挺多人想喝还喝不到呢,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就你这样的,常年烟酒熬夜,等岁数大了,身体就垮了,常喝果汁、蔬菜汁之类的,排毒,又补充维生素。”

许晋良告饶般的拱了拱手,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对了,夏翎,我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韩齐在那家银行有个租赁的保险柜呢?”

“我能掐会算啊!”

夏翎故意压低着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怎么样,许队长,要不要我帮你掐算一下,看看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

许晋良下意识的后仰了几分,赶紧摇头,“你可饶了我吧!今儿遇上我们老领导,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呢…我都这个年纪了,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嗤,就你,还想娶个小姑娘?!”

夏翎不屑撇嘴。

------题外话------

啊啊啊啊!太晚了,要来不及了!

第133章 互咬

“讲真的,”

许晋良捻了一块酸甜可口的果脯送进嘴里,嚼得跟下酒花生米似的,好奇看着夏翎,“我还以为这次的事都把自己坑里去呢,没想到你就这么一股脑的全都栽给了韩齐那小子?”

“你这是心疼了?”夏翎故意挑眉,笑眯眯的调侃,“要是舍不得自己的老部下、曾经的得力干将,现在尽管站出来,说是我栽赃的他呗!”

“——果然是你干的。 ”

许晋良怔怔的看向夏翎,砸吧砸吧嘴,心里复杂中还有点不是滋味,沉默了半响,这才字斟句酌的问道,“你…应该知道伪造证据这是在犯罪吧?”

夏翎也不生气,反而耸了耸肩膀,无辜的道,“许大队长,知道你正义感过剩,但可别诬陷好人啊!我做什么了?不过就是以别人的名义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存了点东西,东西可是真的,证据也是实打实的,怎么就成了我伪造证据了?”

许晋良竟然无言以对!

没错,证据全都是真的,只是半点伪造的痕迹都没有,而且连权威鉴定的报告书都是真的,可他能说这些真货是怎么从她夏翎的手上,出现在韩齐名下的银行保险柜里吗?

最荒唐的是,居然租赁保险柜的手续齐全,连上面的签字、印章都完全是真的,没有半点马虎…

该夸她陆大主母神通广大,连国外银行都有关系,可以冒着得罪客户、影响信誉的危险,替她做下这种事?

最无语的是,别人都有资格指责她夏翎如何如何,可偏偏他许晋良没有,因为这次要不是夏翎在背后做万全准备,将捅娄子的事栽赃给了韩齐,恐怕这次被暗杀、各种倒霉的就要轮到他许晋良了,他许晋良还没中二到那个份上,别人为了他稍稍违了那么点点的法律和程序,他非要把人家抓起来主持什么正义…

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黑白两色,还有两者的相间地带——灰色。

而他许晋良,固然是站在正义这一方,但只要没犯大事,没影响到无辜者的利益,他并不介意某些人对犯罪者落井下石那么一丢丢…

嘴贱问这个,纯属好奇而已。

把许晋良堵得无话可说了,夏翎这才会意的瞟了一眼柜台后面的陆锦年,冲他眨了眨眼。

她能说,真正神通广大的是她家男人嘛?

那家银行里可是有陆锦年的股权的,吩咐地区银行主管做点小事,虽然违反程序,但有陆锦年这个大股东在,还真不算什么。

陆锦年撩了撩眼皮,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趴在柜台上,一点点的画着图纸——那是两人在蓝湖牧场的新家,至少对他本人来讲,是挺起期待的。

夫妻俩开的这家甜品店,纯属闹着玩的,附近虽然时繁华商业区,但这家店里的产品价格实在太过昂贵,很少会有人鼓起勇气进来,反而使不少古玩和贵重家具爱好者,秉承着顶礼膜拜的心思进门,点上一杯两三百块钱的果汁,然后蹲在一旁仔细观摩着家具的特点和木质的精美…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家古董家具店。

夏翎在店里撸猫,陆锦年在店里画图纸,哪怕身处闹市,夫妻俩依旧把日子过得跟在乡下似的悠闲,完全一副隐世高人的架势,再加上时不时的许晋良、高靖之流来窜门,还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富商、豪门登门,外界隐隐有一股子暗潮涌动,都快把这里形容为名流权贵们的聚会场所了。

夏翎正跟许晋良说着闲话,店门再度被人推开,傅惊寒的声音随之响起,“正好路过,我还当自己看错了呢,这么晚了还没歇业?”

“呦呵,大忙人今天有空过来?”夏翎笑嘻嘻的招了招手,“喝什么?自己去柜台后面做去,柜台后面贴着做法呢,饿了的话,去保鲜箱里拿做好的水果派,扔烤箱里烤上一会就好。”

傅惊寒清逸绝伦的面容上现出一丝无奈赖,“我还第一次听说,去甜品店吃喝,害得自己动手去做。”

“你给钱吗?”陆锦年停下手上的绘图笔,侧脸看向傅惊寒,“来白吃白喝的就自己动手。”

傅惊寒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我给你钱,你陆大财主也不好意思要吧?”

“我确实不好意思要你的钱,但是…”陆锦年指了指夏翎,“她好意思要啊!”

夏翎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家男人的肯定和赞赏。

傅惊寒算是彻底认命了,乖觉的跑到柜台后面去,给自己榨了一杯果汁,又烤了个苹果派,想了想,又顺道给夏翎带了一个樱桃派。

陆锦年瞟了一眼傅惊寒端到夏翎面前的樱桃派,心里暗暗不爽,琢磨着要不然自己出手,赶紧把这些烂摊子收拾了,然后夫妻俩出国待两年去?不然的话,天天傅惊寒这么在自家媳妇面前晃悠,挖墙脚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啊!

可惜,傅惊寒纯属给瞎子抛媚眼,夏翎根本就没领会到他挖墙脚的意图,毫不客气的接过傅惊寒递过来的樱桃派,啃了一口之后,长舒了口气,冲着柜台后面的陆锦年赞道,“锦年,你的手艺可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派皮做的比前一阵薄不说,连里面果肉的调味都上了一层…”

前一秒钟还酸溜溜的陆锦年,瞬间被顺毛了,挑衅般的瞟了一眼傅惊寒。

傅惊寒满腹的辛酸,明明这个派是他烤的,好吗?

虽说他知道自己挖墙脚无望,夏翎也对他没什么意思,可故意在夫妻俩面前晃悠,给陆锦年添添堵也是不错的,现在好嘛!陆锦年倒是没被添堵,他傅惊寒反而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心塞不已。

夏翎完全没有领会对方的意图,反而一副公事公办架势的问道,“我听说,你这几天已经收购了一家国外的奶制品公司,而且连人家的牧场也一起买下来了?”

“消息挺灵通的嘛!”傅惊寒点头,“其实,我更加看好的那是那片天然优良牧场,完全没有任何工业污染,土地面积又够大,足足上万平方千米的面积,要不是这个家族经营不善的话,恐怕还轮不到我出手。”

“地点位于枫叶国,虽然那里气候寒冷了点,但空气真心不错,又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夏翎忍不住咂舌,“当初那里我也看好了,可惜去的不是时候,那个家族还没到濒临破产的境地,所以也不愿意低价卖掉那片牧场…依我说,反正买一块地也是买,买一片也是买,你不如干脆再贷点,把附近的牧场都买下来得了,那里的土地以后肯定还会再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