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寒若有所思,“我也考虑这事呢,但目前有两点…其一,国土属于战略资源,枫叶国不一定会愿意把本国的大片土地卖给外国人,其二,我自己背后有官方背景,那里又离花国近,很容易将整件事情上升到国际问题。”

夏翎好笑,“你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种小事就被难住了?在枫叶国找个名义上的代理人也不会吗?到时候多转几道手,再注册一些离岸公司和基金会的,一家控股一家,最后还不是落在你的手上?”

傅惊寒沉默了一下,哑然失笑,“是我蠢了…对了,夏翎,你有没有兴趣注资这家奶制品公司?”

夏翎一脸警惕的看向傅惊寒,“你坑我吧?我前两天才在高靖面前承诺过的,绝对不会从事奶制品这一行!”

“只是注资持有一定股份,但不参与管理和运营,而且根据我的计划,这家奶制品公司以后也不仅仅是针对夏国销售,还会销往其他国家,至于国内嘛…我准备再在国内成立一家农业集团,然后两家公司合资成立奶制品企业,到时候你也不算犯了忌讳,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夏翎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光滑的水晶杯,沉吟了片刻后,视线忽然落在了傅惊寒的面容上,眯了眯眼,幽幽冷笑,“你傅大教授又在搞什么鬼主意呢?别跟我说,你只是想跟我合作啊!我们都是从事第一产业的,属于竞争对手关系,现在突然拉帮结派的,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傅惊寒越发尴尬,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便已经被对方看穿了,赶紧开口解释道,“别误会,我…觉得你手上的牧草种子挺不错的。”

夏翎哼哼了一声,“我就说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嘛!突然要跟我合作,又让我注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样吧,牧草种子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三个要求,第一,你搞你的奶制品,不许涉足肉食产业,肉牛这一片是我的地盘…”

傅惊寒点头,“这个自然,我总不能拿着你的东西去抢你的饭碗。”

“第二,我注资五千万,要你国外那家奶制品企业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不参与具体运营,也不允许这家公司上市搂钱,每年只等分红;”

“这个可以。”

傅惊寒继续点头,“本身,我也没打算利用这家奶制品企业搂钱,纯粹是想给国人吃上放心的奶制品,这是我们行业人的责任。”

“第三嘛…”夏翎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看向傅惊寒,“不知道傅教授有没有兴趣以权威专家的身份,对夏家和冬夏集团落井下石?”

傅惊寒沉默了一下,无语的冲着夏翎竖起大拇指,“行,这事我会掺和一脚的,你随时可以关注新闻,三天之内,会让你看到的。”

说完这话,傅惊寒也不多做停留,带着剩下的半个派,起身告辞了。

显然,他所谓的路过途径,只是个借口罢了,真实目的就应该是这个了。

目送着傅惊寒的背影,一直在旁沉默的许晋良这才一脸八卦的问道,“你们这才几句话,就已经敲定了一笔五千万的生意了?”

“对啊,已经达成了大体的意向,接下来就是集团双方谈判阶段,有专业的人员做这个,不再需要我插手了。”夏翎点头道,“我跟傅惊寒算是比较熟悉,知道他的人品和性格,他也比较信任我的眼光和能力,而且双方的合作是建立在官方见证的基础上,其实没什么可谈的,意向已经达成,我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这样还不行吗?”

许晋良咳嗽了一声,忍不住感慨般的道,“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我干这一行,每个月拿着五六千的薪水,就算因公牺牲,死后的抚恤金也就几十万,平常见那些毒贩子们为了几十万、几百万的货款黑吃黑,各种勾心斗角、铤而走险,还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心里不平,可现在看了你们…啧,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韩齐宁肯放弃自己的警察事业,也非要投身豪门,当个备受歧视的大户私生子了,钱啊,对你们来讲,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夏翎满脸黑线,“许大队长,我的钱也是一点点挣出来的,好吗?别说得像我夏翎是个黑心资本家,你们这群穷苦的被剥削阶级…我过苦日子的时候,您许大队长还意气风发呢!再说了,您只看到我随随便便掏了五千万,又哪里知道,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是一层吃一层罢了,刚才走的那位,盛京来的世家子,我也就是仗着自己嫁了个好男人,才能有点底气在人家面前挺直腰杆,没有了陆锦年,别看我坐拥上百亿市值的家业,在人家面前坐下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许晋良叹了口气,“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得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叫苦连天了,看你刚才跟那位谈话的架势,应该是上面有动作了?”

“对啊,”夏翎顺势转移话题,应声道,“冬夏集团的案子虽然被踢爆了,而且影响广泛,上面也要考虑后续问题,尤其是社会大众对食品安全问题的担忧,甚至是整个奶制品行业的整顿…历经这次的事,整个行业势必受到冲击,国内企业不被消费者所信任,国外品牌势必会大规模冲击国内市场,所以上面打算干脆我们自己在国外扶持起几个大品牌,然后进入国内市场占领份额,也省得这一行业被国外企业全部占据,到时候受制于人…刚才那位,只是其中身份比较显赫的一个,肯定也还有其他人同样入主奶制品市场。”

许晋良会意点头,“我们调查组负责调查并解决问题,你们这些企业家则负责消弭后续影响…上面大佬们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在其位、谋其政呗!”

夏翎耸了耸肩膀看,“这些事你心里清楚就得了,可千万别说出去。”

“明白。”

许晋良点头。

冬夏集团的案子还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调查,上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解决后续影响了,以傅惊寒等为首的人,全世界东奔西跑,着手开始为消弭后续影响做着努力,而夏翎作为这场好戏的幕后大boss,依旧一边守着这家甜品店,一边看着整个夏家的热闹。

作为光杆司令的豪门大少,尤其是家族被墙倒众人推,无法再对家族内部人员进行庇佑时,韩齐的处境越发艰难了起来。

护照、身份证之类的不能用,本人还在作为犯罪嫌疑人,不被允许走出省城半步,再加上整个奶制品行业被他的事而牵连,无数人恨他恨得要死,那天的爆炸案仿佛如进攻的号角一般,各险种各样的“意外”频发,韩齐更是成了医院的常客。

可惜,祸害遗千年,双重的压力之下,韩齐居然还是半点事都没有,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

值得庆幸的是,一遭又一遭的被追杀,韩齐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在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之下,干脆住进了夏家长房别墅。

老爷子雇佣的保镖还在,跟老爷子住在一起,至少生命安全还是有点保障的。

可惜,他前脚刚住进去,后脚经济侦查小队便已经查清了集团内部的账目,偷税漏税、以次充好这些罪名已经可以确定了。

当逮捕令被警方带到了夏家时,老爷子果然按照计划,将一切罪名全都推给了长子夏青松,然后无辜的表示,自己这些年来年纪渐大,精力不济,集团一直交给儿子们搭理的,涉案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已经死了,唯一还活着的只有长子,甚至老爷子干脆主动向警方提供证据,确保长子能将黑锅背得妥妥的。

看着桌面上陈旧的委任状和聘书,坐在轮椅上的夏青松几乎傻了眼,瞠目结舌的看着老爷子脸上义正词严的表情,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爸!你不能这样啊!这些年来,集团可一直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我和老四就是挂个名而已,还不是一切都听你的吗?集团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过了?爸,你可就剩我这么个一个儿子了啊,坑了我,等你死了,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谁给你摔盆打幡?”

夏老爷子一脸痛心的看着长子,“青松啊,你打小就心术不正,这也是我没把集团股权给你的唯一原因,你怀恨在心,偷偷挪用集团公款也就罢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现在你偷税漏税,这可是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爸不能在护着你了,你好好的去吧,判个几年出来,爸等你…”

说着,夏老爷子潸然泪下,全然一副慈父模样。

随着老爷子年纪渐大,冬夏集团这些年来挂名的主要管理者就是长子夏青松和老四夏青榆,现在老四死了,就剩一个夏青松,可不就得由他来背负所有的罪名吗?

职位上的人是他,签字的也是他,现在背黑锅的,自然也是他了,哪怕明知道一切都是老爷子指使的,哪怕整个东林省都知道夏家老爷子在家里说一不二,一切都听他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证据,背黑锅的人就只能夏青松。

警方刚将夏青松抓紧了看守所里,还没等记者们将这事爆料出来,微博上实名认证的权威农业学家傅惊寒教授,公开了一片自己的鉴定报告,事关冬夏集团奶制品及其草场,上面用相对通俗易懂的方式明确标注出,冬夏集团产品内的重金属含量超出国家标准几百乃至上千倍,会对人体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并强烈建议、呼吁,长期饮用过冬夏集团奶制品的消费者,马上去医院做一份详细检查,以免耽误病情。

傅惊寒是夏国知名学者、权威的农业和生物学教授,在国际上拿过无数的奖项,因其清俊温雅的外表、不俗的谈吐风度,以及强势煊赫的家族背景,备受万众瞩目,更是被不少女性们奉为国民男神,可惜为人太过低调,又长期埋头苦干在乡间,除了偶尔出国领奖时才会站在媒体面前,很少会站在镁光灯前说话。

如今,他不仅仅是在公开场合说这话,更是将自己做络微博上,高调而强势的作风,一改往日里的谦逊内敛。

现在男神说话了,自然引起不小的轰动,随着他发出这一条微博之后,国内不少鉴定中心、实验室,也都紧跟着发表声明、上传鉴定报告,算是替自家打了个软广告,然后语气正义的向冬夏集团发出强烈谴责。

原本渐渐沉寂下去的话题,再度被炒了起来。

终于有人主动站了出来,号召所有被冬夏集团荼毒过的消费者联合起来,向法院提交了民事赔偿的起诉书。

短短数天时间里,这个联盟从小小的几百人,迅速扩张到了数千人,更有无数普通民众们签署下了对冬夏集团的抵制书…

随着话题的愈演愈烈,调查组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加紧对夏家和冬夏集团做最后的调查。

再然后,被老爷子推出来背黑锅的夏青松,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彻底让他崩溃了,尤其是当他听说,自己养在外面那个才三四岁的私生子受到牵连,被人报复,淹死在了市内的某条河里时…仿佛如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夏青松差点疯了,心里也彻底恨上了老爷子。

全都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他贪心,为了维系自己帝王般的生活,为了建造那座奢侈至极的豪华大墓,为了满足他的贪欲和敛财之心,又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闯下弥天大祸?

所谓的喷洒剧毒农药、添加化工原料,其目的还不是为了最大程度上的压力成本、增加利润,为自己敛财吗?

当爹的做了坏事也就罢了,现在却拿他这个儿子背黑锅,又殃及到了才三四岁的小孙子…老不死的,他就不怕报应吗?!

夏青松心里已然恨极,当警方审讯时,他索性也不喊冤了,直接认了罪,而且指认起夏老爷子,认定他父亲才是幕后黑手,而且又把老爷子在海外修建的庞大墓穴也供了出来,生怕自己的口供不够,夏青松又特意让人去搜自己在外面安排的一间安全屋,那里面藏着老爷子的其他证据和把柄…

别以为只有夏老爷子算计着自己的儿子,夏青松这哥做儿子的,也早就防着老爷子呢!

这些证据和把柄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得到口供,许晋良立刻派人去夏青松提供的安全屋里,找到了被藏在床底下的证据,用武警护送回来后,仔细检查了一番,饶是许晋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为夏青松手上的证据吃了一大惊。

恐怕连夏翎都想象不到,当初收买了夏家老宅佣人的,不仅仅只有她自己,夏青松这位夏家长子,也早就做了这事,甚至他收买的还不止一个。

老爷子的书房、卧室、客厅…全都被安装上了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从十多年前夏青杉夫妇死前就已经开始了,一直到老爷子雇佣保镖进入老宅才结束。

整个调查组连夜查看这些监控录像和录音,熬得一个个都快成了红眼兔子,连看了两三天,看得眼睛都快瞎了,这才算是看完,将有用的挑选出来,包括老爷子命令儿孙们集体对夏青杉夫妇下手,包括老爷子命令韩齐对夏家四房下手,甚至还有老爷子向某些人行贿…上面全都有。

许晋良紧急向专案组的组长——那位盛京大佬汇报,又向东林省上层汇报后,对所有涉案人员进行抓捕,连韩齐也都带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调查小分队,也在冬夏集团查到了篡改实验室数据的确凿证据和直接责任人,这些人的口供全部都将剑尖直指夏老爷子…

当逮捕令被送到夏家别墅时,饶是老爷子再我胡搅蛮缠、装模作样,也都彻底无济于事了,双方的证据——包括人证、物证俱全,单凭夏青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背负起这么庞大的犯罪网络,也不可能背负起所有的罪名。

同样被逮捕的,还有夏家大太太。

丈夫夏青松在安全屋里藏有的证据,除了关于老爷子的之外,还有他这个妻子的,原本这些是打算等到继承了老爷子的家产,然后留作威胁妻子离婚,好让他跟情人们双宿双飞,谁想到,老爷子居然这么能活,别说是让他继承家产了,等不到这一天,他就要锒铛入狱了。

夏家大太太的把柄也不少,包括她残害夏青松情妇、谋害私生子的,甚至还有她失手杀了人的…

而作为长孙的夏良栋,也被带入了警署,罪名是侵吞公款。

当初,他可没少在西曼集团为自己老子捞钱,虽说这些钱他没花到多少,全都用来给自己老子在外面养私生子了。

进入审讯室的第一时间,夏良栋几乎没有任何的抵赖,立刻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任何有关家族和长辈的事,只要他知道的,对方问什么,他答什么,对方没问的,他还特意提醒了,甚至连当初谋害夏青杉夫妇是否有他父母掺和,这都承认了,态度好得不像话。

许晋良站在窗子外面,叼着香烟,久久的看向夏良栋麻木的面庞,忽然觉得有些焦躁,推门进去了,随口问道,“抽不抽烟?”

“来一根吧。”夏良栋苦笑,“以后再想抽,怕是抽不到了。”

许晋良顺手将烟盒甩给了他,然后长呼了口气,半是调侃、半是试探般的笑问道,“你爷爷和你母亲正在其他审讯室呢,他们跟你的态度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们只是不死心,还觉得自己可以侥幸逃脱罢了。”

夏良栋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间,眼神缥缈的道,“这一天早就应该来了,夏家的报应也早就应该到了…如果有谁的证据不够,尽管来找我好了,他们都各自留了一手,我要是不留的话,早就被这个家拆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你父亲主动上交证据,有立功表现。”许晋良眉眼灼灼的看向夏良栋。

夏良栋冷笑,“夏青杉夫妇,还有他们的独女夏灵,我父亲亲自安排的人,要证据吗?我那有;而且,他还逼我去杀我二叔一家…”

“可以算作你的立功表现。”许晋良道,“法院会根据这些,从轻处罚。”

“不用,”夏良栋摇头,神色平静地道,“不过是坐牢而已,就当是我在为赎罪了。”

许晋良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啊,”夏良栋笑得瘆人,“加重我爸的刑罚。”

许晋良彻底沉默了下来。

打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许晋良就觉得自己的三观一直都在被夏家这些人刷新着,父子相杀、母子冷漠,父亲要杀儿子,儿子要把父亲送进监狱,生怕判得少了,母亲拿儿子当成傀儡木偶,想要操控,儿子提防、警惕母亲…这哪里像是一家人的?

分别是仇人才对!

生在豪门,或许衣食富贵,可真的幸运吗?

饶是许晋良见惯了互咬的嘴脸,也忍不住为这么一家子的冷血而战粟恐惧!

看守所里,夏家三代男人被关在就同一间牢房里,进去的一瞬间,父子直接打了起来,老爷子老当益壮,居然威势不弱于儿子夏青松,夏青松又当壮年,父子俩乱作一团,你打我、我打你,你咬我、我踹你,哪里还有半点豪门中人的傲气和自持?

而作为第三代的夏良栋,瞧了一眼爷爷和父亲的德行,顿时冷笑不已,面无表情的找了个墙角,撅着去了。

父子俩打得累了,又同仇敌忾的将炮火对准了夏良栋,暴跳如雷的谩骂道,“你个小畜生!不孝的狗东西!没看到你爸(你爷)我在挨打吗?就特么的不知道来帮我一把?”

“你们俩爱打就打呗?”夏良栋撩了撩眼皮,“关我屁事!”

“——夏良栋!”

父子俩顿时气红了眼睛,“我怎么样了你这么个不孝顺的狗东西,家里供你吃、供你穿、哄你花钱玩女人,你特么的现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现在马上去找那些人说,一切都是你干的,跟我没关系,听到没有?!”

“你才三十来岁,就算是判,又能判几年?等你出狱了,咱们还是一家子,对不对?良栋啊,爷爷打小可是最疼你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真舍得让爷爷这个年纪坐牢吗?万一我死在了牢里,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夏良栋将所有罪责全部包揽到自己身上,一个威逼利诱,一个狂打亲情牌,俨然成了,夏良栋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枉为人子、人孙。

夏良栋乖觉的缩在角落里,不吭声,心里暗暗冷笑不已。

判个几年?

这俩人真不愧是父子啊,简直如出一辙的天真!

先不说偷税漏税近十亿的事,单就是冬夏集团使用剧毒农药、添加工业原料,已经陆陆续续造成了上百人的死亡,数千人的遭殃,已经构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罪,再加上夏青杉一家三口的死亡…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觉得自己只判几年就能出狱?

——妥妥的判死刑啊!

唯一的区别就是,是一个人的死刑,还是两个人的死刑?

夏家的案子闹得这么大,受害者之广,简直前所未见,主谋不死,简直不足以平民愤,就算上面宽大处理,不判死刑,身在监狱里,他们也迟早会被人弄死!

冬夏集团害了多少个孩子,就害了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其中势必会有发了疯的父母,宁肯拼尽一切,也要替孩子报仇的,夏家已然是天下众矢之的,要是能给个痛快的死了,反而成了占便宜的事!

怕的,就是生不如死,被人活活折磨着,连死都不行。

好嘛,就算是受害者家属们得到了赔偿,也原谅了他们,同行又怎么可能放过夏家?

别忘了,是夏家事发,才造成了他们的损失,也是因为夏家内部的你死我活,才让一切大白于天下,韩齐或许是最吸引仇恨的那一个,可等韩齐死了,这些人的怒火没有宣泄出来,夏家又怎么可能逃过这一劫?

在那些同行们看来,韩齐可是夏家人,他犯下的事、惹下的祸,自然要算到夏家的头上。

夏家,早已经无路可逃了。

------题外话------

快完结了~

 

第134章

偌大的夏家,一夜之间,便如那空中楼阁般,轰然倒塌。

昔日的辉煌盛大、烜赫一时的老牌豪门,居然就这么快成了明日黄花。

全家几十口人,先是死了两房人,如今侥幸活着的,居然还都陪着老爷子一起被投入了看守所里,家中那点子阴私丑事被自家人揭露个底朝天,证据更是落到了警方的手上,家族赖以为生的产业成了他们最大的催命符!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祸起萧墙,不外乎如此。

一时间,别说是整个东林省的上流社会了,就连整个夏国北方,都有些震动不已,各家严厉叮嘱、规劝家中小辈,不允许做出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哪怕是以往犯下的过错,也得尽全力弥补,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尤其是内部争斗得厉害的家族,看见夏家如今的惨状,更是警钟长鸣,当家人攥紧了手上的权力,拼了命的敲打家中晚辈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留存自家的把柄,生怕家中成了第二个豪门夏家。

外界的风声鹤唳,身处看守所中的夏家人并不知情,哪怕就算是他们真的知道,也无暇顾及自家成了整个夏国笑话的事实,因为…他们最后一点的希望彻底没了。

夏家人锦衣玉食惯了的,哪里会受得了看守所里清苦的生活?夏老爷子自作聪明,本想砸钱了事,出钱让冬夏集团法务部的律师把自己保释出来,可刚提出申请,警方就彻底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冬夏集团的案子影响太过恶劣,上面明确下达指令,本案里,不允许任何的保释。

老爷子的白日梦无疾而终。

看守所的日子异常难过,尤其是当处在同一间号子里的“室友”们听说,夏家人居然因为黑心奶制品荼害了无数婴幼儿才进来的,更加犯了众怒,待遇也更加的恶劣起来。

看守所里,就是个小型的社会投影,身处最底层的是**犯和小偷,前者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后者管不住自己的爪子,而当夏家人进了看守所之后,连这两种最底层的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等待判决的,虽然做了坏事,可他们至少没有为了赚黑心钱,而去坑害无数无辜的孩子啊!谁家没有孩子?谁家不是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心肝肉、命根子,任何敢碰自己孩子的,他们做父母的非得拼命不可…夏家居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害了那么多的孩子,这简直比**犯和小偷还更加可恨!

原本,按照里面的规矩,老人家进来,这些年轻力壮的,轻易不会拿老人家开刀,也不会轻易的为难老人,尤其还是这种年纪大的,可这一回,得知冬夏集团的事,夏老爷子绝对不在他们的宽恕范围之内。

虽然不会在明面上打人,可身处这个环境,想要折磨人,手段那还少吗?

尤其是听了夏老爷子和夏青松的话,怂恿让夏良栋替他们背黑锅,一个软刀子,一个硬刀子,双双夹击,而夏良栋打从进来就乖觉的蹲在马桶旁边的位置上…跟夏良栋的识趣比起来,夏老爷子和夏青松简直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在号子里的这段期间,夏良栋倒是没吃什么太大的苦头,只是顶多蹲马桶旁边、替人干活而已,夏青松和夏老爷子这对父子俩,可就是大了苦头。

挨打挨揍还只是小事,号子里的老大,动辄将两人的脸塞进刚拉完屎尿的马桶里,还有个粗壮黑丑的汉子,向来重口到荤素不急,夏青松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体,身上又带着点豪门中人的傲气和富贵,变成了对方的目标…

短短数天时间里,父子俩度日如年。

而另外一间号子里,韩齐的日子过得也不大好,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有意而为,他居然跟当初入室抢劫的鲁胖子那四个手下关在了同一间号子里。

明明只是抢劫,却差点被韩齐害成了入室杀人,虽说杀人的罪名已经洗清了,家里人又得了鲁胖子给的大笔干净钱财,他们只消判上几年就能重获自由,可心里到底还是气闷不已,把韩齐恨得牙根痒痒,现在韩齐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哪还能有个好?

四个人在号子里,直接把当初韩齐算计他们的事给说了一遍,又故意把以前韩齐的警员身份大肆宣扬了出来…

这下子,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他们这些人就是被警察抓进来的,哪怕罪有应得,又怎么可能不恨警察?现在身为前任警员的韩齐居然也进了号子,而且还是顶着杀人案的罪名进来的,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当天晚上,趁着熄灯的时候,十好几号人一拥而上,将人死死地扣住,堵上了嘴,挨个轮流着来,哪怕是不好这口的,心怀恨意之下,也都凑热热闹上了一回,非得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出来不可。

等到他们尽兴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韩齐就跟个破碎的布娃娃似的,被人扔在一旁,身上的污浊腥臭,简直令人作呕,身上青紫色中夹杂着道道血迹…

只是,他黑漆漆的眸底,却浮现出滔天的恨意和怒火。

夏家一家子在看守所里,算是把一辈子都没吃过的苦头全吃了一遍,却没人会怜悯他们,任何跟这家人擦肩而过的,都要朝他们脸上吐一口唾沫,骂一声活该。

就在夏家一家子忍受着无比凄惨的日子时,调查组的调查取证工作,已经完美的落下了帷幕,调查组的几位主要首脑再度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

跟上次的规模比起来,这次的新闻发布会,来的媒体记者显然更多,分量也更重一些,上次只是本地的媒体,而这一次…呵,除了国内最知名的几大网络媒体之外,更有国家台、新闻台、官方报纸等多家媒体机构前来,发行量不够、名声不显的媒体,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今天的报告厅内,甚至还有几家知名外媒也来参加。

一切证据确凿,夏家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人、偷税漏税、危害公众安全、非法生产假冒伪劣产品致人死亡等诸多罪名,数罪并罚,已经可以预见夏家人的未来了。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不管是网络,还是纸质媒体,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夏家和冬夏集团的新闻,夏家以往的那点阴私也被彻底揭露了出来,出了嫁的夏家女儿,侥幸没被家族牵连,却因为名声不好,而被婆家逼着离了婚,净身出户,成了无家可归的弃妇,夏家养在外面的众多私生子,不仅仅是夏青松的,甚至还有夏老爷子的,也都集体改了姓,带上钱直接跑路了,不敢再和夏家发生半点牵扯,生怕被人知道了自己是夏家的血亲而招来祸事…

甚至连给夏家工作的保姆佣人们,也都在夏家偷拿了两样值钱的东西顶了自己的工资,然后直接跑路了,也不敢跟亲戚朋友说,自己以前在夏家工作过。

一代豪门夏家,就此树倒猢狲散。

将刑事起诉书递了上去后,很快的,夏家人名下的一切财产全部被法院封存,冬夏集团也被贴上了冷冰冰的封条,时不时的还有愤怒的受害者家属,跑到冬夏集团总部门前,又是砸臭鸡蛋烂菜叶的,又是泼屎尿的,天天跟唱大戏似的,闹得相当厉害。

随着法院根据现有证据,调查起夏家的一切违法犯罪行为,饱受冬夏集团摧残的受害者家属们也联合起来,向法院递交了民事赔偿的起诉书,因为额度太过巨大,再加上冬夏集团方面还欠着不少货款、债务和贷款,以冬夏集团现有资产,别说是赔钱了,恐怕都资不抵债。

没办法,法院方面,只能将视线盯向了老爷子在海外的最大资产——那座修建中的坟墓。

法院自然不可能为了赔偿和债务,而挖人坟墓,但现在这座修建中的坟墓,不是还没完工,也没入土吗?那么一个巨大的棺椁,价值好几亿呢,单就是纯金的棺椁融了就能卖不少钱,更别说里面还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和古董?

很快的,夏国跟海外当地官方联系,准备追回这些东西,黄金棺椁融了,按照市价支付银行贷款,其他珠宝、古董之类的,全部拍卖,用于支付冬夏集团的债务和赔偿问题。

辩护律师去见老爷子的时候,顺嘴提起这事,老爷子当即红了眼睛,差点没掐死辩护律师!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多年攒下来的棺材本,他们凭什么要都给我卖了?!”夏老爷子气得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道,“既然没钱赔了,那就活该那些人倒霉!凭什么要把我的棺材本拿出来拍卖了,我好不容易在从世界各地的拍卖场上抢回来的珍品…那都是准备随我一起下葬的!我要告他们,告这群目无王法的混蛋!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夏国的法律是当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可以把人家坟墓给挖了,把里面的陪葬品拿出来拍卖!他们这群挖人坟墓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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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三千字~

第135章 庭审

这座死后的奢华坟墓,已经是他最后的倚仗和慰藉了。

这座坟墓的建成,还是老爷子六十岁大寿那会,被前来贺寿的人吹捧谄媚了几句,也不知道谁那么嘴贱,随口说了一句什么老爷子比起古代的皇帝也不查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过是随口谄媚的,却被老爷子暗暗记在了心上。

老爷子自诩打小出生在富商之家,夏氏又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生意越做越大,冬夏集团也成了行业领头羊之一,家族更是因此而跃居东林省豪门之列,风光无限、地位不凡,家族显赫,可惜生不逢时,就凭他的能耐和心计,换做古代,说不准能造反混个皇帝当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