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了趴在边上的几只虫子,我搓了搓手,弯腰趴在地上,试着用手抱了抱它。很沉,但以我的力气勉强可以搬动。我就掐着箱子边缘,慢慢将其拽到了地上,清了清表层的泥土,我没有急着开箱,而是把它推到了床边,又拿起铲子把这块位置铲够了一米深,接着,撩开旁边的几块地砖也同样铲了一米。

曾经的电视节目里,王女士没说她挖到了几只箱子,我想,如果有第二个和第三个的话,一定也是埋在第一只箱子附近的,不可能离它太远。但是,当把附近一米五见方的地面都挖了个遍,也没再看到宝箱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知道箱子只有一个,于是乎,把土填满,把砖盖住,我欠身从床尾把箱子轻轻拉了过来,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下心绪,我定定神儿,斜推着箱子,把压在底下的塑料布边拽出来,向上一翻,褪下了包裹。

箱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木头,边角打了铁片和钉子固定,上面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保存不算很好,前方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长条锁,试着扯了扯它,却没能拽开。得拿钥匙?我自顾摇摇头,二话不说,捡起床底下藏着的锤子,对着长条锁狠狠砸去!

咔!咔!咔!

直到第三下,老锁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成了!

我放下锤子,迫不及待地把指甲抠进箱子缝,轻轻往上一掀!

顿时,在房顶吊灯的照射下,一股金灿灿的光芒立刻杀入眼中——是靠在箱子角的一摞金条,细细一数,足有五块之多。不过,金条并非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规则圆润的形态,它们表面毛毛糙糙,色泽也没有普通黄金那般耀眼,五块大小不等,长宽高各有不用,仿佛是小作坊自己加工的。我把五根金条请出来,用手掂了掂其中一根,嗯,大约有100克上下,如果其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恐怕这一根金条就得上万元人民币了。

我心头狂跳,再往箱子里一看——钱,全是钱,一沓子一沓子的!

钱上全裹着塑料布,我抓过一沓剥开瞧瞧,左侧画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上面写着“伍圆”和“中央银行”,几个字是倒着写的,钱上还有一个红印章和YJ387299的编号,编号有两个,数字相同,分别印在钱币一左一右对称的位置。

这是…民国的纸币!?

把这沓子钱放下,我伸手又拿出几捆,发现满满半箱子居然都是民国的钱币,他们大都不是连号的,很旧,有的甚至残破了边角,有壹角的,有壹圆的,有贰拾圆的,等等等等。

我咽咽吐沫,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

我下意思地拿地摊盖住箱子:“…谁?”

是袁雅珍的声音:“小靖,我带小龙去他爷爷奶奶家了。”

“哦,那姐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等一大一小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内,保险起见,我得先把箱子藏起来。床下高度不够,没办法放进去,我就将大衣柜腾出一块地方,抱着箱子塞进去,然后,把几根很有分量的金条装进兜口,穿衣服出门,奔去了离牛街不远的菜百黄金第一家。

今天是休息日,商场人很多。

我走去了一个卖黄金的柜台,“麻烦问下,咱们这边有收黄金的吗?”

导购小姐看看我,伸手一指斜对面:“你去那儿问问。”

“好,多谢。”

她手指的是个类似收银台的地方,桌子上摆了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设备,还有不少旧戒指和旧项链。我走过去,对着那个正拿高热度设备烫戒指的中年人道:“请问,咱们菜百收黄金不?多少钱一克?”他旁边还站了个中年女子,应该是戒指的主人。

那工作人员头也不抬:“…一百九。”

一百九吗?这个价格不算低了,于是,我左右看了看,把一根金条拿出来放到桌上,“那您帮我看看这值多少钱?”

工作人员把手里的工具一停,看看桌子,微微愣了下:“金条?哦,你选好首饰了,多少克的?”

我眨眨眼:“什么意思?”

一旁的中年妇女好心道:“菜百只是以旧换新,也就是说,加点钱换首饰可以,但换不了钱。”

汗,还有这么一说呐?我说价钱怎么这么高呢!

我家比较穷,很少买过黄金制品,所以对菜百的流程不太了解。

走出菜百商场,我寻思其他卖黄金的地方也应该是差不多的规矩,想了想,就问了一个十字路口存车处的大姐找到了附近的典当行。许是快下班了,典当行的两个工作人员已从后面的柜台走出来,拿着笤帚在扫地。

“劳驾问一句。”我道:“黄金多少克收?”

那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看向我:“…具体要看首饰,大概一百五六吧。”果然,典当行的收购价比市场均价低不少。

我不等钱用,也没急着卖掉,又转了周围几家典当行后,回了牛街大院。

他们给的价格都差不多,一百五到一百六之间,但我总感觉太少,不想廉价卖了,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北京收黄金的地方,网上的资源很丰富,百度一搜,几十上百条的讯息跃入眼帘,其中大部分是私人的,我觉着不保险就没联系,找到了一家有实体店的黄金店,打电话过了去。

“喂,您好。”是个妇女的声音。

“您好,我有几件东西要卖,想问下,您店里的黄金收购价格是?”网上发布的讯息里,该店并没有给出具体价位,只是含糊地说价格很高。

“哦,是一百八左右一克。”

“这样啊…”价钱还算合理,比典当行高多了。

“您放心,我们店给出的价位绝对比其他地方高,嗯,您想卖什么首饰?能拿过来看看吗?”

“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

“我们的营业时间到晚上九点半,还好吧。”

我瞧了瞧表,“那行,丰台区角门中学附近是吧?我现在过去。”

店铺规模不大,是在两个小区间的夹缝里开的,我找了好半天才跟一个遛弯的老大爷嘴里打听到这家店,远远一看,里面亮着灯,一个近五十岁的妇女正坐在店里打电话。

我推开玻璃门进屋,女老板看我一眼,对着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上了。

我道:“我刚刚打过电话…”

“哦,我知道,先请坐。”女老板搬了把椅子给我:“我瞅瞅东西?”

我点点头,就把一根金条递了过去。

女老板呆了呆:“…金条?少见啊,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玩意儿。”她也没多问,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后,就接过金条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上面显示95.2克,接着,她用东西将金条夹住,拿一个菜百工作人员用过的那种设备反反复复烧着金条,半晌后,又用其他工具鼓捣了许久,放在秤上一测——93.1克,“…行,纯度不错。”

我心里一松,还真怕金条是假的呢。

女老板用计算器打了打:“嗯,按照一百八一克算,总共一万六千七百五十八,你这金条克数很足,嗯,我给你一万七吧。”

默默一算,一万七已经达到了我的心理价位,即使再找到一家出价更高的,恐怕也差不了几百块钱,我也懒得再跑了,道:“好,就按您说的价格。”见女老板要回柜台里拿钱,我说了句“等等”,就又把其他四根金条一一放到装满黄金首饰的柜台上。

女老板愣愣:“还有?”

“嗯,您帮着一块估个价吧。”

“好。”女老板露出一丝笑容,边拿着仪器去烧除黄金的杂质,边随口道:“家传的吧?现在市场上可找不到这类自制金条了,嗯,不错,这根纯度也很高,就表面上稍微掺了些杂质而已。”女老板心情极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起来。

检测完毕后,几根金条分别是87.1克,93.4克,94.5克和98.0克。

一结账,女老板总共拿给了我八万五千块!

银行关门了,暂时无法去存,抱着钱袋回了牛街,躺在床上,我暗暗一咋舌,这次的老房子挖宝应该不会少赚了,才几块黄金就卖了八万五,箱子里可还有好几大捆民国纸币呢!

那些玩意儿,肯定要比黄金值钱的多!

第142章 【半箱子民国纸币】

第二天早晨,我被老妈的电话吵醒了。

“都几天了,还没玩够啊?”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快开学了也,赶紧回家吧。”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把手机拿正了一些:“知道了,明天再说,我尽快就是了。”听老妈还要唠叨,我岔开话题道:“家里怎么样?您和我爸没事儿吧?我姥姥那边呢?”

“都好着呢,对了,你邹姨要去东北。”

“去四平?”

“嗯,那琉璃厂的老板让她上四平帮忙,美容院的事儿。”

这我知道,前些天跟邹姨发短信时她跟我打过招呼,听说,是她跟琉璃厂也帮不上什么忙,四平的美容院裴老板正好管不过来呢,就要把邹姨掉过去,也为让她熟悉一下工作,为以后在北京开店做准备。本心来讲,我自然不希望邹姨去的,毕竟要有些日子见不到她了,可邹姨喜欢这个行业,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当然无法阻止,而且换个角度想想,我以后要是给她买了美容院,熟悉了操作的她经营起来也得心应手吧,嗯,是好事儿。

挂上电话后,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水池子前刷牙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回身把那堆民国纸币装进了我的双肩背书包里,掂了掂,不算沉,于是我便拿着钥匙出门,坐公交车到了马甸邮币市场。

跟上回来时一样,里面的空气不太好。

捏着鼻子挤过门口几个抽烟的人,走到市场,我随便寻了家店铺,在展柜里看了看。

昨天晚上,我跟网上查过了,但民国纸币的介绍不多,除了几张较常见的币种外,其余的一些没能找到,自然也不知道价钱如何。我也跟QQ上等了一会儿袁雅珍,想让她帮着问问她朋友,但许是她送小龙去了奶奶家后也跟那儿住了下,我等到将近十一点了,她也没回家。

犹豫了一阵,我准备先把纸币给这家店老板瞧瞧,大概寻个价儿,然后再去下一家问,有道是货比三家嘛。

刚把书包抱到怀里,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躁动。

“是晏婉如!”

“晏老师,您帮我看眼这枚铜币,是老东西吗?”

“您给我签个名吧!我儿子特别喜欢您!”

我闻言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侧头看去,只见戴着墨镜的晏婉如正被五个人围在一家卖现代币的商铺前面,周围不少人也顿住了脚步,远远看着那边。她今天穿了身很居家的浅色小衫和一条纯白色的牛仔裤,裤子裹着丰满成熟的身段,很有女人味道,她头发很利落地盘在脑后,一副极为温婉的模样,不像明星,反而像个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

此时,晏婉如嘴角挂着苦笑,也没拒绝他们,很随和地给两个人鉴定了铜币,又给另外三人签了名字。然而,许是见晏婉如比较好说话,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凑了过去,要签名的签名,要鉴定的鉴定。末了,晏婉如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十分歉意地对大家道:“真的很抱歉,等有机会吧,都十点了,呵呵,我还打算逛逛邮币市场呢。”

“没事儿,晏老师您忙您的。”大家也都很体谅她,往出让开了一条路。

晏婉如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实在抱歉了。”

她正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跟晏婉如虽谈不上很熟,但至少是认识,就打招呼道:“晏老师,您好。”

晏婉如咦了一声:“顾靖?你也来了?”

常言说得好,贵人多忘事,她能记得我的名字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是,来卖点东西。”想着包里的那堆民国纸币,我张张嘴,想让她给估个价,但又考虑到她可能很忙,就没好开口。

晏婉如八成是看出我有事,瞅瞅我,好笑地一伸手:“是不是有东西要问?拿出来吧。”

我讪讪一笑:“怕您忙。”

“又不是不认识,别客气了。”

“好,那麻烦了。”我把书包拉锁拉开,没都取出来,只是从里面抽出一张钱币,轻轻递了过去:“就是这种,您看看值多少钱?”这类民国的壹圆,占了箱子的绝大部分,每沓100张,总共有几十摞之多。

晏婉如接过来扫了几眼:“…哦,这种不值钱,存世量很大,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把钱还给我,晏婉如奇怪道:“我记得你眼力不错啊,收这种纸币干嘛?让人吭了?”

我心里一紧:“那倒没有,嗯,具体能值多少?”

“你要卖的话,从上个星期的行情看,这类纯新民国壹元大概能卖三十不到吧,你的旧了,可能也就二十元出头。”

二十?我一呆:“…这么多?”

晏婉如无语地看我一眼:“这叫多?你多少钱收来的?就算是十元来的,也才能赚十块吧?”

我苦笑着也没说话,只把书包拉锁扒开,让她看了眼里面。

晏婉如狐疑地眨眨眼,低头看看,脸上登时一愕,“…你哪弄来这么一书包?”

“别人那儿收来的,没花什么钱。”

晏婉如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说你怎么觉得二十还算多呢,这一捆是一百张吧,那就是两千多,你有多少捆?”

我道:“这类壹元大概五十捆,按您的算法,应该是十万出头。”

晏婉如听了,哑然一笑:“行,我看马甸邮币里哪家的民国纸币存货量也及不上你了,不过,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卖钱币跟卖其他东西可不一样,并不是越多价越高,相反,你这些民国钱币快赶上马甸市场总存量了,一次性流通出去,肯定会影响到市场,我估计,大约能拿到十万就不错了。”

这倒是个问题,我想了想,又拿出三沓纸币递过去:“除了壹元的,就是这些了。”

晏婉如把墨镜摘掉放进包里,拿在手里细细一看:“…这类壹角的、伍圆的、贰拾圆的中央银行币都和刚才那些差不多,有的能值十几块,有的能值五十几块,也都没太大收藏价值,不过…”她捏起其中两沓扬了扬:“这种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和这个板式的绿一角,存世量相对少些,能值几百元,你这两沓子看着挺新,少说也有二百多张吧,嗯,有点价值。”

我郁闷道:“那我要就这么去卖,人家肯定不会按市价收了?”

晏婉如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主要是你收来的纸币太多了,多到足以影响市场定价,嗯,好了,出来半天还没来得及转转呢,我先走了,如果还有问题,就跟市场里找找我,中午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那多谢了。”

“别客气。”

等晏婉如走后,我就拿着书包走去了对面一家商铺。分别取出几张样品给那扇着扇子的老板看了看,他给出的估价和晏婉如的差不多,我心里默算,如果按照这个价位全部卖出去的话,我一共能拿到二十万块钱。但当我把满满一书包纸币给那老板看了后,他一愣之下,果然像晏老师说的那般,只给出了十五万!

我好一阵郁闷,当然不会卖,抱着书包离开了。

站在原地考虑来考虑去,我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一起卖掉不行,那我就趁着它们还没影响到市场前一股脑分开卖掉啊!

眼神四下一扫,我来到了马甸邮币市场最靠南侧的一家店面。

中年老板正在看书,见我来,他把书往右一挪:“想看点什么?”

“我想卖点民国纸币。”我开门见山地把一沓壹元纸票和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放到玻璃柜台上,推过去:“您看看,能给多少钱?”

“这么多?”老板戴上眼镜,一张一张地拿在手里瞅瞅:“嗯,这捆壹元有点旧了,现在市价是二十二元左右,你这是…”他快速数了数:“一百张,嗯,二千二吧,这边的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嗯,给你四千。”

邮币市场的赝品假币不多,所以很少出现古玩市场那种漫天要价的情况,这老板也不错,没有糊弄我,而且我这个不算很多的数量,也没影响到什么。

“好,成交。”

我把他递来的六千多元钱装进书包,离开后一转身,又跑到了相隔不远处的一家店,从书包里分出一些纸币拿过去,“老板,收民国纸币吗?”

我不厌其烦地用最快速度几乎跑遍了马甸邮币市场里每一家卖钱币的地方,有很多家不收这种民国纸币,也有不少人给价太低,我也不多停留,一看不合适掉头就走,直奔下一家,尽量追求效率,因为,一旦有人知道市场出现大量民国纸币,价格势必会降低,我就再也卖不出高价了。

一个小时后,我精疲力竭地擦了把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全卖了!”

身后书包里的纸币已换成了人民币——十九万!

加上五根金条的八万五千块,老宅子里的宝箱足足让我净挣了二十七万多!!

第143章 【和田玉?箱子有夹层!?】

马甸邮币市场外。

心情不错的我在路旁小卖部要了根可爱多雪糕,吭哧吭哧地吃掉它,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已经入秋了,天气也不是那般酷热,加上昨晚的时候北京掉了几个雨点,现在小风一吹,还真有些凉意。我站在马路边搓了搓短袖T恤衫露出的手臂,心说幸好今天穿了条长裤。

刚想去走去三环上坐车,身后有人叫我,“顾靖,卖完了?”

回头一瞅,换了个大蛤蟆镜的晏婉如慢步走来,估计是刚买的。这种宽宽大大的蛤蟆镜比墨迹管用,戴上后,几乎遮住了大半边脸,很难被人认出来。我道:“卖了,呃,这都十二点多了,我以为您早走了呢。”

晏婉如温婉地笑笑:“有几个不错的币,多看了几眼。”

我道:“您还没吃呢?那一起吃个饭吧,我请您。”

“不用。”晏婉如道:“我去朋友那吃。”

我正色道:“不行不行,一定得让我请,上回我喝醉了酒,要不是您给我抬到家里,我还不知道得跟大街上睡多久呢。”那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她,吐了她一身不说,晏婉如还给我煮汤,给我喂汤,给我洗衣服,唉,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元青花能顺利拍卖,也和她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脱不开关系,总之,我欠她个人情。

好说歹说了一阵,晏婉如总算苦笑着点了头,也没往远处走,就近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规模寻常的饭庄。不是我不想请她顿好的,但晏婉如非选这里,大概是怕我多花钱吧。问服务员寻了个包间,进屋后,晏婉如才把大墨镜摘掉,放下手包,优雅地坐在对面。

当看到她的面容,那年轻的女服务员顿时愣住:“晏,晏老师!?”

我忙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点菜吧。”唉,瞧瞧人家,走到哪都有崇拜者。

要了几道比较费工夫的菜,见服务员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我问道:“您今儿个有收获吗?”

晏婉如笑着一嗯,拿过手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盒,打开,露出枚钱币:“你看看。”

我不太懂,没敢上手拿:“这是?”

“永安一千,唐钱的珍品。”说罢,晏婉如自嘲一笑:“其实市价也就几万,收藏价值一般,不过,玩收藏玩久了,一些臭毛病就跟噩梦似的不断缠上了你,像我吧,现在总想把古代钱币收集完全,看见家里没有的就要买,呵呵,虽然明知是不可能集齐的。”

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您那么有钱,兴许哪天…”

“古玩这东西,很多时候不是钱能买到的,要看机遇、缘分的。”

人家晏婉如才是真正的玩主儿,对待文物的态度明显跟我相反。比如,新收来了好玩意儿,她就很愿意拿出来给别人掌掌眼,分享一下快乐,而我呢,习惯了藏着掖着,只想闷声赚大钱,唉,境界不同啊。

“您下午还回邮币市场逛?”我站起来,拿着茶壶给她倒水。

晏婉如手扶茶杯说了声谢谢,后道:“不去了,下午上宣武门一个朋友家给她瞧瞧东西,听说她那儿还有件翡翠雕刻,我准备看看成色,好的话就寻个价儿,看她卖不卖,呵呵,你也知道,女人大都对玉啊翠啊的热情比男人高多了,嗯,你认识的圈子里,有没有想出售项链首饰的,最好是老东西,上年头的,价钱不是问题。”

我道:“抱歉,前些日子本来有个翡翠挂件的,不过看行情不错,就给卖了。”

晏婉如哦了一声:“那你洞察力可不错,前阵子正是翡翠最高价的时候,嗯,卖的挺合适。”

“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再收来这种东西,先给您打电话。”

“哟,那敢情好啊,先谢谢你了。”

“还没影的事儿呢,您别客气。”真正收藏圈子里的人,不可能件件东西都自己上市场找,那样等同于大海捞针,很多时候都是靠朋友圈子介绍,联系卖家买家的。所以,我这么说,也不全是场面话,一部分原因是欠她个人情,想找机会还了,另一部分也是想搭上晏婉如这条线,以后万一有事儿,多个朋友多条路。

吃过饭,我和晏婉如走到饭馆外的马路上。

我想了什么,突然道:“对了,您知道最近房市如何吗?”

晏婉如一愣:“不太清楚,有事?”

“哦,就是想问问,比如我要卖一套房子,平房,去哪找买家合适?”

晏婉如想了想:“…听说近期楼盘降温,尤其二手房的成交量更是往年最低的一回,要找中介的话,一来价钱差了些,二来放在他们那里估摸短时间内也流通不出去,嗯,如果急着要卖,找熟人朋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实在不行呢,只能便宜点价钱,看看有没有想投资房地产的人肯收了。”

我脸色一苦:“这么难卖呢?”

晏婉如笑道:“看运气呗,房市跟股市一样,有看涨的有看跌的,虽然现在看跌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但也不乏看涨的人啊,眼光放远一点,收房子,尤其是收快要拆迁的房子也是个不错的投资。”

回到牛街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