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你把我当小孩儿了吧?

我哭笑不得地张开嘴,咬住勺子喝了口粥,“晏姐,您甭麻烦了,我现在也能动了,以后自己吃吧。”

“吃饭时别说话。”晏婉如捻起餐巾纸,每等我喝一口,就帮我擦擦嘴角,精心极了。

蹬蹬蹬,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只见一身睡衣的莲莲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看得晏婉如喂我喝粥,她酸溜溜道:“妈,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呢。”

晏婉如白她一眼:“上次你发烧,是谁没黑没夜的守了你三天三夜的?忘得真快!”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妈妈功劳最大,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莲莲嘿嘿一笑,蹦到我身边道:“还有,英俊威武的靖哥哥同志,你真勇敢,嗯,上次我误会你啦,你可不许生我气哦。”

我摇头道:“放心,不会的。”

吃完了粥,晏婉如和莲莲一左一右搀扶着我到了客厅看电视。

拿着佛珠的鲍奶奶也在,看到我,她感激道:“孩子,你昨天晚上就来了,我也没抽空跟你说声谢谢,婉如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你啊,我…”

我忙道:“鲍奶奶,您别这么说了,应该的。”

晏婉如把我扶到沙发上坐稳,用手捋了捋我额前的乱发,开始拿刀子给我削苹果。

处处被人照顾的感觉,让我有点不得劲儿,苦笑道:“晏姐,您别忙了行不?再这样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跟您家待着了。”

晏婉如叹了叹:“比起你为我做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对了,伤口还疼吗?”

“绷带什么的都撤了,早没事了。”

“是吗?”晏婉如放下苹果和刀子,伸手过来要解我扣子:“我看看。”

虽然在医院的时候,饭都是晏婉如亲手喂我的,也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陪着我,但换药等工作是护士弄的,她一个女人,自然不好在旁边盯着,也就一直没看过。

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都好了,不用看。”

晏婉如好笑地拿食指点了点我脑门:“挺大孩子了,害啥羞,快,给我瞧瞧好的怎么样了?”

我拦住她的手,死活不让她看:“真没事。”

瞅瞅我的眼睛,晏婉如脸色微变:“是不是还没好?那你非让我带你出院干嘛?”鲍奶奶和莲莲也一脸关切地看过来。

我摸了摸鼻子头,“不骗您,已经好利落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看?”晏婉如脸色有点着急,不依不饶地伸手过来:“要是伤没好,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回医院。”

阻拦了几下,可见晏婉如一副“非看不可”的表情,无奈之下,我没再多说。

吧嗒,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被她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

突然,晏婉如愣住了,紧随其后,鲍奶奶也愣住了,莲莲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我讪讪一笑,忙把扣子系上:“我说伤都好了吧,咳咳,这个,看电视吧。”

我没骗她们,我的伤真好了,只不过,脖子以下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有树枝刮的,有沙子划的,有石头撞的,我昨天的时候抽空对着镜子数了数,胳膊上,腿上,后背上,胸口上,上上下下加起来,大约有上百道狰狞的痕迹,说实话,我自己看着都感觉挺恐怖的。

晏婉如失神地把我袖口向上一撩,颤抖着手指摸在了我手臂外侧的一处长条形的疤痕上,她看看我,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188章 【一家人】

“哎呀,不就是多了几道疤么,您怎么又哭了?”我把腕子一退,从晏婉如手上抽回来,重新缩进袖口里,不以为然道:“别大惊小怪的了,我一大老爷们,不在乎这个的,再说了,我长得本来也不好看,多一个疤少一个疤有什么关系?没事儿,真没事儿。”从茶几上抻出几张餐巾纸,忙递给晏婉如。

晏婉如却不接,低头捂着嘴,指缝里溅起呜呜的哭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鲍奶奶也跟着抹抹眼角,“我早该想到的,拖着你跟泥石流里呆了那么久,即便伤口愈合也恢复不了原状了,以后,以后夏天,你怎么穿半截袖衣服啊?”

我道:“我怕冷,长裤长袖挺好,影响不到什么。”

晏婉如泣不成声道:“…你…爱人…你爱人那边…”

“她那里也没事儿。”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脸和脖子都好好的,又不是毁容了,几道疤而已。”说是这么说,但我心里真的没什么底,疤痕有大有小,又宽又窄,密密麻麻布满了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更别说邹月娥了,所以,昨天我才在晏婉如家住了下,没有急着去找日思夜想的邹姨,因为在内心深处,面对死亡都没有畏惧的我,竟有那么一丝丝…害怕?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显得有点沉默。

等红着眼睛的莲莲吃过早点,晏婉如就开车送她上学了,回来后,无精打采地往沙发上一坐,对着电视发起呆,时不时还偷看我一眼,掉下几滴眼泪。鲍奶奶也没说什么话,摸着我的手背,一个劲儿地对着天花板叹气。

期间,我也正式考虑起一个一直没来得及考虑的问题,在泥石流袭来的那一刻,如果摔倒的人换成邹月娥,我肯定毫不迟疑地冲过去救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她是我老婆,我爱她,但是,前几天遇险的人可是晏婉如,就算我属于一时冲动,属于头脑一热,那也有些太…综合而论,我被自己的分析结果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喜欢上晏婉如了?所以才不想看她受伤,不想看她死去?

顾靖啊顾靖!你敢再不要脸点么?人家晏婉如是谁啊?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你配得上人家么?再说了!你刚刚才跟邹月娥结婚几天呀?就开始动别的女人的歪脑筋了?我呸!你个臭流氓!你个臭不要脸!

我夹了口晏婉如炒得火爆腰花,看看沉默不语的她:“晏姐,你笑一个行吗?别这样,你越这样,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晏婉如瞅瞅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汗,比哭还难看。我无语地翻翻白眼:“对了,我包还在你那儿呢吧?下午我想去潘家园卖点东西,您要是方便,开车带我一路?”寻宝栏目的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抓紧时间学习古玩鉴定,更得抓紧凑足启动资金,不然就手里着几百块钱,哪够啊?

晏婉如一点头:“好,村民们送你的东西也在我车里呢。”

我一琢磨:“我爸妈不让我碰古玩,我也拿不回家里,嗯,您要是有看上的,就拿走吧,人家村们一番心意,我卖了不合适。”

晏婉如道:“人家送你,初衷也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你不是连一千块钱都没了吗?”

我一想也是,现在穷得叮当响了,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瞎矫情。

吃过午饭,我跟晏婉如一起去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开门上了奥迪。

谁知,等了好长一会儿,A8都没有驶离车位。坐在副驾上的我侧头一看,手扶方向盘的晏婉如正呆呆看着前方,正当我想提醒她一声该走了,她手臂突然拿了下来,伸进包里,取出一长串钥匙,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里,“…这是我两个家的门钥匙和防盗门钥匙,你拿好。”

我一愣,急忙推回去:“您什么意思?这怎么行?”

“你拿着,然后听我把话说完。”晏婉如把我的手掰开,将钥匙塞到我手心里,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道:“从头到尾你都一直在安慰我们,可你真不在乎这一身疤痕?小靖,不用装了,你晏姐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说真的,这份情,我今生怕是还不清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着该如何报答你…”

我打断道:“你看你又来了,换个话题行不?”

晏婉如摸了摸我的头:“所以,我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你,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人,只要收下它,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客气来客气去的,同样,你也别总您您的叫我了,下次再来家里,你根本也不用敲门,拿着钥匙就进,有什么心里话,也都可以跟我说,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无奈地把她摸在我头发上的手捏下来,“好,只要你别老动不动就摸我脑袋,我就收下。”

晏婉如噗嗤一笑,手一垂,捏着我鼻子揪了揪:“那我换个位置。”

我呃了一声,“…鼻子也不行。”

“那我再换。”这一次,晏婉如揪住了我的脸蛋,上下左右地转着圈。

“晕,晏姐,我有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我瞪着眼睛道:“当你的亲人没有问题,可你不会把我看成是跟莲莲一个辈分,当我是你儿子了吧?”瞧晏婉如呵呵直笑,我郁闷道:“我可先说好,你年纪还没我老婆大呢,我本身也小不了你几岁,所以说,能不能别拿哄小孩的那套招数用在我身上?”

晏婉如有点傻眼:“你爱人比我还大?”

我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大个一岁半岁的吧。”

晏婉如哦了一嗓子,看看我,再次摸了我的头:“呵呵,那也不碍得,咱们各论各的吧,主要是现在我一看见你,就跟看见了莲莲一样,打心眼里喜欢,我也知道你不小了,可不知为啥,就是控制不住想在你脸上捏一捏,嗯,小脸蛋儿还真软,比我女儿脸还嫩呢,呵呵,别瞪眼了,走,咱们上潘家园。”

她今天穿了一身单色套裙,盘发,肉丝袜,白高跟鞋,整体打扮很有股子成熟女人的魅力。等车到了潘家园,晏婉如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扭着既丰满又有弹性的美臀开门下了车,我借着她转身的工夫偷偷瞄了眼她裙摆和丝袜交界处的丰腴小柔,咽了咽吐沫,跟着开门下去。

从晏婉如对我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她是真把我当亲人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想?

但努力了一路,我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我看她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性欲。我暂时还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晏婉如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前一阵刚从邹月娥身子上尝到甜头的我,此时特别想和晏婉如上床。呃,我摇了摇头,赶忙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这种玩意儿,悄悄想一想可以,但绝对不能让晏姐和邹姨知道,不然,我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进潘家园旧货市场。

戴着蛤蟆镜的又将一顶遮阳帽盖在了头上,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来,东西给我。”

虽然四肢还尚有些乏力,但我仍然坚持着拿了两个大包,“不用,让我活动活动吧,不然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永远也好不了,身子都待软了。”

晏婉如也没再跟我争,靠了过来,很随意地挽住我的手,“好吧,累了说话,对了,你书包里的狮子头,是跟杨村山上摘的?”她身材真不错,与我接触的一刹那,胳膊肘上就传来一阵软乎乎的触感,是她胸脯与我手臂贴住了,不过,晏婉如好像没在意,表情上没有一丝变化,“我怎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真怀疑你的运气,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好?”

瞄着她鼓鼓的胸脯,我脸一红,步伐略显僵硬了些许,“…赶巧了而已。”

纵然我是很想吃晏婉如的豆腐的,但这种情况,又觉得很是不妥,思虑再三,我略略撤了下手,想离开与她胸脯侧面的接触。可见我向相反方向使劲,晏婉如狐疑地瞧了我一眸子,又把我手臂用力挽住,“你上那头干嘛去?卖核桃的在这边。”

“呃,咳咳,哦。”

要是换了别人,这种把胸脯贴给我样子,我肯定以为她是在勾搭我。

然而晏婉如显然不会,想想也是,她在抱莲莲的时候,会刻意琢磨着不让莲莲碰到她胸部吗?这也变相说明了,晏婉如没拿我当外人,没拿我当男人,对我更不会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所以,才会这般坦荡荡地跟我手挽手地走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已是拉着我到了一家赌青皮的摊子前。

“想玩玩吗?”晏婉如问我。

我摇头道:“我听说过,玩这个纯粹图一个新鲜,想赌对儿,几乎不可能的,我就不浪费那个钱了。”潘家园市场的赌青皮,赌的就是对儿,如果开出的两个核桃大小差不离能配上,那基本就算捡漏了,然而,听上去简单,可这堆青皮却跟杨村那颗核桃树不同,里面好的青皮在之前就已经被核桃商挑走了,剩下的大都不是一棵树上的果儿,自然配对很难,即使运气很好,买十对儿能配出一个就不错了。

晏婉如温婉地笑了笑,拉着我挤开人群,蹲在摊位前,“都有什么?”

正用刷子往一个塑料桶里刷青皮的核桃商道:“虎头狮子头全有,虎头二百,狮子头四百。”

晏婉如一点头,貌不精心地在那个塑料篮里捡了捡,花了几分钟时间,末了,挑出两对儿表皮显青黄色的核桃,并丢下八百块钱,“…就这两对儿吧,麻烦您给开一下。”

“好咧。”核桃商接过核桃,吭哧吭哧地用刀子削着。

三分钟后,两对儿浅黄色的狮子头显露雏形,与此同时,几声浅呼在人群中溅起。

“配上了!居然配上了!”

“是啊,运气真好,买两对儿,居然两对儿全中了,啧啧。”

看着核桃商用卡尺在核桃上量,我也有点不可思议,“晏姐,怎么回事儿?”我自然不信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把核桃拿在手里,晏婉如挽着我走出人群,“我曾跟一个老先生学过两个月核桃,虽然没正式出师,但当时养成的感觉现在还记忆很深,比如怎么看青皮的底,青皮的顶,青皮的肚,呵呵,倒不是自夸,或许在别人看来,赌青皮很难,可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

我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你应该听说过,现在很多文物鉴定专家看东西,是凭借的经验,凭借的知识面,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很容易从逻辑的角度做出正确的推论,但这些知识和经验的积累,是需要时间的,你如果想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学,显然难度太大,所以我建议你跟我当初一样,不用学精,只要能吸收的知识就拼命吸收,囫囵吞枣也无所谓,关键是培养出一个感觉。”

“感觉?”

“是的,像我现在,有些朋友把东西拿给我鉴定,我一看就知道是赝品,可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它到底赝在哪里,后来跟书上查一查,哦,才恍然大悟它哪里有问题,这就是当初看过的知识虽没深刻地记在脑子里,却在潜意识中留下了一个印象,也就是所谓的感觉了。”

我才明白,晏婉如之所以去赌青皮,是想给我上课。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比如赌青皮,比如看字画,比如挑瓷器,这些手法回去以后我统统可以交给你,只要你不怕烦就行了,当然了,像翡翠赌石,鸡血石赌石那种,我就无能为力了,那些玩意儿可不像青皮核桃这么有规律性。”

我感慨道:“老天真是不公平,为啥我学了这么久才刚刚入门,可你二十岁不到就能跟一些专家平起平坐了?”

晏婉如好笑地刮了我鼻子头一把:“嘴巴还挺甜。”

我气道:“你又来?再碰我我真急了啊!”

话音刚落,鼻子又被他刮了,“脾气倒真不小,走吧,卖核桃去。”

“晏姐,我跟你说真的呢,别老在我脸上瞎摸行不?你看人家直笑话我,我多丢人呀?”

晏婉如吭哧吭哧地笑,却不理我,亲昵地挽着我走进一家核桃店。

进了屋,她将方才的两对儿核桃往柜台上一放,对着后面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两对儿狮子头,收吗?”

青年老板拿起来看了看,“小了点,你想卖多少?”

晏婉如笑道:“不卖,送你了。”

“送我?你…”青年老板一呆,等晏婉如摘掉墨镜,他才呵呵一笑:“我当是谁呢,晏老师啊,哟,您身边这位是?”他眼神有点怪怪的,可能是误会了。

晏婉如摸摸我后脑勺道:“我弟,想卖几对儿核桃,你可别黑他。”

“瞧您说的,您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哪能干那事儿啊,什么品种?拿出来瞅瞅?”

我就把书包放下来,从中取出一个封口的塑料包装,递给青年。

那人赞叹地点点头:“龙纹狮子头?配上对儿可不容易呢,行,个头儿也挺足,不错。”他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看了晏婉如一眼,沉吟道:“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这样吧,这对儿核桃我也不赚您弟弟钱了,一万五,我留着自己玩了。”

闻言,我干脆一个接一个地把所有核桃全拿了出来。

青年老板错愕道:“怎么这么多?郊区包的树?”摸完这个摸那个,等把核桃都看了一遍,他用计算器啪啪打了打,末了,道:“配上对儿的,没配上对儿,总共算下来,我给你二十五万吧,晏老师,您看合适吗?”

晏婉如一点头:“好,小靖,再把那些古籍拿给他看看。”

“呵呵,他是做核桃生意的没错,可他家老爷子却喜欢收集古籍善本。”

来时的车上,我和晏婉如大概把村民送我的东西看了一遍,其中几个瓶瓶罐罐都不太值钱,一个香炉和两个笔筒也均属于现代工艺品,只有那几十本古籍是货真价实的老玩意儿,非常有价值。

青年老板对古籍似乎也有很深的研究,目光惊叹地一本本翻了翻,赞不绝口。

后来,他打了电话给他家老爷子询问了片刻,放下手机后,青年道:“晏老师,老爷子说只要是古籍善本,他有多少要多少,不过老人家腿脚不好,过不来这边,我呢,对估价方面也不是很在行,您看这几十本书值多少钱?”

晏婉如想也不想道:“二十六万左右。”

青年二话不说:“好,就二十六万。”

出了潘家园,我手头已多了五十一万的启动资金。

第189章 【海选现场淘宝】

下午,北苑家园。

我推门进屋的时候,没跟客厅里看到鲍奶奶,八成是在睡午觉,于是乎,我放轻了一些脚步,换好拖鞋,与晏婉如一起进了她的卧室,关好门,我坐稳到床上歇了一会儿,继而把装着五十万现金的密码箱放到床头柜上。

晏婉如奇怪地看看我:“为什么要的现金?存银行里不好吗?”

我答道:“我想去一趟《寻宝》栏目的海选现场,瞧瞧有什么能捡漏的玩意儿。”见晏婉如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道:“对了晏姐,上回我打听了一下,他们说河北易县的民间寻宝前两天开始报名登记了,具体哪天开始海选我没问清楚,要不,你帮我问下?”

晏婉如说了声好,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拨了一个,“…喂,小刘啊,是我…最近忙什么呢…哦,那不错啊…是这样,你知道河北易县的《寻宝》栏目什么时候录制么…对,海选…明天上午?大概几点…哦,明白了…不是我,我弟弟想去…好,那就这样,谢谢你了哦…呵呵,行,拜拜。”挂上电话,晏婉如掩着裙摆往桌上一坐,“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你如果想去,咱们六点多起床吧,我开车送你。”

我断然摇摇头:“你明天中午不是还有事吗?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晏婉如不确信地瞅瞅我:“你身体能行吗?”

“哎呀,早没问题了。”

晏婉如哦了一声,屁股往我这边挪挪,笑着在我头发上摸了摸:“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哪不舒服了立刻给我打电话,别硬扛着,懂不?”

“嗯。”总被她摸,我也懒得躲了,“趁着还有半天时间,你再多教我几手吧,万一明天能用上呢。”前阵子下了几场雨,气温比较反常,在屋里坐了会儿,我感觉有点冷了,就脱掉了拖鞋,把腿伸进摊开的被窝里,后背靠在床头。

见状,晏婉如道:“把空调给你开开?”

“没事儿,盖着被子挺暖和。”

晏婉如许是也有点凉了,闻言,将裹着连裤丝袜的美腿放到床上,从我腿上抻过来一角被面,盖住了她的下半身,然后,她单手支在棉布床单上:“我有个朋友去过《寻宝》的专家鉴定团,听说跟四川的那期,有几千人拿着东西来了,不过真东西却寥寥无几,你挑的时候务必小心,别凭着一知半解就下手,那样最容易打眼呢。”

她的大腿一进被窝,一股热乎乎、香喷喷的气体顿时从我这边的被口处挤出来。

她应该没抹香水,那种味道也不能称之为香,只是女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息,很好闻。我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偷偷瞅了眼她凹陷下去的乳沟,道:“几千人?那瓷器肯定占了绝大多数吧?你再教教我瓷器的鉴定?”

晏婉如摇头道:“那种场合,瓷器是最不容易捡漏的玩意儿了,而且你想花一个晚上就把民窑官窑等等类别全学会?显然不太现实,嗯,我想想啊。”定了定神儿,晏婉如的食指敲了敲她迷人的嘴唇,“想临阵磨枪,干脆学个稍微冷门点的类别吧,运气好的话,没准真能让你碰上个不懂行的呢。”

“哪类?”

“紫砂壶。”晏婉如娓娓道来:“紫砂壶是个被收藏者认识比较晚的收藏类别,长久以来,其价值一直处于被低估的阶段,直到一件被拍出一千多万的紫砂壶面世,才掀起了一波紫砂壶收藏热…”

认真听着晏婉如的讲述,我还分出一份心思感觉着被子下的温度。

她回来后没换衣服,还是那身套裙,讲着讲着,她支撑着身子的手或许有些累了,就换了左手,连带大腿也跟着动了动。呼,我膝盖一软,碰到了什么肉肉的东西,从被子上勾勒出的形状看,应该是晏婉如的屁股了,而她却没在意,依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紫砂壶的鉴定。

我脸一烫,身子立刻僵硬起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随着晏婉如吸气呼气,臀部自然会微不可察地颤上那么几下,一道道肉波纹在我膝盖上溅起,好痒,好软。

“靖,你在听吗?”晏婉如狐疑地用手背抵住我的额头:“脸怎么了?发烧了?”

我忙一脸正色:“没有没有,咳咳,在听,你继续。”

这一挪位置,晏婉如的臀也离开了我的膝盖,不过紧随其后的,是肉丝袜的触感,她丰满的大腿又与我腿若有若无地接触上了。唉,被窝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想不碰到都难。我心头愈加火热了些,真想像对待邹月娥那样,一把将晏姐抱住,扯掉她的丝袜…呸呸,又瞎想!

晚上六点。

我、晏婉如、莲莲、鲍奶奶坐在餐桌上吃饭。当听说我明天早上要去易县,而晏婉如送不了我时,鲍奶奶不禁皱起了眉头,“小靖身体还没好利落,没人送我不放心,你有事不能推一推啊?”

晏婉如苦苦一笑:“我说了,可小靖不让送。”

我道:“是啊鲍奶奶,不用麻烦了。”

鲍奶奶摇头道:“这样,一会儿你们吃完饭干脆就去易县得了,送完你,再让婉如回来。”我推辞了几句,但鲍奶奶死活不同意,无奈,我只得慢慢点了头,接受了这一安排。

为了赶时间,我和晏婉如六点一刻就出发了。

等到了易县,给我跟旅馆开好房间,晏婉如就溺爱地拍拍我脑袋,连夜赶了回去。

看着A8渐渐消失在视野,我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晏姐骨子里那份小温柔实在太吸引我了,可我已经结了婚,有了邹月娥,当然不应该再对晏婉如有什么想法,唉…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左手搂着晏婉如,右手抱着邹月娥,仨人躺在大床上说说笑笑着,幸福得要死了。

我六点钟就从旅馆出来了,一边往海选现场走,一边琢磨着如何下手。

易县,古称易州,西倚太行山脉,东临冀中平原,因境内有易水而得名,是河北省保定市下辖的一个县。

中央电视台《寻宝》——走进易县活动,将在国家AAAA级景区、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狼牙山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