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头,先搬家公司的人一步进了北面的房间,左右一找,在窗户底下发现了那盆金鱼,呼了口气,我在心脏处揉了揉,低头看过去,这盆也不大,跟西屋的差不多,总共装了十余条金鱼,但很明显,里面的金鱼大都是同一品种,这个颜色,这个身段,是…是…

我努力搜索着记忆,蓦地,一个名字闪过在脑海里——墨龙睛蝶尾!

它是龙种金鱼中被认为最正宗的金鱼品种,许多以金鱼为题的艺术作品里,常以龙睛作为原型。它不仅具有状如算盘子型眼睛,而且其尾型宽大,如蝴蝶双翅,因此得名。又有“黑牡丹”的美名。在单色金鱼品种中,黑色金鱼最为名贵,普通红色金鱼出生时为青灰色,之后逐渐褪橙转红,这种变色过程只经历一次。而黑色金鱼有很多在成鱼后发生退色,或变成褐黑色,甚至褪为红色。

再看这十余条金鱼,墨蝶尾色泽犹如黑丝绒,包括鱼腹,通体浓黑,颜色的厚重感极强。尾鳍条质硬,在静止时犹如打开的折扇。配上高耸的背鳍和发达的眼球,显得“龙”姿绰约,熠熠生神。

这…恰恰是正品墨龙睛蝶尾的特征!

很明显,这盆墨龙睛蝶尾比先前那盆只有几只的红顶虎头要值钱太多了!

“搬这个吧。”我指挥道:“一定轻一点,麻烦了。”

一个搬家公司的黑脸员工道:“放心吧。”

我看向芳子等人:“咱们去东屋?还有多少鱼?”

石家老大答道:“还有三盆,不过都是大盆,具体怎么也有一百条吧,没数过。”

跟着几人走出院子,推开东屋门,这里看来是个专门养金鱼的房间,屋里没别的,除了木盆就是其他与鱼有关的器械。我强自镇定了片刻,往脚底下的三个大盆里看了看,然后,我就愣住了,不因为别的,而是这木盆太大了一些,足足比刚才西北俩屋的盆大出了四、五倍有余,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鱼,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条了。

这是一百条?

不可能!绝对不止这个数字!

“一…二…三…四…五…”我蹲在其中一个盆前,粗略地拿手点着数,虽然鱼儿们经常变化位置,以至于数字不算很准确,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大误差,最后一算计,里面大大小小竟有六十多条鱼,三个盆相差不多,如果加在一起的话,这些足有将近两百条金鱼了,再算上之前的两小盆,呃…

一共两百多条?

我被这个数字砸了一个激灵,再往盆里一瞧,又是激动起来。

这两百多条里虽说中档次的金鱼品种占了一半,低档次的也有一些,可顶级金鱼还是不在少数的!

几秒钟后,我视线挪到了一只鱼的身上,它尾鳍长大,薄若蝉翼,游动时恰似轻纱曼舞,仪态万千,静止时垂下来,甚至超过身长,长鳍犹如凤凰飞舞在云端的尾翼,煞是美丽。这是集中了龙睛身形和丹凤尾的优点一只贵族金鱼——凤尾龙睛,它也被称作长尾龙睛、裙尾龙睛。

揉了揉眼睛,我继续跟里面寻找着,不多时,又一只名贵品种进入眼帘。

它全深红色,头顶生有白色方形头瘤,好似头顶一颗方形玉印,头瘤包裹了两腮,只有头顶部分为白色,两腮部分与身体红色相同,色彩搭配上,与鹤顶红恰好相反,正是大名鼎鼎的“玉印头”!

还有荧鳞蝶尾——这是近年来涌现的一个新品种,具有特殊的色彩搭配,黑、白、红三色色块交织,彼此衬托渲染,犹如国画用色的曼妙,又被人称为“山水画蝶尾”。色彩与日本锦鲤中的昭和三色颇有神似,效果别致。与五花金鱼不同,荧鳞蝶尾属于硬鳞,主体颜色为黑色,具有发达的反光物质,在微弱的光线下,仍熠熠生辉。

最值得一说的还是“宫廷鹅头红”,它属于蛋种鹅头类型,是传统的金鱼品种,在北京旧称“红帽子鱼”。曾一度在市场上销声匿迹,濒临失传。鹅头金鱼的特点是背部的鳞片致密,特别是白色的体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鲜艳的红色头瘤虽不似虎头金鱼的发达,但更致密,更显周正,现在此品种养殖者很少,市场上很少见到。

此外,我还看见了不少只望天、喜鹊花高头球,甚至是朱顶紫罗袍的身影。好像全世界的名贵金鱼品种都在石大爷家聚集了,而且老人家把他们培育的很好,明显是有种独到的养殖方法。

我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这里面的哪一只金鱼几乎都是万里挑一的品种,不说荧鳞蝶尾和朱顶紫罗袍了,就连中档次的“珍珠”,由于其个头儿大,色泽好,体形柔顺,价值也绝对在万元左右。

咽咽吐沫,我口干舌燥了起来。

这盆里的哪儿是鱼啊,论斤称的话,真金白银都没它们值钱!

若非我有着前世的记忆,若非我跟曹会长和书本上补习了金鱼的知识,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些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能值这么多银子!

“那边完事了,还有哪个?”

“快,把这几盆也搬走。”见我一副思索状,芳子等人估计以为我要反悔呢,忙催促搬家公司的三人去抬那些大木盆,并且,芳子还带头把打氧的机器和电热棒、鱼食等物匆匆装进一个大兜子里,直接拿到外面递给斐小红。

许是在他们看来,这些个金鱼顶多比公园小摊儿上的金鱼个儿大一点,漂亮一点。

但二十三万,平均下来一千一条,这个价钱还是太离谱了吧?

见几人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呃了一声,当然不会点破,溜溜达达地到了院外,监督他们搬东西。

可我刚一迈出门槛,让我差点吐血的一幕出现了。

斐小红这泼妇居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树杈,正乐呵呵地捅进水里,逗着金鱼们玩呢,“…小家伙,给老娘笑一个,嘿嘿,你还挺淘气的啊,来,翻过身来,让老娘瞧瞧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呦喝,不听话?还敢咬老娘的小棍儿,信不信老娘回去就把你下锅炖了?”

“你炖谁啊你炖?我先炖了你!”我恨不得一脚把她踹死:“把棍儿扔了!马上!”

斐小红估摸是被我的气势唬住了,一瘪嘴,老大不乐意地把树杈往卡车轮子下面一扔,“喊什么喊?我怎么了我?”

我气道:“你说你怎么了?我让你盯着鱼,没让你祸害它们!这点事儿你都办不好,你说你还会干嘛?”我一看那条被斐小红“调戏”的金鱼,正是价值不菲的喜鹊花高头球,好在鳞片和身子没被木棍划伤,只是略微萎靡了些许,没啥大碍。见得如此,我松了一口气,瞪着她道:“幸亏鱼没事,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斐小红一听,登时咬牙切齿地反瞪着我,好像恨不得咬我一口似的。

我哼了一声,留给她一个背影,没再搭理她。这个红姐,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不多时,几个搬家公司的人也完事儿了,由于东屋的三个木盆太大了些,卡车后面只能勉强装下两个大盆和两个小盆,另一个,就只好搭在了它们上面,由两个搬家公司的人在后头一左一右地扶着,强行固定住了。

石家的几人喜滋滋地站在门口跟我挥手告别。

我也笑呵呵地跟他们说了声再见,随即跟斐小红上车,打着了火,掉头往西北方向开,用极慢的速度在前面带路。我可不能因为车速问题导致卡车上的金鱼出事,每一条都是钱,每一条我都不想损失。

蜗牛爬一样,将近用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了刚租下来的平房门口。

指挥着他们把鱼搬进屋里,我总算吁出口气:“…中午上哪吃饭?红姐?红姐?”

不理我?

我一侧头,正见斐小红气哼哼地靠在门口,看样子是跟我生气呢。

我有点好笑,心想今天发了大财,也没必要跟她怄气了,就和颜悦色道:“我可能还要跟西安待两三天,这几天你一个人随便玩玩去吧,嗯,钱你自己先垫上,记得把发票开回来,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斐小红小心地看看我:“多少钱你都报?”

“…别超过十万就行。”

斐小红当即变了表情,咧嘴嘿嘿一笑,好笑方才生气的人不是她一样。

第243章 【卖金鱼!】

下午一点五分。

八仙宫古玩市场西北角的平房里,我气喘吁吁地往返于一个个装鱼的木盆边,按照小本子上记载的培育办法,一边计算着有多少条鱼,一边控制食量往水里扔鱼食鱼饵,甚至还要用眼睛观察着,生怕哪只鱼没吃着、室内较冷,平均气温不过三四度而已,因为房子没来得及生火,喂完鱼,我还必须插上电热棒调和盆里的温度,再接好氧气设备,往里面不断送氧。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累得我够呛。

铃铃铃,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响,我回身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过去接电话,“…喂?”

“是我。”那头传来邹月娥妖媚的笑声:“呵呵,我的好外甥,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用不用邹姨过去帮忙?”

我道:“不用,差不多弄完了。”

“不用帮忙邹姨也得过去,我跟婉如她们商量好了,大家都同意去西安转一转,婉如啊,袁姐啊,蔓莎啊,妍妍啊,我们几个都去。”声音一顿,邹月娥沉吟道:“婉如的奥迪足够装下我们几人了,今天晚上出发,大概明天一早能到。”

我皱眉道:“你们都是女的,晚上开车安全吗?”

“没问题的,我们走高速,又不走山间小道,放心吧。”说罢,邹月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道:“对了,你现在住宾馆呢吧,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把房子退了吧,咱们美容院里一个跟我关系挺好的大姐本就是西安人,听说我要过去,她就把房子借了我,钥匙都拿到了,是栋别墅,足够咱们几人住了,嗯,唯一的遗憾嘛,听说房子好像光秃秃的,连电器都没有几件,不过要不是这样,想来人家也不会借房子给我。”

我呃了一下,赶快道:“我这边还有正事儿没办完呢,就不去了,你们住你们的,想去哪玩去哪玩,我不跟你们一路,得先把手头这点金鱼处理了,等弄完鱼,我到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联系吧。”

手机里传来吃吃的笑声:“邹姨怎么觉得自己是只恶鬼?你躲着我呢?”

“…呃,我怕你把我榨干了。”

“呵呵,等见了面,邹姨会考虑的,好外甥,好哥哥,好老公,等着姨。”

挂掉电话,我浑身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了,这个狐狸精啊,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叫得那么风骚干啥?这不是成心勾搭我吗?

用冰冰凉的小手拍了拍脸,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吐了吐气,蹲到木盆前再次观察了一会儿,见鱼儿们跟在石家大院时一样活蹦乱跳的,我才放下心来,想了想,我从宝马后备箱里取出从北京带来的塑料箱子,往里倒了些有温度的水,随即,我拿出捞鱼的网兜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中低档的金鱼全部捞到塑料箱里,再费了很大力气把它搬进宝马后备箱中。

斐小红早在吃完午饭后就蔫吧出溜地跑去商场购物了,体力活只能我一个人做。

等把一百多条金鱼弄上车,我便一踩油门,跟路人打听了一下,往鱼市开去。

我的第一站目的是把这些中低档金鱼卖掉。与翡翠不同,高档翡翠非常好卖,尤其顶级的玻璃种,几乎是有价无市,而低档翡翠却非常难卖,纵然是从大商场花几千大元买来的,可要想再流通回店铺,却是件难如登天的事儿。不过,金鱼与翡翠交易恰恰相反,在鱼市里,中低档金鱼反而更受欢迎,更大众,更好卖一些,而那高档顶级的贵族鱼,却没法在鱼市老板手中博一个高价,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只是比起商家店铺来,还是喜欢金鱼的大老板给的钱更多。

我去的是文艺路鱼市,由于堵车,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到达文艺南路,我下了车,发现每家鱼店的人不是很多,比较萧条,大多数店主都坐在门口闲聊打屁。于是,我挨着一家店一家店逛过去,看见卖金鱼的店铺寥寥无几,基本上只有三家,大多都是卖一些鹦鹉银龙地图等常见鱼的店铺。

左右望了望,我随便走进一家招牌皱巴巴的专卖金鱼的店。

除了一个穿着打扮像店家的中年男子外,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是买鱼的,我没多说话,默默在一旁看着鱼,耳边听着他们问金鱼的价钱,末了,我心中有了些底,见那店老板开始给那人介绍一只锦鲤,我便道:“老板,您这儿收金鱼吗?”

几人全看了过来,其中那个店老板道:“什么品种?”

我答道:“什么都有,各色的珍珠,各色的龙眼,各色的蛤蟆头,反正挺多的,有一百多只,个头也不小,都是十几厘米以上的,最小的也有七八个大,而且,保证健健康康,没有烂尾变形的。”反正他也得问,我干脆一口气告诉他了。

店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一百多条?你拉来了吗?”

我一指店外头的宝马,“全跟后备箱里呢,等您招呼完别人,跟我过去看一看?”

没等店家说话,那两个买鱼的男子便很感兴趣道:“一起瞧瞧吧,听你这么说,那金鱼应该还不错了。”

店老板似乎也很动心,对我道:“走,看看去。”

点点头,我领着他们到了店外,把后备箱打开,掀开了塑料箱的盖子。由于来的时候我尽量减慢了车速,所以鱼儿们倒没受到惊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塑料箱里有点挤得慌,鱼儿们有些伸展不开动作,“…咋样?还行吧?”

看到这两箱金鱼,不但店老板瞳孔一缩,连另两个买鱼的人眼睛也直了。

我指着其中一条鱼介绍道:“您店里也有这种蛤蟆头,我刚听您开口价是一千?不过我这十几只蛤蟆头无论体长大小还是体型色泽,都是出类拔萃的,单凭那十几厘米的身段,我想一万块钱是肯定没问题的吧?一万五也值啊!您再看那只龙眼,跟现在市场上常见的龙眼可不一样,也是一等一的货色…”我自卖自夸起来。

不多时,店老板慢慢一点头:“确实不错。”

那买鱼的男子看看我:“小伙子,你准备卖多少钱?”

我道:“看您给多少了,合适的话,我想一口气都卖了,懒得再跑其他地方了。”

那俩一路来的男子刚要说什么,店老板却有点急切地抢先道:“你这鱼我都要了,价格也按照你刚刚说的,蛤蟆头一万五,龙眼一万二,不过,里面有一些身长颜色达不到那么好,所以不能按乘除法那么算,麻烦是麻烦点,但还是按只论价吧?等我去那盆和计算器,你稍等。”

“好。”我静静等在一旁。

只见那老板却没先进店,而是转头去了旁边的一家店,叫出来两个人,最后才回屋搬了个大盆出来。我估计是那老板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鱼,所以才叫了个老朋友一起买。后备箱里的金鱼被一条条捞出来,店老板自言自语道:“这只品相不错,按一万五,可以吧…嗯,这只差了些,一万一吧…这只体型不行,只能两千…”

最后一算账,一百多条鱼,总共一百一十九万七千,凑个整数,一百二十万。

呼,这些杂鱼就一百二十万了,我上午可是才花了二十几万买来的,这个利润,不可谓不大。等转账交易过后,我们重新回到了店里,先前那两个买鱼的人也没走,在一旁边商量着什么。我一定神,看着老板喜滋滋的表情,随口问了一声:“顶级的金鱼品种您这儿收不收?比如,朱顶紫罗袍一类的?”

闻言,店老板和那俩人有点傻眼:“朱顶紫罗袍你也有!?”

我一嗯,“…收吗?多少钱?”

“具体还要看鱼形怎么样。”店老板迟疑道:“不过,我手头没那么多钱了,恐怕…”

旁边的男人情绪顿时一涨,兴奋地一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和我握了握:“小伙子,我姓孙,他姓李,你那朱顶紫罗袍我俩挺感兴趣的,嗯,咱们到外面说话?”

我一犹豫,“…行。”

宝马车前,孙先生急迫道:“我看你的意思,好像家里还有不少顶级金鱼?除了朱顶紫罗袍以外还有什么品种?都打算卖掉吗?”

我看看他们俩:“…您想收?”

孙先生点头道:“有这个意思,我刚搬了新家,正准备弄一批金鱼装点呢,不过平常的普通金鱼,我老婆又看不上眼,要是能有几只朱顶紫罗袍或者宫廷鹅头红那样的贵族鱼就正合适了,你看,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兄弟俩挑挑?”

“你们具体要几只?”

一直没说话的李先生道:“最好能多一点,你有几只?什么品种的?”

我迟疑了片刻,道:“你们说的顶级金鱼我倒是都有,不过我没打算一只一只卖,那样太累太麻烦,你们要是要的多,你就没问题了。”

孙先生愣住了:“要多少你有多少?”

我苦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有不少就对了。”

孙先生和李先生对视一眼,末了,孙先生对我道:“我们想先看看鱼,具体要多少条,等看过以后才能定,你放心,如果鱼好的话,三、四十条我俩还是有能力收下的。”见我慢慢点了头,他又道:“我俩对那些顶级品种还拿不太准,这样,我叫两个行内人过来帮我们掌掌眼?”

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做事必须小心一些,琢磨了片刻,我道:“那你们去找人,我回家取鱼,到时候咱们在八仙宫古玩市场正南门门口见面,如何?”那边人比较多,倒也不怕什么。

孙先生很痛快地答应道:“我们也开车来的,行,那就半个小时以后见?”

“好,不见不散。”

回去的路上,我接了斐小红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正准备去泡温泉呢,晚上就跟度假村住下,不回来了,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还问我十万块的消费能不能超标一点,我理都没理她,直接挂掉电话,这个红姐,忒能气人!

开车到了院门口,我打开后备箱搬出塑料盆,将水倒进路边的下水道里,旋即一手拎着一个回了屋,将剩下的七十多条金鱼一一装进盆里,这一回,我做的比先前还要小心谨慎,毕竟每条鱼都值个十几二十万的,可不能马虎。

把所有鱼一条不剩地装进车里后,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以后了。

我看看表,赶忙开车去往八仙宫古玩市场,车速不快,跟自行车的速度差不太多。

等到了古玩市场正南门,透过车窗我看见了正靠在一辆别克旁抽烟的孙先生和李先生,他们旁边多出了两个不认识的小老头,六十几岁的样子,一个头发掉光了,一个头发半黑半百,想来应该就是孙先生口中的行家了。

我一下车,孙先生等人也迎了过来,“…小顾,鱼带来了?”

我嗯了一声,指指后备箱,“都在这儿了。”

两个小老头凑了过来,孙先生和李先生则从车里搬出一个装了水的大箱子,合力抬到了我这边,做完,孙先生指着那个秃顶的老头道:“先介绍一下吧,这是赵叔,那是柳树,都是咱们省金鱼协会的会员,赵叔说了,要真是正宗的朱顶紫罗袍,他们俩也准备弄几条回去。”

赵叔有些沉不住气道:“小同学,我看看鱼?”

说了声好,我先开后备箱,把塑料盆盖子掀开,“您几位看吧,不仅正宗,而且大部分都是极品顶级的。”

看着在盆里挤成一团的金鱼,赵叔脸色一变:“宫廷鹅头红!?”

那柳树也是呆住了:“荧鳞蝶尾?凤尾龙睛?喜鹊花高头球?”

赵叔吸了一口气:“还有望天?红顶虎头?”两个小老头错愕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踱步向前,爬到后备箱上细细端详着,其中,柳树还拿出了眼镜带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鱼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顶级品种?”

过了一会儿,孙先生碰了碰赵叔的手臂:“这鱼好不好?”

“岂止是好啊。”赵叔惊叹道:“就这几十多条鱼,随便拿出去一只都能杀进咱们省金鱼大赛的决赛,而且保证能获奖。”

柳树感慨道:“是啊,太难得了,真难相信这么多顶级品种会在一个人的手里,小伙子,这是你自己养的?”

我含糊道:“差不多吧。”

孙先生脸上一乐,赶快对赵叔道:“那您给我俩选几条。”

“还选什么?哪一只都好,买哪只都没问题。”赵叔看了眼孙先生和李先生,嘿嘿一笑:“不过你俩等等吧,让我和老柳先选几只,这么好的品种市场上可不多见。”见孙先生俩人苦下脸来,赵叔笑道:“小同学,你那朱顶紫罗袍有三对儿吧?怎么卖?”

考虑到这三对儿不如顾阿姨那对儿大,价格上自然略差不少,我便道:“一对儿七十万。”

赵叔一皱眉,似乎想要砍砍价,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咬牙点头道:“好,捞出来吧,我都要了。”

柳树一瞪眼:“老赵,你倒真不客气,不行,朱顶紫罗袍我必须要一对儿。”

赵叔回嘴道:“还那么多鱼呢,你跟我抢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对儿极品的朱顶紫罗袍找了大半年了。”

孙先生不干了:“赵叔,柳树,您俩是不是把我们忘了?我可是先跟小伙子谈好了啊,不管怎么样,朱顶紫罗袍得有我一对儿。”

几个人争了一会儿,最后,三对儿朱顶紫罗袍分别给了柳树、赵叔和孙先生。

我一边给他们捞鱼,一边拿纸笔在本子上记着价钱。

这时,赵叔把目标放在了另一类顶级金鱼上,“红顶虎头怎么卖?”

我道:“最好的那对儿五十五万,差一点的几个每条二十万吧。”我也没狮子大开口,给的都是市价,就算高也高不了多少。

赵叔道:“好,红顶虎头我要一对儿。”

李先生争道:“我要三对儿,包括那两条最好的虎头,喂,刚刚我没抢着朱顶紫罗袍,这回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孙先生道:“那荧鳞蝶尾必须有我几只。”

柳树马上道:“那宫廷鹅头红谁也别跟我抢啊。”

几人真是有钱,不过多久,我箱子里的一大半金鱼都给他们买走了,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们这边一吵吵,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结果两个从古玩城里出来的老板看到了,直接花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把我手里余下的几只望天和喜鹊花高头球也全部收了去,我不但把所有鱼都卖了,甚至连两个塑料水箱也搭进去了。

算一算,足足收了一千八百万。

旁边就是工商银行,转账很方便。

一系列繁琐的交易过后,我回家之前一查账户,现在,我银行里的总资产竟然达到了五千万之多!

五千万啊!

离资产过亿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第244章 【众女再聚】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一点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哆哆嗦嗦地在被窝里缩着身子,一边往手上哈着热气,一边拼命搓着手,从我嘴里出来的气体隐隐在空气中凝成一股白烟,可见屋里有多么冷了。不是我不想生炉子,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去平房对门邻居那里借了五块蜂窝煤,回屋就拿报纸和劈柴点上火,将煤烧着,可让我郁闷的是,头顶上那破破烂烂的烟囱居然是去年的,而且有不少地方漏了,呼呼往外冒烟,不得已,我只能放下了生火的念头。

大晚上上哪买烟囱去?

那被腐蚀的裂缝可不是胶带可以堵住了,我当然不想中煤气死在这里。

从床上爬下来,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我活动了活动膀子,去院里简单洗了洗脸,回屋后,我寻思着邹月娥她们应该早到西安了,就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别是路上出什么事儿,一看手机屏幕,未接来电有三四个,一个是斐小红的,两个是邹月娥的,最后还有两条短信息,也是邹姨发来的。

第一条是凌晨四点发来的:我们到西安了,先跟别墅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