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是早上八点来的:我的好外甥,打电话也不接,睡觉呢吧?呵呵,我们几个都睡醒了,准备去西安四处逛逛呢,你要是想来凑热闹,醒了给姨打电话,咱们再约见面的地方,不想来的话,忙完了你的事儿,就来别墅找我们吧,我们大概下午就能回去,告诉你地址,南郊汇泉路35号院,11栋。

想了想,还是没给邹姨回电话,一群大老娘们游山玩水,我就别添乱了。

出门到路边的饭馆填饱了肚子,下午,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院里晒太阳,手里抱着本书,为下一次捡漏巩固着基础知识。过些日子,不但那几块翡翠毛料即将问世,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等着我去捡呢,如果顺利凑齐它们的话,多了不敢说,几亿的收入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没跑。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点兴奋。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合上古玩书,百无聊赖地仰头看看天,拎着椅子折身回屋,翻开箱子取出一身衣服换上,照照镜子,嗯,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几千块钱花的不亏,衣服挺合身。理了理领子,我打算去邹月娥下榻的别墅看看,她们开开心心地旅游来了,我总得去见一面吧,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南郊汇泉路35号。

这是个早落成六七年的别墅区了,在大门口的位置,我放慢了车速按了按喇叭,拦在小区门口的横杆徐徐上扬,让出一条路,旁边的保安也没问我什么,直接让我把宝马开了进去,胡乱转悠了一会儿,总算跟密密麻麻的别墅群里找见了11栋的门牌,停了车,我翻开手腕子看看表,三点半,也不知邹姨回没回来呢。

里面好像没人,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什么反应,叮咚,我又使劲儿点了点按钮。

咔嚓,门终于开了。

“买完东西了?”开门的是席蔓莎,她穿了一身纯棉的长袖长裤碎花睡衣,满脸挂着困意十足的气息,似乎是刚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样子,正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等我眼睛落到她隐隐可见的乳沟上,咳嗽着叫了声席老师后,她才是反应过来,脸腾地红透了,匆匆用手抓住开叉的领口,“怎么…怎么是你?”

大部分睡衣都这样,领口开的略深一些,其实也没露出什么。

脸皮比我还薄啊。我感慨了一句,嘴上道:“月娥让我来的,她没在?”

席蔓莎羞赧地摇着头:“我们逛了几个景区,刚回来,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睡一会儿,她们几个又出去了,可能去古玩市场和美容院了吧,也就刚走了半个小时不到。”

我眨眨眼:“就你一人?”

“嗯。”席老师一点头,但突然间许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骤然警惕起来:“你,你干嘛?”

我汗了一下,“我能干嘛呀?外面冷死了,咱们进屋说话成不?”

席蔓莎哦了一声,犹豫着看看外面,还是侧身让我进来,反手合上门。

我跟门口的鞋架子里取出一双棉拖鞋换上,外头的塑料包装还没撕开,想来是邹姨她们新买来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席蔓莎聊着,顺便一抬头,扫量了一下别墅内部,果然如邹月娥所说,家里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偌大的客厅只有几张桌子和一个小沙发,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可能是邹月娥那朋友刚刚腾出房子来准备搬家吧。

好在空调没有搬走,我走到客厅一角,把手伸到柜式空调扇叶前面暖了暖。

“顾靖,你…”那头,席蔓莎怯生生地站在离我八丈远的地方,“你自己打打电脑,老师累了,睡觉去了哦。”

我点点头:“你睡吧,要是心脏病犯了,赶紧叫我,我就跟客厅待着。”

“谢谢你,现在好多了,那,那老师上楼了。”席老师扶着楼梯走上了两步,等快到二楼时,她脚下一停,探头看看下面:“顾靖,那件事你…你没跟别人提起过吧?”想来她说的是我喜欢她的那事儿。

我讪讪一笑:“…没有。”

席蔓莎送了口气,“你再…你再考虑考虑,真的,别喜欢老师了。”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说罢,席蔓莎飞快从楼梯口消失了身影,不过几秒钟,砰的一声,上面的某一间卧室门被关上了。

唉,革命尚未成功,还得努力呀。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响,我狐疑地把手从空调风口上拿下来,过去开门。

门外,蒋妍一边搓手一边跺脚,一张小脸蛋冻得发白,见开门的人是我,蒋妍一愣:“我靠!镜子你来了?快!快!先让我进屋!咝!这该死的天气!想冻死本姑奶奶呀!”我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几大包塑料袋。

我道:“我听你小姨是说,你们不是又玩去了么?”

蒋妍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玩什么啊,小姨心脏难受,我敢跑远了么?刚才是去超市买东西了,喏,羊肉片,肥牛,芝麻酱,韭菜花,腐竹,冻豆腐,嘻嘻,晚上大家说吃涮羊肉暖和暖和,我都买齐了,怎么样,够意思吧?”她往楼上看了看,“我小姨呢?又睡觉去了?”

我一嗯,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蒋妍呃了一声,脸蛋浮上两抹酡红,“…啊,我,我去洗菜。”

我一琢磨,也跟着走过去:“我也搭把手吧,反正也没事干,这儿连电视都没有。”

菜倒没什么可洗的,无非就是冲一冲两棵白菜和生菜,掰开放到盘子里装好而已,弄完这些,我嘴上问着蒋妍这几天学校里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手上则拿了个碗,调和着芝麻酱和韭菜花,最后还加了两块酱豆腐进去,做成涮羊肉的调料,拿筷子一舔,嗯,咸淡适中,正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镜子,咳咳,那个什么。”

我奇怪地看看她:“怎么了?”

“想跟你…跟你说点事儿…嗯…那个…”蒋妍支支吾吾地刚要张嘴说什么,外面忽而传来门钥匙开门的声响,“…啊…肯定是邹姨回来了…我…我去客厅了…有事晚上再说。”她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厨房,这里隔音效果还行,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具体是谁也听不太真切。

不多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是袁雅珍进了厨房:“…要帮忙吗?”

我道:“不用,都弄得差不多了,下锅就能吃饭。”

袁雅珍板着脸嗯了一嗓子,“…小龙想你了,哪天有空去看看他。”

“行,回家以后我就去,对了,小龙没跟来?他一个人跟家呢?那怎么行?”

“没,我把他送爷爷奶奶家了。”袁雅珍一抬手,捋了捋我鬓角的头发到耳朵后面,“你头发太长了,等回家我给你剪剪。”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当然知道袁雅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对她的关爱非常受用。

和袁雅珍闲聊了几句旁的,我便拿着调料跟她一起到了客厅。

外面的沙发上,邹月娥正弯腰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东西,看表情还挺认真的,刷刷刷,下笔如飞。我回头问了下袁雅珍,这才知道,刚才她和邹月娥去了西安的几家美容院调研,邹姨大概是把有用的东西记录下来,好回去在自己美容院里实施。

另一边,蒋妍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掉了漆的电热火锅,正跟接线板那边摆弄电源线呢。

席蔓莎也起了床,换了身没露锁骨的衣服往楼下走。

忽地,邹月娥停下了笔,反复在纸上看了看,满意一点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面带疲惫侧头看我一眼,笑眯眯道:“老公,这回的收获可不小,西安这几家美容店的经营模式跟咱们北京那头稍微有点不同,完全可以借鉴一下,等回去以后我再跟她们商讨商讨,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我给她倒了杯茶水,“出来玩就出来玩,还弄什么工作,累不累啊?”

邹月娥笑吟吟地接过茶水,抿了抿,“…嗯,真香,老公泡的茶就是好喝,现在不累了,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呢。”

我脸一红,这么多人听着呢,真是的,也不害臊。不过,邹月娥的字典里似乎压根就没有“害臊”这两个字,我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斐小红那家伙能跟邹姨的厚脸皮有的一拼,呃,对了,怎么把红姐给忘了?早上那个未接来电有她的,也不知又去哪儿疯了,算了,不管了。

“晏姐呢?”我四处找了找,也没看见晏婉如的身影。

邹月娥道:“哦,早上我们逛景点的时候婉如碰见一个熟人,现在估摸和她一块去古玩市场转悠了吧,嗯,那人认识你,好像也见过我。”

我一愣:“谁呀?”

没等邹姨回答,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蒋妍离门口最近,就事儿一伸手开了门。

然而,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外面除了晏婉如,居然还站着一个女人!

是斐小红!!

我了个靠!这家伙怎么跟晏婉如混到一起了!?

蒋妍嬉笑道:“晏姐,红姐,咋样?捡到漏了么?”

晏婉如露出一丝苦笑:“哪那么容易捡漏啊,没,就跟市场上逛了一圈,没什么相中眼的东西,咦,小靖回来了?”她指指那个用很得意的目光瞥着我的红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斐小红,诶,对了,小红说你们认识的,她家也住前门那边。”

斐小红瞅瞅我,嘿嘿一笑,没说话。

我惊呆道:“晏姐,你也认识她?”我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呢。

晏婉如理所当然道:“当然认识了,小红以前跟我家做过家政服务,后来中了几注彩票的头奖,成了小富婆,就自己创业去了。”我晕,原来斐小红当初是给晏婉如家做的保姆啊,我说她一个没文化的泼妇怎么会对古玩这么感兴趣呢?想来一定是受了晏婉如的熏陶!汗!那天红姐说认识晏婉如,我还以为是吹牛呢,谁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邹月娥笑问道:“老公,你跟小红也是玩收藏时认识的?”

“啊,嗯。”我快速看了眼斐小红:“有几次买古玩时见过,后来就认识了,红姐,你怎么也来西安了?”说完,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别让她乱说话。

斐小红抖了抖腕子上的翡翠手镯,咧嘴一笑:“跟你们一样,来旅旅游,看看风景。”

蒋妍突然咦了一下,“红姐,上午爬山的时候还没注意,你这镯子是冰种的吧?”

斐小红这个得瑟啊,美滋滋地嗯了一声,显摆道:“好几十万呢。”

席蔓莎跟一旁叹了口气:“小红,你运气真好,我当初上学那会儿也买了不少彩票,可别说大奖了,就是五块钱都没中过一次,唉,后来我也不买了,我知道,老天爷就是看我不顺眼。”她总是那么悲观。

温柔的晏婉如坐了过去,拉住席老师的手道:“别这么说,人的命都是在自己手里的。”

斐小红也道:“没错,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跟你们做学问的文化人比起来,我这俩钱儿算个什么呀?”口口声声说不算什么,可实际上,斐小红眼中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却暴露了出来,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我真恨不得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人齐了!开饭开饭!”蒋妍叫道:“饿死了都!”

席蔓莎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就知道吃,刚几点呀?”

蒋妍道:“饿了就吃,管它几点呢。”

邹月娥呵呵一笑,分别看向其他几人:“咱们上桌?”

袁雅珍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唯独斐小红很不矜持地咽了咽吐沫,“这是吃涮羊肉吧?嘿嘿,老娘就好这一口,肉够吃吗?几盘?我平时一个人就得干下去两斤多羊肉呢!”

我气道:“不够吃用你的肉!”怎么不撑死你?

斐小红瞪瞪我,没再说话。

晏婉如看看我,瞧瞧斐小红,笑着打圆场道:“来,都上桌吧,今天冷,咱们喝点酒。”

到厨房洗手的时候,邹月娥见周围没人,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你跟小红挺熟的?”

我翻翻白眼:“熟什么呀,她那人你又不是没看见,你不数落她,她越跟你来劲。”

等围坐在外面的餐桌上时,邹月娥一手一个拿过来两盒茅台放到了中间,“就带来两个茅台,没葡萄酒,袁姐,婉如,小红,你们也喝白酒吧,多喝点也没事,反正晚上也不出门了,醉了就往卧室里一躺。”

闻言,我插话道:“你们住你们的,我吃晚饭就走。”

晏婉如看向我:“怎么?晚上有事?”

“呃,也没什么,只是…”她们都跟我或多或少有些暧昧关系,我怕露出马脚,所以才想回去的。

邹月娥发话道:“没别的事就住这儿吧,她家没电器,但被褥都挺齐全,足够咱们用了。”

斐小红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啊,回去干嘛?一会儿买副麻将大家打打!”

一提到麻将俩字,袁雅珍古井不波的眼眸明显闪过一丝意动,她看我一眼:“别走了,待会儿打牌。”对于赌博事业的热爱,在场众人没一个能比得过袁雅珍的。

想了想,我无奈点点脑袋,也没再说什么,住就住吧,晚上正好折腾折腾邹姨,确实有点想她了。

“来,把火开开吧。”

“涮肉喽…”

看着她们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不禁再次浮上心头,唉,要是晚上睡觉时能把她们几人都搂在怀里睡,那该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儿呀,呃,斐小红除外。

第245章 【六位一体】

叮,叮,叮。

几番碰杯之下,酒一杯杯地下了肚子,眼见两瓶茅台一瓶已空一瓶见了底,刚喝了四十多分钟,我们七个人就干掉了小两斤的酒,战绩还算得上不错了。总体来看,邹月娥表现最好,喝了六、七两左右,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我和袁雅珍、晏婉如都是二两多,斐小红和蒋妍则喝了将近三两,席蔓莎因为心脏病的关系,拿筷子沾了一口舔了舔,说太辣,也就没喝。

“来,再干一杯。”邹月娥正在兴头上,举杯在半空。

“我可不喝了,已经有点醉了。”晏婉如揉着脑门连忙捂住杯子。

袁雅珍不冷不热道:“我也差不多了。”

斐小红大咧咧地往嘴里加了几筷子羊肉片,很不矜持地大口嚼了嚼:“你们谁能喝谁喝,别叫上我了,我还得留着点清醒待会儿打麻将呢。”

蒋妍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大大方方地一举杯,满面红晕道:“邹姨,我跟你干!”

席蔓莎埋怨地拉拉外甥女:“少喝点儿,不要命了你?”

“好,还是我们妍妍美女够意思。”邹月娥呵呵笑了笑,和她碰了一个,一口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巴里,意犹未尽地抿抿嘴,邹姨拿过茅台瓶子来还想给杯子满上,可倒了倒,却只有几滴酒落下来,两瓶茅台都是空空如也了,见状,她把瓶子往桌上一放,“我再去买点酒,你们稍等。”

我责怪地瞪瞪她:“没完没了了?别喝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唇角泛起笑意,又重新坐了回去:“好,好,我听我老公的,不喝了,呵呵,不喝了。”不管邹姨在家里如何如何强势,可每次一到外面一有外人在场,她都表现得很顺从,从不让我难堪,给我挣足了面子,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饱了饱了。”斐小红打了几个饱嗝,往椅子后面一靠:“…玩牌吧?”

邹月娥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没麻将吧?我去买。”

席蔓莎道:“我下午睡觉的那屋窗台上有一副夜光的麻将,不用买了。”

说罢,席老师上楼去取麻将,斐小红和晏婉如端着碗筷到厨房刷碗,邹月娥则和蒋妍拾掇起桌子,不多久,铺上一块桌布,麻将已被洒上了桌。不过,这个四人游戏显然没办法容纳七人,后来大家一商量,袁雅珍,妍妍,斐小红和我率先开一波,等过会儿再换下一波人玩。之所以我们先上,是因为袁姐和蒋妍年纪一个最大一个最小,而我是在场唯一的男性,特殊对待下也无妨,而斐小红的入围,显然是她脸皮够厚,自告奋勇挣来的。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洗好牌,第一圈开始。

打麻将的时候,袁雅珍的神色是无比庄重的,抓牌之前,她淡淡道:“怎么个玩法?赌多大的?打锅儿的还是打局的?规则呢?带庄带点炮?断门加不加?天胡地胡怎么算?”瞧瞧,人家多专业啊!

斐小红牛气哄哄道:“小了没意思,赌大点吧,三十块五十块的那种。”

我皱皱眉:“多了伤和气,一块两块就行了。”

蒋妍嘻嘻笑道:“取个中,十块二十块吧,咋样?”

袁雅珍嗯了一声,又商讨了一下规则,大家才开始摸牌。席蔓莎搬着椅子坐在了蒋妍身后,晏婉如紧贴着袁雅珍坐在一起,邹月娥自然是在我后面看着,她劈开美腿夹住我的椅子,下巴磕轻轻搭在我左肩膀上,一只手臂也揽住了我的腰,表现出一副和我极其恩爱的小模样。

见得晏婉如几人总拿眼睛瞟着我和邹姨,我心里捏了把汗,打牌道:“一筒。”

蒋妍叫道:“我靠,什么臭牌呀,东风!”

“碰!”斐小红推开了手里的两个东风,嘿笑着打出一张牌:“白板!”

这打牌也能变相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像袁雅珍吧,她就打得很稳很专业,一声不吭地摸牌打牌,时不时还观察着我们几人的表情,仿佛能透过神色观察出我们的牌面似的。蒋妍则与袁姐完全相反,她打牌喜欢咋咋呼呼,一输了就嗷嗷乱叫,很活泼。斐小红打牌最可笑了,一般带门清的玩法,谁会先吃先碰啊?可她却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能吃就吃,能碰就碰,最后就奔着那个小屁牌去胡,没有一点远见。

几轮过后,袁雅珍赢得最多,斐小红运气不错,占了其次。

掏出六十块钱扔到桌上,蒋妍郁闷地抓着头发:“今儿手气太背了,才胡了一把!”

斐小红忙着收钱,末了,笑道:“你比顾靖强,他可一把都没赢。”

邹月娥眯眼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我当然不是运气太差,如果真好好玩的话,相信三四把还是能赢的,不过大家玩牌就是图一个开心,我昨天刚赚了两千万,自然不会把这点钱放在心上,全当陪大家乐呵乐呵吧,于是乎,我压根就没打算赢牌,尽全力给他们点炮点扛。

这叫啥?这叫风度!

身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女人,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赢她们。

然而,别看是十块二十块的玩法儿,可一条龙七小对儿之类的牌,还是不少钱的,这不,没打几圈呢,我钱包已经空了,不得已,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回头看向邹月娥。邹姨会意地摸出钱包,把里面的大票全都给了我,“…我也没带多少现金,不够的话,我去外头取点?”

“不用。”反正也让她们高兴到了,我决定好好打几圈,把钱赢回来一些,现在我手里的可是邹月娥的钱,不能输太多了。

然而事与愿违,袁雅珍三人分别胡了几个大牌,我这可怜的一千五就赔进去了。

我这个搓火呀,拿过一个本子来,“银行离着太远,我先记账欠着吧,等打完一起算,行不?”

袁雅珍看看我:“要不你让月娥来几把?换换手气?”

邹月娥笑吟吟地从后面搂着我:“没事,让我老公玩吧,我看着。”

之后,我的运气算背到家了,除了一把屁胡,基本上没我什么事儿了。欠了袁雅珍三百多,欠了蒋妍二百多,欠了斐小红四百多,翻身无望啊。看看表,刚近傍晚,于是那边开始换人,席蔓莎替下了蒋妍,晏婉如替下了斐小红,大家再次战斗起来。

席老师打牌很慢,磨磨唧唧,犹犹豫豫,总是下不了决定似的。

晏婉如的牌技则稍好一些,一边打还一边和我们聊天。

一番绞杀后,我的欠债越积越多。

最后我都不好意思玩了,干脆把位置让给了跃跃欲试地斐小红,“…我去趟银行。”这回输大发了,怎么也赔进去小一万块钱。

袁雅珍板着脸道:“不用了。”

席蔓莎也道:“是啊,不要了。”

“那哪行,我去了。”我这人好面子,当然不会欠钱不还。

这时,袁雅珍却抬头看了我一眼,“来的时候婉如车子地方不够,除了蔓莎,我们几个都没带什么衣服,嗯,超市如果有卖睡衣的话,你帮我带回来一身吧,钱就算了。”晚上我一个但男人要住在这儿,没睡衣确实不太方便,但我欠了她七八百呢,超市一身睡衣才多少钱?几十?一百?

没等我言声,席蔓莎道:“那我也要睡衣。”她明明带睡衣来的,下午我还看见了。

蒋妍接着道:“我也是我也是。”

晏婉如微微一笑:“我跟她们一样,颜色你看着挑。”

我知道她们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少给点钱,一琢磨,睡衣就睡衣吧,但钱还是得还,逐而把目光投向另一个债主——斐小红。很明显,斐小红的眼神直白地告诉我,她要钱,不要睡衣。

我懒得理她,跟大家知会了一声,就出了门。

本来我想开车去的,不过一想自己喝了酒,安全起见,还是打了出租车往商业街赶去。下了车,我先跟银行取了些钱,随后便四顾照着超市的踪影,但超市没看见,国际品牌专卖倒是瞧见了不少,眨眨眼睛,一个念头飞快杀进脑海里,睡衣?干嘛非去超市买啊?给她们买几身名牌不就行了?像上回送晏婉如的那件吊带裙,也能当睡衣用嘛!

这个念头一起,却是怎么也刹不住车了。

我脑海里全是她们穿上吊带衫后那性感的模样,一呼气,我一头扎进专卖店内,全凭我自己个人的喜好,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件黑色绸缎吊带短裙上,款式也没什么特别,与斐小红的那身红吊带基本属于一个路数,但细节方面却很花心思,不仅裙摆领口上面打了许多妩媚的蕾丝边,裙身的前前后后也绣着不多黑玫瑰的暗纹,黑裙配黑花,不仔细一点根本看不出花纹,但正是这样,才有一股含蓄的风韵掺杂在其中。

这吊带儿,太漂亮了!

此时此刻,我鬼附身了一般,道:“这个黑色款式,给我拿四件,不,五件,不,六件。”

我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刷卡交完钱,我出身打车往别墅走。国际品牌就是国际品牌,这几件总共花了我上万块钱,足够抵得上欠她们的债了,甚至远远超出了好几倍。

“回来了?”给我开门的是邹月娥,她看看我抱着的盒子,“咦,这牌子…眼熟啊?”

等我走进去后,晏婉如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盒子上的文字,微微一怔,皱眉道:“不是买睡衣吗?怎么去旗舰店了?这牌子最便宜的衣服也得几千吧?花这么多钱干嘛?刚记账时你才欠姐四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