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取出支票本,刷刷刷刷写了几笔,把票子递给他:“您刚才说大的那个二百六十万,小的那个二百二十万,嗯,我买了这么多,咱是不是便宜点?总共四百七十万吧?”店主一犹豫,点头接过支票看了几眼。

刘倩几人怔怔出神地盯着我,“四百七十万?你赌这么大干嘛?”

刘维维错愕地看看孙小磊:“你同学这么有钱?”

孙小磊摊摊手:“我早说了,谁叫你们不信的。”

后屋,又出来一个搬着切割器的小工,他一出来,立刻被那俩中年人招呼过去,开始在不远处解石,孙小磊眼疾手快,也叫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工,让他帮着擦石,见状,腰子和刘倩几人均围了过去,盯着孙小磊那块石头。

“绿!绿!绿!”还没等小工开刀,孙小磊和腰子就嚷嚷起来。

我好笑地看看他们的背影,后退了几步,侧头道:“老板,麻烦给我个切割器吧,我自己来。”

店主狐疑道:“要不我给你解?”

我摇头道:“没事儿,谢谢您了。”

接过店主拿过来的小切割器,我反复搓了搓手,把手心的汗搓掉,后而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呼气,半蹲在那块最大的百斤毛料边上,低头细细观察了一番,摸摸左边,敲敲右边,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容易出翠的位置,吱啦吱啦,转起切割器,慢慢将齿轮压了上去,顿时,石头表面扬起一道细密的灰尘。

切割机的噪音在后院此起彼伏地响着,连说话声都很难听到了。

我比较在意其他几人的切石状况,一边磨着百斤毛料的一角,一边观察着另两个方向。俩中年人似乎出师不利,他们买的一块小料已经被从中间切开了,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现在,俩人正盯着第二块料子呢,好像还没决定从哪开窗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俩人里应该有一个就是前世开出那块翡翠的人。

接着,我把眼神落到孙小磊那块毛料上,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孙小磊发出懊恼的叫声,还有腰子等人遗憾的叹息,不用看,一定是擦垮了。之后,钱子说了句“我来”,便把手里的毛料递给小工。

我没心思再看,专心打量起自己的石料。

吱啦吱啦,这个三棱形的角已是被切得差不多了,石头里却依然是灰白灰白的色彩。我没有换地方,仍在这个位置拼命下刀,直到此处凹陷了下去,我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吱啦吱啦,耐心地磨着,切着,擦着。

一百三四十斤左右的大料子重量一点点减少。

一百二十斤…

一百一十斤…

九十五斤…

因为我拿的是手握式的切割器,功率比较小,所以这个过程无疑是很漫长的。

直到石料被切成八十斤,期盼中的绿色也未曾出现。

我眉头蹙了蹙,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还是关掉切割器,将其放到了一旁。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围着石料转了几圈,末了,慢慢摇了摇脑袋,不再看它一眼。这个石头已经没戏了,绝对不会出现前世那块翡翠,因为我根据前世那些成品翡翠和记者的描述文字推断,毛料的大小绝不会少于一百斤,就算有些误差,也不可能在八十斤以下,因为这个体积是不够容纳那些翡翠的。

一直跟旁边看着我的店主奇怪道:“怎么不解了?料子这么大,还有机会的。”

我道:“先放一放吧,我换块试试手。”我是不准备再解了,白糟践钱,这块解了小一半的石料如果倒手卖出去,应该也能卖个一百万左右呢,既然知道它绝对出了不我盼望中的那些翡翠,我当然也不会再傻啦吧唧地跟它较劲。

眼神一挪,我把目标放在了那块稍小一些的百斤毛料上。

那头,腰子和刘维维几人好像都解完了手里的石头,除了刘维维脸上挂着微笑,手心里拖着一块大拇指大小的豆种飘绿翡翠外,其他几人都哭丧着脸,八成是全军覆没了,其实刘维维擦出的那个豆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开出来跟开不出来没啥大区别。

“镜子,你什么战况了?”大家凑到我后面。

“正准备切这个呢。”我道。

孙小磊笑道:“行,我们给你加油助威。”

我苦笑道:“得了,还不够我闹心的呢,就算能出绿,也得被你俩喊回去。”

腰子叫道:“靠,你忘了前天那块翡翠是谁给你嚷嚷出来的了?”

我呵呵笑了笑,没再多言,摸着毛料表皮看看,把石头翻了个个儿,最后选了它尾端的一个不规则突起的平面,敲了敲,我微微一点头,打开切割器,回头让他们稍微退后一些,便转起齿轮,擦到石头上。

孙小磊攥着拳头吵吵道:“出绿!出绿!出绿!”

腰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切面:“紫!紫!紫!”

他俩这一折腾,把旁边的两个中年人也给引来了,后面还有个新到后院赌石的中年妇女,都站在我斜侧方眼巴巴地看着石头。毕竟,这种百斤大毛料的解石也不是经常能看见的。

我动作娴熟地用切割器刮着石头,甚至用上了“九浅一深”的手法。其实,什么手法纯粹是扯淡,我也是无聊到家了,才用切割器耍了几个花样打发时间。这都十几分钟了,单面也被磨平了十厘米,可仍连翡翠的影子也见不到。

“紫!紫!紫!”

在孙小磊和腰子的呼喊声下,石料重量减小。

一百零五斤…

一百斤…

不是吧?都临近一百斤了还没出?我心中徒然一紧,几个汗珠从额头滴答滴答地落到切割器的齿轮上,随即淹没在了浓浓粉尘里消失了踪迹。冷静,冷静,一定会有,还没到时候而已。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切割面,按耐住焦躁的心绪,用力压着机器,继续减轻了石料的重量,九十九斤…九十八斤…九十七斤…

蓦地,一抹光亮从尘雾中杀了出来!

腰子等人齐齐一愣,旋即惊呼道:“绿!我靠!出绿了!”

我心头一喜,立刻停下手里的机器,弯腰用手心把切割面的尘土擦干净,定睛往绿色表面看去,下一刻,我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愣神儿了五六秒钟,才愕然地从店主那里借来了一个聚光手电筒,低头,往黄豆大小的绿点上照了照,刹那间,我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孙小磊鄙视地看看我:“镜子,你那是啥表情?出绿了还不高兴啊?”

腰子嘿笑道:“甭理他,他是装蒜呢,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了。”

刘维维不明所以道:“顾靖,这个不好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初步判断是糯种,再往里挖挖,也可能有冰糯种的戏。”按照瑞丽最大众的一种评级来看,从高到低分别是玻璃种、冰种、冰糯种、糯种,对一般的赌石者来说,糯种已经可以说是不错的成果了,如果里面的翡翠绿色再浓一些,体积再大一些,仍然是非常值钱的,至少这二百多万没白花,可对我来说,这块糯种却远远不够,怎么会是糯种?不应该的啊!

店主安慰道:“挺难得的了,继续开吗?”

“…开!”我一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打开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在绿色周围摩擦着,但愿这层糯种只是一个表面现象,里面另有一副天地吧。

吱啦吱啦,尘雾弥漫。

在腰子等人的嚷嚷声中,豆子大小的绿点慢慢扩大,色泽越来越浓,透明度越来越高,最后,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翡翠块,这种大小的料子,确实比较少见,以至于店主和围观的几人也惊讶地看着切割面。然而,我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比先前更阴沉了。

种水在冰糯种与糯种之间,只能勉强能称作冰糯种!

这绝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翡翠!

我抬头看了眼他们,道:“这块明料有人要吗?还有那块剩了八十斤的料。”

孙小磊讶然道:“你不开了?”

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询问的眼神落到几个来赌石的中年人身上,见他们没有反应,我又问了店主一遍。店主考虑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给你个公道价,那块没出翠的料子,我给你一百万,这块出了糯种的明料,嗯,我给你四百万吧,一共五百万,你看怎么样?”

我想也不想地点点头:“好。”

店主把之前我给他的支票又给了我,然后写了张三十万的支票。

两个小时赚了三十万,本来我应该美得不行,可此时,我却一点也乐不出来,满脑子全是小问号,到底怎么回事儿?莫非我记错了时间?不可能啊,今儿是我爸生日,看那篇报导时我分明记得很清楚,就是今天下午三点!难道因为我重生后的一系列影响之下,产生了某种蝴蝶效应,继而让翠石斋没有得到那块翡翠?

汗,我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腰子呵呵笑着:“镜子,又赚了一笔啊,待会儿必须请客!”

刘倩道:“对,得吃顾靖一顿!”

我苦涩地笑了笑,显然没有吃饭的心情,定神一想后,我不甘心地看向店主:“老板,您院里是不是还有好料子没拿出来啊?要不您再找找,看有没有一百斤左右的毛料,只要您还有,我都要了。”我怕他藏着掖着。

店主笑道:“我倒是想有呢,可那种的个头的料子不便宜,我没敢多进,怕压货啊。”

我道:“真一块都没有了?二三百斤以上的也没了?”

店主无奈摇摇头:“要是有,我不就卖你了吗,要不这样,你下个星期一再来,到时候我多拿几个大料。”

我默默无语,眼神围着院子里看了一圈,看看腕子上的手表,轻轻摇摇头,马上就是下午三点了,可翠石斋的百斤毛料全让我开了,也没能发现那翡翠的踪迹,看来,基本没什么希望了。

蝴蝶效应吗?

唉,你说你早不影响晚不影响,干嘛偏偏影响了这次捡漏啊!

那块翡翠的价值可是我重生以来最大的一块肥肉,可不是小几千万能打发的,不说上亿,至少也价值大几千万,更何况,里面还涉及到一件我准备送给席蔓莎或者蒋妍的礼物,可以说是不容有失的!

但现在…

“赚了钱还郁闷?”孙小磊拍了我后背一把:“靠,不带你这样的啊,你看看我,一千一的毛料赔进去了,我不照样乐呵呵的吗?心态啊心态,不都说赌石是十赌九输么,能挣个几十万已经不错了!”

刘维维也道:“是啊,咱们回去吧?”

我叹叹气,“…行,走吧。”

我心情无比沮丧,这个大漏没有捡到,势必影响到这次外地之行的整个计划,看来,我回北京的日子要无限期延长了。

一边苦闷地想着,一边跟着孙小磊他们出了院。

“诶,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前面的翡翠店里来了好几个人,有仨人是工人的打扮,手里费劲地搬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上面还盖着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为首的一个穿西服的男子率先开路,挤开我们,直接进了后院。

“哟,来了?”店主笑眯眯地跟西服男子打招呼,随后看向箱子:“你这是干嘛?”

西服男子兴奋地笑了笑,指挥工人把箱子放到地上,“这是缅甸那边一老坑刚开出来的家伙,成色特别好,我托人花了不少钱才弄到手,嘿嘿,这次我有预感,里面绝对是好翠,错不了!”

店主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行,我给你解开看看,解石费一千块啊。”

西服男子没好气道:“你就会跟我算计,还一千?顶多给你个电费!二十吧!”

身后,已经走到店门口的孙小磊喊道:“镜子,走啊?”

我仍站在后门处,一动不动地盯着盒子看,当西服男子掀开盒子盖,露出里面那块约莫一百一十斤的毛料后,我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了个去,难道我猜错了?那料子并不是翠石斋里卖的,而是别人拿来在翠石斋里开的?

时间,地点,石头重量…都对上了!

我二话不说地钻进了院子!

肯定是它了!

必须买下来!

第262章 【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种翡翠!】

“腰子,磊子,我还得再看看石头,要不你们先回去?”

“还赌?维维说她们准备去商场呢。”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火急火燎地踱步进了后院,我连回头都顾不上,眼珠子死死盯着放在地上的那个大木箱子,嘴里大声对身后说着话。腰子和孙小磊一商量,又跟刘维维几人说了什么,最后,外国语学院的几个男男女女说要去商场逛逛,就率先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腰子磊子和刘维维刘倩,他们四个又跟着我重新回到了后院。

“又看上哪块了?”刘维维问我。

我一指地上的百斤毛料,“…这个不错。”

刘倩瞅瞅我:“顾靖,你可悠着点哦,别到时候把钱赔了,我们还等你请吃饭呢。”

“赔什么赔?”刘维维瞪她一眼:“别说那丧气话。”

刘倩撅撅嘴巴:“姐,你也太那啥了,这还没跟磊子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向着他同学啦?”

刘维维小脸一热,扬手作势要打:“说什么呐你!”

孙小磊就嘿嘿地笑,得意得不行。

此时,西服男子正在指挥着工人把毛料从箱子里搬出来,放到一个平地上,那头,老板找来了一个小工,稍大一些的中型切割器也准备妥当,眼看就要开始解石了。我赶忙走到他们中间,对西服男子道:“抱歉,冒昧问一句,您这毛料卖吗?”我现在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块料子就是我要找的那块,所以,即便花费代价高一点,我也得把它弄到手。

西服男子意外地看看我:“你要买这块原石?”

我一点头:“…是,您开个价儿?”

西服男子摇头道:“我买的时候就花了三百万呢,还拖了不少关系,不行,卖不了。”

我二话不说地摸出支票本:“这样,我给您三百五十万,您割爱让给我行不?”我这话一出,把西服男子包括看热闹的几人全都弄得一怔,大家诧异地上下看了我几眼,谁也没言声。不久,见西服男子犹豫着摇头拒绝,我一定神,再次开口:“…四百万!行吗?”他做一个倒手就能平白赚个一百万,这种好事儿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四百万?”西服男子呆了一下。

店主一眨眼间,给西服男子打了打眼色,似乎建议他卖掉。

西服男子踌躇不定地点上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地抽了两口,道:“呼,还是卖不了,我家里那头急着用钱,打算靠着这料子弄出个一千来万呢,虽然这原石就值三百万,可你看它外皮表现,放在姐告玉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货色,出冰种的几率非常大,嗯,呵呵,小伙子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那石头了,你这么一说,我更有信心了。”

我皱皱眉,“我再多给您二十万?成不成?”

西服男子摆摆手,对店主道:“让你工人开擦吧,喏,从顶上开窗口,下刀别太急了。”

店主狐疑道:“你想好了,真不卖?”

“不卖!”西服男子坚定道:“我有种感觉,石头里面肯定有好翠,要是开好了,说不定一千万都打不住呢,开吧!”

店主可惜地一摇头,看向那人高马大的小工,脑袋有点,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见状,我微微一叹气,张了张嘴想再开高一点的价格,可看到西服男子的表情后,又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再说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确定石头里有前世的那些惊人翡翠,可毕竟也只是七八成,而不是百分之百,万一我判断再次出现问题,几百万就打了水漂,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想通此处,我收起支票本,准备先观察一番在做决定。

身侧,刘倩正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看,“顾靖,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吧?”

我呃了一声:“…咋了?”

刘倩咋舌道:“那是几百万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把钱当回事儿?”

我笑了笑,没回答她。几百万可是大钱,我当然不会不当回事儿,可跟几千万相比,只要会算数的人都知道,孰重孰轻,孰贵孰贱?

吱啦吱啦——是切割器刺耳的声响。

刘倩和刘维维堵住耳朵,退后了几步。

我则紧巴巴地望着切割面,神色专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和画面。

西服男子的毛料大约一百一十斤重,跟普通家居装饰的“吸水石”差不多形状,下粗上尖,表面纹路弯弯绕绕。小工用的是中型切割器,需要两只手抱着的那种沉甸甸的机器,这种工具胜在解石速度快,不过比起我常用的手握式,稍显粗糙了一些,不精确,不好把握,反正以我的力气,估计是操作不好的。

“往左一点…那块多下下刀…是左边…哎呀…你怎么听不明白话…我的左边,你的右边…”西装男子捂着鼻子站在小工对面,伸手指挥着,“…对…切狠点也没关系…别犹豫…再来…嗯…再来一刀…好…继续…停停停…我看看啊…嗯…继续吧…这回偏右一些…”

刘维维不解地看向我:“他在干嘛?为什么还选方位这么麻烦?”

刘倩也道:“是啊,反正石头跑不了,从哪边切不是都一样吗?难道从左切完,本来一个冰种翡翠能突然变成玻璃种?这不可能呀!”

其实赌石解石里面的讲究非常多,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明白,就道:“你们见过别人玩扑克赌钱吗?明明知道一翻开就知道是什么牌了,这张牌再怎样也变化不了,可那些赌博的人,大都还是选择捻拍,俩牌一撮,一点点地搓,嗯,赌石跟它也算是一个道理吧,这也是乐趣所在。”

店主听见了,哈哈一笑:“小伙子说得好!赌石的乐趣就在于擦石!”

我们正说着话呢,蓦地,一个叫声在院里蹦起来,切割器的齿轮也刹那间停住了。

只见西服男子惊喜地叫了一嗓子:“出了!绿!绿!”

闻言,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和店主几人立刻围了上去,拿着聚光手电筒低头向切割面照去,那里,一个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绿点正懒洋洋地在石头侧面沉睡着,它通体碧绿,因为刀下的很浅,暂时还看不出翡翠表面有没有杂质,但是聚光手电往里一打,却清清楚楚地瞧见,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玻璃种翡翠!

“是玻璃种!”西服男子激动得不行,一把抓住店主:“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店主颇为惊叹道:“你走了狗屎运了!”

西服男子哈哈大笑:“我说里面肯定有好翠吧?再切一刀!再切一刀!”

吱啦吱啦,小工操着切割机落了下去,这一下,那豆子大小的翡翠再次扩大的些许,变成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了,而且,已经可以看到,这块小翡翠惊人的好,种水是最出类拔萃的玻璃种,无杂质,透明度高,甚至它的颜色也是仅次于帝王绿一些的正阳绿,非常漂亮。

我心头掀起一丝波澜,此时,我已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把握肯定是它了!

“老弟,五百万卖吗?”之前那个在后院赌石的中年人说话了。

接着,有一个中年妇女道:“五百五十万!”

那边,一个胖乎乎的男子道:“我给五百八十万!”

我看看他们几个叫价的,一迟疑,大声道:“六百五十万!”几个刚想喊价的人表情一愕,顿时闭了嘴,没人在和我争了。见得如此,我转头看向西服男子:“六百五十万,我想没人能比我给的再高了,您这石头虽好,但露出的翠只是一少部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延伸进去,所以…”

西服男子傲然一摆手,打断道:“不卖!里面肯定有货!”

我一咬牙,“…七百万,行不行?”

西服男子的信心似乎膨胀到了一定地步了,想也不想道:“说了不卖!开吧!继续开!这回别用这个切割器了,换小机器,沿着边缘慢慢擦!”

我心里凉巴巴的,怎么也没想到七百万他都不卖!

难道我和前世的那块惊人翡翠有缘无分了?

不过五分钟后,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换了手握式切割器的小工和店主、西服男子全蹲在石头边上耐心磨着,吱啦吱啦,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翡翠颗粒周围的石料越来越少,可意料之中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翡翠居然一点宽度和厚度也没增加,仍然那么大,边上的石头已然凹陷下去,到最后,竟把小翡翠生生挖了出来,看大小,只够做一个戒面的,而与翡翠相连的毛料上,再没有新的绿色出现!

周围人呼啦一下,议论声渐起。

“幸亏没买啊,虽然是正阳绿玻璃种,可才一个戒面大小,顶多值一百万出头。”

“谁知道它后面没货了呢,看表现,我还以为能有块拳头大小的翠呢。”

“真是惊心动魄啊。”

西服男子脸色难看极了,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店主安慰着拍拍他的肩膀:“出了个戒面,战绩不错了,怎么样?还继不继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