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男子奇怪地蹲下摸了摸:“这是什么石头?这也叫奇石?”

其余几个游客的目光也挪了过去。只听牛大叔含含糊糊道:“这不算奇石,但也来头不小的,是我挺久以前跟村子外面捡的,当时石头是落在一个大土坑里的,好像是砸出来的,我也不知它是什么石头,就跟一个银川常玩石头的人问了问,他让我拿吸铁石试试,我一试,一下就吸上了,然后那人告诉我这可能是陨石,从天上掉下来的。”

夹克男子皱皱眉:“陨石?”

我还在想事儿,注意力本没在这边,可此时我对“陨石”俩字太敏感了,闻言,我精神大振,“陨石?牛大叔,这石头您从哪捡的?”我二话不说地踱步过去,手里捏着纽扣式的吸铁石,轻轻一摸那个椭圆的石头,啪,手上一重,吸铁石起反应了!

我差点乐出声!

牛大叔思考着往外面一指:“李俊塔那边捡的。”

是了!八成是它了!

我一低头,细细打量着这块石头,它表面全是灰呼呼的土,倒是看不出黑色熔壳,除了石头外皮有点毛毛糙糙外,无论颜色还是外形,都跟普通山林里的大石头没啥区别,想来,是久跟外面风吹日晒,以至于表面被风尘“同化”了。本来为了保险,我是该拿水冲一冲,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周围不少人看着,我怕那个玩意儿一出现,石头会出现意外,所以也就没冲动。

我道:“您这儿还有其他陨石吗?”

牛大叔摇头道:“没了,陨石哪那么好找啊?你们要不要?”

夹克男子问:“多少钱?”

牛大叔沉吟片刻,大着胆子道:“一千五!”其实,按说这么大块的陨石应该远远不止这个价钱,可是,收集陨石的藏家毕竟太少了,恐怕整个银川也找不出几个人来,市场小,没人要,东西自然很难卖出去,价值也就下来了。

我一听一千五,根本连想都没想,直接道:“行,我买了。”

牛大叔和夹克男子均是一愣。

要是周围没人在的话,我当然得跟他砍砍价,可是围着这么多人,万一别人开了口应下了价格,东西可就不是我的了。为了不出意外,我摸出钱包来,抽出一千五百块钱递了过去,“给,您数数。”

牛大叔咧嘴一笑:“…好。”

夹克男子看看我,又瞅瞅那块石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嘲笑我的意思。

他身后一个妇女道:“老王,你也看上那陨石了?”

夹克男子一回头:“陨石的升值空间太小,相对价值也不高,没必要收它,咱们还是看看奇石吧,今年买了,没准明年就能翻翻呢。”

我心满意足地抱起陨石,别说,比起普通山石,这玩意儿实在太沉了。

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搬到了后备箱里,我一踩油门,兴奋不已地开车回了梅子家,直到抱着石头进了院子,我嘴上的笑容还是没有褪去。

梅子古怪地看我一眼:“顾哥,你怎么了?笑什么?”

我乐呵呵地打来了一盆井水,“没啥,捡来了一块石头,对了,红姐呢?”

“红姐吃完饭又睡觉去了。”

我好笑道:“这个小懒猪,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下午可能还得出去一趟。”等梅子进了屋,我激动地搓了搓手,一呼气,也不顾冰冷的凉水,直接把手伸进去,用水撩在陨石上,并拿刷子一点点洗着石头。

清理过程很顺利,灰土一层层脱落,黑色熔壳和气印很快出现在眼前。

一厘米…五厘米…十厘米…

熔壳露出的面积渐渐扩大,忽地,一个米黄色的痕迹跳入我的眼球,这抹跟黑色熔壳明显不是一个颜色的东西是镶嵌在陨石表层上的,从质地上看,也跟周围的陨石是完全两个东西,面积不大,也不是很起眼。

但当我看到它后,心中那个兴奋劲儿啊,只想仰天大叫一声。

我要找的小玩意儿…就是它!!

吱呀,北屋的门开了,带着困意的斐小红走出来,瞥瞥我,“哼,傻笑什么呢?”

我知道她还有点生气,也就没计较,笑道:“我这边的事儿办完了,你要是想买衣服啥的,争取下午尽快买完,多买点也没什么,不超过二十万就行,嗯,然后准备准备,咱们明天早上回北京。”

斐小红瞅瞅我,“…吃饭了没有?”

“呃,还没。”

“回屋等着,我给你热热饭!”一转身,红姐进了厨房。

我对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清理着陨石上的灰土,做好了这些,饭也热出来了,回屋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我便抱着陨石装进后备箱,载着红姐和梅子一起到了银川市区。

在一个商厦门口,我把她俩放下了车,道:“我去办点事儿,你们随便买东西吧,衣服啊,家电啊,吃食啊,买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我给你们报销,梅子,你也别客气,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梅子有点扭捏。

斐小红嘿嘿一笑,拉了梅子一把:“这家伙有的是钱,别给他省。”

我笑道:“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俩小时以后我过来接你们。”

我开车在银川市区里转悠了两圈,想找个卖翡翠毛料的店铺,可问了好多人,也没人知道哪有,倒是看见了几家翡翠成品专卖店,可都没有切割器。无奈,我最后从一个报亭大妈那里打听到了一个陶艺店,跟他们老板借来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齿轮切割器,带座的那种,呃,可能它的专业名词不叫切割器,反正姑且能用吧。

给了老板一千块钱,我开了间做陶艺的屋子,抱着石头和切割器进去,反手关好门。

我要做的,只把那个小玩意儿从陨石上分离出来。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我拿着那个很不顺手的机器,让齿轮磨蹭着米黄色周围的陨石。也许是这个切割器功率或齿轮硬度的问题,也许是含金属元素较高的陨石比翡翠毛料还硬的关系,切割速度非常慢,一分钟过去了,才堪堪在陨石表面切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了。

下午三点五分的时候,嗒的一声,米黄色的物质掉到了地上,总算被分离出来了。

我擦了擦脑门的汗,把外套脱掉,蹲在地上继续将黄色物质边上覆盖的陨石碎渣一点点清理干净,等到了最后,我拿水冲了冲这块小陨石,擦干一看,我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它,跟我从电视里看到的那张拍卖会展示图一模一样!

这颗珠子看似貌不惊人,非常普通,它呈自然型圆球体,米黄色,不透明,重40多克拉,直径1.75cm—1.80cm,宛如一颗寻常的圆石子,就算我随便扔到大街上,估计也没人会看它一眼,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圆珠子,却在几个月后的拍卖会上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那是两亿三千五百万啊!

不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按耐住心头的躁动,做了个深呼吸,满怀期待地做了个小测试,我倒想看看,在某种条件下,陨石珠子是不是像电视里提到的那么漂亮,别是蒙人的?

一分钟后,心跳明显已经加快了很多,这时,心里最后的一丝忐忑也消散了干净。

太漂亮了!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看来这话真没错!

我坐在椅子上落了落汗,等了一会儿,才飞快出了陶艺店,到外面的商铺里买了一个首饰盒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拿手帕裹了几圈,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开车朝斐小红所在的商厦驶去。

一切就绪,终于能回北京了!

第269章 【归家!】

北京。

前门大栅栏。

快过春节了,家家户户似乎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平常不苟言笑的几个老邻居此时嘴角也挂起了笑容,跟街里街坊聊着新年的话题。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欢乐气氛,我站在自家四合院门口的小青石台阶上,看看街道居委会挂上的红缎横幅,瞧瞧胡同里悬着的大红灯笼,听听耳边时不时蹦起的一缕鞭炮声,深吸一口气,只想仰天大叫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唉,还是自己家好啊。

离家一个月了,真有点想爸妈了,哐当,我一把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爸,妈。”

南屋门开着,隐约能听到洗衣机轰隆轰隆地转动声,老妈拿着衣服架往绳子上挂衣服,老爸正攥着报纸和抹布,蹬着凳子在擦北屋的玻璃,听见门响,他俩同时看了过来,结果,老爸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继续回头干活,老妈也哼哼了一下,压根就没理我,抖了抖湿漉漉的花衬衫,拿衣服架撑起来。

我呃了一声,“妈,我给您洗吧,爸,您也别擦了,留着我来,我来。”

我过去想要接老妈手里的衣服,却被她瞪了一眼:“一边去!别添乱!”

我不管,争着抢着帮老妈晾衣服,“哎呀,我不就是晚回来了一两天嘛,主要是手头上确实有事,一时没走开,而且我开车回来的,肯定没有坐飞机快啊,合着您不能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眠不休地开车赶路吧?那还不累死我?”见老妈脸色好看了一些,我又赶紧去帮老爸的忙,把剩下的几块玻璃都给擦干净了。

早上十点一刻左右。

我们三口儿总算干完了活,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晒太阳。

“对了,妈,家里最近怎么样?”我道:“没什么事儿吧?”

老妈瞥瞥我,“怎么没事?你倒是清闲,离完婚就跑云南游山玩水去了,什么也不管,多自在啊,多悠闲啊,可老娘呢?老娘就得跟家里挨骂?这叫什么事儿呀?我告诉你啊,你自己的事儿自己擦屁股,以后老娘可不管了!”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故作愤怒道:“谁骂您了?我找他去!”

老妈气哄哄地一跷二郎腿,“还不是你丈母娘,人家邹大妈前一阵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我一接,那边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跟我讲道理,什么咱家对不起她们家呀,什么月娥遭了大罪呀,反正老娘是听出来了,月娥她们家对财产分配不满意,好像想把美容院要过去,不过后来月娥可能跟她母亲急了,我听见电话那头俩人吵架,吵得还挺凶,再然后,邹大妈也没来过电话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月娥现在跟哪呢?河北老家?”

老妈道:“不清楚,那次以后就没联系了,也可能跟北京呢吧,毕竟她得找工作啊。”

老爸板着脸看看我,“月娥的弟弟邹吉祥应该在北京呢,前个月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月娥好像通过一个美容院的客户给她弟弟介绍了个工作,嗯,是个咖啡厅,跟朝阳门那边,叫什么来着,上…上岛…对,上岛咖啡,你要想找月娥,去问问他吧。”

我点点头,暗暗记在心里。

吃完中午饭以后,我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小屋,里面没来得及生火,空气干冷干冷的,看着空空荡荡屋子,我微微一叹气,出屋拿了两张报纸和劈柴,将蜂窝煤填进炉子,压上蜂窝炭,点着报纸,我捂着鼻子拼命往炉口扇扇子,把火生了起来。

不多时,暖暖乎乎的温度在屋里荡漾,舒服了很多。

等放完了残留的浓烟,我一摸手机,开始打电话。然而,我或许是低估了女人的愤怒值,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们还是不借我电话,邹月娥手机关机,晏婉如正在通话中,袁雅珍手机没信号,暂时无法接通,席蔓莎嘟嘟响了十几声没人接,蒋妍的电话更痛快,直接给我挂断了,听都不听。

我心里这个恨啊,但自己理亏,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出门换了个公用电话打。

许是知道是我打的,席蔓莎和蒋妍还是不接,倒是手机关机的邹月娥的电话嘟嘟通了,虽说仍无人接听,但其中的把戏我一琢磨就明白了,前几分钟打还关机,下几分钟就开了?哪有那么巧?肯定是邹姨把我的手机号和家里电话设置了黑名单,只要我一打过去,就自动回复关机消息。

唉,还寻思大被同眠呢,可几位连电话都不接,看来希望实在渺茫啊。

我一沉吟,靠在电脑桌上思来想去地衡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另外几人那里缓上一缓,先从邹月娥这边下手,等搞定了邹姨,看下情况,再把其他几人的矛盾挨个化解掉,一步一步来。

我心头一定,立刻开车出了门,做起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古琴冥王和手镯珠链在早上回家前就被我存进了银行保险柜里,现在我身上只戴着那个陨石珠子,等宝马停到了金融界的一家首饰加工店前,我下了车,直接找到了店老板,将陨石珠子拿出来,让他给珠子配一条项链。

店老板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项链有什么要求?”

我想了想,指着那不起眼的陨石小珠子道:“我不要那种穿孔的,也就是说,这珠子不能进行任何物理加工,您只要做一个那种能夹住珠子的托就行了,等最后收尾的时候,把珠子往项链上一放一压就OK了,掉不下来就好,对了,项链一定要铂金的,一定要奢华,嗯,怎么说呢,您知道电视上外国珠宝展览会上模特常戴的那种吧?就按照那个设计,价钱好商量,那都不是问题。”

店老板愣愣地啊了一声:“为了这么个石头球,你配铂金的项链?”

旁边的服务员瞧了瞧其貌不扬的陨石珠子,有点憋着想笑。

我不高兴地皱皱眉头:“其他的您就甭管了,我就要一条项链,越快越好。”见店主苦笑地看着珠子,欲言又止地还想说什么,我摆手打断了他,摸出支票本,签了张五万的支票递过去,“这是定金,够了吧?”

店老板表情一滞,“…够了,够了。”

我点点头:“那您给我写张收据吧,对了,这珠子您尽快量一量尺寸,东西我绝对不能留下,要带走,等您项链打出来以后,我再把珠子拿来装上,到时候付尾款,嗯,大概要多长时间做好?”

店老板迟疑道:“定做很费功夫,还要设计,最快也得一两个月。”

我眉头一挑:“这么久?那可不行,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嗯,这样吧,铂金项链您可以找现成的成品,克数要足一点的,铂金要纯一点的,然后把项链最下端稍微改一改,接上一个能夹珠子的铂金托就好了,这没问题吧?”

店老板算计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我争取这个星期把项链弄出来。”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好,麻烦您了,合作愉快。”

拿好收据,商量了一下细节,我就出了珠宝加工店,走到路边上的一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又给邹月娥的手机拨了个号,想问问她到底在哪儿,我好去找她,可电话里嘟嘟嘟地响着,那头就是没人接听,等最后超时了,电话被自动断了线。怎么回事?谁的电话也不接?邹姨不会出事了吧?

回到车里,我揉了揉眉心,硬着头皮拨通了邹姨老家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喂,找谁?”电话终于通了,是个女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岁数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间,有点耳熟,八成是邹爷爷家的亲戚。

我立刻道:“麻烦找一下邹月娥。”

不知为什么,那头的女声立刻警惕起来,“找月娥?你谁啊?北京的吧?”

我脑子快速一转,道:“我是她原来的同事,找她有点事,您看?”邹姨这个七姑八大姨的亲戚话里明显带了些敌意,我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谁,不然,估计对方直接就挂电话了,离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我的臭名已经传遍了邹姨的老家。

“同事啊?”声音一顿,“月娥不在这儿。”

“哦,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在北京还是在河北?”

那头没了声音,不过隐约能听到窃窃私语,十几秒钟后,一个声音突然道:“你是月娥茶叶城的同事?找她什么事?”这个嗓音,赫然是邹奶奶的。

闻言,我不自觉地有点心虚,咳嗽一声,也不敢隐瞒身份了,“…妈,呃,是我。”

“顾靖!?”那头,邹奶奶的音调一下子尖利了起来,“是你?你还有脸打电话来?啊?”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我还是陪着笑脸道:“妈,这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没事了吧?我挂了!”

“哎呀呀,别,千万别挂,那啥,月娥是不是跟您那儿呢?您让她接个电话行不?”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就是在,也不会跟你说话的!”

“呃,我这个,我没别的意思,这不快过年了么,我想去您那儿拜拜年…”

“用不着,顾靖,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别打我们家月娥主意了,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说完这句话,嘟嘟嘟,嘟嘟嘟,那头就断了线。

我一听,脸都气白了,有男朋友了?不会吧?

想到有可能是邹奶奶在故意气我,我心情稍微静下来了一些,不过想到人家也许不是胡说八道,我脸色又是一沉,男朋友?男朋友?我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郁闷,锤了锤方向盘,我一抬头,踩上油门就往朝阳门的上岛咖啡厅驶去,路上,甚至还闯了两个没有摄像头的路口的红灯。

咖啡厅在二楼。

上去后,我左右一看,却没见到邹吉祥的身影。

一个相貌一般般的清秀女服务员迈步走过来,递来了一本单子,“先生,请问您…”

我打断道:“你们这儿有个叫邹吉祥的人吗?在哪儿?你叫一下他!”

女孩儿脸色一变,看看我,怯生生地问:“您找他什么事?”

“让你叫你就叫!他今天要是没班!你打电话叫他来!就说顾靖找他!”猛地一听邹姨找对象了,我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情绪非常急躁,说话也不是很客气了。看着那女孩儿踌躇地走去了后台,我喘了口气,往角落的座位上一坐,又叫来了一个服务生,点了杯咖啡。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从下面的楼梯走到了二层。

我一看,正是邹吉祥,别说,当初跟河北见他的时候,他还浑身的“土气”呢,可跟北京待了些日子,感觉一下就不同了。不过,他一来,那个方才帮我叫人的女孩儿立刻关切地走过去,悄声悄语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指了指我这边,邹吉祥对女孩儿摇摇头,看看我这边,一犹豫,很不情愿地过了来,那女孩儿也跟在了他身后,好像很不放心似的。

“…你找我?”邹吉祥口气很淡。

虽说他可能比我大几个月,但我毕竟做过他姐夫,架子是必须拿起来的。我拿下巴努努对面的座位,“坐下说吧。”旋即看向那女服务员,指指我的咖啡杯,“给他也叫一杯咖啡。”

谁知,女孩儿却没动窝,犹犹豫豫地看着邹吉祥,“他是?”

邹吉祥一迟疑,指着服女孩儿介绍道:“这是我对象,黄玲。”又指指我,“我姐以前的丈夫。”

黄玲呃了一嗓子,“他就是你说的那…”看看我,她赶紧闭嘴。

我挤出一个笑容:“哦,你是吉祥的女朋友啊,刚才不好意思了,说话太冲了点。”

“没事没事。”黄玲快速摆手。

我道:“都坐吧,想喝什么自己点。”

邹吉祥倒是大大方方的,黄玲坐下后,却显得有些拘谨。

我急着想问一问月娥的情况,但面子上略有点挂不住,只得辗转地找了个话题引过去,“工作怎么样?顺不顺?”

“还行。”邹吉祥答道。

我笑道:“你姐也是,你来北京的事儿都不和我知会一声,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嗯,现在住的哪里?环境习惯吗?”

邹吉祥不冷不热道:“外面租的房子,挺好的。”

我哦了一声,道:“对了,跟你姐最近联系了吗?她在哪呢?”

邹吉祥犹豫着看看我,没说话。见得如此,我眉头微微皱了皱,把目光落到黄玲身上。

黄玲动了动嘴唇,终于道:“月娥姐在河北老家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又问:“我听说她找对象了?有这回事儿吗?”

邹吉祥道:“有一个人在追我姐,不过我姐暂时还没答应。”

听了这话,我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转即又有点怒气:“谁在追她?哪的人?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黄玲紧张地瞧瞧我,“听说好像是个商人,三十岁左右吧,挺有钱的。”

我沉着脸哼了一声,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呀,虽说邹姨是爱我的,但谁能保证她不会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地答应了别人?所以,一听有情敌出现,我顿时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飞到河北。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旁的,我又问起了关于邹吉祥和黄玲的事情。

原来,他俩就是在咖啡店认识的,黄玲是半个北京人,交际和生活圈子都在北京,家里条件虽然一般般,但至少有一套北京的房子能供黄玲一家三口住的,之所以看上了农村来的邹吉祥,似乎主要是相中了他的憨厚老实,也是,感情上的事儿,谁说得准啊。

“见过父母了吗?”我道。

邹吉祥和黄玲眼神均有些黯然,最后,还是黄玲回答道:“我见过月娥姐,她挺同意我俩在一起的,可是…”她歉意地看看邹吉祥,“可我爸妈不太赞同。”

邹吉祥苦闷道:“他们嫌我没房子,说以后结了婚的话,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黄玲拉住他的手,眼睛有点红,“不用管他们,咱们可以先租房住,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你回河北,那边房子便宜。”

结婚啊,结的不就是个房子吗?

我大概明白了,“那你俩过年回河北吗?”

黄玲一嗯,“我想跟吉祥过去看看,过两天就走,但春节之前得回北京,我妈…我妈不让我跟外边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