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瞪大了眼睛望着透明玻璃展台:“宋代官窑?明代官窑?磁州窑?”

小绿呃了一声,咽咽吐沫,玩笑道:“顾靖哥哥,我们可以随便拿吗?”

我一汗,小声儿道:“便宜点的民窑无所谓,喜欢就拿走,官窑啥的都跟我妈那里记了账,没办法给,对了,那俩明清玉牌别跟手里握着了,赶紧揣兜里,别让人看见。”想了想,我偷偷摸摸地从一个清代红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两颗1.6CM尺寸的大珍珠,悄悄塞进俩人手里,“这也拿着,我昨晚上才从朋友那儿收来的,没记账。”

“哇,这有一个半厘米了吧?”小绿乐得合不拢嘴。

晶晶也欣喜地捧着珍珠,“尺寸真足呀,又圆又润还没瑕疵,太漂亮啦。”

“谢谢顾靖哥。”小绿咯咯笑着拉了身后的蒋妍一把,“妍妍姐,你面子太大啦。”

蒋妍哼哼唧唧着不说话,而是转头在一旁的展架上看着那几件上好的官窑。

忽然,楼下传来说话声。

小绿耳朵动了动,立刻道:“是我爸和蒋叔叔他们来了,我去叫他们。”她蹦蹦跶跶地跑到楼梯旁,扶着扶手朝下面喊道:“爸,我们在上面。”底下答应了一声,但却半天没见人,足足五六分钟后,楼梯上才传来脚步声。

“是齐白石的,我看错不了。”

“嗯,那件官窑也挺开门的,值得收藏啊。”

下面走上来两个中年人,一个自然是蒋叔叔,另个人我没见过,寸头,挺精神的。

“孙叔叔。”蒋妍叫了一声。

看到我,蒋叔叔感慨道:“小靖,我听楼下的大姐说,这店是你开的?”

我一嗯,跟他们打了招呼。

蒋叔叔大点其头,“小小年纪就能挣下这么一份家业,真不错啊,比妍妍强太多了,这丫头,就会花钱。”

小绿兴高采烈地跳到孙叔叔跟前,晃悠着他的手臂,把玉牌和珍珠拿在了手里,显摆似的扬了扬,“爸,顾靖哥哥可仗义了呢,瞧,瞧,这是他送我的,晶晶也有一份,嘻嘻,咋样?漂亮吧?”

孙叔叔一愣,马上看向我道:“哟,这东西可不少钱呢。”

我道:“妍妍朋友就是我朋友,今儿又是小绿和晶晶生日,应该的。”

孙叔叔一咂嘴:“瞧这事儿闹的,小绿,你俩谢谢人家了没有?”

晶晶撅嘴道:“早谢过了。”

大家说了几句闲话后,蒋叔叔和孙叔叔便在二层转悠起来,观赏着展台里的一件件古玩,不时惊叹一声,不时给出一个评价。小绿和晶晶则围着蒋妍问东问西,主要是打听我和她因为什么事情吵得架。蒋妍根本不回答她俩,气呼呼地瞪了我好几眼,看那眼神儿,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不久,我从二楼翻出一套茶具,分别给几人倒了茶。

茶桌前,蒋叔叔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儿规模不小啊,几件古玩就能看出来,比琉璃厂大多数店可强了不止一丁半点,嗯,比我那儿也强了太多,不错,嗯,真不错,好好干吧。”

孙叔叔突然道:“顾靖,我听老蒋说,你跟瑞丽赌了件紫罗兰玻璃种?后来打了五只手镯,你自己留了一对儿?东西还在吗?让我开开眼?呵呵,紫罗兰的玻璃种啊,说实话,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翡翠买卖,还真没见过这种呢。”

蒋叔叔瞅瞅我:“你爱人戴着呢吧?”

我一迟疑,“没,在保险柜放着呢,嗯,您几位稍等。”

小绿惊道:“紫罗兰还有玻璃种?不能吧?色度怎么样?”

蒋叔叔微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保准吓你一跳。”

我走到南墙的一个保险柜前面,慢悠悠地将其打开,这个保险柜只有我有钥匙,我妈和邹月娥都没办法开,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里头是我后来从银行取出来的翡翠珠链和紫罗兰手镯,至于那件夜明珠,我没敢搁家里,还存在工商银行呢。

把两个黑盒子取出来,我折身回了茶桌前坐下,将盒子往前一推。

气哄哄的蒋妍也把目光挪了过来。

盒子很快被蒋叔叔打开了,那清澈的满色茄紫让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满色的?”

“这么透?”

“居然是茄紫色!?”

蒋妍也懵了片刻,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抓离她最近的那只翡翠镯子,可想到了什么,她恨恨看看我,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缩回来,假装毫不在意地跷起二郎腿看着别处,实际上,那紧巴巴地余光仍不时偷瞄着茶桌上的手镯,瞳孔深处闪过几抹惊艳和痴迷,似乎非常喜爱它。

小绿抓狂地揪揪头发:“太美啦!这可值海了钱了!”

蒋叔叔慢慢一点头:“要是上拍,少说也得两三千万吧。”

晶晶吓了一跳,“乖乖,这么贵呐,比咱家店里那件雕刻还值钱十几倍?”

蒋妍一哼,“不就是俩手镯么,有什么的。”眼角却在拼命地瞥着那对儿镯子。

孙叔叔谨慎地用双手捧着镯子,用极慢的速度把玩着,“真好啊,老蒋,你店里要是摆上这么个镇店之宝,保准生意好上一大截,你信不信?我敢肯定,不少人都得疯了似的往你店里跑,这种品质的紫罗兰,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呢,更别说是这么费料子的手镯了,还是一对儿!”

蒋叔叔苦笑着摇摇头:“那我店也起死回生不了,现在主要是没钱,进货都成了问题了。”

孙叔叔一叹气:“现在货源太贵了,毛料和明料都一个劲儿地涨,不止是你,再这么下去,我店里也快撑不住了。”

蒋叔叔轻拍了孙叔叔肩头一把,“等我破了产,我店里那点翡翠你都得给我接手了啊。”

“别说丧气话,不是还没到那时候呢吗?”

蒋叔叔一声叹息,喝了口茶水,他又笑了笑,看着蒋妍道:“妍妍,你跟小靖前阵子不还称兄道弟呢么?怎么一点小事儿就吵了架?至于吗?你同学现在是发达了,我看这靖月阁的规模,流动资金肯定不少啊,妍妍,爸给你个任务,把小靖拉来咱们翡翠店,让他出资入股,你看如何?”

语气有点随意,仿佛在开玩笑一般。

蒋妍怔了怔,“他?他哪有那么多钱?”

蒋叔叔呵呵一笑:“那几件官窑,我看就得小一千万,你说你同学有没有钱?”

“可咱家…他…”许是想到了什么,蒋妍表情黯淡了下来,瞅瞅我,忍不住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丫子,动动嘴唇,末了,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着牙,不抱任何希望道:“镜子,我家现在资金周转困难,估计坚持不了几个月了,你…你入不入股?不入的话,你…你借我点钱!等有了富裕我再还你!”说到这儿,蒋妍有点脸红,不禁强撑着气势嚷嚷道:“一句话!成不成吧?”

我揉揉脑门,“…要多少?”

蒋妍呃了一声:“你真给啊?”

蒋叔叔眼珠子一亮,忙道:“三百万就足够了。”

揉着太阳穴想了想,我拿布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取出支票本,刷刷在上面写了几笔,最后扯下来递给蒋妍,“这是五百万,算我借你的吧,以后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嗯,对了,这事儿最好别让我妈和月娥知道。”

蒋叔叔有点激动,“小靖,这钱可真帮了我家大忙了,叔儿谢谢你了。”

小绿目瞪口呆道:“妍妍姐,你面子真大!”

蒋叔叔一看女儿,拿胳膊肘拱了拱她。

蒋妍欲言又止地盯着我,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脸却给憋红了。

说了一会儿旁的,也快到饭点了。

临走前,我把蒋妍叫到了一边,偷偷将那一对儿价值几千万的紫罗兰玻璃种手镯拿了出来,在妍妍错愕的视线下,快速给她戴到了手腕上,“送你的。”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

我把她的袖口赶紧撩下来,盖住手镯,“快收好,别让人看见。”

蒋妍脸蛋腾地一红:“死镜子!谁稀罕呀!”说是这么说,但小眼珠子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抹欢喜的色彩,她撩开袖子,像母亲哄孩子睡觉似的摸摸镯子,不多时,哼了一声,“行了,那个,嗯,看在…看在你还算有…有诚意的份上…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不由微微一笑,心说女孩对翡翠果然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喜爱。

第293章 【晏婉如VS邹月娥】

这两天我过得很欢乐。

嗯,非常欢乐。

早晨起来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吃了早饭后跟邹月娥和老妈一起去琉璃厂,数数钱,喝喝茶,没事上网和袁雅珍闲扯几句,再没事儿就下楼陪邹姨谈谈情,趁着甄老师不注意的当口捏她几把油,等腻味了的时候,抽空溜出去一趟,找晏婉如说说爱,弄哭她几回,回琉璃厂的路上,再与蒋妍发发短信打打电话,等晚上回家,再跟邹姨痛痛快快地折腾几个新花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这小日子过的啊,就别提了。

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妻有妻,要妾有妾。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呀。

这天一早,沉浸在无限幸福中的我仿佛比平时的体力有所攀升,竟一口气从四合院跑到了前门烤鸭店,路经那天我与邹姨在里面胡闹过的公共卫生间,绕过珠市口大街,再由小电影院跑回了四合院,一路未曾停歇,真的是一鼓作气跑下来的。等推开四合院的油漆木门,满头大汗的我放缓了步伐,吸着春天暖洋洋且夹杂着草籽清香的空气,我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成就感。

一切都在朝美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我哼着小曲儿推开了北屋的房门,“今儿吃什么?”

“还是老样儿,鸡蛋,米粥。”老妈和邹姨她们都开吃了,老爸也正拿瓷勺刮啦着粥碗。

我一听,浑身上下顿时泛起鸡皮疙瘩,忙堵住耳朵道:“爸,别刮碗,快停快停,那声儿我听不了。”

老妈瞪我一眼:“就你事儿多!”

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我专属的椅子往外拉了拉,“我是听不了手挠玻璃的声儿。”

我掏着耳朵走过去坐下,“我是啥声儿都听不得,尤其铁勺刮不锈钢锅的那种声儿,哎呀,咝,想都不能想,浑身难受。”见邹月娥笑着把咸菜碟推过来,我就拿起筷子夹了个阉黄瓜条,嘎吱嘎吱地吃了口,低头喝喝粥,随后,看得邹姨伸手去拿鸡蛋,我便提前一步抢过来,剥皮,轻轻放到邹月娥的粥碗里。

我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总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老妈却笑着哼了一声,“有了媳妇忘了娘,咋不见你给我剥鸡蛋?”

“呃,赖我,赖我。”我有点汗颜,赶紧也给爸妈分别剥了个。

“靖,过两天我去进点高仿品,你到时跟我一块去。”邹姨道。

我把粥往肚子里扒拉,含糊道:“行。”

“新公司是你的账户,明天你把银行消费记录跟我手机绑定了吧。”

“家里ADSL别弄包月了,咱们改成包年的宽带呗,省钱。”

“成。”

“中午你把晏婉如约出来。”

“好。”下意识地答应完,我却霍然一愣,“啊,什么,你说啥?”

老妈和老爸对视一眼,目光都挪到了邹姨脸上。

邹月娥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小口鸡蛋,舌头舔了下蛋清表面沾着的米粒,“我说,你中午把晏婉如约出来,我找她有事。”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僵硬了起来,跟之前的和睦和谐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端起粥碗咕噜咕噜地喝着粥,以掩饰脸上的不自然,“约晏老师干嘛?”

邹月娥没搭理我,细嚼慢咽地把鸡蛋吃完。

这是东窗事发了?我一咳嗽,脚下踢了我妈拖鞋一下,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老妈顿了顿,笑呵呵道:“晏老师那可是大忙人,一个月好几个节目要录,哪有那么多时间?月娥,是咱们店里有古玩甄老师看不懂吧?那也不用找晏老师,你不是最近认识了几个琉璃厂的老专家吗?找他们掌掌眼不就行了?”

老爸也帮腔道:“嗯,晏老师忙,别麻烦人家了。”

邹月娥眯眼一笑,夹了口咸菜优雅地嚼了嚼,“爸,妈,您是不知道,晏婉如跟您儿子关系好着呢,呵呵,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别说几个电视节目了,她那边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小靖一个电话也能给她叫来,您信不信?”阴阳怪气的一段话说罢,她放下筷子喝了口粥,笑吟吟地看看我:“是吧?”

我呃了一声:“可没有啊,我俩也是一般熟。”

邹姨斜眼看看我,没说什么,抽出一张餐巾纸抹抹嘴角,“我饱了,先去琉璃厂了。”

等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老妈没好气地瞪我一下:“你怎么回事儿?上次说你的话你没听见呀?啊?”

“我不是,我,唉哟。”我烦躁道:“我也不知道她咋突然想起晏姐了。”

老爸愤愤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你少给我跟背后搞小动作!离婚的事你还不长记性?”

我无比心虚道:“我没。”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处在一种心神不宁的忐忑状态,也不敢出门瞎转悠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在靖月阁一层招呼客人。老妈气我归气我,骂我归骂我,比起邹月娥来,她心里自然还是比较偏向我的,于是也为我缓和起气氛,对邹月娥的态度也比平时好上许多,拉着她的手说着女人家的话题,俨然一个慈母。

我本以为邹姨早饭时那话是为了敲打敲打我,事情也应该过去了。

可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邹月娥笑着问了我一句,“给晏老师打电话了吗?”

“…呃,还没。”

“那就现在打。”

我才明白,她是铁了心要见晏婉如了。我急忙向老妈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老妈撇嘴摇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我一拍脑门,心说邹姨肯定也有晏婉如的电话,我不打,她估计也得打。于是,我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出了靖月阁,在西琉璃厂街上给晏姐打了手机,将事情跟她说了说。

晏婉如的嗓音很平静,“她要见我?什么事?”

我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问了,她没说。”

我清清嗓子道:“那啥,我的意思是你别过来了,就说你没时间,工作太忙,还有…”

“为什么不去?”晏婉如打断道:“姐现在就开车过去,你让她等着我。”

“姐…”

“她不见我,我还想见她呢,就这样,姐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无奈放下了手机,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望望天,看看地,揉着眉心折身回了靖月阁,坐在茶桌前独自喝茶,心想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邹姨抓住了,又想着万一俩人吵起来,打起来,我到底该做点什么。越想越纠结,到最后,我干脆偷偷把老妈拉到了一旁,部署起了分工安排。

“妈,她俩要是真动起手,咳咳,你可得帮我拉住了月娥啊。”

老妈一哼,沉默了片刻,“…也只能这么办了。”

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我跟老妈就眼巴巴地坐在一楼角落,紧张地等待着大战的到来。

忽地,在一对儿中年夫妇离开后,靖月阁的门开了。

嗒,高跟鞋落地的一声清晰地转到了我跟老妈的耳朵里,我俩立刻精神一绷,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先看见的是一只裹着白色牛仔裤的修长美腿,然后是紧邦邦的美臀,圆咕隆冬的丰胸,柔媚的俏容,不是晏婉如是谁?

我和老妈心领神会地相互使了个眼色,赶快踱步迎上去,准备拉架。

偏偏,预料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而上演了一出让我目瞪口呆的戏份。

“哟,婉如来了?”原本和甄老师在柜台里商量一个高仿民窑该订什么价格的邹月娥一看见晏婉如进屋,就立刻笑容满面地站起来,“我刚还和甄老师说你呢,你可是大忙人,忙完电视台节目忙慈善,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听说得预约?呵呵,有这事儿不?”

晏婉如也笑呵呵地走进来,道:“你就别踩呼我了,什么预约呀,你想找我,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咱们姐妹俩还有什么说的?”

俩人很快走到了一起,手挽着手,好像很亲密一般。

“呦喝,婉如,几个月不见,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邹月娥上下打量了晏婉如几眼,“真的诶,你是不是做什么美容了?感觉上都不一样了呢?”

“没,出门的时候我连妆都没怎么画。”晏婉如温婉地笑笑,也看了她身上一眼,“倒是你,红光满面的,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邹月娥吃吃地笑:“好看个啥啊,老太婆一个喽。”

晏婉如白了她一眼:“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什么老太婆?你要是老了,全世界就没几个年轻的了。”

“呵呵,你再说我可脸红了啊。”

“得了,我没看出你脸红,就看你乐了。”

我和老妈干巴巴地对视一眼,均是咳嗽了一声,与晏婉如打招呼。

“晏老师。”老妈略微有点拘谨,“坐下喝点水。”

晏婉如赶忙苦笑着摆摆手,“阿姨,可别叫老师了,我跟月娥小靖关系都不错,您叫我小晏也行,叫我婉如也行,老师俩字可担不起。”

邹月娥跟一旁笑道:“对,咱别拿婉如当外人。”

老妈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好,好,那…晏…小晏,快坐,喝点茶,刚泡的。”

“好,多谢您,阿姨您也坐啊。”

我看看邹月娥,瞧瞧晏婉如,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也讪讪跟着她们一起坐了下,端起茶壶挨个给她们倒水。这里我年纪最小,又是古玩行的老板,是东家,倒茶的工作自然是我份内的事儿。

等大家聊了一会儿闲话后,晏婉如忽然看向邹姨,“月娥,小靖说你找我有事儿?”

我心头一紧,巴巴看向月娥。

邹月娥笑容一收,微微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古玩店的事,小靖也不懂经营,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可我搞了这么多年销售,怎么看不出现在靖月阁的前景?实在不容乐观啊,别看最近这些日子很是风光,营业额每天都着实不菲,但我们毕竟是新店,根基太浅,只要这边的热销古玩出手的差不多了,我保证,店里的生意肯定下降一大截。”

晏婉如眨眨眼睛,“你的意思?”

邹月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婉如,我昨天琢磨了一下,想聘请你当我们靖月阁的顾问。”

我表情一愕,“什么?顾问?”

老妈疑惑道:“顾问是啥意思?”

“就是每周有几天专门来咱们靖月阁几趟,帮着咱们给客人鉴定鉴定古玩。”邹月娥解释道:“嗯,简单来说,就是聘请婉如当咱们古玩行的专家,不过不需要天天都来,一周有两天…一天就够了,呵呵,婉如名气那么大,全中国玩收藏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这样,不但能吸引来不少客户和婉如的FANS,她天南海北的朋友也多,给婉如几个面子,货源的问题也全解决了。”

老妈眼珠子一亮:“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晏婉如抿了抿茶水,陷入了沉思。

确实,靖月阁就像邹姨说的那样,货源少,名气小,如果再没有点变化,再过三两个月,古玩店肯定会转盈为亏,入不敷出。此刻,我方是恍然大悟,原来邹姨找晏姐真的是有正经事,不是为了吵架的,之所以刚才她神神秘秘地不告诉我原由,八成是在敲打我或者吓唬我吧。我了个晕,这个狐狸精呀,可真够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