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送过来的粥勺,席老师紧紧闭上嘴,死活都不吃,“别管我了,你走吧。”

我无奈放下粥碗,语重心长道:“老师,你别这样行不,只要你配合治疗,什么都会过去的。”

席蔓莎瞅瞅我,“你跟我妈下午跟大夫偷偷说什么了?是不是老师撑不过这两天了?”

我道:“别瞎说,你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烧退了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席蔓莎低落道:“我能感觉到,我这些天力气一天比一天小,喘气都费劲,睡觉时必须得打着氧气管才行,心脏也不太舒服,总是心慌心悸。”

“这些你跟大夫说了吗?”

“说了,大夫说和我心理上有很大关系。”

“那就是了,我下午看你心电图了,什么都挺好,你别瞎想,高高兴兴的就没事了。”我再次捧起粥碗,“来,吃一口粥,吃完就有力气了。”

席蔓莎摇头,“我不饿呢。”

忍了半天,我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啪一下就跟她拍了桌子:“这是你饿不饿的问题吗?你不吃病怎么好?啊?”我声音很大,周围病床上的病人都向我投来目光,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也皱眉喝了我一句,让我小点声儿。

席蔓莎脖子一缩,看我一眼。

我沉着脸看着她,“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不吃?”

席老师小心瞅瞅我的脸色,怯生生地接过粥碗,很不情愿地用嘴抿住碗边,呼噜咕噜地喝起粥。等把粥喝完了,席老师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把碗给我,撅着嘴用被子蒙住脑袋,嘟囔道:“凶什么凶嘛。”

我脸色稍缓,将她脸上的被子拉下来,把装着仨菜的盒饭又拿过来,“这个也吃了!”

席蔓莎低低道:“老师饱了。”

我瞪眼吓唬她:“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赶紧的!”我声音不大,但很沉。

席老师又是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瞄瞄我,把鼻子上的氧气管拿开,接过盒饭放在膝盖上,拿起一个小馒头很艰难地咬了一口,嚼了嚼,抿着嘴唇眯着眼,狠狠咽了下去,好像在吃毒药一般。看看馒头,看看我,席老师动了动嘴唇,“顾靖,老师能不能…”

我根本不听她那套,“不能!赶紧给我吃了!”

“你别急,别急啊,老师…老师吃还不行嘛。”席蔓莎一瘪嘴,慢吞吞地夹了口菜,又咬了口馒头,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

半个小时后,盒饭已然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了。

我算是发现了,这人啊,就得逼着,席蔓莎性子比较柔,比较悲观,比较胆小,比较怯懦,别人若抱着“病人最大”的心态跟她温和地说话,她是根本不会听进去的,你就得凶她,得吓唬她,得跟她来硬的。

“再喝点水!”我把杯子给她,“快点!”

席蔓莎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敢说不喝,拿过来咕噜了一口,末了,偷偷看我一眼:“你,你怎么又急了?老师不是喝了嘛?你别板着脸行不?”

我没理她这个话茬儿,道:“饭后药该吃了吧?”

席蔓莎自觉地拿起药片盒,往嘴里一倒,就着水喝下去。

刚刚吼了她几次,席蔓莎明显有点怕我了,到了最后,愣是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我心说这才对嘛,满意地削了一个苹果给她,切了块送过去,席蔓莎张嘴咬了过去,低头沉默地嚼着。

见她吃饱喝足,我一点头,把床给她摇了下去,“行了,闭眼睡觉吧,你还发着烧呢,捂捂汗,没准明天就退烧了呢。”顺手从床底下的搪瓷盆里拿起那个包了毛巾半冻半滑的冰袋,放到她脑袋上,“睡啊,还等什么呢?”

“我,我…”席蔓莎不知怎么的,脸上有点红,“我…”

“你你你的。”我不耐烦道:“怎么了你?不想睡啊?不睡你烧怎么退呀?”

“不是,你别急…”席蔓莎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睡还不行吗?”抓了抓被子,她怯怯地闭上眼睛。

我心里一乐,收起脸上凶巴巴的表情,给她把被子缝压压。

可没过多一会儿,席老师又张开了眼珠子,焦急地看着我,“顾靖,老师想…”

我一咂嘴巴,唬起脸道:“又怎么了?”

“你,你先别急,不是,我肯定睡觉,我马上就睡。”席蔓莎涨红着脸蛋抿嘴,用低低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可我,我能不能…去个卫生间啊?就两分钟,回来我肯定睡觉。”

我差点一头栽倒。

汗…

你早说呀,我还能不让你去厕所吗?

第301章 【送翡翠珠链】

心内病房。

监护室一区。

我扶着面色窘迫的席蔓莎让她从床上坐起来,想缠着她去卫生间,可入手就感觉到她后背和肩膀全是潮乎乎的,衣服也好,被单也罢,都被汗水打透了,我这才想起来,她还发着烧,正跟被窝里捂汗呢,这要是一出去着了凉,发烧就更好不了了。想到这里,我慌忙将她又塞进了被子里,从床头柜底层翻出了几件衣服,递给她。

“套病号服外边,别冻着。”

“嗯。”答应了声,席老师就在被窝里穿起衣服。

“弄严实点啊!”

“老师知道,知道,你别急。”

等她穿好后把脚挪到床下,我立刻蹲下给她将拖鞋穿上,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逐而把她热乎乎的被子抱在怀里,拉开,捏着被子角整个将席蔓莎裹住。席老师非常虚弱,身子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好像有点头晕似的。见状,我只得半搂半扶着她,一步一步朝厕所挪着脚步。

路过护士台时,席蔓莎犹豫着站住脚。

监护室有两个护工,一区一个二区一个,病人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护工帮病人解决一系列问题,护士只管打针打吊瓶量血压什么的,其他的一概不管。比如吃饭喂饭,比如扶人上厕所,这都是护工的事儿,人家才不管你男的女的,其实,往往会在监护室治疗的病人,岁数也通常比较大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加上病重难受,人家也不会在乎这些。可席蔓莎八成是不行,她还年轻,脸皮也薄,当然不会同意那男护工给她拿尿壶或扶她去厕所。

所以站在护士台前面,席蔓莎两眼巴巴地看着女护士,似乎希望对方帮帮忙。

小护士也注意到了这边,放下笔,嬉笑道:“瞧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呀,裹的那么严实。”

“不是…我…他…”

“去厕所吧?”

“嗯,你…你能不能…”

“怎么了?”

我也觉着自己跟她一起进卫生间不太方便,人家毕竟没结婚呢,让护士帮忙下正好。可偏偏,许是我方才太凶了一点,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席蔓莎盯着望过来的小护士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胆怯地看看我,脖子一缩,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迟疑着往前一迈步,慢吞吞地朝卫生间走去,像蜗牛爬一样,脸也烫烫的。

我呃了一声,心说她都没开口,我也甭麻烦护士了。

监护室的厕所就一个,全是隔断小门,不分男女的那种。

扶着她进去后,我拉开一道门,然后解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扛在肩膀上,嘱咐她动作快一点。然而当我松手的一刹那,她身子就是一斜,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扶住侧墙,险些没有站稳。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头晕?”

席蔓莎喘气道:“对不起。”

“跟你我对不起干嘛?”我紧了紧肩头上的被子,一琢磨,腾出手来用力掐住她的小蛮腰,“行了,我扶好了,你把裤子脱了吧。”

席蔓莎羞道:“我,我…”

我不耐烦地把头扭到一旁,“快点,你身上全是汗,这时候最容易着凉。”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多会儿,只听席蔓莎试探的声音飘过来,“脱,脱好了,顾靖,你,你能不能在离近些,老师想抓着你的腿,可以吗?”

我怕她尴尬,脑袋也没往那边看,往侧方迈了一步。

席蔓莎就先抓着我的胳膊慢慢往下蹲,手也顺势向下,最后抱住了我的大腿扶稳,这才算稳住了身形。但等了一分钟,哗啦啦的声音也没有响起。我没言声,席蔓莎倒是着急得不行,她可能怕我生气,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再等一下,马上,再等一下就好了。”

那个声儿终于响了。

解决完问题,我扶着她站起来,重新把被子裹住,跟她一起回了一区。

席蔓莎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回床上躺好后,就一拉被子把脸蒙住了。

我把氧气管给她塞进鼻子里,理了理被子,命令道:“你赶紧睡觉吧,我去蹲个大号,这就回来,有事儿你叫我。”听被窝里飘出一声轻嗯,我点点头,撕了点手纸,折身回了卫生间。可这个时候,几个门都锁了,里面全有人。我等了会儿也不见有地方,就溜达会了一区。

席蔓莎仍是被棉被捂着脸,可是被窝下面的她似乎在跟谁说话。

走近一听才知道,她是在打电话。

“妈,我蔓莎…不是…我没事…嗯,还是三十八度三,吃过药了…对…不用…顾靖在监护室呢…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跟医生说什么了吧…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的话他不听…嗯…妈,求你个事儿,你能不能给顾靖打个电话…对…你让他回家吧…不是不是…他挺会照顾人的,就是…就是他总凶我…真的,不骗你…他刚刚还跟我嚷嚷了呢…呃…因为我不吃饭…不是…可我真不饿啊,一点也没胃口…嗯…最后吃了,一碗粥,俩小馒头,三道菜…我要不吃,他又得跟我瞪眼了。”

我差点给她气死,好家伙,这是给我告状呢?

“妈,求你了,你跟他说说,让他回去吧…我现在都不敢和他说话…嗯…别说是我说的啊,也别说我给您打过电话…”席蔓莎徐徐撩开被子,朝卫生间那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瞧我会没回来,可下一刻,她脸色一愣,一下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上的我,一叫:“啊,顾靖,你不是去厕所了么?你,你,老师可什么也没说!”

我瞪了她一眼。

席蔓莎脸都白了,赶快对着手机道:“妈,不用了不用了。”挂了线后,她急忙把手机搁到枕头底下,怯怯瞅了我一眼,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拉脸。

我道:“不是让你睡觉吗?”

席蔓莎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对不起,我马上睡,马上就睡。”

见她闭了眼,我拉了把椅子坐过来监视她,十分钟后,才站起来去了卫生间,出来时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又去一区走了一圈,见席蔓莎可能是睡觉了,我就没言声,悄悄出了监护室,开车回家。

太晚了,到顺义也得十一二点,我干脆直接回了前门四合院。

到了小屋,我连衣服都没顾上脱,就倒在床上呼呼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铃铃铃,铃铃铃,手机的铃音把我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眼顺着黑暗中的亮光看去,一把将电话抓过来,可当看到号码后,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席蔓莎,是席蔓莎的手机号码!

难道出事了?

都夜里一点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拿着电话的手略微有点抖,“…喂?”

“顾靖。”是席蔓莎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她好像带着哭腔,“是我。”

我急道:“你怎么了?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席蔓莎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老师有点害怕。”

我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事。”

“别怕,别怕,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啊!”

我火急火燎地把手机装进兜里,也来不及穿什么衣服了,还是白天那身,顶着冷风就跑出了门,开上宝马往宣武医院奔去。住院部大厅黑着灯,正门早关了,大铁链子上着锁,我敲了几下也没人开,后来找了半天才跟住院部侧面看到了一个小偏门,顺着安全梯爬到心内科,呼哧带喘地往前跑。

那边,本应该安安静静的监护室外面聚集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个大龄的妇女还在呜呜地哭。

我一看里面没有席老师的家人,心头松了不少,一口气跑过去,滴滴滴,输入监护室的密码,等大门咔嚓一声开了,我便用最快的速度抓起鞋套,一边往里走一边穿鞋套,对着护士台道:“护士,席蔓莎怎么了?”

小护士看看我,悄悄朝我一挥手。

我会意地凑过去,紧张道:“您说。”

小护士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刚才一区死了一个人,突然心肌梗塞,送进手术时就不行了,他在你女朋友旁边的那个床,嗯,就那老咳嗽的老头,你女朋友可能被吓坏了,刚才一直捂着被子偷偷哭呢,可能她是怕她自己也突然发病吧,你最好劝劝她,别让她多想,要不没病也得给想出病来。”

我实实松了口气,“她那人就这样,什么事都往坏处想,谢谢你了啊。”

走进一区,我发现席蔓莎还保持着我晚上走之前的那个姿势,蒙着头,缩着身子。而她旁边的7号床位,果然空荡荡了。我慢慢坐到她床上,把她脸上的被子往下一拉,“席老师,我来了。”

席蔓莎惊吓般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看看我,紧绷的神色松弛了不少。

我拉住她软绵绵的小手儿拍了拍,“别怕,别怕。”

席老师咬着嘴唇道:“刚刚死人了,那个老大爷,我住进来的第一天他还跟我说过话呢,问我多大,做什么工作的,可,可一转眼,就这么没了。”她眼角有些湿润,抹了抹眼泪道:“顾靖,老师是不是也有一天会像他那样啊。”

我道:“说什么呢,不会,你还年轻,病也不重,别多想。”

席蔓莎道:“你能不能让医生给老师做个检查,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我无语地一拍脑门,安慰道:“那是你心理作用,你看,监护仪不是跟这儿呢吗,这是实时监护的,你心脏要是不对,血压要是不正常,仪器就报警了,你自己看,你现在指标都正常,心脏88,嗯,就是血压低了点,但也是范围内的。”

席老师一呼气,哦了一声。

我知道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于是就用非常缓和的语气一点点开导着她,宽慰着她。

十分钟后,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一些,不再那么惊慌了。

我心疼地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席蔓莎一听,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你,你还走啊?”

“不走。”我揉了揉带着血丝的眼睛,笑道:“你睡你的,我就坐这儿,有事儿你叫我。”

席蔓莎重重一点头,好像怕我偷偷跑了,她却没松开我的衣服,就这么拽着我,舒舒服服地闭上眼。可她是挺舒坦,我却遭了罪了,趴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支楞着身子,让她知道我在,给她一种安全感。

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确认席蔓莎睡熟了,我才轻轻把她的手拿开,抽空去了趟厕所,然后趴在她病床上迷瞪了一会儿。

这一觉也没怎么睡好,转眼就天亮了。

我见大夫和护士换班,就赶快过去拿钱打点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多了几个人,是家属来送早点的,可能是怕医院的饭吃得不习惯吧。席老师的母亲也来了,端着一个保温瓶,用勺盛着烫,往她嘴里喂,“这孩子,怎么吃个饭这么费劲,快,听话,把汤喝了,这是鸡汤,对你身体有好处,来。”

席蔓莎估计也就刚醒没一会儿,“我不饿,不喝了。”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就喝一口,乖,张嘴,喝完你病就好了。”

席蔓莎倔强地摇着头:“我真不饿,没胃口。”

这时,我走了过去,“奶奶,您来了?”

老太太唉哟了一下,感激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跟这儿忙前忙后呢,一宿没睡觉了吧?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别再给你也累病了。”说完,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蔓莎也是,忒不让人省心,我催了半天了,一口汤都不喝。”

我皱眉瞅瞅席蔓莎。

席老师急忙对我摆手:“没有没有,我喝,我马上喝…”在老太太惊奇的视线下,席蔓莎抱过保温瓶来,硬着头皮把鸡汤往肚子里灌,不会儿工夫,保温瓶已是见了底,全让她给喝了。

老太太看看我,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是“咳咳”咳嗽起来。

我关心道:“您感冒了?”

“是啊,昨天就有点。”老太太赶快躲开病床这边,“蔓莎,我得走了,别把感冒传给你。”等拉着我出了监护室后,老太太叹气道:“小妍妍一家子也病了,仨人全是流感,又发烧又感冒的,我还说没被传染上呢,可早上一试表,也三十七度多了。”

我哟了一声:“那您可得注意休息,席老师这边您放心,有我呢,没事的话您甭来回跑了。”席蔓莎现在身体虚弱,说不准一点小病毒就能被传染上。

老太太道:“那怎么好意思。”

“我在家呆着也没事,交给我吧。”

“唉,那,那我就谢谢你了,蔓莎这儿我是真不放心,我说什么她也不听,好像就你能拿得住她,那你多费费心,等蔓莎过了这段,我们一家子好好谢谢你。”

“我应该的。”

回到监护室一区,就听那个小护士正和席蔓莎聊天呢。

小护士嘻嘻打趣道:“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你怎那么怕他?”

席蔓莎焦急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学生。”

“得了吧,哪有老师怕学生的,嘻嘻,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男朋友眉毛一皱,你就吓得跟什么似的。”

席蔓莎满面通红:“瞎说!我哪有!”见我过来了,席老师赶忙闭了嘴。

小护士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也端着体温计的托盘去了下一个床位。

我坐过去,“怎么又愁眉苦脸的?想点开心的事行不行?”

席蔓莎抓着被子角点点脑袋。

我编瞎话道:“大夫说了,你得多笑笑,开朗点,心态一摆正了,病也就好的快了。”

席老师点点头。

“这样,我送你个东西。”我才想起那件翡翠还跟我兜里放着呢,于是拿了出来。

席蔓莎好奇地看看盒子,“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我把东西递给她,“保证你喜欢。”

她狐疑地拿在手里,轻轻掀开了盖子。顿时,一抹墨绿色的光辉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冷冰冰凉意的翡翠珠链呈现在了眼前。

席蔓莎看得呆了呆,“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