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让你转告一句话给兵部尚书大人。”夏瑶咳嗽了一声,酝酿情绪,温婉透过车帘看着夏瑶严肃的样子,掩着嘴巴偷笑。夏影也是在一侧偷笑。她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夏瑶这个样子。

“是,臣等洗耳恭听。”两个人非常谦卑。其他人也是恭敬地竖着耳朵准备倾听尊贵郡主的训导。

“郡主说,这些伤兵,是保家为国致伤致残。我们这些人安享了他们给我们带来的太平,本应该怀着一片感恩的心。可是你们竟然能如此对待这些有功之臣。连那些抚恤金都不能发放到位,自己办事不力竟然还要把他们关到监狱去。告诉兵部尚书大人,这事他要是不能妥善处理,就不要怪我家郡主多嘴兵部的内务。”夏瑶郎郎的声音落地后,让众人愣住。

温婉很精乖,直接说兵部尚书,而没说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的顶头上司可是赵王。温婉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你们不懂没关系,你们的尚书大人懂就可以了。”说完,夏瑶又钻回了这辆小游车上。那十几个伤残士兵听了夏瑶的话,眼睛却湿润了。望着马车,又敬畏又感动。如果不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他们也不至于来闹。闹得现在都差点进了监牢。

一会,众人见着刚才出来又进去的女子,探出脑袋出来,在那个车夫面前嘀咕了几句。又缩回去了。

“几位好汉,我们郡主刚才对我说了,这事她既然遇见了就不会袖手旁观。郡主说,请你们先回去,她保证,就算她逾制,也绝对不允许让你们这些前方归来的战士,流完了血再让你们流泪。郡主请你们放心,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妥善处理好这事。”武楼走到十几个人前面,非常客气地说着。

这话,说得十几个大男人全身都是一震。这些刚强硬郎的男子,眼眶都是红红的。如果不是为着将来的生活,如果不是为着那些无依靠袍泽的妻儿,他们何至于这样。

十多个男子,如钢铁一般硬朗的男子,对着温婉的小马车,整齐地站着,行了一个军礼,齐声道“谢郡主......”

温婉听了,笑了。夏瑶又掀开一角帘子走了出来,下了马车,对着十几位男子,面上带有敬佩之色“郡主说,这是她应该做的。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家郡的太平日子。郡主说该说谢谢的是她。这一礼,是郡主让我代表她给所有为大齐流血牺牲浴血奋战的将士敬的,谢谢你们,谢谢。”

按照正常来说,温婉会自己出来。所谓作秀作全套。这才真诚。可是温婉忌讳白世年,坚决不出来。不过好在古代女子,就算天家之女也不会随意抛头露面。

能蒙混过去。

夏瑶说完,对着十几个伤兵郑重地行了一个谢礼。周围的百姓及还没有散去的人,本来都是存了一分看戏的心思。可是听了夏瑶说的话,立即全都以敬畏的眼光看着十几个士兵与那辆小油车。皇家的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没想到,尊贵郡主竟然如此的平易

当然,没人会认为温婉没出马车,就是对他们的不尊敬。在古代,一个闺阁女子,就算最为尊贵的郡主,也是不会随意抛头露面的。

十几个汉子得了这话,有好几个眼泪都止不住了。要说心里不怨不恨是不可能的。他们为着大齐在前方浴血奋战,好多袍泽兄弟都死了,他们身上也落下了大大小小的伤,被迫退伍。可是退伍以后,囡为身体有着残疾,以后的生计都是问题。而那些黑了心肝的官员,竟然连他们那点抚恤金吞了。他们一趟趟走户部,一次次找兵部,可就是拿不到钱。那些官员没钱给他们抚恤金,却有钱花天酒地。怎么不让他们心里充满了愤恨。可尊贵郡主的话,却让他们心里的痛恨一小烟消云散。

一四一:伤残士兵的处置

夏瑶行了完礼,又回了马车。那辆小油车开始起步了,众人全都自动给她让路。十几个汉子跟在后面,想送她一段。

武星却是对着众人抬手抱拳道“郡主说,你们不用送。你们身上还有伤,快去百草堂找大夫看。跟他们大夫说,费用都记在皇家慈善堂的账上。”

制止了众人护送,武星驾起了马车,马儿飞奔了起来。一会,就小时在众人的身边了。

“尊贵郡主?不就是那个捐献了全部身家给灾民救灾的温婉郡主吧?”张义低低地问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一直说的人,刚刚,竟然就在眼前。

“恩,尊贵郡主就是温婉郡主。我们这次能灭了倭寇,她在幕后也是出了大力。”白世年看着远去的油车,轻轻地说着。

“那可真是一个奇女子,我一直都想见。要是能见一面多好。离得这么近,都见不着,要知道我一定跟她说说话。还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咳,可惜了,要是刚才她能出马车里出来,该多好啊!”张义非常遗憾地。他的级别还不够,不能够进宫面圣。

白世年笑道“她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可以为着将士不平出面打抱不平。可作为一位天家女,是不可以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能这么坐在一辆不着眼的马车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位尊贵郡主行圌事有些怪异。想要见她,极难。听说她久居深宫。常人难以见到。除非是面圣的时候能见着。老黑他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正好碰见了温婉郡主出宫。否则,要想将他们弄出来,必定又得费一番周折。”

他虽然是从二品的大将军。但是京城里的水有多深。他知道。他要去边关,所以不想趟这趟浑水。 张义暗道可惜了。进宫面圣,他现在还没这个资格。不过感兴趣地说道“世年,我想你是一定还有机会面圣,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尊贵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女子。”

白世年笑了笑了,没有接话。只是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不能让前方的战士流完了血再流泪?能说出这话出来,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奇女子。我一定要见一见的。” 回了宫。温婉跟着皇帝提了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事情,说了那些伤圌残士兵的可怜之处。

皇帝面色有些难看。却是没多说。

温婉见着皇帝是这个态度,也就没再继续多说什么。这毕竟是政务,她要说太多万一涉及朝政,不小心被人说成是女子干政,麻烦可就大了。所以。接着转移了话题,对皇帝说着自己侄女可爱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小圌脸圆乎乎的,白白胖胖的,有些像她。抱着都怕不小心滑破她柔嫩的肌肤。 皇帝听了乐呵呵的。下旨赏赐了些东西下去。让很多人眼睛红红的,有羡慕有嫉妒。生个女儿还这么风光的。

温婉走后没多会,皇帝就知道了温婉所碰到的事的详细情况。皇帝听到说温婉对着那些伤圌残士兵说,不会让他们流完了血再流泪。眼里闪现出莫名的光泽出来。 同时,朝野上下也全都知道了这事。温婉这句不能让前方归来的战士流完了血再流泪,一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让百姓很有触动,让那些归来的退伍将士感动又感激。

温婉得了消息,知道现在好些人崇拜自己,最近又添加了一批从前线下来的军人。都感觉自己成天王巨星了。一举一动都那么多人关注着。

梅儿回到国公府,用过晚膳,在婆婆屋子里呆了好一会。镇国公夫人看着她就知道有事。

镇国公得了国公夫人的信。想着不想惹得人怀疑,在用中膳的时候过来。穿着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袍子的国公爷。面上看不出来,眼里却有焦灼之状。

梅儿见着。忙起身行礼。

国公爷过来,国公夫人将所有的人挥退了。镇国公问道:“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梅儿摇了摇头。 镇国公面露失望。还以为会有话说呢! 梅儿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小黑木盒子:“爹,这是郡主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小黑木盒子是一般的酸枝木制作成的,没有雕刻花样,就是一只黑不溜秋的黑木盒子。 镇国公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就见盒子里里安静地躺着一颗白色的棋子。棋子是汉白玉质材,雕刻工艺不差,应该是被用过的,磨得浑圌圆。镇国公自己搓了几下,也没搓出机关弹出信件等物出来:“就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 梅儿摇头:“我也不清楚。郡主将这个东西交给我,说公爹一看就知道。郡主说这事只能公爹一人知道,不要再让别的人知道了。”也就是说,连幕僚都不能告诉。

镇国公拿了棋子,回了书房,慢慢琢磨去了。

镇国公夫人拉着梅儿的手,慈爱地书说道“难为你了。为了府邸里的事,让你有了身子还四处奔波。” 梅儿扣住国公夫人的手:“娘,我也是国公府的一份子,为国公府出力,是我的份内事。” 镇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拿了一个匣子道:“来,这是给你的。我老了,也戴不了这亮眼的首饰。” 梅儿一看是一支累丝金凤簪。这只簪子凤身以金丝制成,头尾点翠并镶蓝宝石,凤嘴衔东珠。整个簪子给人一种华贵大气之美,无论是蓝宝石、还是东珠都反射圌出耀眼的光芒:“真漂亮,娘,太贵重了。儿圌媳圌妇尽了自己的本份。哪里能要娘这么贵重的首饰。” 国公夫人笑着看向梅儿的肚子道,给她插在头上,笑呵呵地说道“我的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拿着吧,娘能给,你就能收。”国公夫人生了那么多孩子,就只带到了罗守勋。她所有的东西,还不是留给儿子。

梅儿没再拒绝,满脸笑意地受了。 国公爷回了书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捏了搓,就差拿锤子将它打碎,看里面有什么玄妙“温婉郡主,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国公爷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棋盘,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立即亲自去把封存的那盘棋放到自己书桌上。把棋子放在一个本该放却没放的位置上。棋子一落,整盘棋局瞬间明了,绝杀。

国公爷脑子有点乱。此时国公爷脑子只有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眼睛只盯着手下的窑汝茶杯,看着茶杯上五福图案不转眼。再又望回去,看着一盘棋。 当年他可是跟江守望下的棋,拿走棋子的也是江守望。事实摆放在眼前,不可能,也可能。否则,温婉郡主怎么可能有这枚棋子,怎么可能知道棋局的事。

国公爷苦笑着。温婉郡主在跟他摊底牌,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如果不合作,也就意味着,将失去了这个合作伙伴。等将来郑王登基为帝,不说帮衬,铁定还会踩上两脚。他是真不想现在节外生枝。就算他先要报仇,想要对付老六,也该等到皇帝正式被立为储君。或者等新皇登基。

可是现在温婉郡主的态度很明确,她这是要借自己的手,报复贤妃。算了,想要得到,必然就要有付出。

皇帝以为温婉会主动说起这个事,哪里知道,两三天过去。温婉好象已经忘记说过这么一句话了“婉儿,你说不能让归来的战士流血又流泪。可是,又怎么能做到让他们不再流泪呢?”。

温婉皱着眉头叭在炕上,想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头绪,摇了摇头。表示当时就这么一说,就觉得那些伤兵可怜,看不过。这种复杂的大龘事情,还是要皇帝外公才能处置得来。 “真的没想到,还是想着了怕说。”皇帝什么眼神,一扫过去就看见温婉震了震的神情,就知道她是不愿意说了。

温婉转了转眼睛,还是表示不知道。

“胆小成这样的,也真是惜命。说说,无妨。现在都在谈论这事,就当是随便谈心。也没别人知道。”皇帝看温婉这个样子,正了正身子,两人面对面。

温婉写着“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居住环境,给他们地,给他们山林,让他们自己自力更生。也可以给他们安排适当的职位,他们有一份差事每个月有钱拿。要不然就算给了抚恤金,可是钱太少,一辈子还长着了。他们都有着伤在身,还有几十年可怎么过,所以,必须要做好一个详细的规划,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也才能让前线的将士不会寒心。”。 “那具体怎么操作呢?”皇帝对温婉的话,感兴趣了。

让皇帝很失望的是,温婉很坚定地摇头,坚决表明自己不清楚不明白。更不会弄。 皇帝想起温婉做生意很有一套,对这个肯定也很在行,直接逼问,可惜温婉就是不吃这套。坚决表示自己不知道。开玩笑,她可不愿意拿自己小命来做赌注的。

“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皇帝拿温婉没奈何。再想逼温婉拿出一个妥善的章程,温婉也不干。皇帝也没撤。

温婉的理由很充足,女子不能干政。要是被大臣知道,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坚决不干。说是善心,可也是政事。

白世年去户部,追查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引发伤兵反弹。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那些受伤了的士兵。

一四二:白世年见郑王

郑王听到白世年找他,就知道是为了伤兵的抚恤金的事情。本来他是要追查的。但是皇帝说,这事给温婉练练手。虽然不准备插手这事,但是人他定然是要见的。

白世年立即站了起来“王爷。”

郑王面上随意,但也在细细打量着他。见着白时年穿着一身竹青刻丝锦服,极显精神。对他态度也恭敬。再想着拒绝了罗六老爷的联姻,郑王对白世年还算满意。心里满意,面上也显露出来,温和地说道:“不必多礼。请坐,看茶。”温婉要看到郑王对白世年这么和蔼可亲,非得跌破眼睛。

白世年本想客气两句。抬头望了人,怔住了。

郑王在当差,穿的是朝服:一身金黄色蟒袍,朝服上绣纹两肩及前胸后背正龙各一条,襞积行龙六条,间以五色云纹。五官分明,圆脸,高鼻梁,厚重的嘴唇。若然以为此人平淡无奇那就大错特错。那双浓眉是一双静淡的杏眼,目光冷峻凛冽仿若能洞察人心般的高深莫测,让人心生不安。一个眼神扫射过来,上位者的气势,一览无余。

白世年愣愣的想着,如果把人缩小,把浓眉换成柳眉,皮肤再白皙数倍,一双凛冽的杏眼缩小为干净透彻,不就成了小狐狸。怎么可能,小狐狸怎么可能跟郑王这么相象。

郑王见白世年傻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不愉之色,反倒是笑着说道:“白将军,本王可是有何不妥当之处。”要是换了一个人,对他如此不恭敬,早就动了怒火了。不过郑王看白世年好象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觉得有点意思。

白世年只是一瞬间的恍然:“没有,王爷,臣刚才恍惚了一下,逾越了。请王爷恕醉”态度很诚恳。

郑王对于白世年失态,心里闪过疑虑。

不过,他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为着人一瞬间失神就怪罪。再说眼前的人,对朝廷来说,还有大用:“无妨碍。”

郑王对白世年求的事情,没有给明确的答复,但也没拒绝。不过,问了白世年很多沿海战事的事情。

白世年基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帝。他得罪不起。而且,这些对于郑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仗都打完了,想起妖蛾子也起不来了。

白世年在路上,想起郑王的长相,总是不由地与小狐狸重叠。怎么会那么像,难道是父女。否则,天下怎么能有那么像的人。白世您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阿财,我记得曾经京城里有传闻,温婉郡主与郑王殿下,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是不是?”

阿财笑着说道“什么传闻,郑王殿下跟温婉郡主这对舅甥长相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赵王弄错,将温婉郡主认为是郑王的私生女,阴错阳差证明了身份。京城里的人很多说呀,看见了郑王殿下,就等于看见了郡主了。”

白世年脑海轰然一声:“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他非礼的,是温婉郡主了。

白世年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温婉郡主精于谋算,是一个极有城府,工余心计的女子。怎么会有小狐狸那样干净透彻的眼睛。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阿平不知道白世年内心里的纠结:“将军,我们是回侯府,还是回将军府?”

白世年一想到他祖母跟爹,见着他,就说他的婚事。有些不耐烦。虽然说娶妻是人生大事。但是那些娇滴滴的女人,见着他就退避三尺。谁耐烦跟个怕自己的女人过日子。

上次那个石大人也来说亲,还亏的是九门提督的女儿,听说胆子比兔子还小。这个的女人他能娶回家。

可是祖母一把年龄,这些年为自己提心吊胆,也操碎了心。但是确实不喜欢:“回将军府。”好在皇帝赏赐了一座宅院给自己,虽然一个人住大了,也冷清了些,但至少是个名正言顺的落脚处。

白世年心里还在琢磨着小狐狸,到底是不是温婉郡主。就听到身边的贴身侍卫阿猛道:“将军,到府邸了。”

皇帝赏赐的这座将军府,不在中心地段。府邸不精致,但极为大气。一进去,就有一种庄严肃穆之感。这座将军府的原主也是一位大将军,官拜正一品。只是后来子孙无能,被朝廷收回了宅院。皇帝把这宅院赏赐给白世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白世年刚回将军府,张义得了消息赶过来“怎么样?郑王爷怎么说?”这可关系上万兄弟的生计问题。他们要不管,这些兄弟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白世年也摸不清楚郑王的打算:“别担心。郑王是一位赏罚分明,极为有原则人。不会姑息这些贪官。”

皇帝下圣旨,让郑王彻查这件事情。郑王雷厉风行查出了几个大蛀虫,抄家,只赚不亏。发放抚恤金,不成问题。可是皇帝让放着。看看温婉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温婉因为自己放出话去,开始还不关注,可过了几天还没个声息的,就有些着急了。听闻查抄没抄回那么多银子,下发抚恤金会成大问题。温婉发愁了。要是这些银钱不能到位,那她面子往哪里放。温婉很纳闷,几十万两的银子就这样被贪污了,还查不回来了。胆子贼大。朝廷真是黑。

夏影轻笑道“兵部虽然说是属于六部,但是还是归闻大将军统一统领。赵王跟闻将军关系密切,管着这一块的又是赵王的表弟。皇上抓的,也只是几个替死鬼而已罢了。没动根基。”

这件事出来以后,官员见皇帝并不再打压赵王,而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摸不清楚皇帝到底什么态度。

虽然郑王情势一片大好,有着渐渐明朗的趋势。但是赵王偃旗息鼓,皇帝态度含糊不清。在郑王没有被皇上证明身份,没有被立为太子,形势再明朗也是虚的。之前赵王也是一片明朗,也被郑王后来居上。所以,两派暂时在僵持之中。

温婉微微叹息一声。竟然连那些伤残士兵的抚恤金都能贪了,这是什么人。如果不是被人蒙蔽,而是他自己起了心思。如就这样的人,还当皇帝,别把所有的老百姓全都带坑去了。就算不是他的人,赵王管理手下,可就大有问题。真他当皇帝,大齐的江山,估计又得混乱不堪了。

咳,温婉纠结了。这事,她话说出去,可怎么收场呢!

夏瑶看着温婉坐立不安,笑着说道“郡主,如果你觉得不好。你可以想一个既不用花很多钱,又能帮助那些人有以份长远的生计。不就两全齐美了。”

温婉大拇指掐小拇指,右手拍左手,自己挖坑埋自己。

在英武将军府,阿猛递过来一份泥金大红帖子:“将军,罗六老爷给你下了帖子。请你在锦绣楼里用饭。将军,去是不去。”

白世年冷着一张脸,他才刚回京城多久,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要拉他下水:“去侯府。”

在去神箭侯的路上,白世年心里千头万绪。他还没回来就知道,因为周王的关系,他们神箭侯倒入投奔赵王。他当时又惊又恐。站队这可是过家家的,一个弄不好,就把全族给折进去了。就算赵王登了位,他们家能得到多大的利益。

可如果是郑王得位,郑王与赵王是死敌。郑王得位,他们白家可就有滔天的祸患。这也是他面对郑王,态度极为恭敬的原因。一来确实敬佩郑王,二来也想在郑王面前落下个好印象。万一将来清算白家,能手下留情。

赵王却是不死心,他在沿海时,罗家六老爷就派了人跟他接触。说愿意与他结为姻亲。愿噫把自己的嫡孙女下嫁给他。

他当时就有了警惕之心。他带兵的人,怎么能跟争储的皇子走得太近。断然拒绝。没想到还不死心,他一回京城就三番五次想要见自己。一定要把自己拖下水去。

本来他就不愿意牵扯到这潭混水里去。他早有打算等这事过后,向皇上上折子,他要去边关。以后白家,真有祸事,有他在边关,白家也不至有灭族的灾祸。

如果说之前他不想卷入到夺嫡的旋涡去。那现在,他对赵王那是反感到极点。这次抚恤金的事,还有着赵王的影子。就算这件事本身不是赵王的意思,可是身边有这样一些人,以后能灭了满清哒子,能成为造福百姓的明君吗?

而郑王不一样。这次与郑王交谈,白世年发现与对军事也极为精透。一句话就能点出重点要点。以前就听说郑王是一个有手段,有谋略,能力卓越的王爷。通过交谈,白世年是甚为佩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明君。至于那些什么暴虐、冷血、无情,白世年忽略不计。有些事情,不施展雷霆手段,达不到目的。只要不是嗜杀成性的,又有何关系。

虽然现在没立储君,但是在白世年眼里,非郑王莫属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大齐不受外族的欺虐,才能国富民强。

再有郑王身边还有温婉郡主这样擅长敛财的人。就算不能在面上,但也可以如之前一样,隐匿在幕后敛财。在他有身之年,驱逐满清哒子,也许就不再是梦。

一四三:白家

神箭侯见着白世年,眼里是满满的欣喜“世年,你来了。”

白世年的长相,八分像母,两分像父。温婉之前见过神箭侯,也因为两人不相象,而没怀疑过那猥琐少年会是白世年。

白世年将罗六老爷给他下帖子的事情跟他父亲说了。神箭侯也是紧皱眉头:“世年,都怪爹,当初想着要是能追随赵王,我们神箭侯也能多袭一代爵。当初赵王形势一片大好。哪里知道,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说站队后悔是假的,只是后悔站错了队。神箭侯世袭十代,到白世年哥哥这里,就是最后一代了。要是站对了,将来赵王必定会加恩,多袭一代。

白世年不赞同父亲的决定,认为男儿建功立业靠自己。家族的传承也该要靠子孙出息。不赞同不表示他就反对。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也无用:“爹,我知道你是为白家着想。过去的事再多说也无益。我准备过两日,上折子,求皇上恩准调我去边关。去了边关,离皇城远了,多少能避开一些是非。真有万一,有我在边关,新皇怎么都会看在我的面上对白家格外开恩。如果我再留在京城,定然会卷入这是非当中去。到时候想脱身都脱不了。”

为了白家的将来,他不要说站队,就是跟赵王一脉边都沾染不得。虽然说结果谁都不敢断定,赵王也许就能继位。但是远离这场是非旋涡,才是最为安全的。想远离,只有一条路走,去边关。只有去了边关,他再立了战功。就算将来是郑王得位,看在他的面上。白家的责罚也不会太重。更或者,他将来还能封侯。

神箭侯对于白世年的想法,从家族的长远看,是极为赞同。现在形势对赵王极为不利,郑王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白家是早与郑王为敌的。真是郑王登基为帝,白家一定在清洗之列。

真有万一,白家就得靠世年支撑了。好在自己这个儿子也是个有成算的。之前赵王爷抛下的橄榄枝没有接,没有跟他们搅和在一起。这样也好,不管将来如何,白家都有一条后路。

神箭侯想着边关的苦寒,也不知道再回来会是什么样“世年,边关不比江南沿海一带。那里条件艰苦,满清哒子也是凶悍无比。杀人不眨眼的。你此去,先成家,再去吧!”

白世年听了,沉吟片刻点头赞同。出征的男子一般都会在走之前娶妻留下子嗣,也是为了不断了自己的骨血。

神箭侯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有自豪,也有愧疚。因为自己的失误,现在却要将家族未来这付重任交付给儿子“去见见你祖母吧!你祖母为着你搬出去,气恼了几日。这些天,天天在为你挑选合适的女子。”

白世年道“爹,你让人看着。挑选的人,不要跟赵王沾上关系。

也不要勋贵人家的女子,最好是根基浅一些的人家。”先让祖母过过眼,自己再去打听一下。

神箭侯对于儿子的提议,很满意:“你放心,爹会帮你看着。”

白世年去了正堂,见白太夫人。太夫人早已过六十。穿了件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暗红色综裙。一头银丝盘成圆髻,在鬓角戴了两朵猫眼蜜蜡珠花。体态微丰,慈眉善目,脸上早起了褶子,一双眼睛看着非常非常温和。见到进来的人,眼中的慈爱遮都遮不住。

白世年恭着腰“给祖母请安。”

白世年见屋子里的几个嫂子都在,也都给大家一一问安。几个妇人都给回了礼。

神箭侯世子白世华是白世年的嫡亲大哥,娶妻平氏,平国公府的嫡长女清荷,也就是温婉的大堂姐。

老二早夭。老三老四老五都是庶子,老三白世杰,娶妻席氏;老四白世朝,娶妻刘氏;老五白世庆,娶妻赵氏。白世年排名为六。下面还有一个庶弟老八白世纳,娶妻包氏。

说起来,神箭侯与亡妻感情笃厚。神箭侯夫人在白世年八岁那年就过逝了。但是他却一直坚持不肯再娶。太夫人逼迫几次,神箭侯都一步不退让。说着,反正嫡子有两,庶子有六个,也不担心香火问题。这事当时在京城,还被热议过。太夫人无奈,只得自己主持中馈。一直到清荷过门,把中馈都交给了清荷。

也因为如此,白世年对父亲极为敬重。功勋人家,原配死后,只要不是七老八十了,不娶继妻的只有他爹一个。而神箭侯因为自己的坚持,倒没出现过兄弟相争,嫡子与继母争斗的场面原因很简单,白世华的世子之位早就定了,白世年又有出息那些人就是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分量,还得考虑能不能得益。世子死了,袭爵的也不会是他们。

在白家,神箭侯的几个儿子,除白世年外,全都娶妻生子。一家人,热热闹闹。这次都是听到小叔会到太夫人这里来,所有的人全都来齐整了。不为其他,要是能将自己沾亲带故的姑娘说给小叔(伯子),也是一件大好事。

白世年在侯府长大,岂不明白这些女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不屑理会罢了。

太夫人忙叫着搬来凳子,让白世年坐下:“世年,祖母这些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你到底属意的是什么样的女子。祖母也要照着你说的样子去找。”

如果是其他的孙子,她才不管你属意什么女子。她喜欢就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白世年属于特殊,别的男子是成家立业务,他是立业了还没成家。自己已经能独挡一面了。想直接越过他去,太夫人还没这么糊涂。

白世年眼前闪过小狐狸的脸,心下一动。该是去看看,小狐狸到底是不是温婉郡主。:“孙子也没什么心意的女子,只要爽爽利利性子硬些,别娇滴滴看到孙子躲就成。那样可就不是过日子,而是找晦气了。”面上听去,这还真不是难题。可实际呢,有几个大家闺秀看到这满身杀气,跟阎王一般的男子,不害怕,不退缩。

白世年却是在琢磨,要是温婉是小狐狸可怎么办?如果不是,呕怎么会那么想象呢?想得他头疼。

太夫人想了想道:“好,祖母会给你细细挑。”

白世年回过神来,跟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出了正堂,就看见白世华迎面向他走来:“六弟,大哥等你好久了。”

白世年看到他大哥,面有着恼之意。三十不到的人,面色寡白,眼角带青,脚下虚浮无力。一瞧就是耽于女色之上。通房小妾十几个,还经常跟着一些纨绔子弟去淮河之上。

白世年着恼,也是因为白世华是他的嫡亲大哥。其他几个,他才懒得去理会,虽然对自己大哥怒其不争,但对他大哥,还是很尊敬“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世华笑道“罗家六老爷请我去喝酒,我想把你也一起去。跟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早些相熟了也好。”

白世年一听罗家六老爷,脸就拉下来了。他现在最是忌讳罗家了。罗家在外的名声可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他可不想跟罗家沾上关系,更不要说娶他们家什么女儿孙女的。他娶个平民为妻也绝对不会娶罗家女为妻:“大哥,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种应酬我就不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的府邸里来,我们兄弟,好好叙叙。”

白世华见他拒绝,有些失望,但是还想争取一下:“六弟,你离京很多年,也该跟京城里的头面人物打打交道。对你以后的仕途有好处。

白世年听了眉眼一抖,吓得白世华往后退一步。白世年很郁闷,只得淡淡地说道“大哥,我事太多。等以后有时间再多吧!”

白世华讪讪的,他确实是好意。不过见六弟拒绝也就算了,不过瞧着白世年疲惫的神情,略有担心地说道“六弟,你也别太操劳了。保重身体。我听太医说,你在那边受的伤要是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听太医的好,好好保重身体,别落下病根。”

白世年对他大哥有再多的意见,听了这话,心里也有着感动,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哥,你放心,我会的。你也别总去跟外面那些人一起,应酬是要,也别太频繁,酒喝多了也伤身。平日里,家里的事也多看顾些,替爹分担分担。现在外面乱着呢,别总跟那些无谓的人混。特别是那罗家六老爷。你听听他在京城里的这些个风声。名声差得很。”

白世华悻悻地应道:“会的,会的。”

白世年一看他就知道是敷衍自己。也没奈何。提醒提醒也就够了,再多说,那就是他这个弟弟狂妄,目无兄长了。算了,反正他这个大哥也不是惹事的人,能守成就行了。

作者话:粉红票现在排第四。这段时间天天四更,虽然很累,但看到大家的支持,很感激,也一直努力地在码字。所以,希望大家能继续鼎力支持,让我冲击前三,破了之前第四的记录。谢谢大家了。

一四四:白世年的担忧

这日,镇国公罗家来了太医。

在上房有丫鬟喜滋滋地去禀报道“老夫人,宫里有人来了。”

“可是贤妃娘娘派人来了。”老夫人窦氏喜笑颜开的。老夫人虽然不是老镇国公的原配夫人,因为有贤妃这个能干的女儿,有赵王这个有前途的外孙,这些年在镇国公府,她也是说一不二的。

在去年年底就把她家一个貌美如花的侄孙女,给了罗守勋当侧室。现在的镇国公对她很厌恶,对于她以前送的女人一律转手送人,把她气得不行。罗守勋不同,喜好美色。

不过罗守勋也有分寸,很坚定地表示,在妻子没怀孕生下嫡子之前,他是不会让侧室生下庶子,省得家里不安宁,就算宿在那个女子房内,也是一定要喝药的。

老夫人窦氏听到宫人来人这个消息,不能不开心。自从三月出了温婉郡主那档事,女儿就没再派人过来探望自己了。

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人来。窦氏的脸一下就沉下去了。身边的婆子小心翼翼地说着“老太太,宫里的人,朝着锦绣院去了。”果然,老太太的脸色立即沉下去了。

梧桐苑,是那华氏住的院落。对这个华氏,老太太一万个不喜欢,本来她是打算让罗守勋娶自己家的姑娘,可是国公爷跟国公夫人百般推脱。让女儿直接下懿旨,女儿说不符常情。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可华梅儿从进来,对自己不卑不亢,冷冷淡淡。华氏清高孤傲的性子,窦氏总觉得是看不起她。

她想多折腾一下华氏,折腾不着。国公夫人太顺着儿媳妇。国公夫人又不是个傻的,儿媳妇是自己挑的,在她眼里千好万好,真被折腾出个什么,到时候都没脸去见她表妹。

窦氏是恨得不行,等华家破败,就想着休了再娶自家的侄孙女。没想到国公夫人没开口,镇国公却是一口回绝了,话说得硬邦邦的。国公夫人对自己则是礼数做足,对吩咐的事情侧常常是阴奉阳违。经常把她气个半死。

等自己的侄孙女顺利爬上了罗守勋的床,没几天,就传出华梅儿有喜的事,把她呕了个半死。这会,哼,以为结交了一个小丫头′就翅膀飞起来了。等自己外孙当了皇上,再慢慢整治你们。

宫里的人,自然是温婉派的人,也顺道让张太医给华梅儿瞧瞧。反正宫里很多年没女人怀孕了。张太医活计很轻松。

“胎儿很好,不过夫人还是要小心将养着。”张太医给华梅儿把完脉,点了点头。

华梅儿心落了地。想着温婉刚刚送来的一堆药材,心里一阵暖和。也是万分感激着。

张太医吩咐完一通,再仔细嘱咐后。看见窗台放着一株时令鲜花。张太医皱着眉头道“世子夫人,以后屋子里,还是不要放花什么香的东西为好。”

华梅儿着急地说道“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

张太医摇头:“不过还是妥当的好。”他可没忘记皇宫去,去年闹得那一出。而且他干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多少阴私,还是小心为上

梅儿千谢万谢。国公夫人等张太医走后,脸色就拉下来。让人去查,这花是从哪里进来的。查来查去,还真给查出问题出来了。当然,不是花的问题,是有人出问题。

平儿很担心地说着“小姐,可得当心那窦家的那狐狸精。这会小姐有孕,谁知道她有出什么夭蛾子。”

华梅儿笑道“你放心吧,国公爷跟国公夫人,比更痛恨窦家的女人。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管好自己的院子。安心养胎,生个大胖小子。郡主可是说了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郡主的话一向极为灵验。所以,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说这话,极为坚定的。她已经没有娘家撑腰了,好在公爹跟婆婆与那窦老太君不对付,加上婆婆与自己母亲是手帕交,又远亲,自己也是她求娶过来的。对自己,甚好。所以,自己日子虽然难了些,但与别的媳妇,至少跟玉秀比起来,要好很多。

要知足常乐。这是她在温婉身上学到的。

平儿想着温婉如今的势,姑娘又没个依靠。起了个心眼,当成笑话一般,把这话散了出去。让很多人又嫉又妒。

国公夫人,得了消息过来,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呵呵,郡主真的说了,这一胎是个儿子呀?那我今年可不是有孙子抱了。要是不是孙子,到时候,我可得找郡主赔个孙子给我哟!”她是很希望自己抱上大胖孙子的。这样,国公爷安心了。她也安心了。

“娘。梅儿站了起来。国公夫人忙让她坐下了,坐上了塌上。

平儿在旁边,接着话“夫人,少夫人肚子里的,一定是小少爷。不是都说,郡主是金手指。这会都开了金手指,少夫人肚子里的,自然是儿子无疑了。”

“郡主也是开玩笑,可不能乱说。”梅儿忙呵斥着。

“没事,先开花后结果也无妨的。我自己也是生了女儿,才生的守勋大哥。就是头一胎孙女,也是我嫡亲的孙女。还年轻,也不急。”国公夫人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没了母家的依靠,只能靠儿子站住脚。

娘。”梅儿有些感动。之前为了父亲的事,自己也不是没有怨气的。东奔西跑,却得不到夫家一点帮助。后来却是知道,婆婆不是不愿意帮是不能帮。镇国公府处境尴尬,所以,国公爷行事非常低调。但是国公夫人对自己,却是没话说。没有责怪一句,还怕自己日子不好过,总是安慰自己。有这么好的婆婆,也是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可别,怀孕的人,最忌讳掉金豆子了。说起来,郡主也是个重情重义。你娘让你结交了这么一个好友,也是有眼光。”老夫人转移了话题。

我娘,眼光一直都很好的。”梅儿有些骄傲。

“恩,你娘眼光好,还有远见。不过,也是个倔驴,连亲闺女的帮助都不要的。可不就是个倔老太太,不过,也难为她了。我派人去请她过来,她却是推脱了。只让你好好安胎。你放心,你娘好好的。她说去温泉庄子养了这一个多月,身子清爽多了。莫怪郡主那么喜欢窝在温泉庄子,原来还有这疗效。等今年冬天,我也就享受享受。”国公夫人调笑着。

梅儿笑着说,到时候找温婉要折扣去。

华夫人不愿意接受罗家的帮助,说自己家还有房子有田产。大儿子关田产,小儿子也出去外面找活做,不愁日子过不好。而且现在,两个儿子对华夫人非常孝顺,两个儿媳妇也都愿意听婆婆的。还把一个孙子放在她膝下养着,让老太太能享受含怡弄孙的乐趣。日子过得,很舒心。

而尤姨娘,在老太太过逝后,两个儿子都不再听她的话了。媳妇也不搭理自己。日子过得苦闷无比。

张义看着白世年眉头皱了起来,明显是有心事:“怎么了?”

白世年苦笑,没有说话。这话怎么说,说自己遇见的小狐狸很可能是温婉郡主。他没准备将这些话告诉别人。

私心来说,他不希望小狐狸是温婉郡主的,两人年龄相差太大,加上温婉郡主的才华。就算两人有肌肤之亲,皇上知道不仅不会同意婚事,还会怒斥他一顿(当时的温婉可只有六岁)。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他以前认为是自己愧疚于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的侵犯,所以才会想到要找到她补偿。可是今天看到郑王,心里的那股浓烈的不安。让他心下着慌张。

他真的不希望温婉郡主就是小狐狸。也在此时他才知道。想念久了一个人,他都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愧疚想要补偿,还是已经喜欢上了只见过一次面的小狐狸。他只知道,他不希望温婉郡主就是小狐狸。这种感觉很强烈。

可如果是,他该怎么办?白世年平生这么多年来,有了纠结。恨不得赶紧见了温婉郡主,释放了自己的疑惑才是好的。可又不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着小狐狸就是温婉郡主,心里就仿佛被石头压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张义见白世年不说,也就歇了口。白世年在与张义谈完后,就递牌子求见皇帝了。

在平家,平向熙恼怒地叫着“你说什么?你要娶苗家大姐儿,不行,绝对不行。你是被猪蒙了心,还是被温婉给哄住了。她的话,你也相信。不行,我绝对不答应。你娘也不会答应的”

“爹,你要不答应,我就终身不娶。”尚麒的硬脾气也上来了。两父子就这么僵着。

平向熙知道自己大儿子是个死性子,他要说了这话,还真有可能做到。平向熙没奈何,就去跟他大嫂讨主意。

“要说苗家大姐儿,他爹也是正三品大员,,人长得也是花容月貌,配尚麒,倒也能配。”大夫人听了,琢磨了一通,倒是点头赞叹。

“可是那名声,那名声可是不好。”平向熙巴巴地说着。就这样的名声,配他儿子,实在是委屈了他儿子。可是那儿子的性子。他是奈何不得了。

一四五:白世年求见(上)

“五弟,你说人家名声,我们家名声那么差的时候,我大儿媳不也嫁过来了。至于五房的名声,你自己说说看,五房,还有名声吗?孝顺乖巧的温婉你不疼,偏偏就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上心,当成宝贝疙瘩一般。我都不稀说你。能说到这样的姑娘,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这会不乐意,还不知道人家答应不答应呢!”大夫人对着五老爷不假辞色。

“那大嫂,你去相看相看。大嫂,你要真不认为错,配得上尚麒,我请了媒婆去提亲。尚麒已经十八了,可不能再这么耽搁了。”平向熙自己也是有些着急,这可是他的长子,花的心血也是多的。今年都十八了,还没娶上媳妇。

“好,你放心。”大夫人倒是没拒绝。不过对于五老爷突然转的风向,有些摸不着头脑。派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大夫人打探消息后才知道,是尚麒自己求的温婉,温婉说的配苗家大女儿。大夫人不由赞叹一声:“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啊!”

世子夫人不明白了:“娘,那苗家大姐儿的名声。就这样的女子说给九爷,不坑了九爷。娘怎么还说郡主宅心仁厚。”

国公夫人摇头道:“你知道什么?五房现在乱糟糟的,就该要一个有魄力有手腕的女子镇住。苗家大姐儿,凶悍是凶悍了些。但是厨艺女红,管家能力,样样不差。又能养得弟弟中了举人。这样的女子嫁到五房去,想必五房以后也不会再这么闹腾了。想来也是温婉看中尚麒为人忠厚,否则,才不会去管这等闲事。可惜了,尚麒这么好的孩子,却被安氏推到火坑里。否则,有温婉在,这孩子哪里还会没有锦绣前程。”所以说,这就是命。命里没有,再请求都求不来。

白世年的入宫牌子递进去后,皇帝就恩准了。第二天一到早就入宫面圣,到养和殿没见着温婉。心里有失望。

在养和殿里,白世年向皇帝请奏,希望朝廷能妥善处置退下来的伤兵。否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

皇帝看着他的奏折,笑着说道“温婉当着你的面,都夸下了海口。她既然开口说了,自然是有法子的。不过这孩子性子很别扭的。朕几次让她出主意,她都不愿意。不过温婉也是个死要面子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诺了,你去找温婉,去问她,既然答应了,就该出面把这事落圆满了,解决后患。”

白世年看着皇帝的态度,心里了然。看来,外面盛传的皇帝万分宠爱着温婉郡主,不是虚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真的没想到,皇上竟然对温婉郡主,这么信任。连政事都当儿戏一般。可是想着尊贵郡主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往永宁宫。

去往永宁宫的路上。他心底很担忧,又很是忐忑。如果真是小狐狸,温婉郡主真是小狐狸怎么办?难道真能用两人已有肌肤之亲这话向皇上求亲。皇上估计把他劈成两半。

“郡主,英武将军求见郡主。”温婉正从甜白瓷小盘里拿了一颗剥好的石榴放到嘴里,正表示着酸酸甜甜特别好吃。听到这话,石榴都忘记吃了。张了张嘴巴,那家伙要来见自己。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见到自己。那家伙要认出自己来,可有的麻烦了,到时候说出去,她那里还有脸。

“谁?”温婉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这样很容易让夏瑶这只老狐狸瞧出端倪,汇报给皇帝外公就糟糕了。这会可是要装傻了。那只鹦鹉跑过来见自己,见自己做什么。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温婉想到郑王与她酷似的样貌。这个猥琐变态家伙一定见过郑王舅舅,对,一定是见过郑王舅舅,才会怀疑到自己身份。不行,绝对不能见他,一见就露馅了。

温婉急得团团转。但又怕夏瑶看出端倪,脑子在急速转着,一定要想出一个法子,应付过去了。千万不能让这个人看出蛛丝马迹。否则,有她的麻烦了。

夏瑶看着温婉这个样子,不由笑了“郡主,你不是之前一直说要见见传说之中的白世年。上次隔得太远,也瞧不清楚。这次,你就看个清楚明白。”她要不怀疑郡主心里有鬼才奇怪呢!

“他还没成亲吧?”温婉故意甩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夏瑶肯定地摇头,表示没有。夏瑶敏锐地察觉郡主不对劲。好象听到白将军来以后,心绪乱了。夏瑶闪过疑惑.非郡主见过白将军,想了想就摇了头。郡主回京城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白世年也在同一年去参军。时间对不上。

温婉想了想凹“不见。男女有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见外男呢!”之前在养和殿里见的都是老头子,也没人敢去挑她的理。但是现在说出去,名正言顺。

夏影了然,她知道白世年就是当初占郡主便宜的少年,郡主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她看得出来,温婉根本就不想见白世年,怕他被认出来“郡主,白将军你不能不见。郡主当时当着白将军的面,对那些人保证过,一定会妥善处置这事。要是郡主不出面见白将军。这事,会影响了郡主的声誉的。”

温婉听了默然,因为她之前放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她运气不好。郑王舅舅说户部现在一分银子都拿不出来。至少也要等到下面的赋税上来才有。否则,就得另挪别的用途的钱来。

郑王舅舅跟皇帝外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事微要她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来解决。温婉也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不是没办法解决,他们这是联手故意要逼着她完成自己的诺言。咳,一个一个都不是省心的主。你说当日里,她头脑发什么热,说赚百个千个的鬼话做什么。活生生挖坑埋自己,而且得还得自己填土。后悔都没地找去。

温婉倒想放任不管,可是她做不到。说到做到是她的原则,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这事既然她出了口,说会妥善解决,就得妥善解决了。倒霉催的,她只能接手了那烂摊子了。

温婉重重叹息一声。这叫什么,这叫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啊!现在问题还不是多管闲事,还有那么一个定时炸弹在那里。一旦引爆了那个炸弹,那坑爬都爬不起来,得埋她一辈子了。温婉想了下,才不管那么多,让她回去。这事容她再考虑考虑。他可不想见白世年。

白世年开始是没让进内殿里。女子内殿没得主人通许,不可任意进去。再听到不见,白世年闪过疑惑。想起皇帝说的温婉郡主的性子,郑王的样貌,白世年坚持要亲见温婉郡主。温婉本来打算来个死不相见,可是很快来人禀报着,英武大将军白世年说,务必要亲自见郡主一面。皇上让他来的,关于伤兵处置的事。温婉侧目,这话的潜台词她要还没明白过来,她就白在皇宫里混了这么久。这明显就是已经怀疑上了她的身份了。

温婉脑海飞速地转着。该怎么才能不让这家伙起疑。温婉头疼,可很快,温婉眼睛一亮,对,替身。恍然想起,上次在温泉庄子上的那个替身。两人除了气质,长相那就跟双胞胎似的呀:“夏瑶,那个跟我长相一样的女子呢?” 夏瑶见温婉突然火急火燎地样子,奇怪问道“郡主,好好的,你找他们做什么?”

温婉忙问在不在宫殿里。温婉知道她有两个替身,跟她都有八九成的像。害得温婉直说自己长相太普通,跟她像的人太多。

夏瑶当时对于温婉的话,一笑置之。说是像,也只是行似神不似。两个替身,放到外面去,绝对不会被人说成与郑王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因为,没有郡主身上那股为皇家人该有的傲气与尊贵。温婉自己没察觉,在皇帝身边时间长了。看着还是那样温温和和的。但是只要她一眯着眼睛,或者随意瞄一眼谁,谁不是胆颤心惊。这股气势,与皇帝有四五分相似,与郑王有七八成相似。见过郡主的人,绝对不会把两个替身当成郡主。至少她是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出真假的。

夏瑶点头道,有一个就放在永宁宫里。另外一个放在其他的地方了:“郡主,你这会要找他们做什么?”一般只有会碰见危险的情况下,才会让替身上。现在好好的找来替身做什么。

温婉叫着夏瑶,赶紧把人弄过来。夏瑶见着温婉的行为非常怪异。不过对于温婉的吩咐,她从来没忤逆过。立即叫人把藏下来的替身叫到房间里来。

温婉仔细瞧着这个替身,不熟悉她的人,见着这个女子肯定以为很普通一人。因为这个女子可能隐了容颜,看不出与自己相似之处。温婉笑了,这就好。

一四六:白世年求见(中)

温婉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带着夏瑶,招了替身进了内寝。夏影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温婉平常在永宁宫都是穿的常服,现在要见外客,而且还是个外男,自然得着正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光鲜艳丽。加上性子怪异,除了两贴身宫女,其他人也不会随便让近身。没人怀疑。

温婉让夏瑶把那替身装扮成她,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神情看着她。温婉也没时间跟她解释那么多:“赶紧的,帮着梳洗。让她去见白世年。我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等这事过了我再告诉你。”

夏瑶见着温婉很忌讳白世年,心里的狐疑更大了。但是她也知道,温婉做事都有原因。而且,她一向都是百分百服从温婉的决定。帮着那替身去了遮挡容颜的东西,显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脸。一眼望去,绝对以为是双胞胎。

夏瑶立即装扮替身。温婉在旁边坐着,看着夏瑶神奇的技艺。那替身话也不说一句,任由夏瑶摆弄。

等夏瑶摆弄好了,温婉让夏瑶给她弄两下,看不出面容来。接着再穿了一身寻常的,她往日里只在宫殿穿的细布衣裳。

温婉现在是两极分化,在外面非常有派头,一天一身装束,也从来不戴重复的首饰。很有皇家女的气势。但在永宁宫,就衣非常简单的,用白色锦衣或者细布裁剪的衣裳。就一身简单舒适,以白色为主的衣裳。看着他就以为是小家小户的姑娘。夏瑶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哪个姑娘家家,为什么就喜欢穿白色的。

夏瑶以最快的速度弄好后道“郡主,你要是呆会不给我说个清楚明白。我就把你刚才怪异的举止告诉皇上。”

温婉心里腹诽,死女人,就知道拿皇帝外公压我。

白世年在外面又等了议会,就看见里面一个穿着紫色宫装的女子出来,引了他进了永宁宫仰望着上面三个娟秀飘逸的字,想着这可是之前闻名天下的芳华殿,要好好看看。

进了永宁宫,看着宫殿里奢华到极致心里潸然。这芳华殿确实是,皇宫最富贵精巧的宫殿。

可是等他进了正厅,却是一愣。屋子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是屋子里的摆设却与之格格不衬。屋子的布置,太过简单。

正厅上案摆放的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如来,而是黑檀木雕刻的弥勒佛。雕工精湛,弥勒佛笑容起的皱纹都清晰可见。佛左右两面挂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着:笑天下之可笑之人,行常人之不行之事。

佛像上空挂着一副字帖,为《弥勒菩萨笑世篇》:

哈哈哈,真可笑笑世人,都没窍。

世上难逢百岁人,何须枉作千年调。

时时心地好修境不必欺心横逆要。

念头端正福星临,心术不正灾星照。

贫莫欺,富莫傲,

富贵前生修积好,贫贱今生受孽报。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须苦苦萦怀抱。

子孙贤,尚可继;子孙愚,不时废。

福祸寿夭皆自取,修心改命莫逞计。

任你家私可敌国,无常到来没处躲。

钱权势力不得用金银繁华总抛却。

房屋量人斗,娇妻渡客船;

田园身外物,儿女眼前冤。

争何名,夺何利,求田问舍斗闲气。

若人想起黄泉路,铁石心肠也流泪。

空手来空手去,骷髅抛在荒郊地。

阎罗殿上受审判,善恶是非分明记。

轮回果报不差异,自作自受无人替。

锦绣江山也是空,阿弥陀佛牢牢记。

字帖上的字,流行云水,肆洒挥墨而成。字体意境超脱凡尘,好似真的是看破红尘,飘然立于尘世之外。

白世年看了不由赞叹一声。走上前去,仔细观摩,心里还在想着,不该是温婉郡主写的吧。就近一看,落款是青云居士(宋洛阳的字)。白世年暗暗点头,不愧为宋先生。

宫女端上茶来,给他斟了一杯茶:“将军请稍等片刻,我们郡主马上就出来。”说完站在一边。

白世年看着正厅,四周雕梁画栋,美仑美焕。可是正厅里,除了摆放的一尘不染的桌椅,再有就是他旁边放着的紫砂茶壶瓢散出来的白雾。素淡的让他以为是到了哪个出家人的地方来了。

白世年嘴角带有一丝笑意。这温婉郡主,性子怪异,把这宫殿装扮的这么简单,但简单之中又好似别有一股韵味。

温婉在在替身出来之前,告诉她,可不要在那个男人面前露了怯。要不然,一定得怀疑。其他的,临场发挥。

一个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的人,会对一个将军怯场。说出去,绝对会让人笑了大牙。

夏瑶到现在,非常肯定,郡主一定与白世年有某种关联。否则,哪里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郡主别担心,有我在呢!不会被看出破绽了。再说,他又没见郡主,怎么知道是假的。其他人,全都支开就是。”

温婉听了,笑眯眯●’点头。

宫女走到正厅:“将军,我们郡主有请。”

白世年奇怪,怎么不在正厅见自己。但也没提出异议,跟着宫女到了小客厅,宫女自行退下了。

到了小正厅,发现这里的布置比外面清雅多了,至少没这么素淡了。心里猜测着,这温婉郡主到底是不是小狐狸。如果不是还好,是的话,该说什么。白世年想起当时自己的非礼,面有潮红之色。要真是小狐狸,定然当自己是登徒子了。

正在思索对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暂时垂下了眼帘。

夏瑶跟着替身走上了上位,没有坐下。夏瑶道:“郡主说,让将军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白世年按耐住心底的期盼。平静地说着:“是末奖打扰了郡主的清净,请郡主海涵。事为从急,还请郡主原谅。”

夏瑶笑着说道:“白将军,我们郡主说不需要多礼。将军请坐此事不急。”

白世年告了一声罪,坐下来。想望,又不敢望。

夏瑶心里的狐疑更甚,笑着说道“将军勇猛过人怎么现在连头都不敢抬起。也让我们郡主,瞻仰一下将军的风姿。”

白世年这才抬起头。看着站在上位的女子。就见温婉郡主脸上薄施粉黛,一双柳眉似被刀剪裁过弯弯如半月,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妩媚动人,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朱唇殷红妖冶,娇艳若滴。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衬得人娇美无双;腰间系一玉红垂带加以修饰,凸现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如墨的青丝松松的挽上几缕,斜簪一朵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发上还挽着一支牡丹流苏垂坠。余下的青丝用淡黄色的发带在发尾处系上。左手戴着龙凤宝镯,一条赤金宝石碎链将镯子与食指中的宝石戒指串联。

白世年望着上位的女子,看了一分钟。直到夏瑶在边上死命地咳嗽,才回过神来。

白世年眼中有着失望。不是小狐狸。小狐狸不仅有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还有一丝游离于这个尘世间外的气息。眼前的温婉郡主虽然与小狐狸有八九分像但是这神韵,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高位上的温婉郡主,还多了一股妖冶之色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一股属于女人才有的风情。

夏瑶见着白世年眼里浓浓的失望,断定两人以前绝对见过。

白世年心里在失望的同时也有着庆幸。不是小狐狸就好。可是又觉得不对,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忍不住又抬眼望去。

替身见着白世年偷在目愣愣地偷偷看她,抿着殷红小嘴,嫣然一笑,那笑容,妩媚动人,浑然天成。

白世年立即收回望去的目光。不是小狐狸,他的直觉不会有错。就算长得再像,也不是小狐狸。

夏瑶仔细注意了白世年再想着自从郡主见过白将军以后,就很失态:“白将军,我们郡主问你,刚才这样望他,面上带有失望之色,是否她身上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若有还请将军说。”

白世年此时心境已复平静。也没了刚才的忐忑之意,再抬头,已如之前一般,面色冷俊“臣刚才失神,只为想起一事,冒犯之处,还请郡主包涵”

白世年锐利无双,好象能把人刺穿的眼神,让替身心下一紧,眼里闪过慌乱。替身发现自己敏感失态,作为大齐朝最尊贵的郡主,又经事无数,甚至还死里逃生几次,怎么可以在一位将军面前露出怯意。这么一想,稳定下心神,朝着白世年盈盈一笑,伸出芊芊玉手摆了一下,表示她不在意。芊芊玉手挥动之间,赤金宝石碎链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动人的音色。平添了别样的风姿。

白世年见着传闻之中的温婉郡主,一举一动之间,无不展现风情(这是温婉要求的,要求替身举手投足之间得展露风情)。白世年心里又惊又怕,这可是才十三岁的少女,就有这样的风情。再过两年,长大成人,必定是一位迷人而又妖冶的女子。如果不知道上位坐的是誉满天下的温婉郡主,白世年绝对认为此女将来是红颜祸水。

白世年思及此。心下疑惑起来,再望去,眼里有着打量之色。

作者话:关于替身这个情节。女主认为白世年会给她来麻烦,看文的书友都知道,女主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用替身完全符合她的性子。

至于说女主,看到有读者说女主事就逃,没有一点没长进。到现在,女主已经成长了,只是现在因为大局还没定下来,女主有忌讳,她对外表现出来的处事态度,是不会有太大变化。

还是那句话,我这文是女主成长文。男女感情会有,但不是主线。文里不会有男女两人爱得死去活来,让人纠结得不行的情节。

一四七:白世年求见(下)

夏瑶看着白世年的疑惑,心下叹气,替身就是替身。竟然被白世年随意一个眼神就给吓住了,训练不到位。当前补救的法子,就是要转移注意力了,否则郡主做的全都白费了“白将军无需多礼,郡主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郡主想问,此事为什么如此匆促。不能多等两日吗?”这才两日时间,就得赶着自己上驾。

“郡主,此事早一日落定,臣心里也安心。臣刚才面见皇上。皇上说郡主有一劳永逸解决伤残兵士的良方。末将特意来向郡主求教,请郡主看在那些上病残兵的份上,出手帮帮他们。求郡主成全。”白世年也知道,就算疑惑,难道还会有人假冒不成。自己疑心太过了(直接说,不相信印象之中,能与他名声不相上下的人会是这样的女子,很是失望罢了)。白世年把身段放得很低。说话也很有水平,并没有提温婉当日亲自下了保证。

温婉在后房将白世年的话听在耳朵里,想着这些年在她耳朵边上起茧子的人。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这位传奇人物白世年,竟然就是那萎缩变态少年。多年前就与她有了交集。

温婉这会只要一想到六岁的时候就被人强吻,真真的是恶寒。可再想到前两日见到此人那一脸箫杀之气,这会听到这一义正严词的话。温婉终于明白,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温婉虽然不喜听到这个名字,但内心也认定白世年是一位英气豪放的盖世英雄。温婉做梦也想不着,真人竟然是猥琐变态。喜好玩弄幼童的人。好在她不崇拜白世年,否则想象与现实真相的差距。生生的会把人折磨疯。温婉眯眯笑,也许冬青知道后,就不会再崇拜此人了。不过,这话烂在肚子里,温婉也不会说的。

小客厅的替身,听到这话,低下头仔细思索。替身再头抬。对着夏瑶说了几句话。再对着白世年微微点了头。

白世年看着温婉郡主眼里的深思,也没再多想。白世年再次将刚才想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郡主。为了万千弟兄将来的生计,臣叨唠郡主了。”

夏瑶接话道“郡主说,白将军说的这是政务。她插不得手。否则御史弹劾郡主一个女子干政的罪名,她担待不起。怕到时候朝臣都得让我们郡主她去跪祖宗牌位,更甚至一辈子都得去守皇陵了。将军也不该让我们郡主守着皇陵过一生吧!”

白世年自然是知道这事的难为。可到了这份上。他也没办法了。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了温婉郡主这里有良方,加上她当日说下了承诺“郡主,末将愚钝,还请郡主明示。”

夏瑶笑容满面地说道“郡主说,方法也不是没有。如果这事当成皇家慈善会里的事。而不是干涉到朝政之事。她就能出手帮忙。如果一定要当成国家大事,那就抱歉了,我们郡主说,她不懂得国家大事。所以。无能为力。”

白世年听完夏瑶的话,才知道温婉郡主确实厉害。如果当成朝廷大事,一个郡主怎能参与朝政。御史绝对不会干坐着。如果将来么做好,那些人更有话说,温婉郡主一定会被牵连进去。而如果只是以慈善堂的名义,慈善堂是尊贵郡主创办的,只是作为一种善心,帮助伤残的将士。看着好象一样。其实区别大着呢!这里面关键的地方已经转换,把朝廷要尽的责任。转化为她一片善心,变相的帮助退伍下来的伤残士兵。

对于那些退下来。将来生计成为问题的伤残士兵,管是朝廷还是皇家慈善堂,只要问题能得到解决,他们将来的生计不愁。方法有用就成。

白世年也不是个傻的,反应极快,立即顺着温婉的意思道“末将代替他们答应郡主的请求。只是在这里末将还恳请郡主再帮帮那些留下来的孤苦无依的妇孺儿童。请郡主多多费心。”

夏瑶对于白世年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要想让皇家慈善会帮忙解决这事,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去把那些士兵遇见的实际情况全部记录下来送上来,给我们郡主看看。等我们郡主知道了详细情况,才好对症解决,你说是不是白将军。你这样上来就说请郡主求教,什么都没有,让郡主该如何行事?”

“是末将心急了。要是郡主能解决退下来兵士的生计问题,帮助战死的兄弟遗留下的遗孀遗孤。就是我们这些将士的恩人,末将就在此代替众伤残将士给郡主拜谢了。”说完白世年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夏瑶见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赶人了。怕时间长了被看出破绽“郡主说,暂时不要给她带这么高的帽子,等先看完你上的章程再说。要是白大将军没事,就请回吧。”

白世年走在路上,回头望了一眼,觉得无异常,走了几步,还是没发现异常。感觉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了,说不上来。立即大跨步出了宫殿。

温婉从后堂走出来。这个家伙,触觉真是敏锐。好在自己使了金蝉脱壳的法子。万一被他发现了自己,来个当年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虽然说也不会嫁他,但总觉得吞了一把苍蝇,把她呕死。还是离这等传奇人物远些,远些安全。

温婉其实也很稀罕。夏瑶之前说他私生活绝对正常,不是变态(温婉骂是这么骂,但还是很相信夏瑶的情报)。怎么当年就能对她这个六岁的幼/女给吻上呢。只能归咎为,她倒霉,刚好碰上这家伙被鬼附身了。

夏瑶走过来,询问道“郡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不愿意见白将军吧!究竟有什么隐情。”

温婉刚才早就琢磨好了,对着夏瑶说道:“万一看中了自己长得花容月貌,脑袋一发热,向皇帝外公求赐婚就糟糕了。还是不见的好。让他见不着自己才是最保险的。”

夏瑶都忘记发笑了,惊得无与伦比“郡主,你说什么呢,这不可能的?就算白将军现在没成亲,就算他没有克妻的名声。他可是比郡主你大九岁,就是有天大的功劳,皇上也不会把你许配给他。郡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是皇上知道,会很难过的。”

温婉难道能说,当年我跟这位白将军,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要是被传出去,她很担心被打包送人。她可是好不容易尊得皇帝外公答应她跟燕祁轩的婚事。可不想出什么妖蛾子。

温婉眼睛一转,笔画着,表示自己是多想了。不过,以防万一嘛。万一真见了自己,去向皇帝外公求婚。皇帝外公答应了,那她岂不是倍惨倍惨的。

夏瑶岂是那么好骗的“郡主,你编,你继续编。编一个让属下听得至少三分真的好。”

温婉早就知道了这女人不是那么好骗的。于是只得实话世说:“好吧,我告诉你。觉悟大师说我福泽深厚。所以我不能见到这白世年。”

夏瑶对此很不解:“这跟你见不见白世年有什么关系?”

温婉露出一个你白痴的神情:“白世年是什么命格,天外煞星的命。你去问问那天老儿,天煞孤星的命格,如果要破命,要找的什么命格来。要找福泽深厚的,那样就能替他挡煞。你要不相信,你去问问司天鉴那老头。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瑶觉得话有七分理,但还有三分“真的?”温婉见她还不相信,愤然出去。那面上的愤然可不是装的了。夏瑶半信半疑,想了好半天,确定郡主与白世年没有交集。

温婉甩了夏瑶以后,找来夏影:“我告诉你,要是你将当年的事,对外泄露别人一个字,我就让郑王舅舅将十八套酷刑全用在你身上,不满十八套的话,剩下的我想齐整了一样可以用。你别忘记了淳王府里的那个犯人身上的蜂蜜。我可说到做到。会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夏影见着温婉面色不善,发誓谁都不说。否则,任凭郡主处置。温婉放一半的心。

夏瑶私下又悄悄问了夏影,夏影摇头,明确表示她呆在郡主身边是没见过白世年。温婉都这么威胁过她了,她要说出去,不是准确去接受郡主说的那些个稀奇古怪折磨死人的刑罚。

夏瑶根本就不相信,不过她也没继续问,只是笑着说道:“郡主,白将军肯定还会再来求见你的。替身根本就抵挡不住白将军身上的杀气。一瞧就露了怯。郡主遇了这么多事,又身处高位,竟然会连一个将军锐利的眼神都抵挡不住。白将军已经起了疑心,要不是我刚才岔了话题,已经露陷了。郡主,你想着怎么补救吧!”

温婉嘀咕道:“这么没用,也没那么吓人吧?”

夏瑶不由好笑道:“郡主,你以为有几个女子能抵挡住白将军身上的杀气。”温婉嘟囔着,既然如此,自己也是闺女女子,害怕他也正常。

一四八:燕祁轩收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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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看着温婉,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你别忘记了。白世年身上的杀气再重,能重得过皇上的帝王之气。再有你在外的名声,那可是菩萨转世。可白将军见到的却是一万种风情的女子,郡主,你才十三岁,你觉得这靠谱吗?你认为白将军不会怀疑。”

夏瑶说这些,就想看温婉的反应。如果反应正常,就说明郡主心里没鬼。反应不正常,郡主心里就有鬼。

温婉听了,立即炸毛:“为什么你不早说?你这个死女人,故意的吧?你要说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温婉因为被白世年扰乱了一贯以来的冷静,才没考虑全面:“郡主,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白将军。还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为什么这么怕见到白将军?”

温婉傲然地转过头去:“哼,我才不要你帮,我自己可以搞定。”反正白世年又没见过她,大可做文章。

白世年在回去的路途,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温婉主会与小狐狸这么像。

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到底是为的什么。白世年不由地问着身边的阿猛。

阿猛笑着说道:“将军,除非是双生子,否则哪里会这么像。”

白世年苦笑,是啊,可是温婉郡主没有双生子的姐妹啊!白世年万万没想到过,小狐狸是不会说话的。只知道,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不是小狐狸。小狐狸,到底哪里去了。

白世年问着阿猛道:“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连常伴皇帝身边的温婉郡主都不敢直面他的目光,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好象,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不怕他的女子。身边的丫鬟也都战战兢兢,弄得他都不要丫鬟伺候。

阿猛用力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将军英明神武,怎么会可怕?所有的人敬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怕?”

白世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温婉等心境恢复平静以后,问道:“夏瑶,燕祁轩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他消息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淳世子爷一切都好,现在拜了名师,天天在家苦练书法。”

两人相处久了,早就有默契了:“说吧,还有什么事?有事就说,不要瞒着我。”

夏瑶面色沉下去,半天才道:“郡主,淳王世子把贴身丫鬟冰琴收了房。是淳王妃做的主。淳王世子没拒绝。”

温婉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一双手也垂了下去:“消息属实?什么时候的事?”

夏瑶面色也难看(夏瑶还不知道皇帝已经答应了温婉的请求,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五月十六日,那时候郡主刚刚好呢!不过冰琴,本就是淳王妃为淳王世子准备的暖床丫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好象有些仓促。淳王世子这个月才满十五岁呢!”

温婉面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这是故意挑选了一个通房丫鬟,陪燕祁轩睡,来恶心她。

夏瑶不知道温婉为什么这么生气。以为温婉还惦念着“郡主,你与淳王世子不合适。郡主,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温婉看着夏瑶:“作践?”

夏瑶不想说这话的,但是她必须点醒郡主,不然郡主这一辈子都会毁的:“是的,郡主。你这就是作践自己。淳王明显是不同意这婚事,淳王妃更是早就表明了态度不喜欢你。就算将来皇上真答应将为与燕祁轩赐婚,淳王还可以用你有哑疾拒婚。就算你强行嫁过去。就算拿捏不住你。他们抓着你有哑疾这条,以子嗣最大为由,纳几个侧妃侍妾天天恶心死你,谁又能阻挡。皇上都不能说一句话。郡主,你最是厌恶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人。将来招一个郡马,夫妻两人恩恩爱爱,也是和和美美。为什么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温婉冷眼看着夏瑶。

夏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她这次一定要下猛药:“郡主,淳王世子身份贵重,心性良善。娶其他人,属下不知道会如何。但是我知道,他娶了郡主,不会给郡主带来幸福。淳王世子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他没有身为男子该有的担当,到没了淳王府他什么都不是;二他一无是处且好面子。郡主,你真嫁了他,就好雄鹰比入了鸟笼子,永远陷入淳王府里的婆媳之斗,妻妾斗之中,一辈子都别想挣脱。郡主,你确定,这是你要的生活吗?”

温婉一双眼眸如冰刀。

夏瑶丝毫不怕温婉处在爆发的边缘:“郡主,以你的聪慧,又怎么会看不清楚这些,预想不到将来。只是郡主到现在还抱有一丝奢念。郡主,你一直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是因为你与淳王世子在一起感觉到简单,舒适。我知道这是郡主一直想要的生活。但是郡主有没有想过,简单的生活只属于江守望,不属于御尊贵郡主。御尊贵郡主,在皇上给了你这个尊贵得无人能超越的荣誉时,就注定了你这一辈子都逃离不了朝廷权利中心的旋涡。走到今天,郡主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郡主,你自己其实很明白的。”

温婉一双手捏成拳头,捏得紧紧的。

夏瑶仿佛没看见温婉那眼光想杀了她:“郡主,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真如我预料那样,你就放弃。不是我猜测的,属下一直帮你,就算你将来陷入那些无聊的家斗之中,属下也帮你铲除一切的障碍物。郡主,你敢不敢赌。”

温婉眼睛眯成一条线。

夏瑶知道自己残忍,但是必须要早些让郡主认清现实:“如果郡主不干涉,在这一年,淳王世子一定会定下亲。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娶的女子。”

温婉并没有答应,咬着下唇,过了半天,才恢复平静。面带疲惫之色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该来的要来,打这样的赌又有什么意义。

夏瑶安静地退下去了。

温婉躺在床上,望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的床顶。燕祁轩现在已经满了十五岁了。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十三四岁就教导人事。有通房丫鬟,如故如果是之前,温婉可能会郁闷,但是也不会多说。可是现在。淳与淳王妃这是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温婉静静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所有的人都在反对唯一本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却因为知情的人害怕他承受不住暴风雨,隐瞒了。怪谁呢,怪淳王吗?怪淳王妃吗?谁她吗?

温婉想着燕祁轩对自己的情谊,想着之前两人那梦幻般的开心快乐的日子,想着他为自己所受的苦。想着自己所受的折磨。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做。她有把握去说服皇帝外公是囡为她知道皇帝外公真心疼她。可是淳王不一样。他可以跟自己合作做生意,但是绝对不会让儿媳妇压到头上,更不允许儿媳妇压到儿子头上。淳王妃呢?很可能借着婆婆长辈的款,各种挑剔。

温婉知道,这些不是让她动摇的原因。她动摇的,是因为夏瑶说的这些,她也很清楚。燕祁轩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经不得风吹雨打。燕祁轩稚嫩的肩膀也担当不了任何的东西。以后真嫁到淳王府里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承受。难道,她真的要陷入淳王府里的家斗。甚至还要陷入淳王府与皇劝之内的纠葛。人生匆匆几十年难道就要葬送在那无休扯的争斗中吗?

温婉想着夏瑶说她作践自己。

温婉看着房梁之上,好象透过房梁看见大伯慈祥的笑容。当初是大伯反对她向马俊泄露自己的身份。后来大伯告诉自己,他早就知道马俊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为了向上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会跟她结婚的。大伯也告诉她不能作践自己。要相信自己是个宝,才有宝来配。如果自认为自己是块烂石头,就只能是烂石头来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