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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季峰突然下令撤走高安艺住所外面的观察点。

晚上十点,他开车如约出现在高安艺家门前,不多时,高安艺拎着随身小包出现在楼栋门口,她闪身上车,‘轰’一声,白色车身划破黑暗,扬长而去。

车上两人气氛诡异,季峰闭口不言,相对高安艺反倒颇为惬意,染着丹蔻的指尖拂过车内装置,笑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季队的车。”

她手肘支撑下巴,鼻子无意识在空中嗅了嗅,心说,原来这就是他的味道。她侧头靠近季峰,目光贪婪描绘,这男人即使面无表情时也好看的动人心魄,刚毅侧脸连接修长脖颈,微微滚动的喉结在黑暗中都特别性感。如此近距离观察他,她已奢望多久?

高安艺‘咯咯’笑起来,“能坐在你旁边位置,看来还要感谢唐翘。”

听到唐翘名字,季峰终于有所反应,高安艺见他两腮鼓动,眉头不由蹙起,看他痛苦表情,她心中蓦然抽痛,她几乎爱上这种折磨彼此的感觉。感情来的盲目,不知道这种对她如此冷漠的人到底好在哪里,可自己似乎要比想象中更喜欢他。

高安艺哼一声,命令道:“前面路口右转,小胡同里换车。”

季峰照做,讽刺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来的,没有别人跟踪。”

高安艺不言语,想必先前早有准备。两人中途换了好几辆车,围绕T市兜转许久,停在一排厂房外时已经凌晨两点。

面前厂房似乎废弃很久,乱七八糟的衣裳布条堆满院中,堆堆砌砌足有一人高,当中只留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细窄过道。漆黑凌乱,从小道中穿过来才隐约看见铁门缝隙透出的微弱黄晕。

高安艺盯住身边季峰,抬手在铁门上连扣三下,顿了顿,又敲了两下。

几秒后,门内响起幽沉声音,“谁?”

“高安艺。”她低低答。

随后,厚重铁门徐徐开启,轴部发出刺耳‘吱嘎’声,门内情形一点点在季峰面前展现,他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

“季峰?”见进来的人是季峰,唐翘惊诧不已,她突地起身想奔过去,被高启年毫无怜惜拽回来,她跌坐在原处,同时他手中的木仓对准唐翘太阳穴。

两人隔空对视半晌,季峰明显看到她眼中盈满水分,却强力隐忍没有掉下来。他知道她的委屈和惧怕,给她一个坚定眼神,似乎告诉她:我来了,你别害怕。

他们旁若无人,眼波流转。身后铁门吱呀呀关严,高启年玩味笑笑,“没想到季大队长还是个情圣,真敢一人前来。不怕我杀了你?”

季峰身姿挺拔,身处劣势仍然从容不迫,他微笑说“杀了我你也跑不出去,外面天罗地网,你是瓮中鳖,下场未必比我好。”

高启年面露凶光,他一身黑衣黑裤,头发软趴趴贴在额前,胡子拉碴。仅几个月时间,竟与之前仪表堂堂的形象相差甚远。

“话别说的太满,谁是瓮中鳖还要季队亲自体会。”他不紧不慢说完,朝站在门口的陈成努努嘴儿,陈成开始给季峰搜身,手机、手表、蓝牙耳机全部没收,并卸下他的配枪和手铐,反剪手臂用手铐把他铐住。季峰全程配合,没做任何反抗,那冷硬枪口还顶在他家丫头的头上,他不能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成做完这一切走了两步,突然回身一记铁拳砸上季峰小腹,季峰闷哼一声,躬身跪在地上。

拳头接二连三落下来。

唐翘尖叫:“季峰——”喊完呜呜哭起来。当初她跟高启年上车,虽然恐惧但没有流泪,困在暗无天日的仓库中一天一夜她也没哭,可陈成一拳拳打在季峰身上,她心中疼的无以复加。她自责更恨自己,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季峰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成嫌拳头打的不过瘾,又抄起地上铁棍凶狠向他后背袭去。季峰抽气躲闪,但双手束在身后而且昨天车祸的伤势未愈,终究抵不过他的蛮力,随后,拇指粗的铁棍外加陈成的坚硬皮靴一下下落在季峰腿上、胸口、背部,甚至可以听见骨骼相撞的闷响。

唐翘不顾枪口还指着她,努力挣脱高启年却不得法,撕心裂肺哭喊:“别打了,你别打了,他会死的…”

季峰侧身倒在地上,如同一只硕大虾米,他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个音节。高安艺看不下去,一把推开陈成,手中小包砸向他,没好气吼“你发什么疯?”

陈成不甘心,但碍于高安艺也只能作罢,他站旁边嚯嚯喘粗气:“我们现在这么惨,都他-妈是这个臭警察害的。”

高安艺一滞,随后说:“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唐翘。”她狠狠剜一眼唐翘,蹲下将季峰扶起来。

陈成下手及重,招招击中要害,季峰剧烈咳嗽,一股腥甜涌到嘴边,血色沿嘴角流下来,高安艺又拿包扔向陈成“现在才来能耐,打他有什么用?”

陈成挨了一记,负气将铁棍扔在地上,骂一声娘后闷声走开。

高安艺拿出手帕想帮季峰擦拭唇角,季峰撇头躲开,忍不住一阵咳嗽。

唐翘小脸沾满泪水,呜呜哭声已转为低低呜咽,她想去看看季峰,刚起身又被高启年按住,他说:“季大队,我们谈谈条件。”

季峰声音沙哑,勉强问“你…想要什么?”

“不多。一艘快艇,足够的食物。”

“可以…不过要先放了唐翘。”

高启年讥讽一笑:“看来季大队没拎清自己处境…哦,我刚才说错了,不是谈条件,而是我的要求。”

他又举起木仓在唐翘脑袋上戳了戳:“不然我手抖,在这小脑门上开个洞那就不漂亮了。”

“禽-兽”季峰低咒:“别忘了她曾经是你女儿。”

高启年哈哈笑起来,仿佛听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用木仓挑起唐翘下巴,邪恶靠近她:“女儿?好一个女儿,安艺说的对,要不是因为她,我高启年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我那么喜欢她爱护她,最后换来什么?”

“当初我已经打算放手,是你们一直咬住我不放。”他摇摇头:“只怪我一时手软…”

唐翘恨意难当,往他逐渐靠近的脸上吐了一口,“是你杀死我妈妈,我要你偿命,绝对不会放过你。”

高启年高举手臂,在空中停顿半秒,最终还是缓慢落下,反手拍拍唐翘脸蛋,暧-昧说:“等我带你离开这儿,你要我怎么偿命都行。”

***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天边已渐露黎明,厂房内部一片安静,一枚灯泡摇摇坠在顶棚上方,只够照亮方圆面积。

高启年闭目养神和唐翘坐在仓库里侧,陈成守在铁门边,季峰倚坐在另一侧墙壁上,高安艺蜷身躺在他旁边,下面垫着破旧衣裳。

唐翘睁大眼睛看着季峰,季峰同样回视她,两人近在迟尺,中间却仿佛隔着艰难险阻。季峰眼波温柔,轻启薄唇,口型说:乖,睡会儿吧。

唐翘乖巧闭上眼睛,知道他想让她放松并且保存体力,天亮之后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未知,她知道季峰在想办法,他不会让高启年逃出法网,更不会让这禽-兽带走自己。

她眯起眼睛重新看向季峰,他脑袋歪向一侧,闭紧双眸似乎睡着了。

唐翘几乎一天一夜没睡,此刻虽仍深陷危险,可不同是季峰就在她身边,她竟也迷迷糊糊真的睡着。

再次醒来,亮光大亮。

季峰仍然坐在昨天位置,这会日光照进来唐翘才能看仔细。他低垂着头,两手被束在身后,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蜷起支在水泥地面上。他腰板不像以往挺拔,稍稍向下佝偻。面色苍白,眉头蹙起在鼻梁上方形成深刻的‘川’字,嘴角的血渍已干枯暗红,可挂在这张惨白脸上却尤为醒目。

他似乎感受到唐翘目光,抬起头来看着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唐翘鼻子发酸,季峰吐了很多血,昨天陈成肯定伤了他的内脏。她情愿此刻伤的是她自己,能够为他分担一半痛苦也是好的。

厂房里几个人各做各的,角落里搁着一台半旧的老式彩电,陈成叼住饼干在电视前怕拍打打,鼓弄半天竟真调出一些画面。高启年和高安艺在一旁吃早饭,高启年抬头看一眼季峰又看看唐翘,对她说:“过来吃饭”。

他们以为唐翘是个娇弱女生,不足以构成威胁,所以她双手双脚没被绑住。

唐翘没动,他也不强求,只看她一眼没说话。

高安艺想了想,从桌上一堆方面袋中拿出一袋饼干和矿泉水,蹲在季峰面前,拆开来,取出一块送到他嘴边,“给,吃点吧。”

季峰眼神都没甩她一个,冷硬吐出两个字:“滚开…”

“你…”高安艺瞪眼;“好心没好报。”

***

一天悄无声息过去,他们没有任何大动作。直到晚上八点钟,高启年用季峰手机拨给周易,接通后他说:“周警官,我是高启年,你们季大队长有话和你说。”

没等那边回话,他已将手机挪到季峰耳边,季峰说:“他们需要一艘快艇,足够的食物和水,十点前停在东疆港北面的废弃码头。”顿了顿,又说:“昨天在医院我和你说话时忘了把警员证件带走,帮我拿…”

他话没说完,高启年收回电话,用没有语调的声音对那边说:“照他说的去做,不然等着给季峰收尸吧”,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取出手机内电话卡一分两半。高启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讽刺道:“季队长还真敬业。”

那头周易挂断电话,眉头紧锁,还是出事了吗?

通话时间太短。先前警方并不知道季峰已被高启年控制,所以对这通电话无从定位追踪。况且前后只留给警方两个小时准备,想调查他们藏身之处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也是高启年的精明之处。

好在周易在高启年自报家门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按了录音键,手机里这段不到三十秒的对话,成了破案的唯一线索。

警局内部。

董局带领几位有经验的警察开起临时会议,他们把这段录音反复听了数遍,最后一句话引起大家注意。

这种关键时刻,季峰不会提起警员证件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这句话必定是想透露给警方一些信息。

董局问周易:“季峰让你拿回他的警员证件,你去找过吗?”

“我刚才叫王伟找过,医院里根本没留下他的证件。”

一个老警员插话道:“警员证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董局沉吟片刻,说:“不会,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季峰不会明着说出来。”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董局手指无意识拿起杯盖在茶水上慢慢滑过,发出‘哒哒’脆响。

周易突然‘啊’了一声,董局杯盖重重撂下,问:“怎么了?”

他起身又把录音放了一遍。

“昨天在医院我和你说话时忘了把警员证件带走,帮我拿…”

周易按下暂停键,说:“关键不在警员证上…可能是季队和我说的话上。”

在座所有人不由前倾身体,眼中放光,有人说:“那季峰跟你说了什么?”

周易抓抓脑袋,努力陷入回忆,将那天每一句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他最先问我唐翘呢…后来问我案件进展…然后…然后…”

周易打了一个响指:“我知道了。他们现在可能在城东的废弃厂房或是制衣厂里,而且就在东疆港附近。”

能想到这里也算不小收获,可有人疑问说:东疆港沿岸少说几公里,那边的厂房也很多,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而且现在离高启年要求时间仅两个小时不到,难道真要等到那时给他们准备快艇逃跑吗?

锁定大的区域之后又陷入困局,只有把目标放回录音本身。

几人又听了数遍。

董局吩咐门口警员:“去拿个耳机,要质量好的。”

果然,借助耳机放到最大音量,排除周围杂音竟听到一种细小音波,声音及其微弱,像是歌曲旋律。

董局即刻命人将录音送往技术部,通过特殊仪器进行音波拆分,半小时后,真的拆分出一段音乐,是当下一首流行歌曲,歌曲并不清楚,伴有‘兹拉兹拉’杂音。

大家马上猜到,这可能是一台老旧电视。

董局通知有关部门,联系T市广电总局,通过卫星定位锁定高启年打来电话的时间段里,城东废弃工厂一带哪里收看这个节目。

墙上时针马上指向九点,终于等来那边消息,由于那个唱歌节目是近期最火的选秀直播,所以收视率一直很高。

所以最终锁定六个区域,虽然希望仍然渺茫,可搜索面积已经缩到最小。

董局当即命令,兵分两路,一队由于副队带领,准备好他们需要的快艇和食物,在废弃码头周围设下埋伏。另一队由周易带领,对锁定的六个区域逐一排查,切记便衣穿戴,不得开警车。

无论哪一队,前提必须保证人质安全。

第四十九章

九点钟,高启年和陈成整理行装,他们东西不多,仅一个黑色双肩包就能装下。破桌上有两个塑料方便袋,里面还剩几罐方便面和八宝粥。

陈成用厂房里的破水壶烧了点热水,给高启年和高安艺冲好方便面,又拿出一盒给自己泡上,高启年看了看却没动筷,起身端着搁到唐翘面前也没说话,坐回去径自打开一罐八宝粥呼噜喝下几口。

唐翘怔怔看着面前的方便面没有动。

这时,季峰忽然出声,声音低沉也不知在跟谁说:“给我一碗方便面。”

除了刚才打的那个电话,他几乎一天没说话,这会开口成功吸引大家注意,屋里几人同时看向他,高启年只瞅一眼就收回目光没吭气。陈成一只腿支在长条凳上,往嘴里吸溜一口,抬头说:“你不挺能耐吗,早上给你不吃,现在想吃…”

“啪——”没等他说完,高安艺把塑料叉子仍到桌子上,瞪一眼陈成:“快吃吧,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陈成哼哼扭过身子,不再废话。

高安艺在位置上做了片刻,还是拿了一罐方便面蹲在他身边。她撕开盖子,娇嗔看他一眼,带着情绪说;“知道饿了?不倔了?”

她将塑料叉子、酱料包、调料包一一拿出来。

“等等,不放调料。”季峰阻止她撕包装袋的动作,“太咸了。”

高安艺想想也对,季峰伤得重,吃太咸或许对身上的伤不利。她把调料包随手仍在地上,拿着方便面起身去添热水。

待她转身,季峰将地上调料包不着痕迹踩在脚下,借由伸腿动作惯性将它踢远。唐翘本与季峰坐得不远,分别是拐角的两侧。调料包像垃圾一样被轻巧踢到唐翘脚边。

唐翘抿抿唇,悄悄移动左脚,盖住,碾回。稍稍探身小心攥在手里。

整个过程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

少顷,高安艺端着方便面回来,季峰双手被束,无法,只能就着她的手吃下几口。他向唐翘递了一个眼神。唐翘也端起面前饭盒。揭开盖子,一股温热辛辣的感觉扑面而来,唐翘一顿,忽然想到季峰这样做的用意。

春节前往季宅那天车上,他们还讨论过胡椒喷雾的威力,难道他想让她把调料包当胡椒喷雾来用?

唐翘抬头看季峰,他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她不知两人何时来的默契,可唐翘分明就知道,他的眼神再说:对,就是你想的意思。

可是,这要怎么用呢?

吃完了饭,时间过去半小时,高启年几人脸上带着沉郁,离时间结点越近就越紧张。季峰反倒轻松下来,不断找话题和唐翘说话,大多是两人以前相处的趣事,像是帮她放松情绪。

高启年听两人没聊什么敏感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跟着听了两句,高安艺酸不溜丢,可无奈内心始终忐忑,也没管他们说什么。

季峰忽然说:“知道我和向姗是怎么分手的吗?”

唐翘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的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季峰像在和她开玩笑,语调轻松的说,“如果你要那样做,我会原谅你。”

唐翘沉默 ,若无其事看向别处。她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别人听不出来,可没人比唐翘更明白他话中含义,季峰是想让她自己逃。

季峰为了救她而来,同样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即使毫不相干的人如此对她,她也不会逃脱独自保命。何况对面男人还是她深爱的人。

这跟看着他死有什么区别,无论如何,她不能这么做。

季峰就知道她是这种反应,无奈一笑,又说:“也许只有那样,我们才会有好的结局。”

一语双关,他逼迫她接受这个事实,季峰现在重伤又双手被束,更是他们看守的重点。相对于唐翘要自由的多。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彼此唯一的出路。

季峰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他要她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两人不再说话,空旷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又过了一会,唐翘忽然出声:“我要上厕所。”

陈成说“去角落里。”

“不行,我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