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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扑将,徐丹凤转身迎敌,被身法简锐的靛衣青年逼得步步退。她盯着对方淡色瞳眸,心底恨意强烈:当日初见,明明是为了他跟公主结的仇!结果他、他

这种愚忠的可怜人,根本不值得她救!

徐丹凤身形飘逸快速,打出了火气,完全不躲闪。几次堪堪躲开对方的掌力,又一次次迎上。她冷目看着青年,想从他眼底看出一丝愧疚。可惜对方表情欠缺,从头到尾没多余情绪流露。

一直到号角响起,集营声一遍遍高喊,徐丹凤和秦景的打斗才匆匆结束。徐丹凤不敢耽误军情,忙跟众将一起去集合。公主并不急,现在就没什么对她有约束力。

她和秦景慢悠悠地跟在后头,公主探寻地看向秦景。

秦景面色严肃,点了点头,“是徐丹凤。”

公主眸子眯了起来,唇角溢出讽笑:霍青果然是说谎了。

当晚有人和他一起在密林,那个人是徐丹凤。

那么,季章被打得差点没命,恐怕就是他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霍青和徐丹凤想杀人灭口。如果不是小郡主出现的太及时,季章大概就死了。

老神医说的三天时间早就过了,季章依然没有醒过来。

死无对证,谁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现在老神医仍然说尽人事听天命。季章一死,霍青和徐丹凤不管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没人知道了。

公主甚至怀疑,霍青每天探望季章探望得这么勤,是不是就有秘密动手的打算?

公主想着妹妹的事,进了主营,传令官上前见礼,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被所有人看着。她蹙蹙眉,被迎接进去。公主赶到后,传令官才将诏书传下。

其实这诏书,和军营常务无关。是平王夫妇知道了两个女儿的到来,要她们进戎州。

公主叹口气,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爹娘现在才找她们两个,她都觉得晚了。

小郡主不愿离开,“我要等季章醒来再走。”

公主顿一下,“对,我们要防着有人杀人灭口。”

“大姊?”小郡主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先没理会妹妹,跟传令官约了三天后再入戎州。传令官苦着脸,跟她后面哀求,“公主,小人只是传令的,您不能让小人没法交差啊。”

公主懒得理他,一个眼色下去,就有侍卫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找到机会,公主将徐丹凤的事说了出来。她观察着妹妹,说之前,再三要妹妹冷静,怕妹妹支撑不住情郎的谎言欺骗。

刘郁静沉默地听着,无慌乱也无惊恐。

她甚至低头笑了一声,幽凉冷漠。

这个角度的眉眼,公主恍惚,隐约看到当年的自己。

小姑娘脸色苍白,眸子安静,并没有被打倒,双目更加明亮,“我就知道季章是无辜的。”

霍青骗了她。

她却没那么受不了。

大概从头到尾,她就没相信过霍青吧。

她不信季章会不为自己考虑,不信季章会无缘无故惊扰霍青。季章跟她许多年,从来都没有做让她为难的事。

季章和霍青动手,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或霍青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霍青要杀人灭口!

“季章一定不会死!他会醒来,告诉我霍青做了什么,是不是对我不好!”小姑娘的眸子澈亮,说得斩钉截铁。

季章不会这样死掉,不会不管她。她之前怕他醒不来,现在却不怕了——他肯定会醒来,他怎么忍心自己受霍青的欺骗呢?

她相信他!

公主有些发愣,看着妹妹坚定的目光:她、她、她觉得妹妹是不是太相信季章了公主开始思索妹妹和季章之间,是不是有问题。

她有心问小郡主是不是和季章那啥,但想着季章还没醒呢,她贸然问出口,往小郡主胸口一刺,小姑娘得多伤心啊。

公主默默走出了帐篷,看到秦景后,她扯扯嘴角,“我娘会疯掉的。”

如果小郡主真的看上了季章,高贵冷艳的娘亲,平王妃一定会疯掉。千防万防,没防住内贼。

公主跟传令官约了三天时间,她的打算是一日日拖下去。反正爹娘又不可能亲自过来,把她和小郡主揪回去。

期间,小郡主并没有跟霍青摊牌。霍青来看季章,霍青跟她说话,小郡主都默默应着。只是在霍青看不到的时候,小郡主用幽静到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人。

她要看清楚,霍青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公主看到了小郡主的变化。

她沉默:阿静被迫长大了,多么可怜。

她们等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寒夜铺雪,静的无声。

在这场雪夜中,季章终于醒来了。

是小郡主一直陪在他身边,第一个等到了季章的醒来。

公主坐在自己的帐中,喝着茶赏雪。季章醒来的消息传来,她舒口气。不管小郡主和季章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季章醒过来,对小郡主来说,一定是好事。

公主吩咐,“准备收拾行李,进戎州吧。”

她没有专门去看一个侍卫的道理,秦景却去了。去了一会儿,又很快回来。公主嘲笑他,“你被赶回来了?”

秦景疑心公主早就猜到怎么回事,无奈道,“郡主在里面。”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郡主没有出来的意思,大约一晚上都不打算让出位置,秦景只好退回来。

公主“嗯”一声,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金杯玉盏,玉手如笋。

“你听到阿静和季章的对话了?”秦景那么好的武功,她不信他什么都没听到。他要是没听到,为什么会回来?

“霍公子和徐姑娘说起一些旧日恩怨,对郡主并不太好,”秦景其实听到这些,就觉得不对劲,他匆匆离开,认为这些不该由自己知道,“属下听到郡主说,她绝不放过霍公子。”

公主眨眨眼,白了秦景一眼。听墙角都不会!

小郡主不放过霍青,这是怎么说?她仍然不打算跟霍青摊牌?

含笑饮毒酒,咽下这口毒,非要还到霍青身上,才能解恨?

小郡主不要后路,眼底燃起报复的烈火。爱不爱,都不放过那个人。

外面雪声和风声交替着,与帐中灯火不远不近地相衬。一个越冷,一个越暖。

公主冰凉的手指被蹲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大人握住,她呆呆看着他。想着在秦景眼中,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

她被秦景拥入怀中,心里忽然安静。

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暖意,抚慰她,熨帖她,拯救她,让她从过往醒来。

公主闭上眼:感觉一夜之间,就快不认识阿静了。阿静和前世的她,那个被陈昭所负的宜安公主,变得好像。

这不是她那个调皮爱笑的妹妹,她的妹妹,一下子就不见了。

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第83章 结束一切

清晨,公主出了帐篷,被吹来的飞雪遮眼,颤颤打了个哆嗦。锦兰忙将暖手炉塞到她手中,劝公主不要在外面多站。

这么冷的天,谁没事会喜欢站外头啊?

公主折身欲走,余光看到挺拔颀长的青年转过弯,走了过来。秦景站的位置微妙,正好替公主挡住风。

公主问,“秦景,你一大早的,从哪里来?”

秦景语调平淡,“属下听到前面动静,怕会吵着公主,去看了看。”

“有事?”公主实在了解秦景,阿猫阿狗的打架争执,秦侍卫从来不上心,更不用说去围观。

秦景不喜多事,不论人是非。早上的事他本不想说,但是公主问起来,他会实话实说,“郡主在和霍公子争吵。”

小郡主和霍青开撕了么!

公主挑挑眉,一下子提起了所有兴致。她也不回去保暖,催着秦景带路,要去看场热闹。

到场的时候,小郡主和霍青的争吵已经到了尾声——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微妙的心理,你动手想强杀季章,绝对不值得我原谅!”

“你单凭季章一面之词就定我罪?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些都是徐姑娘的推测,你不能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阿静,你得讲点道理。”

“你你到现在还骗我!你不要往季章身上泼污水”

“他若真对你好,为什么把莫须有的事情告诉你?”霍青厉声质问,“而你,宁可相信一个侍卫的话,也不信我的话?”

“你要我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心剖给你看么?!”

“我不要你的心,”小姑娘眼有泪光,雪花在她眉目间化开,“你敢说你没有犹豫吗?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阿静”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小郡主赫然打断霍青,她转过身,看到角落处站着的宜安公主,“霍青,我们要彼此冷静一下。我要去见我爹娘了,你我之间的事,日后再说吧。”

霍青抬目,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公主。霍青抬手,压住眉目间的抑郁,向公主见了礼。公主没有顾得上为难霍青,她只发现,方才远远看到阿静的侧脸,纸白又难过,随时会崩溃;而现在,当阿静背着霍青,转过脸来看自己时,那张俏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淡去了,静寂无比。

阿静在跟霍青演戏!

公主惊讶,她发现自己需要重新认识阿静。

公主自己上了马车,一会儿,车前帷帘拉开,着雪白狐裘的小郡主爬了上来。钻进暖融融的车上,小姑娘自觉歪在了公主身旁,挽住公主的手臂。

公主在煮茶呢,嫌弃地推她,“别捣乱。”

小郡主郁闷,“我这样伤心,你既不同情我,也不问我。我还没有你的茶重要吗?”

车内工具一应俱全,马车也行得稳当,煮茶根本不受影响。公主垂着玉颈,认真地洗茶,姿势曼然优雅。袅袅烟霞衬得她眉目朦胧,她声音凉薄,“我不问你,你不是也要告诉我吗?”

小郡主愣了愣,然后点头,“对,我要告诉你的。”只有姐姐,可以让她放心地告知所有事。

就算是最疼她的娘,有些话,她也不敢说。

“季章刚醒来,行动不便,我把他留在了军营。我又怕霍青趁我不在时对付季章,干脆在今早将事情挑开。我要把季章摘出去,把事情变成我和霍青之间的问题,让霍青不要想着杀季章,就能解决一切。”

“那你和霍青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我疑心他和徐丹凤之间有私情,”小郡主侧了侧脸,跟说闲话一样的平和语气,“我还疑心他当初求娶我,是报复爹他们。”

昨晚,当季章醒来,当他每说一句话、肺部就痛一次的时候,他仍然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小郡主。

期间,小郡主红着眼,几次求他不要说话,那会加重他的伤势。

季章到底说完了,他不在乎自己伤得多重,他只怕小郡主被蒙蔽其中。

他躺在床上,高烧烧得双唇裂皮、肤色晕红。在老神医为他扎针让他强行睡下时,他仍一遍遍呢喃,“他利用你,他不是好人你莫被他骗了”

小郡主捂着嘴,眼泪大滴大滴掉落。她伸手握住青年的手,安抚他,“我知道我都知道”

季章与她相识多少年,霍青又与她相识多久?

这个人对她这样好,满心都记挂着她的安危。她又怎么忍心辜负他?

“爹那时候是刑部大员,徐丹凤说,霍青家人遇害,和爹脱不了干系。徐丹凤问霍青和我定亲,是不是准备报复爹。这一句,霍青没回答。”刘郁静眼含泪水,说的时候,却轻轻笑了一声。

又悲凉又无奈,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好像能亲眼看到夜间密林,那一对男女在林间私会,并说起这种根本不适合被外人知道的话题。

徐姑娘英气勃勃,霍公子端正刚毅。那样远远一看,男才女貌啊。

霍青的家人出事,和平王脱不了干系的话,那刘郁静,在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为什么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徐丹凤会知道?

是徐丹凤自己查的,还是霍青告诉的?若是自己查的,徐丹凤凭什么查,出于什么目的调查?

当想到这些,小郡主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窟。

她不仅得知自己被利用,还察觉霍青已背叛她。

他不曾在意她,一直利用她来麻痹自己父母。日后等他功成名就,他可以揭穿一切,抛弃自己,迎娶真爱。

小郡主将头埋在膝上,喃声,“我简直不认识他。”

也或许,她从来没有认识过霍青。

是她主动追慕的他。

放弃后,又是他找的她。

一切完美浪漫,如童话。世间女儿都憧憬这样的爱情,刘郁静也自洋洋得意,向所有人炫耀霍青对她的好。

她这样好,又漂亮又乖巧,霍青凭什么不喜欢她呢?

他说自己对她心动,她一下子就认可。她都不知道,原来她也会被人骗。

一直要到季章濒死,她才直面惨烈的真相。

公主将妹妹搂入怀中,小姑娘泪掉得更厉害,在姐姐怀中哭得身体颤抖。当然是很伤心的,两年多的时间,小姑娘一直把霍青当爱人。

霍青是混蛋。

在她年少不知情的时候,就开始哄骗她。

一直到现在,到两人摊牌,他仍然在骗她。

“他是混账。”小郡主哽咽。

宜安公主怒意染上眼眸,此刻她除了抱住妹妹安慰,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底其实还有庆幸:幸好季章没有死,幸好妹妹早早知情,幸好妹妹只是伤心被人欺骗,并没有对霍青情根深种。

不然这时候,小郡主受到的打击,绝不止现在这一筐眼泪。

公主问,“你要如何做?”

“我要告诉娘!”小姑娘恨恨道,“我要让娘看到霍青的真面孔,要爹惩罚霍青。我才不要嫁给他!”

小郡主从小长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耍过。她心中愤恨,脸颊生痛,觉得自己给全天下人闹了出笑话,给人一起嘲笑。

如何能等待?一刻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