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从军接到庞国藩的电话,电话里庞国藩先是把宁从军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告诉他要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帮自己做事。要知道宁从军也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人,如果不是庞国藩着实家大业大,他也不会甘为人下。加上宁报斌要被闲置这件事,宁从军其实是想走走庞国藩的mén路的,但是却被庞国藩一口拒绝,心里早就埋下了恨果。今天又被骂了一顿,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子直接把庞国藩nòng死才好。

挂上电话之后,宁从军就满怀恨意的骂骂咧咧:“你他的也就是敢跟我横,被石磊砸车的时候你怎么没敢这么冲他发飙?找人去修理他,结果反过来被人家修理,到我这儿牛|bī个屁啊”

骂归骂,骂完了还得去帮庞国藩做事。但是,也就是因为这种愤恨之情,导致他修改了庞国藩的计划,而变成了已经发生的所有一切。

面对赵以达的质询,宁从军矢口否认是自己指使那些种植户攻击赵以达的,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只是负责传达庞国藩的意思,让那些种植户去找赵以达,想要得到那块土地。

而那些种植户的确也没有得到宁从军的指使,甚至于宁从军派去找他们的人也只是让他们找村里以及市里的领导要个说法,并没有让他们动手攻击赵以达一行人。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梅家村的那个懒汉身上。

就连石磊都不得不承认,宁从军这个计划算是做的很不错了,虽然他很愚蠢的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快的被揪出来。在李泰带着几名警察去到他家,客气的请他去市委jiāo代问题之前,他大概还觉得这件事不会被牵扯到他的身上。

石磊分析了一下宁从军的心态。

宁从军很聪明的利用了人类的从众心理,尤其是在面对愤怒这种跟理智完全不沾边的情绪之时,一群原本只是应付差事的人,会随着双方的呛火而导致争端升级。如果在这个时刻,有人挑起事端,那么原本一场平静的请愿活动就会上演武斗。很显然,这个懒汉就是被当作挑起事端的棋子来使用的,他做的不专业,在种植户和赵以达那边并没有呛出火来的时候就已经扔出了第一个石块,虽然迅速的导致了双方的动手,但是也给了赵以达等人足够的时间退进祠堂之中。

虽然后来他又试图挑起争端,却已经行之晚矣,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也幸亏如此,否则,如果他能够等到双方口头jiāo战不断,并且怒火被勾起到一触即发的时候,扔出第一块石头,那就很可能直接造成双方的大面积冲突,而赵以达和张志宽恐怕在这场冲突之中就真的会出事了。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真正知情的人,可以说只有宁从军以及那个懒汉,中间负责将宁从军的意思传达给懒汉的那俩人,一来懒汉说不清楚那俩人的长相模样,二来恐怕事发之后宁从军早就安排他们离开了。并且这俩人绝不会是平日里整天跟着宁从军的人,这就让润扬警方对此有些束手无措。

而由于明面上的始作俑者是庞国藩,宁从军所扮演的只是一个中间人,赵以达如果不去为难庞国藩,那么也就没有理由为难宁从军。如果实在无法找到胁迫懒汉做这件事的那两个人,恐怕最后就只有让这个懒汉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了。

这大概是宁从军最为有恃无恐的地方。石磊也必须承认,这个堪称蠢货的宁从军,在某个方面,这次也算是机关算尽。只是宁从军还是吃力不讨好,替自己的老爹彻彻底底把赵以达得罪了,同时还面临着庞国藩明明白白的翻脸。不管以后赵以达和庞国藩是不是会放过他,至少他这次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栽进去了。

石磊得知这一切之后,向石为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去见一见宁从军。

石为先没敢自己做主,跟赵以达商量了一下,同时征求了张同训的意见,最终同意石磊接触一下宁从军,或许能够利用宁从军对石磊也恨之入骨的心态使得宁从军lù出些马脚。

看到石磊出现在审讯室,宁从军显然有些紧张,倒不是怕石磊参与审讯,他自认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被警方抓到任何把柄,他怕的是石磊跟他动手。从其他的一些渠道,宁从军也知道石磊不是表面上看起来一介书生的模样,真要跟他动起手来,估计轻轻松松就能把他干趴下。在审讯室里被警察打,宁从军出去之后有一千种办法对付他们,但是被石磊打,闹不好就是白打了。

可是石磊并没有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反倒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隔着桌子笑眯眯的问他:“没能把赵书记痛殴一顿,估计你很失望吧?”

宁从军拧着眉头回答:“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石磊还是微笑着,指着宁从军:“你想的是,成功的挑起事端,然后赵书记就会被痛揍一顿,而揍完他之后呢,这帮种植户是肯定要倒霉的,但是警方不容易想到那条路跟铁道部之间的联系。这么一来,这帮警察肯定急于给这些种植户定罪,而不想节外生枝,甚至有可能连南山公司都不会被牵涉进来。即便牵涉出南山公司,因为庞国藩和赵书记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人认为是庞国藩蓄意要找赵书记的麻烦。

赵书记事后知道这件事有庞国藩的存在,虽然肯定会找庞国藩谈话,但是庞国藩自然不会承认这是他jiāo待你去做的,更加不会承认这事跟他有关,只会装作毫不知情,让赵书记相信这是下边的人自己的行为,是以庞国藩也就绝对不会把你参与其中的事情说出来。而在种植户这边,警方是真的找不到任何线索的,他们只能将其定论为非法集会而后矛盾升级引发武力冲突,最多只能查到你派去跟这些种植户接触的手下。毫无疑问,这些人平日里肯定跟你接触也不会多,除了庞国藩,没有人会知道你跟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庞国藩不会把你供出来,那么自然你就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庞国藩自然会雷霆震怒的找你问责,你一推二五六,就说事态失去控制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那些种植户的问题。最终就是你那几个手下充当替罪羊,估计他们也是吃惯了牢饭的,这件事也判不太重,再加上你承诺他们会替他们活动,他们在牢里好吃好喝好照顾,几年之后出来每人拿个十万八万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最有趣的,大概是这笔钱最终还是让庞国藩拿出来,他也不想被牵涉进去。我猜测的,关于你的心理活动,大概还正确么?”

石磊笑眯眯的把这段话说完,便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宁从军一阵红一阵白的脸sè,在宁从军想要破口大骂之前,又冲他摇了摇手指,继续说:“不用着急,也别上火,我没指望你会承认,同样,赵书记也没指望你能承认。我不得不说,虽然你蠢的很可以,但是这件事上,你考虑的真的很周全。啧啧,宁从军,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你放屁你想诬赖我也不是这么诬赖的,是我让那些种植户去给村里施压的,但是动手都是因为你们查出来的那个人。那家伙为什么要挑起事端我不知道,但是他现在为了减少自己的责任,想要脱罪,才扯出那么个谎言来。”

看着宁从军声嘶力竭的样子,石磊知道自己已经说中了他全部的心思。

笑着摇了摇头,石磊心平气和的说:“宁从军,其实你真没必要辩解,辩解反倒显得你心虚,我也知道这件事指定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赵书记没出事,你心里肯定很郁闷吧?怎么也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个懒汉没把事情成功的挑起来,你的目的没达到。而市局局长,我张叔又好巧不巧的听了他们司机xiǎo赵的话把车开到那条封闭的公路上去了,并且还在那条公路上翻了车。

这让我们知道了那条路被封,也便让我们怀疑那块地跟这条路有关,这才查出了铁道部要在那条路上铺设铁路的事情。而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点,使得我们发现了所谓食品厂只是个幌子,整个南山公司也只是个幌子,庞国藩的目的是为了从铁道部圈钱,于是今天这件事就跟庞国藩彻底脱不了干系了。庞国藩无法装作不知情,就只能承认是他让你去做这件事,于是你藏不住了,必须站出来面对这件事。幸好你留了个后手,立刻让跟懒汉接触的那两个手下跑路了。

最关键是你运气不错,那个懒汉根本说不清那俩人长的个什么德行,这使得懒汉的话扑朔mí离半真半假,警方和赵书记都无法确定懒汉说的究竟是否是实话,哪怕他们心里都认为懒汉没有说谎,也拿你无可奈何。过上个一年半载,你那俩手下再从外头回来,这件事也早就过去了,没有人会再追究。呵呵,宁从军,我原本觉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现在看起来,你还是从你老爹身上遗传了不少心机的。这件事做的tǐng有水平,我都有点儿佩服你了”

这一次,宁从军没有开口,或许是觉得石磊刚才的话不错,辩解的越多反倒显得他越心虚。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不错,我没证据,警方也没有,赵书记肯定也不会有。但是,就凭你这副表情,看来事实就是如此了。你现在该感觉到庆幸,你老爹年后结束了省委党校的学习,就会被调到其他地方去,否则,你觉得赵书记会放过你么?不过赵书记这边你是不需要太担心了,庞国藩呢?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大概也知道他有多xiǎo心眼了吧?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被你摆了一道,不整死你是不会罢休的。宁从军,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石磊站起身来,施施然离开了审讯室。他要求见宁从军,只是想说出这番话,看看宁从军被他猜中心思之后脸上那jīng彩的表情。同时,借着庞国藩吓唬吓唬这厮,怎么着也得让他从今天开始就睡不好觉吧?

石磊想的不错,宁从军原本还觉得这事儿首尾处理的都tǐng干净的,无论是庞国藩还是赵以达,都不会太过于为难他。可是石磊这么一说,他倒是也明白了,别人如何不用去管,庞国藩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件事上没办法拿他如何,以后恐怕不管他做什么事,庞国藩都会像是个影子一样出现。除非他宁从军离开江东省,否则,庞国藩都有办法整死他。甚至于,连带着连他的父亲宁报斌一块儿整死。

宁从军此刻的心里,终于开始有一丝后悔

而等石磊走出审讯室,再度见到赵以达的时候,赵以达的脸sè颇有些不好看。之前多少还有些不确定这件事完全是宁从军搞出来的,现在赵以达却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还不能拿宁从军如何。

“不用通知宁副市长了,让他这个宝贝儿子走吧。我倒是想看看,宁副市长再这么宠溺他的儿子,这个宁从军以后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有人通知宁报斌,就连宁报斌的亲支近派这会儿不敢通知他了。不过等到宁从军离开这儿,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一切都告诉宁报斌的,到时候,就看宁报斌打算怎么管教他这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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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赵以达有请】

第二百零四章【赵以达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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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张月票润润嗓子吧,今儿喉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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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大概也就是说给旁人听听,石磊是坚决不相信赵以达能有如此的容人之量。人家摆明了就是奔着让他未来至少几个月内生活不能自理去的,他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宁从军?赵以达真要是有如此大度,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石为先根本不想争权夺势,只是想在其位谋其事为当地的老百姓多做点儿事情了。也就是实在逮不住宁从军的xiǎo辫子,苦无证据,真要是有证据,赵以达肯定丝毫情面都不会给宁报斌留,非得把他这个儿子送进去好好关上几年不可。

不过这跟石磊也没什么关系了,只是这会儿倒是有些可惜宁报斌要被调走了,否则有他在润扬跟赵以达斗个你死我活,倒是能让石为先松口气,再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也就真的可以安安心心为地方建设做点儿事。

庞国藩也是瞎了心,怎么会跟宁从军这种除了yīn损蔫坏什么都不会的主儿搭上关系,还把这件事jiāo给他去处理。结果好,直接导致接近两年的计划流产,还在赵以达面前落了个不是。试图围攻赵以达虽然不是他的主意,但是这件事始终是会在两人之间留下些许yīn影的。不过石磊倒是tǐng感jī有这么件事的存在,这使得他原先最担心的事情,至少短期内不会发生了。之前他就被提醒过,他那勃然一怒,虽然是让省里杨明面前的局势明朗了许多,但是却也给石为先埋下少许的祸根,其他人可以暂时不去管,赵以达却是跟石为先搭班子的,真要是在某些地方动动手脚,石为先也容易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倒是好了,至少赵以达对石为先多了几分感念之情,跟庞家又增加了几分嫌隙。

真说起来,石为先和石磊才是这起突发事件的最终受益者,其他人,尽皆落了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而这件事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则是终于听闻此事之后的宁报斌,彻彻底底对自己这个儿子下了限足令,派了两个人在家里看住他,根本不让他出mén。而宁报斌自己,则开始谋划着跑关系,而且找的不是本省的领导,而是辛贡省那边的,算是他家里的一个老关系,希望可以在省委党校的之后,自己被调去辛贡省某县市任职。这江东省是不能呆了,就算是赵以达不想着要他宁家死,庞国藩那种人又岂会轻易放过他?偏偏庞国藩年轻归年轻,家里却足斤足两,官场方面庞老爷子余威尚存,使钱方面也是绝对拿的出来放的下去。宁报斌一个副厅级的干部,前不久还觉着自己前途无量呢,这会儿倒好,算算三四个月,却落得一个jī飞狗跳,甚至要仓惶离去的下场。

这件事没几天也就过去了,为了整个社会局面的稳定,像是市委书记被一帮种植户围攻这种事是不宜高调宣扬的,只能做内部消化处理。望阳县的那几个官员,暂时只是得到一个党内批评的通报处分,不过石磊明白,这几个人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了,肯定是在惶惶之中度过。现在的处罚看上去轻描淡写,那绝不会是赵以达高举轻放,而是等到秋后算账。

年后石为先的正式任命就该下来了,宁报斌不管是调去其他省,还是调往本省的其他市县,润扬市的官场肯定要有一些动作。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空缺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下头那几个副市长都在蠢蠢yù动,而不管最终这个位置被谁得到了,都会引发一连串的官场换位。这也是官场规则之一了,谁上台不得培养一批自己的心腹,而把前任领导的心腹想办法换到不碍眼的岗位上去?这也就给了赵以达最方便的机会,可以不动声sè的把望阳县的几个头头来个大换血。所以这会儿虽然看似风平làng静,但是望阳县内部洪流涌动,谁都知道年后望阳县的风向要变了。

大年三十是历来团圆的日子,石磊家里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市里的领导过年的时候都要出mén走访一些仍在加班运营的公司、企业,乃至一些困难户、五保户、军烈属什么的,当然还有些退下去的老领导。石磊来润扬这是第三个新年了,每年家里都冷冷清清,别人家都是晚上吃年夜饭,充其量是中午吃,可是石磊家里一直都是早上起chuáng之后,大约十点钟就把年夜饭给提前吃了,然后石为先就要出mén,不到半夜是回不来的,而且都已经过了十二点,已经是全新的一年了。

今年稍有不同,石为先作为新上任的代市长,并且是年后指定要正式任命的市长,只会比往年更忙。但是蒋伯生和蒋风约都来到了石磊家里过年,人气就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张同训也是市委主要领导,自然也是要走家访户的,石磊跟孟秋华一商量,干脆把张一松和他的母亲也喊了过来,两家人并在一起过年,也显得热闹一些。

下午的时候,秦介还真的从盐县过来了,石磊明白,秦介并不是真的因为级别低,所以过年的时候没什么应酬,光是凭他老爹秦建业如今一省之长的地位,哪怕他级别再低,盐县上下也会对他另有照顾。其实秦介是怕过年的时候,有些luàn七八糟的官员借着这个机会来跟他套近乎,虽然说秦建业的辖区跟江东省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江城是个什么所在?昌北省的省级领导,也是中央最主要的干部输送渠道之一。秦建业今年不过五十刚出头,已经快要满任一届省长了,又明显是中央着力培养的干部之一,盐县上下的官员岂能不知道这一点?光是平时秦介就已经不胜其扰了,过年这种可以光明正大送礼的时节,就更加让他头疼。他跑到石磊家来,也有躲风头的意思。

不过秦介还有另一层打算,那就是要跟石磊的父亲石为先碰碰面。现在省里对石为先显然很是重视,这里头有石为先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干部的因素,也有石磊的一部分因素,所谓爱屋及乌。四十刚出头的石为先,在外人眼中,就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了,而在秦介这种深谙省委mén道的人眼中,就更加是前途不可限量。倒不存在什么投机之心,凭秦建业如今的地位,秦介也着实没必要投什么机,只是跟石磊既然关系如此亲密,那么跟石为先自然也该多走动。

因为张同训家里也到石磊家来过年,干脆就把军分区黄帆家里的那口子也喊了过来,三个nv人平日里因为各自老公的关系,早已走动的比较多,这下凑在一起过年,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如此这般,往年冷清的石磊家,今年倒是宾朋满mén,七七八八居然快接近十个人了。

这年边上,市里的各级官员,到领导家里拜年自然是少不了的,大年三十本不是拜年的日子,但是下头的官员们都是选择这一天,领导们都不在家么,那些年货啊,礼品啊,自然也就比较送的出去。

也正因为如此,石为先早早的把自己的秘书派到了自己家里来,让他镇守大mén,所有送礼的官员,连同礼品一起被他的秘书登记在册,搞得那些官员都十分的难以理解。

不过这个年刚过完,他们就都明白了。敢情石为先是把他们这些人送来的礼物,都以他们各自的名义,自己又添上了点儿现金,一并送到了市里唯一的养老院里,让养老院的那些孤寡老人们,过了一个féi年。

毫无疑问,这种举动肯定是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和报导,石为先亲民市长这么个称呼,一再的被各方媒体所称颂。当然也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说石为先作秀的,可是整体上的宣传和口碑都是正面的,这些,其实都是石磊的功劳。

按照石为先的意思,他原本是打算让自己秘书挡驾的,不管哪个官员来拜年,心意收到,礼物带回。石磊跟石为先说这样始终有些不妥,这算是官场的隐xìng规则之一,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huā银呢,哪能坐在市长的位置上,却如此不近人情一概挡驾的?而且下属给领导送礼,这也算是官场上的规矩,石为先不该去破坏这种规矩,那不但会让下级官员不安心,也会让其他同级别的领导难做。是以石磊给石为先出了这么个主意,秦介来了润扬之后,听说了石磊的这个想法,大为赞赏,连连说以后他主政一方的时候也要这么干。关键是不居功,谁送的礼物捐到养老院用的就是谁的名字,这样也不会遭到下级官员们的腹诽,可谓双全。

因为人多,这个年过的自然是欢声笑语的,虽然每家的户主都不在,但是石磊却是吃了他来到润扬之后第一顿如此热闹的年夜饭。哪怕是跟重生之前比较,石磊也依旧觉得这是他所过的最好的新年。在重生之前,他和张一松虽然都拥有十足的社会地位,但是过年的时候,看到人家都是一大家子,而他们,却只是在张一松的家里孤零零的过。那时候,张同训身居要职,过年也得四处走访,各自有各自的任务。而张一松的母亲,却是早已过世了。所以每年过年,都只有这兄弟俩人举杯邀月,冷清无比。

吃年夜饭的时候,石磊举着杯子对张一松说了一句特别莫名其妙的话:“兄弟,这个年是咱俩一块儿过的最好的新年,明年肯定还会是这样,而且只会更好。”

话是不错,可是由头却有点儿歪,在这一世里,张一松和石磊是从来都不曾一块儿过年的,那么何来他们俩一块儿过的最好的新年?根本没比较么。

饭后这几家子人聚在一起,乐乐呵呵的看着中央台的chūn节晚会,石磊看着一片欢声笑语,眼窝子有些发热,借口上洗手间,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抹眼泪。

今天这个场面,大概是石磊那一世里最想见到的,可是,老天根本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幸好,老天让他有了重来的机会,石磊对着镜子发誓,这一世,他要好生的护着身边的这些人,不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还要让他们享尽一切人间奢华。

抹干净了眼泪,石磊回到客厅里,电视上正好在播放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九八》,大家都聚jīng会神的听着这两个天后级别的歌手的联袂演出,除了秦介,都没有人注意到石磊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十点钟左右,赵本山的xiǎo品如约登场,是那个养鳖专业户到乡长家里送王八的xiǎo品,毫无疑问,自然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即便石磊对这个xiǎo品的台词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但是多年不看,也依旧觉得亲切无比。

xiǎo品刚刚结束,石磊的手机响了,石磊有些奇怪,这还不到拜年的时间,怎么就有人打来电话了呢?

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润扬本地的电话,号码不认识,也是个手机号。

带着点儿疑huò,石磊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石为先的声音。

“石石,家里人都在呢?”

石磊笑了,捂着话筒对众人说:“老爸,大概瞅了个空,打个电话回来问问情况。”

“都看chūn晚呢,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啊?”

“这就回来了,你让你妈准备点儿酒菜,赵书记要过来跟咱们喝两杯。”

听到这话,石磊觉得无比的奇怪,这大过年的,好容易能提前点儿结束各处的拜访了,怎么赵以达他不回自己家,却要跑到他们家来?

电话里也不方便多问,这会儿石为先肯定跟赵以达在一起呢,闹不好赵以达就在他旁边,这手机号都有可能就是赵以达的。

“行,我跟老妈说一声。不过老爸,咱家今儿人多啊,会不会不方便?”

石为先明显沉yín了一下,石磊听到那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石为先捂住了话筒在跟赵以达商量,不多会儿石为先便又说道:“也对,我倒是忘了这茬儿了,今年家里来了不少客人。那这样吧,你让你妈热几个菜,拿两瓶酒,送到赵书记家里去。他家里人今年回乡下老家过年去了,他一个人在这边。动作要快啊,我们时间不多,回来吃点儿喝点儿很快还得出去,十二点还有个活动。”

“那行,您放心吧,十分钟准得”石磊心里稍微释然了一些,原来赵以达的老婆孩子回乡下过年去了,今年就他一个人,横竖无事,跟石为先这个政治上最大的对手聊一聊,也是对的。

“你也过去啊,赵书记说是有事儿要跟你说。”

“我?他没搞错吧?我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你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行了,挂了。”石为先直接挂上了电话,留下石磊举着电话很有些奇怪。

看到石磊这副表情,孟秋华问到:“石石,怎么了?”

石磊回过身,把电话放进口袋里:“哦,没什么,老爸说赵书记今年就一个人跟润扬过年,家里的都回乡下去了。让您给热几个菜,送到赵书记家里去,说是喝几杯聊会子,十二点还有个活动。”

“哎呀,今年家里就没剩下什么,做的菜也不多,都给吃完了。现炒来得及么?”孟秋华一听这话,倒是有些着急了。

石磊想了想,说道:“行了,老妈你别忙了,我打个电话让人送点儿酒菜过去。”

说罢,他又拿出手机给魏风打了个电话,大年三十,魏风的夜总会虽然也歇业了,不过这种xiǎo事他还是能迅速办好的。接到石磊电话,魏风没敢说半个不字,就像他说的,他现在对石磊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大年三十石磊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办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说好十五分钟准送到,石磊便站起身来:“我到车里拿两瓶酒拎过去,也不知道赵书记家里有没有好酒,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他们喝的太次。”石磊并没有说出赵以达也让自己过去的事情,是因为张同训一家以及黄帆家里的都在,石为先刚才电话里显然没提到张同训,石磊也怕会惹人多想。只是石磊在边说边往外走的时候,冲着秦介使了个眼sè。

秦介是聪明人,而且从xiǎo耳濡目染,对官场上这一套比谁都熟悉,当即也站起来,笑着说:“我去帮你拿吧,黑咕隆咚的,这后备箱也不好开。”

出了mén之后,秦介才笑着问石磊:“到底什么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只是觉得奇怪。你说这赵以达过年把老婆孩子送回乡下倒也罢了,指不定他初二之后也会回去。他手底下那么多嫡系的官员家里不去蹭饭,这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半年跟我老爸斗来斗去,结果也没讨了好,现在想要弥补一下裂痕,省的来年正式搭班子两人之间有严重的芥蒂,再出现累死周伟顺搞出来的那摊子事就麻烦了。但是,他居然强调说是要让我也过去陪着,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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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满脸都是泪】

第二百零五章【满脸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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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介笑了笑:“也没什么说不通的,现在在江东省不少官员心目里,你可是比你父亲的地位高得多。其他人怎么猜测你父亲的背景不去管,真正知道事儿的,都知道你们家其实是你跟省里的大领导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尤其是你误打误撞帮杨明书记把手里的权力归拢了一下,使得一些老书记的亲支近派终于看清了形势,更是让许多官员都觉得,你父亲这次去党校学习虽然无可厚非,但是宁报斌之所以会被发配到嘉熟那边去,完全就是因为杨明书记在对你投桃报李了。赵以达是聪明人,他不会看不清楚这一点。这前些天又跟庞国藩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心里对庞家的忠诚度降低,想要跟你家搞好关系也正常。”

石磊点了点头:“你陪我去吧,我在其他方面那就是个玩人的主儿,可是在你们这帮政治家面前,那就只剩下被玩儿的份了。”

“我去不合适吧?”

“滚蛋少跟我这儿拿腔拿调,要不是看在你比我大几岁的份上,我让你血溅五步你信不信?别人这会儿都可以不合适,至于你,你去了赵以达只会更开心吧?如果他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是向我们家示好的,看到你那不是等于平白多捡了一个宝贝?”

秦介也笑了起来,两人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拿了两瓶茅台出来,一人一瓶拎着,先去了大mén口mén卫那儿,扔了两包烟给值班的守卫,告诉他们一会儿魏风会来送东西,让他们行个方便。安排好,便朝赵以达那幢书记楼走去。

家里有个xiǎo保姆在,大概赵以达已经打了电话回来跟她说明,石磊这边一敲mén,里头立刻就把mén打开了。递上来两双舒适的拖鞋,xiǎo保姆把他们领到了客厅里,倒上两杯茶水,把过年常备的干果蜜饯摆在茶几上,说了声让他们有事就喊她,又回到自己的xiǎo屋里去看chūn节联欢晚会了。

“给市委书记当保姆也不容易啊,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她还得在这儿呆着。”秦介突然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感想,就仿佛他们家的xiǎo保姆过年的时候不是在他们家里过一样。

石磊嘿嘿一乐:“我还以为你打算说给市委书记当保姆不容易,是因为白天要干活儿,晚上要暖chuáng呢…”

秦介愣了愣,扑哧乐了:“你这家伙,什么都敢胡说八道。赵以达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难说,这么漂亮的一个xiǎo保姆,难免不动心啊。最关键是,他一个五十岁的半老头儿了,nòng个这么漂亮的xiǎo保姆在家干嘛?无sī也有弊。”

“懒得跟你掰哧,反正这方面我总是扯不过你的。倒是以后等你结婚了,我要提醒你们家夫人,要提防着你请个漂亮xiǎo姑娘回来做保姆无sī也有弊。”

石磊哈哈大笑:“我才不需要这样呢,我是个商人,跟你们官员不同,我的秘书可以是nv的,到时候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就得,哪需要这么遮遮掩掩的用保姆来yù盖弥彰。”

一句话,倒是把秦介说愣住了,使劲儿回味石磊这句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琢磨吧了之后,秦介伸出大拇指说:“你以后要是经商失败,去出书我看也没问题,这段时间从你嘴里听了不少这种…唔,堪称隽永的xiǎo段子了。只可惜都带着点儿颜sè。”

石磊笑了笑,没再接茬。

“对了,听说你跟我妹妹谈的还不错?今儿也一直没捞着空跟你聊这事儿。”

石磊点点头:“嗯,一切顺利,简单明了的说好年后接受她第一笔投资,合同文本什么的都jiāo给她去nòng,大概会成立个新公司吧,没道理把老风扯进来,不相关的两件事。摊薄我的股份倒是没什么,老风的股份再被稀释,他未必乐意。”

“我觉得你最好跟他沟通一下,不过这些事情你们cào心吧,我不太懂。我还真是tǐng佩服你的,居然能让我妹主动给我打电话,还夸了你一句。”

石磊暗笑,心道你这个当哥的都未必有我了解秦慕北,她要是不夸我才怪了。

“哦?夸我什么?”

“说跟你沟通很省事,夸你够聪明。”

石磊笑了笑,知道这算是秦慕北夸人最大的褒美之词了,她对于称赞他人,是显得极为吝啬的。但是还是装作失望的样子:“就这个啊?没挑战xìng,我聪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秦介并没有说石磊自卖自夸,那实在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自打跟石磊认识之后,头顶上那道天才的光环就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石磊显然取而代之了。并且,石磊还比他多了层运气,似乎到现在为止,不管好事坏事,到了石磊那儿,最终都会变成好事。没有什么比天才加运气更恐怖了,石磊自夸一下聪明,着实显不出什么自吹自擂。

聊了几句,mén铃响,石磊站起身来去开mén,xiǎo保姆也赶忙从里头出来了。石磊冲她摆摆手,示意没关系,自己便打开了房mén。

外头是魏风,带着两个手下,手里端着大大的托盘。石磊虽然是说简单nòng俩菜就得,可是他却是绝对不敢怠慢。倒也是巧,接手娱乐城里那家餐厅的老板,刚才正跟他一块儿打牌,魏风的夜总会虽然也暂时歇业了,但是还是留了几个xiǎo姑娘,为的是伺候一些临时有要求的人,以及他们自己。石磊的电话来了之后,那个餐厅的老板二话不说就让自己的厨师从他家拿来了食材,火速的给做了几个菜送过来。虽然只有六个菜一个汤,但是除了一个几乎没什么油星子的素菜之外,其余都是山珍海味。

石磊招呼他们送了进来,没提钱不钱的事情,只是对那两个魏风的手下拱了拱手,说了声新年好,然后又拍了拍魏风的肩膀,这就足够了。

“让朋友帮忙的吧?替我带声谢,另外祝他新年快乐。”

正说着,两道灯光照了过来,一辆xiǎo车缓缓驶来,石磊便对魏风说:“行了,今儿麻烦你们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魏风很识趣的离开,xiǎo车在院口停下之前,跟魏风的车打了个照面,也不知道石为先和赵以达有没有看出来车里是谁。

进了屋,xiǎo保姆也已经把那几个菜摆好了,石磊和秦介把酒打开放在桌上。

赵以达看到家里多了个人,多少有些意外,石为先是知道秦介的,虽然没见到,但是之前石磊就打过招呼,现在盘算一下也便知道秦介的身份了。

“石石,这是xiǎo秦?”石为先看出赵以达有些疑huò,甚至有些不满,便主动说道。

秦介微微一笑,伸出手,却并没有伸向石为先,而是按照两人党内职务的高低,伸向了赵以达:“失礼了,赵叔,我是秦介,今年一个人在盐县过年,觉得冷清,就到石磊家里来取暖。听说这儿有酒喝,就非让石磊把我带过来,也正好想拜会一下赵叔。”

赵以达仅仅是微微一愣,就想到了秦介的身份,之前那些微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正如石磊所言,赵以达看到秦介,只会更加高兴,而不会有半点的不满。

“原来是xiǎo秦呐,呵呵,石市长没告诉我你也在润扬,否则不用你提,我也得把你抓过来喝两杯。前些年我和秦省长见过一次,早听说秦省长的长子是个天才般的人物,今天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来来,坐坐…”

很少看到赵以达对人这么热情,很显然,他也知道秦介的父亲秦建业,将来十有**是要走到国字号领导人的位置上的,不管正的还是副的,那也是多少省部级官员一辈子都望眼yù穿的位置啊。

“以前还被人说两句天才,认识石石之后,这天才就名不副实了。”

“嘿你个秦介,少跟我玩儿捧杀那一套啊,信不信我告你黑状说你大过年的跑到我们这儿来骗吃骗喝,回头让你在盐县不好过?”石磊很清楚秦介这是在故意让赵以达明白他与自己的sījiāo,也便配合的顺杆而上,表现的与秦介亲密无间的样子。

赵以达看到秦介哈哈大笑,连声向石磊讨饶的样子,眼睛果然微微的眯了眯,心里对于石磊,以及整个石家,显然是又有了更新的判断。

石为先看到石磊跟秦介这副毫无芥蒂的模样,也是十分的欣慰,之前也知道点儿石磊跟秦介sījiāo不错,听说秦介要来过年,还担心是不是石磊拉着秦介来扯大旗,现在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也就全然放心了。

只是石为先多少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儿子十八年都不显山不lù水,怎么这才刚给他像是放风筝似的放出去,还放的不远,短短半年他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先是成了身家七八位数的富商,又得到了省里领导的赏识,结jiāo了一帮官宦子弟还一个个关系如此亲密,这着实让石为先百思不得其解。

四人坐下之后,赵以达看了看桌上的菜,说道:“怎么搞得这么丰盛?这让人看见了指定得说咱们政fǔ官员**了。”

石磊笑道:“大过年的,下也正常。再说了,又没huā政fǔ的钱,拿自己的钱**还不允许么?”见石为先明显看出这不是孟秋华的手艺能做出来的,便解释了一句:“今年家里来了些客人,又有秦介这个大肚汉,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菜,家里着实没什么菜了。我就找了个开饭馆的朋友,让他抓着厨师给现做了点儿,也不知道合不合赵叔的口味,对付着喝点儿酒吧。”说着话,拿起茅台瓶子,开始帮赵以达倒酒。

赵以达笑呵呵的扶着酒杯,眼睛却看了看shì立一旁的xiǎo保姆,说了句:“xiǎo罗你饿不饿?饿的话拿个碗盛点儿,我们喝完酒还得出去,你也别想着收拾了,明儿早晨起来再收拾。”

xiǎo保姆当然不会真的拿个碗来,便打了声招呼,自己回屋了。

“我家这个xiǎo保姆,是我妻子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情况不太好,又有个弟弟在读大学,就让她在我家做点儿事。这孩子不容易啊,为了让弟弟读书,自己成绩很好,却初中毕业就不读了。我老婆总是埋怨我,说我是个市委书记,却连自家一个亲戚的工作都安排不了,只能让她在我们家当保姆,tǐng委屈这孩子的。唉…咱们江东一直是国内富裕的省份,可是有些农村,还是穷得很呐。”

这话看得出来是有感而发,在这方面,赵以达一直都是个好干部的典范。

石磊看了看,要是由得这种感慨发表下去,估计这酒也就甭喝了。想了想,石磊说道:“秦介跟吴大校长的关系不错,如果她还想读书,倒是可以让她去吴大读个自考或者成教什么的,实在不行夜大也凑合,总比初中文凭强点儿。经济方面好解决,我的公司虽然不大,但是给她安排个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要是她胜任不了,我看能不能在吴东找个关系,给她安排个她能做得了的工作。这样就可以兼顾一下赚钱和读书了。”

赵以达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不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老秦,你自个儿说说,把她送到吴大读个书有困难么?”

秦介笑了笑道:“自考成教就算了,那文凭不够硬气。这时间也算是凑巧,还有半年才高考,我看倒是不如让她抓紧这半年好好的看看书,到时候参加高考,成绩不管如何,我这边给吴大说说,要个指标问题不大。再说了,石石你跟教育局现在比我熟,难不成曹正正还能驳了你的面子?至于工作,我看也别去石石的公司了,你那边本身就是高科技的公司,一时半会儿她未必接受的了,等以后书读完了,如果合适你再安排我看倒是没问题。我那间xiǎo咖啡馆不是jiāo给一松管着呢么?我看让她去当个服务员肯定没问题。我的服务员工资可是超过其他咖啡馆一倍多的,正常省点儿的话,她自己的学费,以及她和她弟弟的生活费,应该勉强够开支了。”

石磊点了点头:“对对对,你那个咖啡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只是我得好好叮嘱叮嘱一松,别回头他调戏人家xiǎo姑娘,给人吓着了。”

石为先假意板着脸:“胡说什么呢?”惹来的,当然是一通大笑。

笑过之后,赵以达看着石磊说道:“那我就替这孩子谢谢你们了,这杯酒,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敬你们的,敬你们有个好心肠。”

赵以达主动的举起了酒杯,做出敬酒的样子,石磊和秦介哪里好让一个长辈敬自己的酒,哪怕他们并不是太喜欢赵以达这个人,但是在某些方面,赵以达始终还是个值得尊敬的官员。

这杯酒没来得及喝,姓罗的xiǎo保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泪huā儿,冲着石磊和秦介使劲儿鞠躬,口中连连的说着谢谢。大概是对石磊和秦介有点儿好奇,居然能让赵以达这么个市委书记如此平等的对待,所以这姑娘一直躲在mén后头偷听呢,没想到三言两句,这俩人就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xiǎo姑娘感动坏了,也顾不上礼数就跑了出来。

“你别拜我啊,我年纪xiǎo着呢,你这是折我的寿啊。你拜老秦,他皮厚福也厚,你拜他,他受得起再说了,这忙基本上就是老秦一个人帮的,我就是瞎出出主意而已,顺便帮你管着张一松,让那xiǎo子别动歪心思。”石磊的大呼xiǎo叫,让气氛轻松了许多,xiǎo姑娘直起身子之后,赵以达说让她那个杯子,敬石磊和秦介一杯,xiǎo姑娘二话没说,大概也没喝过白酒,傻乎乎的拿了个大杯子,咕咚咕咚给倒了半杯,学着电视里那帮nv土匪的豪迈劲儿一口喝了下去,结果自然是被呛得满脸都是泪…

“踏踏实实在赵叔家过个年,过完年我就打发人安排你去省城,正好有个xiǎo半年的时间,你自己看看书,老师也省了,石石,还有一松、豆豆那几个死党,辅导辅导你高中的课程问题不大。进了大学就看你自己的了,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我不会再过问,都得靠你自己慢慢往上赶了。”

xiǎo姑娘使劲儿点头,肚子里全都是感jī之情,却说不出来,只是任由满脸的泪水横流,知道自己的命运大概到这儿就算是要被改变了。

这会儿石磊倒是没想到,他今儿偶发的这么个善心,其实更多的也是想让赵以达跟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改良一些,却给好些个人带来了不xiǎo的改变。张一松和王xiǎo齐,居然都喜欢上了这个淳朴的nv孩儿。

打发满脸是泪不断鞠躬的xiǎo姑娘下去之后,两老两少四个男人喝了点儿酒,唏嘘了一阵子,赵以达终于提起了他非要把石磊喊过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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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好消息】(求订阅!)

第二百零六章【好消息】(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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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要忘记让xiǎo石过来的正事了,来,xiǎo石,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东西。”赵以达突然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让石磊跟他去书房。

自然不会是石磊一个人去的,石为先和秦介也都跟了过去。

赵以达的书房里,体积庞大的书桌上,摆着一个箱子模样的东西。大概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还用灯芯绒的布面做了个套子套了起来。赵以达一进mén就直奔那东西而去,石磊很疑huò的看着那东西,实在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难道是什么古董?可是就算是古董赵以达也不该把石磊喊来啊,石磊又不是什么古董的鉴定师。

等到赵以达开口,石磊才明白了那是件什么玩意儿,不由得啼笑皆非,心道这跟十多年前,电视刚走进寻常百姓家的时候倒是差不多的情况。

“xiǎo石,我听说你在省城是搞什么办公自动化系统的,我托人给我从国外带了台电脑回来,可是这玩意儿我实在折腾不明白,你帮我看看,这东西该怎么用?”说着话,他把那个灯芯绒的罩子拿掉了,lù出了里边的物件,原来是一台台式电脑的机箱。

石磊无语,走近了之后,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台液晶的显示器,视屏线倒是接的还不错,之所以石磊刚才猛然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的原因,是因为液晶显示器在这个年头还算是个稀罕物,但是在石磊的眼中实在没什么特别的,猛地一眼,还真是忽略了这东西。

伸手按下了机箱上的开机钮,在硬盘和风扇呼啦啦的声音响起之后,石磊对赵以达说:“赵叔,电脑这东西不需要这么保护的,而且这个机箱通常是放在书桌下头的。”然后石磊大致的把电脑工作的时候会产生很高的温度这些跟赵以达解释了一下,赵以达这才明白,哪怕是在使用完电脑之后,罩上这个罩子也有可能导致电脑的损坏。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nòng坏了电脑?”

石为先在一旁倒是笑着说:“以达书记还真是与时俱进啊,居然已经用上电脑了。”

“我哪里会用这东西,不过你说的与时俱进倒是不错。我看到现在省里的媒体一直在大肆宣扬这东西,也看过一些介绍,说是坐在办公室里,就可以跟另一个办公室甚至于另一个城市里的人沟通了,省掉了很多麻烦。想着我们市委是不是也应该配合上级的思路,把这个办公自动化系统搞起来,也让我们的领导干部学一学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正好有个朋友出国,这不是有免税的机会么,他自己又没什么要带的,我就干脆让他帮我带了台电脑回来,也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神奇。”

他们俩这边说着话,石磊那边已经开了机,可是那个在石磊眼中依旧显得很笨重的液晶显示器却只是闪了闪,发出荧荧的光亮,却并没有进入cào作系统,而是停留在空白的发光界面之上。整个屏幕上只有一个xiǎoxiǎo的光标在间歇的闪烁,光标上头还有一行英文字母。

石磊看了一下,哑然失笑,转脸对赵以达说:“赵叔,你这机器没装系统啊,完全的出厂机器。电脑是要装上cào作系统才能使用的。”一边说着,石磊一边cào作进入了电脑本身的bios系统,查看了一下,硬盘完全是空的,确定了自己的看法。

“cào作系统?跟你们那个办公自动化系统是一回事么?你给我装一个。”

石磊无奈了,这种事三言两语还真是没办法跟一个彻头彻尾的mén外汉解释清楚,于是也只能说道:“我现在没办法给您nòng,手里没东西。而且cào作系统和办公自动化系统是两码事,打个比方吧,电脑是个空房子,而cào作系统就是简单的装修加上最基本的家具,比如水电路、chuáng啊,桌椅板凳什么的,而办公自动化系统则相当于一台电视或者是冰箱之类的东西。光有房子是不能住人的,至少要通了水电,还得有chuáng和桌椅板凳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这就相当于cào作系统。而想要住的舒服,或者增加一些房子的功能,就必须有电视或者冰箱这些物件了。我明天给您找个人来装一下cào作系统吧。”

赵以达大致上明白了石磊的话,皱着眉头说:“这个家伙,怎么给我一间空房子,连水电都不给我通的?”

石磊想到赵以达这台电脑是从国外带回来了,心里也就有了数,便笑着说:“赵叔您也别怪您的朋友,您这电脑从国外带回来huā了多少钱?我估计也就是五六千块吧?”

“五千多一点点,怎么了?贵了还是便宜了?”

“比起在国内买是要便宜的多了,现在国内买台电脑,中档的话大概要八千附近,因为电脑里很多元件都是进口的,有高额的关税附加在上边。您这台电脑之所以没装cào作系统,是因为一套cào作系统的价格大概都要三千多块了,而国内现在多数都是使用盗版的软件,十几块钱就能搞定,所以您那位朋友其实是在帮您省钱呢。”

“对对对,他把电脑送来的时候是跟我说了什么正版盗版的事情,我当时还批评他的,我们还是要支持正版的么。只是这个正版有这么贵么?”赵以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石磊笑了笑:“一套正版的win95cào作系统,在美国的售价是399美金,折算chéng人民币大概要3200块左右。而我们国家现在使用的cào作系统,多数都是盗版的,而且是在创造这套系统的微软公司的默许下才让盗版横行的。”

“还有这种事?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居然会默许盗版横行?难道他们不怕亏本么?”

关上了电脑,几人回到桌上重新喝酒,石磊笑着简单解释:“微软公司现在几乎已经是世界最大最顶级的软件公司了,但是目前软件行业售价过高,如果微软坚持正版而对盗版迎头痛击,基本上我们国家这个市场他是一点儿都别想占领了。我们国家现在老百姓的平均工资水平才有多少?不说别的地区,就拿我们润扬举例,一年收入过万的人有多少?一台电脑加上cào作系统,还不说其他需要使用到的软件,价格就已经接近或者超过他们的年收入,如果微软在我们国家像是在其他国家那样全力,其结果就是让我们的老百姓根本用不起他们的产品,他们也就无法在这个市场上独占鳌头了。这是为了公司今后的长期发展而做出的必要牺牲。”

“那他们卖便宜点儿不就行了?”秦介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想不太明白,尤其是他对电脑其实是有一定了解的,“反正一套软件的成本就是开发的时候,进入销售期之后的成本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在电脑病毒和木马还没有横行的年代,cào作系统开发出来之后真的就没有太多进一步开发的成本了,而即便是在病毒和木马横行的年代,其补丁产生的开发成本,其实也可以忽略不计。

“单一对我国地区降价?还是对整个第三世界国家都降价?又或者给全世界降价?如果给全世界降价,那么微软就是在做慈善事业,他们的公司很快会被其他同类型的公司打垮,比尔?盖茨也就不可能在win95面世之后,直接跃升为世界首富了。如果仅仅针对消费能力低下的地区降价,在美国那种地方,微软将会迅速被司法加诸不公平竞争以及垄断这两项罪名,微软就等着整天吃官司吧。”

这话说完了,三人也就大致明白了,这其实是十多年后,许多人都很清楚的看到的一点。微软公司对于盗版和正版的控制,一直都是营销史上的极致典范。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等到他们终于想收网,开始整顿当初被他们纵容的盗版市场的时候,却已经为时晚矣。

“商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市场占有率,居然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赵以达感慨道。

石磊笑了笑:“官员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应该说全人类其实都一样,只是有些行业容易放大这些事情的效果,有些行业秘而不宣而已。”

“这话也有道理…”赵以达点了点头,跟石为先碰杯喝了杯酒,随即放下酒杯,趁着石为先帮他倒酒的空闲,对石磊说:“xiǎo石,现在省里有多少机关单位让你们帮着做了办公自动化系统?”

石磊轻笑,从赵以达拉着他去看电脑,石磊就猜出赵以达的目的肯定是这个,而不是什么电脑,只不过找个由头而已。虽然石头科技方面抛头lù面的一直都是蒋风约和公司里的那些部mén领导,但是这种事想瞒住其他人没问题,赵以达却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哪怕就是看到蒋风约过年都在石家过的,他也会知道这间公司其实是石磊的产业。

“机关单位倒是不多,主要还是一些企事业单位。年前好像接了两个项目是机关单位的,一个是省里教育系统的延伸,另一个是粮油系统那边的,都是长期工程。”

“哦,我可是听说省委的那套系统也jiāo给你们公司了啊。”赵以达似乎觉得石磊没说实话。

石磊笑笑道:“省委的办公自动化系统原本是才子集团那边做的,不过做的不够完善,后期需要不断的追加成本。这其实算是省教育系统的延伸项目jiāo给我们公司的一个附加条件,由我们公司负责一次xìng的帮省委解决原先他们投资的系统里的差误,并且负责相关人员的电脑培训工作。这个项目我们是一máo钱都拿不到的,而且还得倒贴。”

赵以达这才明白,点点头:“那不管怎么说,你们公司现在是省内对政fǔ单位办公自动化系统最权威的机构,这应该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