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子问起你,问你怎么没留下来吃饭就跑了。爷爷说你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然后靳老爷子就问我是不是在跟你处对象。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爷爷给说的”说你不止我一个女人,还有其他人。”

石磊一听脸就绿了”心说蒋伯生可以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可是靳老爷子…

“啊?爷爷这也…”

看到石磊担忧的样子,蒋风约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轻轻的打了石磊一下,她才说:“别担心啦,靳老爷子在这一点上跟爷爷一样,说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反正你也不是体制内的,谁敢在这种事上做文章就一枪崩了他…”

呃,石磊微微错愕,但是迅即想起新明镜曾经提到过这茬”说是当年他大哥被传在外头一个情fù”闹得满城风雨的,结果老爷子只是说了一句家里人不管如何都要站在家里人这一边,似乎对于这种事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心下也就释然了。只是石磊也记得当时自己还对靳明镜说过”就算靳老爷子在这种事上和蒋伯生态度相同,可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将这种事放在嘴上公开表态,而靳老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的。

“那你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啊。”轻松下来之后,石磊就又奇怪的问蒋风约。

蒋风约略微有些羞涩的一笑:“然后靳老爷子就同我父母是哪一年走的,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叹了口气还宽慰我说那时候我还小,这事儿不能怪我,最后就问我想不想有个父亲。

石磊一个小小的jī灵,瞬即反应过来:“老爷子想收你做义女?”

蒋风约点了点头,石磊心念急转,顿时就明白蒋风约为什么会显示出羞涩了。石磊还记得上次在这儿的时候,靳老爷子差点儿乱点鸳鸯谱,想把蒋风约配对给靳明镜的事情,而现在蒋伯生挑明了蒋风约的对象就是石磊,虽然不止一个,还有其他女人,但是靳老爷子既然有心收蒋风约做干女儿,就肯定是认了石磊这个毛脚女婿了。于是乎…

天呐,靳老爷子不会打算在他今儿的寿宴上宣布收蒋风约做义女,然后顺便让石磊跟蒋风约订个婚吧?这就稍微有点儿乱了,石磊的六个女人,她们自己怎么排座次石磊不想问,但是石磊的本意是跟谁也不领证,否则哪方面都说不过去,总之六个女人都生活在一起大家平安喜乐就好。这一点虽然石磊没跟六女提到过,但是他相信只要他提出来,六女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如果新老爷子在他寿宴这天让石磊和蒋风约订婚,这实际上和诏告天下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事儿似乎有些麻烦。

看到石磊的脸sè连续变幻了好几次,蒋风约也猜到以石磊的聪明,肯定是己经推测出昨晚靳老爷子跟她说了什么了,除去原本的羞涩之外,也替石磊威觉到有些为难,便轻轻的靠在石磊的肩膀上说道:“你猜出来了吧?老爷子说想让我和你借着今儿这份喜庆订婚,说是双喜临门。不过…要不我跟靳老爷子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石磊摇了摇头:“老爷子好面子,他不会答应的,而且你怎么说?

无论你怎么说,老爷子这种活了八十年的人精还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到时候别气出个好歹来。算了,既然靳老爷子有这个念头,估计也没人能更改什么了,我去给沈怡姐她们分别打个电话吧,把情况说明一下,她们应该会理解的。”

蒋风约摁住了石磊想要掏电话的手,略微有些着急的说道:“靳老爷子说沈怡姐也会来参加他的寿宴的,豆豆也会代表苏家来,好像听说慕北和秦介也会代表秦家出席。靳老爷子原本只是想家里人聚聚,每年都这样,但是今年是他八十大寿,〖中〗央的领导批示说一定要好好操办,这已经不止是老爷子一个人的事情了,夸张些说可谓事关国体,

所以方方面面都是照顾到了的…”

听蒋风约这么一说,石磊的头顿时就大了”他倒不是怕那几个女人不理解他,只是照蒋风约的意思,今天的场面恐怕要比他昨晚想象的还要庞大的多,这个名单根本就不是靳老爷子拟定的,而是恐怕来自于中南…

在这种场面下,靳老爷子宣布收蒋风约为干女儿”然后宣布石磊是他的干女婿,再然后,沈家、苏家、秦家的脸sè,一定会很精彩吧。可是,这种精彩石磊绝对是无福消受

再也耽误不得,石磊赶忙掏出电话,立刻就给沈怡拨了过去。

把情况跟沈怡说了,沈怡倒还算是镇定,但是也觉得这事儿很是麻烦。其实沈怡本人倒是并不介意因为靳老爷子的介入,而让石磊跟蒋风约领那个结婚证,其实在她的构想当中,也是将来石磊最好可以跟六女之中的谁也不领证,又或者是谁家有这个需要就让石磊跟谁领证。但是如果靳老爷子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这样的话,将这事儿公昭天下了,她沈怡可以无所谓”可是沈家的颜面何存?秦家和苏家如何,沈怡不曾知晓,但是沈家上下都知道沈怡已然有了真命天子,也知道石磊将来必然是要继承沈家一切的人选,而上次石磊去昆州的时候,沈怡之所以在周庄多呆了两天才回到市里,也是因为家族里正在对此事发表各自的意见。最终的结果虽然是让沈怡满意的,但是那也是因为石磊这两年在商业和政治上都表现出来的天才的缘故。认同石磊可以成为沈家家主的夫婿,甚至允许石磊和沈怡不举办奢华的婚礼甚至不领证,却不代表沈家能够容许石磊被公开的和另一个女人家里联姻。

他们沈家是绵延数百年的一个庞大家族,这种人,绝对丢不起。

“我这就过去,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阻止靳老爷子把这事儿公告天下。我不是介意谁来跟你领证,但是我们沈家不会允许我这个家主居然只是个偏房…”说罢,沈怡就挂断了电话。

石磊其实最烦恼的也就是这一点,他相信六个女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六个女人之中,哪怕就是韩晓苑,她家里怕是也很难允许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小吧?当初韩庚想卖韩晓苑这个妹妹,终究还是找的未婚的佟méng11呢。而其他的,随便谁家里的背景拿出来,也都丢不起这个人。石磊相信,一旦自己和蒋风约的事情被靳老爷子公告天下,秦建业、苏言之以及风炳菘,都绝不会允许那三个妞儿跟石磊来往了。这已经无关幸福,而是关乎于他们整个家庭的脸面。

“风约姐,对不起,你知道,其实我并不介意大张旗鼓的明媒正娶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给你们六个人每人办一次超大型的婚礼。可是…我…”石磊满脸的歉意。

蒋风约笑了笑,要说心里没有半点不舒坦,那也是自欺欺人,只是她明白什么叫做顾全大局。缓缓的摇摇头,又看到石磊脸上那真诚的歉意,蒋风约道:“没事儿,我知道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其实跟其他五个姐妹比较,我对这方面是最无所谓的,但是靳老爷子他…”

石磊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进来爽朗的笑声:“呵呵,还叫靳老爷子,风约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禾能改。?”

猛地一回头,石磊看到靳老爷子已经从外头在老赵和靳明镜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大概还没听到之前的那些话,只是听到最后那句,所以还调侃了一句。

石磊真恨不得直接跟靳老爷子挑明这事儿,但是却又真不敢在寿宴的当天给老爷子这么大的刺jī,靳老爷子再如何不在意石磊有几个女人,蒋风约也不真是他的女儿,恐怕他也丢不起这个面子吧?更何况,靳老爷子恐怕也是一片好意,他在今天这种环境和场合之下,想要宣布收蒋风约为义女,并且搞个什么双喜临门说让石磊和蒋风约订婚,这等于是宣布石磊是他们靳家的直系近派,甚至有帮石磊彻底化解前不久的内参事件的纠葛的意思。石磊又怎么能够如此不领情的跑去跟靳老爷子讲条件呢?

眼看着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估mō着客人们也该陆续前来了,石磊一时间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在石磊胡思乱想,而蒋风约也只得jiāo羞无比的走到靳老爷子身边,从老赵手里接过老爷子的胳膊,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的时候”

外头却已经响起了散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毕恭毕敬的低声问询,显然是已经有客人上门了。

蒋风约扶着靳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乖乖的shì立一旁,大门再度被打开,一个肩膀上顶着两颗金星须发皆白的中将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让勤务兵将自己的礼物送到靳老爷子手边”然后毕恭毕敬的朝着靳老爷子敬了个军礼。

“首长生日快乐!”也正是难为这位恐怕也已经六十出头的中将了,在靳老爷子这种老人面前,他这个中将怕是也真算不得什么。

靳老爷子摆摆手:“超过一百块钱的话,就给我拿走!”

那位中将尴尬不已,却不敢违逆老人的意思,只得又让勤务兵把礼物拿了出去,随即又是一个军礼。

靳老爷子这时候脸上才微微有了点儿笑容,挥手道:“自己找地方坐吧,或者干脆到后头去,那边一早就收拾出来了。今天人太多”我身子吃不消”不招呼你们了。”

那名中将赶紧点头道:“是,老首长,我就是抢着先来看看您的身体,看到您精神矍锋,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扰您了,我这就自己到后头去。”说罢”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敢多停留,哪里敢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找地方坐?

只是在走出去的时候,却格外的看了一眼shì立在老爷子身旁的蒋风约,又看了看站姿随意的石磊,心里暗暗的记住了这两张面孔。

中将前脚出去,后脚就又有人进来,情况差不多,虽然那人并不是军人,而应该是政府方面的高级官员。

也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了,少说也是个正部吧,在靳老爷子面前依旧显得有几分拘谨。不过他可能知道老爷子的脾xìng,只是带了个寿桃来,告诉靳老爷子这是他自己亲手给做的,惹得靳老爷子哈哈大笑,还饶有兴趣的当场就拧了一点儿尝了一下,随后呸了一声说还是那么难吃,气氛倒是比之前那位要缓和的多。

这位出去之后,再进来的可就是沈怡了,沈怡大概住的很近,所以接到石磊的电话之后,十分钟就赶到了这里。

她相比较起来就没那么拘谨,而是走到蒋风约身边,跟蒋风约都打了个招呼,靠在老爷子边上陪他小声的说起了话。

沈怡也带了礼物,靳老爷子依旧是说超过一百块就拿走,可是沈怡却敢直接驳老爷子的面子说道:“别人家的礼物,靳伯伯您怎么处置我不管,可是我家的礼物,您没有理由不收的。别说是个小礼物,哪怕我今天搬一座金山放在这儿,我也不信有什么人敢说闲话。这可是我们沈家上下的一片心意,新伯伯您必须得手下。”

最终竟然是靳老爷子拗不过沈怡,终于还是收平了她的礼物。

石磊暗暗着急,因为又有客人来了,照这势头,怕是真没什么机会跟靳老爷子说这事儿了,而且,最关键是没办法说。

可是这时候沈怡却帮靳老爷子做了个主,她看了一眼进来的人,笑了笑道:“靳伯伯年岁高了,我替他做个主,先扶着他老人家上楼休息会儿,中午再和大伙儿见面。傅军长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那位肩膀上挂着一颗金星的傅军长,显然也认识沈怡,连忙说道:“沈姑娘也是好意,我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老首长也该休息休息,一会儿〖中〗央几位首长还要过来贺寿。我以前帮老首长站过岗,今天就再站一次,还tǐng怀念当年的。老赵,咱俩一块儿到门口挡驾吧,把名单记下,让他们自己去后头休息,也好让老首长多休息休息。”

老赵当然没意见,便和这位傅军长一同出去了,沈怡也对石磊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扶起靳老爷子,往楼梯上走去。临上楼的时候,沈怡对石磊使了个颜sè,眼神瞟向在一旁八风不动就仿佛眼前一眼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的蒋伯生老爷子,石磊迅速就领会了沈怡的意思,心里同时也想到:对呀,别人不敢跟靳老爷子说什么,可是蒋伯生老爷子不同,他不管说什么,靳老爷子都只有唯唯诺诺听命的份儿!@。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寿宴】(三—)求订阅!

第五百八十四章寿宴(三—)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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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吧,这儿人来客往的,闷得慌。”石磊伸手挽住蒋伯生的手臂,真像是蒋伯生的亲孙儿一般的亲密。

蒋伯生笑了笑:“臭小子,有话说就有话说,找什么借口。”

石磊嘿嘿一笑,挠挠头,不辩驳,蒋伯生老爷子年纪虽然很大了,但是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话可绝不是白说的,虽然他可能不懂政治也不懂商业,但是有时候石磊遇到什么问题,甚至可以凭借老人为人处世的经验来触类旁通,这就是一个老人的智慧。

到了外头之后,一老一少就在这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居住的军委大院家属区里晃dàng着,蒋伯生不开口,只是双手背着一步一步极其稳健的走道,对于他这样年纪的老人来说,这样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极其的羡慕他。

一路上都能看见不同的车辆来往,显然都是到靳老爷子家里贺寿的,偶有院中的警卫员、士兵什么的,看到蒋伯生竟然都会停下来敬个军礼,大概是蒋伯生在这里住下的那段时间,这里的警卫员和士兵早已认识了这位可以和靳老爷子并肩而行的老人吧,甚至他们曾经看到过,靳老爷子是如何顺贴的用崇仰的口wěn和蒋伯生说话,而蒋伯生又是如何仿佛一个老神仙一样的淡然处之。

对于这些向他敬礼的警卫员和士兵,蒋伯生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轻轻摆摆手,这举动自然也引起不少经过他们身旁的车辆里的人的注目,或许他们也开始猜测这位老人的身份,不过以他们的智慧,想来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靳老爷子口中那位堪称传奇的师父吧。

转了个弯,背离了主路,周围再不怎么能够看到来往的人和车辆了,石磊才开口说道:“爷爷,真是有点儿麻烦了。”

蒋伯生不为所动,嘴里缓缓说道:“跟小猴子有关吧?”

石磊汗然,心道全国估计也只有蒋伯生还会一如既往的称呼靳老爷子为小猴子吧,其他,就算是现在的一号首长,在靳老爷子面前说不定都会有点儿拘谨。石磊却没有想到,像是他这种在靳老爷子面前并不束手束脚的年轻人,其实也是绝无仅有的。

“刚才听风约姐说,靳老爷子打算收风约姐做干女儿。”

“嗯,小猴子问过我,我其实并不赞同,小猴子现在的位置过于显赫,虽然早已把所有职务卸掉了,但是听说那位在南方画圈的老人家,当初有什么关乎于军队方面的决策也是要事先征询他的意见的,现在的中央领导怕是更是要注意他的意见了。偷偷mōmō的收了倒也罢了,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我不觉得这对风约是什么好事。不过后来小猴子说风约这二十多年都没父母,虽然他也给不了风约太多的家庭温暖,但是总归会让这丫头心里有个家的感觉。我想想也有道理,就随他安排了。他跟风约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看那丫头好像也还真的tǐng感动的。怎么,这事儿让你为难了?”

石磊摇摇头:“倒不是这个事会让我为难,我还巴不得风约姐有个父亲呢,靳老爷子人也好,也看得出来他对您有多崇敬,对风约姐有多喜爱,不是还曾经想过让风约姐跟四哥凑一对么。只是靳老爷子还跟风约姐说,今儿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我跟风约姐订婚…爷爷,我不是不肯给风约姐一个名分,但是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毕竟现在的法律是不允许这样的。其实真要仅仅如此倒也无所谓,可是…”石磊面lù为难之sè。

蒋伯生的反应其实比石磊想象的还要快一些,他原以为蒋老爷子总归是要想一想的,可是蒋伯生立刻就说道:“今天排场太大,其他几个女孩子的家人都要来吧,都是显赫一方的人啊,这个脸的确丢不起。”

石磊默然,主要是觉得心怀内疚,无法启齿,蒋伯生再如何开通,对于这种事恐怕多少也会有些心里不舒服的,毕竟那是他唯一的骨血。

“把两套拳都给我走一遍,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把功夫都给放下了。”恰好走到一小块空地上,蒋伯生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一个圈,突然说到。

石磊一愣,随即笑道:“功夫我可是一直没丢下,三年多了,除了极其有限的日子实在是没办法起来,多数日子我都保持六点起chuáng出门练个把小时的习惯。”

“光说不练是假把式,打出来我看看。”蒋伯生摆摆手。

石磊把外衣一脱,丢给蒋伯生,拉开架势,双手在xiōng前环成一个球型,然后,一套不徐不疾的内家太极,便行云流水般的打了出来。

其间蒋伯生数次出其不意的陡然伸手,轻轻拍打一下石磊的胳膊,考校一下他是否只是个花架子而已经没有了内劲,虽然石磊的拳法远不能入他的法眼,但是短短三年时间,能够练成这种程度,蒋伯生还是能够满意的。

打完了蒋伯生家传的这套太极之后,石磊又把陈安的内家形意走了一遍。形意从拳路上显然要比太极看上去刚猛一些,光是模仿各种动作,就足以从视觉效果上超过太极许多,当然,比起那种健身操的太极其实也未必好看了,这是实战类的拳法,不是表演型的,不敢说表演型的武术全部都是花架子,但是至少表演型的武术招数都是从美观的角度主要考虑的,跟实战类拳法不能相提并论。

这套拳,石磊就显然没有太极那么纯熟了,架子更大,内劲不足,考虑到这套拳石磊不过学了半年,能有今天这种程度,也是可以让蒋伯生满意的。

一套形意收功之后,哪怕是大冬天,石磊的头发也几乎全都汗湿了,头顶升腾起层层的白雾,脸上也通红一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居然站下了几个人,都是军人打扮,可能也懂点儿内家拳,或者至少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内家拳,是以并不觉得石磊的拳法粗鄙,不如表演型的武术漂亮好看,而是真正的看出了些门道。

见石磊收了拳,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肩膀上顶着两杠四星的大校便走了过来。

“老人家,这是您家的孩子?”那名大校很是恭敬的看着琢磨不透年龄的蒋伯生,问到。

蒋伯生笑了笑:“算是吧。”

“很冒昧,请问刚才他打的是正宗的内家拳么?”

蒋伯生笑了:“内家拳说起来只有三门,不过其实也有很多支派,各有各的不同,所以说什么正宗与否倒是没办法评定的,各家对内家拳都有一定程度的改良,以使其适合自身的条件。不过这套拳的确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是了。”

“再冒昧的问一句,您是这院里谁家的…?”

石磊这时候走了过来,笑道:“您不会是打算让我爷爷去给部队里教拳吧?爷爷年龄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

那位大校赶忙说道:“不是,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军队…只是不知道你是谁家…?”

石磊哈哈大笑起来:“来不及了,我手底下管着至少也上万人的企业呢,你们都是来给靳老爷子贺寿的吧,我们也是。我爷爷是靳老爷子的师父,想来你们也该听说了。不好意思,我和爷爷还有些事情要谈,就不陪几位了。”说罢,石磊从蒋伯生手里拿过自己的衣服,也没着急穿上身,搭在手臂上,和蒋伯生一起又朝前走去。

至于那几位,当然也就知道了蒋伯生的身份,只是对于石磊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不过也没费太大气力,石磊和靳家的关系,当然主要是和靳明镜以及靳明甫的关系,以及靳老爷子的师父是石磊帮着找到的,这些在京城这种圈子里基本谁都知道,稍稍一转弯,也就猜出了石磊的身份。

那位大校看着石磊陪同蒋伯生远去的背影,摇头道:“此子也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恶少么,彬彬有礼的,进退也极得体,看来今日靳老有助其正名的意思啊。”这种非常时刻,把石磊也喊来了,靳老爷子的意思,以这些人的头脑,想要弄清楚也着实并不困难。

那边走开的蒋伯生和石磊,爷俩也在对话。

“那个沈姑娘家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早前替她治病,我只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家族这些我年轻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倒是有望族之风。刚才在小猴子那里,那个中将对她也如此客气,这就有些不寻常了。”蒋伯生突然问到。

石磊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沈怡姐是周庄人,家里就是周庄出来的。倒也未必多有钱,可能也是在建国后将大部分的家族产业都放弃了,但是在商界人脉却是极广,属于控制力极强,控制范围极广的那种家族,并非自己在经营。而且据我观察,似乎在政界知道沈怡姐家族底细的人更多些,而商界就只有一些顶尖的商人,而且都是老一些的商贾家族才比较清楚,其他的恐怕也和我一样,只知道沈怡姐家的影响极大,却并不知其根底吧。”

蒋伯生也不多问,略微点点头,他这种年纪,能有少许的好奇心已经很难得了,不能期待他会有更重的好奇心。

“回去吧,我跟小猴子说说,订婚的事情就不要搞了。我前些天也问过风约,你那几个女人,似乎无一不是出自世家名门,家里能答应让你这么荒唐的跟她们在一起已经实属不易,再要昭告天下的确不现实。到底还是老了,昨天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爷爷…对不起,我不是…”石磊见蒋伯生如此宽宏,反倒这心里愈发的不好受起来。

蒋伯生笑着拍了拍石磊的脑袋:“石石,我可是把你当孙子看的,什么对不起对的起的,不需去说。累了,走不动了,回去吧!”

爷俩原地掉头,缓缓朝着靳老爷子的一号院走去。

回到厅里,靳明镜一看到石磊,就说道:“石石,老头子喊你去见他。”由于靳老爷子上楼休息了,所以有些相对地位比较高的人就没有直接放下礼物之后就去后院,而是停留在客厅里,喝着茶相互聊着天。

看到石磊和蒋伯生进门,他们已经有些诧异为何会有生面孔出现,再听到靳明镜说是靳老爷子让石磊单独去见他,就愈发的诧异。哪怕是他们,这些都是五六十往上的高级干部或者部队的将领,也很难得有让靳老爷子单独见他们的殊荣。这些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个问题,这个年轻的孩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当然,疑问不会持续时间太长,石磊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走到楼梯上的时候,这些人也就都从靳明镜一开始对石磊的称呼上猜测到了石磊是谁。并非每个人都听闻过石磊在京城里闹出来的那些事,石头集团也并非他们每一个都会看到眼里的企业,但是内参上出现的那篇文章,以及隐隐约约的政治斗争的迹象,却是这些人都不会放过的消息。于是不管从前是否听说过石磊的人,这些天来也多多少少都知道了石磊是怎么一回事,哪怕是早就知道石磊和靳家的关系不一般,却也绝想不到靳老爷子会给石磊如此的殊荣。

带着些惊诧的目光投射,石磊也觉得背上似乎如芒在背,缓缓的上了楼。刚才进来,看到那么多气场极为强大的中年老年男女,石磊要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他还能够保持强自的镇定罢了。

上了楼之后,老赵便将石磊领进了靳老爷子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外套着,外头是个书房,不过靳老爷子对文这方面没什么嗜好,这书房倒更像是个办公室,或者指挥所,里头那间,才是靳老爷子的卧房。

轻轻的敲了门,沈怡来开的门,老赵对里头说了一声是石少到了,石磊也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石磊就看到靳老爷子瞪着眼睛瞧着他,旁边还站着蒋风约。

石磊憨憨一笑,挠挠头道:“老爷子,我来给您请罪了。”

靳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还算你机灵,晓得请罪,不然我非要抽你两鞭子不可。”

石磊暗自庆幸,靳老爷子居然没说一枪毙了自己,这已经表示靳老爷子的态度了。看起来,老爷子应该已经算是同意了不在自己的寿宴上搞什么石磊和蒋风约的订婚仪式了,石磊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倒是有点儿本事啊,我家小五子娶不上的媳fù,居然全都跟了你了!”

听到这句话,石磊刚消下去的冷汗又流了出来,老头儿心里还是怨念很重啊,不过想想也对,当初他就想过让靳明镜和沈怡在一起,但是因为中央一些领导以及其他家族的干预,没能成事。今年年初他又想要让蒋风约成为他的儿媳fù,可是却发现蒋风约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虽然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可是难道石磊去跟这种老人讲理玩儿?

“老爷子,您就别寒碜我了,我错了,回头任凭您处罚还不行么?”石磊哭丧着脸,哀求着。

靳老爷子不为所动,依旧冷着一张脸:“要不是风约这孩子说喜欢你,我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女儿嫁给你这个混小子?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打你打不过小五子,家里也就是个副部,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说有钱,你跟沈家丫头比比看!”

石磊无言,心说老头儿真是蛮不讲理啊,有你这么比的么?放眼全国,无论徒手还是冷兵器或者枪械,一对一单挑能挑的过靳明镜的人有几个?而且恐怕都是上了岁数的内家高手。真要论生死相搏,怕是国内靳明镜敢说第二,就没人能说第一,再要算上暗杀,妈妈咪的,蒋伯生能不能挡得住靳明镜一击都成问题。我要打得过靳明镜,什么石头集团老子也不要了,直接当狼牙行不行?

再者拿家里的官职跟靳老爷子比?这就更不讲理了,现在的国家一号首长,看到老爷子怕是也得低着头说话,给老爷子提鞋怕是也至少得有个副国级才行吧?这完全就是乔丹拍着篮球欺负一个中学校队的后卫么,不带这样的!

至于沈怡…唔,好吧,这算是唯一略微讲点儿理的,石磊觉得自己说不定有一天,至少从单纯的财富上,或许是有超过沈家的一天。但是,靳老爷子,您没有这么举例的,照您这逻辑,至少国内是没有哪位有资格娶蒋风约了,难道您打算让蒋风约一辈子待字闺中么?

最讨厌的,是石磊根本就不敢跟靳老爷子说这些,只得无奈的看了看沈怡,希望沈怡能有点儿暗示,不然怎么接靳老爷子这些话啊。

沈怡视若罔顾,慢慢的避开了石磊的目光,摆出一副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态度。

石磊很无助,不过不值得可怜,谁让你丫sè心不死,见一个勾搭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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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寿宴】(四)求订阅!

第五百八十五章寿宴(四)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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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屋里几个人都微微一愣,石磊顿时就有些紧张。

倒不是关乎于他目前的窘境的紧张,而是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常情况,老赵是绝不会允许有人来打扰的,这时候有人敲门,难道是说中央的一二号首长来了?大概也只有他们御驾,才能让老赵为他们敲门吧。

但是很快石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等靳老爷子发话,门就已经开了,蒋伯生从门外背着双手踱步进来。

石磊在心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二号首长来,老赵固然会来敲门,可是蒋伯生上来,多给老赵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拦,这是靳老爷子唯一会用尊崇的口wěn说话的人,这种待遇是哪怕面对一二号首长,靳老爷子也不会给予的状况。

“这几个孩子都跟你说了吧?”蒋伯生等老赵帮着关好了门之后,问道:“小猴子?”

这几个孩子,指的当然是石磊、沈怡以及蒋风约,只是这几个孩子里,沈怡明显还无法习惯有人这样称呼靳老爷子,顿时一愣,错愕中倒是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蒋伯生这话是对谁说的。但是靳老爷子很自然的笑笑开了口,沈怡也不由得反应了过来,之前也并不是没听过,只是难以习惯而已。这就仿佛是在这个国家里,能够面对沈怡的时候不喊沈姑娘而换成其他称呼的人也没有几个,就连宗健和她喝茶的时候,多数情况下也是喊沈姑娘的,只有极少数的状况下才会喊小师妹。

“说了说了…”

“嗯,我昨天就觉得这事儿不妥,不过我没你们那么多顾虑,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刚才石石跟我提了提…小猴子,你想认风约做女儿,我许了,这些年我也对她一直不好,直到她遇到石石脸上的笑才多了起来。你能给她点儿父亲的感觉,我也很欣慰。订婚不订婚这种事,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你坚持我也就由得你。不过既然这事情会干扰到其他人,而且都是名门望族的,谁的面子都很大,这就不能由得你了。”

靳老爷子刚才对着石磊可以黑着脸熊他,故意为难他,可是蒋伯生一开口,他就只能赶紧点头:“沈家丫头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应允了,只是石石这小子欠敲打,所以给他点儿教训。没说非订婚,没说…”

蒋伯生点点头:“嗯,那就行,外头乱糟糟的,说是那两位我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来了,差不多的你下去一下吧。人还没进院子,刚才是有人接到电话通知了。”

那两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毫无疑问,自然是一二号首长了,他们居然是一起来的,这倒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两位显然不会留下来吃饭,只是过来表表态顺便跟靳老爷子说说话而已,又没什么重要的特别的事,可能就干脆说好一起来了。

但是刚才在蒋伯生面前显得唯唯诺诺的靳老爷子,听到这两位快到了,却并没有任何准备出迎的架势,而是很平常的说了一句:“家里几个孩子会帮我迎接的,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动换了,在这里等他们上来就好。趁着还有点儿时间,石石,我再说你两句。”

石磊赶忙点头哈腰的凑上前去,一副随便处置的态度。

“早先就知道你和沈家的丫头走得很近,倒是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好吧,我老靳家从前没完成的任务,由你来完成也好。这样外头没什么能指摘的,我和当年几个老头子想要达到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沈家丫头啊,不怕跟你直说,早先想让你和小五子结婚,外头都是怕我们老靳家一家做大,从此军政商都一枝独秀再也无法压制,但是我这个老家伙是个什么人,你应该还是了解一些的。什么主席、什么皇帝,我没想过,这是老首长一个无法与人言说的遗愿,我原指望能替他完成了,却还是遭遇到了极大的阻碍。你们沈家呢,地位太超然了,没有人能够真正放心。我们靳家呢,当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那些家伙的顾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老首长遗愿的真实目的,是希望可以让你们沈家逐渐成为一个普通的家族,哪怕是一方诸侯都比现在这个状态强。你们沈家可以出国字号的领导,但却不能一直这么控制着国内过半的经济命脉。当然,这些年改革开放,经济发展迅速的很,你们可能也不像当年控制的那么严密了,可是依旧会让人揪心。我不怕人笑话,我敢承认,即便是我们靳家,再加上军队里几个家族,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你们家的真正对手,不管什么时候,到最后都会落到一个钱上边。所以,今儿这儿也没外人,师父不关心这个,风约是我干女儿,石石这个混小子是你和风约一起选中的混蛋,我有个要求要跟你说…”

沈怡款款站起,心里已经知道靳老爷子要说的是什么了,脸上微微笑着说:“沈家已然庞然巨物数百年了,从大明朝就开始隐藏在暗处,若说在有皇帝的时候还有点儿野心,现在也早就没有了。靳伯伯您的意思我懂了,不过这肯定不是几年乃至十几年能办到的事情,但是我既然是石石的女人,当然会以石石为重,沈家的那些事,也该是到了逐渐消于弥散的时候。我会把名下那些丝丝缕缕的控制手段散下去,但是您和其他的首长们,得给我时间。我是家主不假,可也不能一言堂,总归是要跟家里的老人商量的。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本就是大势所趋,上半年我跟他们把石石的事情说明了,他们大概就已经明白我的决定了。”

靳老爷子严肃的点点头:“这是老首长的遗愿,其实我不懂什么,不过他说了,我就想替他完成。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不过,石石,沈家丫头,我希望你们俩都能记住今天这些话,我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到你们这一代为止,必须给我做到了!”

沈怡笑着看了看石磊,点头,可是石磊却越听越觉得这里头深不可测。什么?沈家的经营和势力大到这种地步?居然靳家和军队里那几个家族加起来都比不过?太扯了吧?靳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

“石石怕是还有些mí糊,认识三年,石石从来没问过我沈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要说,他也没让我说。今天既然说到这儿了,也该是把这些告诉石石的时候了。”

靳老爷子听到这话,双眼之中顿时透出精光,身子也陡然坐直起来。直到这个时候,石磊才终于感觉到从靳老爷子身上传出来的那种气势,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舍我其谁的气势。这股气势,恐怕已经不亚于甚至有些超过那两位电视上的人物了!

“这个混小子还不知道?”靳老爷子声sè俱厉。

石磊点点头:“我只知道沈怡姐家里涉及庞大,刚才您说的话都有些吓着我了,我绝没想到沈怡姐家里会是…”

沈怡笑着插嘴道:“靳伯伯是夸张了,他说的是历史上那个沈家,现在哪还有一个家族能够左右如此大国的命运?”

靳老爷子却很是严肃的摇了摇头:“这话看怎么说,总归是有这样的担心的。石石,你知道大明朝的朱家是怎么打下的江山?”

石磊有些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但是却心里越来越紧张,口中迟疑道:“难道沈家其实就是朱家之后?改名换姓?”

“再想想!”沈怡道。

石磊脑筋急转,很快,一个人名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沈万三?!”

“那正是先祖。”沈怡很平淡的说道,就仿佛这个名字在她看来是个极平常的人名而已。

可是,石磊心中的震惊却是极其巨大的,这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倒不是说沈怡是沈万三的后代这有多让石磊震惊,事实上联系周庄和沈姓,石磊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是,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沈万三的沈家都是覆灭了的。根据明史的记载,沈万三最初捐资张士诚的大周政权,张士诚也为沈万三树碑立传。但是张士诚此人没能趁着朱元璋和陈友谅决战之时一举夺取政权,最终被朱元璋所灭,而沈万三也转而资助朱元璋,吴东城都有一半是沈万三独资所建。一个大商人对于战火纷乱的年代,能够起到的决定xìng作用是不可忽视的。甚至于,他的钱,可以左右谁能获得最终的政权。

明史里说的是沈万三建完吴东城之后,因为还想拿钱帮朱元璋犒赏三军,为朱元璋所流放西南,最终客死他乡。后来朱元璋大搞株连,周庄几乎被屠。隔了些年,朱元璋又将沈万三的两个儿子抓进了大牢,其中一个刚进去就死了。这还不够,朱元璋临死前,将沈家连坐到蓝玉的党祸上,彻彻底底的屠尽了周庄,沈家就此灭门。

但是明朝又有个莫旦的人,他们家和沈家曾经做过儿女亲家,他编撰的《吴江志》又说沈万三在朱元璋建国前十二年就死了,明史上全是胡说八道,后来《吴江志》在清朝又被编入正史。但是这种说法里,沈家无后也基本算是得到验证的。

至于野史,多数是根据明史而来,再加上聚宝盆的传说,什么沈万三后来得道成仙,自然就更是胡说八道了。而即便是在野史里,沈万三的五个儿子金银铜铁锡也是死光光了的。

所以,根据历史来判断,石磊一早就推翻了沈怡是沈万三后人的想法,现在却听到沈怡自认是沈万三的后人,如何不惊讶?

“正史野史都说我沈家全灭了吧?”沈怡笑了笑问到。

石磊老老实实的点头,沈怡又道:“这里头牵涉到我整个沈家的数百年命脉,故事太长,我简单说一下吧。周庄这边,的确当年都是死于朱洪武之手的,一个都不剩。而我家这一脉,则是先祖最后的遗留。关于先祖的传说,明史说的还是相对正确一些,当然这里头清朝人抹黑的东西很多,不去管他。先祖肯定是捐资了吴东城的建筑的,而且据家里留下来的史籍里说的是全城皆为我沈家所建,当年朱洪武驱走了méng元之后,哪还有什么钱来修造城池?剩点儿钱也都让他拿去继续追赶méng元去了。其实不止吴东城,当时整个国家的经济都算是在我们沈家的推动下徐徐复苏的。先祖并非被朱洪武流放,而是明知道朱洪武此人不会放过沈家,谁叫咱们沈家当初是资助张士诚而不是他朱家呢?拿出大量的钱财帮助朱洪武建国立都,也就是为了让朱洪武不那么快的对我沈家下手。几年的筹划,先祖将几个直系子嗣送到了西南边陲,并且暗中运送了不少钱财以供他们日后东山再起。之后就跟明史记载的差不多了,只是先祖不曾被流放,而是病死故里,只是朱洪武死前还是将我沈家满门抄斩,只有当初先祖送去西南的极细一脉得以存留。再后又是野史里的记载,说我先祖在茶马古道经营,那其实应该是先祖的后人了。隐名埋姓,经过数代人二百余年的经营,我的祖上又拥有了左右当时一个王朝的财富,或者说至少可以支持义军反对朝廷了。而后李闯谋反并且攻入京城,一直以来都是我沈家的资助,只是万万想不到,我沈家隐忍二百余年,却又瞎了眼,大顺很快就被满清赶出平京,在西京苟延残喘却也无法复苏。我沈家不得不又蛰伏下来,只是经此一役,我沈家也元气大伤,只能不断的在国内资助一些小的反清力量,却终究无法成事。到清末我沈家再度恢弘,最初是资助孙中山,很多起义都是我们沈家资助的。只是来到枪炮的年代之后,我沈家也开始发现,凭一家之力已经很难主导一场政权的更迭了。说一个你肯定会惊愕无比的事情,在民国时期,除了蒋家这个政权之外,其余的所谓民国四大家族的三家,都不过是我们沈家的傀儡而已,他们所有的钱都是我们沈家的。而即便是蒋家的中央银行,也有我们沈家控制的三成股份。”

听到这儿,石磊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其实真正说下来,只有一条极其简单的线索。

那就是,沈家因朱明而亡,后人立志颠覆朱明政权,东山再起之后付诸行动,却因为出了吴三桂这个岔子,而导致汉族政权被满族所得。这么说来,恐怕吴三桂这个平西王,这个西南的土皇帝,也是沈家的资助。纵然他曾经做过汉jiān,但是他却也是当时对抗清王朝的最佳人选,为了颠覆满清政权,沈家也唯有与吴三桂合作了。而至于为何没能帮助吴三桂颠覆满清的政权,这里头的故事怕是就长的很了。

而也正因如此,沈家一直都对此有愧疚之心,外族统治他们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所以也一直在反清,复明就真的只是口号了。

再往后石磊似乎已经不需要沈怡继续往下说了,显然是先资助蒋家王朝,后发现此政权逐渐偏离最初沈家的良好意愿,而我党在各方面的表现显然更适合统治全国,于是在抗日战争成功之后,国内战争全面开启之时,转而资助我党,并且最终用其强大的财力帮助我党渡过了最困难的阶段,最终夺得了如今的政权。

从这一点上来讲,难怪那位伟人会对沈家如此忌惮,而靳老爷子又会说出他和军中数个家族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沈家,指的,完全是金钱对于战争局面的左右而已。

当然,到了现在这种时代,再如何有钱的家族也很难供应一国战争所需了,尤其是如今国泰民安,断然也不会发生动dàng。但是,历史这面镜子,却终究会不时的提醒当权者,是以沈家是执政者心头的一块如鲠在喉的骨头,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正因如此,那位伟人才会有这样的一个遗愿,他不至于去学习朱洪武将沈家灭门,却希望沈家可以随着时间自行散落民间,不再对国家的经济拥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

石磊越想的深入,就越是有些冷汗直流,背上刚才因为练拳而出汗打湿现如今已经干了的衣服,现在似乎又有些湿了。

沈家原来庞大如斯,石磊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觉得刚才靳老爷子所说的三点里,唯独这一点还算讲点儿道理。可是现在看来,石磊就算是成为中国首富乃至世界首富,也未必有整个沈家直接或者间接掌控的财产的一半多。

罗斯柴尔德?!这已经是石磊唯一能够想到的堪和沈家媲美的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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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寿宴】(五)求订阅!

“后边的已经不用我说了吧,你大概也风闻过一些了,而且其实这已经都是可以推导出来的答案了。我能够理解靳伯伯以及那位伟人爷爷的担心,甚至是良苦用心,而我虽然不觉得在如今这种社会形势和局面之下,我沈家还有左右一国经济命脉的实力,但是,扪心自问,换作我是当权者,也不会放心有沈家这样的一个家族存在的。所以在建国之后,我沈家其实也是把财产全部散开,覆盖了当年全国几乎六成的企业,这样也就使得我沈家无法拥有任何一家企业的主导经营权,只是从中获利罢了。这些要讲起来就更加复杂了,但是石石你这么聪明,应该能自己推演出来。今天也不适合多说,就到这里吧,靳伯伯和那位伟人爷爷的遗愿,我会尽力在我手里将其完成。”沈怡说完,扶了扶额,似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

石磊点了点头:“大概应该是明白了的,只是这剧情太过于曲折离奇,我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

再看看蒋风约和蒋伯生,蒋风约当然是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小嘴微微张着。其实蒋风约对沈怡早就有过诸多的猜想,总奇怪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家庭环境才能将一个女孩子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气场来。这种气场,在靳老爷子或者蒋风约刚才见过的几位中央高级领导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只是这气场和气场之间也总有些不同。靳老爷子的气场是一把利刃,前方无论有什么阻挡他的,他都会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将其打破。而那些高管的气场是铜墙铁壁,偶尔变成万钧的泰山,直从顶上压下来。而沈怡的气场和这两种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她像春雨,绵绵软软,看似无力的只是从天上宛如极细的牛毛一般坠下,出门走上一圈,回来衣服上也不过沾了点儿白sè的小点而已,伸手掸掸便了无痕迹。但是就是这种看似没有丝毫威胁的春雨,一下便能数日,以极缓慢之态慢慢的侵蚀了大地,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去,最终反倒是最能润泽大地的雨水。春雨贵如油也正有此间含义。

沈怡就是如此,刚遇到她也就顶多感觉这是个清冷孤傲的女人,接触下来,就容易被她逐渐的控制住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却也已经习惯了在身上背着沈怡的这种气场,真要没有了,可能反倒不习惯了。

但是这些气场也好,其他什么都好,也都做不到让蒋风约能够想得到,沈怡背后的沈家,居然有如此辉煌的历史,而且从元朝被推翻开始,所有政权的更迭都跟她这个家族有关。而沈怡,正是这个家族的家主…

别说蒋风约了,就连一贯泰山崩于前而sè不改的蒋伯生老爷子,也都有些sè变。这些话从沈怡口中说出来,似乎没什么稀奇的,沈怡的叙述也一直极其平稳。靳老爷子自然也可以面无表情的去听沈怡讲述的这梗概版的家族史,那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这一切。但是蒋伯生却不能不为之动容,沈万三,且不说这个名字留下的相关的故事和神话传说,光是一整个沈家的财富,在民间被传的说是就连朱元璋刚定都的时候,国库里的钱还不如沈万三一家的多,甚至等到政权已经到手,méng古人已经被打回了草原上之后,沈万三家里的现银还是比国库多。这说起来似乎没什么稀奇的,可是一个家族的财富居然超过了一个国家,这几乎是天方夜谭式的神话。蒋伯生当然也知道这里头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沈万三当年还有个外号叫做沈半城,指的是他的财富足够买下半座城,可是这又明显太小看沈万三的财富了。

在如此庞大的家业之下,哪怕再如何对金钱、财富这些东西没有yù望的人,也一定会为之动容的。

不说什么家族财富超过国库,就算是能够达到国库的十之一二,那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了。而且通常这样的家族,在商界能够拥有超出人类想象力极限的影响力。

当然,他们也都明白,这些财富并非沈怡一个人的,而是隶属于整个沈家。现如今的沈家,虽然不可能像是古代那样庞大,可是至少那也是枝繁叶茂数百人的家族,沈怡的个人财富数字并不会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家族,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其财富的多寡,而是其对各行各业的操控能力以及对于各路商贾家族的影响力。

靳老爷子缓缓开口道:“沈家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石石你能够理解我为何非要坚持完成老首长的遗愿便可,其他的,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跟沈家丫头交流。”

石磊点头:“这个我倒是明白了,其实沈怡姐成为这一代的家主,对于老爷子您来说,是一个相当之好的契机。”

靳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了石磊的这句话,他就知道石磊已经完全理解了他为何希望沈家不复存在,并且石磊也理解了靳老爷子为何觉得跟沈家联姻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任何一个商人,都不可能跟政治完全无关。

古代就不说了,看看历史书就会知道,不管商人的地位多低,可是商人对于整个社会乃至于朝廷的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那些动辄被抄家灭门的商人,无非是其影响力还不够深远而已,又或者是让当权者感觉到威胁了,于是就采用极其不讲理的方式排队剁脑袋。而事实上当权者剁掉这种商人的脑袋,自己也是会疼上很长时间的,抄没家产固然能带来一大笔收益收归国库,可是也失去了一个可以长期补血的血站。

就在当下,欧美那些所谓的发达民主国家,那些政党之间的抢班夺权,民主选举,说穿了,也就是为了经济上的利益。无论是两党轮流执政还是多党派参选,其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用商人们捐助的资金来使自己成为执政党,而在执政阶段,治国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帮助资助自己这个政党的那些商人,获得更多的利益。可以说,每一次竞选都是一次风险投资,竞选成功,那么所有的投资都能够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收回,竞选失败,也并不代表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期待下一次的竞选是长远投资,而竞选失败的政党,也依旧是能获得一部分政治上的席位的。这些席位虽然不足以让他们背后的商人,也就是那些投资者获得极其丰厚的回报,但是逐步的让他们收回在本次竞选失败之中投入的资金还是没问题的。说穿了,竞选也好,民主也罢,也都是用利益来促使执政党必须尽可能的讨好民众,或者至少在表面上讨好民众来换取选票,但是本质上他们依旧是在为自己的政党谋利。

在我国这种政体制度之下,政权看似不需要商人们来资助,但是因为只有一个执政党的缘故,是以最赚钱的行业永远都会被垄断在国家手里,银行、矿产以及现在的电信等等产业,商人想要跟这些垄断行业的寡头们打交道,实际上也就是在跟政龘府打交道,想要在这些行业里分一杯羹,不牵扯上政治是不可能的。甚至于许许多多的政治家族,他们背后都会操纵着一部分的企业,否则,如何维持他们这样的政治家族不断向上爬的经济需求?

所以,这才是沈家的最可怕的地方。

他们在目前的国体之下,当然无法形成什么垄断行业,也成为不了这些行业的寡头。但是正如沈怡所言,沈家的产业已经完全被打散分派了下去,当初覆盖了国内超过六成的企业,而现在,这个数字甚至只可能更大——当然,说的是企业价值在一定规模以上的,像是街边上随便拉两个大学生就敢成立一个所谓文化传播公司的这种作坊不在其内。

不管沈家在这些企业里的股份有多少,但是石磊有理由相信沈家一定会至少控制让他们能够进入董事会的股份,比较基本的一条线就是大约在5%左右。当然,这点儿股份不足以影响一家企业的决策,可是,当这家企业的所有上下游企业以及合作伙伴的企业里,都有这个小股东的股份存在,除非这所有的企业能够齐心合力联合起来对抗这个小股东,否则,这个小股东完全就有能力影响到董事会的决定。没有人敢忽视这样的一个小股东的存在,因为这个小股东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大股东…

当然,对于这么庞大的财富,沈家必须有足够的控制手段,否则,在如今这种资本市场上,如此之小的股份,很容易被那些企业摊薄做小,控制就尤为重要,这已经不止是从经济手段上可以控制的了的事情了。

而且沈怡一开始就提到,她会在今后将这些控制手段都散下去,那么这些控制手段是什么呢?很简单,政治。

海关总署署长郭红旗,就是这些控制手段中的一个,石磊相信,类如郭红旗这样的人,沈家肯定不止培养了一个,全国各个关口上,恐怕都有他们的人。但是,像是郭红旗这种位高权重的,估计就算不是独一份,恐怕也屈指可数。之所以郭红旗能够被培养到如今这种位置上,一方面当然是沈家的实力,但是郭红旗本人的运气也极为重要。如果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老的署长却风华正茂呢?他岂非就会被一直放在副手的位置上?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运气,不一而足。

沈家为了不让当权者对自己形成太大的猜忌,也不可能培养太多郭红旗这样的人,哪怕他们有实力多弄出几个正部级的官员来,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去这么做。沈家的目的是控制自己家族的那些财富,这些只需要一些处级乃至于科级干部就能做到,那么又为什么要去苦心孤诣的培养郭红旗这样的人物呢?像是郭红旗这种,一来是海关对于一个商贾家族的确相当重要,二来沈家本身也有向外界宣告一种态度的意思,那就是我们沈家真想要培养高级干部,并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我们懂得适可而止。说穿了,这是给当权者的一个信号,我对搞政治没兴趣,但是也麻烦你们不要来动我,这算是一个刻意显示实力的行为。

在这种局面下,沈家其实在商界和政界都是拥有一定的话语权的,而那位伟人也明白,除非他能够像是朱元璋那样无耻到卸磨杀驴,直接把沈家灭门,否则,想要让他们放弃一些东西,那么就需要给他们一些东西。但是在伟人去世之前,国内的经济状况都不是太好,这也使得他无法轻易的跟沈家进行一些交换,也只能继续允许沈家存在下去。

现如今国内的经济发展速度极快,赶英超美至少已经完成了赶英,那么沈家这样的家族,真的就是到了应该逐渐消失的时候了。

于是作为那位伟人最忠诚的战士的靳老爷子,自然就要着手完成那位伟人的遗愿,而且他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就是沈家这一代的家主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沈家的主脉上竟然仅此一人,沈怡的父母英年早逝,没能给主脉留下男丁。沈家,真的就是到了应该分家自立的时候了。

当然,这仍然需要做出强大的利益交换,而唯一能够跟如此庞大的经济实力交换的条件,也就只剩下了和商人永远都密不可分的政治,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权力。

给沈家政治地位,从而让他们放弃国内经济霸主的地位,这也是一个买卖,赤|luǒluǒ的交换。

以靳家在国内政界的地位,联姻,无疑就是既可以最大程度满足政治和经济交换的利益保障,同时,又可以最低限度的付出的一个交换条件。于是这才有了靳老爷子想要和沈家联姻的打算,只是当时的许多政客们,并不明白老人家的苦心,还以为靳老爷子对于一国之主的位置有了野心。

面对重重猜疑,根本无心成为国字号领导人的靳老爷子,只能选择放弃。而现在的石磊,却又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

蒋风约将会成为靳老爷子的干女儿,蒋伯生又是靳老爷子的师父,而石磊,则是蒋伯生最喜爱的年轻人,同时又是蒋风约的男人。并且石磊又恰恰是沈怡的男人,那么这一切就都被串连了起来。

在沈家和靳家之间,已然贯通了一座长桥,这使得他们两家的利益交换有了足够的保障,说穿了其实就是一家人么。但是,外界却又无从指摘,哪怕心有不满,却也没有直接的理由可以反对。反对什么呢?石磊既没有跟蒋风约结婚,也没有跟沈怡结婚,人家是在谈恋爱啊,而且准备谈一辈子恋爱,同居一辈子,难道他们能站出来反对石磊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么?

当然,这种交换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这里头牵涉到石磊的企业发展,牵涉到石为先今后的官途,牵涉到沈家能够在政治这块蛋糕上分得的位置,甚至牵涉到石磊和沈怡以后的孩子可以获得一个如何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