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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蓝认真地说:“那个叔叔为什么不结婚?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人长得怎么样?人品和脾气好不好?邝阿姨你跟他熟吗?”

邝英红愣了一下,被邬蓝一串问题问住了,她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问题还真够犀利的,她支吾了一下:“这个,他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以前家里穷,娶不起老婆,就一直耽搁了。现在也是自己做生意,没上班。人品应该还可以吧。”

“做什么生意啊?”邬蓝问。

“做、做水果生意。”邝英红的话有些结巴,不似平时那么流利。

邬蓝听着她的话,就有些怀疑,她认真地说:“邝阿姨,我不反对我妈妈再结婚的,但是一定要是个很好的人,不能打人,要顾家,对我和我妈妈都好才行。”虽然他们对外面说,这店子是租下来的,但母亲好歹也是个小老板了,不能是个男人就嫁了,她年纪不算老,才三十出头,人又长得漂亮,还这么能干,一定要找个合适人才行。

邝英红一时间没回话,扭头对窦美林说:“大妹子,你女儿真是个人精啊。”

窦美林颇为骄傲地笑了笑,说:“我有女儿就够了,不打算再结婚了,结过一次就怕了,真的,邝姐,劳你费心了。”邬华元带来的阴影,不可能那么快就消失的。

邝英红说:“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多辛苦啊,还是要找个伴吧,搬个重东西,换个灯泡什么的都需要个男人吧。”

窦美林如闭了嘴的蚌壳,不再说话。

邝英红讨了个没趣,自己走了。

邬蓝看着母亲,认真地说:“妈妈,你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才行。”

窦美林摸着女儿的头:“妈妈不找了,妈妈带着你就好了。”窦美林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没有打算再婚,店里生意红火,腰包渐渐鼓了,女儿又听话,她觉得底气很足,不需要男人来帮衬什么。

“妈妈,你要是遇到你自己喜欢的,又对你好的人,再结婚没有关系的,将来我会长大离开你,你也需要一个人陪。”邬蓝从来没想过让母亲单身一辈子,如果有一个心地人品都好的对象,对母亲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窦美林看着女儿,叹了口气。

邬蓝以为邝英红说的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那个被母亲拒绝的男人频频出现在了她家店里。邬蓝刚开始没注意到,有一天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家里正在买煤球,窦美林和送煤的师傅在搬煤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在帮忙,那人长得矮小干瘦,有一张很大的嘴,一笑就咧到耳根上了,眼角的笑纹非常明显。

窦美林对对方说:“不用你搬,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弄脏了你的手。”

对方看着窦美林,笑得很殷勤,眼角都是褶子:“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事,帮你搬一点是一点。”

窦美林脸上没有笑模样:“这又不是什么重活,我自己搬得动,不用你帮忙。”

对方还是坚持帮忙。

邬蓝心里狐疑,这人到底是谁啊?她看着搬煤的师傅一次性能搬十几个煤球,母亲一次也能搬五个,这个家伙怕弄脏了衣服,一次顶多搬四个,做得那个小心谨慎,让人觉得他并非是真心想帮忙。

搬完煤,窦美林赶紧洗了手,去给师傅拿钱去了。那个家伙抹了四遍肥皂,换了五次水,把手指缝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擦了手,看见邬蓝,冲她嘿嘿笑:“老板娘,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乖。”

窦美林给了师傅钱,然后又倒水洗了一次手,毕竟她是做食品生意的,不能不干净一点,她也不接对方的话,对邬蓝说:“蓝蓝吃饭吧,吃了饭去上学。”她将饭菜拿出来,母女俩坐在桌边吃饭。

那个男人见她们吃饭,并不走,自顾自坐了下来:“我也没吃饭的,请我吃饭啊。”

窦美林说:“对不起,饭不够。”

“没关系啊,我饭量很小的,只要有酒有菜就好了,你这里菜是现成的,卤肉切一点就可以了,再来点酒就好了。”那个男的非常自来熟,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邬蓝最讨厌大中午就喝酒的人,跟邬华元一个德性,大中午就喝酒,能干点什么正经事,心下对对方印象非常糟糕。

窦美林没动,说:“我这里菜都是卖钱的。”

邬蓝弯了一下嘴角,看样子母亲也很不喜欢这个人。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窦美林态度冷淡的影响,还半调侃地说:“哟,老板娘这么小气,帮你做事连顿饭都吃不上啊。”

邬蓝说:“我妈没让你帮忙,你自己去搬的。”

“你家女儿也跟你一样厉害。”对方自以为很幽默地说。

窦美林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的态度:“我这里不用你来帮忙,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对方翘起二郎腿:“我也没别的事,就喜欢在你这里玩。”完全一副无赖的样子。

邬蓝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看起来很闲的样子,是想来追她妈的?

第23章 斗智

窦美林没有理会他,自己吃着饭,还时不时给邬蓝夹个菜,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对方也不走,就看着他们母女吃,过一会儿又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有个男人帮忙多好。”

窦美林冷冷地说:“我养得活我女儿,不需要男人。”

“总有事情是你一个女人做不来的吧,有个人帮忙搬个重东西也好。”那个男人还是不遗余力地劝说。

窦美林说:“这里有没重得搬不动的东西。”

那男人嘿嘿笑道:“天气冷了,有个人暖脚也好啊。”这话说得越来越猥琐了。

“不需要。”窦美林的脸已经完全板起来了。

邬蓝已经听出来了,这家伙想追她妈呢,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真不知道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叔叔,你不上班吗?”

对方看着邬蓝,嘿嘿笑了一声:“我不上班。”

“叔叔是无业游民?”

对方脸色不太好看:“我是待业青年!”

邬蓝心里冷笑了一下,还待业青年呢,分明都是个中年人了,无业游民看上了开店的母亲,想吃软饭?真可笑。不过邬蓝也不是真笑得出来,最怕就是没皮没脸的人,被这种人看上,以后还有清闲日子吗。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母亲是个离异女人,是非也少不了。邬蓝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这顿午饭,母女俩就在对方的注目下吃完了,吃到后来,邬蓝实在是有些食不知味了。他们吃饭的时候,还不时有人过来买熟食,窦美林便放下碗筷去卖东西。

那个男人便说:“这生意也不好做啊,吃个饭也不安生。”

邬蓝母女谁都没搭理他,吃完饭,看时间也差不多一点多了,窦美林也不打算再做生意了,收拾了一下东西:“蓝蓝,走,回家睡午觉去。”

邬蓝知道母亲想摆脱那个家伙,便配合地点头:“好的,妈妈。”

对方见她们要走:“你们不做生意了啊,一会儿可能还有人来买东西呢。”

窦美林说:“来了也没办法,不可能24小时都守着。你回去吃饭吧,我们不陪你了。”说着赶紧将店子给关了,拖着女儿的手往家走。

走了一段,邬蓝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已经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便问妈妈:“那个人是谁啊,妈妈?”

窦美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房东上次说的那个人,听说以前因为流氓罪坐过牢,才放出来没两年,所以以后看见他要躲着点。”

邬蓝吓了一跳:“房东阿姨怎么给你介绍那样的人?”被坐过牢的人盯上了,这可怎么办,在街上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被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盯上。

窦美林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早知道就不租她家的房子了,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窦美林其实也挺害怕的,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带着个女儿,店子又搬不走,人家来纠缠,都没地方躲。

邬蓝说:“妈妈,他一定很怕警察叔叔吧,要是他做得很过分,我们就去报警。”这人有过前科,派出所会有备案,应该会比较重视这人的动向。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做生意要和气生财,我就怕他来捣乱。”窦美林抓着邬蓝的手有点紧,到底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

邬蓝理解母亲的担忧,她自己就算是重生的,也没有三头六臂,更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要确保家里的小日子过得平安,也的确是件不太简单的事。得想个什么法子摆脱那个家伙的纠缠才好。

回到家,邝英红正在楼下和邻居晒太阳聊天,她是个家庭主妇,早两年就内退了,在家照顾孩子,等男人赚钱养家。邬蓝还没见过男主人,听说是在外地的军工厂上班,一年休息时间很少,会集中一段时间休假回家。他们的儿子王小帅没考上大学,现在在一个职业学校学技术,据说过两年会顶他父亲的职。邬蓝心想,这年头还能顶职吗?

邝英红确实闲得无聊,否则怎么会帮窦美林做那样的媒。她看见窦美林母女回来了,便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窦美林说:“没什么生意,就回来了。”窦美林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邝姐。”

邝英红扭头看着她,然后起了身,走进屋来:“怎么了?”

窦美林为难地说:“你那个亲戚,能不能让他以后别来我店里了?”

邝英红看着窦美林,笑起来:“他去你店里啦?”

“都去了几回了,我真的觉得不合适,我不会再结婚的。”窦美林摇着头,别说她不打算再婚,就是再婚,也不会选一个那样的人。

邝英红说:“好吧,回头我跟他说说去。他那个人啊,以前就是脸皮薄,所以才没找到老婆,现在年纪大了,脸皮可算厚点了,但是老婆也不好找了啊。”

邬蓝在自己屋里听见外面两个大人的对话,心说,敢耍流氓的家伙,还叫脸皮薄吗。

接下来邬蓝每天都关注着这件事,询问母亲对方有没有过来,窦美林说来得没之前那么勤了,不过偶尔还会过来。这事看样子还没过去。

而这时邬华元又找上门来了。他过来那天是周末,邬蓝也在店里,周末的生意比平时好,窦美林就一直都没歇过,邬蓝也偶尔帮个忙打打下手。邬华元的出现,将母女俩都惊了一吓。邬华元看着干净整洁的小店,然后转头看向前妻和女儿:“店里生意很好嘛。”说话的语气就像个视察的领导。

邬蓝母女都没搭理他,邬华元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听说你们最近发了财啊。”

窦美林招呼完最后一个客人,回头对邬华元冷冷地说:“我发了什么财?”

邬华元说:“我知道这店子是你们买下来的,不是租的。而且你跟我离婚之前,有个人开着车来过家里,好像是谈什么生意,这事我都没听你说起过啊。窦美林,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和我离婚,一个人独吞那笔钱,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

窦美林气得脸色煞白,恨不得拿起手边的刀子就砍过去,世界上就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人,她咬着牙说:“邬华元,你不要胡说八道,本来就是你先偷人,还把我打得半死,现在反而倒打一耙,说我有心计,真是、真是…”窦美林本来就口拙,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现在又气愤到了极点,真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邬蓝赶紧过来帮忙:“你不许欺负我妈!你听谁胡说八道,我们哪里有钱买店?你到现在还没给我生活费呢,一个月四十,现在已经半年了,给我二百四十块!”说完就伸着手问邬华元要钱。

邬华元看着邬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那别人开车到我们家去做什么?”

邬蓝说:“买麻辣肉!我们家还能卖什么?”卖配方的事她们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杜家也绝对不会去跟别人宣扬买配方的事,而且她们只卖了配方,邬氏麻辣肉的品牌并没有卖给他,她笃定邬华元并不知道这种事,只是想来诈母亲。

邬华元一想也是啊,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家的麻辣肉配方还能卖钱。“你这个店子,原本是人家要卖的,你怎么能租得到?”

邬蓝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妈就是跟人家租来的,一个月租金一百二。”为了防患于未然,她们一直都跟隔壁邻居们说是租的店子。

邬华元一时间又犹豫了,不确定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是不是对的。他想了许久,终于说:“你说房子是租的,那你拿租房合同来给我看。”

窦美林顿时傻了眼,没想到邬华元还要看租房合同,她差点就要绷不住,邬蓝赶紧说:“给你看是不是要帮我们付房租啊?”

邬华元顿时恼羞成怒:“死丫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去。”

邬蓝就开始瘪嘴哭:“你跟我妈离婚这么久,看都没来看我一眼,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现在我妈好不容易开个店,还没赚到钱呢,你就赶过来问我妈要钱了,我们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凭什么要给你钱啊。家里的房子我也要,我听说了,家里房子快拆迁了,我也姓邬,我也能分一半!”上辈子那房子是父母离婚前就有传言说要拆迁了,但是真正拆迁是要到五六年后了,不过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实性。

邬华元被邬蓝这么一哭闹,立即安静了下去,最近确实在传他们家那边要拆迁了,邬蓝是他的女儿,她要是非要闹着要房子,也不能没她的份,邬华元不喜欢女儿,他还打算再结婚生儿子的,怎么愿意把房子给邬蓝。

窦美林被女儿一闹,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说:“邬华元,我都跟你离婚了,女儿的赡养费你不给我,倒问起我要钱来了,你良心被狗吃了吧。你家里房子要拆迁了,听说一套能换几套。蓝蓝也是你的女儿,她还姓邬,她也能分一套,我们就不用在外头租屋住了。”

邬华元本来是来要钱的,没想到被邬蓝母女反将了一军,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那个一直纠缠窦美林的人过来了,这人叫刘祥:“美林,这人是谁呢?来砸场子的?”

邬蓝心里暗道不好,这事本来就快了结了,这人又跑来英雄救美了,以后可不是就要赖上她们家了:“没什么,是我爸。”

刘祥说:“哟,美林的前夫呢,你不都离婚了吗,还跑来干嘛,想找茬?也不问问看老子同意不同意。”说着就捋袖子准备打架的样子。

邬华元看着刘祥,长得满脸猥琐样子,还有一股子流氓气,他看了一眼窦美林,鄙夷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咱们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房子归我,家具归你,存款也归你,不可能还给你们房子。”其实存款就是个空白,除了窦美林自己攒的那点钱,哪里来的存款。

窦美林拿了一把笤帚在手:“那你就快滚蛋,不要再来烦我们。我过得好不好,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滚,滚蛋!”

邬蓝说:“爸,我的赡养费你还没给我。”

邬华元摸了一下瘪瘪的口袋:“现在没钱,以后有了再给你。”他说着就往外走。

刘祥跟个洋洋得意的胜利者一样挥着胳膊:“杂种,滚!不滚老子揍死你!”好像邬华元就是他赶跑的似的。

第24章 相依

邬华元可算走了,邬蓝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家店里的刘祥,不由得又头大起来。

果然,刘祥对窦美林说:“我说美林啊,家里没有个男人就是不行,人家会欺负你们娘儿俩的。你看我在你这里,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是不是从来没来过你这儿?”

窦美林脸色非常不好看,但是又不能直接赶人,这刘祥是个有前科的人,又没有工作,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常和街上一群小痞子混着,完全就是个老痞子,她也惹不起。但是要自己跟这么个猥琐的老痞子在一起,那真是连邬华元都不如,邬华元好歹还能养活自己,这人就纯粹是个吃软饭的,她要这么个吃软饭的猥琐男干什么。

刘祥见窦美林不说话,把脸转向邬蓝:“小蓝,你刘叔叔我是不是很厉害,一来就把你爸给赶走了?”

邬蓝没好气地说:“那是我妈赶走的,你不来他也要走了。”

“嘿,你这小丫头,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啊,刚刚不是我把他赶走的吗?”刘祥还真居上功了。

邬蓝非常直接地说:“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反正她看起来还小,童言无忌嘛,刘祥再浑,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刘祥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弯下腰低声下气地说:“我说小蓝,叔叔不好吗?叔叔以后给你买糖吃,买玩具。”

邬蓝猛摇头:“不要,我妈妈会给我买。你都没工作,肯定没钱。”

刘祥的脸都涨红了:“谁说我没钱了,这不是钱吗?这还是五十块的呢,能买好多玩具。”刘祥翻出自己的口袋给邬蓝看。

“才五十块啊,要是花完了呢?”邬蓝现在就仗着自己一副小孩样,说话完全不用给对方面子,童言无忌嘛。

“花完了我还会有啊。”

“收保护费来的吗?”邬蓝睁大眼看着刘祥。

刘祥被邬蓝说得没脾气了,真想教训她,但是又不能打,只能干瞪着她,邬蓝便瞪回去。

窦美林对女儿说:“好了,蓝蓝,不要管叔叔的事,你赶紧去看你的书吧。”

邬蓝冲刘祥做了个鬼脸,然后进去看书了。

正好来了客人,窦美林去招呼客人去了,刘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在店里不走了,俨然一副主人架势。窦美林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也是块牛皮糖,粘上就甩不掉啊,等客人都走了,窦美林收拾了一下表情:“我说刘兄弟,你有事就去忙吧,今天多谢你了。”

刘祥摆摆手:“我没事,在你这儿玩会儿。”

邬蓝头也不抬地撇嘴,玩个鬼啊,玩大眼瞪小眼?又打算赖上了吧。这块牛皮糖,可要怎么才能甩掉呢。

窦美林只好不搭理他,坐在柜台前等客。刘祥便没话找话,还叫上窦美林的名字了,显得他们有多亲密似的,窦美林忍无可忍,最后还是说了:“刘兄弟,我还是那个态度,不打算再结婚了,所以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刘祥脸上有些僵硬,然后强笑了一下:“那交个朋友总还可以的吧。”

窦美林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这个刘祥就隔三岔五地跑到他们家小店来消磨时光,窦美林和邬蓝都不愿意搭理这人,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赶人,只能任由他呆着。邬蓝知道,这个男的在这边,目前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出问题的。

邬蓝估摸着,邬华元跑来这里找他们要钱,估计是要和窦美丽结婚了。果然不出所料,元旦节的时候,邬华元和窦美丽结婚了,来通知他们的是邬蓝的舅舅窦和平。

窦家的基因很好,不论男女都长得漂亮,窦和平比窦美林小两岁,个子虽然只有1米7出头,但是长得很不错。窦家条件虽然不好,窦和平也只是个部队转业回来的司机,却凭着这张脸娶了个条件很不错的老婆,老婆在政府工作,丈人是市政府的一个领导。窦和平就给市领导开车,房子也是老丈人家的,相当于入赘了。

窦和平有个陋习,好赌,赌技差,输钱无数,自己的工资每月都输得精光,还到处去借钱,跟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大多也都闹翻了。邬蓝惊讶的是,她舅妈居然没有跟窦和平离婚。窦美林作为亲姐,自然也没少被借钱,姐弟关系也因钱的事早就闹僵了,所以窦美林离婚的时候,窦和平也没帮窦美林出过头。

窦和平看着大姐的店子,非常吃惊:“姐,这店你自己开起来的?”看样子大姐离了婚,自己还赚了不少钱啊。

窦美林满脸警惕地看着弟弟:“你怎么来了?”

窦和平耸耸肩:“邬华元和窦美丽元旦结婚,妈让我通知你一声,问你去不去。”

窦美林冷笑了一声:“这是来给我报丧呢还是炫耀呢?”

窦和平进了店子,从柜台里拿了一个鸭掌放进嘴里嚼着:“我也觉得够缺德的,要我就不去了。姐你这卤菜做得不错,生意挺好吧。”

窦美林对这个弟弟向来忌惮,好赌的人,通常都是没皮没脸的,为了钱什么招都使得出来:“卖点小东西,刚够我和你外甥女的生活。”

“嘿嘿,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来花花。”窦和平果然直奔主题。

窦美林知道不能开这个头,只要开了头,以后就会没完没了,再也别想过安生日子,她冷笑道:“想都别想,没有。你把以前借我的钱都还了。”

窦和平绝口不提还钱的事:“你这里天天都有钱进,赚的是活钱,比我上班肯定舒服多了。”

“你觉得那么好赚,那你自己也去赚。”窦美林的心情实在不能算好,刚知道邬华元和窦美丽再婚的事,又被窦和平盯上要借钱,就觉得自己娘家人没有一个像样的,她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无比委屈,抹着眼泪说,“别人娘家都是依靠,我的娘家只会拆台,往心口捅刀子,我巴不得从来就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赶紧给我滚!”

窦和平看见窦美林好好的就哭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愿意借就不借吧,哭什么呀!”

窦美林擦了一把眼泪:“你走,赶紧给我走!”

窦和平说:“那你给我装点吃的呗,我带回去给乐乐尝尝。”乐乐是他儿子。

窦美林虎着脸用一个食品袋给他装了点熟食,打发他走了,想起这乌七八糟的娘家人,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窦和平来的时候邬蓝不在店里,她去上舞蹈课了,回来后发现母亲坐在店里发呆,眼睛还是红肿的,便问:“妈,你怎么啦?”

窦美林看着女儿,将她抱进怀里,蹭着她的头顶说:“蓝蓝,以后妈妈就只剩下你了。”

邬蓝不明白母亲怎么这么说,她伸出手摸了摸母亲的脸:“我会陪着妈妈的。”

“乖女儿。”

过了好一会儿,邬蓝才问母亲:“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窦美林迟疑了一下,说:“你爸和你小姨结婚了。”

邬蓝说:“妈妈别难过,我以后不要爸爸了,也不会认他。”邬蓝特别同情母亲,遭遇丈夫和亲妹的背叛,虽然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却要一辈子被人背后嘲笑指点,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痛苦的呢。邬蓝捏紧拳头,一定要让妈妈过好,过得快乐幸福,让别人一提起她时就一脸羡慕感慨。

元旦节后,邬蓝去上学,发现石锋以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邬蓝问:“你想说什么啊?”

石锋看了看四周,用书挡住嘴,小声地说:“你爸爸昨天结婚了,新老婆是你阿姨,你知道吗?”

邬蓝叹了口气,连石锋都知道了,看样子那条街的人全都知道了,真是个人尽皆知的笑话了:“我知道了,以后别跟我说这事。”

石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妈妈说你爸和你阿姨都不要脸。”

邬蓝嗤了一声:“可不是嘛,你也别搭理他们。”

“好。”

这一年很快就过完了,大致跟邬蓝预估的一样,父母离异,父亲娶了小姨,母亲带她出来,卖了配方,自己开了店,生意红火,要是仅仅只有这些,邬蓝觉得还挺顺利的。但是也有很多没预料到的烦心事,比如多了一块像牛皮糖一样的刘祥,还有她那个舅舅,隔三岔五就跑来蹭吃蹭喝,他的目的当然是想借钱,母亲守住了底线,拿吃的可以,就是没有钱,纵使这样,也觉得很糟心啊。要是能把这些烦心事全都解决掉,那才是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