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柳依依,又镇重其事的对余太妃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太妃照看。”

柳依依与太妃说佛经说的开心,而皇帝带着范晟睿出来,却有些不得劲儿,自己的女人为难了自己喜欢的臣子最上心的未婚妻,这等子事,皇帝觉得有些丢脸,好在范晟睿并没有说什么,倒让皇帝找回了一丝颜面。

皇帝带着范晟睿去了御书房,心不在焉的与他说了一些事,才将他放走了。

范晟睿走后,皇帝想起前尘种种,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大太监道:“孤是不是太宠着吴贵妃了?”

大太监因说错了话,被吴贵妃私下狠狠的惩治了一顿,可是他可不是一块软骨头,他弯着腰,微微笑道:“我的圣上呀,奴才没有是没有根的,但也知道,这女人犯了错呀,你得先冷着她,等她知道错了,再宠一宠呢?”

皇帝想了想,如果此时去了吴贵妃的宫中,只怕又要被她扯着哭着抱怨一顿,便摸了摸头道:“还是去淑妃宫中吧。”

第166章

柳依依从宫中出来,被婆子扶着上了马车,却见范晟睿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

“表哥?”柳依依惊呼出声,又想起上次入宫,范晟睿也是这样等她的,便稳了心神笑道:“谢谢表哥来帮我。”

范晟睿从身上拿出一个青色的小小精致玉瓶,对柳依依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脚。”

柳依依与余太妃谈论了一个时辰的经书,已经忘却了脚上的疼痛,被范晟睿说起,突然觉得脚中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与表哥毕竟是未婚夫妻,怎么可能让他看自己的脚呢,柳依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表哥,我没事的。”

范晟睿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对柳依依说道:“马车中只有你我,不妨碍的。”

若不是范晟睿请来了皇帝,只怕她在宫中真的要被吴贵妃为难了。而且表哥对她一向好,柳依依坐在离范晟睿不远的地方,有些小心的将绣鞋脱了下来。

范晟睿坐在一边,有些认真的看着柳依依的一举一动。

柳依依虽然低着头,没有对视范晟睿,却能感觉到他直视的目光,不由得红了脸。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范晟睿眼中的模样是红着脸,眉目含情的。

范晟睿见她的模样,眼间闪过一丝笑意,他一直害怕小表妹是因为一直与他一起,他对她关照,才生了依赖之情,而如今看来,并不如此。

柳依依脱了束袜,被脚上的水泡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会烫成这个样子。

范晟睿一眼便见到柳依依那如玉的小足上面被烫得一连串的水泡,不由得皱了眉,他捧在手心上如珍宝般的姑娘,连手上有一个针眼儿他都觉得心疼,如今只是进了一趟宫,就被烫成这个样子。

啥那间,马车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起来,柳依依见范晟睿眼中乌云密布,不由得用指尖戳了戳范晟睿的手掌道:“这个烫伤,很快就能养好的。表哥不用担心。”

很显然,她的话并没有对范晟睿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范晟睿只抓住了她的脚,从那小玉瓶中倒出了药油,轻轻的涂在柳依依的伤处。

柳依依的脚腕十分细,范晟睿一只手便能将她的脚腕抓个囫囵,他不敢用力,怕这个纤弱的表妹被自己伤了。

在少年时,小宋将军曾经从外面弄过不少市井的书籍与范晟睿一起偷看,书中描写女子的肌肤如暖玉一般,凝滑得让人爱不释手,,范晟睿嗤之以鼻,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尤物?直到碰到了柳依依的肌肤,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温香暖怀。

在柳依依白的发光的皮肤上,范晟睿的那双手显得有些黑,他看了柳依依一眼,问道:“疼么?”

柳依依上世受过各种苦楚,怎么可能对会一点点烫伤介怀?只不过见了范晟睿如此珍视的模样,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一块万千宠爱的珍宝,或是从未受过委屈的小姑娘,直直的留下两串泪珠来。

范晟睿见柳依依去,眉间闪过一阵戾气。

柳依依怕他冲动,连忙用手摸了摸范晟睿的眉间道:“我母亲说,大男人不要皱眉,越皱眉越难看的。”

“这是什么歪理?”范晟睿知道只怕自己的戾气吓到了柳依依,便笑着说道。

柳依依不知不觉得离范晟睿近了些,“我受了些委屈不打紧,只要我能与我在乎的人在一起便可以了。”

她身材娇小,似整个人在范晟睿的怀中。

“哦?那我是你在乎的人么?”范晟睿问道。

半晌,柳依依都没有回答,只是那张红彤彤的脸蛋说明了她心中所想。

“自然是的。”最后,她轻轻的说道。

小姐进了宫之后,被表少爷抱回了府中。宇府中的仆从们看了,但决定将这些都烂在肚子里。

府中主母和善大方,并没有妻妾相争的事情,他们都想着在这里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呢。

小林氏见女儿被范晟睿抱了回来,有些大惊失色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管大防,将范晟睿带进了柳依依的厢房,柳依依躺在床上,急忙对小林氏说道:“母亲,你不要着急。”说完,就将束袜取开来给小林氏看,“只不过是烫着了而已。”

“只不过烫着了而已?”小林氏看见自己女儿脚上那一连串惊心的水泡,怒道,“我倒不知道宫中有如此粗手粗脚的仆从。”

柳依依低了低头,她不想在母亲面前说在宫中经历了什么,吴贵妃地位那么高,母亲知道了又有何用呢?只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范晟睿看出了柳依依的逃避,便对小林氏说道:“姨母,依姐儿在宫中累了一天,又烫着了,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小林氏见女儿面上似有疲惫,连忙点了点头说好,将床上的纱幔取下了,说让女儿好好的休息。

柳依依点了点头,看着小林氏与范晟睿转身离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林氏从范晟睿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恨恨的说道:“好一个仗着圣上宠爱便横行霸道的吴贵妃。”

说完后,她又看了一眼范晟睿,“虽然你今儿帮了依姐儿,但也不能直接将依姐儿直接抱到她闺房呀。”

范晟睿似早就明白会被小林氏说道此事,便对小林氏行礼道:“姨母,是我孟浪了。”

自己的这位外甥对女儿的心算是天地可鉴,女儿进了宫,他都不怕得罪吴贵妃,眼巴巴的请皇帝去看看,小林氏如今也不能训太狠了,伤了他的心。好在府内已经被她收拾得如铁桶一般,一点传言都出不去的。

“好吧,好吧,你今儿也累了,先回去吧。”小林氏对范晟睿说道。

范晟睿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将怀中的小玉瓶拿了出来,“这药倒是治伤口最好的,姨母可给依姐儿用着。”

小林氏将玉瓶接了,心中对这位未来的女婿,是十分的满意。

柳依依伤了的事,瞒不住亲近的人,很快,大林氏、林公、宇成济都知道了,这些人都是真心疼爱柳依依的,见到好端端的一个玉人儿进了一趟宫,脚上都可能留下伤疤,心中都十分不郁,拐着弯儿的整治吴贵妃呢。

宇成济负责京城的京防,之前已经整治了吴家一顿,如今都算是站在吴家门口等着他们家的后辈们犯错了。若吴家的后辈们是个好的,倒不怕被盯着,可惜这些都是偷鸡摸狗之辈,自然便被宇成济收拾了个好。

宇成济为什么要收拾吴家,吴家人是清清楚楚的,他们不敢怪吴贵妃,倒是将账算到了吴紫如身上。吴家其他房的女眷们见了吴紫如,都爱理不理,说着风凉话。

吴紫如的亲生哥哥,也被宇成济抓去了监牢,关了十天,虽然身子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是受了惊吓的,如今见了这个爱生事的妹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吴紫如心中不快,她被指婚给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本就是希望大家哄着的时候,可是她母亲虽然看重她,但是心中最重要的是她哥哥,现在指不定的在心中怎么编排她呢。好在她父亲因为吴贵妃反而看重女儿比儿子多,并没有对她摆什么神色。

只不过吴紫如受父亲宠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

林公在朝中,提出了希望皇帝能指定安宁侯继承人。

气氛顿时一下冷了下来,安宁侯是吴贵妃的父亲,因为吴贵妃得宠而被封的侯,可吴贵妃一直希望自己的亲生哥哥来继承这个侯位,于是这继承人的指定便拖了下来。

自己的美人儿自己宠,皇帝也喜欢是吴贵妃的亲生哥哥继承不是?

林公为什么提起此事,皇帝倒一清二楚,他摸了摸胡子道:“安宁侯之前还与孤受过,并不急着立继承人。”话中是想打太极圆过去的意思。

可是林公是谁?不想让皇帝圆过去的话,那必然会坚持,“如今大宣朝以嫡子为尊,那安宁侯的继承人应是安宁侯的嫡长子才是。”

若是吴贵妃在场,肯定要气晕过去,她们这一房与嫡长房势不两立,自己好不容易伺候皇帝得来的侯位若是被嫡长房得了,那吴家还有他们这一方立脚的地儿?

皇帝听了林公的话,有些为难,如今自己的太子便是嫡长子,若是否了林公的这个提议,会不会引起朝中众人的猜疑?以为自己要废太子立别人了?如今太子之事在朝中可是敏感得很啊。

“这…”看着龙椅下一脸正色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林公,皇帝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林公说得对,那便这样做了吧。”大不了以后寻了安宁侯嫡长房的错处,将他们撤了便是。

说了这话,皇帝又不由得有些怪吴贵妃,荣安县主好好的一个牵扯到这么多朝中重臣的人,她去得罪干什么?只怕这些重臣在心中还要偷偷的骂自己一句昏庸呢。

吴贵妃在宫中听说了安宁侯落在了嫡长房身上时,一口血都喷了出来,晕倒在地人事不知,皇上,皇上这是要逼她去死呀。

第167章

皇上这圣旨一下,吴家便乱了锅,吴贵妃同父同母的哥哥懵了,自己妹妹不是信誓旦旦在自己面前说过,以后安宁侯是他的么?他还打着熬死了嫡母将自己母亲扶了正,然后以嫡子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去获取安宁侯这个侯位呢。

而吴家的大房却是喜笑颜开,在吴贵妃进宫之前,他们曾是吴家的顶梁柱,可是当吴贵妃一步一步获得皇帝的宠爱以来,他们便成了吴家身份最为尴尬的人,占着嫡长的位子,可是皇上的赏赐,哪次不是越过了他们,赏给了吴贵妃的亲生哥哥?就连安宁侯爷也曾暗示过自己的嫡长子,这个侯位是来源于吴贵妃,只怕以后是要传承到安宁侯那一房上去的。

吴家的正房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告诫自己的子孙要戒急用忍,虽然她身子不好,但却靠着汤药一日又一日的熬着,便是发了狠不将正房之位让出来,便宜了吴贵妃的那一房。

如今吴贵妃一脉得罪了朝中重臣,他们大房得了便宜,那便别想将他们手中的东西给抠出去。大房的嫡长子接到了圣旨,第二日便往荣安县主那儿送了一份大礼,惹得吴贵妃的亲哥哥吴枚简直是吐了血。

吴枚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是自己的倒霉女儿与妹妹一起得罪了荣安县主,才为他们这一房招到了如此的祸端,对于这个女儿,是越发看不上眼了。

吴紫如在吴家举步维艰,只能在吴家安安心心备嫁,期待着清河侯的第三子是她的良人了。

皇帝下了朝,听说吴贵妃吐血晕倒,连忙赶到了吴贵妃殿中,吴贵妃穿着一沈白纱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心中十分怜惜。“小璇儿,你不用害怕,弧定你嫡长房大哥只是权宜之计,以后若是等他们有什么错处,再将他们的侯位撸了给你亲生兄长就是。”

吴贵妃听到皇帝这么说,心中才安心了一些,就怕嫡长房的人太过于狡猾让人抓不住把柄呢,只不过此时,她也不愿扫皇帝的兴,只虚弱的从床上起来,露出自己最好看的侧脸儿,对皇帝微微笑道:“既然有圣上的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皇帝见吴贵妃没有怪罪与他,反而一味的相信着他,便将吴贵妃搂进怀中说道,“你放心吧,无论如何,孤都不会亏待了你的。”毕竟是将他尊成天神一般的女子,他总要好好善待的,不是么?

吴贵妃好不容易拢近了皇帝的心,却心中有些虚,总觉得宫中的女子总在看她的笑话,她到底是在别人眼中失了宠的,宝贝外甥女儿嫁给了一个庶子,而家中的侯位也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哥哥。越是如此,她越做出虚张声势之态,一朵儿开得奢靡的花朵,居然有了花败之态。

柳依依不知道自己这次进宫让吴贵妃吃了瓜落一事,让她在京城中再次出名,若不是她正在备嫁,只怕那些宴会的帖子都要淹没小林氏的案头了。

事后,钟祺与柳依依去太子府与沈珊闲聊,当柳依依风淡云轻的说起进宫一事时,钟祺与沈珊都流了一把冷汗。

沈珊虽然托了太子,让他在宫中关照柳依依一二,可是太子向来不得皇帝喜欢,又不好大大咧咧的进入后宫,倒并没有完成沈珊的托付。

沈珊再次见到柳依依时,心中难免内疚,她握着柳依依的手说道:“若不是堂哥,我倒是回去要被母亲说教了。”

柳依依听到沈珊的话,连忙挥手道:“表哥与我说了,太子下了朝,一直没有离去,还吩咐了宫中的小太监看着吴贵妃宫中的情况呢。你的袒护之心,我是十分感激的。”

沈珊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熨帖,似想到了什么,悄悄对柳依依、钟祺说道,“你们知道,清河侯第三子是什么模样么?”

钟祺摇了摇头,“我虽然经常跟着母亲行走于清河侯府,但却从未可见过这位呢。”

沈珊矜持的用帕子捂着嘴说道:“这位第三子,是一个天生的兔唇。”

“兔唇?”钟祺与柳依依面面相觑,极为惊讶。

“什么老实本分不喜喧闹的?其实是为了遮掩兔唇而已。”沈珊笑着说道,“清河侯颇为宠爱他的母亲,便瞒着圣上此事,想为儿子求一段好姻缘,却不料这段好姻缘落在了吴紫如身上。”

“那….吴紫如她知道不知道?”柳依依迟疑问道,若是吴紫如知道了,只怕会闹个天翻地覆吧。

“那边瞒着呢。”沈珊指了指清河侯府的方向,“一个得宠的贵妃的外甥女儿,正经说来只有花头,并没有什么助力,清河侯夫人可十分喜欢这段亲事,再怎么样,也得将这段亲事砸实了。”

钟祺听了,推了推柳依依道:“你不会同情起她来了吧?”

柳依依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每个人的命数因果,她也并不记得吴紫如上世到底是嫁给了谁。

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对钟祺与柳依依说道:“再与你们说一个好消息,我有了。”

你有了?两个小娘子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了沈珊的肚子,沈珊被这两位的眼神弄得脸都红了起来,“看什么呢?”

“这小娃娃到底是怎么怀上的?”钟祺突如其来的问道,每次她问母亲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被母亲搪塞掉。

柳依依上世是一个尼姑,并没有破shen,也不明白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也盯着沈珊,重复道:“怎么怀上的?”

沈珊脸上飞过了两朵红霞,本来是想与这两位分享一下喜悦,却不料被这两位歪到了不可企及的方向。

“等你们成婚的时候就会知道的。”她支支吾吾的回到道。

“你看看,成了亲的女子,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钟祺耸了耸肩,对柳依依说道。

柳依依今儿似乎是钟祺的应声虫,也跟着说了一句,“总是神神秘秘的。”

沈珊被两人气绝,挥了挥帕子道,“我看着你们便头疼,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还是给两人包了不少太子带回来的好东西。

柳依依与钟祺,可以说得上是满载而归。

柳依依回了家,坐在厢房,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肚子,侧头想了想,对一旁的碧荷说道,“你将纸笔拿来,我给表哥写一封信。”

碧荷笑眯眯的迎了,小姐与表少爷的感情真好,总是隔三差五的要互相通信。

今日柳依依在信中写道,珊姐儿说她怀孕了,钟祺问道小娃娃是怎么有的,她说“成亲了才知道。”莫了,还问范晟睿一句,表哥,你知道小娃娃是怎么有的么?

范晟睿忙碌了一天,每日最放松的时刻便是看柳依依写给他的信。

小柱子见自己的少爷面色柔和的打开了信,看了几行,却不小心将手边茶盏给打翻了。

“少爷,您没事吧?”小柱子着急的问道。

范晟睿本是有些换乱,似乎被小柱子的这一声喊,回了心神。

他挥了挥手道:“无碍。”

小柱子再看了范晟睿一眼,确定他真的没事,才笑着退了下去。

书房的蜡烛不亮,小柱子又离得远,却没有看见自己主子脸上泛的那丝丝红光。

这个小表妹,尽挑起了别人的遐思,却还是一副懵懂不明白的样子。范晟睿喝了一口茶,压了压身上的热气,拿起毛笔,开始给柳依依回起信来。

信中言道:“如今太子妃有孕的事,还没有公开,依姐儿不必大肆宣扬。另外如何有小娃娃的问题,依姐儿可以问问自己的母亲。”

将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推给了自己的岳母,范晟睿自觉非常满意,他吹了吹信纸,又将它规整的叠了起来,放在信封中,吩咐下人送去给柳依依。

小柱子见主子出来了,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便连忙邀功道:“少爷,您的洗澡水我已经帮您放好了。”

范晟睿走到一半,停了脚,有些果断的说道,“今儿我要洗冷水澡。”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天热起来了,但是却不是洗冷水澡的时候呀,小柱子二丈摸不清头脑,只能跟着自己的主子往浴池那边去了。

柳依依接到范晟瑞的信,撅了撅嘴,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敷衍她?难道怀孕是一件很难的事?那自己的母亲又是怎么生下她以及康哥儿健哥儿的呢?

柳依依实在按奈不住,跑去问了小林氏,小林氏将柳依依从头看到脚说道,“哎呀呀,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柳依依听了此话并不害臊,只一双眼睛有些期待的等着母亲的回道。

“等你成亲的前一天,我自会教你的。”小林氏不紧不慢的说道,又指着在地毯上爬的康哥儿和健哥儿说道,“你快去看看他们,被让他们爬到了地摊外边去。

柳依依听了母亲的话,连忙探头看,把之前问的问题也忘了,很多年后,柳依依回首起来,不由得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呀。

第169章

离柳依依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情忐忑,在家中有些不能安神。

小林氏见柳依依如此,便捡着外边的一些有趣的事与柳依依说了。

这第一桩有趣的事便是吴贵妃最宠爱的外甥女儿嫁了。不要问为什么吴紫如嫁得这么快,有皇帝的圣旨,又有林家的人紧盯着,吴家的人想赶紧将这个祸水东引了,也顾不上什么女孩儿家中的矜持,便与清河侯府商量着为了让皇帝高兴,是否能让两个小的早些成亲。

清河侯府的那第三子陈路的母亲在后宅之中,并不知道吴紫如得罪了林家与圣上,只欢欣雀跃的觉得自己的儿子要娶权倾后宫的吴贵妃的外甥女儿了,以后自己在后宅中的地位又能上升一点儿了,便催着清河侯早早的将事情办了。

清河侯夫人早就不待见这名狐媚子妾室,也没打算将事情的内情告诉她,便笑看着她在后院耀武扬威,想着如何迎接这位身份高贵的儿媳妇儿。

在两家的急促之下,吴紫如便早早的嫁入了清河侯府,可是就是在她出嫁那一天,出了一件奇事。

因着陈路是兔唇,清河侯也觉得没什么面子,便借着这名陈路不甚酒力之名,早早地将他赶到了新婚房中。自己在外面应酬宾客。

而陈路进了新房,见吴紫如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带着红色盖头,身姿玲珑,便心升柔情,将盖头取了下来。虽然他有兔唇,性子懦弱了些,但他一定会对她好的。

吴紫如羞涩的低着头,被人揭了盖头,眼前一亮,听见一阵醇厚的男声,“娘子,今日你辛苦了。”

“不辛苦的…”吴紫如含羞的抬了头,见到自己未来夫君的脸,却突的发出一阵尖叫,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虽然眉目不错,但是鼻子嘴巴处却是长得十分骇人。

陈路面上有些阴沉,他本来就因为兔唇受尽了别人的歧视,可却不料连自己的妻子也看不起自己,她虽然长得美貌,但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的鄙视与恐怖是瞒不了别人的。

“你…”陈路往前一步。

吴紫如突的站了起来,混乱的拿着桌子上的烛台,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你,你不准过来。”

原来如此,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兔唇?陈路扯着唇笑了笑,看了一眼吴紫如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路一笑,那在烛光下的脸显得更加骇人,吴紫如心中又羞又怒,大家都说她与姑母长得相似,貌若天仙,可是怎么命运就这么的不同?一个人嫁的是天下之尊,而她,却嫁给了一个怪物?

不,不行,她要反抗。吴紫如将手上的烛台摔在了地上,打开了房门便往外跑去。

丫鬟和婆子们多在前厅伺候,并没有人发现新娘子跑了出来,陈路愣了几秒,跟在吴紫如身后追去。

她不喜欢自己没有关系,可是若是丢了清河侯府的脸,她可是几条命都赔不起的!

陈璐身子孱弱,居然追不上吴紫如,吴紫如几步跑到了前厅,找到了人群中的正在与清河侯攀谈的父亲,一脸带泪的奔了过去,“父亲,我要回家。”

她这一声说得极为大,让大家的视线都投到了吴紫如的身上,大婚这天,独自跑出来说要回家的新娘子,还真是唯独吴紫如这一个。

因着侯位的事,吴枚已经彻底不待见了这个女儿,却不料她大婚还要来这一遭?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呢?

“女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家中,但你既然已经嫁到了清河侯府,那便是清河侯府的人了。以后要孝顺清河侯,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吴枚装作一个好父亲的模样说道,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怒火之前的和风细雨了。

“不不不,父亲,我不嫁。”吴紫如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糊掉了面上的妆,让她看上去有些像一直犀利的厉鬼,“清河侯府骗婚,骗婚。”

这是,清河侯府的大堂上已经鸦雀无声了,众位宾客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清河侯心中憋气,他的妹妹当年被猪油糊了心,经常用当今圣上为筏子向太上皇邀宠,好好的一个儿子,弄得离了心,对舅家也不甚亲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座桥梁能搭起自家与圣上的亲情,可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儿媳妇儿你在说什么呢?这圣旨上可是白纸黑字的,怎么说我们骗婚了?”

“你儿子是兔唇!若是我姑母知道你们让我嫁给一个兔唇做妻子,她一定会不同意的!”吴紫如似用尽全身力气,尖锐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