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让人打听?”

“做好自己的事情,贞娘翻不出天去,如贞娘这样的人,你越是重视她,便给了她表现的机会,没准会抓住你的漏洞倒打一耙。无视她反倒是更好。”

娴娘语重心长的说:“自己才是根本,指望着旁人出昏招,终究显得小家子气,我不希望你像贞娘,你应该大气尊荣,你无需算计贞娘,她即便绞尽脑汁也算计不到你身上,你们之间相差的很远很远。”

“我记下了,大姨母。”

嫣然答应了娴娘,她也觉得娴娘说得对,感慨于娴娘的骨气傲气,但出了王府,嫣然还是让人悄悄的去了种痘宫探听消息,嫣然自嘲自己不是贞娘,学不了她可怕的手段,也不是娴娘,学不来她宁折不弯的傲气。

“我就是我,我既不是孟贞娘,也不是大姨母耀目傲气的汝阳王妃。”

嫣然可学其长处,但也有自己的路走,回到安平侯府后,嫣然得了消息——贞娘失踪了,汝阳王如今撒下人手寻找她。

嫣然想不明白,一向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三步的贞娘怎么会突然失踪?她首先想到的是贞娘打算借着失踪做什么?或者说得到什么,无论多危险的境地,贞娘总能冷静的分析出得失,也总能逆转局面,往往坏事变成好事。

“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被人掳走了?”

嫣然什么都做不了,将贞娘失踪的消息张扬出去,孟家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而且嫣然猜不透贞娘此举的用意,除了命人密切留意之外,嫣然还真只能依照娴娘的话,做好自己的打算,静观其变。

只要表哥成才出息,贞娘再多的打算也是白费心思,九皇子被打趴下了,嫣然有自信,在七皇子心目中,她应该比得过贞娘。

汝阳王焦急的寻找贞娘,他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出动侍卫,终于得到了几个可信的消息,汝阳王亲自去营救贞娘,骑在马上的汝阳王即担心贞娘安危,又觉得愧疚,贞娘那般柔顺的人怎能受得了旁人的凶狠对待?他身为男子却保护不周,汝阳王痛恨劫走贞娘的人。

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庭院里杂草丛生,几间屋子破旧不堪,棚顶挂满蜘蛛网,房梁上偶尔了会路过几只老鼠,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墙角缩着一名少女,她就是失踪了几日的孟贞娘。

她的衣服是脏的,脸也是脏的,但她往日平静的眸子,此时却璀璨明亮,有着拼死一搏的决心,在不远处,有一名汉子一边饮酒,一边淫邪的看向贞娘···

“小娘们生得有几分水性,等得了银钱,我们哥几个好好的疼疼你···嗝···倒时咱们喝几杯···”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第三更,桃子再努力。

第九十一章更新

贞娘见匪徒喝醉了,受了烈酒刺激,扔掉了酒碗,摇摇晃晃的向她走过来,贞娘向旁边躲闪,匪徒醉醺醺的说:”怎么?不是方才向哥哥我要酒喝了?躲什么?让你情哥哥香一个。”

匪徒扑向了贞娘,贞娘手从捆住她的绳子里滑出,抓紧了绳子,趁着匪徒吃惊时,将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贞娘身体仿佛灵狐般转了半圈,抓住绳子绕到了他的后面,她很清楚男女力量的对比,等匪徒反应过来,会很容易摆脱的,倒是贞娘想死也不容易。

电光火石间,贞娘同匪徒后背相抵,贞娘弯腰,用力将匪徒背着,手中的绳子向下拽去,喝得醉醺醺的匪徒,踢腿,伸胳膊,挣脱不开越勒越紧的绳索,他就因自己的大意,失去了性命。

后背上的身体不动了,贞娘还是不敢放松,直到他的身体逐渐转凉,贞娘跌坐在地上,将匪徒的死尸推开,此时她脸上全是汗水,身体后怕的颤抖着,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不怪我···是你···我是正当防卫,□女子的人都该死。”

贞娘不知道另外三人什么时候出现,此地不能久留,贞娘勉强起身,看见那人死不瞑目,眼珠子凸出,脸色青紫··贞娘慌忙打开了门,汗水湿透的衣服经过晚秋的寒风一吹,贞娘打了个寒战,迈开颤抖的双腿,向外跑去,尽量的远离这处好似幽冥地府的屋子。

贞娘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跑了几步冷静下来,四处看了看陌生的环境,看到稻田里的草堆,贞娘果断的将斜脱下来,用力向远处扔去,她光着脚清除掉地上的痕迹,躲进了稻草堆,碰碰跳动的心,让贞娘难以平静。

她没有想过文淑华会下这么大的力气要她性命,在文淑华去围场前,曾经随着她娘去过种痘宫,因文淑华的弟弟是种痘的获益者,文淑华的母亲对贞娘非常的感激,文淑华也是孝顺的女儿,再看不上贞娘庶出的身份,在母亲面前也会对贞娘礼让三分。

贞娘是个凌厉聪明的人,最擅长陪人说话,本来文淑华母亲对贞娘的第一印象极好,贞娘惯会说话的,闲谈间她也不避讳贞娘,说起了汝阳王太妃最近对文淑华的冷淡,此时京城已经传遍了一旦娴娘故去,孟家必然再嫁女儿保持同汝阳王府的姻亲关系,孟家把七小姐依然出嫁,唯有贞洁深有名声的九小姐合适,遂她提起汝阳王府也是存着想让贞娘说两句的话的心思。

贞娘笑盈盈的听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送她们离开前,对文淑华说了一句,可有勇气效仿贤皇后?文淑华原本对嫁入汝阳王府没什么指望了,她一直以为能成了的亲事最终让给李嫣然,文淑华难免有些不甘心,她也是度过史书的,知晓贤皇后做过什么,经着贞娘提点,文淑华打算就此一搏,在围场汝阳王世子遇险失踪,文淑华以为机会来了,不顾一切的跑去,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透过草垛,贞娘紧张的看着外面,她也满腹的委屈,她再说出那就话的时候,就算到文淑华做不成世子正妃的,没有哪家正统的人家会要不顾家族为情而奔的人做正妃,但文淑华情意难得,皇上看着文家的面子会赐婚让她做侧妃。

汝阳王妃孟娴娘只是病重,不妨碍世子娶侧妃,侧妃先入门,即便嫣然最后是正妃,但她同世子只差劲一人,彼此的感情会有波折,贞娘虽然有私心,却也想给世子嫣然一个考验,贞娘咬紧嘴唇,喃喃的说,”嫣然··我没有还坏心。”

贞娘料到了很多,甚至从来种痘宫的夫人口中知道了围场必然会发生的大事,她才会对文淑华说那番话,她料准了一切,就没想过赵如睿琪敢当场拒绝,三妻四妾在士大夫人勋贵眼中不是很正常的吗?当贞娘听旁人绘声绘色的说起世子殿下亲口说,今生今世只要表妹一人,贞娘是羡慕的,也是嫉妒的。

同时贞娘也是警觉的,文御史壮志未酬,提前致仕,文淑华被送到尼姑庵落发出家,文家不敢抱怨皇帝,不敢怪责汝阳王府,没准回来报复她,从接到这些围场传来的消息起,贞娘一直是警惕的,按说文淑华派来的人是没有机会下手的,贞娘的戒心很重,然她发现汝阳王对她冷淡了很多,虽然常有书信往来,但贞娘感到汝阳王的热情在消退。

距离产生美,并不适合被美人环绕的汝阳王,贞娘打算关心他,理解他,做他的知己但汝阳王在心中说得苦恼越来越少,字里行间提起儿子是骄傲的,提起娴娘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说娴娘跋扈错处,贞娘心乱了,如果汝阳王一直只记得娴娘的好处,将来她没有任何的机会取代娴娘。

既然娴娘逼得她走入王府,失去了她渴求的平淡日子,贞娘不想只是成为站住位置有名无份的汝阳王继妃,她也得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她总不能一直生活在娴娘的阴影下。遂贞娘便打算借着文有可能会来的报复,将一切证据指向娴娘,到时汝阳王就不会对娴娘再有情意了。

光凭贞娘一人成不了事,她算计得再全面周详,没有人帮忙也不成。贞娘想了很久,唯有父亲孟老爷能利用,她给孟府写了一封书信,上面说娴娘要害她,求孟老爷的保护,她宁愿不嫁去汝阳王府。

汝阳王是孟老爷最重视的,他自从得到汝阳王迎娶贞娘的承诺后,贞娘提出的种痘之法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好处,贞娘为他去种痘宫修行,娴娘一向站在孟林氏那边,何况娴娘都要死了再也无法为家族带来好处,孟老爷难得糊涂的忽略了信上的漏洞,按照贞娘吩咐的暗自进行。

贞娘又告诉云儿,怎么说,怎么做,一切准备妥当,贞娘果然等到了文家的报复,但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万没想过文家下手这如此之狠,敢在种痘宫迷晕了她,不是贞娘提前服了解药,没准在睡梦里她就被害了或者糟蹋了,整整五日贞娘施展挑拨,宽慰等女人的手段应对着恶徒,虽然吃了一点小亏,被占了一些口舌的便宜,但她却守住了贞洁。

能熬到今时今日,贞娘非常的不容易,五日是贞娘的极限,也是约定下的汝阳王来救援她的日子,贞娘用一个香吻换来一杯酒,打碎了酒碗,用碎片割断了困住手的绳子,结果了想非礼她的恶徒,期间如果走错一步,贞娘的下半生只能常伴古佛了。

贞娘搓着手心,仿佛上面沾染上了血污一般,大大的眸子盛满了泪水,两行清泪滚落,”逼我的,是你们逼我不得不如此,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娴娘,我从未喜欢过汝阳王,你不要再逼我了,他是你的,我不会永远不会喜欢他,我不过是将他当做老板蹂弊鍪且环葜耙担也换嶂鞫δ愣樱鸨莆伊恕!

贞娘神色凄苦,为什么她们都不让自己好过,她从未打算爱上汝阳王的,贞娘受够了受人摆布的无奈,她想着如果成为人上人,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轻易摆布她了,负心薄幸的多手男汝阳王,贞娘从未看重过他,汝阳王太脏了。

听见脚步谈笑声,贞娘将自己整个缩进了草垛,同伙三人走到屋前,色迷迷的说:“美人儿,哥哥回来了,哥哥们说妥了,一起上你···嘿嘿···美人···”

淫邪的声音让贞娘心底发凉,也更加迫切的想要权势,她再也不想身处如此的危险之下了,汝阳王妃的地位应该不会再有人冒犯她,贞娘收声,从草垛里看那三人慌忙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大哥,你且慢走,弟弟抓到臭□给你报仇。”

他们在路上找到了绣鞋,并打算沿着道路追去,贞娘轻轻的呼吸,她是跑过他们的···可过了一会他们又气急败坏的跑回来,向草垛靠近,贞娘握紧了拳头,眼眶欲裂,呼吸不畅。

“臭□,你是不是藏身在草垛里?出来,你给我出来···”

贞娘见恶徒抽出腰刀砍向草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坐以待毙很可能就是死,她还是等不到汝阳王吗?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贞娘从草垛里翻滚出来,她学过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恶徒笑道:”你果然在这里,聪明的臭□。”

贞娘在躲闪着,恶徒很享受这种调戏,每当快将贞娘制服时,或者摸她一把,或者撕掉她的衣袖便放过贞娘,他们仿佛戏谑老鼠的猫儿,贞娘好似惊慌失措,但她听见了马蹄声,迷糊间看见了人影,贞娘突然窜起一步,抓住了恶徒的手中的钢刀,划破了她的手指···

汝阳王举起弓箭瞄准时,看见让他震撼的一幕,贞娘染血的肿プ哦裢降氖滞螅扯宰派碜酉蜃约旱母共吭ィ罢昴铩!彼且跃。

汝阳王大喊,只见贞娘手一抖,险险的划过下腹,伤了大腿,贞娘跌倒,仿佛圣女贞静的说道:“你们休想辱我清白,宁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放箭。”

汝阳王一声令下,三名歹徒被王府的侍卫射死,汝阳王几步来到贞娘身边,贞娘含泪微笑:”王爷,我守住了。”

“贞娘。”

汝阳王扶住了贞娘,抱在怀里,感动的说:“本王知道。”

贞娘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她安全无恙了,汝阳王最终还是赶到。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拍桃子,榜单第五更,任务完成。

第九十二章更新

汝阳王的手颤抖的轻浮过贞娘的眉眼,目光落在她破碎的衣服上,扯掉肩膀上的披风,将贞娘整个人盖住,贞娘被刀划伤的手指还在流血,汝阳王眼里满满是疼惜,不堪回想迟来一步,他没准再也见不到贞娘了,贞娘带给他的震撼,感动远非他身边的女子可比。

他打横抱起贞娘,柔顺的她,竟然有守节自尽的勇气,为他···汝阳王只要一想到如此美好的贞娘心里为得是自己,像是吃了一块蜜糖儿,他得贞娘真挚的爱慕,前有娴娘,现在有贞娘,汝阳王很是自豪。

汝阳王也不曾多想,贞娘受了伤如何不能再去没有安全保障的种痘宫,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还有余孽暗害贞娘。他抱着贞娘回汝阳王府,好在汝阳王被贞娘感动之余,尚存一丝理智,让哭成泪人的云儿回种痘宫,假装陪着‘贞娘’去汝阳王府看望娴娘,

贞娘不是不能离开种痘宫,关键是谁能让贞娘出门,娴娘一直同皇后娘娘有交情,打着看望娴娘的旗号,皇后娘娘会默许的,至于皇上早就忘记了在种痘宫修行的贞娘了。

汝阳王用披风遮挡住贞娘的面容,一直清醒的贞娘也下意识的将脸向汝阳王怀里依偎去,她总不能担着勾引姐夫的不好名声,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而为,她想要更体面的生活,有错吗?她不想再被人摆布命运。有错吗?

汝阳王抱着不知哪家的小姐纵马街头,在京城传扬开了,他最近几日,满京城的寻找一人,也瞒不过有心人,如今看样子是找到了便迫不及待的领回王府,大多数人当是汝阳王的风流韵事。

在汝阳王找到贞娘时,嫣然也得到了消息,她如果坏了贞娘的名声,外祖孟家的名声也会随之毁了的。嫣然可以不在意百年孟家,但她不能让母亲被人嘲笑,只要想到贞娘就是看出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嫣然气恼得很,做了坏事,得了好处,还得她们帮着善后。

“贞娘···贞娘···”

在嫣然的前生,贞娘没做如此多的事情,她安安分分的嫁入汝阳王府,嫣然可以当做她信错了人,没有贞娘心计狠手段高,可在今生嫣然如何不恨贞娘?

“回大小姐,奴才发觉孟九小姐同孟老爷帮着文家掩盖痕迹,是不是不想让文家太难看了?”

贞娘会有如此好心?对于没用的人,即便哭死了贞娘也不会关心。虽然清流中有为文御史求情的,但清流的意见皇上可置之不理。嫣然促簇紧眉头:“这事先别告诉我娘,她怀相不好,我不愿意她跟着操心。”

嫣然风风火火骑上马,“随我去外祖府上。”

坐马车太慢了,嫣然破天荒的骑马,一路疾驰赶到了孟府,嫣然问:”外祖父在何处?”

“老爷在书房···嫣然表小姐···”

嫣然直奔孟家书房,在书房门口对拦住她的小厮说:”我要见外祖父。”

“小的给您通禀。”

一会小厮出来说:“老爷让您进去。”

嫣然迈进了书房的门,孟老爷手中写字的毛笔没停,抬头瞄了嫣然一眼,气定神闲的模样,嫣然心中的火气更浓,不停的提醒自己,他是外祖父,可外祖父却助纣为虐做着伤害大姨母的事情,贞娘是他的女儿,大姨母就不是吗?没有大姨母的出类拔萃,早有衰败迹象的孟家怎么可能重现荣光,怎么可能在京城立足?

百年传承的家族不是只有孟家,有很多显赫一时的世家都衰败了。孟老爷放下毛笔,嫣然的目光让他不舒服,不愧是娴娘最喜欢的外甥女,同娴娘实在是相像,对于娴娘,孟老爷即便有心疼怜娴娘,她也不不需要,外面人都说他养个好女儿,孟老爷自豪过,但慢慢别人对娴娘的赞叹让他难堪,仿佛他能坐稳如今的位置,依靠得是娴娘。

相比较娴娘,贞娘懂事很多,不张扬,不出风头,事事以他为主,孟老爷将贞娘弄成嫡女后,娴娘,柔娘都不体谅他,根本不把贞娘当回事,孟老爷面子上过不去,对娴娘那一点点的看重也散去了。

嫣然即将同外孙汝阳王世子定亲,孟老爷对此不甚关心,她是安平侯府的小姐,姓李,虽说是姻亲,是孟老爷的外孙女,但将来得好处的也是李家。在孟老爷心中,嫣然绝对没有同汝阳王定情的贞娘重要。

孟老爷放下毛笔,微露笑容,“你来是看望你外祖母的?”

嫣然见四周无人伺候,靠近孟老爷,”您曾说过,我有不懂的事情可以询问您,今日我有一事为难,不知您可否帮我解惑?“

孟老爷颔首,”何事让你为难?“

”我想请问您,大姨母如今的汝阳王正妃是不是您的女儿?”

孟老爷脸色一变,”你糊涂了不成?”

“都是你女儿为什么厚此薄彼?”嫣然眸子火亮,孟老爷心虚的不敢同她对视,呐呐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嫣然面色不显,难道贞娘被劫走,其中还有缘故?嫣然笃定的说:“我全都知道。”

“念着孟家的名声不易,我先来询问外祖父,既然您不想为我解惑,我找大姨夫汝阳王去。“

嫣然转身欲走,孟老爷惊慌失措的抓住嫣然的胳膊,眼里划过厉色,“你想害死贞娘?害得孟家名声扫地?”

嫣然倔强的说:“在您陷害大姨母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想要害死她,更进一步害得孟家百年的名声?”

“贞娘那是迫不得已,娴娘···我也是疼的,她是个苦命的人,年纪轻轻就身染重疾,娴娘最为放心不下便是世子殿下,又贞娘照顾他不是皆大欢喜?你贞姨母心地纯善,不会亏待你们,她同汝阳王琴瑟和鸣,对你们只有好处···”

嫣然猛然甩开了孟老爷,她自从练习剑法后,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在愤怒之下,嫣然将孟老爷甩了个跟头,“心地纯善的贞娘还诬陷大姨母,她还没进汝阳王府,心就是黑的,谁相信她会好好照顾表哥?无情无义的贞娘被你捧在手心,百般帮着她遮掩,荣耀孟家的大姨母被你弃之如草芥,您就不怕贞娘得势后会出卖您?她连亲生姐姐都敢陷害,她心里有孟家吗?”

“同汝阳王琴瑟和鸣对表哥只有好处,这话你骗鬼去吧。”嫣然眸子泛起嗜人的红光,孟老爷不自觉的后退半步,“你即便此时同汝阳王殿下说,也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贞娘安排的,嫣然,你听外祖父的话,贞娘不会害你,你们以前那般要好,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嫣然不用再问了,谨慎的贞娘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文家绑架她可能是真的,但心细如发的贞娘一定早就知道,“我以前是眼睛瞎了才会同她亲近。”

嫣然阖眼冷静了一会,她不能冲动,贞娘一定将所有的证据都抹平了,汝阳王不会相信誓死守节的贞娘是故意的,她去汝阳王府告发贞娘,只会让被贞娘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汝阳王认为她是胡搅蛮缠,没准给贞娘可趁之机,让大姨母更难做,大姨母的计划还未完全施展开,表哥还没中状元。

李嫣然,你不能让大姨母被贞娘气死。

目光重新落在孟老爷身上,嫣然知晓他绝对不会指证贞娘,娴娘是必死的,孟家除了贞娘之外,没有人再能嫁去汝阳府,贞娘如今在他心中比谁都重要,此时找不到证据,不见得以后找不到。嫣然已经不是过去嫣然了,为了她在意的人受委屈不打紧。

嫣然散去浑身的愤怒,搀扶起孟老爷,“我年轻不晓事儿,外祖父说得也是,孟家的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孟老爷狐疑的看着嫣然,哼哼啊啊的答应着,嫣然搀扶着他重新坐下,孟老爷见嫣然跪在他面前,大吃一惊:“你做什么?”

“我顶撞外祖父,理应向您赔罪。”嫣然认错,“方才是我太着急了,没考虑清楚,恳请外祖父原谅我。”

嫣然柔顺的模样,孟老爷叹息:“罢了,罢了。”

嫣然站起身,将茶盏递给孟老爷,“我是太着急孟家的名声,才会一时莽撞,您没明白贞姨母···她同汝阳王殿下是不离不弃了,可一旦外人知道是大姨母陷害她,大姨母也是孟家的女儿,到时您的名声···如果被御史晓得了弹劾一本,汝阳王再钟情于贞姨母,孟家名声毁了,他也不敢娶贞姨母的,大姨母会因此事早早撒手人寰的话,让宫里的皇后娘娘存了恶,对贞姨母也没好脸色,,没准会另行赐婚,汝阳王妃的位置很多人都惦记着,孟家也再难以在京城立足。”

“贞娘说过,她会劝着汝阳王···”孟老爷业余几分羞愧,“你让娴娘放宽心,汝阳王有贞娘···不会怪她,我这也是为了孟家的将来,娴娘会明白的,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

“您忘了王家的丑事了?当时王老爷也以为外面不会知晓,可一时疏忽,王家名声扫地,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从此一句不振,您不能让孟家成为笑柄。”

嫣然见孟老爷迟疑了,忍下恶心,继续说:“既然是文家做得孽,想害贞姨母,咱们何必帮着文家隐瞒?贞姨母是皇后娘娘表彰过的女子,文家好大的担子,皇上正愁没借口收拾清流,没准陛下还会对外祖父多有恩赏,整日被自以为是的清流磨机,动不动就死谏,皇上心里能不腻歪?如果不是皇上厌烦了文御史,将文氏送去庙里不久得了?”

“您才华横溢,不过是生不逢时,如今一旦得了皇上的青睐,外祖父的必然会得重用,孟家总不能只依靠出嫁女撑门面,您高升了,大舅舅他们也会得到好处,孟家枝繁叶茂,再有出嫁女相助,谁还敢瞧不起您?看不起孟家?”

“您曾今说过,大姨母是您的骄傲,是孟家的骄傲,您总舍不得有人诬陷了她,总得让她清清白白的走···”

嫣然抹泪低泣,孟老爷长叹一声,“娴娘我也是疼的,我会处理。”

世上的男人都会怜惜疼爱柔顺的女子,嫣然不屑此道,但不得不承认柔顺对有些男人很是管用,嫣然相信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嫣然出了孟府就让手下盯着孟老爷,只要是做过了,就不会没有破绽,嫣然今日受的委屈一定加倍报复在贞娘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桃子做日更君。

第九十三章更新

汝阳王差一点将贞娘直接抱去王府中不许任何女子踏足的落玉岛,在他迈上连接落玉岛同岸边的小桥上时,看了看怀里安静柔顺的贞娘,他记起了娴娘,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去··去碎玉轩。”

将贞娘安顿好后,汝阳王轻抚贞娘额头的碎发,他让婢女换过衣服,方才婢女回禀过他,孟九小姐身上白玉无瑕,除了被绳子勒的清淤之外,无人碰过她。

“贞娘。”

汝阳王轻声唤道,眼中美好纯洁的贞娘缓缓的睁开眼睛,黑葡萄般清澈的眸光水盈盈的,却并不是如寻常女子般的柔顺,只能依靠着男子,她眸中的水色能可转化为寒冰,汝阳王握紧贞娘的手,“你醒了,你可是饿了?”

贞娘知道汝阳王将她带回王府,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在汝阳王近前,贞娘不至于让他忘了自己,她同样知晓再汝阳王府住不了多久,娴娘一定会赶走她,贞娘挣扎着起身,“这是哪里?”

汝阳王扶着贞娘,“你身上有伤,不能动弹,这是王府,没有谁能在本王面前伤害你。”

“我不能在汝阳王府,我得回种痘宫去。”贞娘作势要下床榻,汝阳王搂住了贞娘:“你怎能这么想?知道你不想给本王添麻烦,但本王实在是无法眼看着你受着伤,孤零零的回种痘宫···贞娘本王一直心疼挂念着你。”

贞娘眸子里水汽更浓更重,如同化不开的溪流,缠住了汝阳王,泛着淡粉的樱唇蠕动,“王爷。”

暖玉在怀里,贞娘又是他心仪之人,汝阳王哪里忍得住,大嘴吻上了贞娘的嘴唇,贞娘先是一愣,低垂的睫毛遮挡住难看,恶心,总得给他点好处,就当被上司骚扰了···贞娘是甜美的,汝阳王越来越放不下她,大手也不由得在贞娘身上揉捏,他是从不曾受委屈的汝阳王,有心疼惜贞娘,但贞娘太美好,汝阳王完全的迷失了。

贞娘在被汝阳王重新压在床榻上时,当她的领口被扯开时,贞娘死命的推搡着汝阳王,“住手,放手。”

汝阳王抬头看着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贞娘,她觉得欺辱?汝阳王不信又吻上了贞娘。

贞娘抬手推开了汝阳王的脑袋,“王爷,你是想让我一头撞死吗?”

汝阳王松开了贞娘,翻身下了床榻上,尴尬的整理着衣服,也觉得他方才行事太过孟浪,冒犯了贞娘,解释:“我同你两情相悦,本王一时有些···贞娘,你且安心在王府里养伤,本王不会再如此了。”

贞娘扣上领口,似为难似思念的看了汝阳王,后背对着他,喃喃的说:“我敬重王爷,也请王爷尊重于我,我不愿意让旁人议论,等到王爷明媒正娶之日,妾身自会伺候王爷。”

汝阳王说:”你先歇着,本王倒要看看谁有如此大的胆子伤害你,本王不会放过她。”

贞娘柔柔的说:“情深意重才会有诸多的疯狂之举,她···她在高贵也是陷入情网的寻常女子罢了,王爷,我是平安的,一切便不用追究了。”

“你心肠太软了,这事本王会处理,连你都保护不了,本王还做什么汝阳王。”

贞娘回头时,汝阳王已经走到门口,贞娘道:“王爷,我有事要说。”

汝阳王停住脚步,“你如果给她求情的话···”

贞娘从床榻上坐起,“我想请王爷寻个可靠的验身妈妈来。”

“贞娘。”汝阳王不由得大吼一声,眼里满是失望,”本王从不怀疑你的贞洁,你何苦让一验身妈妈侮辱本王对你的信任?本王要得一直是你——孟贞娘。”

贞娘痛苦的摇头:“就因为王爷对我情深意重,我才更应该以清白之躯侍奉王爷,我晓得王爷心胸豁达,不是怕王爷···是贞娘过不去那道坎儿,不忍让王爷被人议论,王爷,验看明白了,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嫁进王府,如果···我宁可死了,也不会牵连王爷。”

“本王不答应,贞娘,本王相信你。”

贞娘守节时的惨烈还是历历在目,汝阳王坚决反对:“你别多想了,歇着。”

“王爷,我求求您。”柔弱的贞娘跪在了地上,晶莹的泪珠粘在睫毛上,“为了我们的将来,此时验看明白了,求您。”

汝阳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好一会,贞娘再抬头时,汝阳王已经走了,贞娘扶着云儿的手站起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会答应吗?还是他真的会相信自己?贞娘心里隐隐有一种明知道是错误,明知道不该有的期盼。

”九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王爷都不再提起了,您偏偏要验身妈妈来。”

“你不懂,现在他不提,将来呢?一旦有闲言碎语的传出来,一个两个他不见得相信,说得多了,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我主动提起,便是向他证明我的清白,我无愧。”

“可是验身妈妈,九小姐如何受这等屈辱?”

贞娘此时脸也白上了一分,柔柔的说:“闭上眼睛就过去了,我就当···”

就当穿越到了清朝,多少清穿女都得过验身这关,云儿接着说:“洞房花烛时,有落红不就全明白了?王爷还能不信您?”

“落红也是有手段做假的,还是使他心里不存忌讳的好。”

贞娘到底还是等到了验身妈妈,脱掉衣服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贞娘阖眼,唇边是浓浓自嘲的苦笑,你在期望什么?封建男人如何不重视贞洁?你真当传到脑残剧,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小说里?验身妈妈的手指撩拨着贞娘的□,往里面探去,动作虽然轻柔,但贞娘屈辱的身体比白玉还要白上一分,也不由得轻颤着,今日的屈辱,全是为了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