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叶府嫡女 作者:子醉今迷

文案

幼时丧母,罹患哑症,爹不疼兄不爱;

婚事被继母左右,最后嫁给了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这便是叶罗纱前世的生活。

如今得以重活,她立誓要做平安顺心的叶府嫡女。

若有人阻挡…别怪她发狠不留情!

本文架空,谢绝扒榜,不喜勿喷。日更中,努力中,奋发中。O(∩_∩)O

感谢加加喵的图~

内容标签: 宅斗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罗纱,穆景安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前世艰辛凄苦,重生后罗纱绝不容许自己重蹈覆辙。挑良师择益友、对付庶姐整治姨娘,她事事筹划处处谋算,却不知已有人将她的一生算计了去。幡然醒悟时,那肆意张扬的少年已扎根于她的生活。前世错过的两人,如今得续前缘。二人誓要携手并进,踏平一切阻力!本文人物刻画清晰明朗,剧情高潮迭起,激烈紧张中不乏缕缕温情,引人入胜。

1果真是“好亲事”!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一身大红嫁衣的叶罗纱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冷冷地听着喜娘的说辞,冷冷地听着屋内众人的贺喜声,面上纹丝不动,仿若是一尊雕像停在那儿,毫无半点生机。

屋子里的人说得久了,发现她没反应,就互相使了个眼色,交头接耳地出去了,屋中只留下叶罗纱与喜娘二人。

“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也亏得叶夫人能忍了她。”

“就是,还处处为她着想,给她找了这门好亲事!”

那些人口中的“好亲事”几字一入耳,原本宛若木人的叶罗纱突然绽开了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那样深的恨意,惊得正在梳发的喜娘手一抖,梳子便掉到了桌上。

叶罗纱死死瞪着那梳子,半晌后,挪开眼看了看喜娘缓缓朝她比划了几下。

喜娘正要捡起它来,门“砰”地下被人踹开,吓得喜娘将刚拿起来的梳子又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这个喜娘是生手,第一次来帮新嫁娘梳头,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吓得她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

叶罗纱顺手扶起她,比划着想告诉她自己无所谓,但看见喜娘那迷茫的神色,她想到寻常人是看不懂手语的,就叹口气随她去,自己则拎起裙摆跨着步子走到刚进到屋的来人面前,抢过他手里的金镶红宝石头面,忍受着扑鼻而来的脂粉香气,用手语无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叶颂青勾着嘴角笑道:“我的好妹妹成亲,我这做哥哥的总得来看看啊!”双眼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叶罗纱手里的东西猛看。

叶罗纱望着他眼底的贪婪,心中一阵厌恶:不用你来!你给我走!

“说着”,就把头面放了回去,顺手要将门边桌上放的首饰钗盒拿起来。

叶颂青按住盒子一把将她推开,见叶罗纱跌到地上也不多看一眼,而是急吼吼地看着首饰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丝毫没有损伤才放下了心,转而从里面挑挑拣拣,口中啧啧称道:“娘亲这次可是给了你不少好东西…”

话锋一转,他嫌恶地看眼叶罗纱,说道:“你居然藏着掖着也不肯给我分点儿!有你这样做妹妹的么!”

叶罗纱就这样坐在地上,初时还有些激动的神色渐渐也平静下来,慢慢归于冷漠。

不得不说,继母将哥哥教养得是“极好”的,如今他这样翻捡首饰时的表情,也就她知他甚深能看出他的贪婪心思,旁的人瞧来定会只觉得赏心悦目,恍然就像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在兴奋地谈诗说词一般。

也是,用金钱堆起来的嫡长子,可不就得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好似世家子,其实就是个草包子。

叶罗纱无声地嗤笑了下,撑着手自己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叶颂青手中之物塞回首饰盒就朝梳妆台走。看见喜娘惊疑不定地在她和哥哥之间来回看着,叶罗纱将手中之物啪地下重重放到桌上,朝喜娘指指示意给她戴上。

叶颂青急吼吼地跑过来就要夺,口中说道:“你就要成国公夫人了,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怎的还稀罕这些?不如全都给了我吧!哥哥我最近可是手头紧得很。好了好了,念在你今日要走了,哥哥我只拿一个便罢。”

叶罗纱气得手都抖了。

一个两个都说是“好亲事”!

如今就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这样说!

她等了这许多年,就是等孙氏为她挑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太差的人家不行,那会显得孙氏亏待原配留下的孩子;太好的也不行,她嫁得好了,孙氏心里膈应。

终于在七姑娘同大学士家嫡长孙定亲后的第三年,五姑娘叶罗纱她等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姻缘。

嫁给堂堂镇国公,谁敢说个不好?

就连她的父亲,风度翩翩的叶大人,也直夸孙氏是个好母亲,给儿女们找的亲事个个都好。

叶罗纱不想争辩。

她不答应,旁人也只会说她不识好歹,断不会说继母一句不是。

她不能再给孙氏一个留下她的借口。

当年孙氏想让她嫁给穆家少爷时,她是不肯的。

虽是那人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可谁人不知他性格暴躁又是个瘸子?

其实叶罗纱不介意他的腿疾,自己也并非十全之人,又怎会这样要求他?只是她不想未来的夫君是个脾气暴戾的。

她把想法告知孙氏后,孙氏便跟众人说,叶罗纱看不上这门亲。

在孙氏的刻意引导下,大家都晓得了叶罗纱定是觉得世子爷的身份还是太低,毕竟,她的亲外祖是安国公——虽然好些年前已经断了来往,可嫁高娶低嘛,叶罗纱要嫁,得是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才衬得起。

在众人体谅理解的目光中,孙氏扬言一定要给叶罗纱找门实打实的好亲事。

这一拖,就是七年。

叶罗纱微笑。

若是她再不嫁,一年年等下去,熬到没人肯娶她、她嫁不得人了,那也是她太挑剔的关系,跟孙氏可没半分关系。

可这镇国公…

叶罗纱望着叶颂青心满意足地拿走那头面,转眼看着大红的喜字和那些剩下的首饰,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

虽说她已经二十一岁,可这镇国公已年过五十,太大了些不说,身体又是极其孱弱的,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归西了。

不过,他倒是皇亲国戚了,镇国公的一位表侄女可是入了宫的贵人。

叶罗纱面上笑得清冷,心中有苦说不出。

十几年前的一天,她没来由地高烧不退,人虽然救回来了,可一把好嗓子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许多大夫都给她看了病,可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要好好调养或许还有救。

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大夫,说是她应该是有心病,若是心病解了,便可消除障碍,发出声来。

可她清醒后压根就记不得昏迷前的事情了,又无人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哪来的“解开”这一说?

屋外锣鼓声震天响,叶罗纱却感不到半分的喜悦。待到喜娘将帕子盖到她的头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终是要离开这个成长的地方了,不由留下了泪水。

不是伤心,不是难过,而是悔恨。

她恨自己自小识人不清,轻信了孙氏,听了她的花言巧语将母亲的嫁妆全数交给了她,从而使得她更加肆无忌惮、有机可乘。

她也恨自己优柔寡断,在看清孙氏为人后却不知为自己辩驳,等她想要去这样做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更恨这老天不公,将她那年高烧前几日的记忆抹得干干净净,让她记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失去了声音,从而让这哑症伴随了她十多年。

伏在喜娘的背上出了屋子,叶罗纱发现自己的手背渐渐聚起了水珠。抬头望去,才发现天空居然下起了雨。

分明刚刚还是晴天,如今却是这样…

叶罗纱微笑。

难道老天也在替自己哭吗?

可是哭有什么用?

难道还能一切重新来过?

雨越下越大,短短的距离,已经从毛毛细雨变成了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到身上些微的疼。

下人们兵荒马乱地弥补着下雨造成的不便,叶罗纱却却没人管,仍然被喜娘背着一步步走向轿子。

很奇怪,她居然能听到孙氏在远处的屋檐下凉凉地说着“真是不不省心的,连出嫁都那么麻烦”,也能听到父亲在屋里嚷嚷着“可不能误了吉时,你们快一些”。

她暗暗想着,那就这样吧,离开了,更好。

就这样吧。

刚在轿内坐定,她扯下红盖头扒拉着湿发,就听外面有人惊慌叫道:“马惊了!”

继而有人大喊:“不好了,马朝新娘子的轿子…”

可惜她没听完,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2重入叶家

“方才是谁哭了?嗓门可真不小,我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说着话,一位男子撩了帘子进门。

来人一袭青衫,虽然年近四十,可依然丰神俊朗气度极佳。

叶夫人程氏笑看了他一眼后又将心思放到了女儿身上,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程氏满足地说道:“是罗纱。”

男子微微蹙眉。

叶罗纱的乳母陈妈妈看着叶之南好似不太高兴,心想前头几个庶出孩子出生时第一次见父亲都是笑着的,偏偏这五姑娘昨日里见父亲时是嘴巴紧闭什么也不吃谁也不理,这回又是哭了起来,生怕是因为这个惹了叶之南不喜,忙道:“这是五姑娘心疼母亲辛苦呢。”

叶之南却不理她,只撩袍坐到了锦杌上,问程氏道:“罗纱…是你给她取的名字?什么时候的事儿?怎的没听你提起过?”

“昨儿晚上想起的,也没来得及同你商量。”

叶之南淡淡点了点头。

昨日里程氏刚刚生产,他自然没有宿在这边,程氏没来得及同他商量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他微微拧起的眉端并没舒展开来,“那…罗纱的哥哥你可也给他取了名?”

“颂青,你觉得如何?”

看着巧笑嫣然的妻子,叶之南沉吟了下,颔首道:“倒也不错。”片刻后又迟疑道:“就怕母亲那边不好交代。”

想到婆婆,程氏的笑容淡了两分。

老夫人不知为何,防她防得紧,几个庶出孩子取名之事根本不容程氏过问一句半句也就罢了,就连抱,都是不曾让她抱一回的。

也只有如黛,凑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让程氏偷偷抱过自己的儿子。

至于家中一应大小事务,老夫人更是紧紧捏在了自己手里,半点儿都不让程氏插手不说,就连程氏想添置个东西都要从她自己嫁妆里拿钱出来自己买——月钱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谁让安国公府的姑娘嫁妆多呢?

原本看着程氏有孕了,老夫人一高兴,就说往后她想要什么,都只管问自己要就行。

谁知程氏一提起添菜,她会碎碎地念叨家里的日子多难过,成日里紧巴巴的;程氏默不作语,送来什么吃什么了,她又会埋怨程氏苛待她的嫡孙,都怀孕了还不知道养养身子。

当时如黛见状都要气得同老夫人顶嘴了,还是程氏按下了她。

仅她一人不得老夫人欢心便也罢了,何苦再搭上如黛?

这些琐碎的事情,程氏并未同叶之南细说过,倒是如黛和叶之南提起过一两次,谁知叶之南根本不信。

“你们几个有孕的时候,母亲送过来多少吃食我又不是没看到,怎的偏偏会对夫人不好呢?母亲这样做,定然有她的理由。”

听到如黛义愤填膺地转述了叶之南的话,程氏也只是笑笑,但还是不忘一遍遍叮嘱如黛别惹恼了叶之南,省得她那个直性子的再和叶之南吵起来,得不偿失。

气得如黛跺着脚说替她不值。

事已至此,不值又怎样?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是她自己死活都要嫁给风流倜傥的叶之南的,娘家人劝过她,只是情窦初开的她听不进耳,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得个这样委屈都不敢向娘家哭诉的下场。

程氏心中苦涩,面上却是一片淡然。

这些年过来,她已经能看得很开了。

六年前程氏三十岁时还未生育,岳家安国公府便松口准许叶之南纳妾生子,在短短五年间,叶之南已经有了三个庶子与四个庶女。

就在程氏渐渐有些心灰意冷,考虑着叶老夫人的提议,要不要将刘姨娘所生的两个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呢,她便有了身孕。

原以为怀了孩子后,一直拿子嗣之事来明里暗里讥讽她的婆婆会待她好一些,谁知,还是老样子…

好在娘家安国公府不时送些好东西过来,那些随同而来的管事又是亲手将东西交到程氏的手中,还让随行的大夫给她细细诊过脉开了补养的方子才随着管事离去,所以程氏这孕中几个月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

一旁的小人儿似是做了噩梦般哼哼了两声,将怔怔出神的程氏拉回了现实。

她轻拍着罗纱,喃喃地道:“我的孩子,自然我来取名字,母亲那边…我自会同她解释的。”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同叶之南讲,又像是在同自己说。

看着程氏坚定的神色,深知她性子的叶之南明白,这就是根本没有转圜余地了。

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叶之南刚要开口说话,却又按捺了下来。

平日里母亲没少为难妻子,但程氏极少埋怨什么都憋在心里,叶之南是明白的,只是他一直觉得小辈们礼让着长辈是理所应当,所以平时程氏受了委屈,他也不会替她在老夫人面前说情,顶多稍稍安慰程氏几句罢了。

但这次不同。俩孩子可是安国公的外孙,若是程氏在岳丈面前抱怨几句,少不得会多些麻烦。

叶之南正沉吟着,就听丫鬟说道:“小少爷来啦。”

叶之南转过脸就见乳母抱了叶颂青来。

看到包被里婴孩露出的小小脑袋,叶之南欢喜地伸出手,说道:“来,给我抱抱。”

程氏闻言欣喜地看向他。

虽说这两个孩子是自己心头之宝,可她却担心叶之南对孩子们的感情不如自己那样深,毕竟,他在这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如今自己生的儿子叶之南愿意抱一抱,这就是好现象,毕竟除了庶长子和如黛的儿子刚出生时叶之南各抱过一次之外,这是他第三次肯亲手抱孩子。

“颂青,颂青我是你爹爹啊。”

听到叶之南这样说,程氏松了口气——这说明叶之南默许了她给孩子们取的名字。

想到往后可以用自己取的名字来唤孩子们,程氏微笑起来。这便够了,不管过后叶之南再怎样迂回着同她算这笔账,她也无所谓了。

许是叶之南抱得姿势不对让孩子觉得不舒服,叶颂青哇哇大哭起来,惊得叶之南赶紧将怀中的儿子塞到程氏怀里,“你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叶颂青的近距离哭泣吵醒了罗纱,她正要重新睡去,就听到又有几人进得屋来,却是叶老夫人同姨娘们。

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罗纱登时清醒了许多,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

就是这个孙氏,最为搬弄是非,搅得这个家乌烟瘴气的——当然,这时此人还只是孙姨娘。

说来也怪,这边叶颂青自罗纱醒来后就也不哭了,吧嗒着小嘴沉沉睡去,他刚睡着,还是小孩子身体的罗纱也顶不住困,进入了黑甜梦乡。

程氏见婆婆来了忙命人给叶老夫人端了锦杌,说道:“儿媳身子不中用,还劳母亲…”

叶老夫人不待她讲完,就打断道:“罢了,你在月子里,本来就下不得床。况且我也不是来探望你的,而是来看我孙儿的。”

听老夫人这样说,程氏的笑便有些不太自然。

老夫人瞥她一眼,暗暗冷哼了声。

叶颂青的乳母王妈妈是新进到府里的,见老夫人好像喜欢叶颂青得紧却不靠近程氏的床榻,便从程氏怀中接过叶颂青,笑着作势要将孩子交给老夫人抱。

程氏知道老夫人手肘和膝盖的痹症又犯了,若是抱孩子肯定胳膊会疼得厉害,忙说道:“王妈妈你抱着给老夫人看就好了,老夫人她…”

看到老夫人冷冷地扫了自己一眼,程氏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低头自嘲地笑笑。

老夫人到底是接过了孩子来抱。

几位姨娘包括叶之南都是知道老夫人的痹症的,想要将孩子接过来,老夫人却不肯,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嫌我老婆子不中用了还是怎么的?”说着又不满地看了眼程氏。

程氏心知若是等下老夫人手臂疼了,定还是会怨到她的头上来,无奈下朝老夫人身边的李姨娘如黛使了个眼色。

李姨娘会意,倒了杯茶笑嘻嘻捧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请喝茶,我来帮您抱一会儿小少爷吧。”

老夫人不理她,只低头哄叶颂青。

叶之南看李姨娘在那边受了委屈,说道:“母亲,我帮您抱着孩子,您喝杯茶?”

“你一个大老爷们,抱什么孩子!”

叶之南被母亲说了通,讪笑着不开口了。

孙姨娘说道:“还是我来吧,老夫人先喝茶,不然等下茶水可就凉了。”

老夫人不理她,只盯着刘姨娘看。

瞪了片刻见刘姨娘丝毫都没有接孩子的意思,老夫人颇为不满,心想昨日里叮嘱了她的话可真是全白费了,一点儿长进都没,只得说着“茶凉了可真没法喝”顺水推舟地将孩子交给了孙姨娘,接过茶杯也不喝,只是拿在手里。

3今时不同往日

旁边站着的王妈妈看着众人如此行事,明白自己方才是做错了,忙将叶颂青抱回来。

孙姨娘也不坚持,将孩子放到王妈妈怀中后,笑着同老夫人说道:“小少爷好生俊俏,一看便是个极有福气的…刘姐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