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阳懒洋洋的起身,那动作慢的,引的江婧娴看了他好几次,平常这男人都是十分稳重的,今儿怎么就有一种懒散的感觉呢?

听说,有些男人体虚的话,做这种事情,是很耗费精血的,做过之后就要休养很长时间…江婧娴自以为很隐蔽的打量了一下林靖阳,平常看着林大哥身体还行啊,难道是外表看不出来,内里很虚?

真要这样的话,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要禁一禁才好,总不能伤了底子。虽说,做那种事情也挺享受的,但是和身体比起来,就那么重要了。

另外,得找些补药给补补才行,现在林大哥可是正当壮年呢,身子就不太好了,要是等到了晚年,简直不敢想。

林靖阳是完全不知道江婧娴在想什么的,但江婧娴略微带了些,唔,怎么说呢,怜悯?怜惜?同情?之类的眼神,林靖阳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林大哥,咱们快出去吧。”江婧娴深知,男人都比较好面子,这样身体虚的话是不能说的,半点儿意思不漏,拽了林靖阳起身,叫了唐妈妈送早饭过来。

这边洗漱,那边早膳就摆上来了。

都是红的,红豆,红糖,红枣,桂圆,补血补气,在唐妈妈那笑呵呵的注视下,江婧娴再次闹了个大红脸。

吃完饭,在院子里消消食儿,就逐渐有人上门了,一般来说,来的早的,要么是关系特别好,要么是地位比较低的,江婧娴在怀庆府是没几个好朋友的,她也不太喜欢那种后院交际。所以,先来的,基本上就是卫所林靖阳下属的夫人了。

有个刘夫人,长的有点儿胖,未语先笑,这个江婧娴还是比较喜欢的,让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才笑眯眯的道谢:“我原先还想着,自己随便过个生辰就行了,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愿意来给我庆生,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过生辰是大事儿,哪儿能随便就算了?”刘夫人笑眯眯的说道,转头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小玩意儿,就有些好奇了:“这些东西…”

谁都知道林将军家还没孩子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江婧娴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将军买来送我的,他总觉得,我年纪还小,应当会喜欢这个,所以就买了一大堆…”

刘夫人一拍手,哈哈笑道:“我早就听说,林将军对自家夫人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儿一瞧,果然不错,林将军对夫人可真是…哎,我这个大老粗也不会说话,这就跟那戏文里唱的一样,神仙眷侣!”

江婧娴忍不住笑:“那倒是不敢当,你们家大人,对你不也是挺好的吗?我上次可是听说了,你下雨天非得想吃百味楼的蹄髈,你家大人可是冒着雨去给你买的。”

不管内里如何,只要外面表现的是夫妻情深,江婧娴就不吝啬夸两句,而且,一个派系的人,也不用起纷争。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话题就逐渐正常了,说说外面最近流行的衣服样式,说说金楼最近出了新的首饰,再说说新开的戏楼生活很火爆。

江婧娴开的戏楼也没隐瞒,要是想打听的话,也是能打听出来的。可江婧娴写戏本的事情则是保密的,刘夫人一脸夸赞的说道:“写这个戏本的,出身定然不错,很多东西都写的特别真实,要是有机会,我真想见见这个人。”

“是吗?我看了几场,也觉得挺好看的,看来咱们喜欢的都是差不多的。”江婧娴很不要脸的自己夸自己,她也确实是觉得自己写的挺好的,更重要的,连林大哥也夸赞自己写的好呢。

“不过,他们戏楼总是排这样的戏,恐怕过段时间大家就不喜欢了,普通百姓啊,还是更喜欢那种欢欢喜喜的,这种总觉得,看了太伤心难过,忍不住掉眼泪,看一次两次还行,要一直看,真的受不了。”

“像是七仙女啊,或者桃花扇啊,或者状元郎啊,这些都挺好,逢年过节嘛,大家不就是图个开心吗?你说是不是?”

江婧娴只笑不说话,偶尔点点头附和一下,追问一下刘夫人对几场戏的看法,暗自在心里记住需要注意的地方,下次要写戏本了,要更好更让人喜欢才行。

第 68 章

到午时,连连李夫人都过来了,江婧娴赶紧带着人迎出去,笑盈盈的将人带进来,就在自己身边坐下了,今儿李夫人还不是自己过来的,带着他们家的小姑娘一起来的,现在江婧娴好歹也算是个长辈了,虽然她这年纪,也就比李夫人的女儿大了三四岁,见面礼却是不能少的。

幸好,今天早上起来之后,还是带了不少首饰的。瞧着小姑娘还梳着包包头,就给了一个镯子,小姑娘很有礼貌,看了看自家娘亲,见李夫人点头了,这才收了下来,乖巧的给江婧娴道谢。

不光是李夫人,还有苏夫人,也是带了个女孩子,这个是已经及笄了,只是瞧着眉眼之间,和苏夫人不是很像,江婧娴就有奇怪,不过苏夫人不介绍,她也不好过问。

瞧了瞧,屋子里有五六个女孩子,林家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招待这些小孩子的小主子了,江婧娴也只能是让阿珠带着她们去园子里玩耍,也幸好李姑娘年纪稍微大了些,懂事儿,身份也算是最高的,能镇得住这些小孩子们。

等屋子里只剩下大人们了,苏夫人才笑道:“这孩子啊,也是个命苦的,我们家老爷前段时间去江城县,本来是要看江城县的账本的,税粮今年的还没收,只是到了城里,就遇上连这个小孩儿,父母双亡,家里就只剩下个弟弟,还病的不轻,眼瞧着没救了,这小孩儿就想卖了自己,筹钱给弟弟看病,我们家老爷心善,就将人买下来了。我瞧着这孩子挺懂事儿,就留在身边了,当亲侄女那样看待。”

江婧娴笑了笑,说是当亲侄女看待,这话的真实性是有待推敲的,但这女孩儿穿着打扮却是不一样。这买下来的人吧,那肯定是丫鬟什么的吧,这女孩儿却是穿的几乎和苏夫人的一样华丽了,若是苏夫人真是将人当亲侄女儿的,也只能说,这苏家夫妻俩,脑子里有坑。

李夫人还挺感动的样子:“我往常就说,苏妹妹是个善心人,这丫头能遇上你们夫妻,也是个命中有福气的,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叫盈盈,说起来,还真是凑巧了,这孩子啊,和林夫人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苏夫人笑着说道,旁边刘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苏夫人这话说的,可有意思了,那几百年前是一家的话,也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苏夫人倒是能记住。”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不愿意和无知村妇计较,只对着江婧娴笑道:“她叫江盈盈,刚及笄的,说起来,和林夫人不光是姓氏一样,连着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呢。”

李夫人和苏夫人是一个派系的,准确的说,苏夫人办事儿,很多时候是看李夫人的眼色的。这会儿自然是帮着苏夫人说话了,仔细瞧了瞧江婧娴,笑道:“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孩子,和林夫人确实是有几分相像啊,说不定还真是一种缘分呢。林夫人也好好瞧瞧,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江婧娴上下打量了两下,今儿这两个,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无缘无故的就带着一个陌生人到自己跟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是有什么盘算?

想着,就看了一眼刘夫人,刘夫人不是真的憨,挥着帕子笑道:“你们可别胡说八道了,也不知道苏夫人眼睛是怎么长的,这样都能闷着良心说长得像啊,那我和林夫人还有几分相像呢。”

说着,转头看另一边:“我说我和林夫人是双生姐妹,你们觉得这事儿是真的不?”

她的另一个好姐妹立马笑了出来:“就你这德行,你还是赶紧回家照照镜子吧。”

面上是在调侃刘夫人,但字字句句说的却是苏夫人和江盈盈,江婧娴仔细观察着江盈盈的神色,就见她略有些委屈,眨眨眼就是一副想哭的样子,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一样。

说实话,这种样子,江婧娴见多了,自家娘亲是一个,隔壁杨悦的表姐徐欣然是一个。但是后面这两位,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却是和江盈盈的不一样。

至少,后面那两个的委屈,不会让江婧娴觉得有防备心理。大约是因为所求不同?自家娘亲虽然常常用受委屈的样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她目的,一向是为家里的各种事情的,躲开和大嫂的交锋,避免被婆婆责备,求得丈夫的怜惜,维持家庭的平稳。徐欣然的就更纯粹了,她天生喜欢哭,因为寄人篱下,所以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厌恶,心里太敏感,别人一点点儿的不开心,她都会担心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虽然江婧娴也不喜欢江二夫人的小委屈,对徐欣然的小委屈也很无奈,但对江盈盈,则完全是戒备防范和厌恶了。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好意和恶意,她从来没有弄错过。

本能的,就觉得眼前的江盈盈是带着某种对她不利的目的来的。

“好了,不过是一个买来的人,苏夫人愿意当宝贝一样捧着,也是苏夫人自己财大气粗。”江婧娴笑着摆摆手,看李夫人:“今儿可是我的好日子,听闻李夫人早年在闺中的时候,也是素有才名的,能否请李夫人为我写一首祝寿词?”

李夫人笑着点头:“自然可以,承蒙林夫人看得起,今儿这祝寿词,林夫人就放心吧。”

苏夫人还想开口,江婧娴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又笑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再这么坐下去,午饭吃不上,我想着你们等会儿回去了,指不定会骂我什么呢,所以,还是别耽误功夫了,咱们赶紧去用午膳吧。”

说完起身,率先往外走,李夫人赶紧跟上,苏夫人走了两步,转头看了看江盈盈,江盈盈抿抿唇,脚步放慢了一些。

出了正堂,江盈盈正要往一边退,江婧娴忽然转头:“哎,江姑娘怎么往那边去了呢?江姑娘第一次来我们府上,可是跟好了苏夫人才行,我们府衙虽然没什么忌讳的东西,但我家将军不定什么时候去书房,若是将江姑娘当成了细作,那就算是苏夫人求情,怕是江姑娘的一条命也要保不住了。”

说完,又对苏夫人说道:“还请苏夫人多多体谅,不是我吓唬小孩子,李夫人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书房都是重地,自是不允许外人胡乱进去的,就是自家奴仆随意过去,都是要轮棍打死的,更不要说这外人了,你说是不是?”

李夫人笑着点头:“林夫人说的是,书房重地,确实不许擅闯。”

江盈盈抬头看苏夫人,苏夫人斥道:“你怎么走的那么慢?就是想要去净房,也要先和我说一声,然后我让林夫人带你去是不是?林夫人又不是那刻薄小气的,你何必害怕?”

江婧娴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苏夫人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那面目可憎之人一样。江姑娘都还没问过呢,怎么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来来来,江姑娘你快问一声,也好让我表现表现,让苏夫人瞧瞧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刘夫人几个很捧场,当即就跟着笑起来了。苏夫人脸色微红,江盈盈忙笑道:“林夫人自然是和善的,是我自己胆子小,不敢开口,苏夫人也是心疼我,还请林夫人别见怪。”

李夫人叹口气:“苏妹妹果然是很疼爱这江姑娘啊,林夫人,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用膳?”

江婧娴点点头,照样领着众人去吃饭,天气晴朗,江婧娴就让人将宴席摆在了院子里,周围摆上菊花,布置的也算是挺高雅的。众人团团坐下,李夫人率先说了一句祝寿词,饮了一杯酒,接着就是按照身份来,一个个给江婧娴贺寿来着。

这寿词引的江婧娴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自己才刚刚过了十六岁生辰,还有三个月,翻过年才是十七岁整,这就要过寿了?这可真是…嫁的太早,辈分都涨上去了。

唐妈妈得了江婧娴的眼神示意,早早就让人盯好了江盈盈,见江盈盈中途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来,就将人送去客房了,外面丫鬟守着,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让她得着什么机会。

吃完宴席自然是看戏,江婧娴是有了自己的戏班子了,自然是要用自家的人手了,大好日子的,她也没想着戳李夫人的心窝,所以唱的是一出新戏,她之前刚写的,也是和后宅有关系的。

不管好不好听,反正这群人都是叫好的。

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就分别告辞走人了。刘夫人因着和江婧娴关系好,就拖到了最后,唐妈妈过来汇报事情也没瞒着刘夫人,直接说道:“那个江姑娘果然是装醉的,半路想出去,但是咱们家丫鬟跟着,没办法,只能去了两趟净房,又去了花园一次,瞧着那样子,倒是真想去书房来着。”

江婧娴有些想不明白,去书房干什么?自家林大哥,和李源道,貌似还没撕破脸吧?顶多是有点儿互相看不顺眼,难道就因为这点儿看不顺眼,所以李源道想先下手为强?

可到书房能找到点儿什么东西?账本?

江婧娴一脸不解,倒是刘夫人看不下去了:“你啊,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江姑娘明显和你有几分相像,又是年纪轻轻,水嫩嫩的,一个劲儿的想去书房,你只想着是奔着什么东西去的,怎么就不想着是奔着什么人去的?”

江婧娴张大嘴,一脸傻愣:“奔着人?”

刘夫人嗤笑了一声:“也就是苏家那不要脸的能干出这事儿,一家家送瘦马!我说林夫人,你知道瘦马是什么吗?”

江婧娴脸色微红,她怎么会不知道?小看人是不是?

“不是我小看你,一看你就是才刚成亲没多久,家里也没个长辈教导,甚至都还没圆房,这种东西,你一个闺阁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刘夫人解释了两句,然后嘀嘀咕咕的告密:“这苏夫人啊,就是李夫人的一条狗,整日里想的就是怎么给别的男人送瘦马,你家将军前面那个,后院就有一个是她送的,不过,那个夫人是好手段,将人给看的死死的,半点儿作用没发挥,我瞧着这主意是打到你们身上了。”

顿了顿,又说道:“不一定是去书房找东西的,你啊,回头问问你们家将军,看是不是有什么让她惦记上了。”

江婧娴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些惊了。前两天,林大哥刚对自己说过,卫所的士兵,最近有了很大起色,他准备挑几个传说有山匪的地方,带着人去历练历练。若是卫所的士兵们被调~教好了,那是多大的一股力量?

京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上个月,皇帝病了一场。因为皇宫里各种补品多,全国最好的大夫又都是在太医院,皇上又从小习武,身体一向很棒的。

最好的时候,两年没生过病。可年初,皇上已经病过一场了。

一个人频繁生病,生活习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吃苦是同样的,享受是同样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老了。

皇上老了,皇子们都长大了,手里各自有权利了,没有正经的太子,于是,但凡是兵权,都成了香饽饽了。

刘夫人只瞧着江婧娴神色凝重,就约莫着她想起来什么了,但既然江婧娴没开口,她也不去问,只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家里的混世魔王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我这就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人来叫我就行了。”

江婧娴也跟着起身:“今儿这事情,多谢你提醒了。”

刘夫人哈哈笑着摆手:“你可别谢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太了解苏家那贱人了,当年还想给我相公送丫鬟呢,被我给打出去了,都是女人,我也是当大房的,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忍,你啊,可别被人骗了。”

虽说往常她对江婧娴也挺尊重的,但是,一想起来她那年纪,偶尔就尊重不起来了。

江婧娴点头,吩咐唐妈妈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递给她:“先别急着推辞,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那小侄儿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不值得推来推去的,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可就不送你了。”

刘夫人要说的话被堵回去,只好悻悻的拿了盒子走人。

江婧娴揉揉额头,看唐妈妈:“怎么觉得这过个生辰,就跟打了一仗一样呢?”

唐妈妈心疼的给她捏肩膀:“咱们躺会儿歇歇?”

“不用了,老爷去哪儿了?我去瞧瞧。”这事儿得和林靖阳商量商量,若是李源道是二皇子的人,苏夫人大约也是那一派的,她送个人过来,也就是那两个目的,一个是得宠了,吹吹枕头风,拉拢林靖阳,一个是不得宠了,想办法将林靖阳给弄死,这怀庆府的指挥使,换个人来做。

反正士兵是已经训练好了,不管谁来接手都可以,不必非得是林靖阳。

可万一不是二皇子出手,若是别的人呢?

唐妈妈赶紧跟着往前面走:“老爷在书房,今儿来给夫人贺寿的还有卫所的一些兵将,老爷之前在招待。”

有些是送夫人过来,因为不便到后院,才由林靖阳出面招待的。不过,又不是林靖阳自己过寿,男客来的就不算很多,但至少,林靖阳的副将和亲卫什么的,都是来了的。

到了前院,林靖阳不在,小厮赶紧说,是去前面送客了,一会儿就回来,江婧娴就去书房等了一会儿。

林靖阳回来的也挺好,进门先揉了揉江婧娴的脑袋:“怎么,不高兴?”

“不是,本来是挺高兴的。”昨晚上才刚圆房啊,她也是很喜欢自家相公的,那种事情也是有享受到的,和自家相公真正的合为一体了,真正的是一家人了,就算很害羞,也是很高兴的。

“可是,苏夫人带了一个人过来,大约是想给你当通房姨娘的。”江婧娴有些小郁闷,林靖阳忍不住笑:“你还信不过我吗?不管是谁,在我心里,都比不上你。”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这种事情,没得让人恶心。”江婧娴撇撇嘴,感觉话题有些歪,赶紧扯回来:“这事儿有点儿不太对,所以我来找你商量商量,是不是你练兵的事情,已经引起上面的注意了?”

林靖阳点点头:“我之前上了折子,请求去剿匪,怀庆府有两处,隔壁…有三处,只是朝廷还没公文下来,但是折子上去了,肯定是有人看的。”

就好像京城也有乞丐一样 ,怀庆府就算是上府,也是有偏远的地方存在山匪的。有些地区,山高,路陡,进出困难,土地贫瘠,但怀庆府地理位置好,四通八达,有时候这些条件凑合到一起,那就是滋养山匪的好地方了。

若是不出人命,官府也就是惯例的去转两圈。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早有准备。”见江婧娴脸上神色担忧,林靖阳就低头亲亲她额头:“六皇子那边也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剿匪的事情,也安排妥当了,过了年,我只管带着人出去就行了,这些个糟心事儿不用烦心。”

人都不在怀庆府了,他们就算想要送个什么暖床的丫鬟过来,也没地儿送是不是?

江婧娴眨眨眼:“去剿匪?去哪儿?去几日?若是三五日,你肯定有回来的时候,可若是一年半载的,难道我自己留在怀庆府?总不能跟着军营走吧?”

“说不准,起初可能是三五日,后来可能是小半月什么的,定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林靖阳想了一下说道:“虽说总有回来的时候,但我一回来,就说累了要休息,咱们不接待不就行了吗?再者,我若是坚决不要,不管谁来问,你只管推在我身上就行了,何必顾虑太多?”

江婧娴一拍脑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对啊,何必顾虑太多,又不是长辈给的,更不是皇上赏赐的,这地界,就是李夫人也不能强迫我收下一个丫鬟,更何况一个苏夫人了,再者,李夫人也还是要脸的,肯定不会做的太过分。”

想了想,又笑道:“顶多了是在外面传两句,说我是个妒妇什么的,但你林家没什么长辈,你自己也不会在意,我又何必在意?再者,名声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在乎的是在百姓心里的印象,她可是要向曲圣学习的人,得有一颗心怀百姓的慈悲心,至于妒妇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也就是在李夫人这个阶层宣传宣传,可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是不是?

要是她以后能有曲圣的一半成就,这点儿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了。

林靖阳见她不再烦恼,就笑着将人拉起来,亲两口:“我陪你在院子里走走?”

江婧娴点头,坐了一天,身上有些乏。

“你这个位置,既然有人盯上了,是不是等你任满了,咱们就要回京了?”一边走,江婧娴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林靖阳摇头:“说不准,你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江婧娴嘴唇动了动,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虽然和父母心里有点儿小隔阂,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是说忘就能忘的?在顾家那件事情之前,父母的疼爱也不是假的,生病时候整天整夜的照顾,不高兴的时候能放下官老爷和官夫人的架子扮马儿扮小丑,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开口,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们也会去想办法。

自己这当女儿的,又为他们做过什么?撒娇卖乖?幼时的啼哭闹腾?

只是,道理是都能想明白的,可心里就是顺不过来,得需要时间。现在才一年多,再过一年,若是能顺过来,那自然是想要回京的,若是顺不过来,自然是想再留两三年的。

不,不对,不能留太久,现在自己都快十七了,十九岁那年,六皇子可是没了的。就剩下两年了,若是不回京,万一事情还和上辈子一样怎么办?那林大哥不就是白白投靠了六皇子吗?将来指不定会被新皇上清算呢。

可不回京,貌似也能想办法啊。这事儿又不是自己冲出去对六皇子说一声你今天别出门可能会死就行了的,说不定自己没冲到六皇子跟前就先被人刺死了呢,所以,不回京好像也行。

那到底是回,还是不回?

“到时候再看,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没等江婧娴想明白,林靖阳就先笑着说道,江婧娴嘴角抽了抽,是啊,想太多,这事儿难道是自己说了算的吗?做梦啊。

“晚上想吃什么?”

“咱们早些吃晚饭吧?”

“吃完了就去洗澡,一起?”

“早些休息?”

林靖阳笑着问道,江婧娴脸色红红,什么回京啊不回京啊,那是什么,能吃吗?

第 69 章

再次快到冬天的时候,六皇子那边总算是来信了,江婧娴跟着看了两眼,总结一下,信上就说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剿匪,一件是调查李源道的事情。

首先呢,表扬了一下林靖阳剿匪的心思,为民着想,又能训兵,简直就是当将军的料。他本人对这件事情是很赞成的,但是皇上顾虑颇多,不太赞成。

原因有二,一是林靖阳是怀庆府的指挥使,地方上的卫所,实际上就是地方兵,主要就是保护怀庆府的。除了怀庆府,别处也有卫所,你怀庆府的兵将挺能干,连别处的匪徒也给消灭干净了,那你是准备说,皇上眼瞎,给别处的指挥使都是窝囊废还是打算说,别处的卫所都是摆设,从上都下都是饭桶?

第二就是皇上年纪大了,越发的追求名声了,在他心里,整个国家都被他治理的特别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们安居乐业,镇上连个小偷小摸的都没有,你忽然弄出来那么多地方,都是有匪徒的,你是打算说,这太平盛世就只是一张皮子,其实皇上治理的国家一点儿都不好吗?

然后是提醒林靖阳,你到了怀庆府也有一年了,李源道的事情你有头绪了没啊?你是打算这么拖下去呢还是打算拖下去呢?然后等过两年,李源道察觉到你的目的,不是自己逃走,就是将你弄走?

合上书信,林靖阳叹口气:“也是我疏忽了,一开始还记得这事情,现在竟然都快忘的差不多了,李源道的事情,得尽快解决,无论咱们回不回京,总不能将这么一个大毒瘤留在怀庆府,好歹也算是当过父母官。”

江婧娴忍不住笑道:“你可不算是什么父母官,顶多了算个教习,你先说说,李源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撕破脸吗?”

“自然不是,这不是到了冬天吗?税粮该送回京城了。”林靖阳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江婧娴的脸颊:“你让人打听一下,李家都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这个不用打听,我都知道。”江婧娴连忙说道,坐在林靖阳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之前开戏楼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弄几个铺面,做个小生意,赚个胭脂水粉钱什么的,然后就打听了一下怀庆府里的各种铺子,赚钱的就那么几个,很好打听。”

“李家有七八个,有两个最赚钱的,怀庆府的人都知道,一个是胭脂铺,一个是皮毛铺子,剩下的几个,生意也挺好,但每个月的收入,我估算了一下,也就是二三十两的样子。”

“李家现在住的是知府衙门,李夫人出身京城宋家,娘家一般般,反正嫁妆是肯定没我丰厚,再说,李夫人不是傻子,也不可能拿着嫁妆养活李府那么多人,李源道出身一般,祖上是种田的,以前他爹中举过,但只是个同进士,没能谋到缺,家里田地不少,还有个学堂,算是挺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