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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话说完,屋子里就多了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上背着个药箱,是相府的府医—何明。

这个人,苏心漓自是无比熟悉,上辈子,因为他的药,她断断续续在床上可是差不多躺了将近一年,也因此被外面的人传成‘病小姐’,那些世家大族娶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自然不会愿意要她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更不要说天子皇家了。

她年过十四,依旧无人问津,而那时候,方姨娘已经被扶正了,苏妙雪也成了相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没有她昨日那一闹,方姨娘和苏妙雪又掩饰的好,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苏妙雪只是寄养在相府的‘孤女’,只当她是相府的嫡女,方姨娘经常带着苏妙雪出席各种宴会展露风头,她一及笄,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相府的门槛。

这样的对比和落差,让她只想尽快逃离相府这样的囚牢,再加上秋禾秋叶几个深得她信任的丫鬟在旁嚼舌根,颜司明就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就算违背外祖父外祖母的意思,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嫁给了他,并且对他死心塌地的。

只是,方姨娘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颜司明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小姐受了惊吓,气虚浮躁,待我开几味药,让下人煎两个时辰,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

苏心漓没有说话,倒是流朱,巴巴的跟着何明捉药去了。

“之前来的都退到两边,你们,给我跪下。”

苏心漓扫了眼门外被秋水叫来的那些下人,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就回过身,端起秋波刚泡好放在桌上的雪菊花茶,喝了一口,她相信,之前那些下人是肯定不敢违抗她的意思了,至于后来的那些人,若是他们平日里为人不是太坏的话,应该会有好人给他们一个善意的提醒。

方姨娘也尝了一口,入口甘甜,唇齿间都有一股淡淡的清凉,她心中嫉恨的紧,她虽然掌管了相府中馈,但是这样的好东西,相爷都没有,她就更不要说了,整个相府,也就只有苏心漓这里有这样的好东西。

“小姐,这雪菊花茶不愧是贡品,姨娘只有到你这里才能喝到这样的好茶呢,你现在气虚上火,这样的寒凉之物,对你的身体不好,这样的好东西你若自己放着,难免会忍不住,不若交给姨娘替你保管。”

若是相府来了尊贵的客人,她能拿出贡茶招待多有面子,三个月后成为相府夫人,更是水到渠成。

苏心漓端着手中的杯盏,轻轻的晃了晃,这茶杯是用上等的瓷烧出来的,通体雪白,上面绘着在枝桠盛开的红梅,衬得苏心漓的手,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十分的好看。

苏心漓眼睫微抬,扫了方姨娘一眼,方姨娘脸上带着笑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尴尬,苏心漓盯着方姨娘,抿唇讥讽的笑了笑,“方姨娘,你今天的粉抹得厚了。”

她知道,方姨娘的脸皮厚,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没脸没皮,不过想想也是,上辈子她将母亲的嫁妆占为己有,到最后都没还给她,她嫁给颜司明的嫁妆,还是定国公府那边准备的,而她母亲那些丰厚的嫁妆,则成了他们的铺路石。

方姨娘这话一出口,李嬷嬷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就觉得不好要坏事了,方姨娘今天是来向小姐赔礼道歉冰释前嫌的,现在,小姐都没松口说原谅她呢,甚至在下人面前故意给她难堪,这时候,方姨娘要聪明,就该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漓心小院搬,什么好听对苏心漓说什么,但她居然讨要东西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但那时候小姐和她们关系好啊,经常主动给她们一些东西,开口索要水到渠成,现在,两人正闹矛盾呢,李嬷嬷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看苏心漓了。

她知道,方姨娘和苏妙雪爱贪苏心漓的小便宜,谁让人家的东西好呢?但这也得分时候情况啊。

方姨娘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看向苏心漓,苏心漓却朝她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咯咯的笑出了声,“不然的话,脸皮怎么这么厚?”

“你!”

方姨娘用手侧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气的脸通红,程立雪在世的时候,她处处被压制,好不容易她死了,她过了几年的好日子,现在她女儿居然变本加厉的对自己指手画脚。

“我说错了吗?方姨娘,昨晚和早上的事情,我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我这气都还消呢,你就舔着脸问我讨要东西了?怎么?相府的东西不够好你看不上啊?那我可要说与父亲听听,姨娘是没什么身份可在意的,但是也该为我和父亲着想,平白让这么多下人在这里看笑话,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相府连茶水都喝不起呢。”

“我哪里是讨要,不过是担心你身体替你保管罢了!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院子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不是按着你的意思发卖出去了吗?”方姨娘红着脸,毫不退让的为自己辩解,她心知,自己不该与苏心漓计较,但是想到这小贱人这样说自己,她就觉得火大。

“保管?”

苏心漓猛地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摔,沉着脸说道,“我倒是不知这是哪来的规矩,姨娘也能替府里的小姐保管东西了,看来有空我得好好向父亲请教请教!”

苏心漓的眸色倒是平静,她和方姨娘,一坐一站着,方姨娘气的是半死,苏心漓则看着细白瓷杯的雪菊发呆,似一点也不将方姨娘放在心上,“人必自辱后人辱之,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分明就是说她自取其辱!

方姨娘闻言更气,想要发作,她身后站着的李嬷嬷突然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方姨娘猛地回过神,心里将苏心漓骂了个千万遍,一边骂一边劝自己不要和她动气,这小蹄子,今后她有的是机会教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巴结苏心漓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

“小姐恕罪,夫人这样做都是为了妙雪小姐。”

李嬷嬷跪在地上,小姐已经认定方姨娘是讨要了,解释再多只会让人觉得是狡辩,倒不如寻个理由,将这件不要脸的事情变的正当一些,不至于让方姨娘太过丢脸。

方姨娘闻言,叹了口气,重新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有些无奈道,“妙雪她最近上火,吃什么都没用,我想着—”

方姨娘殷殷的看向苏心漓,一副担忧的模样。

名义上,苏妙雪虽然只是相府的养女,但因为有方姨娘惯着,尤其是这几年,但凡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然就会大发脾气,李嬷嬷也是知道她那脾气的,所以就算方姨娘之前已经碰了钉子,两人还是准备再接再厉。

方姨娘的变脸之快让人咋舌,苏心漓勾唇,若非这三年她过惯了恭维的生活,这其中就包括她的恭敬,不然的话,她应该可以伪装的更好,不至于这样乱了分寸。

“那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养女,父亲看她从小就无父无母的可怜才让她在相府住着,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还真把自己当成相府的小姐了,这雪菊可是皇上亲赏给外祖父的!”

上辈子,她觉得方姨娘心慈,所以对一个养女尚且这样关心,简直就是狗屁!

“她毕竟和其他庶出小姐不同。”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数落,方姨娘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好。

苏心漓冷哼一声,见方姨娘赔笑的脸铁青,继续道,“当然不一样,虽然都是姓苏,但毕竟不是我们相府的小姐,她说想要我的花茶姨娘就来我这讨要,若是将来她看上哪个皇子姨娘也要像今天这样吗?一点规矩也不懂,既然父亲将妙雪姐姐交给姨娘管教,姨娘就该多管教管教,好好教教规矩,叫她认清身份,别老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方姨娘确实有那个意思,何止是王妃,她看上的可是更高的位置,但这想法,只能放在心里。

“自家丢人就算了,若是将来看上了贵人主子家的东西也毫无顾忌的开口讨要,岂不坑害了相府?”

方姨娘点头哈腰,不停道是,心头便是有再大的不甘恼火,也只能受着。

第二十七章:训斥下人

方姨娘离开之后,院子里或站着或跪着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漓心小院,安静的可以听到苏心漓喝茶时那杯盖扣在杯盏上的声音。

“秋波,你去父亲那里一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父亲。”

苏心漓淡淡的命令道,她可不想给方姨娘那厚脸皮的女人恶人先告状的机会,她倒不是怕方姨娘歪曲事实真相说自己坏话,而是不愿意麻烦,方姨娘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小妾,就算现在掌管了相府中馈,但论身份,她哪能比得上自己尊贵?她现在有求于自己,明面上肯定不敢苛待她的,闹翻了也就闹翻了,但是苏博然,她还要在相府生活呢,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你是个聪慧机灵的,实话实说,应该不用我教吧。”

两边讨好都不得罪,这秋波想的到挺美。

“是。”

秋波跪地领命,态度比起之前,不知恭敬了多少倍。

“去吧,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父亲之后就回来。”

苏博然的反应,不在她需要考虑和在意的范围,他别揪着找自己麻烦就行。

秋波才离开没多久,流朱就回来了。

“小姐,您没什么事吧?”

方姨娘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流朱担心自家小姐像以前那样被骗,她抓了药,匆匆就回来了,刚进院子,就看到苏心漓的房门外,下人们或跪着或站在两边,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流朱看着,心头十分开心,小姐仁慈不与他们计较,他们还真当小姐好欺负啊,看这些奴才今后还敢掂不清重量,对小姐不敬!

“我能有什么事?整个相府,谁敢让我有什么事?”

苏心漓的口气淡淡的,轻柔的就像是与人闲话家常,却让那些院子里的下人浑身一颤。

“夫人和少爷的孝期将至,老夫人又一直在老家,相爷忙于朝政,公务繁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管理内宅的事情,这些年,相府的事情都是方姨娘在打理,相府大大小小的事情繁杂,方姨娘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但她对小姐一直都视如己出,小心照顾着的。”

自从三年前,夫人和大少爷过世之后,整个相府便有方姨娘把持,而小姐则成了没娘爱,爹不疼的孩子,有定国公府撑腰又怎么样,半点不会察言观色,甚至连好话坏话都分不清,以前,秋水秋禾几个丫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嘲讽戏弄的话没少说,事后再讲个笑话或者找些新鲜的玩意哄哄,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而且还能去方姨娘那领赏。

方姨娘今天在小姐这吃了闷亏,若是她能像以前那样戏弄小姐一番,或者让小姐主动和方姨娘认错,冰释前嫌,今后方姨娘那里岂会少了她的好处?

就在秋水做着这样黄粱美梦的时候,苏心漓清冷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美梦,“来人,拖出去掌嘴四十,即可执行!”

秋水懵了,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小姐!”

苏心漓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旁的流朱看向底下那些还在张望的婆子们,“愣着干什么,小姐的话都不听,还是你们觉得堂堂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连教训一名恶奴的权利都没有?一个个都这样轻视主子,活该被发卖了!”

就像流朱说的,苏心漓作为相府唯一的嫡出,自然有教训他们的权利,但这些年,方姨娘掌家,而方姨娘的那些手段和苏心漓的软弱妥协早让他们养成了以方姨娘为尊的习惯,虽说苏心漓发了几次威让他们心里有所忌惮,但暂时还越不过方姨娘去,这秋水虽然是小姐的丫鬟,却是方姨娘的人,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要动手,自然有些犹豫踟蹰的,不过一听到发卖两个字眼,他们立马就觉醒了,恭敬的道了声,“是!”进屋就去拽秋水。

谁有他们的卖身契,谁就是他们的主子,更何况,小姐手上还有他们家人的卖身契呢,这要得罪了小姐,一家子都得完蛋了。

方姨娘手段狠辣是没错,但在小姐跟前还不是得伏低做小?

“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吗?您为什么要打我?”

秋水被几个粗使婆子扣着,根本就动弹不得,想到那些婆子们粗粝的手掌扇在脸上的疼痛,顿时害怕心慌起来,“小姐,你不能打我,我是方姨娘的人!”

这叫嚣的声音,在苏心漓听来,实在是聒噪的很,她挥了挥手,“嘴巴堵上!”

方姨娘的人她就不能动了?她打的就是她的人。

那几个婆子一听,立马从兜里取出随时都备着的破布,塞进秋水的嘴巴。

“第一,我的母亲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相府的夫人,她不过只是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对我视如己出。”

“你身为丫鬟,主子没让你开口你擅自开口,而且还议论主子的是非,这是其二。”

“第三,方姨娘她身为小妾,替父亲分忧,那是她的本分,要觉得荣幸,这不是功劳,出了纰漏,那就是她处事不当,辜负了父亲对她的信任和期望,她现在正因为这事后悔自责懊恼呢,你这样说,分明就是污蔑方姨娘!”

“第四,方姨娘只是个姨娘,而你,是相府的丫鬟,我和父亲才是你们的主子,且不要说你今日本就犯了错,便是什么都没有,我打你便就打了,就算是要了你的命,那又如何?只是你们虽然是奴才,可也是人,我不愿意罔顾性命罢了,不过我看,掌嘴四十太轻了,再加四十大板。”

动辄打骂奴才,甚至是让奴才去死,那也是主子的权利,她要让这些奴才明白,她不但能打她,而且随时都能要了她们的小命。

就秋水这身板,四十大板下来,就算不死估计也去了大半条命了,不过就小姐刚刚细数的那一宗宗罪,这处罚,小姐已经手下留情了。

秋水想要求饶,但是嘴巴被堵住,根本就无法开口,只能发出一些人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那婆子一开始还念着秋水是方姨娘的人手下放水了,可一听苏心漓的那些话,顿时就不敢留情了,才几下,秋水的脸就肿了,嘴角都流血了,苏心漓只是看着,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她转过身,端着茶细细的品着,轻笑着说道,“谁还是方姨娘的人,站出来,一次让我听个响!”

苏心漓说完,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瓷片四溅,整个院子里也飘散出了淡淡的茶香。

前世,相府的不少丫鬟都用秋水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打一巴掌,再赏颗甜枣,她当时并不在意,只觉得他们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流朱偶尔气不过会怒斥他们几句,她当时还觉得她不体谅丫鬟的艰辛,直到这一世她这才明白,这些人是在嘲笑羞辱她,根本就没把她当成这个家的主子小姐。

粗使婆子刚打了秋水四十巴掌,拖着脸肿似馒头还满是血迹的她出了门,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木板打在身体上的噗噗声,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和婆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惊慌与失措,还有庆幸,都打成了这样了,看的他们都心惊,小姐居然只轻描淡写的说听个响,是谁说小姐懦弱胆小的?幸好,他们没有做这出头鸟,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今日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今后,绝对不能为了巴着方姨娘得罪小姐。

第二十八章:药

苏心漓侧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看向窗外,初春的阳光依旧刺人眼睛。

上辈子这时候,她的名声虽然被方姨娘苏妙雪那对母女给毁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被自己倾心挚爱的枕边人设计,毁了她所有美好的一切。

一切就像是张大的网将她收在其中,直到最后一刻她才幡然醒悟,不过说来,她还真得感谢苏妙雪的好心,到底没让她做个糊涂鬼,所以这辈子重生,她也不至于做个糊涂人。

“小姐,您醒了就吃药吧。”

流朱刚进房间,见方才还在休憩的苏心漓这会已经睁开眼睛观赏窗外的春景,转身就跑出了房间,没一会,就端了个药盅回来,熬了一下午的药,就算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还是有浓郁的苦涩的中药味溢了出来,借着还带着凉意的春风,一下将这药味送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流朱见苏心漓起身,忙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然后快速取了件斗篷,披在苏心漓的身上,这才二月呢,天还是很冷的,流朱也搞不懂,自家小姐明明怕冷,为什么非要在窗边歇息,要是受凉了可如何是好?而且那么明亮的光线,小姐如何睡得着?以前小姐在床上午睡,都还要将窗帘放下来呢,说是光亮刺眼,睡不着。

冷宫那地方,阴暗潮湿,几乎常年都见不到阳光,苏心漓又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被打入冷宫的,冷宫幽暗闭塞,那一个多月,她一身薄薄的纱衣,做梦都会梦到阳光,她又是半夜在乱葬岗重生的,对这阳光更是渴望,这光亮照在她身上,她非但不会觉得刺眼难眠,反而会觉得十分心安。

苏心漓上辈子的经历,流朱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对于苏心漓这样有些反常的举动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想。

“小姐,方才方姨娘遣人问小姐,要不要挑几个丫鬟,当时小姐正在休息,我就给回绝了。”

流朱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个傻的,方姨娘为人歹毒,居心叵测,别以为她不知道,秋禾秋叶都是她的人,现在被小姐打发了,她是寻着法的想送别的人进来,没那么容易!

“嗯,做的不错。”

苏心漓赞许的笑笑,她知道流朱并不聪明,不过就冲着她上辈子对自己的袒护还有这辈子的忠心,她便会护着她,不过她身边确实需要几个机灵的,不然的话,每次和方姨娘过手都要自己打头阵,遇上今日秋水这种情况,都要她自己亲自开口,有*份,还有嬷嬷—

她以前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不然的话,怎么会由着方姨娘将母亲留下的孙嬷嬷和桂嬷嬷都打发走了呢。

秋波倒是个聪明的,尤擅明哲保身,可惜,是个心气高的,而且像她那样随时都想两边倒的墙头草,是不能信任重用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反咬一口,要关键时刻被咬一口,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凡事自然应该慎重一些。

“小姐,总不能你身边就我和秋波两个丫鬟吧?”

她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小姐的事情她多做点,交给别人她还不放心呢,但是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若是连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定别人怎么笑话呢。

苏心漓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乌黑的发丝流泻,苏心漓用指尖将墨发拨于耳后,随意的动作,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娇媚,看的一旁的流朱眼睛都直了,小姐现在就这样漂亮了,若是张开了,必定更加的明艳动人,不对不对,应该是倾国倾城。

苏心漓坐到茶桌旁,对着流朱招了招手,流朱回过神,忙凑了过去。

“你找个人去定国公府一趟,让她找外婆,就说我缺几个聪慧机灵的丫头,然后,你让她去找清北巷的杜牙婆子。”

母亲在世时,对这牙婆子有恩,方姨娘掌管相府中馈之后,这牙婆子因为对母亲的敬重和她并没有来往,她和定国公府之前也没有牵扯,有她帮忙,外婆找的那些人便可以悄无声息的送到她身边,她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让定国公府和丞相府对上,让方姨娘那厚脸皮的坐收渔人之利。

流朱点点头,脸上有了浓浓的笑意,“奴婢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小姐,先喝药吧,不然都凉了。”

苏心漓接过流朱倒进碗里的药,看着她黑不溜秋的一团,就已经拧起了眉头,胃里更是翻滚,流朱只以为她怕苦,就去拿矮桌上的蜜饯,“小姐,良药苦口,一会就好了。”

苏心漓起身,走到床边,取了条帕子,在碧玉色的碗里沾了沾,流朱瞪大眼睛,刚要制止,苏心漓已经收好了帕子,见四处没人,打开一旁琥珀色的花痰,将药全部倒了进去。

“小姐,这—”

苏心漓伸出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苏心漓眨了眨眼睛,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她现在好好的可不想吃什么药,常年缠绵病榻任人摆布,还要天天看那两母女演戏,想想就觉得恶心。

流朱比苏心漓大三岁,见苏心漓这样子,顿时母爱泛滥,再想到她家小姐尊贵的身份,这分明就是独有一份的信任,与有荣焉,四处看了一眼,也做了个同样的动作,这可是她和小姐两个人的秘密。

小姐这次被劫之后变了许多,到底是哪里不同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眉目更加舒朗了,人也更加乐观沉稳了,最重要的是,对方姨娘那中山狼有了防备之心。

“小姐,是不是这药?”

然后,她心思一转,很快想到,这府医是方姨娘找来的,十有*也是她的人,方姨娘会给小姐治病,她巴不得小姐死了才好,这药肯定有问题,该死的方姨娘,居然敢谋害小姐。

“我把这事告诉相爷去。”

流朱气愤,觉得方姨娘太大胆了。

“谁能保证父亲对这件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呢?”

苏心漓轻笑着说道,她的口气极为轻快,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

“小姐!”

流朱的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

“相爷怎么能那么对小姐,太过分了!”

苏心漓看着怒眼圆睁的流朱,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流朱心里把她当成了唯一的主子,所以即便她说的是相府的相爷,她还是无条件的相信她的话,所以首先是为她鸣不平。

“既然小姐知道方姨娘背后有老爷撑腰,那您干嘛要和她闹翻?”

方姨娘此人心胸狭隘,小姐今天说的那些话,她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我挡得是她大富大贵的道,委曲求全就有用了吗?”

苏心漓又心栽培流朱,除了不得不隐瞒的事情,可以说的,她都不准备隐瞒。

上辈子,她对方姨娘苏妙雪可谓是有求必应,不但将方姨娘捧成了相府夫人,让苏妙雪如愿成了嫡女,甚至在四皇子倒台之后,将她接到宫中,甚至于方姨娘的那几个儿子,他们的锦绣前程,也是她谋来的,可结果呢,在她这踏脚石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念旧情,毫不留情的踢开了。

既然无论她怎么做都没用,那她干嘛还要忍让退让,当然是一有机会就气气他们,提前要点利息也是好的。

“秋禾!对了,小姐,不是有秋禾吗?后天就是会审,只要她站出来指证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方姨娘做的,姨娘谋害嫡女,这罪名不小,到时候相爷迫于压力,根本就不敢帮她,就算有方家的人出面,她到时候不死也会一辈子都呆在牢里的,看她还怎么害小姐?”

苏心漓看着流朱认真的模样,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笑了笑,不再说话,秋禾,左右是逃不过一个死字的,不过她想钓的可不只是方姨娘,而是方家这一整条大鱼。

第二十九章:恶气

苏妙雪认定,有方姨娘亲自出马,向苏心漓赔礼道歉求和,苏心漓该感激涕零,主动奉上雪菊花茶和那件孔雀披风,所以她一直都呆在方姨娘的芳情园,就等着方姨娘回来把东西给她。

乍看到方姨娘一行人出现在门口,苏妙雪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心的迎了上去,扑倒在方姨娘的怀中,柔柔的叫了声,“娘,东西呢?”

方姨娘在苏心漓那里吃了瘪,一肚子的火气和怨气,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吃口茶呢,苏妙雪就开口索要东西,顿时觉得胸闷。

过去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差不多都和今天差不多,除非苏心漓主动让人把苏妙雪想要的东西送过来,不然的话,苏妙雪要看中了她的什么物件都是让方姨娘去拿的,她才不愿意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呢,将来就算她成为人上人高苏心漓一等,也会有污点,方姨娘也是这样的想法,她以前被程立雪那贱人处处压着,现在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矮她的女儿一截,她是打定的主意,将来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狠狠的踩在苏心漓的头上,替她出这口恶气。

但今天,同样的情况,方姨娘却满心不悦,她觉得苏妙雪太没眼力劲,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方姨娘正这样想的时候,苏妙雪忽然抬头,用那双殷切又困惑的眼睛看向了方姨娘,“姨娘,怎么了?”

她起身,扫了眼方姨娘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她们一个个两手空空,哪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还不是小姐小气不肯给。”

王嬷嬷站了出来,一脸的愤愤不平,在提起苏心漓的时候,少了以往的不屑,满是气愤,然后将今天在漓心院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苏心漓小气不识好歹。

王嬷嬷之所以这样愤愤不平,自然有她的计较,苏心漓虽然是相府正经的小姐,而且背后还有定国公府撑腰,身份尊贵,但这三年来,她不过是个摆设,相府后院,所有的一切都是方姨娘说的算的,她身为方姨娘的乳娘和贴身嬷嬷,自是倍有脸面,好多人求着她办事,现在,苏心漓端出小姐的架子突然插这样一脚,那今后孝敬巴结她的人肯定少了,收到的好处相对也会缩水不少,这让王嬷嬷如何能不生气?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相府的主子了居然敢这样对姨娘,简直是岂有此理!”

苏妙雪为方姨娘不平,愤怒至极,一副苏心漓要在她跟前,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甩她两巴掌的架势,方姨娘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变的愤怒的小脸,心头自是十分妥帖,完全没有了方才的不悦,甚至和王嬷嬷一样的想法,觉得是苏心漓太小气,不过是些茶叶而已,凭什么她能食用她的雪儿却不能?

该死的苏心漓,居然这样贬低她,说她不如相府其他那些低贱的庶女,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定国公府?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猖狂多久,等她当上了娘娘,一定要让皇上把他们全都给砍了。

“李嬷嬷,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苏妙雪恨恨瞪了李嬷嬷一眼,要不是她,方姨娘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上门求和,现在好了,卖身契是交到苏心漓手上了,方姨娘半点好处都没捞到,还被她当着那么多的下人数落了一顿,今后在相府方姨娘的威信更是大打折扣,还有她的雪菊花茶和孔雀披风,单是想想,苏妙雪就觉得自己快要气吐血了。

“姨娘,既然那小贱人这样不识好歹,那我们也别受她的气,她有什么可拿乔的,不就仗着背后有定国公府这个靠山吗?这可是相府!”

方姨娘拉着苏妙雪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两人一起走到桌旁坐下,很快有丫鬟奉了茶上来,方姨娘喝了口,很快放下,她现在嘴巴里面都还是雪菊花茶的香气呢,吃着这茶怎么都不是滋味,苏妙雪更是,她闻了闻那茶的味道,就想到早上在书房时那雪菊花茶的淡淡幽香,母女两一致觉得,苏心漓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人家可不就是相府正经嫡出的小姐吗?还有定国公府撑腰,京陵上下,除了皇室的公主郡主,有谁能比小姐尊贵?相府又怎么样?就算是皇上都要忌惮定国公府三分,更不要说只是一朝的宰相了,对于苏妙雪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李嬷嬷很是看不惯,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来。“小姐被救之后,在定国公府住了一日,想必是定国公的云老夫人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对夫人有了什么误会,这事才发生,小姐就算平日里再怎么与夫人大小姐亲近,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火气的,自然没有平时那般的好相与,等夫人撇清了嫌疑,证明了清白,小姐必定会像以前那样对夫人千依百顺的。”你都想要杀别人了,别人还上赶着把好东西往你这里送,就算是傻子也干不出来这样白痴的事情,更何况小姐并不傻。

以前,方姨娘那都是暗地里设计小姐,要不就是那些丫鬟为了巴结夫人戏弄小姐,都是些小打小闹好糊弄,但这回可不一样。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方姨娘,不赞成小姐与她走的太近,这次小姐在那里呆了一宿,她肯定没少给她分析,再加上昨晚相爷生日宴上那一出,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得出来这次的事情绝对和方姨娘脱不了关系,这时候,方姨娘就该诚意十足的上门示好,可偏偏她不老实,居然还开口索要东西,想到当时那情形,王嬷嬷就替自家的主子羞愤,她脸皮该有多厚才能在那样的状况下做出讨要这种事情来。

方姨娘让人劫持小姐这件事情,当初,她是不同意的,觉得太过冒险了,以小姐与方姨娘还有妙雪小姐的亲近,三个月后,方姨娘肯定能如愿当上相府夫人的,妙雪小姐也可以成为相府的嫡大小姐,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李嬷嬷觉得方姨娘太着急了,比不上以前,能沉得住气,不过现在说这些只会惹得方姨娘不满,方姨娘可不是个能听的了指责和忠告的人。

“夫人,秋禾的事情,六皇子已经上报皇上了,后天就是上堂会审了,要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夫人可是大大的不利。”对李嬷嬷来说,这才是最棘手的,要是她把方姨娘的计划公诸于世,到时候不要说相府夫人的位置了,方姨娘恐怕连性命都难保,而她作为她的嬷嬷,到时候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狐狸精!”

苏妙雪哼了一声,酸气十足,想到苏心漓的那张脸,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拿一把刀,在上面狠狠的画个叉,再把那双眼珠子给抠出来,再她今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秋禾那边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父亲和哥哥那边一早就让人带了话过来,秋禾的事情,他们会解决。

“李嬷嬷,你说,依你之见,怎么做才能撇清嫌疑,让小姐重新信任我?”

李嬷嬷垂眸,然后敛眉,一板一眼道,“夫人这次不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让府里的其他人对小姐避之不及,然后让她只与您亲近的吗?”虽然方姨娘的做法有些操之过急,但是这想法却是没有错的。

方姨娘沉思了片刻,眼中盛着的光亮满是阴狠算计,然后将苏妙雪搂在怀中,笑出了声,“妙雪,你且看着,娘已经想到好办法了,一定为你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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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方姨娘的脑子转的好快有木有,到底是什么好办法呢?

第三十章:晚餐交战,勾心斗角

晚上的时候,相府上下的主子们都围在一起吃饭,苏心漓看着这一个个阔别许久的亲人,嘴角勾了勾,她再一次肯定自己重生了,像现在这样活着然后勾心斗角,看着敌人吃瘪的感觉,真好。

“方姨娘,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今儿苏心漓穿了件绣百蝶穿花的浅蓝色滚边的比甲,下面是素白色的裙子,裙摆上绣着缠枝的梅花,外面罩了件红色的披风,领口上滚了一圈的白色貂毛,一丝杂色都没有,一看就是从定国公府出来的上等货,衬得苏心漓那容颜在灯光下如白玉一般,美不可言,更贵不可言。

她款款走至方姨娘的跟前,指了指她坐着的位置,微垂着的眼睑还带着从外面进来的水汽,配上那张白皙的脸,在盈盈灯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就连相府自认美貌无双的七姨娘都自惭形秽。

“什么你的,你的位置在那里!”

坐在苏妙雪身旁的苏汐月冷笑着开口,指了指隔开方姨娘的一个位置,看向苏心漓的眼神满是轻视和不屑,昨晚和今天发生在漓心小院的事情,她都听说了一些,不过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苏汐月觉得是那些下人太夸张了,她对苏心漓的印象依旧定格在从前,在她眼里,苏心漓还是那个胆小如鼠,沉默寡言如隐形人,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相府嫡小姐。

用餐时,位置的安排,是很有讲究的,苏博然作为一家之主,又是相爷,正中的位置,肯定是他坐的,而就算是临近他的左右两个位置,也是有区别的,论座位是左为上,而方姨娘坐在苏博然的左侧就表明,她在相府的地位比苏心漓高。

从苏心漓十岁那年之后,方姨娘就一直占据着原本属于苏心漓的位置,以前,对这些,她并不是很懂,而且一直觉得不过是个座位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就是,方姨娘居然把她所有的恩赐,变成了理所当然。

方姨娘心里可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所以苏心漓走过来说她坐着的是她的位置时,她愣了好半晌。

“二小姐是傻了吗?相府没有夫人,小姐是相府唯一的嫡出,整个相府,除了相爷,还有谁能比小姐尊贵,那位置,当然是她了,以前我就觉得奇怪呢,姨娘再受宠,怎么能越了小姐去呢。”

柳姨娘拿着手帕,抿着唇笑出了声,那声若出谷的黄莺,柔美动听,苏心漓看了柳姨娘一眼,这样柔媚的女子,合该是男人会心动的。

苏博然热衷于官场权势,并不是个贪色的男子,相府总共有七位姨娘,死了两个,现在就只剩下五个。

苏博然艳福不浅,几个姨娘都各有风姿,都算得上出色的美女,可就算是如此,几个姨娘一同坐着,那视线还是会被柳姨娘给吸引了去,她是几个姨娘中最年轻,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她曾见过她的舞蹈,舞动之时那腰肢真的是不盈一握,如杨柳一般飘逸纤纤,取名柳飘飘,那是名副其实,她进相府前后不足三个月,极为受宠,她的父亲是个守将,虽是个芝麻绿豆都算不上的小官,但勉强能称得上是官小姐了,比四姨娘和六姨娘要好许多,所以她是十分自傲的。

“方姨娘是准备等父亲来了替你主持公道吗?”

苏心漓冷哼了一声,她上辈子毕竟还是做过几年皇后的,脸一沉下来,眉头一扬,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仪。

“妹妹,不过是个位置而已。”

苏妙雪心里愤然,那个位置是相府地位的一种象征,她自然是不希望方姨娘起身让给苏心漓的。

“不过只是个位置,不若妙雪小姐和我换个坐坐?”

柳姨娘进府在几个月,自然不知道苏妙雪和方姨娘的真实关系,只把她当成相府的养女,自然看不上,心里甚至有些瞧不起,不过是个养女而已,便是连庶女都比不上,居然还敢和正经的小姐争。

在场所有人当中,初入相府的柳姨娘受方姨娘的淫威压迫是最少的,因为过于受宠这种压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听了相府的一些风言风语,不过她毕竟见的少,所以,她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莫不是方姨娘坐的久的腿软站不起来了,要不要妹妹搀扶一把?”

柳飘飘说着,就要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

同样都是姨娘,方姨娘这老女人凭什么在她们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柳飘飘本来就不服气方姨娘,昨晚相爷寿宴,相爷都已经答应让她出席的,却被方姨娘却从中动手脚,她分明就是怕自己抢了她的风头,今天苏心漓发难,她自然是会要趁着这机会好好奚落方姨娘一番了。

那位置,自己能坐上去自然是最好的,但与其让方姨娘坐还不如给小姐坐,毕竟是相府嫡出的小姐,而且还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虽然只是外孙女,但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对她可比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还要好,听说六皇子对她有意,以她的身份样貌,区区王妃之位,定然是跑不了的,这样的人,除非是傻子,才会好她作对。

“是妾身逾矩了。”

方姨娘站了起来,垂着的眼睑却怎么都遮挡不住她眼底的阴狠,让你得意,等会有你好看的,苏心漓看着她隐忍的模样,那张脸上却带着恭敬的笑容,不由哂笑,整个相府,论会做戏,谁能比得上方姨娘。

就要在苏心漓以前的位置坐下的时候,柳姨娘又突然好心的提醒道,“方姨娘,那是正经的小姐才能坐的吧。”

方姨娘并没有坐下,森冷的目光严肃的扫过相府的几个庶女,“你们谁要坐?”

四姨娘忙道,“这些个丫头莽撞的很,哪里能伺候的好相爷,姐姐跟在相爷身边这么多年,相爷最习惯姐姐服侍了。”

方姨娘闻言,眼中的阴郁消散了不少,愤愤的扫了七姨娘,这个该死的女人,仗着自己得宠居然敢忤逆她,看她还能受宠多久,事实上,上辈子,方姨娘刚坐上夫人没多久,就以通奸的罪名除掉了处处和她作对的柳姨娘。

苏心漓看着四姨娘那谄媚的样,只是淡淡一笑,四姨娘以前是方姨娘的贴身丫鬟,当初,三姨娘高怡婷初入府的时候比柳姨娘还要受宠,还是户部侍郎的嫡次女,方姨娘为了分她的宠,就让自己的丫鬟勾引苏博然。

四姨娘有两个女儿,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苏汐月和苏浅月,今年十岁。

苏汐月是在方姨娘的身边长大的,在她看来,就是一条方姨娘指哪儿她就咬哪儿的狗,做事从来不经大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一样的德行,没少帮方姨娘和苏妙雪干那些对付她的事情,所以苏心漓决定,这辈子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秋波,给我换张椅子。”

方姨娘闻言,气的脸差点没绿了,她是瘟疫吗?不过是她坐过的位置有必要换吗?这分明就是侮辱她。

苏心漓当没看到,秋波现在可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立马端走了方姨娘刚坐过的位置,然后给苏心漓又另外端了跳椅子过去,苏心漓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