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之医品嫡女/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上一章:第 80 章
  • 重生之医品嫡女/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下一章:第 82 章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策划的,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将两人凑成一对,他们的婚礼就是她努力的成果证明,苏心漓自然不会错过了。

苏心漓说完,回头看向兰翊舒,对着他莞尔一笑,那笑容,温柔又乖巧,全然没有面对颜司明时的刁钻和冰冷锋利,那小鸟依人的模样,气的颜司明几乎磨牙。

“兰翊舒,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吧。”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眉眼舒朗,笑着应了一声,眼角瞥向怒视着苏心漓的颜司明,满是鄙夷和嫌恶,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有这么多人,牵着苏心漓的手就离开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根本就不值得你那样对待。”

颜玉勋走到顾南衣身边,看着手牵着手的苏心漓和兰翊舒说道。

“她根本就不顾及你的感受。”颜玉勋的声音和目光都变的冰冷起来,对苏心漓,颜玉勋也有想法,应该说皇室中与她年龄相当的皇子,都不可能没有想法,不过比起其他皇子而言,颜玉勋更早的认识到了一点,苏心漓并不愿意嫁入皇室,但是一直以来,苏心漓都和顾南衣走的很近,他以为,也一直期盼着,苏心漓会和顾南衣在一起的,那样的话,为了顾南衣,她应该也会多多帮衬他,但是现在,她却为了一个兰翊舒,放下了女子的所有的矜持,简直就是有辱妇德,不单单颜玉勋这样想,在场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想,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额心态。

顾南衣闻言,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回过身,看向颜玉勋,那双清雅平静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不满和严肃,“她的好,你不会知道。”

顾南衣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他回到京陵城后与苏心漓间发生的点点滴滴,苏心漓为他的考虑,对他的付出,而他,却什么都没能为她做,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无比的认真,甚至含了几分警告。

“还有,兰翊舒也很好,比你好,比我好,比任何人都适合漓儿,我们谁都比不上。”

每一次,在漓儿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可以要他命的皇上,他也还是会向着苏心漓,每一次,在漓儿最需要人在身边陪伴,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也是他及时出现在漓儿的身边,而且,他几次三番救了漓儿的性命,他对漓儿还宽容体谅,他对漓儿全心全意付出,但是他对她的好,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

“她要当真那么好,就不会当众请求父皇赐婚了!当初,苏小姐与你是更亲近的,如果你主动一些,或许今日,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颜玉勋见这时候顾南衣还帮着苏心漓,心里头不快,不由埋怨道。

以前,他一直都觉得女人不过是个摆设,是他通往九五至尊之路的踏脚石,他不需要靠女人也可以,现在,局势还是和以前一样,朝堂之上,依旧是他与太子两派旗鼓相当,太子殿下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根本就无法胜任帝王之位,他会是文帝最好的选择,不过他总觉得不安,因为贵妃和裴家人灌输的那些观念,他对那个位置的得失心,似乎越来越重了。

顾南衣看向颜玉勋,良久,眉目渐渐变的柔和了起来,“对她主动的人,从来不再少数,她有权利选择最好的,最适合她的。”

他没有告诉颜玉勋,从他回来的那一日,他就觉得苏心漓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直到现在,他都还有那种感觉,那件事情,他不知道,兰翊舒却知道,所以兰翊舒成了分享她喜怒哀乐的人,而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乖巧舍不得让人担心的苏心漓,那是她对待亲人才有的态度。

“表哥,他们两个,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就在一起的。”

颜玉勋说完,从顾南衣的身边经过离开,顾南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舒朗的眉眼也染上了担忧,如果真的就像师父预言的那般,漓儿她所嫁之人不应该是兰翊舒。

兰翊舒紧握住苏心漓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一贯温热的掌心难有的湿湿的,但是却一点也不凉,滚烫滚烫的,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脸上的笑容,从方才文帝答应赐婚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褪去,那双眼睛更是,明亮如夜空的星辰,光亮都有些灼人,总之,兰翊舒的眉梢眼角都透着说不出的喜悦还有激动,他抿着的嘴唇微微的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事实上,兰翊舒现在确实有很多话想对苏心漓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心情,比苏心漓答应做他的女人还要激动,简直难以平复。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这个样子,就像个小孩似的,完全不掩饰的开心,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她很高兴,心里也平衡了不少,因为她终于也为兰翊舒做了一件事情,或许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但是苏心漓并不介意,她甚至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因为她亏欠兰翊舒的并不那么多了。

苏心漓直直的盯着兰翊舒欢快的模样,笑出了声:“很激动很感动对不对?”

兰翊舒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兰翊舒,你可以慢慢想,现在,你带我去见六皇子吧,身为朋友,我想去看看他。”

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才能更好的为兰翊舒分忧。

第一百五十七章:就守着你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颜宸玺现在住在宸安殿,距离上早朝的金銮殿很远,苏心漓和兰翊舒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颜宸玺自小在民间生活,自由潇洒惯了,宸安殿的位置有些偏,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环境却很好,极为的清幽,对现在的颜宸玺来说,自然是养伤养病的好地方。

兰翊舒并没有让人通报,苏心漓刚进屋,都还没看到颜宸玺呢,就看到贤妃坐在椅子上,黯然神伤,偷偷的抹眼泪,比起之前见面那回,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的很,平日里总是扬着温柔笑意的她此刻的眉头紧蹙着,眉眼间皆是浓浓的担忧,完全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

苏心漓回头看了兰翊舒一眼,这眨眼的功夫,伺候在贤妃身边的宫女已经将苏心漓和兰翊舒钱来的事情告诉了她,苏心漓在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贤妃垂着脑袋,不停的用手擦眼泪,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后,她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兰翊舒和苏心漓,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你们来了。”

兰翊舒点了点头,苏心漓则轻轻的应了一声,视线与贤妃满是悲痛和担忧的目光相对,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同情,她曾经也是为人母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够明白贤妃现在的心中,虽然颜宸玺并不是在贤妃的身边长大的,但是母子连心,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贤妃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痛心?她心中应该是恨不得代他承受这些痛苦和折磨的吧。

“六皇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心漓不提颜宸玺还好,一提颜宸玺,贤妃又忍不住落泪,看的出来,她最近应该没少为颜宸玺的事情忧心,也没少哭,就算上了妆,眼圈还是红红的,也有些肿,眼睛里面一直弥漫着浓浓的水雾,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不心疼呢?过了好半晌,贤妃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一些,摇了摇头,“不愿配合刘御医治疗,也不进食,他这个样子——”

贤妃的声音哽咽,没能继续往下说,苏心漓忙上前安慰她,心中思忖着,颜宸玺的情况应该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刘太医说了,他因为受伤,失血过多,不配合治疗,又不吃饭补充体力,怎么可能坚持的下去?这段时间,颜宸玺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们替我好好劝劝他。”

苏心漓安慰了贤妃好一阵,贤妃压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握住苏心漓的手,看向她和兰翊舒说道。

苏心漓点了点头,扶着她坐下后,和兰翊舒朝着颜宸玺的寝殿走去,很快,她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苏心漓刚走到颜宸玺所在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芷兰苦口婆心的劝说:“六皇子,您这个样子下去怎么能行?贤妃娘娘她只是关心你。”

“您可一定不能有事啊,不然的话,娘娘她可怎么办啊?”

芷兰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还有颜宸玺抗拒的闷哼,苏心漓听着,心里头不由的泛酸,回头看向兰翊舒,见他的眉头难有的微微蹙起,心里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快步走到门口,而眼前看到的一幕则让她吃了一惊。床上,四个御林军侍卫牢牢的摁住了颜宸玺的双手双脚,他的床边,站着两个宫女,一个蹲在床边,一只手端着碗,另外一只手拿着勺子,正不停的将手上的东西往颜宸玺的嘴巴里灌,颜宸玺紧闭着嘴巴,那些呈液态的食物大部分都流了出来,另外一个坐在床边的宫女则不停的替他擦嘴巴,而方才说话的芷兰则在床边站着,一边劝着颜宸玺,一边抹眼泪。

苏心漓看到这一幕,完全惊呆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兰翊舒,此刻的他,眉头蹙的更紧了,一脸的心疼和不忍,却没有上前制止,显然,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们这样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默认了的,可苏心漓看着他们这样对颜宸玺,想象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华潇洒不羁的男子,心中却没由来的气愤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苏心漓怒喝了一声,快兰翊舒几步进了屋,边走边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芷兰等人听到声音,纷纷顺着她的方向望了过去,见是苏心漓,那些对颜宸玺动手的人则看向芷兰,而芷兰已经回过身,向苏心漓行礼了,苏心漓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姑姑,让他们停手吧。”

颜宸玺原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这样的打击对他已经够大了,任谁都会意志消沉,不想苟且偷生的,他们这样做,虽是为了颜宸玺好,但事实上,只会让他心里更加觉得屈辱排斥。

“苏小姐,这件事情,您就当没看到吧。”芷兰犹豫了片刻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对六皇子做这样的事情,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难道任由六皇子自暴自弃,活活饿死吗?

苏心漓还想在说些什么,床上的颜宸玺见她来了,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忽然发起疯来了,张口大喊道:“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虽然苏心漓已经开口制止了那些宫女和御林军,不过他们都是奉贤妃娘娘的命令办事的,芷兰没有说住手,他们都还没有停手,方才,颜宸玺的嘴巴一直都是紧闭着的,现在突然张口,宫女灌的那些汤药全部进了他的嘴巴,颜宸玺的情绪又激动,一下就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刚灌进去的药,一下全部吐了出来,满身都是,那两个宫女见状,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就求饶。

苏心漓走到床边,看着颜宸玺,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整日跟在兰翊舒身后,潇洒不羁的男子有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消瘦了很多,很多很多,脸上几乎都看不到肉了,生气的时候,额头的青筋爆出,怎么可能不消瘦呢?他这个样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躺在床上,因为剧烈的咳嗽,一张脸涨的通红,比喝醉酒后还要红,但因为他那双黯然无光没有神采的眼睛,让他看起来丝毫没有以往的妍丽,再也无法如芍药一般,明艳动人,他的发丝凌乱,衣裳和被上全是刚洒的药汁,床边这一块,全都是草药苦涩的味道,他的呼吸急促,一双眼睛瞪着苏心漓,苏心漓完全无法言明自己此刻的心情,难受的有些复杂,更是不能接受。

“伺候六皇子梳洗更衣。”

苏心漓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冷声命令道,然后看向颜宸玺,“我等会再进来。”

苏心漓说完,转身离去,兰翊舒跟着她一起到主殿外的院子的小亭子里等着,很快,就有宫女奉上了茶水和糕点,苏心漓喝了口茶,看向对面郁郁坐着的兰翊舒,之前因为皇上替他们二人赐婚的好心情现在是消散了大半,颜宸玺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人担心,但用灌这种法子,继续下去,不是个事啊。

“我刚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但是那时候他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不论是伤口的医治还是吃饭喝药他都是配合的,但自从我带他回来后,他忽然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定国公,还有你二哥,可以说的,我们都与他说了,但是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原本以为,有贤妃劝他,他的态度应该会转变,但结果还是这个样子,他现在的状况,如果不吃不喝,不接受治疗,等同于是在等死。”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和忧伤,苏心漓能感觉得到,他对颜宸玺有很深厚的感情,要是颜宸玺因此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相当的难过,因为无计可施,所以才会无奈的放任那些人用这样残忍又粗暴的方式的吧。

“你说他是忽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兰翊舒别开目光,没有说话,他的侧脸,在深秋柔媚的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苏心漓看着他这个样子,没有再问,身子往兰翊舒的方向倾斜,手握住了他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兰翊舒回头,苏心漓勾着唇,对着他莞尔一笑,“不会有事的。”

她看向他,目光定定的说道,“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就这样认命的,就算为了兰翊舒,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颜宸玺振作起来的。

半个时辰后,苏心漓和兰翊舒再次回到屋子的时候,颜宸玺已经换了身衣裳,穿戴整齐的在窗边梨花木的小榻上,靠在身后的墙上,他应该是沐浴了,发丝都还没干,不过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并不会难闻,他的面色是沉着的,脸上也没有笑容,苏心漓命人搬了条椅子放在梨花木的小榻旁坐下,然后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只留了兰翊舒一人。

苏心漓从袖中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套银针摊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颜宸玺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心漓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放在自己跟前看了看,然后抿着唇对面露慌张之色的颜宸玺,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你说呢?”

很好,还知道害怕,看样子并没有真正的心如死灰嘛。

“你到底想做什么?”

“给你治伤。”

苏心漓将银针插入放置银针的套中,她正准备查看一下颜宸玺的伤势,都还没有动作呢,用右手撑着身子的颜宸玺忽然坐了起来,然后往苏心漓的方向一靠,拿起她膝盖上的那套银针,就甩的远远的,“我不需要!你们是我什么人,让我这样自生自灭不好吗?”

颜宸玺的情绪再次变的激动起来,苏心漓看着他这样子,眉头拧了起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颜宸玺,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兰翊舒捡起被颜宸玺扔在地上的东西,走到颜宸玺跟前,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沉痛,颜宸玺低着头,躺在榻上,没有说话,苏心漓看着他这个样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这个世上,真正的强者有几个呢?面临这样大的变故还能做到释然淡然的有几个?包括她的每个人都觉得颜宸玺这样做太过软弱,辜负了这些关爱他的人的期待,但是或许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如此想了吧。

兰翊舒站在苏心漓的身后,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苏心漓回头,见他满脸的歉意,对着他温柔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她是真的没事,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和颜宸玺计较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他和兰翊舒之间的关系,就凭着他之前帮了她那么多忙,对他的事情,她就不会置之不理,更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他生气。

三个人,暂时都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屋子,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那还是颜宸玺的肚子发出的声音,屋子里,原本弥漫着浓浓的悲痛气息,可这样的声音后,那阴霾竟像被风吹了一般,颜宸玺捂着自己的肚子,忽然转过身,一双红红的眼睛看向苏心漓和兰翊舒,有几分尴尬,苏心漓没由来的觉得搞笑,可又笑不出来,颜宸玺忽然开口道:“兰大哥,我有事,想和嫂子单独聊聊。”

没等兰翊舒开口,苏心漓抢先道:“有什么话,等你吃了饭再说。”

她盯着颜宸玺,态度坚定,不容置喙,然后站了起来,“我让他们马上去准备。”

苏心漓说着,就离开了屋子,贤妃等人一听颜宸玺要吃东西,握住苏心漓的手,激动的都哭了,直说她有办法,然后亲自下厨,和小厨房一起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全都是颜宸玺爱吃的。

苏心漓和兰翊舒道宸安殿的时候就已经是辰时了,颜宸玺还梳洗了一番,等贤妃他们准备好吃食的时候,已经到了差不多用午膳的时辰了,颜宸玺行动不便,太监将桌子搬到了靠窗的小榻上,苏心漓和兰翊舒肚子也饿了,所以陪着颜宸玺一起,一道的还有贤妃娘娘,一桌四个人,却满满的都是菜。

颜宸玺从绝食后,吃的一直都是流食,那些他爱吃的,根本就灌不进去,现在,这样满满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还有各种糕点摆在他的面前,颜宸玺哪里有不馋的?而且还是他肚子极饿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吞了吞口水,自以为没人察觉,然后有摆出一张冷脸,那样子,看的苏心漓越发觉得好笑。

“宸儿,你不是饿了吗?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贤妃一脸的激动,说着,不停的往颜宸玺的碗里夹菜,颜宸玺看向贤妃,也有几分动容,他偷偷的瞅了眼那些美味,别过头,没有再动筷。

“六皇子,这些可都是贤妃亲自下厨做的,您就算是要绝食,今后有的是时间,何必辜负贤妃的一番心意?而且就算要死,也不应该做个可怜的饿死鬼。”

苏心漓话刚说完,兰翊舒就拿起了他跟前的筷子,递到了他的手上,颜宸玺犹豫的片刻,兰翊舒已经将筷子塞到他手上了,也不管他是吃还是不吃,自己先动筷了,边吃的时候边品评,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极为优雅的,苏心漓却不一样,吃的又大口又快,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颜宸玺前后一思忖衡量,觉得苏心漓说的话很有道理,死法千千万,他身为皇子,就算要死,也不应该做个饿死鬼啊。

颜宸玺是左手受伤,而他一直用的是右手吃饭,所以用膳的时候虽然有些不便,但还是可以自己来的,苏心漓见他终于张口吃东西了,松了口气,低头对着兰翊舒挤了挤眉,兰翊舒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最激动的还是贤妃,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是唯恐颜宸玺不够吃,一件他主动吃饭了,就起身张罗着再去做一些,颜宸玺低着头,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红了眼眶。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松了口气,饿了许久的颜宸玺则因为吃的太多了,吃饱了之后就倒在了床上,不停的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有宫女进来,利落的将桌上的剩菜残羹收拾干净,将屋子也清理了一遍,这时候,兰翊舒站了起来,看向贤妃道:“贤妃,我们先出去等。”

贤妃看向兰翊舒,又看了看颜宸玺和苏心漓,见他们都点了点头,这才站了起来,跟着兰翊舒一同离开,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颜宸玺和在床边坐着的苏心漓。

“六皇子,贤妃娘娘她,对你很好。”

不单单贤妃对颜宸玺好,颜宸玺对贤妃心里头也是有很多的不舍和担忧。

颜宸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她对我好了。”

颜宸玺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飘远,良久,落在苏心漓身上,“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我牺牲了什么。”

他的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怅惘和悲伤,苏心漓平静的看向他,她想,不论是颜宸玺,还是贤妃,他们的身上,应该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的话,依着颜宸玺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在皇宫长大呢?贤妃娘娘她怎么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贤妃娘娘对兰翊舒的好,是爱屋及乌吗?苏心漓忽然想起那日在贤妃的宫殿中,她睡梦中说的那些话,她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但是脑子里面却像有一团浆糊似的,又好像是无数的丝线缠绕,栾城了一团,任是她怎么努力都理不清这个中的缘由。

“你既然知道她对你的好,就更应该振作才对。”苏心漓看向颜宸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之前那个样子,你知道她有多难受吗?我和兰翊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抹眼泪,我一说你要吃东西,她立马就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桌你爱吃的,方才在桌上你也看到了,她多么的激动,她是个好母亲,又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吗?”

苏心漓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不过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十分的安静,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为的清晰。

颜宸玺拧着眉头,好几次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一直犹豫着没说出口,那样子,极为的纠结。

“不单单是贤妃,还有兰翊舒,他也很关心你,当初,得知你遇刺的消息后,他什么都没准备,直接就离开了,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六皇子,这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你还要这个样子吗?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担心你的人伤心而已,让那些害你的人奸计得逞。而且,我听刘御医说,你腿上的伤是可以治好的,左手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就你的身份来说,这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呢?”

苏心漓体谅颜宸玺,可心里还是觉得他太过不争气了,身为男子,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被打倒了呢?

“你知道是谁害得我?”

颜宸玺蹙着眉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显然,对将他害成这样的人,他心里是十分仇恨的。

“我现在只是猜测而已,并不知道是谁,不过都是那些人。”

争夺皇位的道路,是踩着亲人的尸体,用血铺成的,皇室倾轧,每一天都在发生,就算颜宸玺无意于那个位置,但是以他和贤妃在太后和皇上跟前的得宠,那些人就会将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你的意思是?”颜宸玺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他并不怎么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或许,也有些接受不了,就算他知道这在皇室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落在自己的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和他们争和他们斗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尽管他觉得那个位置不应该属于文帝的任何一个儿子,但他始终没想过要卷入这场无休无尽的斗争。

“如果太子殿下没有占着太子的位置,他那样的身体,说不定是可以幸免的。”

苏心漓对颜睿晟并无好感,但是在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同情。其实,并非每个皇子都对皇位有兴趣的,他们的内心有其他的渴望,但是那些一心想要争夺皇位,谋夺权势的人,他们总觉得别人会和他争和他抢,恨不得把其他所有人都杀了,颜睿晟对那个位置应该并不是很有兴趣的,不然的话,他对待文武百官不会是那样的态度,他做所的一切,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皇后一家,还有就是报复文帝这个做父亲的不公允。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苏心漓盯着颜宸玺,用一种极为认真又严肃的口吻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有的皇子里面,苏心漓心中自然是最希望颜宸玺能登上皇位的,毕竟他与自己还有兰翊舒的关系都极为要好,但是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她对颜宸玺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如果他是平安的,那兰翊舒可能面临的凶险就少了一分,她相信,颜宸玺是个聪明的人,能够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六皇子,我近来一直在钻研针灸之术,你要相信我的话,今后就由我来替你治疗吧,不过之前我只在动物的身上试验过。”苏心漓极为诚恳的交代道。

颜宸玺也盯着苏心漓,喉咙动了动,苏心漓平静的看向他,然后肯定的说道:“六皇子有话对我说。”

颜宸玺点了点头,然后笑了,“我听说,你今日向父皇请旨,让他给你和兰大哥赐婚了。”

提到这件事情,苏心漓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也点了点头,然后温柔甜蜜的笑着说道:“是的,皇上已经同意了,过几日就会命人去苏府纳彩。”

颜宸玺看着苏心漓一脸甜蜜的模样,他的脸色却变的更加愁闷起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恼和痛苦,良久,他再次开了口,“嫂子,你很喜欢兰大哥,是吧?”

苏心漓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我若是不喜欢他,怎么会让皇上替我们赐婚?”

“兰大哥他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你想象的喜欢。”颜宸玺沉闷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苏心漓认真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摒弃外界所有的不利影响,请求皇上赐婚的。苏心漓回答完,见颜宸玺不说话,疑惑不解的看向他,颜宸玺说的这些话,好生奇怪。

“颜宸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颜宸玺咳嗽了两声,坐直了身子,然后认真的看向苏心漓,极为严肃的开口问道:“如果我继续活着,你和兰大哥就不能再继续在一起,厮守终身,你还愿意救我吗?”

苏心漓拧着眉头,眼底的疑惑更深,抬头看向颜宸玺。

“我要继续活着的话,你和兰大哥就不能在一起了。”颜宸玺又重复了一遍。

苏心漓扯了扯嘴角,想笑,这怎么可能呢?颜宸玺继续活着与她和兰翊舒在一起,这两者并没有任何的矛盾之处,为什么颜宸玺继续活着,她和兰翊舒就不能在一起呢?苏心漓听着,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荒诞不羁,但是颜宸玺掺杂着绝望的纠结和矛盾实在不像作假,而且从今日的事情来看,颜宸玺虽然不愿意接受现状,但还是有很多的留恋和不舍的,尤其是对贤妃,这么说,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她和兰翊舒吗?

“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你和兰大哥能在一起,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了。”

颜宸玺自顾自的说着,苏心漓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好几次,她扯了扯嘴角,终于开了口,“你这样说,到底是怎么意思?”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还透着股说不出的小心翼翼,颜宸玺的性命,和她在一起,如果兰翊舒只能二选一的话,他会怎么选择呢?不管结果怎么样,就算兰翊舒选择了自己,他们两个也注定无法幸福的。

“有人在我的身上,下了蛊毒,而那个人,不愿意看到兰大哥与你在一起。”

**

苏心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宸安殿离开的,回到苏府的时候,沐浴更衣,然后用完膳,上床睡觉,所有的事情,她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回来的路上,苏心漓一言不发,再怎么努力掩饰,她的眼角眉梢都写着有事二字,兰翊舒自然察觉到了,问她是怎么回事,苏心漓就是不回答,兰翊舒猜测肯定是颜宸玺和她说了些什么,但是颜宸玺如果不愿意说的话,他现在这状况,他也不好逼迫。

苏心漓先上的床,兰翊舒到的时候,就见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的和个粽子似的,背对着她,眼睛闭着,但是睫毛却剧烈的颤抖着,兰翊舒脱掉了叫上的鞋子,上了床,和苏心漓一样的睡姿,背对着窗外侧躺着,他伸手将苏心漓搂在怀中,脚也一起用上,勾着苏心漓,然后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因为苏心漓今日早朝请旨赐婚成功的事情,两个人心情都很好的,但是现在,两个人的状况显然都有些不太好,兰翊舒本来是有很多话想要对苏心漓说的,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哪里有心情说那些话。

苏心漓没有说话,用力的挣了挣,兰翊舒却没有挣开,苏心漓心头大为恼火,将被子踢开,发疯似的用力的甩开了兰翊舒的手,面对着兰翊舒,气呼呼的坐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凭什么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啊?”

苏心漓说完,在兰翊舒有些发懵的神色下,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跑了出去,从兰翊舒身边经过的时候,有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兰翊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快速坐了起来,穿着鞋子,拿了件外套,跟在苏心漓的身后追了出去。

苏心漓离开房间后,直接去了药房,她这么大的动静,丫鬟们都还没歇下呢,自然惊动了其他的人,兰翊舒到药房的时候,药房的门是关着的,不过却从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响,流云水儿等人听到那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她们跟在小姐的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她们下意识的看向兰翊舒,月下,灯下,兰翊舒的面色也不好看,他们虽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敢上前去问,流云流朱等人和兰翊舒一样都是满头的雾水,小姐今日向皇上请旨赐婚,皇上不是答应了吗?今后再没人能阻拦小姐和兰公子在一起了,这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吗?小姐和兰公子不是该觉得开心的吗,怎么会动这么大的肝火?

“你们都下去吧。”

过了良久,屋子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消停了,兰翊舒开口道。

一到了晚上,苏心漓的院子就只有她的几个贴身丫鬟守着,其余的下人没得到命令是不允许进来的,所以现在站在药房外的就只有苏心漓身边四个贴身丫鬟,她们这些人早就将兰翊舒当成姑爷了,他开口让她们离开,她们因为对苏心漓的担心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都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这一片就只有在药房内的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兰翊舒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兰翊舒走到门角,背靠着门静静的等着。他心中清楚,苏心漓就算再怎么愤怒生气,甚至于绝望伤心,都不会想不开的,因为现在,她肩上还扛着定国公府的重担,她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而已。

苏心漓在药房内差不多呆了近两个时辰,而兰翊舒则站在门外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他出来的时候匆忙,就拿了件苏心漓的斗篷,然后就追出来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夜里冷的很,寒气重,而且还有风,兰翊舒自然是觉得冷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离开,他在想,到底是颜宸玺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的情绪如此失控。

苏心漓晚上并没有准备呆在药房,所以偌大的药房,就只有两盏灯,光线有些昏暗,苏心漓发泄了一通后,看上地上的一片狼藉,心里头乱的很,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撑着额头,只觉得说不出的头疼,美好的东西,果然是很难得到的。从重生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和命运做抗争,但是她心里终究没有太大的把握,她担心,自己到最后会输给命运的安排,毕竟,命运是那样强大的东西。

苏心漓不是没想过,就当颜宸玺什么都没对自己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因为那个人是颜宸玺,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苏心漓手撑着脑袋坐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幽闭黑暗的空间呆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过去,总之,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平静了下来,有什么办法呢?她舍不得颜宸玺死,也不可能让他就这样自甘堕落自寻死路,对兰翊舒,她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放手。

浑身发麻的苏心漓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刚出门,夜里夹带着浓厚潮气的寒风吹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她搓了搓手,正准备跑回去,肩上忽然一沉,然后整个人暖和了许多,苏心漓先是低头,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披风,然后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他的手,冰凉的让人心惊,这么冷的天,他一整个晚上,都在这里等着自己吗?苏心漓觉得心里酸酸的,不单单是心,还有鼻子和眼睛,都极为的酸涩,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

兰翊舒和以前一样,替苏心漓整理披在身上的斗篷,不过可能是因为等的久了,再加上这天儿比较冷,他的手微微的有些僵,没有了以往的灵活,的那是他的神情,却和以前一样的认真,苏心漓看着,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涩涩的,越发的难受,蓄在眼眶里面的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兰翊舒的手背上,“兰翊舒,如果你不能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的话,那么现在就离开。”

兰翊舒听了这话,错愕的愣了愣,幽深的眸,闪过一丝受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严厉,因为苏心漓这样的质疑,明显有些不满,苏心漓心里头觉得委屈,眼泪流的更凶了,上辈子,她轻易就收获的感情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现在,等她好不容易觉得感情不那么虚幻了,想要牢牢拽在掌心的时候,她惶然间明白,老天总喜欢和人开玩笑,你越是想要紧紧捉住的东西,他越是喜欢将这根线扯断。

兰翊舒忙又用手替她擦眼泪,苏心漓避开他的手,自己用手胡乱快速的将眼泪擦干,然后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他,那双漂亮的媚眼儿又圆又亮,就好像夜空所有的星辰都镶嵌进去了一般,“字面上的意思。”

苏心漓张了张口,她很想问兰翊舒,如果她和颜宸玺两个人,他就只能选一个的话,他会选择谁,不过这样愚蠢甚至幼稚的问题,她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兰翊舒盯着苏心漓,忽然托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上了她紧咬着的嘴唇,不若之前的温柔和试探,他的吻,有一种说不出的霸道,那是浓烈的可以将人吞并的占有欲,苏心漓愣住,因为兰翊舒的嘴唇,很冷很冷,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兰翊舒越来越愤怒,却不肯罢休,而苏心漓渐渐没能抵挡的住他的这种攻势,有些意乱情迷起来,脑子里想着的却是,为什么他每次都来这一招,而最要命的是,每次她都架不住他这一招,颜宸玺说兰翊舒对她的喜欢她无法想象,其实她何尝不是一样?

原先,苏心漓还想着给兰翊舒一次选择的机会的,但现在,苏心漓想,就算兰翊舒说他要走,她肯定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苏心漓的身体,在兰翊舒的吻下,有些发软,她任由兰翊舒搂着,靠在他的身上,直到兰翊舒觉得苏心漓已经没有了让他离开的那样的想法了,他才罢手放过了她的唇,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轻抚着苏心漓起伏着的背,“你知道吗?今日早朝的时候当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原本,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我现在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只要想到你就会是我的妻子了,我就觉得很开心,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通通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兰翊舒颤抖的声音透着股紧张,苏心漓靠在他的怀中吸了吸鼻子,牢牢的抱住兰翊舒,她刚才是生气,但是被兰翊舒一抱一亲,那气不知怎么的很没骨气的就散了。

兰翊舒,可以成为你的妻子,我也很开心。

兰翊舒紧绷着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然后用极为霸道的口气命令道:“下次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的话,我会生气的。”

苏心漓在兰翊舒的怀中蹭了蹭,嗯了一声,这话太伤感情了,她下次再不会说了。

兰翊舒伸手揉了揉苏心漓的头发,看着她身后的月亮,信誓旦旦道:“苏心漓,我不会辜负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我死,不然的话,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守着你的,就守着你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兰翊舒陪同苏心漓用过早点后匆忙就离开了,苏心漓猜测他是进宫找颜宸玺去了,兰翊舒这一离开,闲空在家好奇心又泛滥的程子风就开始追问苏心漓昨晚上的事情。

“漓儿,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兰翊舒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程子风问这话的时候,三分的八卦,三分的好奇,余下的几分便是愤怒和担忧。苏心漓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是那种刁蛮任性,动不动就砸东西发泄脾气的千金小姐,她一向冷静自持的很,昨儿早上她进宫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至少,和兰翊舒肯定是好好的,不然的话,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文帝替她和兰翊舒赐婚,苏心漓回来的时候,程子风当时正在定国公府,所以并不知道情况。自从兰翊舒回来后,他并不是每天都会住在苏府,昨晚上他就是在定国公府歇下的,一早过来,听水儿提了几句昨晚上的事情,他觉得问题是出在兰翊舒身上,兰翊舒在的话,他自然不可能大喇喇的问出口了。

“没有,你多想了。”

关于颜宸玺的事情,苏心漓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兰翊舒苏心漓都没告诉,程子风就更加不会说了。

“没有?怎么可能?是不是兰翊舒他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程子风边说边挽起袖子,板着脸,故作凶恶,一副做势要教训人的架势。

“还动手呢?水儿齐云齐磊哪一个你打得过?”

苏心漓看着程子风一副护短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她虽然现在还为颜宸玺的事情忧心,但和兰翊舒之间已经释然了,心情比起刚出宫的时候明朗了许多,现在看到程子风这样,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程子风一听这话,一下就怂了,虽然外面那些人都说兰翊舒身份平庸,配不上苏心漓,不过程子风却不这样想,兰翊舒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高手,如果他真的只是寻常百姓,身边如何会有这么多的能人?不过程子风和定国公府的那些人都觉得,反正兰翊舒定然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也就没有去深究。

“我可是你哥,他要想娶你,还敢和我动手不成?”

苏心漓笑出了声,见程子风的思绪已经差不多被自己转移了,松了口气,幸好盘问自己的不是程昱凡,不然的话,她如何能这么轻松的就蒙混过关?

“你今天有空吗?陪我一起去见见顾大哥吧。”

苏心漓本想亲自去忠勇侯府到顾南衣的,不过程子风却觉得不合适,在外面见面,对现在的苏心漓来说并不合适很方便,两人商量后,将见面的地方选在了定国公府。现在正是早朝的时辰,顾南衣现在是正三品的大员,自然是要去上早朝的,苏心漓先去定国公府,由程子风去找顾南衣。

苏心漓到定国公府的时候,程鹏等人都去上早朝了,府里都是女子,云氏见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昨日又发生了那样的大事,自是少不得要拉着苏心漓聊一番,苏心漓的二舅母程郑氏还有她的大嫂张氏还有二嫂许氏原本是在请早安的,全部被云氏遣退了出去。

“漓儿,外婆知道,兰翊舒是个好孩子,对你又是一片真心,你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女方主动呢,这话传出去,多难听啊。”

云氏虽然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但还是觉得漓儿这样做太过冲动,没有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而且男人多是犯贱的,云氏是担心苏心漓这样全心全意付出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外边的人怎么说?说我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苏心漓靠在云氏的怀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云氏抿着唇,沉着脸摇了摇头,“我的漓儿怎么会嫁不出去?”

苏心漓和谢雨薇还有苏妙雪可不同,她的身份,她的才貌,她的智慧,她的名声,便是瞎子也不会说出她嫁不出去这之类的话,不过说苏心漓没有矜持不知廉耻的倒是有,但并不是很多,倒是议论兰翊舒的多一些,说他是公狐狸转世,给苏心漓下了*汤之类的,大多是些酸话。

“只是漓儿,不论什么东西,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现在还小,像你外公还有舅舅哥哥那样的男子太少,外婆是担心,兰翊舒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啊。”

水患降至的时候,云氏是一直为自己三个未娶亲的孙儿担心,一门心思张罗着他们的婚事,不过几个人都没有娶妻的心思,都不乐意,因为苏心漓,水患的问题解决了,连带的,大金的隐患暂时也没有了,既然几个孙儿暂时不用上战场,云氏也就没赶鸭子上架逼迫勉强他们了,随后,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成双入对,关系亲密的惹人议论,那些外人,知道的都只是皮毛。

云氏就苏心漓这么一个外孙女,现在,她对兰翊舒是死心塌地的,但是兰翊舒的底细,他们都查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知,这时间越长,苏心漓对兰翊舒是越来越上心,非他不可了已经,云氏如何能不担心?云氏是时时刻刻都忧心兰翊舒的事情啊,昨晚上苏府发生的事情,云氏是知道的,这样一来,云氏心里就更加的七上八下了。

“外婆,这些,是我欠兰翊舒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蠢蠢欲动,轻易拥有的就不容易引起重视和珍惜,这个道理,苏心漓如何会不懂?但她认为,自己与兰翊舒之间,源自于外部的阻力和考验已经够多了,如果她还和以前一样对兰翊舒冷冰冰的,这段感情,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如果因为自己的不伤心和冰冷的态度才结束了这一切,苏心漓才会真的后悔。

这辈子,她更加信奉,自己想要什么,就停过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不论是想要拽在手心的爱情还是想要守护的亲情。

“外婆,您就放心吧,一切,我心中有数的。”

她和兰翊舒的这段感情,一开始是兰翊舒主动的,他为她付出了很多,她现在做的,只是很努力的回应罢了,兰翊舒的真心和感情,她并不是一直都被动的接受,她也有付出,苏心漓希望和兰翊舒长相厮守,一辈子白头到老,但是她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想,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将来就不会后悔了。

苏心漓从云氏的屋子离开的时候,她的舅母还有两个嫂子都在门口候着,看到苏心漓出来,微微的愣了愣,看向她的神色有审视也有探究,显然,昨日,苏心漓在金銮大殿上请求文帝赐婚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尤其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女子,苏心漓任由她们打量,微微一笑,然后从她们的身边经过离开,这个时候,顾南衣他们应该已经在下朝的路上了。

“漓儿妹妹!”

苏心漓都还没离开云氏的院子,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叫她,转过身,是她的大嫂张姝贤,正朝着她的方向跑来,苏心漓停下脚步看向她,她的这个和大嫂系出书香世家的名门,嫁给苏心漓的大哥程子落之前,也是京陵城中的才女,程子落回来与她成婚后一个月都没到,就奉皇命去了南方的边境,一年难得回来一回,回来一回,最多也就呆个三五天就离开了,张氏现在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是定国公府的长孙,今年五岁,幺女现在两岁,张氏性格温婉,为人贤惠,除了带带孩子,要遇上定国公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会帮衬着程郑氏一起打点,是个极为懂事让人省心的女子,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性格太过内向胆小,和以前的苏心漓一样,就和个闷葫芦似的。

“大嫂,您找我有事?”

张姝贤腼腆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然后不好意思的弱弱开口道:“今后小妹来定国公府,我可以找你聊天吗?”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憋了半点才说出来,脸都红了,苏心漓大方的笑了笑,“当然可以了,旭儿现在已经识字了吧,我那里刚好有一方上等的端砚,是皇上赏的,他现在用正好。”

苏心漓对定国公府的人是极为大方的,尤其还是自己的侄子。

“不——不用了!”

张姝贤看向苏心漓,脸越发红的厉害,不停的摆手拒绝,“那可是御赐之物,旭儿还小,要是打碎了可怎么好,小妹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张姝贤说完,见苏心漓唇角含笑,心里头越发的不好意思,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说想找妹妹聊天就只是单纯的聊天而已,并没有想要你给我送东西!”

苏心漓看着张姝贤一脸慌张又紧张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我知道,旭儿是我的侄子,又是定国公府的长孙,他现在识字,我送他端砚,这只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番心意,大嫂你不必推辞。”

身外之物,碎了就碎了,苏心漓看着紧咬着唇,眉梢眼角写满了紧张同时又欲言又止的张姝贤,上前两步,“大嫂,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只要她的这几个大嫂不是居心叵测,不要做出不利于定国公府的事情,一些小打小闹,苏心漓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身外的物件,苏心漓更是不会吝惜。

张姝贤深吸一口气,如断腕的壮士一般,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敢开口请求皇上替你赐婚?”

张姝贤问苏心漓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直到一气呵成的问完了,才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看向苏心漓,苏心漓脸上的神情未变,依旧是淡淡的,只觉得八卦实在是人的天性。

对胆小内向的张姝贤来说,苏心漓昨日在金銮殿上的举动就算是用惊世骇俗四个字也无法形容,从长公主百花宴之后,她就开始佩服苏心漓,佩服她的聪慧,佩服她的勇气和胆子,佩服她的临危不乱,张姝贤平日里是循规蹈矩的没错,但是心中也住着另外一个疯狂的自己,她觉得苏心漓不可思议,但同时又有仰慕,对于自己钦佩仰慕的人,谁都是想要亲近的。

苏心漓抿着唇,沉思了片刻,而后看向张姝贤,忽而释然的笑了,“自己想要的,又觉得值得,就努力去争取。”

以前是这样,现在她都努力做这么多事情了,还有放手的理由吗?没有了!所以今后,她不会也不可能轻易放手。

**

苏心漓辞别了张姝贤后,才在后院坐了一会,程子风就领着顾南衣来了,一起的还有程昱凡程绍伟,就连程鹏也来了,苏心漓看着这阵仗,再看程子风一脸兴奋开心的模样,觉得脑壳都在疼,她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他们一行人跟前,朝着他们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