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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这样子,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苏心漓又笑了两声,见兰翊舒一副不为所动的架势,轻咳了几声,也变的认真起来,“兰翊舒,引蛇出洞这句话,你听说过吧?”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口气,那眼神,满满的都是讨好,兰翊舒看着她那样,先是一愣,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后,很快就态度坚定的拒绝了,“不行。”话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以身涉险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些人有心想要取我的性命,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但是兰翊舒,我根本就不可能整日只呆在王府,他们什么时候动手,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我,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根本就是防不胜防,与其只是防范,处处受制,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苏心漓盯着兰翊舒,表明自己的态度。

“既然他们想取我的性命,那我就是最好的诱饵,外婆这几日身子不适,我已经决定了,过几日去白马寺为她烧香请愿,祈求她身子早日康复,我们可以事先布置好一切,兰翊舒,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

第两百一十四章: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七日后,兰翊舒和苏心漓两人再三确定了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当,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后,动身去了白马寺,那一日,苏心漓起的很早,兰翊舒也是一样,随行的人,除了车夫还有不多的侍卫,就只有兰翊舒还有他两个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再就是水儿林景还有身形和苏心漓差不多的流朱,比起那些浩荡出行,刻意彰显富贵的人来说,苏心漓绝对要简单低调许多,不过京陵城的那些百姓一早就知道苏心漓今日要去白马寺为云氏烧香祈愿,很多一早就候在了城中去白马寺的必经的大马路上,那场面,比起皇帝出游来说,也是丝毫都不逊色的。

没出城之前,因为沿途都有百姓夹道,所以一路过去都是闹哄哄的,这些百姓,多是受了苏心漓恩惠的,现在,她又是为了自己的长辈烧香祈愿,而且还如此的低调,那些百姓对苏心漓的评价自然更高,都在夸赞她貌美心善,而那些男子,无一不在羡慕兰翊舒的好运气和好福气,一直出了城门,乘坐在马车内的苏心漓才觉得耳朵终于清净了一些。

兰翊舒向来是喜欢安静的,最是不喜有人在他耳边聒噪,不过那些百姓说的都是对苏心漓赞不绝口的话,这样的赞美,听在他的耳里,简直比自己被人夸还觉得开心,所以兰翊舒倒是不觉得烦,因为上辈子在冷宫呆了一个月的经历,苏心漓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对于这样热闹的场面,她当然是不会觉得厌烦的,只是对于那些人的夸赞,她却觉得受之有愧,她所做的一切,他们确有获利,但是她最开始考虑的并不是他们,在她看来,这应该是互惠互利,皆大欢喜的局面吧,她想要的东西,刚好可以给他们安宁的生活。

因为两边的百姓实在是太多,而且都极为的热情,虽然秩序没有乱,但是一早就知道今日可能会有人趁此机会对她下手的苏心漓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兰翊舒更是不愿意冒险,所以苏心漓一直都十分安分的呆在马车里面,就连露面也不曾,本来嘛,因为今日的事情,兰翊舒心里一直都觉得不快,虽然没有很明显,但以苏心漓的敏锐敏感,她又如何能感觉不出来?兰翊舒在烧香祈愿这件大事上顺从了她,在其他的一些小事细节,苏心漓自然表现的极为乖巧。

一直到出了城门,靠着马车一旁坐着的苏心漓才撩开帘子,侧身看向外面,这里已经出了城了,比起热闹的城区来说,这里要安静许多,尤其对一路过来都被簇拥着的苏心漓来说,更显得有些安静,地上,有许多的落叶,看起来有些萧条冷清,不过今日的天气却是极好的,阳光灿烂,阳光洒在地面上的时候,折射出明媚的光亮,看着人的心情也是好的,苏心漓伸出一只手,探到了外面,然后张开五指,那明媚的阳光也穿透了她指间的缝隙,她将脸也伸着到了外面,然后闭上了眼睛,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格外的温暖,不过也有风,吹起来凉凉的,但是那种感觉对怕冷的苏心漓来说,却十分的舒服,因为她觉得空气里,有自由的气息,她甚至能闻到那些枯黄的落叶腐烂的气息,不过那泥土的味道却是清新芬芳的,良久,直到脸和手冰凉的有些难受,她才睁开了眼睛,然后重新乖乖的回到马车里面坐下。

“兰翊舒。”

她侧着身子坐着,看向兰翊舒,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外面,“春天好像快到了。”

她眯着眼睛,那双漂亮的媚眼儿迸射出的是一种欢愉的光亮,比起京陵城些常年只能呆在闺房的千金小姐来说,苏心漓绝对算得上是自由的,但是她的自由,又有太多忙碌的事情,让她不得自由,所以和那些千金小姐还有贵族夫人相比,她可以像今日这样出来的机会还更少,而且这次还有兰翊舒在身边,所以苏心漓的心情是很好的,就算她知道会有危险降临,她依旧觉得格外的轻松自在。

和苏心漓的轻松相比,一贯淡然的兰翊舒则要显得紧张许多,尤其苏心漓还一脸无所谓的笑容,还和他讨论这样无聊的话题,兰翊舒越发觉得恼火,其实,如果那些人针对的人是兰翊舒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如此,说不定还会和苏心漓一样,有这样惬意轻松的心情,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兰翊舒的心情有些恼火,苏心漓笑眯眯的和他说话,他也没有搭理,神经紧绷着。

一直以来,兰翊舒对自己,都是极为自信的,但是在这种完全不知道对手情况的状况下,兰翊舒还是不免担心,就算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还是觉得没有底气,就担心有个万一,他简直不敢去想,要是苏心漓有个什么意外——

苏心漓见兰翊舒一直不搭理她,依旧是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生气,她转过身,面对着兰翊舒坐着,见兰翊舒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他的一侧,在他的身边坐下,背靠着他的肩膀,同时,手握住了他的手,苏心漓的手才在外面吹了风,冷冷的,都有些冰人,兰翊舒不由拧起了眉头,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将苏心漓的两只手牢牢的捧在掌心,温柔的揉搓着,“现在三月都还没到,谁让你将手伸到马车外面去的?”

兰翊舒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责备,可苏心漓感觉到的,却是他满满的关心和在意。

苏心漓见兰翊舒终于肯和她说话了,嘻嘻的笑出了声,她转了个身,面对着兰翊舒坐下,她漂亮的媚眼儿转了转,波光滟潋,极为的动人,她卷翘的睫毛颤动,然后将下巴靠在膝盖上,极为认真的说道:“因为空气里,有自由的味道。”

兰翊舒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动了动唇,一时间,却接不上话来,那双故作淡漠的眸子,有太多太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疼,他记得苏心漓说过,她上辈子,自懂事后,就一直不得自由,虽然是嫡女,而且背后有定国公府撑腰,在相府,战战兢兢,而在定国公府呢,她又将自己当成外人,也是如履薄冰,嫁给颜司明后,更是一心为他着想谋划,她从来就不曾为自己活过,到最后还落得那样的下场,她说,她被关在冷宫的那段时间,一直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说话,就连阳光也不曾照到,她说过,她喜欢阳光,喜欢风,喜欢热闹,她说,她最害怕一个人,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这辈子,她就算是害怕,估计也会一个人过了,一个人,熬过那漫长的让她恐惧抗拒的时光,那现在呢?兰翊舒盯着苏心漓那满是期待向往的眉眼,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从他认识苏心漓,也就是苏心漓的人生重新开始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她都是为别人活着,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有多少是为自己着想考虑的呢?明明该是任性恣意的年纪,她却要步步小心谨慎,不敢行差就错一步,她想要自由,但是现在却被那些她原本可以不用承担的责任捆绑着,身不由己,而最让他懊恼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她想要的自由。

“傻瓜。”

兰翊舒心疼的心涩鼻酸,将她搂在怀中,苏心漓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紧搂住他的腰,抬着头,与兰翊舒的目光对视,“放心吧,齐云齐磊水儿林景他们都在呢,而且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心漓盯着兰翊舒,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信任,兰翊舒恩了一声,摸了摸苏心漓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可心底的担忧,却怎么都散不去,如果是真刀真枪斗武的话,他也不会担心,但如果是蛊毒的话——

白马寺距离京陵城并不是很近,不过苏心漓出发的时辰很早,到白马寺的时候,巳时都还没到,和上次一样,白马寺的*方丈在苏心漓到之前就已经在寺院门口候着了,他的身后,还有其他不少高僧和小沙弥,苏心漓刚下马车,*方丈就朝着苏心漓的方向走去,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自然也全部都跟着,苏心漓和兰翊舒见状,忙迎了上去。

“*方丈,各位师傅好。”

苏心漓笑着,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也纷纷态度和善的向苏心漓致意,苏心漓的种种善举,他们早有耳闻,出家人慈悲为怀,对苏心漓这样心怀百姓的大善之人,自然是极有好感的。

兰翊舒之前已经从苏心漓口中得知这*方丈也知道苏心漓的来历,心中颇为忌惮,所以对他也格外的敬重。

*朝着苏心漓点了点头,在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兰翊舒时,躬了躬身,苏心漓见他的态度如此恭敬,微微吃了一惊,扭头看向兰翊舒,兰翊舒只微微点了点头,淡然的很。

第两百一十五章:保护好我

第两百一十五章:

兰翊舒这样的态度,苏心漓越发的好奇,他与*方丈是什么关系,是之前已经认识还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方丈为什么对他这么恭敬,不过现下这里都是人,苏心漓自然是不方便开口询问的,只是用略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兰翊舒一眼,兰翊舒见她看他,只是勾着唇,微微一笑,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清俊舒朗,苏心漓愣了愣,也跟着笑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苏小姐,里面请吧。”

*向兰翊舒躬身行了礼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双手合十,让开了身前的位置,示意苏心漓和兰翊舒等人进去,而*方丈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也纷纷退到了两边,苏心漓道了谢,由*方丈走在了最前面,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紧跟在身后,只会才是白马寺的那些高僧和苏心漓随行的那些人。

数日前,苏心漓要到白马寺会云氏烧香祈愿的事情就传开了,为此,苏博然还亲自登门小闹了,因为苏心漓不仅仅有外祖母,还有一个年迈的祖母,不过对那好利刻薄的祖母,苏博然说她不孝,说她趋炎附势,才高就低,现在当上丞相了,得到皇上太后等人的看重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他觉得,她这样大招旗鼓的烧香祈愿,必须是为了年迈的祖母才是,不过苏心漓早就已经习惯苏博然那嘴脸了,不管他怎么骂,她就当没听到似的,也不回嘴,苏博然骂累了骂的口干舌燥了,她就让人给他上茶,苏博然这一脚完全踢到了铁板,他自讨了没趣,气冲冲的回去了,他回去后,陈氏(苏心漓的祖母)几次派人来传话让她回去,不过苏心漓皆以忙为由推掉了。

为什么她是替云氏祈愿而不是陈氏,这个中的缘由,不是他们需要深思的吗?如果她现在仅仅只是相府的女儿,定国公府的外孙女,他们是不是也会像此刻这样计较这个问题?他们的不平,不过是因为她现在站着的位置够高,但是身为她至亲的他们却无法沾光而已,既是虚情假意,她为什么还要刻意迎合呢?不过陈氏到底是没来苏府闹,想来这其中有不少是高怡婷的功劳,陈氏要真闹起来的话,对苏心漓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百善孝为先,她是她的祖母,她的长辈,单就着一项,不管那陈氏做什么,在外人看来,身为孙女的她就只有受着的份。

因为一早就说要祈愿,苏心漓现在在琉璃的身份也够高,最重要的是,她的善名传遍了琉璃,她随行带的人又不是很多,白马寺这边也担心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白马寺必定无法在京陵立足,所以三天前就已经戒严,除了平日里经常来烧香请愿熟识的香客,还有京陵城大官的夫人和小姐,一律不得上山,所以一贯香火鼎盛的白马寺人不是很多。

进了寺院的大门后,除了几个享负盛名的高僧,白马寺的那些小沙弥都守在了门口,苏心漓先是跟着*等人去了宝华殿烧香,然后和几个高僧一起诵经,一直到晌午,然后和兰翊舒等人用了寺院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素食斋饭,而这期间,除了兰翊舒一直陪在苏心漓身边,流朱水儿还有林景等人将苏心漓此行的行李全部搬到了苏心漓母亲之前住过的院子,程立雪生前在白马寺住过一段,她极为的爱静,她住的是白马寺的靠后山的院子,极为的僻静,同时环境也极为的清幽雅致。

下午的时候,苏心漓并没有闲着,上次程立雪三年孝期过了的时候,她是在藏经楼抄写经书,这次也是一样,因为上辈子的经历,苏心漓的耐心极好,她虽然不喜欢一个人,不过一个人的时光,她却极为的能熬,至于兰翊舒,他似乎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不过水儿林景却是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守着的,还有齐云齐磊,也在暗处藏着。

苏心漓用了午饭后就进去了,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才放下手中的笔,一整个下午保持一个姿势不变,而且还在一直不停的写,苏心漓的手和脖子都极为的酸痛,放下笔之后,她看了眼桌上自己抄录的经书,扭了扭脖子,然后将东西整理好,水儿见状,忙上前帮忙,和流朱流云还有青藤这些个惯会伺候的人跟在苏心漓的身边久了,水儿也有了一定的自觉,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但是看到她们动手的时候,也会经常自觉的上前帮忙。

因为苏心漓要用藏经阁,所以其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夜里的藏经阁在并不怎么明亮的灯火中,极为的安静,苏心漓将东西收拾好后,这才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入住的院子——青兰园。

青兰园的位置本来就偏,夜里更是安静,除了走路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仔细听的话,苏心漓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这里的人烟少,再加上因为傍山,夜里的风比起京陵城要大很多,也凉了许多,而且这里的灯火不论是和苏府还是定国公府相比,都要暗许多,不过今晚的月色很好,倒是为苏心漓回青兰园的路添了不少亮光。

苏心漓回到青兰园的时候,兰翊舒就在院门口等着她,见她走近,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搂在了怀中,一路跟在苏心漓身后的,除了之前贴身伺候的她的几个人,还有几个白马寺的小沙弥,在外人面前,苏心漓到底脸皮薄一些,想要挣扎,但是兰翊舒却不肯放,苏心漓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乖乖靠在他的怀中。

在苏心漓还没从藏经阁出来前,寺院就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斋饭,程立雪生前住着的地方虽然有些偏,不过苏心漓才刚一回来,很快就有寺院的小和尚将饭菜送了来,来的几个人年纪都不是很大,大部分都和苏心漓差不多,还有比她小的,他们之前听说了不少关于苏心漓的事情,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总有种说不出的审视和探究,苏心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打量,而且她知道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所以也就由着。

齐云齐磊水儿他们的饭菜和苏心漓兰翊舒是分开的,之前在苏府的时候,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用膳就不喜欢旁人打扰,现在也是一样,那些人见他们差不多要开动了,不等苏心漓和兰翊舒开口,主动离开了,流朱林景他们先去用晚饭了,留了功夫最好的齐云齐磊在外面守着,至于水儿,她原是先去吃饭的,不过到底是不放心这边,捧着个碗坐在门口吃了。

“累不累?”

昏暗的烛火下,映照着苏心漓的脸,她的神色是如常的,只是兰翊舒却能感觉到她的疲倦,他往苏心漓的方向又挪近了一些,伸手在她左右两边的手臂还有肩膀点了几下,苏心漓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笑着看向兰翊舒,抿着唇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累。”

这样的程度对她来说,确实是不累的,而且是为了云氏请愿,就算吃苦,她也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她想要请的并不仅仅是云氏的身体康健,更重要的还是定国公府上下的安危,既然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希望她至亲的家人也能够得到厚待。

“你与*方丈认识?”苏心漓看着兰翊舒,好奇的问道。古人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不过她与兰翊舒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向来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守的,就算是吃饭,她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尤其睡前,肯定都会说话,有些时候她睡不着,经常就会拖着兰翊舒一起聊天。

“估计是年幼时见过,他一直没有忘记吧。”

兰翊舒似乎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但是苏心漓却放在了心上,从她对兰翊舒的身份产生怀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暗中调查先太子和他有关的事情,外祖母有说过,先帝不但对太子宠爱有加,对先太子的嫡长子,更是偏爱,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先帝去哪里都带着他,之前因为凤凰一事,*方丈出面解了围,程鹏有对苏心漓提过,说*方丈是先帝极为倚重的高僧,经常会进宫讲学授课,如果兰翊舒真的是先太子的儿子的话,那他年幼的时候,极有可能见过*方丈。

苏心漓见兰翊舒似乎不想说,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她是不想让兰翊舒为难才会如此,不过她这样的善解人意却教兰翊舒心中不那么好受,他盯着苏心漓,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想到现在的状况,想了想,还是将到嘴边的那些话全部都吞进了肚子,苏心漓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反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晚上可能不平静,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第两百一十五章:刺杀

第两百一十五章:

寺庙的条件有限,尤其是苏心漓所在的院子,当初程立雪选择青兰园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地方距离白马寺的烧香的地方远,和香客住的院落也有些距离,环境僻静,另外的话,她也确实有心礼佛,青兰园并不小,但是环境却极为的简陋,小厨房还有沐浴更衣的地方都是没有的,苏心漓也是个并不怎么愿意麻烦他人的人,和兰翊舒一起用了晚饭后,简单梳洗了一番,交代了流朱他们几句,就上了床。

苏心漓原先是坐在床上看书的,但是屋内的光线实在有些昏暗,看书的话极为费眼,苏心漓就看了一小会,兰翊舒就将她的书抽走放到一旁了,苏心漓抬头看向兰翊舒,她看的书,字并不是很大,而且密密麻麻的,虽然才看了一小会,她的眼睛确实就有些不舒服了,抬头看向兰翊舒的时候,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泪眼汪汪的,看着越发的惹人怜爱,兰翊舒对这个样子的她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低着身子摸了摸她的脸,“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但我还不困。”

苏心漓说着,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蓄在眼眶里面的泪水直接流了出来,苏心漓嘴角抽了抽,用手捂住自己张的很大的嘴巴,冲着兰翊舒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有些困了,但是不想睡。”

苏心漓确实又累又困,也想要休息,但是她担心自己会睡死过去,虽然她平时很少睡的那么死,不过她心里总担心会出现那万一的情况,那样的话,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她也察觉不到,到时候必定会成为兰翊舒的累赘,而且可能是因为心里觉得随时都有会有危险,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着的状态,还有一些些的兴奋,确实有一些些不想睡。

“现在时辰还早,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不是还有齐云齐磊他们吗?”

苏心漓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时辰,就算是寺庙里的和尚,也都还没有休息呢,他们再怎么大胆,如果不是没有脑子的话,就算是急着想要她死,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淡然的模样,心中极为放心,她笑了笑,往床的内侧挪了挪,然后拍了拍外面的位置,兰翊舒会意,走到床边坐下,低着身子脱掉了鞋子,也跟着上了床,像苏心漓那样,在床头靠着,然后看向苏心漓伸出了左手,苏心漓冲着兰翊舒甜甜一笑,屋子里的光线原本就暗,床上更是,但是兰翊舒看着苏心漓那漾着浓浓甜蜜的幸福笑容,一下觉得这简陋的房间明亮无比,那光亮,比夜明珠还要明亮璀璨,仿佛能照射到人的心里去。

“那我就先睡了。”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也极为轻灵,透着股少女的娇憨和天真,兰翊舒没有说话,只将自己的手往她的方向递了递,苏心漓双手握住被子,盖在胸前,往兰翊舒的方向挪了挪,头枕在他的手臂躺下,兰翊舒用另外一只手放下了半边的帘子,然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也跟着躺下,苏心漓原先是平躺着的,兰翊舒睡下后,她侧了个身,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她仰着头,看了兰翊舒一眼,漂亮的媚眼儿就像夜空的星辰,她笑了笑,兰翊舒抚着她的额头,低头吻上了苏心漓的眼睛,苏心漓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确实有些累了,没一会就在兰翊舒的怀中睡了过去。

苏心漓是安心的睡过去了,兰翊舒却是没有,他和苏心漓一样,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从京陵城到白马寺一路奔波,用了午饭后,他一整个下午也没有停歇,不过现在,爱人就在身旁,就躺在他的怀中靠着,温软的身体,均匀甜美的呼吸,几乎成了这安静的夜里传进他耳边的唯一的声音,黑漆漆的床榻上,兰翊舒睁开着眼睛,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已经沉睡过去的苏心漓,温柔的眼神,像是娟娟的细流,静静的流淌着,他抚着苏心漓光滑的发丝,良久,缓缓的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那双在黑夜里睁开着的眼睛,目光坚定的落在一个点上,“漓儿,我会,保护好你的,也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

兰翊舒说完,将苏心漓搂在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不但要保护好苏心漓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时,他还会倾尽一切的力量,不让她像现在这样背负那些自己不该背负的,他不想也不会让她一直都这样疲倦,日日都担惊受怕的,如果他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话,如果现在在琉璃,那高位上的人是自己,漓儿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白马寺坐落于京郊,和京陵城自然不同,虽然京陵城晚上也十分安静,但天子脚下,苏心漓住的那一带,晚上都会有巡逻的侍卫在街上巡视,还会有打更的人,而且院子里,偶尔还是会有脚步声,但是夜里的白马寺着着实实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也因此,一丁点风吹草动,传到耳畔,都会格外清晰。

午夜的时候,白马寺越发的安静了,青兰园的后山,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有些阴森,青兰园四周的墙角,那些低矮的黄色草丛还有一些并不怎么名贵的花草,在夜风中摇晃,衬的这座院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茂密的丛林中,忽然有一群黑人纵身而出,他们踩着夜色也来,身形也极为的矫健,一下就跳到了兰翊舒和苏心漓休息的院前,他们站在院子的正中,四处查看了一番,然后极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使了个眼色,朝着苏心漓和兰翊舒还有随同苏心漓兰翊舒一同前来的那些水儿林景等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因为这是在青兰园,四周静悄悄的,而且屋檐下也没有点灯,所幸今晚的夜色并不是很差,但还是有些黑漆漆的,这对那些常年在黑夜中行走的人来说,似乎是很好的保护色,他们很快就摸到了门口,而且在动身来之前,他们应该已经事先做过了一番调查,领头的四个人直接到了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房间,还有水儿和流朱的房外,也是四个人,而其余的房间,则是两个人两两行动。

他们的个头都挺高的,而且有些就算是穿着宽大的夜行衣看起来还是很壮硕,但是步子却很轻,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他们凑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低着身子,将耳朵贴在上面,伏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过了片刻,他朝着一旁的站着黑衣人,点了点头,另外一个人走到了另一侧的门,也低下了身子,他从袖口取出中指那么长的笛子,他先是用手指将蒙在房门口的纱窗捅破,然后将眼睛凑了上去,屋子虽然有些黑暗,但不是很大,而且东西也不多,就只有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就连梳妆台都没有,所以一目了然,很快,外面的人就找到了床榻的位置,他将那竹笛放进嘴巴,轻轻的吹了吹,很快就有一股青烟飘散了进去,另外一边,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房间也是相同的情况,只是那边门口站着的黑衣人更多。

其实,那群黑衣人从苏心漓和兰翊舒所在的院子的房顶飞过的时候,搂着苏心漓睡觉的兰翊舒就睁开了眼睛,他才一睁开了眼睛,苏心漓像是感应到什么,很快也睁开了眼睛,她抬头,刚好对上了兰翊舒那双满是警醒警惕的眼眸,苏心漓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对气味极为敏锐的苏心漓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正要提醒兰翊舒闭气,兰翊舒紧抿住嘴唇,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快速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苏心漓的口鼻。

苏心漓瞪大着的眼睛转了转,心里已经晓得兰翊舒知道情况有异的她松了口气,她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然后推了推兰翊舒的手,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塞到了兰翊舒的口中,兰翊舒想也不想,张开了嘴巴,兰翊舒会意,松开了捂住苏心漓口鼻的手,苏心漓又将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很快的,搂住了苏心漓的腰,一下就下了床,两人一起藏到了床的后面。

过了好一会,直到屋子里的气息差不多散开了,门从外面被用力推开,很快,就有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气势汹汹,似乎一丁点也不担心将屋子里的恶人吵醒,两个黑衣人走在了前面,两个黑衣人跟在身后,他身后的两个人左右环顾了一圈,而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直奔床榻,他们撩开一边的帘子,被子都没掀开,手中的大刀就已经砍了下去。

第两百一十六章:把命留下

第两百一十六章:

那黑衣人连砍了数刀,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因为刀落在被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阻碍,而且也没有鲜血喷溅出来,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上前几步,掀开已经被砍烂的被子,那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几个人皆是一惊,很快,就有打斗的声音透过敞开的房门传了进来,几个黑衣人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就走了吗?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兰翊舒搂着苏心漓,从床后走了出来,他还是穿着睡觉时的衣裳,对一贯极为注意自己形象的兰翊舒来说,这样衣裳不整的出现在除苏心漓还有贴身伺候他的齐云齐磊面前,这还是第一次,他眯着眼睛,看向在床边站成一排的是个黑衣人,目光阴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迸射出一种让人浑身生寒的光,这寒芒,满是浓浓的杀意。

兰翊舒还是和方才一样,手紧紧的搂住了苏心漓的腰,苏心漓靠在他怀中,感觉他身体似乎有些僵硬,透着极致的愤怒。

这一刻,兰翊舒自然是觉得生气的,他极为的愤怒,在他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这些是对苏心漓不利的人,但是真的看到他们用刀去砍她睡觉的被子时,在知道这些人要杀的是他惜之如命的女人时,他的心里升腾出一股说不出的杀意,因为知道苏心漓上辈子遭受的那些痛苦和折腾,他知道,苏心漓心中已经有了执念,既想要保护定国公府的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时,也想要复仇,她想要做的太多太多,无论有没有遇上自己,她都会那样去做,没有他,就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但是兰翊舒却不敢去想,苏心漓并不想让定国公府的人担心,如果她身边没有自己,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该如何去应对那些凶险?

以前,兰翊舒每每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是觉得心疼,然后又觉得庆幸,幸好自己遇上了苏心漓,并且一步步与她靠近,成为她最最信任的人,但是现在,看着那些对她动了杀机的人,兰翊舒又觉得害怕,如果漓儿的身边不是有自己,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是能够避过这样的凶险?还有之前——

如果不是因为遇上,如果只有苏心漓一个人孤军奋战,她现在必定凶多吉少,说不定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只要一想到这些,兰翊舒就觉得心乱如麻,又痛又难受,这也更加让他坚定了要照顾保护苏心漓的想法。

虽然房间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当苏心漓和兰翊舒同时出现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借着流泻进来的月光,隐约的看清了他们的脸,也发现了苏心漓正是他们要刺杀的目标人物,其中一个人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有些猥琐,随即,就有人开了口,“原本以为这天下第一美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货色,原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荡妇。”

他话才说完,另外几个人就跟着笑出了声,兰翊舒闻言,原本就微蹙着的眉头拧的和小山堆似的,倒是苏心漓,不痛不痒的,就好像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似的,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就这样的辱骂,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原先,那些个人见情况有异,又忽然听到兰翊舒那阴沉的声音,心里是觉得害怕的,不过见屋子里就只有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兰翊舒起身的时候,动作很快,不过在苏心漓的事情上,他向来比谁都小气,尤其是对其他的男人,所以虽然匆忙,他还是给苏心漓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将她紧裹着搂在怀中,苏心漓本就娇小,现在穿着兰翊舒的披风,就像穿戏袍似的,衬得她的人越发的娇小,自是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倒是那张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柔媚,至于兰翊舒,更是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那些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觉得他们是很好对付的,满是轻蔑,说话的口气更是猖狂,甚至调戏意淫起苏心漓来,并且对兰翊舒也说了极为难听的话。

方才那些人辱骂苏心漓的时候,苏心漓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们奚落嘲笑兰翊舒,她却受不了,“找死!”

苏心漓冷哼了一声,那双漂亮的媚眼儿也变的冰冷阴沉起来,她的话刚说完,齐云就慢慢悠悠的走进来了,最开始是他,然后水儿和林景都进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手上举着火把,那些举着火把的人一走到门口,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就变的明亮起来。

最先进屋的齐云意态悠闲的很,他身上的衣裳除了有些褶皱的话,还算整齐,紧跟在他身后的水儿和他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的衣裳有些凌乱,最要命的是,她的身上还有脸,总之浑身上下都是血,那双大大的眼睛,也透着兴奋的血光,在看到那四个黑衣人的时候,就像看到肉骨头的狗,一双眼睛都是放着光的,那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发憷,苏心漓觉得她肯定是在想着怎么对付那四个人才好,是直接杀了呢还是拎着去喂狗?这样的想法让苏心漓不由笑了笑,她发现了,和水儿呆久了,自己对付人的想法也变的直接*起来了。

齐云走的很慢,不过水儿却走的很快,齐云才进屋,原本在他身后的水儿一下就到了他的前面,齐云就看到她的背影,那瘦弱娇小的背影,背上也有血迹,他嫌恶的啧啧了几声,用手捂住了鼻子,就开始抱怨水儿,“水儿,你是喝了他们的血吗?怎么一身的血腥味?”

水儿平时就贪吃一些,可一旦见了血,整个人就会变的异常兴奋,就像现在,水儿的样子看起来不怎么让人忌惮,不过在提起杀人的时候,那口气还有那样子却都是让人发毛的,林景就跟在水儿的身后,她每上前走一步,她身后的林景也向前走几步,水儿朝着的是那几个人的方向,跟在她身后的林景自然也是一样,在门口愣了愣的齐云则走到了苏心漓和兰翊舒的跟前,“公子,外面那些人,已经被制服了。”

那些人在看到水儿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因为水儿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她的皮肤是属于很白的那种,而且眼睛很大,没有生气,里面有的只是嗜血冰寒的杀意,尤其是在火把的印衬下,更是骇人,感觉就像是为杀人特别训练的,在气势上完全压过了对面的那几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兰翊舒点了点头,淡淡的吩咐了一声,“生死勿论,把人给我捉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走。”

兰翊舒下了命令后,水儿机械的道了声是,兰翊舒没再说什么,看了齐云一眼,然后搂着苏心漓就出去了,虽然他心里知道苏心漓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这样的打斗场面,她根本就不会害怕,但是身为男子的兰翊舒依旧不希望苏心漓接触这样血腥的场面,不管苏心漓多么的厉害,在他看来,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一个简单的小女人。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不过天气还是很冷,尤其是这大半夜的,又是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苏心漓身上披着兰翊舒的大衣,倒是一丁点也不冷,倒是兰翊舒穿的有些少,苏心漓唯恐他受凉生病了,一出房门就踮着脚尖将那对自己来说过于宽大的外衣也裹在兰翊舒的身上,兰翊舒却不肯要,又用那厚厚的外衣将她裹的和个粽子似的,“我不冷。”

和苏心漓不一样,他有内功护体,不要说这样的天气,就算冰天雪地的,他这样穿着也是不冷的,尤其现在还有苏心漓的关心,他更觉得心里暖暖的,苏心漓才出房门就看到院子正中那一排排被绑的黑衣人,他们脸上蒙着的黑色面纱已经被取下来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却是一副不屈的样子,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她睡着的房间,窗户都被撞开了,但是却没有黑衣人从里面逃出来,苏心漓回头一看,似乎他的脚被人从身后捉住了,苏心漓想要回头看看里面的战况,兰翊舒已经搂着她到了另外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齐磊命人断了两条椅子,而流朱也很快取来了苏心漓的外套,苏心漓想也不想就接过了,换上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兰翊舒的外套递给了他,然后转身替他将衣裳系好,仿佛那些动静都与她无关。

流朱替苏心漓取了斗篷后,转身又回了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茶壶,一直都跟在她身后的齐磊手上则拿了两个茶杯,流朱给坐在椅子上的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倒了茶,这样的天气,这样简陋的环境,那茶水,到现在居然都还是热的。

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屋子里面的打斗声比起之前来说就已经小了很多了,她才喝了几口茶,里面打斗的声音就已经没了,苏心漓看了兰翊舒一眼,余光扫了眼跪在院子里的那十几个人,忽然间觉得自己对兰翊舒的了解还是太少,她正这样想的时候,水儿林景他们那些人就出来了,个头小小的水儿,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衣人,那轻松的模样,就像在拎一只鸡,而且是分量不怎么重的鸡,她脸上还有溅在衣服上的血,比起刚才进屋的时候更多了,而另外两个黑衣人则由林景提着,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水儿要费劲许多,至于齐云,如果这些此刻是美人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效劳,可惜,这些都是大块头的男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了,如非必要,他才不会碰,更何况这件事情有人乐意效劳。

这会,院子里的火把已经明亮,水儿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她笑着冲了过来,将手上举着的两个人在苏心漓和兰翊舒跟前晃了晃,“小姐,公子。”

她晃动的时候,她手上被提着的两个人就不停的呕血,发出极为难受的呻吟的声音,转身就将那两个黑衣人扔进了正中的院子,拍了拍手,苏心漓看着园子里跪着的那些人,她有些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没精神了,被水儿这样一折腾,谁还能有精神,不得怏怏的,她严重怀疑,那些人伤痕累累,是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

第两百一十八章:买凶杀人

第两百一十八章:

“小姐,你说,要怎么处置他们?”

水儿拍了拍手,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站到了苏心漓的身后,苏心漓扭头看向水儿,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方才进屋时的那种嗜血和寒意,不过那兴奋的光芒却没有消退半分,好像在发光似的,有一股让人打颤的冰冷,尤其配上她脸上的血迹,凌乱的发丝,还有白色的沾满了血迹的里衣,在这样用火把和月亮照明的夜晚,着实有几分吓人,苏心漓用余光瞥了林景一眼,他那张和山寨大王完全不相符的秀气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嫌恶的神情,那看向水儿的目光,一如以往,含着柔情,苏心漓笑了笑,她想,将水儿交给他,她可以完全放心。

齐云是两手空空,而另外的人则是拿着火把的,林景和水儿一样,手上都提了两个人,不过山大王的他比起水儿来说,实在要仁善许多,他并没有将手上提着的人当成鸡似的提起来,然后晃的人家吐血,他直接走到了院中,将手上的黑衣人扔在了地上,很快,就有拿着绳子的人上前将他们都绑了起来,而这期间,已经穿戴整齐的流朱又毁了趟房间,替水儿拿了件外套替她穿上,水儿向来是个不怎么注意形象的人,也不会照顾自己,不过因为她年纪最小,心思也简单纯真,苏心漓的其他几个丫鬟对她也都还算照顾。

“流朱姐姐,有吃的东西吗?我肚子饿了。”

流朱一将衣裳披在水儿身上,水儿就低头自己整理了,衣裳都还没整好呢,她就抬头看着她问吃的事情,她的食量本来就大,是个极能吃的,刚刚那一番打斗下来,她现在自然是饿了。

流朱看了眼无辜的水儿,有些无奈,对流朱这样可守规矩的人来说,遇上水儿这样的女子,大概都会觉得无语又无奈的,不要说流朱了,流云和青藤也都是如此,不过大家相处了这么久,都已经习惯了,这要是旁人,必定会觉得水儿是白痴,脑子有问题,不然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女子,怎么会半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整日里的,除了吃就是吃,就像个小孩似的。

“有的,在屋子里,我给你去拿。”

流朱轻道了声,转身又去给水儿拿吃的,水儿则眉开眼笑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苏心漓才在外面等了一会,水儿就出来了,因为时间有些短,苏心漓以为水儿都还没吃东西呢,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就看到水儿那不大的嘴巴塞的满满的,嘴巴鼓的好像都快要爆炸了似的,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往苏心漓的方向跑,水儿和她一样,都是极爱热闹的人,她是喜欢人多热闹,而水儿,则是喜欢这样血腥热闹的场面,水儿的嘴巴是塞的满满的,不过还是能动,到苏心漓身后的时候,嘴巴里的东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吃东西的速度,就和她的力气一样,让人啧啧称奇。

水儿和流朱回屋的时候,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则悠闲的品着茶,而院子里的那些人依旧精神怏怏的跪着,只是比起之前来说,他们看苏心漓和兰翊舒的眼神,明显恭敬的许多,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甘心。

不甘心,那是必然的,苏心漓是他们此行的任务,结果呢,苏心漓好好的坐着,悠闲的品茶,他们却成了阶下囚。

“谁派你们来的?”

苏心漓才出来没多久,齐磊就已经告诉了她和兰翊舒,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杀手,从他们被擒后的态度来看,苏心漓猜想他们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并且有组织,这样想的时候,她更觉得自己身边坐着的兰翊舒,深不可测。

这次白马寺之行,之前的布置她虽然也有参与,不过多是兰翊舒安排,她有将程鹏给她的令牌交给兰翊舒,不过这些人,显然并不是外公的人,而是兰翊舒的人,越是接触,苏心漓就越觉得兰翊舒不简单,他身边的人,她目前知道的,水儿,齐云齐磊,随便哪一个,都是高手,尤其是伺候他的齐云齐磊,更是样样都会,还有这次去监视慕容雨郑氏她们的那些人,兰翊舒似乎只是吩咐了一声就找到人了,她之前进宫在谈起北区的工程的时候,文帝也有要求说私塾教授文采和武艺的老师必须是兰翊舒找的人,还有传授技艺的师傅也是,现在想想,文帝在提这件事情的时候,似乎极为的自信,仿佛这对兰翊舒而言绝对不会是件为难的事情,还有齐达,那个惜财如命的天下第一首富,他也是兰翊舒的人。

滔天的财富,还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高手,或许在朝堂上,兰翊舒也有自己的人,但是这些,苏心漓自信,除了她,兰翊舒应该没有告诉别人,事实上,兰翊舒也没有告诉她,只是因为她要用,他就这样不吝惜,他是想要做什么吗?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吗?如若不然的话,他苦心经营这些做什么?

那些受了伤又被绑着看起来怏怏的人,过了这么一会,多少都恢复了一些精神,面对兰翊舒的质问,他们只是扭过头,然后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屈的样子,苏心漓看着,不由勾起了唇角,满是讥讽,她从来都觉得,除非是死人,不然的话,这世间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巴,端看用什么手段而已。

“水儿。”

苏心漓轻轻的叫了声,朝一旁的水儿递了个眼色,水儿会意,当即就笑了,走到苏心漓的身前,扭头扭手,发出让人觉得心惊的咔咔声,苏心漓成功的从他们的脸上看了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水儿教训人的手段向来凶残,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苏心漓却觉得水儿天性就是凶残的,有几个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在见血或者是提起杀人的时候,会是那样兴奋的神情。

水儿才走到那群人的跟前,青兰园小院的门忽然被推开,接着,身穿袈衣的*方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沙弥,他们单手合十,那张干净的小脸,有一种说不出的虔诚。*刚进了青兰园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他们一眼,低声交代了几句,那两个紧随在他身后的小沙弥很快停下了脚步,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的门口,就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走路的步子并不慢,但是行走间,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像是从外面飘进来似的,直奔苏心漓和兰翊舒的跟前,然后双手合十,他略有些苍老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丝毫不让人觉得阴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慈善和蔼,让人觉得亲近。

“阿弥陀佛。”

他站在苏心漓的身前,抬头看了兰翊舒一眼,然后弓着身子,垂着脑袋道了声,眉眼间满是出家人的悲天悯怀,苏心漓看到*出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青兰园虽然偏僻,不过毕竟是属于白马寺的范围,而且晚上她还住在这里,必定是有人守着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惊动*,并不奇怪,苏心漓见*走到她身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向*点了点头,“*方丈。”

兰翊舒见苏心漓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点了点头,高华的眉目清冷,对于*的突然驾临,他心中是不乐意的,而那些满是惊惧的人在看到*方丈的时候,黯然的双眸陡然变的明亮起来,脸上一喜,那样子就像濒临死亡绝境的人突然看到了生机,兰翊舒瞥了那些人一眼,眉眼间的神色更冷,“*方丈半夜驾临,是有什么要事吗?”

兰翊舒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微微的有些冷,如果说之前他对*的驾临只是心中不悦的,那么现在,这种不悦则完全表露了出来,一旁站着的苏心漓没有看他,不过也完全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慈悲为怀,两位施主能否看在贫僧的面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的声音依旧是平缓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不惊,有的只是对天下众生的悲悯,他的那双眼睛也是平和的,又有一种怜悯。

苏心漓闻言,眉色不动,不过对于*说的话,她心中却是不赞同的,当然,她也完全没有采纳*的意见并且那样去做的打算,只是,她都还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呢,兰翊舒就轻哼了一声,“生路?”

他冰冷的声音,满是嘲讽,苏心漓回头看向兰翊舒的时候,兰翊舒的目光落在的是院子正中那群怀抱侥幸和希望的黑衣人身上,他勾着唇,那弧度是说不出的讥诮,那双一贯淡然的眸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水儿。”

他只开口叫了水儿一声,水儿重重的道了声是,她笑着搓了搓手,轻轻掰动的手指咔咔作响,然后,她走到一个人跟前,是她从屋子里面拎出来的一个男子,在这群人里面,他的个头并不是最大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特征,不过苏心漓隐约觉得他应该就是负责执行这次任务的头,因为方才水儿拎着他从屋子里面出来还有,还有兰翊舒质问的时候,那些人下意识的都看向了他的方向,很显然,这些人是唯他的命令是从的。

“说还是不说?”

水儿问了声,那张讨人喜欢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煞气,那黑衣男子扭过头,紧闭着嘴唇,一副死都不肯屈服的样子。

水儿轻笑了一声,走到他跟前,似乎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扯,那绑在男子身上的绳子就都断开了,水儿走到他的身后,对着他那边的胳膊,只是那么轻轻一按,在旁人看来,那动作真的很轻,似乎就和平时拍拍人的肩膀没什么两样,但是众人却清晰的听到了骨头卡擦的声音,还有凄厉的尖叫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极为的瘆人,院子里其他跪着的黑衣男子全部都打了个寒颤,随即,水儿将那男子提了起来,她像是在甩一条棍子似的将他翻了个身,让他倒立着,然后,他的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他两边膝盖的位置,和方才一样,又是卡擦的声音还有凄厉的尖叫,那黑衣男子的尖叫声比起之前来说小了一些,听起来有些发虚,但是他的那张脸却越加的扭曲了。

因为疼痛,他的脸涨的通红,很快又是铁青,最后变成了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就连嘴唇也是一样,而且还有冷汗不停的从他的额头冒出来,一下就将他的凌乱的头发打湿了,在火光的印衬下,看起来就和鬼没什么区别,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水儿随即像之前那样将他扔在地上,她轻松的拍了拍手,那双眼睛写满了愉悦和兴奋,还笑了两声,着实让人惊恐,那黑衣男子被扔在地上后,手和脚都是软趴趴的,就算解开了绳子,但是就连撑着站起来都不能。

片刻,有另外的黑衣人也跟着尖叫出声,有一个吓尿了,而有两个,直接吓晕了过去,而其余的人,有的惊恐的看向水儿,有的则一脸恳切的看向*方丈,要是水儿给他们一个痛快就算了,他们也没什么可畏惧的,毕竟做他们这个事情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但是这样的折磨,生不生死不死的,他们哪里受不了,要是手脚被废的话,那他们就成废人了,就算有幸逃过这里的一劫,回去的话,也必定难逃一死。

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苏心漓极为的反应,水儿的做法虽然有些残忍,不过她并不反对,这里是佛门境地,总不好闹出人命来,见血也不好,而且她发觉,这些人不惧死亡,不过却害怕水儿这样的招数,*看着被废躺在地上的那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也不知道在默念着些什么,半晌,睁开了眼睛,看向苏心漓,“苏施主是个心慈心善之人,若是不满,大可直接给他们个痛快,何苦这样折磨?”

*看向苏心漓的目光依旧清澈,只是平静的话语间却流露出不满来,显然,这样的手段,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残忍。

“心慈心善?”

苏心漓从*的身边经过,缓缓的走到那群人跟前,在看向那些噤若寒蝉的人的时候,那双漂亮的媚眼儿迸射出冰冷锐利的寒芒,她转过身,轻轻的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这些人想杀我,我又凭什么要放过他们呢?”

苏心漓的面色算是平静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嘲弄在里面,对*,她心里是尊敬的,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会赞同他的观点。

*张了张口,可在对上苏心漓那双锐利冰寒的眸子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说话,苏心漓也没再给他张口的机会,继续道:“您想说我现在好好的,他们并没有成功,是不是?”

*一愣,只觉得苏心漓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可以洞悉人心,苏心漓见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兰翊舒没有说话,冷冷的瞥了*一眼,眉头微微的蹙起。

“那他们若是成功的呢?依着*师傅的意思,活该我苏心漓身首异处?然后呢?他们杀我的目的何在?只是单纯的想要我死还是其他呢?”

苏心漓说话的口气清清冷冷的,可*却觉得她那样子是咄咄逼人的,而且她说的话,在他听来,就如刀子一般,割在身上的时候,钝钝地疼,让人无从反驳,也反驳不了,可能是因为承受过常人未曾承受的,*觉得苏心漓那双明净坦然的媚眼儿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仿佛洞悉世事,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对那些无辜的百姓,我可以救,但是对这些要杀我的人,他们又如此的不配合,我又怎么说服自己放过他们呢?”

苏心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幽幽的,借着夜里的风,刚好可以让她身后跪着的那些人听到,上辈子,她就是太善良了,就算是知道有人对自己心怀叵测,也还是宽容对待,也太过容易信任他人,就算察觉到了异常,轻易就会被别人哄骗,所以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放了他们,继续来刺杀我吗?”苏心漓盯着*,目光直接与他对视,没有丝毫的退让,而且极为坦然。

“那我,可做不到!”

苏心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能理解*想要救这些人的心情,毕竟他是一个心慈的出家人,悲天悯怀,宽恕饶恕,是出家人的秉性,但也仅仅是理解而已,她不要求他像她一样,恩怨爱憎分明,对害自己的人想用什么手段处罚就处罚,他也不能要求她按照他的意思去处事,她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但是既然他知道她的经历,就应该晓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大概她上辈子的宽容善良也应该是积福不少的,所以才能有重生的机会,并且可以遇上兰翊舒,所以该救的人能救的人,她还是会救。

“对想害自己的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对关心自己的人,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我呢,不愿意让那些关心在意我的人担心,而且还是个极为惜命的人,所以*方丈您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您要实在觉得我残忍,看不下去,那就请您离开,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些人脏了这佛门的清净之地的。”

苏心漓的态度强硬,明显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从她重生那一刻,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对于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她绝对不会不忍心,就算不忍心,她也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她不要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意识妇人之仁让那些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绝对不会。

“*师傅,您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就算漓儿心软愿意放了这些人,我也不可能同意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些想要置漓儿于死地的人,兰翊舒看着这些人,就会不由的想到那黑衣人用手中的大刀举的高高的用力往可能有苏心漓的被窝砍,一颗心完全不受控制的冒火。

兰翊舒说完,给齐云递了个眼色,齐云会意,走到*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大师,请吧。”

齐云的态度看起来虽然恭敬,但是那说话的口气却散漫的很,实际并没有太多的敬意,和那些前来白马寺烧香拜佛的信徒不一样,他对这些鬼啊怪还有神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很相信,对*这样得道高僧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敬畏,如果不是上次凤凰之事他替苏心漓解了围,齐云估计都和他动手了,老秃驴,怎么这么啰嗦?这人都杀到这里了,当然不能放过,也就这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这些人想杀的不是他,所以他才能站在这里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的风凉话,猫哭耗子假慈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齐云心里头也是不爽的人,因为这些人想要杀的是苏心漓,苏心漓是什么人,那可是他家公子心尖上的肉,要是这心尖上的肉出了什么事,他家公子还能好吗?当然不能了,不想他公子好的人,千刀万剐那都是轻的。

*看了苏心漓一眼,又看了眼苏心漓一旁站着的面色冷凝的兰翊舒,良久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老衲告辞,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们少造杀孽。”

*说完,挥了挥手,袈裟宽大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他悲悯的看了眼那些满怀希冀看向他的人,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方才说话看向苏心漓的时候,苏心漓压根就没看他,一直到*离开,她才回过身,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想要救这些人的心情,她能够明白,因为上辈子,她不止一次有过,但是那样的事情,就只有以前那个好骗的苏心漓才会做,现在的她不会。

齐云一直将*送到了院子外面才回来,才一进来,就将门给合上了,还找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那些黑衣人听到关门的声音,心里一惊,那不多的希望也燃烧成了灰烬。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苏心漓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低头环视着那些噤若寒蝉的人,那些人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抬头看向苏心漓的时候,满是不安和纠结。

“还是不说吗?”苏心漓冷声问道,眉眼冰冷,那双眼睛,仿若结了层寒冰。

“都不想说是吗?好,既然都不想说,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把他们的舌头拔了!”

苏心漓是站在一群人的身前,不过她手指的方向就只有一个人,被她手指到的那个人眼睛在瞬间瞪的很大,额头冒了大量的冷汗后,一下就晕了过去,而其余的人,也有些被吓傻了,看向苏心漓的眼神,是完全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惶然,还有诧异。

水患,雪灾,琉璃第一个女丞相,主动请求皇上赐婚给一个平民,不论哪一桩都足够让一个人成为话题的人物,而这些一起的话,就会让那个话题人物成为传奇,苏心漓现在在琉璃,就是个传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既如此,这些人自然也是知晓的,而外人口中述说的苏心漓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人美心善。

苏心漓的容貌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自不用说,至于心善,那也是人尽皆知的,如果她心不善的话,怎么会在发生水患的第一时间拿出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救济灾民,当初京陵城施粥的,她可是第一人,几乎人人在提起苏心漓的时候,都是夸赞,还有感激,每个人都这样说,这些黑衣人自然也是这般认为的,所以当苏心漓说要拔掉他们舌头的时候,他们除了害怕,还有浓浓的诧异和惊讶,尤其苏心漓还是一脸的正色,眉眼间却是说不出的狠厉,满身凛然的煞气,和他们认知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们意识到,苏心漓并非在开玩笑,他们觉得,自己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而心中还温存燃着的火苗在瞬间彻底被熄灭,熄灭后,甚至还被泼上了水。

他们原先真以为,苏心漓是个心善的人,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她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传言根本就不可信,不但不可信,而且还害死人。

苏心漓的话刚说完,水儿就掰了掰手指,扭了扭头,就已经跃跃欲试,有反应稍快一些的已经结结巴巴的开了口,“我——我说。”

因为太过紧张,那一个个说话的时候舌头就和打了结似的,说话结结巴巴的,根本就不利索,苏心漓看着他们惊恐的模样,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与此同时,水儿也站在了苏心漓的身后。

那人张了张口,但是因为害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他们用力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有人给我们银子,让我们杀——杀你!”

那人说完,偷偷看了苏心漓一眼,方才苏心漓出来的时候,他们觉得这张脸实在是惊艳的让人痴迷,但是现在,他们却不敢多看。

“谁?”苏心漓听他们说完,立马追问道,没人回答,他们都看向了被水儿折腾的生不如死的那个人,苏心漓却看向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齐齐摇头,“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苏心漓的模样,惶恐又诚挚,那一个个大男人的脸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像小狗似的,苏心漓是真的相信,他们确实不知道更多,也是,想杀她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个人,怎么会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那些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沉思的苏心漓,然后不停的求饶,如果不是齐磊一早告诉了她他们的身份,她简直不能想象,这样的一群人居然是杀手。也对,杀手又怎么样呢,杀手也是人,他们自然也怕死,尤其看着其他人生不如死,更会觉得胆战心惊。

“带他们下去。”

兰翊舒看着那群不停叫嚷着的人,有些嫌恶的命令道,很快,那群黑衣杀手就被人带了下去,经过这么一闹,天已经蒙蒙亮了,苏心漓和兰翊舒重新回了屋,齐云齐磊他们也各自回去休息了,不过各人的门口,都有人守着。

“买凶杀人,兰翊舒,这样的手段,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第两百一十九章:惩罚

第两百一十九章:

“买凶杀人,兰翊舒,这样的手段,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其实,方才在院子,那人说是有人花银子买通了他们杀她,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的时候,苏心漓就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些熟悉,就好像之前发生过一般,她一进屋就想起来了,这样的事情,她确确实实是经历过的,去年,苏博然三十岁生日,她去寺庙为他祈福的时候,途中遇上了土匪和强盗,被劫到了乱葬岗,那次的事情,就是方姨娘做的,这两次的事情,何其相似?她下意识地想到了方静怡的那个女人,苏妙雪说她已经回来了的女人,苏心漓越想,心里面那个声音就越想,她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方静怡做的。

苏心漓说完,走到桌旁,给自己和兰翊舒都倒了杯茶,因为放的时间有些久,茶水都已经有些凉了,苏心漓怕冷,就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然后在桌旁坐下了,“看样子,那个人真是恨不得我马上就死。”

苏心漓手微屈,放在桌上,冷哼了一声,她的脸色和眉色都是冰冷的,像是染了一层寒霜,嘴角却是抿着的,那微微上翘着的的弧度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苏心漓现在已经完全从晚上的事情冷静下来了,她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将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梳理了一遍,唇边的笑意更冷了,而且还多了一重轻蔑,晚上的刺杀,在她看来,绝对是个败笔,这样的失败,不可能是精明的慕容雨背后那个人做的,因为太蠢了,当然,苏心漓相信,自己的对手,并不是那么愚笨不堪的人,那就是对方太多的急躁了。

他随行的这一伙人,除了流朱不会功夫,不论是齐云齐磊,还是林景水儿,随便哪一个都是高手,而兰翊舒的身手则是最好的,兰翊舒的身手,苏心漓自然是见识过得,不过她并不确定是最好的,但是水儿和齐云齐磊都提过,齐云齐磊水儿三个人,水儿的功夫最好,力气也最大,这是公认的,但是水儿说过,她比不上兰翊舒,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是因为尊敬兰翊舒才如此谦虚,不过一贯不撒谎的齐磊也说,不论是身手还是内功,水儿都不及兰翊舒,不过这一点,苏心漓料定,晚上前来刺杀她的那个人必定不知道。

虽然屋子里刚刚才经过一番剧烈的打斗,不过苏心漓和兰翊舒在外面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屋子清理了一番,恢复的和苏心漓刚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而且空气中,并没有苏心漓想象的会有的血腥味。

苏心漓记得很清楚,进她屋子里的黑衣人有四个,个头都挺高的,他们在发现床上没人后,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他们转过身,在看到她和兰翊舒从床后出来的时候,有吃了一惊,也有些被吓到了,但是在他们发现就只有她和兰翊舒两个人后,他们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他们口出狂言,调戏她同时奚落兰翊舒,对兰翊舒,他们显然是轻视的,对功夫比兰翊舒弱的水儿他们尚且心生恐惧,对兰翊舒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惧意呢?这就是说,他们应该并不知道兰翊舒会武的事情,只是将他当成个文弱的谁都可以打倒的书生对待,还有,她与兰翊舒同眠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无所知,不然的话,晚上来刺杀他们的不会是这样的一伙人,也应该不止就这样几个人,这也就是说,那个人在动手之前,并没有将情况调查清楚,这十有*是因为她太急迫的想要除掉她。

慕容雨他们那一伙人,绝对比谁都有耐心,就她现在的处境和在琉璃的地位来说,想她倒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是真正敢动手的却没有几个,苏心漓并不确定这次刺杀她的人就是方静怡,但肯定不是慕容雨。

苏心漓的模样满是讥诮和轻视,虽然她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意,不过兰翊舒看着,却觉得极为难受,他盯着苏心漓,看着看着的时候,忽觉得昏暗的灯下,那人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好像凝成了水雾,快要消失了一般,兰翊舒越看越觉得心慌,心里闷闷的,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时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一惊,几步就走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苏心漓跟前,将正要开口说话的她搂在了怀中。

苏心漓正想告诉兰翊舒自己的猜测,她怀疑这次的事情和方静怡有关,她同时也想问问兰翊舒那些杀手的等级,大概评判一下她现在的状况如何,一下被兰翊舒紧搂住,有些发懵,因为她是坐着的,脸刚好贴着兰翊舒小腹的位置,她长长的羽睫扇了扇,正准备抬头看兰翊舒问他怎么了,兰翊舒手上一紧,她的脸紧贴着兰翊舒,根本就动弹不了,苏心漓并不知道兰翊舒为什么会这样样子,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靠着,两个人,良久都没有说话。

苏心漓的脸贴着的是兰翊舒小腹的位置,她的眼睛自然是看不到兰翊舒的脸的,所以她并不能看到兰翊舒的脸,此刻的兰翊舒,他的模样,从未有过的纠结,脸色也很不好看,那双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好几次,他动了动唇,想要对苏心漓说些什么,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漓儿。”兰翊舒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叫了声,那载满了他情绪的幽然声音传到了苏心漓的耳畔,苏心漓一愣,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兰翊舒搂的有些太紧了,她这样靠着,有些快要不能呼吸了,不过苏心漓敏感的察觉出兰翊舒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需要这样的拥抱,就像之前她遇到了难过的事情一样,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口催促,她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晚上的种种,她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头涌现出也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还有对兰翊舒的浓浓的愧疚,她想,自己大概是让兰翊舒觉得担心了吧。

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她是明白的,她曾经太多次为颜司明牵肠挂肚,他一不在身边,她晚上就会不安,就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虽然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她还是隐约能明白那种滋味的,很不好受,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抱歉,明明知道是煎熬,却让自己如此亲近的人承受。

“我没有事。”

兰翊舒搂着苏心漓的手松了松,苏心漓轻轻的将他推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看,那样子,认真又真挚,她是真的没有事,原本,这些事情,是要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的,现在,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她很满足,而且她也确实没什么事,没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她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从她准备将自己扯进棋局的那一日开始,她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些,无法避免,也避无可避。

苏心漓想对兰翊舒说对不起,可那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口了,她想,兰翊舒想听到的,应该也不是这三个字,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握住了兰翊舒的手,两个人的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牢牢的缠住了,没有任何的缝隙,苏心漓看了眼,抬头看向了兰翊舒,笑了笑,“兰翊舒,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要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想要陪着你一起。”

苏心漓的话,说不出的真挚,之前,在猜测兰翊舒的身份时,她心中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她不想再和皇室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她不想再在那座深宫生活,总之,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抗拒排斥,但越是和兰翊舒相处,她的心就越软,她一直都在让步,不知不觉间的,完全没了之前的坚持,她越来越觉得,只要和兰翊舒在一起,别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想要和她厮守到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兰翊舒盯着苏心漓那双在夜里清澈明亮的眼睛,紧抿住嘴唇,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极为强烈的直觉,那个声音告诉他,苏心漓应该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而现在,那种预感和直觉,越来越强烈,汹涌如浪,不止一次的,他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苏心漓,但是他又害怕,因为她说过,她绝对不会再嫁入皇室,所以,从自己确定对她心意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有的谋划,就开始止步不前,不论旁人怎么劝,他就是按兵不动,以前,他一直都觉得爱江山更爱美人只是个笑话,为了美人放弃江山就是傻子,所以他一直都觉得父亲好傻,但是现在,他发觉,自己也成了那样的傻子,而且还不怨不悔,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