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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手扑了个空,又听了兰翊舒这么不客气的一番话,脸色瞬间就变的有些难看起来,兰翊舒分明就是不相信他,担心他会继续偏袒方家父子,文帝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他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他吗?他倒好,一点情都不领,眼里心里就只有苏心漓。

苏心漓垂着脑袋,嘴角微微的上翘,她知道,兰翊舒这是帮她出气了。不管文帝之前纵容方家父子的理由是什么,苏心漓甚至猜测他可能就是为了兰翊舒,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觉得生气,文帝如此对待外公他们,想到外公他们会因此伤心难过,她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为君者,有为君之道,但是臣子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用了。”文帝臭着脸拒绝,“你说说上面写了什么就可以了。”

“就是我和漓儿还有方有怀和方靖安父子签的军令状,如果方有怀父子从定国公府搜出任何他们与外敌勾结的罪证,我和漓儿就随便方有怀处置,同样的,如果他们什么都没搜到,那他们的命,还有方府众人的命运就由我和漓儿决断,现在,方有怀和方靖安已经将定国公府搜了个遍,包括外公的书房,他们也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搜了好几遍,但是呢,什么都没有,按着军令状上签的,方有怀和方靖安父子的性命已经是我和漓儿的了。”

兰翊舒冷冷的说着,文帝心道了声难怪,明白为什么兰翊舒不将东西给他了,他是担心他有意包庇他们父子,这东西到了他手上就回不去了,他看了眼目光寒凉的兰翊舒,再看跪在地上的苏心漓,他们这对小夫妻是准备将方有怀和方靖安父子置于死地了。

“皇上明鉴啊,是苏心漓,是苏心漓她阻拦微臣执行公务,微臣是担心完成不了您交代的任务,逼不得已才会签的,皇上,是右相她抗旨不尊啊在先啊,而且还如此对待微臣和犬子啊!”

方有怀此刻也顾不得嘴疼脸疼了,在性命面前,这些简直就不值一提,兰翊舒如此不敬,文帝这般纵容,方有怀和方靖安心里都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军令状是你自己要签的,你信誓旦旦,肯定我外公的书房一定会有证据,方大人,你一把年纪,也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行为担负起责任。”

苏心漓说话的口气也清冷的很,“皇上,这军令状可是当着诸多大臣的面签的,上面还有我和方大人他们的手印了,兰翊舒也有,我念着他们是执行公务,所以没有马上处置,但是如果方有怀方大人搜出了什么,微臣觉得他定然是不会饶了微臣和兰翊舒的性命的。”

在文帝眼中,她,还有外公他们一家,全部都是棋子,但是兰翊舒却不一样,他是他最心疼的儿子,可能对兰翊舒造成危险的人,他应该是不会留的。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文帝正在想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为帝十几年,很快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的不对劲之处,他之前以为是方有怀设计安排了这所有的一切,从现在的结果看来,分明就是方有怀父子掉进了苏心漓精心安排的陷阱,不单单是他们两个,还有整个方府的命运。

方有怀精明,苏心漓聪慧,两个人都不是轻举妄动的人,也就是说,他们都认为自己赢定了,只是苏心漓棋高一着,来了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文帝看了眼兰翊舒手中的军令状,看着兰翊舒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脸色稍缓了一些,他的舒儿,字也好看。

文帝原先是不想要方有怀他们的性命的,可听苏心漓说方有怀想要兰翊舒的性命,心头不由担忧恼火起来,方有怀记仇,苏心漓设计了他几回,碍了他的道,他肯定是想处之后快的,舒儿他向着漓儿,方有怀他们必定会将自己的不快迁怒到他身上,方有怀阴险,为了个人的私利什么都能干出来,若是有朝一日,兰翊舒登上他的位置,漓儿必定就是皇后,照这种形式来看,方有怀留着,确实是个祸害,程鹏干不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方有怀却可以。

方有怀方靖安一开始还想着让文帝治苏心漓一个藐视君威的罪名,并且从苏心漓的手下抱住他们的性命,但是现在,他们就指着可以留下小命了,苏心漓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却不卑不亢,从方有怀他们冲进定国公府说要搜查府邸的开始,她就存了要他们性命的心思,她让兰翊舒保留军令状而不是自己,就是担心文帝想要袒护方家父子,她手上的东西,文帝开口要,她就要双手奉上,但是兰翊舒手上的东西,文帝就算想抢,都未必能抢走。

文帝对兰翊舒的爱和愧疚,足够让他有恃无恐。

苏博然站在一旁,大脑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的,他之前觉得兰翊舒没有任何官职,苏心漓和他在一起,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现在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他看着地上跪着的方家父子,心头捏了把冷汗,紧张的双腿都在发抖,却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苏心漓他们想到凑热闹的他,让皇上一起惩罚。

御书房内,谁都没有说话,都满怀期待的看着文帝,文帝沉默了片刻,“你们全部退下,苏心漓,你一个人留下。”

第两百八十二章:唯一的女丞相

第两百八十二章:

“苏心漓,你好大的胆子!”

兰翊舒等人一出去,心中有气的文帝就开始动怒,质问苏心漓了。

“你分明就是有意让朕为难!”

以她的聪慧,必定明白,方有怀等人必定是得了他的命令才能也才敢带兵前去定国公府搜查,她不配合也就算了,居然还签什么军令状,方有怀想要一网打尽,而苏心漓则想要斩草除根,双方都各怀目的,信心十足,不过也都抱着侥幸的心理,方有怀觉得自己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而苏心漓则是仗着他疼兰翊舒,有兰翊舒在,他必定是动不了她的,有恃无恐,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屡次算计,文帝心中就窝火的很。

“微臣不敢。”苏心漓跪在地上,背却挺的笔直,说话的声音机械的很,不卑不亢的与文帝对视。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这一年多来,她是替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不过她做的让他为难头疼的事情还少吗?她将他的儿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做起事情来,也不顾及皇室的颜面,如果不是因为兰翊舒,要不是舒儿,他——

文帝有那么多的儿子,对兰翊舒的偏袒,却是极致的,当他所有的儿子都对苏心漓有意,而苏心漓只选择了兰翊舒,并且只要他,她这样的举动,让文帝越发认同了兰翊舒的优秀,还有苏心漓的眼光。

文帝看着苏心漓那淡然的眉眼,心中猜测他和兰翊舒之间的事情,她到底知道了几分,就兰翊舒对他那死心塌地的劲,估计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微臣不敢让佞臣的奸计得逞,成全了那些对琉璃虎视眈眈之辈的野心。”

苏心漓目光清澈的看向了文帝,一字一句认真道:“外公他们一家,祖祖辈辈为了琉璃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皇室和琉璃百姓的安危,他们现在的地位是用亲人的热血和生命换来的,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辱没祖先的事情来的,微臣知道,皇上心中忌惮外公他们,觉得他们身为臣子,手握重兵不好,微臣也觉得,功高震主,确实是一大忌讳,而且当初皇上夺位时,因为母亲的缘故,外公他们并没有帮太子,但是也没有帮您,这种中庸的态度让您心中不快了。”

苏心漓最后几句话,无疑是在说文帝小心眼,公报私仇,而且还说他是篡位,文帝听了,气的脸几乎都绿了,他站了起来,手指着苏心漓,“苏心漓,你放肆!”

“微臣不敢。”

苏心漓双手分别放在自己的膝盖两侧,脸色漠然,眉头都没挑一下。她知道,文帝是生气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不然的话,不会让她一直跪着,但是苏心漓心中的气,一丁点也不比文帝的小,外公一家为了守护他的江山天下无怨无悔,她这一年来也立了不少的功劳,是,文帝是给了她足够多的赏赐,不过她一早就说过,她最想要的,就是外公一家人的平安。

“还说不敢?”

就她说的这些话,他不但可以要她的性命,都可以诛九族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如果要微臣的性命,微臣绝对不敢反抗,不过微臣恳求皇上在此之前把话说完。”

苏心漓虽然抬着头,不过目光已经从文帝的身上移开,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文帝的浓浓的怒火。

“定国公府,不论是外公,还是微臣的舅舅和兄长,他们并非恋慕权势的人,若是皇上需要,只要您开口,外公一定会交出兵符,这原本就是您的东西,不论在我们手中多久,但是微臣恳求皇上,看在历代定国公的面上,看在定国公府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份上,不要让定国公府数百年的声誉和名望在外公手上毁于一旦,尤其还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外公他们谁都承受不住,请您不要让他们就算是死,也没有颜面去见程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如果一直都没有人发现慕容雨的真实面目,如果今日,方有怀他们的奸计得逞,苏心漓不敢去想,外公他们面对的会是什么,皇上他或许知道外公他们是冤枉的,或许不会要了外公他们的性命,但是这样的后果,他们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苏心漓微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扇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和伤感,上辈子,她是在外公他们死后一个月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并不知道他们当时的反应,但是她想,外公他们就算是死,也应该是不瞑目的吧,这么大的冤屈,沉痛的让他难以背负承受的骂名,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当她听说方有怀他们是奉了文帝的命令前去的,她心中真的很憎恨文帝,那瞬间,她觉得文帝和颜司明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罔顾他人自私到了极致的人。

她想,她的这种心情,天下间,也就只有兰翊舒能够明白。

苏心漓的话说的极为真诚恳切,文帝原本心中还怒气腾腾的,可一见她这个样子,不知怎的,竟有些疼惜起来,他承认,从方有怀求见到他同意他搜查定国公府,一直到苏心漓说这些话之前,他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当然,还有兰翊舒将来的利益,但是并没有为定国公府考虑过分毫,对他来说,那只是臣子而已,而且还是曾经拒绝帮助他的臣子。

文帝看着兰翊舒,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多的儿子对她有意,一向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舒儿更是对她情有独钟,还有顾家那小子,苏心漓这女娃的身上,确实有让人心动的特质。

她有一般女子没有的聪慧智谋,还很有勇气,之前她处处针对苏妙雪挤兑苏博然甚至于间接结束了苏志明的性命,他觉得她心肠是冰冷狠毒的,他甚至奇怪,他的那些儿子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狠辣的女子,他以为那是出于男子的征服欲,可现在,文帝觉得自己之前的认知似乎有些错误,苏心漓有一颗火热又真挚的心,对于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她会倾尽所有去回报,就像她对定国公府,爱憎分明,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如果过去的十几年,苏博然也曾在她的身上用了几分真心的话,现在必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苏心漓大概能够猜到,文帝做的这些很有可能是为了兰翊舒,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要阻止这次的悲剧发生。

“就是为了你外公他们一家?这样看来,苏心漓,朕很怀疑你对朕的忠心,你并不是个合格的臣子。”

文帝的怒火是消不少了,不过苏心漓说的这些,实在让他找不到直接原谅她的理由,更不要说处置方有怀他们了。文帝就郁闷了,苏心漓如此重视亲情,做什么都为定国公府着想,兰翊舒与她在一起这么久,怎么没学到一丁半点呢?他为兰翊舒做了这么多,他还是处处和他唱反调作对,以前当着苏心漓的面就算了,现在就算有其他大臣也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目中没他。

苏心漓心中嗤之以鼻,看样子文帝是皇上当太久,整日听那些大臣说为了他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被洗脑了,他的那些个大臣有几个是一丁点自己的私心都没有的?不过文帝的怒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些,苏心漓自是没有在老虎身上拔须的想法了。

“身为琉璃的右相,微臣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微臣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外公他们,而是为了皇上,为了琉璃的百姓,还有琉璃的江山稳固。”

既然文帝喜欢听这些,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苏心漓自然是不介意说这些让人觉得顺耳的话。

“你所做的,最好能够让朕信服,不然的话——”文帝哼了一声,满是警告和威胁。

“微臣之前遇刺时与皇上说过,大金野心勃勃,已经私下偷偷联系南夏西越等国家,想要联合他们对付琉璃,从太后大寿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大金的大皇子还有南夏的灵女依旧逗留在京陵城,还有其他一些观望的小国使臣也留在这里,若是这时候外公一家出事,皇上以为会有什么结果?”

这一点,文帝自然是考虑到了,定国公府一家的军事才能他自然是不怀疑的,不过这些年,他手头上也培养了不少人,顶替程鹏是不能,但是想要侵犯琉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皇上这样做,必定是有所准备,但是军心民心一旦动摇,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文帝挑了挑眉,看向苏心漓,军心?民心?苏心漓说的话虽不中听,但是文帝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身为帝王,文帝同样明白一点,那就是舍得,这世间,两全的事情并非没有,而是太少,舍得舍得,那就只有舍了可以舍的,以求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继续说。”

苏心漓并没有往下说,而是低着头,从怀中取出了几封信笺,放在自己的掌心摊开,“微臣有东西要给皇上看。”

“起身,呈上来吧。”

苏心漓道了声是,站了起来,因为跪了太久,她的两条腿已经发麻了,尤其是膝盖的位置,疼的厉害,起身的时候,就算极力忍着不适,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稳,苏心漓紧咬着牙,没有表露出来,将东西送到了文帝跟前,不等文帝开口,她就又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准备继续跪着,文帝见她如此,眉头拧起,“站着说话吧。”

明明是聪慧到了极致的人,怎么这会这么实诚死心眼?虽然苏心漓忍着,没有表露出不适,但是文帝知道,她应该是挺难受的,毕竟都跪了半个多时辰了,他的那些妃子,就算是请安,起身的时候,有些都会不胜娇羞的倒在他的怀中。

对苏心漓,文帝心里是挺欣赏喜欢的,甚至心里有一定的依赖,所以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说出要苏心漓性命这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气消了肯定会后悔,一旦气消了,文帝还是舍不得苏心漓受委屈吃苦的。

文帝将苏心漓呈上的信件打开,不由拧起了眉头,而且看的越多,他脸色就越是难看,因为这些都是程鹏与大金大皇子轩辕律的书信往来,上面涉及到的内容有好几次是程家军失利的战役,而每一次,这些失利的战役,程鹏都将自己的行军布阵还有策略告诉了轩辕律,而且文帝认得出来,上面的字迹,和程鹏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呈上这些书信的人是方有怀,皇上会怎么想?您会怎么做呢?”

文帝有些发愣,面色也不好看,他将书信放下,冷峻的目光就像是一道刺眼的亮光,严厉的看向苏心漓,冷声问道:“这些书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是不是怀疑这些书信是外公给我的?”

文帝没有说话,只那双眼睛越发严厉的盯着苏心漓的眼睛,压迫性十足,仿佛想要穿透她的视线,直接看到她的内心,一探事情的究竟。

苏心漓的眉眼越发的晶亮,一副了然的模样,挑了挑眉,“微臣今日拿来呈给皇上的就只有一小部分,另外的在微臣的府上,老实说,若非了解事情的始末,信任外公他们的为人,微臣也会生出怀疑。”

模仿外公的笔迹,不停的找人去试外公书房的机关,还有慕容雨和方有怀这些棋子,轩辕律他们精心布置了几十年的局,想要的自然是一击即中,彻底的将定国公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定国公府有一个藏了三十多年的内贼,这些书信,是她在进了外公的书房后,我和外公一起找到的。”

文帝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书信,他之前原本是相信程鹏的,但是在看了苏心漓呈给他的书信后,文帝心中又有些左右摇摆了。

“我的大舅妈,是大金派来潜伏在定国公府的奸细。”

若是不清不楚的,文帝必定是不会让她如愿的,现在这情形,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想说,在文帝面前,也由不得她了。

“你是说慕容氏?”

虽然慕容雨是定国公府的大儿媳妇,但是对大臣的内眷,文帝并不怎么关注,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太后曾经提过几回,说慕容雨和定国公夫人一样都是传奇的女子,只是要可怜很多,身为女子,她和程邵廷一起上过战场,但是因为受了伤,无法生育,而且身子一直不好。

“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病,一直都是装的,但是因为她佯装的很好,一直到去年年关将近的时候,一次意外,微臣才有所察觉,因为她想要微臣的性命。”

接着,苏心漓便将慕容雨利用送给她的玉珠手链想要给她下蛊的事情,还有过年那晚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有之后的种种不对劲之处都告诉了文帝,但是慕容雨和别的男子偷情一事,苏心漓虽觉得文帝知道虽然会让程邵廷颜面尽失,但是对整个定国公府却是有好处的,但她还是说不出口,不过文帝听了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你是说她想要杀你,你外婆的贴身侍女是她杀的,你外婆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她下毒,她还一直想要挑拨你与定国公府的关系?”

云碧在世的时候,经常陪云氏进宫见太后,他向太后问安的时候见到过几回,所以也是知道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心漓之前就说,慕容雨是假装生病,也就是说,她当初可能并没有因为救程邵廷导致身子受损,这很有可能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但是文帝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从云氏每次提起她的态度来看,对这个大儿媳妇,她是很心疼的,而且就算她身子受损,无法再生育,程邵廷都没有纳妾,一心一意对她。定国公府是有数百年的大族,权势地位,她想要什么都有,而且定国公府的男子就只有一个妻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她又有什么不满的呢?

“微臣也不知道,但是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其实外婆她并没有中毒,我们这样做,只是想要知道慕容雨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就算是在文帝面前,苏心漓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说是想要看她做到什么程度,其实就是担心有一天事情曝光,亲人会伤心,所以一直在给她迷途知返的机会,只是她从来没有珍惜罢了。

“三天前,云南王世子去定国公府看望外婆,微臣亲自送她离开,回院的时候,刚好差不多是正午,微臣看到她偷偷摸摸进了外公的书房——”

苏心漓还没说完,文帝就已经接了她的话,“你不动声色,就是为了今天。”

苏心漓不置可否,“微臣是想要一网打尽。”

苏心漓顿了顿,继续道:“慕容雨是大金埋在定国公府的奸细,她既然冒着风险将那些东西藏进外公的书房,事情肯定不会就这样结束,肯定还会有后续,但是在方有怀带人闯进定国公府之前,微臣并不知道上门的会是他们父子,微臣只是觉得,登门的一定会是和大金有关系的人。”

不一定是唯大金命令是从,但是敢上门搜定国公府就表示,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在此之前,方有怀肯定是和谁见了面,那人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大金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打击琉璃,方有怀为了个人的私利让他们如愿,和背叛皇上,背叛琉璃有什么差别?谁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早有勾结了呢?

“轩辕律今年和兰翊舒差不多大小,慕容雨这棋子肯定不是他布置的,但是不管布局的人是谁,这都说明大金对琉璃的野心并非一日两日,他们在琉璃的布局绝对比我们想象的多,安插的人,除了我们知道的这些,必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琉璃和大金的局势本就紧张,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战事,这个时候,如果皇上对外公他们发难,那就是让他们如愿,他们做这么多,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不就是外公他们一家,动摇军心民心吗?”

文帝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连连的震惊,掌心都出汗了,大金野心勃勃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他们已经布了几十年的局了,从苏心漓的话听来,方有怀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大金他们的内应。

文帝越想越觉得可能,方有怀他们从草根出生,一步步走到今日,哪里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很有可能就是背后有人扶持,方有怀和程鹏他们不一样,他为了权势富贵,为了往上爬,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气节可言。

“皇上,前段时间微臣前去白马寺祈福,轩辕律找过我,让我劝外公他们投降,若是外公与他早有勾结,他找我不是多此一举吗?若是外公真的通敌卖国了,以外公在琉璃的影响,到最后关头,里应外合不是更好吗?他们又何必费尽心机除掉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虽然苏心漓呈上来的证据让他越加狐疑了,但是她说的每句话,都让文帝内心的天平朝着她的方向动摇。虽然大金之前各部混战,与琉璃并没有大的战事,但是小纷争却从来没有断过,草原的男子彪悍,苏心漓曾祖父的弟弟就是命丧他们手中,程家与他们也算有仇恨的,而且,程鹏真的要叛变的话,大金胜的估计绝对不止那几场小战役。

“朕如何相信你说的这些?”文帝心里已经选择相信苏心漓了,但是这件事情涉及的面实在太大太广,单凭苏心漓的几句话,文帝觉得还是觉得太草率了,让他无法安心。

“皇上英明,自有圣裁!”

文帝听着苏心漓溜须拍马的话,一下就笑了,这鬼灵精怪的丫头。

“皇上,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外公他一定不会背叛皇室,背叛琉璃,背叛您的,不单单是为了定国公府数百年的名誉声望,程姓的子孙,还有我,就算是为了我,他也不会那样做的,外公他现在很信任我,重要的事情都会与我商量,定国公府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主的,就算是为了兰翊舒,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皇室的事情来。”

苏心漓一双漂亮的媚眼儿眨巴眨巴的盯着文帝,她微微的抿着嘴唇,那模样,说不出的认真,信誓旦旦,像是保证一般。

文帝一愣,刚好与苏心漓那双亮闪闪的晶亮眸子相对,这一刻,她的眼睛极为的干净透彻,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一下就看能看进她的心里,她的真诚,她的保证,每一个字,都那样的让人信服,让一直觉得兰翊舒和苏心漓这段感情,兰翊舒付出的太多太多,而苏心漓给予的回应远远不够的文帝觉得其实苏心漓也很爱很爱兰翊舒,兰翊舒有什么事,她也会倾尽所有,真心对待。

“兰翊舒告诉你了?”

兰翊舒的事情,对谁都能藏得住,不过那个谁绝对不包括苏心漓。

“能告诉我的,不能告诉我的,他都说了,就和微臣对他一样,我们两个之间,彼此都没有任何的秘密。”

这样的回答,无疑是对文帝问题的肯定回答。文帝盯着苏心漓,心里头又觉得窝火起来,之前对他有恃无恐,无视他君威的就只有兰翊舒一个人,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人,而且还彻彻底底掌控了他的软肋。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既然定国公府的事情苏心漓可以拿主意,程鹏都听苏心漓的,那苏心漓的态度自然尤为重要了。

“兰翊舒的事情,就是微臣的事情,只要是兰翊舒想要的,微臣必定会倾尽全力,就像他对微臣。”

如果那并不是文帝强加的,而是兰翊舒自己想要的,那她一定会成全,虽然她心里并不情愿,虽然她很讨厌皇宫这个和牢笼一样的地方,虽然她会觉得害怕不安,但是如果这是兰翊舒想要的,她就会努力替他争取,这是她欠他的。

文帝看着苏心漓真诚的模样,对她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苏心漓笑笑,冷凝的神情轻松了不少,带着些俏皮,手向后指了指外面,“皇上,那方家父子——”

她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说,不过文帝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她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无一不是在说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就是轩辕律安插在琉璃的棋子,他们这些年之所以能顺风顺水,就是因为轩辕律,这样的祸害,他还能留着吗?再者,就算他心里想留,依着兰翊舒的性子,也能给他偷偷处置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何必要三日后,我觉得今天的日子就不错。”

文帝微拧着眉,“这么快?”

如果方有怀他们真的是轩辕律的棋子,有几日的时间盘问,没准能问出些什么。

苏心漓认真的点了点头,方有怀他们不是傻子,一旦他们招认和轩辕律的关系,被攀上通敌卖国的就是他们,而且他心中应该也很清楚,他们两个,是谁都不可能饶了对方的。

“既然大金的皇子和南夏的灵女这么喜欢琉璃,那就留他们永远在琉璃做客好了。”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闪过一丝狠意,文帝听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苏心漓虽是女子,但是比她外公还要有魄力。

“不过轩辕律他——”

南夏是个小国,秋慈便是出了什么事,南夏也不敢因此侵犯大金,不过轩辕律若是一起出事的话,难保两个国家会联合,到时候对琉璃的话,未必有好处,毕竟大金有野心的人并非轩辕律一个人。

“大金一统十三部才多久,不服轩辕律想要取代他的人比比皆是,就算轩辕律有幸可以回去,大金也早就不是之前的大金了,不过如果那个掌控权力的人,只是个贪图享乐碌碌无为的人,那大金又有何惧?”

至于那个人选,苏心漓早就物色好了,她没有文帝那样的野心,她要的只是天下太平,那样的话,外公舅舅哥哥他们都不用上战场了,就不再会有那么多的危险,只要他们安全,就好。

文帝盯着苏心漓那清澈的眼睛,他怎么看都觉得里面是满满的算计,不过文帝却觉得极合心意,他大笑出声:“一切的事情都依你,还有,今后琉璃,就只有你苏心漓一个女丞相。”

苏心漓闻言,莞尔的勾了勾唇,文帝的话意味着,苏博然很快就不是琉璃的丞相了,或者,今后有可能,她可以不用看到他虚伪的嘴脸了。

第两百八十三章:狗咬狗

a第两百八十三章:

御书房外,兰翊舒水儿还有林景站在一边,兰翊舒是坐着的,李海福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方有怀和方靖安站在中间,他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松绑,不过嘴巴里面程子风塞进去的抹布水儿并没有给他们堵上,他们的眼角瞥向兰翊舒的方向,疑惑有憎恨,还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忐忑不安,而苏博然则站在和兰翊舒完全相反的边上,苏博然和方有怀一样,不时会往兰翊舒的方向瞅,那眼神,小心翼翼的,惊惧慌乱。

文帝看重宠爱兰翊舒,方有怀和苏博然他们都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兰翊舒和文帝的相处模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简直惊呆了,他们原先以为,文帝还有太后等人对兰翊舒的宠是看在六皇子的面上,但就算是在民间长大洒脱不羁的六皇子也不敢对文帝如此大不敬啊,最要命的是,文帝如此纵容,一丁点脾气都没有,那李海福就算是对太子,又哪里有这么恭敬,难怪苏心漓当初不顾一切的嫁给兰翊舒,肯定就是看重了这一点,他们心里都在暗自揣测兰翊舒道地是何方神圣。

苏心漓出去的时候,站在御书房门口,朝着兰翊舒的方向,微微一笑,兰翊舒就好像感应到什么一般,抬头,刚好迎上她的笑容,他跟着就站了起来,李海福顺着兰翊舒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苏心漓,苏心漓见李海福也看她了,对着他招了招手,李海福小跑着走到她跟前,躬着身子看她,苏心漓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让你进去。”

李海福应了一声,进了御书房,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看着苏心漓,她嘴角的笑容在阳光下实在有些刺眼,刺的他们心不安,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而那种不好的预感让他们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苏心漓看着方有怀方靖安紧张不已的模样,眼角也瞥到了苏博然,看他那样子,对这件事情的结果似乎也期待的很,水儿是个沉不住气的,在苏心漓没进来前,她心里已经将方家父子杀了千百回了,还有苏博然也一起,她见苏心漓出来,那模样,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兴冲冲的跑到了苏心漓的跟前问道:“小姐,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他是不是要将方有怀和方靖安那两个混蛋碎尸万段?”

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在听到碎尸万段的时候,被绑着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苏心漓漂亮的媚眼儿奇亮无比的看了天真的水儿一眼,她并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收回目光后的她一步步朝着方有怀和方靖安的方向靠近。

“方有怀,方靖安,你们纵容家人下人胡作非为,自己欺诈百姓,贪赃枉法,现在还与敌国的人勾结,陷害忠良,判处当即斩立决,至于方家的其他人,男的流放千里为奴,女的送去军营,代代为娼。”

苏心漓就站在距离方有怀和方靖安三步开外的位置,她身子站的笔直,双手放在身后,她声音并不是很大,故意将说话的语速很慢很慢,但是却很清晰,借着风,一字一句,没有任何的遗漏,全部传到了方有怀和方靖安的耳中。

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估计都会苏心漓的话彻底惊住了,尤其是方有怀,他之前一直觉得文帝并不会要他的性命,之后文帝留苏心漓,他心里就觉得情况不妙了,因为苏心漓有一张利嘴,她伶牙俐齿的,根本就没几个人能招架的了,他是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斩立决,就算文帝要杀他,那应该也会先将他打入大牢吧,拷问一番,方有怀自觉的自己一路走到现在,身上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难道文帝他们就不想知道吗?

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也可能是恐惧慌张,苏心漓话都说完很久了,方有怀他们还没缓过神来,半天都没有反应,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方有怀和方靖安了,一旁站着的苏博然也是吃了一惊,他隐约感觉到文帝之前并没有想要方有怀他们性命的意思的,但是不过就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苏心漓居然说服了文帝,而且丝毫没有给方家父子环转的余地。

苏博然盯着苏心漓,第一次,那眼神里面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恐惧和骇然,苏心漓是定国公的外孙女,而且还是朝堂上唯一的女丞相,这些身份,固然尊贵,但并不最主要的,最要命的是,她对文帝决断的卓然影响力,这种影响力,便是太后和皇后都未必有,也就是说,苏心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决定下一任的九五至尊,这样的念头从脑海闪过后,苏博然是说不出的后悔和懊恼,就算苏心漓这女儿处处让他不顺心如意,有和没有一样,甚至还不如没有,当初他都不应该和她闹翻的,为了自己更长远的前途和利益,他应该彰显自己对她的疼爱才对。

“诬陷朝廷忠良,确实该杀,方有怀,方靖安,你们胡作非为,为非作歹,斩立决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千刀万剐之刑,还有你们方家的其他人,仗势欺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也就是漓儿心善,才没要他们的贱命。漓儿,他们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你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苏博然刚开始训斥方有怀和方靖安父子的时候是义愤填膺,说了他们几句后,就走到了苏心漓的身边,他的个子是比苏心漓高不少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因为姿态放得低,身子也不自觉的低了许多,弓着身子,就和之前伺候兰翊舒的李海福没什么两样,苏心漓看着苏博然这没有气节的谄媚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厌恶。

苏博然凑到苏心漓跟前,压低着声音问道:“漓儿,刚刚你与皇上说了些什么?”

苏心漓心里头想着自己厌烦苏博然的时候,已经移开目光了,这会苏博然凑近问她,她稍稍转过身,刚好看到他微低着的侧脸,那双眼睛,满是殷殷的期待和好奇,还有一股子的精明和算计在里面,苏心漓看着,打心眼里的厌烦,她不由的想到在她离开御书房前文帝说的话,他说,今后琉璃,就只会有她一个丞相,想到这里,苏心漓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愉悦畅快多了,就连苏博然那张讨厌的脸都没那么讨人嫌了。

估计,反正也看不了多久了吧,文帝他,总算做了件好事。

苏心漓勾了勾唇,莞尔一笑,“没说什么。”

这话打死苏博然苏博然也不相信,要没说什么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要方有怀方靖安他们的性命,他心里不满,觉得苏心漓看不起他敷衍他,不过这时候他哪里敢发作,要是惹的苏心漓一个不痛快,她去皇上那里告状要了他的性命怎么办?苏博然就想发挥一下自己的父爱,哄一下苏心漓,一旁的方靖安先反应了过来,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苏心漓,你撒谎!”

因为无法也实在不想接受这个消息,方靖安脸色难看,神色也不正常,许是因为太过恐惧,他的眼珠泛白,而且剧烈的张缩着,他一下就站直了因为被绑的太久绷紧的身子,快步想要冲到苏心漓跟前,苏博然见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挡在了苏心漓的身前,一副誓死保护她的模样,“方靖安,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我女儿!”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张开着双手,将她护在身后,就像拼死保护小鸡的母鸡,他正义凛然的说出的那些话,在那瞬间,让他的形象说不出的伟岸高大,甚至于苏心漓的内心都触动了,有种吃了一惊的感觉,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想,大部分的人应该都会觉得感动吧,如果在她重生的那一瞬,苏博然像这一刻这样保护她,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她对他,都不会如此绝情,但是现在,尤其是这一刻,他的举动,实在是太假了,虚假又浮夸,她的心里没有感动,取而代之的是反感。

方靖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苏博然,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还保护女儿?你有将苏心漓当成女儿吗?你要将她当成女儿的话,会纵容我妹妹和我侄女对她做那些事情?程立雪和苏历仁都是你间接害死的,你还纵容了直接害死她的人,你和我们一样,都想要扳倒定国公府,你恨不得他们满门抄斩,苏心漓就是你手中的筹码,你没让我妹妹弄死她,就是为了有事她能去找定国公府给你背黑锅!”

方靖安原本是想让苏心漓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在开玩笑,并不是真的,皇上并不会真的要他们的性命,不过盛惧之下的他几乎没有理智,一下就被苏博然的话激怒了,就算要死,他也要拖着苏博然一起,就算苏博然不死,他也要揭穿他的真面目,绝对不会再给他从苏心漓那里得到任何好处的机会,就苏心漓现在对苏博然的态度,如果苏博然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被她知道的话,早晚苏博然也会和他们一样都栽倒在苏心漓的手中。

苏博然现在正是一心想要巴结苏心漓的时候,但是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是极为心虚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苏心漓是毫不知情的,现在见方靖安临死了还要挑拨,一下就恼了,也害怕他说的太多,苏心漓为此恼他,朝着方靖安就扑了过去。

苏博然是书生,文质彬彬的,他个头不小,但是和从小习武长的人高马大的方靖安相比,还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但是他此举太过突然,方靖安是始料未及,再加上身上被绳子绑着,根本就施展不了任何的动作,一下就被苏博然扑倒了,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方靖安身子向后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他痛的嗷嗷叫,破口就骂,苏博然将方靖安压倒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两只手一起,牢牢的捂住,方靖安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心漓淡然的看着,这样狗咬狗的戏码,让她的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方靖安拼命的挣扎,不过这时候苏博然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使了吃奶的力气出来,方靖安手动弹不得,不过他的脚还是能动的,方靖安灵机一动,直接用脚踢向了苏博然的后脑勺,苏博然吃痛,不受控制的松了手,方靖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张开嘴巴,朝着苏博然的手咬了过去。

方靖安听说自己要死了,是怕的要命,再加上苏博然挑衅,他更是气愤的要命,这一咬,他用了全身的力气,很快手就出血了,苏博然痛的是嗷嗷叫,拼了命的想要甩开方靖安,但是越甩越痛,方靖安满嘴的血,没一会,居然吐了块肉出来,而苏博然的掌心,全部都是学,大拇指下面,透过艳红的血迹,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

第两百八十四章:死刑,手残

第两百八十四章:

对于苏博然的厚颜无耻,苏心漓自是嗤之以鼻的,也想和方靖安那样,动手动口教训,但是那样做的话太过掉价,虽然每每苏博然一开口,她就有做这样掉价事情的冲动,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但毕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有人代替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苏心漓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在看到苏博然痛的张大着嘴巴嗷嗷叫的时候,那张虚伪的嘴脸因为痛苦狰狞着,手心都出血了,她的心头滋生出一种不该有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快感。

方靖安说的一点错没有,苏博然他就是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他还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混蛋,不然的话,他怎么会那样对待外公外婆还有她?他口中的女儿,被他的自私所累,尝尽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后,已经死了,虽然苏心漓还是苏心漓,但并不是他的女儿。

苏心漓忽然想起,在她刚重生的时候,她就想象方靖安那样狠狠的咬苏博然一口,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咬几块肉下来,所以她怎么可能会阻拦呢?就在苏博然痛喊着向她求救的时候,苏心漓瞪大着眼睛傻愣在了原地,一副似受了惊吓般的惊愕模样,当没听到,她都不开口,其余的人自然是坐上观他们斗了,尤其是水儿,都想冲上去也咬人了。

就在苏心漓想着要咬块头下来的时候,苏博然发出了一声更为惨痛的尖叫,然后,方靖安抬起了头,他的脸上都是血,尤其是嘴巴那一块,再加上他发丝凌乱,就和个鬼似的,就算是大白天,看着也极为吓人。

苏心漓看着被方靖安吐在地上的东西,愣了片刻,再看苏博然,他现在的叫声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大声了,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一直冒汗,疼的浑身好像在抽筋似的,仿佛随时都能晕死过去,那样子也吓人的很,方靖安却好像上了瘾似的,又要扑上去,苏心漓见状,忙道:“林景,你怎么还愣着,没看到父亲被咬了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苏博然,她是想苏博然吃点苦,但要是苏博然在她面前丧命或者发生什么重大事故的,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尤其这里还是御书房,到时候必定会牵累其他人。

林景听了,反应过来,将准备再次朝苏博然扑过去的方靖安拽了起来,扔到另外一边,苏心漓开始继续朝方靖安发难,“方靖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御书房门外对朝中重臣不敬,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拖下去!”

御书房外,除了伺候文帝的太监,还有保护文帝安危的御林军,方才方靖安和苏博然扭打在一起,他们自然都是看到的,也想要上前去拉,不过苏心漓一点动作都没有,再加上苏心漓与苏博然的关系不好,他们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都没敢,现在苏心漓一发话,他们立马就冲了上去。

“你们谁敢,苏心漓,我们也是朝廷重臣,皇上不会要我和父亲的命的,是你假传圣旨!”

方靖安被林景摔在地上,浑身痛得要命,倒在地上,那双看向苏心漓的眼睛仿佛住了个杀人吃人的魔鬼。

方靖安的话刚说完,李海福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拿了份圣旨,他手指着失控的方靖安还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方有怀,“大胆罪臣,居然敢对丞相不敬,来人啊,即刻将他们拖去东市刑场!”

东市的刑场多是腰斩之刑,即刻拖去那里,那就表明,苏心漓方才说的每个字都是属实的,皇上确实如苏心漓所愿,判处了他们斩立决,他手中的圣旨,自然是到了东市后,当着围观的百姓等人的面宣判的,证实方有怀罪行的同时为定国公他们澄清冤屈。

方靖安原本是半趴着倒在地上的,听到李海福那尖锐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后,身子一软,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那双原先瞪大着恨不得将苏心漓撕成碎片的眼睛,也变的黯然无光,没有丁点的神采,他一旁痛的自流冷汗,连开口都困难的苏博然闻言,得意的大笑出声。

不论是方有怀还是方靖安,他们都是睚眦必报的人,要是今日他们不死,今后必定会想办法整死他,对他来说是大大的不利,现在这样的结果,最好了,尤其他身上才被方靖安咬了块肉下来,正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时候,文帝这样的旨意,简直是大快他心。

之前苏心漓下令将方靖安和方有怀拖下去的时候,那些原本就在不远处站着的御林军已经差不多在他们身前的位置站着了,只是之前他们并不肯定那就是皇上下的旨意,现在确定了,以最快的速度就冲了过去,将站着的方有怀和地上躺着的方靖安全部捉了起来。

方靖安浑身都是发软的,就算有三四个人扣着,也站不住,双腿直打抖哆嗦,他再看向苏心漓的时候,眼神彻底没了之前的愤恨和不甘,满满的,就只有恳求,但是苏心漓却一直没看他,她看着的是方有怀的方向,至于地上的苏博然,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他了,还有他手受伤的事情,这么久,不论是从头到尾一直站着的苏心漓,还是刚出来的李海福,都没有开口让人将苏博然搀扶起来,找大夫为他诊治。

方靖安见苏心漓看方有怀不看他,但是方有怀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方靖安顿时就急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了扣着他手的几个御林军,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苏心漓跟前跪下,声泪俱下,哀声恳求道:“苏小姐,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大量,求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处处针对陷害您,不该和您作对,更不该听信别人的谣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啊!”

方靖安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活命,他还不想死啊!

“我无耻,我混蛋,苏小姐,您就饶了我的一条贱命吧,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上有老,小有小,您就饶了我一条贱命吧,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给您做牛做马!”

方靖安现在是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他明明知道,苏心漓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为什么要和她作对呢?他要是什么度不做的话,现在还是人人惧怕尊重的方大人,而不是很快就会被砍头的阶下囚。

方靖安跪在苏心漓跟前,痛哭流涕,他之前已经被太阳晒干的血迹被他的眼泪一冲,和在一起,他那狼狈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恶心,尤其他说的那些话,便是那些太监都瞧不起,谁不知道,这些年来,方家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定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是误会?为了活命,睁眼说瞎话,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方靖安嘴巴不停,喋喋不休,向苏心漓忏悔,要不是他的手被绑着,估计已经拽着苏心漓的衣裳,扇自己耳光忏悔了。

李海福见苏心漓目视前方,神情淡漠无波,根本就没看脚边趴着的方靖安,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将方靖安从苏心漓的身边拖着离开了,就在那些个御林军要将方有怀方靖安父子拖下去的时候,一直静默不语的方有怀突然开了口。

“苏大人,我有话想对你说。”

比起已经混乱,彻底失去理智的方靖安来说,沉默的方有怀要显得平静许多,从说话的口气就能感觉得到,方靖安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就只想要活命,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有些口不择言,方有怀明显要冷静许多。

“哦?不知道方侯爷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苏心漓挑了挑眉,那淡然的口气,有明显可以察觉到的欣喜。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方有怀用的是商量的口气,同时也是恳求,不过他现在还算平静的样子倒是给了慌乱不已的方靖安注入了强心剂,方靖安不再哭喊,满是期冀的看向了苏心漓。

“我最疼爱的孙子因为你已经成了废人,现在我和我儿子也已经被你逼上了绝路。”

苏心漓撇了撇嘴,怎么是她将他们逼上了绝路,分明是他们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我这一辈子,作恶多端,活到现在,已经够本了,还有靖安,哨玄,这样的结果,是我们罪有应得,但是方府的女眷,他们是无辜的,尤其是我的小孙女,她今年不过才十岁,比你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而且她和我还有她父亲都不一样,所以我恳求你饶了她的性命,不要将她送到军营那种地方,我只求你放她自由,只要你答应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父亲!”

方靖安在听到方有怀说的话后,更傻眼了,如果全府上下就只有一个人能活的话,方有怀不是应该选择他吗?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有怀保的居然是个女娃,穗穗是很聪明,但是她再聪明也才十岁,而且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传宗接代?这不是要让方家绝种吗?方靖安看着方有怀,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方有怀听到方靖安的惊呼,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定定的落在苏心漓身上,“怎么样?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也会如实回答你,至于方府的其他人,包括我和靖安,你都可以随便处置,只要你放了她。”

苏心漓抿着唇,脑袋微微的歪着,她这样子,落在方有怀眼里,感觉她像是在衡量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方有怀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内心的暴躁,没有出声。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败的这么惨,落得这样的下场,并不是因为程鹏,而是因为苏心漓,到现在,方有怀对苏心漓,是半点轻视之心都没有了,不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所有的选择再来一回的话,他觉得自己估计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因为直到这一刻,他还是希望能够覆灭定国公府,而且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满满的不甘心不服气,他甚至还没弄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轩辕律根本就没有骗他的理由,方有怀很想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弄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方有怀和方靖安一样,都是怕死的,他不想死的心情和方靖安也是一样的,所以在苏心漓告诉他文帝立马就会处死他们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愣了许久,他也是没有任何气节的人,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请求苏心漓,他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他清楚,就算他低声下气,也不可能让苏心漓改变主意,苏心漓连方靖安都不放,更不要说他了,就像,如果事情彻底换一个结局,不管苏心漓说什么,他都不可能饶了她的性命,纵虎归山。

方有怀虽然也极为的慌张恐惧,但到底经历的事情比方靖安多,强制压住了内心那不安的情绪,他和方靖安两个人是难逃一死了,至于其他人,苏心漓怎么说的,必定就会那样做。苏心漓并非心慈手软的傻子,像她这样精明又聪明的人,肯定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的,之前签订军令状的时候,她故意诱他赔上方府的命运,就说明她早有预谋,就他们二人的那些新仇旧恨,苏心漓巴不得他断子绝孙,香火无任何人可以继承,这是方有怀最接受不了的。

这次他的事情,与他勉强有血缘关系的苏妙雪应该是不会受到牵扯的,但是苏妙雪已经无法生育了,至于苏志安,苏博然在靖安手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加上他憎恨方静怡,现在他又有了更宠爱的小儿子,还不知道怎么对他呢,比起保穗穗,他更保一个孙子,但是那样的话,目标太大,女子的话,他或许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苏心漓看这方有怀那暗沉的眸,那双眼睛,黑的无边无际的,只有一丝名为期盼的亮光,她勾了勾唇,忽然笑了,然后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我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十岁的女孩子?她扳倒了方姨娘她们的时候不过才十三岁而已,苏志明沾了数百条人命的时候,不过也才十二岁而已,所以就算方有怀说她才十岁的时候,苏心漓是一丁点都不敢轻视,这种灭族之仇,也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这要是换成她,若是得到自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苏心漓对这种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事情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想从方有怀身上知道的,到现在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至于那些她一无所知的,她也问不出任何的问题来啊。

“方有怀,你就别打那些如意算盘了,我,会让你们方家,这一次,彻底覆灭,而你,注定要,断子绝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