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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没有说话,何止现在精神气色不好,伤口处理不及时流了那么多血,再加上他动了肝火,伤心过度的话,郁结在心,很有可能伤本。回去吗?她会的,而且应该不需要很久。

高怡婷说话的时候,苏心漓虽然一直都在静静的吃着东西,但是事实上,她一直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虽然相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在谈及苏博然的时候,高怡婷的神色和声音都是平静的,就好像,那个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高怡婷的心情,苏心漓自然多少都能够理解的,一个女人的心若是被一个男人伤透的话,就好像一面镜子摔碎了,就算再怎么用心粘起来,都不可能再用了,因为那照出来的样子,不会是自己,就算是自己,那也是丑陋不堪的,不是自己本来的面目。

一旦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绝望的话,他要在做什么,只会让你觉得讨厌虚伪,她对颜司明是如此,高怡婷对苏博然也是一样。

“老夫人从御医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当时就晕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现在相府上下,是一片乌烟瘴气的。”

苏心漓闻言,放下了筷子,盯着高怡婷看了眼。前前后后算起来,她有差不多三四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高怡婷了,和自己最开始在冷院的时候看到她相比,她现在的气色就算是用很好两个字也是形容不了的,可能是因为用了凝露膏的缘故,她的肌肤白里透红,泛着莹润的光,不像三十多岁经历过沧桑的女人,要说二十出头也有人相信,她的目光祥和,里面莹着一种名为平和的情绪,看的出来,她对现在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满意的。至于苏博然和陈氏他们,高怡婷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是好是坏,对高怡婷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昨日,我并不知道丞相会来定国公府。”

昨日在定国公府发生的事情,高怡婷不得而知,不过如果苏博然给苏心漓添了乱的话,高怡婷心里还是会觉得抱歉的,觉得是自己失职没看好苏博然,给苏心漓带去了麻烦。

苏心漓挑眉,扫了高怡婷一眼,“他来了,也没什么不好。”

她的声音平静,昨天苏博然来没来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差别,现在苏博然应该都悔青了肠子了吧,他肯定懊恼自己昨天为什么要来定国公府,为什么要凑那热闹,他肯定觉得她说进宫的时候他应该摆出父亲的威严拒绝的,还有他应该躲方靖安远远的,他每想一次,心里的懊恼和痛处就会深一分,很快,他的官场又要失意了,他肯定又会一遍遍的去想这件事情,还有比这样的煎熬更好的惩罚吗?

“小弟最近怎么样了?”

苏心漓也吃了差不多了,漱了口,擦了擦嘴巴问道。

高怡婷之前就想和苏心漓说苏存善的事情,但是她担心苏心漓会烦,毕竟她还这么小,对小孩子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再加上云氏现在的病情,苏心漓对苏博然越是痛恨淡漠,那她对定国公府对云氏的感情就越深,她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表现的太过开心不好,所以也就没提起苏存善的事情。

几乎只是在瞬间,高怡婷的眉眼一下就舒展开了,她脸上是大大的笑容,那双眼睛也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已经长了四颗牙齿了,小家伙很贪吃,看着我吃什么都想要,你别看他小,力气大的很,经常从我手上抢吃的东西,别的人他都不要,和我最亲了,晚上睡觉醒来,要是没看到我,还会哭闹,他扶着床已经能走了,会叫娘了,下次见到小姐肯定就会开口叫姐姐了,奶娘他们都说他早慧,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高怡婷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全都是关于苏存善的一切有趣的事情,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采飞扬,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母性,整个人好似会发光似的,苏心漓认识高怡婷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个样子,完全纯粹的真情流露,她真的是将苏存善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的,虽然苏存善是柳飘飘的亲生儿子,但是她想,柳飘飘对她的心未必有高怡婷这么深。

苏心漓听着高怡婷说的那些话,忽然想到自己的儿子,心不由的狠狠一抽,素净的脸,陡然变的难看起来,高怡婷见状,还以为是苏心漓听的不耐烦了,立马将话匣子收住,小心的看了苏心漓一眼问道:“是不是妾身说的太多了?”

苏心漓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小心翼翼盯着自己的高怡婷,摇了摇头,“不是。”

每个母亲在提起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有说不完的话,在她们的眼里心里,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别人的一句夸赞,可以让她们心花怒放,开心好几天,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自己的小孩,他们和自己亲近,就会有说不出的幸福满足感,她自己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所以高怡婷的这种心情,她是完全能够明白的。

苏心漓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一惊,上辈子,她二十多岁,却经历了别人一生都没有的跌但起伏,这辈子,她才十四,但是她的阅历连很多五六十的人都未必比得上,身边那些人的心情,她似乎都能明白,当初她之所以帮高怡婷,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还有一方面是出于同情想要拉她一把,结果,高怡婷也并没有让她失望,她算是个善良的女人,只是出身在不该出身的家庭。

“定国公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小姐,您放心,老夫人这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她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苏心漓敛眉,恩了一声,她盯着高怡婷,缓缓道:“苏博然他在京陵城呆不了多久,你有什么打算?”

第两百九十三章:

第两百九十三章:

高怡婷的心咯噔响了一下,瞪大着眼睛,有些傻眼了。在水儿告诉她苏心漓要见她的时候,她已经隐约猜测到是有什么事情,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来看,很有可能是关于苏博然的,她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觉得苏博然可能被贬官,但是当苏心漓告诉她苏博然可能要离开京陵城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内心涌现出的一种强大的的失落感还有浓浓的不安。

她是苏博然的女人,是丞相府的女主人,是丞相夫人,苏博然一旦离开京陵城的话,她肯定是要跟着一起的,还有存善。虽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是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京陵城,当然,和那些年她在相府冷院经历的和承受的痛苦来说,就算苏博然被贬,她毕竟是他的正牌夫人,是女主人,还有什么情况是比之前糟糕的呢?她想,应该是不会的,但就算在她人生跌落谷底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是怎么打算的?她之前没有想过离开京陵城,现在就更不会有那样的想法了,一方面是因为她是担心自己不适应,不想去新的环境,另外的话,对存善来说,京陵城是他最好的去处。

她现在并不知道苏博然可能会被调到什么地方,但是不管哪里,就算再怎么富庶繁华的地方,那也是比不上京陵城的,这里是琉璃的政治中心,几乎琉璃所有的权贵,都集中在了这里,倒不是别的地方不好,但是如果呆在京陵城的话,她可以给存善请最好的老师,带他长见识。

苏存善刚出生没多久,高怡婷就已经替他规划到了未来,她不会让他和苏博然的那些朋友接触,也不会让他和那些纨绔子弟接触,等他再大一些,她就请求苏心漓,让她偶尔将存善带在身边,有苏心漓的面子,苏存善肯定能很快在京陵城站稳脚跟,估计就连皇上也会看在苏心漓的面子对他另眼相看,他可以从小就和更高层次的人接触,高怡婷替苏存善构想的未来,是在京陵城实现的。

苏心漓本来就不怎么看重兄妹间的感情,和苏存善并没有什么感情,如果这时候她和存善还有苏博然一起离开的话,十几年后,谁知道苏心漓还能不能记得这个弟弟?官场的风云,瞬息万变,虽说皇上现在身子还算健朗,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十几年以后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到时候江山易主,她谁都不认识,找谁给存善打通关系?以苏心漓和定国公府的权势和地位,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他们肯定是有一定影响力的,程鹏正义忠诚,肯定不会插手这些事情,但是苏心漓不一样,她肯定不会找一个对定国公府对自己不利的人继承皇位的,只要存善一直跟着苏心漓,那必定有几乎成为下一位皇位继承人的功臣,这样的话,还愁前途无亮吗?身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仕途一片明亮坦荡的,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像苏博然那样。

高怡婷原本就没离开京陵城的打算,有了苏存善后,就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了。

“小姐,我知道这次相爷做的很过分。”高怡婷说完,顿了顿,“一直以来,相爷对您,对夫人,对定国公府,都很过分,但是他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

其实,高怡婷觉得苏博然也挺可怜的,一直看重的儿子死了,而且丢尽了他的颜面,同样看重的女儿现在虽然是五皇子的侧妃,但是根本就不受宠,而且名声全无。京陵城的权贵多是知道苏心漓和相府还有相府其他几个庶出小姐的关系的,虽然苏汐月和苏浅月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但是到现在,家世特别好的根本就没有上门提亲的,但是她们两姐妹还是认不清现状肆意挑剔,那些家世稍差一些的,根本就不考虑,一心就想嫁入高门,尤其是苏浅月,心气高的很,她们也不想想,就她们庶出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嫁到那些勋贵人家吗?

就苏博然这样的遭遇,稍微正常一些的父亲都会担忧心痛,当然,他也担忧心痛,但是他担忧心痛的并不是子女的未来和前途,而是自己的,他担心他们拖累了他,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几个女儿都没有达到联姻的作用,他算是白养了,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几乎每一天,他都会抱怨这些事情,在抱怨这些事情的时候,几乎每一次,他都会提及苏心漓,骂她狼心狗肺,没有良心,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她身为旁观者听都听不下去了,更不要说一直被他用那种态度对待的苏心漓了。

要说手段,苏心漓可以说得上是雷厉风行的,而且狠辣,但是她并非冷血无情的人,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袒护保护定国公府,说到底,是他的小气自私冷漠和忘恩负义将苏心漓推远的,是他亲手推开了自己仕途上最大的助力和理想的踏脚石。

高怡婷和苏心漓一样,都不喜欢苏博然,甚至于心里都是憎恨的,但是她和苏心漓又是不一样的,现在苏心漓完全凌驾于苏博然之上了,她完全不需要依仗苏博然,就算她帮着苏心漓做事,但她依旧是要依附苏博然的。

苏心漓身为女儿,对苏博然的这种态度是很不应该的,但就算是文帝和太后他们,也默许了她这样的态度,甚至是纵容,虽说琉璃以孝治国,但是那些百姓也不会因此给她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反而会觉得是苏博然太过分了,这一点,苏博然做的真是很失败,仗着苏心漓是他女儿,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情,一丁点也不收敛。

纵然苏博然有千万般的不是,但是高怡婷依旧不希望他离开京陵城,甚至于她希望他还是地位尊贵的丞相,她还是丞相夫人,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外的话,就算苏博然再怎么混账,但他官位毕竟摆在那里,丞相的儿子,顶着这个头衔,对苏存善来说,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但是现在,苏心漓一开口,就让她想好的所有的便利都没有了。

“相爷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仕途,小姐若是对他不满,想要报复,可以降他的官位,并没有必要让他离开京陵城,那些百姓不知缘由,必定会乱嚼舌根,对小姐的声誉不好。”

虽然苏心漓现在已经不受苏博然掌控了,但是苏博然总没有那个自觉,在她的面前,总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陈氏也是如此,这样的事情和纠缠,已经不是第一次,苏心漓心中必定早就厌倦厌烦了,易地而处,换做她是苏心漓的话,早就想办法让他从自己的视线消失了,眼不见为净。

在她告诉高怡婷苏博然要离开京陵城时,从高怡婷的第一反应她就就已经猜测到了她的想法,至少,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高怡婷不想离开,情有可原,她不愿意苏博然被贬,她也觉得可以谅解,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苏博然的夫人,苏博然一旦被调到其他地方,或者说官职降了,别人生出什么想法来,对她来说,十有*都是不利的,尤其,现在还有苏存善。

她虽然没有直接替苏博然求情,但是她的每句话都在为他说清,她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她的神情还有说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苏心漓并不意外,心里也并没有因此生出任何的不欢喜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她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如兰翊舒流云流朱那般对她,而且高怡婷身为苏存善的母亲,她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她为自己和孩子考虑,这一点错都没有。

“三姨娘说这些真的是为小姐考虑吗?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对高怡婷,苏心漓是体谅的很,但是在一旁站着的流朱却不那样想,她觉得高怡婷有些太不识好歹了,她能有今天,多亏有了小姐,现在做了丞相夫人就忘记以前的苦日子了,贪恋起荣华富贵起来了,还算计起小姐来了,流朱盯着高怡婷,话问的一点也不客气。

高怡婷抬头看了流朱一眼,对于流朱三姨娘这个称呼,她并没有气恼,只是流朱这样没有任何掩饰的指责和质问让她觉得尴尬,因为流朱的话,一字一句,直接戳中了她的心,她说这些,大半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高怡婷没有说话,苏心漓回头看了流朱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流朱气愤,但还是听了苏心漓的话,没有再说什么。

“苏博然官居丞相,他是提升还是被贬,是继续留在京陵城还是会去其他地方,这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

因果报应,她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也相信,虽然她确实是很不喜欢他,也希望不要看到他的那张脸,听到他对自己说任何话,心寒恶心,但他们怎么说也是父女一场,她对他抱着的是放任自流的态度,不论是在文帝还是外公外婆他们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他的一句坏话,当然,很多人对他不利的事情,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高怡婷抿着唇,因为纠结和矛盾,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为难的开了口,“以皇上对小姐的信任,如果您替他求情的话——”

高怡婷的话还没说完,苏心漓忽然冷笑了一声,高怡婷咬着唇,面色苍白了几分,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是强人所难,而且那个人,还是改变她人生和命运的恩人。

“我为什么要替他求情?”苏心漓勾唇反讥,看向高怡婷的目光多了些许的讽刺。

这件事情要落在高怡婷身上,她或许会求情,因为虽然他们之间有很深的过节和怨恨,但是现在,他们就是拴在一根身上的蚂蚱,利益是相关的。

“苏博然是什么人,我与他之间的事情,高怡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替他求情?这话你也能说出来!我之前的忍让,还有我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苏博然,也不会在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我从来不曾提及他的事情,这次是皇上的意思,要怪就怪他不该掺和昨天的浑水,要不然皇上就算看在我和定国公府的面上,也不至于会这样对他。”

要是他安分守己,皇上也不会注意到他。

高怡婷心里生气,但她心里就算再怎么愤懑,也不可能当着苏心漓的面发作出来,她只在心中不停的埋怨苏博然,这样愚蠢之极的人,难怪一辈子就只能这样碌碌无为,想要往上爬,心里却一点也不清楚,谁对自己是有利的,和谁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情已成了定局,我改变不了,也不准备改变,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提早做好准备,不要到事情发生的那日,完全措手不及,杀到我这里来,像今日这样让我替苏博然求情,这样痴人说梦的傻话,我不爱听,三姨娘,这也不是你的风格。”

她相信,如果没有苏存善的话,高怡婷应该是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她从来就是个聪慧的女子,尤其是那些年的遭遇更让她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过你毕竟是我的人,也帮我做了不少事,虽说是互惠互利的,但我对自己人都会格外开恩。我问你,你愿不愿意陪苏博然离开京陵城,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与他一同离开,我会替你妥善安排好到那里的一切,就算苏博然会吃苦,我也不会让你在那里受委屈,你要是不愿意和苏博然过了,那我也会想办法,但是那样的话,京陵城这个地方,你也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会安排你和存善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然后你一切重新开始。”

这或许不是高怡婷最想要的结果,但是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高怡婷看着苏心漓淡然的眉眼,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字一句,都极为的平静,但是操纵的却是她的一生,甚至于存善将来的命运,如果可以选择,她自然是希望所有的一切如前,但是她最想要的已经不可能了。

和苏博然离开吗?高怡婷太了解苏博然了,一旦他离开京陵城到了别的地方,他肯定会抑郁不得志,而且比起现在,更会整日没完没了的抱怨,让人心烦,继续跟着他,日子或许不会吃苦,但是也没什么希望可言,不和他一起吗?那存善岂不是没有父亲了吗?

“存善毕竟是我弟弟,和我也没有任何的仇怨,不管怎么样,对他,我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就苏家的那些弟弟妹妹,她唯一愿意管的,也就只有苏存善了,一方面是看在高怡婷的面上,同为母亲,她的心情,她能够明白也可以体谅,而且苏存善年幼,如果他够聪明,也够长进上进的话,可以成为琉璃的栋梁之才,身为姐姐的她没有不扶持一把的道理。

高怡婷跌落到谷底的心听到苏心漓这样说,敞亮了许多,她看向苏心漓,抿着嘴唇,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事实上,她心里正在权衡,到底是选择哪一条路更好,对自己好,对苏存善更好?

“小姐,能否容切身考虑几天?”苏心漓说的这件事情有些太过突然,她现在心里有些乱,若是现在做出选择,她担心可能不是最好的,她需要几天的时间去思考衡量。

“可以,你回去后仔细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结果。”

高怡婷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苏博然陈氏他们。”

虽然定国公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这并不表示她已经没事了,相反,她需要处理和忙碌的事情可能更多,她可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应付那些人。

高怡婷再次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她想着早点回去将这件事情的利弊考虑清楚,早日做出抉择给苏心漓答案,当然,因为流朱的指责,她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和苏心漓说话,起身告退离开。今日叫高怡婷前来,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高怡婷要离开,苏心漓也没有挽留,让人直接送她回去了。

“小姐,三姨娘怎么那样啊?要不是小姐,她这一辈子都要呆在冷院了,小姐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怎么能说出那样不知好歹的话来?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小姐为什么还要为她考虑,还给她安排后路!”

苏心漓看着为了自己义愤填膺的流朱,笑了笑,“她有她的立场,她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考虑,并没有错。”

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这是身为母亲的天性,就连方静怡那样丧心病狂的人都有。

“等将来哪天你做了母亲就知道了。”

流朱怒了努嘴,“小姐说的自己好像做过母亲了一样。”

苏心漓看着流朱,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所经历的何止是做过母亲。

高怡婷从定国公府回去后的第五天,也是苏博然自手受伤后上早朝的第一天,下了早朝后,苏博然被文帝叫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文帝和苏博然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但是在御书房外守着的太监知道文帝龙颜大怒,苏博然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是一脸的颓色,当天下午,文帝就免去了苏博然的丞相职务,将他贬到了永临。

永临这地方,自然是比不得京陵城富庶繁华的,距离京陵城是十万八千里,但是也算不得穷山恶水的地方,就是很一般,在这个地方为官,饿不死,但是是绝对不可能有很大的前途和官运的,因为这个地方不依山也不靠水,很难做出什么业绩,到了这个地方,除非奇迹发生,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意味着要在那个地方呆一辈子。

苏心漓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文帝对苏博然,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云氏之前本来就是假生病,经过刘然精心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虽然整日还是躺在床上,但是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定国公府的人,她都能够认出来,虽然饭吃的不多,但是每顿多少都能吃一些了,定国公府的下人知道后,皆欢喜雀跃,一时间,大家脸上都弥漫着浓浓的喜气,但是不管是程鹏,还是程邵廷程绍伟他们,甚至于云氏本人,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欢喜。

慕容雨依旧被关在院子里,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六天的时间了,但是那个人迟迟都没有出现,苏心漓听下人来报说,当晚她和程邵廷离开后,慕容雨又一次点燃了香想要引那个人前来,但是并没有成功,她为此痛哭了一场,连续几天,都可以听到从她屋子里面传来的哭声,但是程鹏和程邵廷都说了,慕容雨身子不适,需要安心静养,闲杂人等都不许靠近她的院子,而且还找了人看守着,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慕容雨那边的异常。

连着三个晚上的失败后,慕容雨提出要求要见程邵廷,程邵廷却不愿意见她,只让人转告她,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已尽,没有见面的必要了,程邵廷等人觉得,那个人或许不会出现了,但是苏心漓却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那个人会来,他一定会来,所以她在等,并且让人加强了戒备,从来就没有松懈过。

慕容雨在提出要见程邵廷的要求失败后,又想见程昱凡和云氏他们,但是都被拒绝了,程昱凡心里是想和她见一面的,但是想到苏心漓之前的叮嘱,还是狠了心,如果她真的是敌国的奸细,想要毁了定国公府,就算她是他的母亲又如何?

在慕容雨的每一个要求都遭到拒绝后,她提出要见苏心漓,但是苏心漓也没有同意,为此,每天都痛哭的慕容雨将哭泣的时间用来痛骂苏心漓,还有包括程邵廷云氏他们在内的定国公府的每一个人。

在方有怀方靖安搜查定国公府的第七天,也就是慕容雨被关的第七天,程子落终于回来了,那一日,也是文帝下旨将苏博然调职到永临的当日,所有的事情,出奇巧合的发生在了一起。

当天,先是苏博然接到了圣旨,程子落是当天晚上回来的。

苏博然接到圣旨没多久,高怡婷就让相府的小厮偷偷给苏心漓传了话,她告诉苏心漓,苏博然为此大发雷霆,陈氏在读气晕了过去,并且那个时候,苏妙雪也在相府,苏博然气急攻心,都吐血了,口口声声要找苏心漓算账,让苏心漓小心,并且给了苏心漓书信,告诉她自己选择第二条路,离开苏博然,重新开始。

当天早上,苏心漓和往常一样给云氏请了安,才用了午膳,正午睡的时候,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流朱刚好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姐,妙雪小姐扶着相爷来了,说要见您。”

流朱眉色不悦,说完,又道:“几个少爷都不想让他们见您,但是他们一直在门口闹,公爷让奴婢问您,他们是见还是不见?”

苏心漓起身,从床上起来,张开双手,流朱会意,给她更衣,苏心漓自己整着头发,觉得差不多了,看向流朱,淡然的开口道:“让他们进来吧。”

第两百九十四章:苏博然上门

第两百九十四章:

苏心漓到偏厅没多久,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就进来了,因为生气,再加上身子确实不适,苏博然的脸色极为难看,铁青又苍白,他右手虎口的位置,也就是被方靖安咬了一块肉下来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由苏妙雪搀扶着,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虚弱,他们的身后,除了跟着她的几个哥哥舅舅,还有一伙下人,比起苏博然和苏妙雪来说,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了,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气愤的很。虽然她到现在并没有亲眼看到苏博然做了什么,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就苏博然的为人,还有两家现在这样的关系,他要不闹,她若是不见,他根本就不可能进得了定国公府。

“你们都下去。”苏心漓看了眼尾随着程子谦的等人身后的下人,淡淡的吩咐道。苏博然虽然还没开口,但是她完全可以猜测到他的用意,十有*是想请求她帮忙让皇上收回成命,她要不如他所愿,他肯定会兴师问罪,责怪她忘恩负义,没有良心,并且还会给她冠上不孝的高帽。

苏博然的混账,虽然差不多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是他明明做错了事情,明明是求人,却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那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单是他那样的嘴脸,苏心漓都觉得丢人,想到自己身上流着这样道貌岸然的人的血液,她就觉得憋屈。

那些下人愤愤的瞪了苏博然和苏妙雪好几眼,陆续离开了,苏博然见状,安心了许多,他今日是来请求苏心漓的,他是觉得只要苏心漓肯帮忙,他还是会是琉璃的丞相,到现在,虽然文帝让他去永临的圣旨已经下了,但他心里依旧觉得自己是丞相,他不但官高苏心漓一阶,而且还是苏心漓的父亲,他自然是不希望那些下人看到他低声下气的请求苏心漓的一面,那样太丢面子了。

苏妙雪进了偏厅后,四下看了一眼,找了个位置,扶着苏博然坐下了,她原本是想让苏博然坐在正中的主座的,提醒一下苏心漓苏博然的辈分还有他的身份,如果苏心漓她心里一直都记得这些的话,那不论是她,还是苏博然,今日都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不过苏妙雪转念一想,就苏心漓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必定不喜欢别人忤逆她的意思,拿身份压她,她和苏博然是她的至亲不假,但是苏心漓心里根本就没把苏博然当成父亲,也没有将她当成姐姐,所以犹豫了片刻后,她将苏博然扶到了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方才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在定国公府门口闹的时候,都没有说明今日的来意,但是程府的人又不是傻子,这当口,他们的居心和来意,他们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不要说程邵廷他们心如明镜,就是那些围观的百姓,心中也都是有数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生气,尤其看到苏妙雪将苏博然扶着坐下,苏博然好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的时候,他们越发觉得气愤,还真当自己是漓儿的父亲和姐姐了,有求于人也如此的不客气,他们还真当漓儿还欺负啊。

“苏博然,我们定国公府不欢迎你。”程昱凡拧着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虽说苏心漓是苏博然的女儿,看在漓儿的面上,他们也应该给苏博然几分薄面,但是苏博然实在做的太过分了,他们看到他的脸都觉得恶心,还有那个苏妙雪,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和漓儿一同长大的,是她的姐姐,她之前丢的脸还不大吗?简直就是给漓儿抹黑。

苏博然瞅了程昱凡一眼,同时瞥了眼满是不善的其他人,扭头看向神色不变的苏心漓,忍着和他们叫板的冲动,没有说话。

苏心漓虽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却是个忘恩负义,胳膊肘往外拐的,和她外婆家的这些人个个关系都好的很,心里却完全没他这个父亲的地位,他这时候要和那些人呛声,苏心漓肯定会觉得他没有悔改,他们个个都挑拨的话,那他今日来找苏心漓的胜算就更低了,所以苏博然决定当哑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够继续当琉璃的丞相,能够继续呆在京陵城,他可不要去永临那样偏远的地方。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至贱果然是无敌的。”

程子风凉凉的说了句,满是嘲讽。

“苏博然,漓儿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心里还觉得漓儿是你女儿的话,你要站在父亲的立场为她考虑分毫的话,现在就离开,不要再和之前那样为了自己的官位和前途,不停的利用漓儿。”

程绍伟这些话,是看向苏心漓说的,他的目光深沉,有一些痛心疾首。

他当然知道,苏博然肯定不会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就改变自己的主意,他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苏心漓,苏博然心里根本就没将她当成女儿对待,他今日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居心叵测,苏心漓不应该再像以前那么天真那么傻了,再对这样的人心软,为他利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话都极为直接,满满的都是对苏博然和苏妙雪的指责,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虽然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比起刚进来的时候,却难看了很多,苏心漓看着他们几乎都可以用狰狞二字形容的脸,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快感,他们送上门,自找其辱,活该!

苏心漓见程子风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好像苏博然这样的人,不管怎么责骂质问都不够似的,苏心漓嘴角上翘,“舅舅,哥哥,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们先去忙吧。”

苏博然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们说的没错,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都是厚脸皮的人,说厚脸皮都是抬举他们了,他们都是没脸没皮的人,既然是对牛弹琴,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浪费口水而已,发泄下怒气就可以了。

程子风等人一听说她让他们离开,顿时就担心起来,苏心漓看着他们担忧的模样,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心中有数的。”

程绍伟等人还想再劝,苏博然这人是最不要脸的,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苏博然还会收敛一些,他们要离开了,他肯定会和之前一样肆无忌惮,质问辱骂苏心漓。这些年,他早将漓儿的种种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了。

苏心漓说这话时,看向程邵廷等人的目光满是坚定,她与苏博然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虽然现在事情还没发生,但是他可能说什么,她已经心知肚明,她已经麻木了,对于他这样的闹腾折腾,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了。

程绍伟等人还想再劝,尤其是程子风,很是不放心,到最后还是程邵廷开了口,“漓儿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有数,我们就不要掺和了,都离开吧。”

不管怎么说,苏博然都是她的父亲,而苏妙雪和她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他们都姓苏,这属于他们的家务事,虽然漓儿是他们的家人,但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他们并不方便插手,这也是父亲明知道他们的来意,明知道他们是给漓儿找麻烦的,还征询苏心漓的意见,并且放他们进来和漓儿见面的原因,他这是尊重漓儿的意思,同时,也是相信漓儿。

方才大家都在指责苏博然和苏妙雪的时候,程邵廷就站在他们的中间,但是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着。以前,他一直都觉得立雪和历仁的死是因为苏博然造成的,他恨不得杀了他,但是现在,在得知了所有的事实真相后,他对苏博然就不如之前那么憎恨了,虽然他还是看不上他,轻视他,也不满他对漓儿的态度,但是他觉得,自己比苏博然还要混账,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指责质问他的资格。

程鹏并没有来,这群人,程邵廷就是老大,他开口这样说,其他人虽然不情愿有意见,不过想想这一年多来的苏心漓,他们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程邵廷第一个主动离开后,他们也陆续跟着离开了。

“流朱,你也下去。”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苏妙雪,苏博然还有苏心漓三个人。

苏妙雪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苏心漓都快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和她见面了,和上次见面相比,她个子长高了一些,抽条了一些,但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也没长肉,身材好的很,还有可能是因为频繁用凝露膏的缘故,她的身上有一股幽香,妩媚诱惑,肌肤白里透红,苏心漓是觉得她比上一次更好看的,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可惜,再怎么好看,也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不要说颜司明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心里对她有很大的成见,就算他现在心里喜欢她,无法生育的她很难再有更好的未来。

苏妙雪就坐在苏博然的左手边,看向苏心漓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嫉恨。和苏妙雪相比,苏心漓的气色是要差一些的,人也消瘦了不少,但是天生漂亮的脸蛋,尤其是那双后天怎么练也没有的媚眼儿,最重要的还是那自信满满的气质,让她怎么看都比每日只专注于自己保养的苏妙雪出众。

苏妙雪极力掩饰,不过心中的怨恨,还是不着痕迹的流露出了出来。每和苏心漓见一次面,苏妙雪心中就会怄气好久,那种气愤,让她几欲吐血,不论是爱情还是事业,苏心漓毋庸置疑,都是成功的,而且是无与伦比,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她是琉璃唯一的女丞相,她有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兰翊舒,还有那些关心她的亲人,想到程绍伟等人对她的维护,苏妙雪心里就觉得发酸。

苏心漓要有什么有什么,在琉璃,可谓是呼风唤雨,只要她想,她开口,立马就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将她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而她呢,要什么没什么,现在就连一个女子最基本的生育能力,也被剥夺了,还有那些她原本勉强可以倚靠的所谓的家人和势力,到现在,全部被苏心漓铲除了。

苏妙雪并不是因为他们心痛,相反,不论是方有怀方靖安还是现在的苏博然,她都是没有丝毫的同情的,甚至于心里还有说不出的快感。那些人,也算得上是家人吗?之前,当他们想利用她攀附权贵的时候,个个都对她好的要命,之后因为她和方哨玄的事情,名声被毁,那些人的态度明显差了好多,最让苏妙雪气愤的是,方有怀和方靖安的态度就好像她配不上方哨玄那废人似的,后来,她和颜司明发生了关系,他们对她比起之前稍好了一些,但是在知道她不孕的消息后,她彻底成了废棋,哪像苏心漓,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她的那些亲人都对她不离不弃的。

她对方有怀方靖安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们是死是活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干系,包括苏博然也是一样,但是他们毕竟是她的靠山,在王府,因为有他们,她的腰杆还能挺直一些,现在,方家已经倒了,要是苏博然被贬到了永临,那她要是被人欺负,就真的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了,至于方静怡,虽然她现在在王府的日子能过的这么好,有一大部分是得益于她,但是她是什么身份,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但至少是希望,因为方静怡肯定会帮着志安的,将来如果志安平步青云,她有个厉害的弟弟,现在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撼动的,但是现在,她所设想的一切,都被苏心漓给毁了,彻彻底底的毁掉了,她越坠越低,但是与此同时,苏心漓却越爬越高。

她想和之前那样,将苏心漓从云端拉下,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现在的话,这样的想法,都显得的愚不可及。

“说吧,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苏心漓目送着程邵廷他们离开后,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在主座的位置坐下,她的神色是平静的,但是却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她是苏博然的女儿,苏妙雪的妹妹不假,但是事实上,这样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情分,现在,不论是苏博然还是苏妙雪,他们都是求助的,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控在她手上。

苏博然和苏妙雪看着苏心漓这姿态,心里都老大不爽,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苏妙雪,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做梦,自己现在身处在苏心漓的位置,琉璃的百姓,还有那些官家千金,甚至于是皇宫的公主还有妃嫔她们,都要仰望她,单想想,她就觉得心里喜滋滋的,妙不可言。

苏妙雪和苏博然对视了一眼,苏妙雪扭过了头去,这次是苏博然自己有难,虽然和她密切相关,但求人的话,自然是要苏博然自己率先开口的,她只要附和就可以了。

来之前,苏博然就想好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和苏心漓说,让她心软,然后心软帮助自己,但是一看到苏心漓这模样和架势,他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还有股说不出的怨气,他是苏心漓的父亲,父亲有难,女儿不是应该赴汤蹈火的吗?而且他们进来都这么久了,连个上来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我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苏博然可以对着比他官位高的人低声下气,甚至像条哈巴狗那样摇尾乞怜,极尽谄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苏心漓,他就做不到,那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求人的人,倒像是兴师问罪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瞪大的媚眼儿,说不出的无辜无邪,“我知道啊。”

这样的口气和答案让苏博然火冒三丈,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漓儿,为父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好父亲,从小到大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好好照顾你,因为忙于政务,也没能抽时间陪伴照顾你和你哥哥,让你受了委屈,尤其你母亲离开后,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都是为父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我的这只手伤到了经脉,已经废了,今后我就是个废人了,还有志明他们,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为了今日我牺牲了多少,你是知道的,漓儿,这是为父最后一次求你,你在皇上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替我说说情,好不好?”

可能是真的非常在意即将失去的一切,苏博然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不自觉的放低了态度。

“漓儿,为父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发誓,今后我一定不会一错再错了,我会好好对你,还有对你外公外婆他们,我也会尽好做一个女婿的责任。以前是我混账,是我小心眼,那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觉得你外公外婆看不起我,为了证明给他们看,你母亲的选择没有错,我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点成绩,我希望他们落魄,但是就算他们落魄了,也还是我的岳父岳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的。”

苏博然说的急切,那双眼睛在看向苏心漓的时候,更是说不出的殷切殷勤。

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苏博然说话的时候,直接就红了眼圈,他红红的眼睛,配上他颓废的模样,确实挺惹人同情的,但是苏心漓却不为所动。

苏心漓眉眼不动,“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无能为力。”皇上这是体谅她才将苏博然外调,让她眼不见为净,她除非脑子秀逗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不识好歹。

苏妙雪见苏博然的态度恳切,心里原本是觉得很有希望的,但是苏心漓却不为所动,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苏博然的请求,顿时就让她的心跳了一下,苏博然也愣了一些,眉眼间露出了几分狠戾,要是之前苏心漓这样说,他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信,她能够让文帝改变主意杀了方有怀方靖安,就表明她能够左右文帝的决定,想让他继续留在京陵城,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帮。

“漓儿,只要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会重新做人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我都改,永临山高皇帝远的,我要是去了那里,今后就再不能见你了,你都还没成婚呢,也还没有生子。漓儿,你就再帮为父这一次,就一次,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啊!”

苏博然忍着不满,继续请求。

苏心漓听到这话,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只觉得好笑,而且讥讽,她上辈子的不幸,有一部分是源于苏博然,是他将她推入火坑的,至于她的孩子,他的外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她的幸福,不需要他见证。

他是她的父亲不假,但是他心里却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女儿,如果刚刚舅舅和哥哥说了那些话后,他识时务的离开,她或许还会考虑帮他,当然,未必是将他留在京陵城,但是会给他找一个比永临更好的地方,但是苏博然的表现,还真是——从来没有教她失望。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我还能让他收回成命吗?父亲,您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个本事,父亲您高估我了。”

苏心漓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但是态度却坚定的很。

“漓儿,话不是这样说的,要是父亲被贬永临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对你不利的流言穿出来,你身上若是有污点那就不好了,皇上对你信任有加,再有定国公,如果你们一起求情的话,肯定是有希望的,只要你愿意,妹妹你向来是最有本事的,也是最孝顺的,最有情有义的,相信肯定不会丢下父亲和弟弟妹妹不管的。漓儿妹妹,你现在虽然本事,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父亲荣华,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坏处,将来有什么事情,他在京陵,你也多个帮助商量的人,姐姐是过来人,这个最清楚不过了,你听姐姐的没有错。”

对苏心漓来说,有没有苏博然估计都一样,但是她可不同,她不能让自己娘家什么人都没有。

苏心漓没有回答,苏妙雪又说了一大堆,苏心漓看着他们,只觉得搞笑,他们个个都失忆了吗?之前的事情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吗?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有勇气上门和她说这些话提那些事情,这样的话,她之前已经听了太多回了,还拿来说,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该说的都说完了吗?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帮不了。父亲,我听说早上你下了早朝后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皇上和你说什么了,应该说你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居然将你贬到永临,你做的那些事情,该当何罪!”

苏博然闻言,红着脸,盯着苏心漓,说不出话来,按着皇上搜集的那些证据,按理是可以将他下大牢的,苏博然忽然想起临走前文帝再三叮嘱他的话,想到之前在定国公府门口的闹腾,他红着的脸一下变的苍白起来,那些他原本因为苏心漓的拒绝而恼火的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他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用惊恐的声音结结巴巴道:“我——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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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被贬官?这可不是苏博然最后的结局

第两百九十五章:无功而返

第两百九十五章: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一脸惊恐的模样,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从小到大,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以前,苏博然虽然有求于她,但每一回摆出的都是高姿态,就好像求人办事的是她似的,只要一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苏心漓就觉得自己傻的可怜,要不是她和母亲都太过心软太好说话容易利用,他也不至于变本加厉变成今日这样子。

“父亲!”

苏博然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一旁的苏妙雪有些接受不了,她今日舔着脸皮来找苏心漓,是为了让她能够保住苏博然的丞相之位,同时让他继续呆在京陵城,而不是去永临那个山高皇帝远的鬼地方,但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如愿。苏妙雪不求能够保住苏博然的丞相之位,至少让他能继续呆在京陵城,就算做一个三品小官也是好的。

苏心漓难听的话说了不少,但还没答应帮忙呢,他们脸丢了,而且还被程家的那些人骂了,就这样回去,苏妙雪如何能甘心?但要是苏博然走了的话,她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有用,她是苏心漓的姐姐不假,但是哪里能比得上苏博然父亲的身份好用,在苏心漓没妥协之前,苏博然是不能走的。

苏妙雪的声音尖锐,不敢置信的看向面色苍白的苏博然,他是疯了吗?

苏妙雪不明缘由,苏心漓心里却亮如明镜,之前的苏博然并不是这样的态度,他态度之所以前后变化这么大,是因为她提到了早上他和文帝在御书房的事情。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贬苏博然的职,并且将他从京陵城调到永临,他这样的安排,在官场上,苏博然无异于被打入了冷宫,苏博然没申诉而是找到她这里让她和文帝求情,那就表明,文帝完全有理由这么做,苏博然是必须心甘情愿的接受的。

苏博然的为人,苏心漓太清楚了,从他当官到现在的这几十年,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事情,他绝对一件也没少干,那些事情,是足够苏博然下大牢的。苏博然仗着身后有定国公府,出了事有他们背黑锅,他做事的手段从来都不怎么高明,只要文帝想,拿出证据,还真的不是一件难事。

文帝为君十多年,对苏博然这臣子不可能一无所知,苏博然的功利心太强太盛,文帝自是心知肚明,他肯定知道,苏博然为了自己官位肯定会趁机将她拖下水,但是,最近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也是文帝的野心,他肯定是不会愿意苏博然在这当口浪费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的,所以在下达命令的时候,肯定会对苏博然警告一番。苏博然应该是担心文帝知道他来找她的事情动怒,所以才会如此惊惧。功利熏心,一心想往上爬的人都更加在意自己的性命,毕竟,没命的话哪里能升官发财?留得青山在,至少还能有柴烧。

苏博然站起来的时候,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苏妙雪见他似乎真的要离开,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拦住她,她边拦苏博然边看向苏心漓,一脸的伤心痛心,“漓儿,父亲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你的父亲,是他看着你长大的,你也是他养大的,要没有父亲,哪有你的今日?就算不看父亲的面,你也想想夫人他们,你真的不管父亲了吗?”

苏妙雪一脸希冀的看向苏心漓,眼眶都红了,形势比人强,她的命运现在就掌控在苏心漓手上,她不得不低头啊。苏妙雪忽然想起一年多前,那时候,她处处都比苏心漓风光,也比她得宠,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呢?失去了母亲和兄长的苏心漓得到了一切,被人众星捧月,而她,却一无所有了。

苏妙雪说话的时候,苏博然也转过了身,他紧抿着唇,看向苏心漓,那眼神,无声的诉说着他的请求。目的没有达成,还没羞辱了一番,他心里也是不甘愿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苏心漓还是无动于衷,如果继续下去——

苏博然怕死,所以苏心漓一提起文帝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下意识的提出了离开,但是被苏妙雪这么一拦,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富贵荣华,一下又舍不得离开了。

皇上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太子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最近整日的躺在床上,连像之前那样出门都不能了,朝堂上,关于太子之位的斗争已经日趋白热化,他这时候要押对宝的话,没准将来还是有机会踩在定国公府众人的头上的,他这时候离开,那就错过了最大的升官发财的机会了,他这辈子很有可能就要一直呆在永临那个地方了,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而苏心漓在琉璃的地位却很可能越来越高。

想到自己是她的父亲,却被她狠狠的踩在脚下,苏博然就觉得痛不欲生,难受到了极致。

“父亲慢走,流朱!”

苏心漓朝着苏博然福了福身,就好像是最后的送别,礼仪周到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她叫流朱,正想让她进来送苏博然离开,苏博然忽然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疾速奔了过去,在苏心漓的跟前站定,苏心漓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苏博然此举何意,微微的有些发愣,正这个时候,苏博然曲着膝盖,毫不犹豫的在她跟前跪下了。

流朱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愣在门口,完全傻眼了。苏妙雪也是吃了一惊,苏博然刚刚才说要离开,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她心里是忐忑不安,她怎么也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事情再次发生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

稍稍缓过神来的苏妙雪心头一喜,就算极力克制,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但是这时候,脸上要还有笑容的话,实在太过不恰当了,所以就算掩饰不住她也极力的隐忍,也因此,她那张姣好的脸就像抽筋似的,有些狰狞。

苏博然都下跪了,她就不相信苏心漓能无动于衷,要她还无动于衷的话,这件事情传出去,她一定会被说成是冷血无情的人。努力调整好自己狂喜情绪的苏妙雪也冲了过去,她站在苏博然的身边,然后也朝着苏心漓跪了下去。

她也不愿意向苏心漓低头,但是她现在确实就是低她一等,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只有和苏博然一起拼了。

这一幕对流朱来说,震撼性不小,直到苏妙雪也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了,流朱才反应过来。

流朱不傻,她跟在苏心漓身边这么多年,不用苏心漓说她也能猜到,苏心漓刚刚叫她进来肯定不会是为了看这一幕,中间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流朱想到,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苏妙雪站在门口的时候,双手是张开着的,像是阻拦,这么短的时间,流朱也不能想的更多,她也走上前去,站在苏心漓的身边,面对着跪着的苏博然和苏妙雪,“相爷和妙雪小姐这是做什么?”

苏心漓在片刻的错愕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那速度,比苏妙雪还要快。她知道,苏博然极为在意自己的仕途,就算他现在官居丞相,他还是觉得不够,一心都想着高升,现在外调加贬官,肯定会不甘心,她认为,自己在不答应他后,他会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恼羞成怒,辱骂质问自己,而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付出太多,很少拒绝,不论她做什么,或者苏博然要她做什么,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会感激,她一旦不应允就成了没良心,他太过的理所当然了,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博然居然会下跪,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晃神。

“漓儿,这一次,为父真的知错了。我苏博然能有今日,多亏了你和你母亲,我非但不感恩,而且还恩将仇报,我知道你已经寒心了,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京陵城。一直以来,我都想干出一番大事业,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就想,我希望别人在提起你们的时候,说的是丞相夫人,丞相女儿,而不是定国公府的女儿和外孙女,你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是个男人,我有尊严,而且好面子。”

“确实,我为了往上爬,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初衷,但是漓儿,这些真的都不是父亲的本意。我保证,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今后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决定会义不容辞,尽好做父亲的责任的,漓儿,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苏博然的两只手扯着苏心漓的裙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包扎着的右手忽然有血涌了出来,将他白色的纱布染成了红色,他抬头看向苏心漓,一双眼睛红红的,而且不停的有眼泪往外涌,他抿着唇,嘴唇有红红的血丝,他就是用这幅模样向苏心漓求情的。

苏博然说完这些,又说了很多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些苏心漓已经淡忘了的记忆,她因为刻意淡忘很久不曾想起的记忆。

流朱见苏博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而且说话的口气极为的诚恳,他手上也在不停的流血,流朱一直都在相府做丫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博然这么狼狈的模样,这一次,丞相似乎真的是诚心悔改了,看的流朱心都软了。如果丞相真心悔改的话,那小姐还是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毕竟血浓于水,小姐现在虽然风光,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多一个自己人,还是有好处的。

流朱这样想,不由扭头看向了苏心漓,她沉静的眉目有一丝丝冰冷,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流朱原本还想求情,但是一看到苏心漓这个样子,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苏心漓就那样站着,身姿笔直,脊背几乎都僵硬了,她漂亮的眼睛木然的望着前往,但她能感觉得到,苏博然的手一直在拉扯着她的衣裳,虽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还有他那张满是后悔懊恼的脸,他的样子很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尤其是见过他之前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模样的那些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心漓就是生不出苏博然和苏妙雪想要的同情心。她觉得苏博然说每句话不像是在忏悔,倒像是在开脱,为自己狡辩,他说的一切,只有一句话说到了重点,那就是他不想离开京陵城,不想离开这个权欲的世界。

他既然选择了母亲,就该明白,定国公府掌上明珠这个身份的妻子可以给他带来的种种便利,当然,这些好处他都得到了,同样的,他就要付出,也就是他所谓的男人的自尊心和尊严,在娶母亲之前,他不就已经知道这些了吗?但是他还是那样做了,他不是在之后迷失的,而是他一直都活在了利己的世界,一本万利,百利而无一害,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所以这样的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同情。

苏心漓微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小时候苏博然对她种种的好。其实,他也有对她好的时候的,尤其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但是现在想想,那他自己所为的慈爱面孔下,包藏着的其实是一颗祸心。

就算她给他一千一万次机会,苏博然他,还是无法成为一个好父亲,就连合格都不可能。

苏博然见苏心漓一脸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继续再接再厉,“我知道自己是高攀,当初你母亲说嫁给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我是真心爱你母亲的,成婚后,我千方百计讨好你母亲,但是她从来都不为所动,对我也极为冷淡,漓儿,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伤心,我满腔的热情,就好像被水泼了一般,我——”

苏博然说着说着,声音越加的哽咽,说不出话来。

“漓儿妹妹,你就帮父亲这一回吧,他年岁已经不小了,现在手又受了伤,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要是离开京陵城,我们女儿连尽孝都不能,而且那里的大夫也不知道医术怎么样,要父亲真有个好歹,我们连见最后一面都难,到时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妙雪极力配合苏博然附和道。

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谓是搭配的天衣无缝,一旁的流朱看的心软,都想替他们求情了。她看向苏心漓,好几次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姐虽然有些时候手段狠了一些,但是是很善良孝顺的一个人,老爷都这个样子了,她觉得苏心漓应该会帮忙,但是她又不能肯定苏心漓的想法,担心自己替他们求情的话会让苏心漓为难,所以就一句话没说。

苏心漓闭上眼睛的时候,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又觉得模糊不清,两边的耳朵好像一直嗡嗡嗡的在响,她听的心里有些不耐烦,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都住了口。

“说完了吗?”

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几乎配合着说了大半个时辰,他们看苏心漓这态度,心里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很有希望了,没想到他们口干舌燥说了半天,等来的却是夕颜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无关痛痒,让他们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白费口水了。

“父亲,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也清楚,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我还是之前那句话,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我无能为力。你现在这个样子,继续呆在京陵城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京陵城的朝堂不会要你这样的大臣,而且还是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