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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瞟了眼苏博然流血的伤口,如果他和那些武将一样,是因为上战场手受了伤导致残废,或许大家还会因此敬佩,但是他是因为被方靖安咬了一口才这个样子的,谁会同情?不但不会同情,而且还会觉得他没用,就被咬了一块肉,手居然废了,简直就是废物。

“永临那个地方虽然偏远,但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苏心漓并没有去过永临,但是那个地方,她是听说过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而且是和南越靠界,很少会有战事,南越富裕,那里经常会有一些边境贸易,永临的百姓也是很富裕的,那个地方虽然不能和京陵城相提并论,但是也不差的,就文帝对苏博然的态度,他将他调派到那个地方,已经是给了她面子了。她与苏博然之间,就算闹了再怎么多的不愉快,在外人看来,他还是她苏心漓的父亲,所以在处理关于他的事情上,多多少少还是会顾虑到她,这已经是她给苏博然他们的最大便利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其实,苏心漓真觉得永临不错,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离开京陵城这个是非之地,去那里过简单轻快一些的生活。或许,苏博然认为朝廷的动荡或者说太子和皇位之争是很大的机遇,但是苏心漓却觉得,这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能避开最好就避开,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苏博然一心要往里面钻,坦然接受文帝的安排,不是更好吗?

“什么!”

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听苏心漓这样说,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就是觉得苏心漓能帮忙可以帮忙的,但是结果,她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苏博然内心的恐惧,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被然烧成了灰烬,与此同时,他愤怒的火焰被点燃。

“苏心漓,你说什么?”苏博然完全接受不了苏心漓这样的决定,只要一想到要去永临那个地方,他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前途黯淡无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但一想到自己可以继续呆在京陵城,就算不是丞相,他还是会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身为女儿的苏心漓明明可以为他做的,却完全不尽孝。

“流朱,你找人来送相爷回去,还有,找个大夫替他好好看看手上的伤!”

流朱听到苏心漓点自己的名,愣了愣,片刻才哦了一声,想到苏心漓刚刚说了什么,走到苏博然跟前,“相爷,您请吧。”

流朱想拉苏博然起来,但是苏博然说什么都不起来,流朱无奈的看向苏心漓,苏心漓递了个眼神给她,流朱会意,退到一旁,苏妙雪见苏心漓态度强硬,自己率先站了起来,“苏心漓,你是说什么都不肯帮忙了是吧!永临是个好地方,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而是呆在京陵城?你自己都放不下这里的荣华富贵,为什么要父亲舍弃这一些!”

苏妙雪的脸色,因为愤怒,比刚才看起来还要狰狞几分,苏博然听了这些话,心里的怒火更是蹭蹭蹭的燃烧到了极致,他也站了起来,冷着的脸铁青,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苏心漓,这件事情,你帮不帮我办了!”

苏博然用带血的手指着苏心漓,那样子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但是面对这头狮子的时候,苏心漓却一丁点也不觉得害怕,他轻笑了一声,这才是苏博然本来该有的面目。

一旁站着的流朱被苏博然这样也吓了一跳,还有苏妙雪,之前,她还以为他们真的都痛改前非了,想着毕竟是一家人,小姐在这时候帮他们一把也没什么,现在看来,他们刚才只是惺惺作态,想要让小姐心软而已,流朱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刚才在小姐面前没有替他们开口求情,不然就是助纣为虐了,最重要的是多亏了小姐理智清醒,没有被他们骗。

“你—你这个不孝女!”苏博然走到苏心漓跟前,手扬的高高的,想要打下去。

流朱看着苏博然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唯恐他对苏心漓不利,转身就跑出去叫人去了。

“如果父亲不想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传到皇上耳中的话,最好就现在离开,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在见到皇上的时候会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父亲就连永临的县官都当不成了。”

苏心漓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咸不淡的,但是对苏博然来说,威慑力却十足,苏博然的眼睛转了转,明显因为害怕而犹豫。

县官虽然是小官,但好歹是个官,小老百姓还是比不上的,他为官这么多年,要成了普通老百姓,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苏妙雪见苏博然害怕了,心底连骂了他好几声,她昂着脖子,正要开口,苏心漓的目光忽然落在她的身上,她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明明盈着笑意,却让苏妙雪浑身一颤,苏心漓看着她这样子,满意的勾了勾唇,缓缓启唇道:“看样子,妙雪姐姐是看不上五皇子侧妃这个位置了。”

苏妙雪听了,浑身都僵住了,她瞪大着眼睛看向苏心漓,死死的紧抿住了张开的嘴唇,瞬间成了哑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五皇子的侧妃,是她现在可以拥有的最好最高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种种,颜司明根本就不会娶她。苏妙雪心里清楚,颜司明根本就不爱她,虽然这段时间偶尔宠幸她,但是根本就不是喜欢,不过是因为男人的某种生理需求罢了,这样的宠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方静怡的缘故,或许还有方有怀方靖安和苏博然他们,苏妙雪不敢去想,如果这些人,包括方静怡都不在的话,颜司明会怎么对她,虽然苏妙雪现在对自己的身材样貌都很有信心,但颜司明和苏博然一样,都不是大方的人,他现在是要用到她才会如此,如果有一天,她一丁点价值都没有了呢?

颜司明之前本来就想休了她的,因为苏心漓,她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她绝对相信,苏心漓有本事将她拉下来。

在苏博然乖乖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眼不发后,苏妙雪也乖乖闭了嘴。

流朱担心苏心漓出事,很快就领着程邵廷他们进来了,程邵廷等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因为担心苏心漓,并没有走远,听到流朱尖锐的呼救声,齐齐冲了进去,不过等他们进去的时候,苏博然和苏妙雪两个人已经被苏心漓的话制服了,他们两个一脸的怒色,就好像要爆炸了的火球似的,但是因为没有人上前点燃,所以并没有炸开。

“漓儿,你妹怎么样吧?”

程邵廷看着苏博然手上的血,上前关切的看着苏心漓问道,苏心漓抿着唇,摇了摇头,“我没事,舅舅,父亲人不舒服,您找人送他回去吧。”

程邵廷看向苏心漓,又看了看苏博然,点了点头,走到苏博然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博然依旧是一脸的不甘心,愤愤的剜了苏心漓一眼,无可奈何的离开,苏心漓见他转身,开口道:“父亲放心,等您离开那日,我会回府替您送行的。”

苏博然闻言,没有回头,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离开了,苏妙雪见苏博然离开了,屋子里全都是那些对苏妙雪关爱有加的舅舅哥哥,心里不由犯突,苏博然一走,这些人不就只能将怒气发泄到她身上了,苏妙雪这样一想,忙跟在苏博然身后,不过她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苏心漓叫住了,“姐姐来了一趟,何必这么着急着离开!”

苏心漓慢悠悠的开了口,苏妙雪的脊背一僵,她想要当没听到,继续走自己的路离开,但是程子风却拦住了她的路,苏妙雪讪讪的回过身,看着苏心漓,陪笑道:“妹妹。”

她现在就怕苏心漓记仇,留下她然后告诉她,她很快就不会是五皇子的侧妃了,如果被休,她的人生就和方家那些人还有苏博然一样,彻底完蛋了。

苏心漓也笑,“舅舅,哥哥,你们都回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妙雪姐姐聊聊。”

苏心漓勾着唇,说话时,那双漂亮的媚眼儿闪亮闪亮的,她刻意咬重妙雪姐姐四个字,再配上那笑容和眼神,怎么看都不怀好意,苏妙雪心里生出的完全是不好的预感。

第两百九十六章:达成协议

第两百九十六章:

苏心漓的话说完,程子风等人也笑出了声,很轻的笑声,又似乎没有出声,让被围着的苏妙雪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由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苏心漓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程邵廷等人陆续都离开了,并且还关上了门。

苏妙雪闭着眼睛的时候,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脚步声,还有人陆续从她的身边经过,偶尔有那么几个停下来了,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对自己的脸扇风,还有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苏妙雪紧张的要命,就害怕有人对她的脸挥几个拳头,那她的脸就毁了,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双腿都是发软的,不过她预想中的拳头都没有落下,良久,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苏妙雪睁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吓跳出来了。

苏妙雪抚着胸口,才舒了口气,抬头,就看到苏心漓站在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的位置,她的脸很近,几乎都贴在一起了,苏心漓眨了眨眼睛,轻笑着叫了一声:“妙雪姐姐。”

苏妙雪吓了一跳,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坐在了地上。她站着的原本就是门口的位置,这一后退,直接就背靠着门口倒下了,她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双手向后撑着,满是惶恐不安的看向了苏心漓,用结结巴巴的声音道:“你——你想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抽出放在身后的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苏心漓,而且和之前不同,她并不是睁大的,而是几乎闭了起来,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就好像怕挨打似的,配上苏妙雪那张姣好的脸,可怜兮兮的,苏心漓却觉得好笑,难道她以为她会对她动手吗?她是那种人吗?苏妙雪和苏博然之所以能进定国公府,在门口是闹了的,苏妙雪可是完好无缺进来的,要是脸上留着五指印记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她才不会干这种让人诟病的蠢事呢。

事实上,苏妙雪确实害怕苏心漓会打她,她憎恶苏心漓,在她看来,苏心漓也是一样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是以前还在相府的时候,苏妙雪一定会和苏心漓撕一场,她个头高,而且要比苏心漓壮上许多,要是动起手来,未必就会吃亏,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她哪里敢动手?程邵廷程子风他们就在门口守着呢,要是苏心漓有一丁点不舒服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中,他们肯定立马就能冲进来,到时候还不将她打骂的狗血喷头,她可不敢,所以苏妙雪只是老实的蹲在了地上。

活了两辈子,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见过苏妙雪这个样子,印象中,她一直都是高傲的,尤其是她母亲过世的那几年,她以养女的身份在相府,几乎是横着走的,就算面对她这个嫡女也是趾高气昂的,不可一世。之后,她与方哨玄传出了丑闻,她也丝毫不肯放下自己的身份,而和颜司明的那一闹,她名声败坏,大婚礼上,她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出,但是她在她的面前从不肯服输,就算有求于她,也是和苏博然一样的态度。

原来,她也会害怕的吗?

“我想做什么?你想我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

苏心漓故意拖长声调,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似乎是故意让她承受这样的煎熬,在看到苏妙雪越来越惊恐不安的神情时,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如盛开的花儿一般,灿烂妩媚。

因为苏妙雪的后退,原本只有咫尺的两个人差了两三步远的距离,苏心漓就带着这样的笑,一步步逼近,苏妙雪不停的变换着各种手势,唯一的想法就是护好自己的脸,苏心漓在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扬起了自己的手,苏妙雪的眼睛虽然只留了一道缝隙,但还是可以看清的,见苏心漓将手举了起来,害怕的将那一丝缝隙也闭上了,她的脸被她的双手护在中间,苏心漓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浑身上下也都在发抖,害怕到了极致。

“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苏妙雪一边护住自己的脸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苏心漓看着害怕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苏妙雪,心里头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她觉得,自己这一巴掌要下去的话并不算过分,比起苏妙雪对她做的那些,她现在做的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因为苏妙雪他们上辈子做的太过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也可能是知道真相后的她怨气太重,所以老天给了她这样的一次机会。

上辈子,苏妙雪夺走了她的爱人,害死了她的亲人,还有她的孩子,现在呢,苏妙雪嫁给了一个恨他入骨的男人,她的亲人死的死走的走,她也不能生育,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苏心漓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握紧,并拢成了拳头,苏妙雪已经得到报应了,她又何苦多此一举,打她?打她她还嫌手疼呢。

“苏妙雪,看样子,你已经忘记当初是谁让你成为五皇子的侧妃了,既然你不稀罕——”当初因为帮苏妙雪,她还被文帝用奏折砸破了脑袋。

苏妙雪等了半天,没等到苏心漓的巴掌,却是这样的一句话,整个人就好像被冷水泼了似的透心凉,她吓了一跳,即刻站了起来,跪在了苏心漓跟前,“妹妹,我没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我身无长物,离开王府,我还怎么活?”

她现在连苏博然这唯一的靠山都没了,要是被休,她真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等死了,苏妙雪求了半天,苏心漓慢悠悠的开了口,“我不打你,我也可以让你继续在五皇子的府上呆着,我甚至可以兑现之前的承诺让你成为正妃,但是苏妙雪,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一件都没办成。”

苏心漓虽然没有对她动手,但是苏妙雪现在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对苏妙雪来说,苏心漓就是她的宿敌,她最不想输的人就是她,最不想求的人也是她,她嫉妒苏心漓,想要毁了她的一切,但是现实却是,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苏心漓毁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依旧不想求苏心漓什么,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低苏心漓一等,但是今日,她却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了,而且还低声下气的求她,苏妙雪的情绪已然崩溃,方家倒了,苏博然也倒了,现在,苏心漓居然说要让她做不成颜司明的侧妃,苏妙雪一听,红红的眼圈,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

“你说,你有什么条件,我保证,我发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不然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苏妙雪信誓旦旦,满是眼泪的眼睛盯着苏心漓,一气呵成,说不出的急切。

苏心漓轻笑了一声,“是吗?”

苏妙雪不住点头,有鼻涕都流了出来,她此刻的模样,和她平日里极力维持着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颜司明看到她现在这模样,肯定更加嫌恶了。

“那我问你,方静怡最近有没有找你?”

苏心漓话说完,苏妙雪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满是泪水的脸盯着她看,紧咬着唇,苏心漓蹙着眉头,“有还是没有?老实说!苏妙雪,要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苏妙雪听了这话,吸了吸鼻子,不住的摇头,表示自己不敢,不过她很快又觉得自己这摇头的动作会让苏心漓误解,忙道:“有,我有见过她,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回来很久,她去过几次王府,我们见了有三次面,她还找了五皇子。”

苏妙雪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颜司明现在对她好,一部分是因为苏博然,更多的还是方静怡。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也不管苏心漓问了什么,一股脑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苏心漓了。

“他们说什么了?”

苏妙雪摇头,“我不知道。”她唯恐苏心漓不相信,继续认真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一点,苏心漓相信。苏妙雪这性格就是成不了大事的,方静怡对自己的女儿还能不了解吗,而且就算方静怡相信她,颜司明也不会相信,如果是重要重大的机密,他们肯定是不会让苏妙雪知道的,不然的话,这还能成为机密吗?虽然不知道方静怡和颜司明密谋了什么,但是苏心漓肯定,和方静怡背后的人有关,她一直猜测,上辈子颜司明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得到皇位和大金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人有合作,之前他和轩辕律有过不该有的频繁接触,苏心漓猜测,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上辈子眼睛在皇位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都会选择那么做,现在更不会例外。

对这些,苏妙雪肯定是一无所知的,她要是知道自己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或者是贵妃,怎么会愿意和苏博然一起在她的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而且还下跪了!她要是知道那些,现在绝对不会像一只惊弓之鸟那样,痛哭流涕。

苏心漓点了点头,她抽出自己的手帕挥了挥,然后在苏妙雪的跟前缓缓蹲下,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苏妙雪,苏妙雪愣住,傻傻的盯着苏心漓,不明白她此举是什么意思,苏心漓将手上拿着的手帕往她的跟前送了送,“把眼泪鼻涕擦一擦。”

苏妙雪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盯着那手帕看了半天,苏心漓讥诮的笑出了声:“我要弄死你,你逃的了吗?就算我要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死在定国公府的,放心用吧。”

苏妙雪犹豫了片刻,担心自己不接的话,苏心漓会对她不利,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然后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苏妙雪,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颜司明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心知肚明,你现在是有利用价值,他还愿意偶尔宠幸你几回,但是一旦他翅膀硬了,也就是你被休之日,至于你的方姨娘,我能整死她一回,就能彻彻底底的弄死她,在琉璃,我才是最稳妥的,只要你今后听我的话,按我的意思行事,我就能保证给你一辈子想要的荣华富贵。”

苏妙雪没有说话,只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苏心漓说的话的可靠性,过了好半天,她有些犹豫不定的看着苏心漓问道:“你真的能保证给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在苏妙雪看来,她肯定是觉得苏心漓不会那么好心的,易地而处,如果今时今日站在苏心漓那个位置的是她,那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铲除苏心漓这眼中钉肉中刺,并且她会在铲除她之前,千方百计的折磨,让她受尽磨难而死,苏妙雪觉得苏心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磨她,但就算苏妙雪认为这可能是苏心漓的圈套,因为这里面有太深的诱惑,她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她觉得也知道颜司明根本就靠不住,至于方静怡,在苏妙雪看来,就是偷偷摸摸的,她也想要另外找靠山,但是现在,就她的身份还有名声,有谁愿意在背后为她撑腰?稍稍有一丁点希望的方家已经倒了,苏博然也指望不上了,就只有苏心漓。苏妙雪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苏心漓是目前为止她能找到的最大靠山,或许将来,也是最有力的靠山。

她不能生育,颜司明早晚都会纳妃的,要不是方静怡,她怎么可能失去生育的能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苏心漓信守承诺的话,那她的一辈子就都没有后顾之忧了,要是苏心漓违背现在的诺言,她似乎也不会损失什么,在苏妙雪看来,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颜司明方静怡,他们怎么样,对苏妙雪来说,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干系。

苏心漓不是苏妙雪,她那种肤浅的想法,她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当然,她也不会去在意这些。

“苏心漓,你不是骗我的吧?”

苏妙雪眨巴着眼睛,小心的想苏心漓确认,“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心漓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苏妙雪心口的位置。

“苏妙雪,你想要的,我可以轻而易举的给你,同样的,我要彻彻底底的毁了你,像对待你和你舅舅那样,你心里清楚,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向后退了两步,苏妙雪踟蹰了许久,手撑着地,扶着身后的门,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苏心漓的眼神满是惊惧不安,方家的那些人,女的已经被卖去了军营,世代为妓,而男的则只能永世为奴,她才不要变成那个样子,想到要和那些粗鲁的男人要和自己——苏妙雪就觉得恶心不已。

“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苏心漓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勉强逼迫,而是将事情的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她相信,苏妙雪不会让她失望。

苏心漓说完,转身,重新回到主座,一副随便苏妙雪的架势,苏妙雪看着苏心漓这架势,心里犹豫挣扎了一番,唯恐苏心漓反悔,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赌一把:“苏心漓,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保证我这一辈子都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不会过苦日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保证。”

苏心漓回头,苏妙雪见状,举起了右手,信誓旦旦的做发誓状,“如违誓言,就让我和方家的那些女人一样的下场。”她没忘记,上次她和苏心漓的协议,她觉得苏心漓有诈是故意敷衍,根本就没有付出任何的实际行动。

苏心漓满意的勾唇,眼睛也盛了淡淡的笑意,“好!”

苏妙雪和苏心漓达成协议,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当天晚上,迟了一个多月的程子落终于回来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程子落回来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云氏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好多,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还是不能下床,云氏本来就不是闲的住的人,这可无聊坏了,这不,大家用了晚饭,就一起聚在了云氏的屋子聊天,也不知道谁先提了一句,原本闲聊的众人忽然将话题转移到了今日登门的苏博然和苏妙雪身上。

“那对父女还真是不要脸。”

屋子里都是定国公府的男丁,这样毫不掩饰的难听的话,自然是出自程子风之口。

程子风拧着眉,英俊的脸,说不出的嫌恶。以前姑姑在世的时候就是姑姑,姑姑走了,就是漓儿,这十多年,苏博然一直都在利用她们让定国公府给他做的那些蠢事善后就擦屁股,幸好现在漓儿已经迷途知返,不然的话,哪里能有今日的成就?就算有,也会被苏博然拖累,想到苏博然离去时那憋屈懊恼的模样,程子风就觉得心情痛快,就好像炎炎夏日,冲了个冷水澡,浑身舒畅。

程子风这话刚说完,众人瞅了苏心漓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才继续谈论这件事情。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娶了立雪得了我们这么多的好处,他好好对我们的人了吗?有事就知道拉关系了,得了我们的好处,每日却想着我们如何才能倒霉,恨不得我们定国公府倒了,你说他到底按的是什么心思,天底下怎么就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程子风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将他拖到跟前,狠狠的打一顿才好。

对苏博然,程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这样的不满意,并不是因为说苏博然对他们不怀好意,落井下石,而是因为程立雪,苏历仁还有苏心漓,他得了他们这么大的好处,他升官发财都指望着他们了,为什么不对他们好一点?就算是表面的功夫,至少保护好这些人啊,那样的话,他们心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程子风是直肠子暴脾气,有话从来都藏不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一个人现在说,程昱凡程子谦他们气不过,也会附和着说几句,他们义愤填膺,刚开始大家还顾忌苏心漓在场,但是说到后面激动气愤,情绪和说话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对苏博然,云氏心里也是气愤的,怎么能不气呢?要不是他,她的女儿和外孙怎么可能会死?漓儿又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头?她想想都觉得恨,如果当初漓儿和立雪还有历仁一起去了,那她肯定是不会轻饶苏博然的,丞相?想都不要想,她一定会千方百计也弄死去陪她可怜的女儿和外孙的。

云氏经常会去想,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苏博然还有方静怡他们精心设计好了,除了她的女儿和外孙,留下年幼懵懂的漓儿,因为立雪过世后的,漓儿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被方静怡哄骗,有让方静怡做相府夫人的意思,如果不是她后面觉悟,改变了主意,谁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一直到现在,云氏都还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漓儿的性格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每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疼。

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心漓也是静静的坐着,沉默着一言不发,虽然程子风他们说的是实话,但是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除了在兰翊舒面前,苏心漓从不会抱怨,包括她的这些兄长舅舅。刚开始的时候,她听这些话,也会觉得不舒服,更多的是尴尬,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平静习惯了。

苏心漓想,或许并不是每一段血缘亲情都是割不断的,就算是父女之间这样直接的血亲,被伤透了,绝望了,心凉了,自然而然的就断了,就像她对苏博然,这世间,大抵是没有什么是断不开的,如果断不开,如果还会心软,那是因为还没被伤透,还没绝望。

程邵廷和苏心漓一样,也是沉默着的,好几次他都想附和他们说的话,但是一想到慕容雨,他顿时就没了说话的勇气,总感觉,自己比苏博然还不如,尤其是他们在提起已经过世的程立雪和苏历仁的时候,胸口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闷闷的难受,让他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越说越激动过分,云氏一直看着苏心漓,这么半天,她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坐着的姿态都没有变,神色淡然,波澜不惊,就好像他们口中的苏博然苏妙雪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云氏的心不由又是一抽,她的漓儿,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才做到了现在的宠辱不惊,淡然平静,这样的沉着,就连行将就木的云氏都自叹不如。

“好了,还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么!”

云氏靠在床头,打断了正说的起劲的几个人,她要是不阻拦的话,他们不知道还会说什么呢,苏博然确实混账,他们定国公府,上至她和相公,下至倒马桶的五等下人,对他都不会喜欢,但是那个人再怎么说也是漓儿的父亲,他们这样当着她的面议论她,而且说的全都是些不好听的话,云氏总觉得不好。

漓儿现在是和苏博然划清界限了,也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但是有些东西,总是割不断的,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点事情没有,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心里也没事。

“他马上就要走了,今后不会再见面了。”

云氏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架势。

让苏博然离开京陵城的想法,他们并不是没有,但他毕竟是漓儿的父亲,他要走了,漓儿身为他的女儿,按道理也是要跟着一起离开的,因为顾及漓儿的感受,他们一直没有将这样的想法付诸实践,现在,文帝主动下旨,他上门请求漓儿,漓儿无动于衷,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今天苏博然上门的时候,她就一直担心,苏心漓会心软,幸好她没有,好不容易将他送走了,除非有一天她不在,定国公府倒了,不然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再给苏博然机会回来了。

苏心漓可以摆脱苏博然,他们今后也可以不用再为他善后擦屁股,不用再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云氏单想想都觉得浑身舒畅,一身的轻松痛快。虽然这段时间躺在床上很累,但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们除去了方家这心头大患,同时还送走了苏博然,虽然慕容雨的事情并不是她乐见的,她也很伤心,不过云氏是个乐观很能想得开的人,至少自己装病,诱出慕容雨,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云氏发了话,众人这才从激动中稍稍清醒了一些,小心的看了苏心漓一眼,苏心漓见大家都看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没有关系。”

她是真觉得没有关系无所谓,这十几年来,苏博然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就是罄竹难书,舅舅和几个哥哥是一肚子的怨气,尤其是几个哥哥,毕竟还年幼,沉不住气,心里不满抱怨几句她觉得太正常了,说完了心里能舒服一些就行,其实如果可以,她也想加入他们的讨论,将自己对苏博然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只是她做不到,所以她也就不勉强自己,并没有任何打扰他们兴致的意思。

她都已经做了让苏博然宛如剜心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苏心漓抿着唇,微微一笑,她话虽然这样说,不过其他人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并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情。

这些确实是事实没错,但是有些事实,是会伤人的,应该避免,他们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他们说的这些,针对的仅仅是苏博然还有相府的其他人,并没有让她不舒服的意思,但是又觉得这些话说出口反而会让苏心漓更加尴尬,所以什么都没说出口。

是呀,反正苏博然都要离开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今后这个人和漓儿,和定国公府,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屋子里一下变的安静,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场面变的有些尴尬,大家都想转移话题,程邵廷正准备开口询问苏心漓和兰翊舒的事情,缓和这种气氛,同时他也确实想知道两个人的进程,他正要开口的时候,话都到嘴边了,外面忽然有小厮冲了进来,急忙忙的,可能是因为一路跑进来的,脸都红了,气也是喘的,他进屋后,看到一屋子的人,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道:“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那小厮的话才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屋子里的人都极为熟悉的声音,疲倦,焦灼,有一种说不出的热切和担忧,“祖母!”

正是程子落的声音,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屋子里的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小厮旁,就多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第两百九十八章:母亲她怎么样了

第两百九十八章:

“祖母!”

程子落看着背靠着床头,在床的外侧坐着的云氏,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那声音,比院子里的那一声叫,更加的激动,然后快步朝着云氏的方向跑了过去。

程子落跑的很快,苏心漓就坐在云氏的身边,只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飘过,灰色的裙摆,还有一股浓浓的汗味,屋子里很安静,距离程子落很近的苏心漓都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五个哥哥里面,小时候体弱的程子落与云氏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为了能照顾好他,七岁之前,程子落晚上都是和云氏睡在一起的,他与云氏的关系是最亲厚的。

当他听说云氏重病不起,急坏了,一路急忙忙赶着回来的,刚下马,还没等见到云氏,他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云氏的现状,听说她醒了,让他放心,他只觉得这是那些下人安慰他的说辞,这会看到云氏真的安然无恙的坐在床上,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平复了下来。

苏心漓记得很清楚,小的时候,外祖母对除大哥以外的其他哥哥都很严厉,犯了错是一定要罚的,但是身为大哥的程子落总可以逃过一劫,原因,外祖母说了,他身子根基不好,打坏了怎么办。大哥的身体能好转,那是外祖母精心照顾调养的,那种辛苦,就只有不分日夜照顾大哥的她自己知道,她日夜操心,唯恐大哥的身体有个好歹,又怎么可能让外祖父对他军法处置?大哥的身体状况,几个哥哥也是知道一些的,从来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但是二舅妈却经常为此抱怨外祖母偏心。

“落儿,落儿你回来了!”

云氏看到程子落回来,也激动的很,掀开被子,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才贴着床的边缘站着,程子落就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许是因为在床上坐躺着太久了,再加上情绪激动,云氏的重心有些不稳,还没站好呢,身子就一个跄踉,被眼疾手快的程子落接住。

“来,让祖母看看。”

云氏站直后,抚摸着程子落的脸,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怜爱疼惜,还有久别重逢后的欣慰。她重病的消息让人传给他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程子落一直没回来,云氏担心坏了,唯恐程子落出了什么事,还是苏心漓一直劝她,说这事应该是慕容雨做了,因为不想定国公府的事情牵连到他才会如此,云氏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过一颗心,在没看到程子落前,还是不能放下,现在,见程子落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她总算松了口气。

云氏慈爱的抚着程子落的脸,程子落则睁大着眼睛看向云氏,仿佛害怕她会消失,眼睛一眨也不眨,云氏看着程子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就红了眼圈,她拍了拍程子落的肩膀,那模样更心疼了,“瘦了,也憔悴了!”

苏心漓也站了起来,她就站在云氏的身边,因此距离程子落也很近,如云氏所说,程子落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憔悴。他应该是快马兼程回来的,胡子拉碴的,衣裳也脏兮兮的,还有些破破烂烂的,狼狈的很,他垂着的手,黑乎乎的,但是掌心却有血迹,而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就像裂帛一般。

两个人就那样对望着,云氏红红的眼圈满是泪水,其余的人站了起来,看着他们,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人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程子落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点了点头,重重的恩了一声。

他回来了,而且祖母什么事情都没有,程子落觉得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心脏。

云氏和程子落激动了许久,不单单云氏的眼圈红了,程子落的眼圈也红了,苏心漓看着,也觉得心里酸涩难忍。

是呀,回来了就好,虽然她之前猜测程子落迟迟没有回来是慕容雨搞的鬼,但是这毕竟是她的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还是担心,要是程子落发生意外怎么办,按着她原先的猜想,程子落现在也应该回来了,他现在如期回来,云氏放心,她也安心了许多。

程子落问了云氏许多问题,再三确定她没事,终于放心了。

好一会,程子落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侧过身,见大家都在,心情更是安定,他扯了扯因为紧张和激动而一直绷着的嘴角,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父亲,二伯,二弟,三弟,四弟,五弟。”

他说话的时候,含着笑意的目光一一落在被叫的人身上,有身为晚辈对长辈该有的敬重,还有哥哥对弟弟的关爱,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心漓的身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漓儿。”

他伸手,习惯性的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他脏兮兮的血痕和苏心漓干净姣好的容颜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程子落尴尬的笑笑,缩回了自己的手。

慕容雨这一房,事实上就只有程子落一个儿子,程昱凡虽然过级给了程邵廷,不过对程子落来说,和程子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定国公府孙子这一辈,他是最早出生的,那时候漓儿的母亲也就是程立雪还有出嫁,他是在云氏的身边长大的,云氏又把程立雪当成心肝宝贝似的疼着,就算是她十多年了,也还是整日让她陪在自己身边,所以程子落很长一段时间是和程立雪呆在一起的,前些年,慕容雨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身子更不好,程子落难得和她见面,程立雪那时候第一次当姑姑,将自己少女时满腔泛滥的母爱都给了程子落,对他是关爱有加,丝毫不会逊色于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所以程子落和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程子落出生的第三年,程昱凡出生了,之后,程子谦和程子风陆续来了,清一色的男丁,年纪小小的他一直都盼望着家里能有个女娃,这种期盼比程昱凡他们还要甚,所以当初苏心漓出世的时候,可以说的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完全是在众人的期待中降生的,尤其是程子落。

虽然定国公府和相府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因为那时候程立雪还在世,再加上有苏历仁和苏心漓,程子落还是会经常去相府的,而且还会住上几天,他与漓儿的感情很深,是那种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的那种,当初程立雪过世,如果不是因为文景之乱的时候,边境也起了祸事,他抽不开身,不然肯定是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不要说程立雪的最后一面,他连她和苏历仁的葬礼都没参加。

因为边境才有了战事,家里担心他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给他定了张氏,两人同房没多久他就又回边境了,一直到最近,他听到云氏病危的消息才赶回来。

程邵廷去年年关的时候回来了,但是他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三年多都没有回京陵城了。方才进城的时候,他就觉得京陵城变化很大,但是根本就没时间和心思去留心观察这些。

和三年前离开定国公府的那个程子落相比,他确实瘦了,再加上赶路憔悴了,但是却更加壮实了,而且高大,完全就是个铁血铮铮的男子汉,他现在这个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小时候身体瘦弱而且多病。

就在程子落的手要缩回去的时候,被苏心漓握住,苏心漓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对程子落笑了笑,程子落低头,看了眼苏心漓白皙嫩白的小手,也笑。

“漓儿长大了好多。”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苏心漓也就十一岁,而且因为刚失去母亲和哥哥,她的性格极为内向,基本都是垂着脑袋,也不说话,而且很瘦,那个时候的苏心漓就像生了重病营养不良的小孩,根本不像十一二岁,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短短几年的时间不见,和程子落印象中的那个苏心漓相比,她确实长大了很多,人长高了,脸长开了,变漂亮了,最重要的是气质。

以前那个小小个的苏心漓看起来给人一种自卑的感觉,再加上沉默不语,站在人群中,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但是现在的苏心漓,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自信的气质,而且是那种低敛的自信,淡然又优雅,就像是高贵的兰花,这样的她,就算静静站在人群中,依旧十分抢眼,就像会发亮的金子,就算被沙子掩埋,依旧难掩夺目的光彩,刚才他伸手想要像以前那样碰她的时候,内心情不自禁生出了不敢侵犯的感觉,手完全不受控制的就缩了回来。

虽然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回来了,不过苏心漓做的那些事情,他就算在边境也有所耳闻,他最开始知道是从程子谦给他的信里面,当时他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觉得是假的,因为信中描述的那个苏心漓和他印象中的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直到大家都在谈论苏心漓的事情后,当所有人都在羡慕他有这样一个妹妹,并且因为他们的家人得到漓儿的帮助而对他也生出感激的时候,程子落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日,亲眼所见,他相信,那些他听到的,并不是流言,而这样的改变,他和定国公府的其他人一样,都是乐见的。

他的漓儿,有那么多人的疼爱,又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有什么理由不骄傲?

“大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程子谦走到他跟前问道。

程子落挠了挠头,那样子满是疑惑,“路上发生了点事,说来话长。”

云氏听了,笑出了声,“那就慢慢说,这次回来,不要那么快走了,你祖父有点事出去了,再过一会就回来了,他和我一样,都很想你。”

程子落点了点头,如果边境没什么事的话,他也决定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云氏他们。以前,他一直觉得云氏程鹏他们身体坚朗,还可以活很久,一直到这次听到从京陵城传来云氏的噩耗,他满心惊惧,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应该多抽点时间陪他们,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了,那时候后悔懊恼的就只有自己了。

“是呀,最近京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漓儿现在已经是和祖父一样了不得了,比祖父还了不起,等回头我和你慢慢说。”

程子风也走到程子落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愉悦。

程子风回头看他,笑道:“那当然好,我们兄弟好久都没聚一起了,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聚聚。”

程子落现在是一头雾水,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明明说云氏已经病入膏肓了,而且皇上都下旨让他回来了,程子落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

其余的人自然也说好,众人寒暄了一番,程子落走到了许久没见的程邵廷身边,“父亲,母亲她怎么样了?”

屋子里,原本是和乐融融的,程子谦程子风他们想到他们兄弟五人终于可以聚聚很开心,脸上都带着笑容,苏心漓和云氏也是,看着这温馨的场面也动容的很,程子落这一问,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第两百九十九章:她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

几乎只是在瞬间,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程子落面对着的程邵廷。虽然程邵廷极力掩饰,不过那张坚毅的脸却还是极为的难看,甚至透着股苍白,这样快速的转变,任谁都能察觉的出异样,包括一路快马兼程赶来沉浸在云氏康复喜悦的程子落。

程子落见程邵廷不对劲,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满是疲倦的脸也变的苍白难看了起来,那双之前还盛着喜悦和欢快的眼睛也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他扭过头,目光快速从其他人的脸上掠过,几乎每个人都和他还有程邵廷一样,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而且在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忧虑,顷刻间,程子落心头不好的预感更深更重了。

“父亲,母亲出什么事了?”

程子落有些着急的开了口,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同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急切,因为某种担心和害怕,他说话时,尾音都是微微颤抖的。

再次回到床边坐下的云氏看着自己大孙子挺拔的身躯,一颗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再次红了眼圈,她用手轻轻的擦了擦眼泪,想要对程子落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场的其他人比起云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看了程子落一眼后,都微垂着头不再说话了,苏心漓也只抿着唇站在一边,原本满是欢声笑语的屋子一下变的安静了许多,甚至可以听到众人呼吸的声音,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甚至变得有些冷凝。

程子落见大家这个样子,越加的着急,众人倒是想解释,但是那话到了嘴边,想到对程子落的伤害,就没一个能说出口的,程邵廷好几次张口,但是一想到慕容雨的事情,自己的心就先绞痛起来了,犹豫了半天,和其他人一样,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在彻底知道慕容雨的事情前,他一直盼望着程子落回来,因为老太太想他,另外的话,也是希望慕容雨看在儿子的面上,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但是当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又害怕程子落回来,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他从来不是个做事畏首畏尾的人,但是因为才体验了痛彻心扉,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这样,慕容雨的事情,不管他怎么委婉的解释,对程子落的伤害都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是件可以委婉的事情。

在他休了慕容雨后,漓儿不止一次说程子落要回来了,程邵廷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

满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苏心漓抿着嘴唇,和其他人一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现实就是这样,你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比其他人更深刻的明白一点,躲避没有任何作用。

苏心漓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一眼,她因为某种不自在而蜷曲着的右手一点点慢慢的舒展开来,她扯了扯嘴角,这样做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和其他人那样紧绷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程子落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裳,程子落回头,看着苏心漓精致的眉眼,刚好和她干净澄澈的目光相对,她定定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气息恬静淡然,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大舅妈人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虽然慕容雨对定国公府上下做出了极其过分的事情,但是不论是外公外婆,还是舅舅他们,都没有为难她,只是将她关在以前的院子而已,衣食住行,并没有任何的虐待,她的人确实好好的没有事。

虽然苏心漓的模样还有说话的口气让人信服,但是程子落的心里却像破了个口子似的,不安的气息一直不停的往里面窜,他不是傻子,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在他提起慕容雨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变的冷凝了,明显不正常。他狐疑的盯着苏心漓,一脸的不相信。

苏心漓并不理会,抿着的唇角一点点上扬,有了极浅的弧度,她淡淡的笑意漾在了嘴边,整个人看起来都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就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大哥,你还没用晚饭吗?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累,你先去吃点东西,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一切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说。”

程子落迟迟未归的具体原因,苏心漓并不知道,但是看程子落这样子,肯定是一路兼程回来的,苏心漓看着他此刻憔悴的模样,想到接下来他可能要承受的打击,内心止不住的心疼,这种心疼和怜惜和对程邵廷的又是不一样的,程邵廷是长辈,她总觉得他应该坚强一些,这样的想法,几乎是理所当然产生的。

苏心漓盯着程子落,说这句话时,她除了心疼,内心还衍生出了愧疚,事情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她并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或者更早将慕容雨铲除,但是对程子落,苏心漓却觉得不忍心,总觉得自己伤害了他。

程子落抿着唇,四处环顾了一圈,一张脸绷的更紧了,如果刚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慕容雨是出什么事了,他不是傻子,这些又是他的亲人,他如何能察觉不出异样?如果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沉沉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还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一副承受暴风雨来临的架势,“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个个这样子,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前,就算他现在很饿也很累,他怎么可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子落!”

程邵廷重重的叫了声,有些生气,也有无奈。程邵廷心疼儿子,但是他现在最最见不得就是苏心漓蹙眉的模样,莫名的让他心酸难受,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和负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