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愕然,皇后已经笑道:“这位是新进宫的柳美人!”

二丫忙要见礼:“臣见过柳美人!”

柳美人已经拉着二丫不许她行礼,一幅自来熟地笑道:“夫人可不要如此,真是折杀我了!论起品级来,我不过是五品,您还是一品夫人呢,况且又年长于我,如何敢受你的礼!”

二丫忙道:“不敢!”

皇后笑道:“你二人在我这里就不要客套来客套去的,都坐吧!”

“我这弟媳最是守规矩的,在我宫里都是小心翼翼,你如此吓着她了。”皇后对柳美人笑道,又转头对二丫说道:“这柳美人年纪小,我就当她女儿一般,况她又是个爽朗性子,便也不要求她死守什么宫规,率性而为!”

柳蓉早在闺中就听说过二丫“惊鸿仙子”的名号,更是把杨浩当年为了美人冲冠一怒之事当成传奇故事。

也有的人千辛万苦把美人娶回家,一年半载后,热情下来,一般的纳妾寻通房,但这世子夫人虽生下一女,却仍是杨世子的心头好,前段时间他还亲自作主发嫁了身边的大丫头,于是柳蓉越发的想认识这位传奇女子。

故今日柳蓉听说二丫进宫,见美心切,况且皇后对她一向宽容,便急急冲过来,今日得见果见其温婉貌美,可见传言不虚。

二丫此时再一细看柳美人的容貌,心中大惊:方才柳美人行动说笑间与李淑妍有那么二三相似,如今静坐下来,竟有四五分的相似,若是再如李淑妍般作淡然清丽打扮,怕是更加相像。

二丫不由看向皇后,皇后也看出二丫的惊诧,见她看过来,不由冲着微微点了点头。

二丫心中微叹,怪不得皇后对她如此宽容,此时她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等李淑妍真正进宫,圣上哪里还会想起她来,圣上与李淑妍竟是生生毁了一个好姑娘,本是个伯府千金,却因为长得象李淑妍,如花年纪就被关在沉闷的皇宫。

却不知宫外的李淑妍,现如今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第二四二章 道观丑态

因为圣上纳了新人,众人全都以为李淑妍失了圣心。

李淑妍不仅在家里被姐妹嘲讽,好容易借着亲友相会,那些亲友亦是受伯府之害,本还忌惮李淑妍进宫得了圣宠,如今见她失了圣宠,且也想起她的不知廉耻来,此时得了机会,就忍不住刺她两句。

李淑妍此时才算真正见识了人性之恶,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由得燃起她心中的斗志,她今生必要风风光光一世,让那些小人眼馋心酸。

其实她是真不想争名夺利,只想安静平淡过一生,此次与圣上交恶,她未免不想自此脱身而出。

无奈作为穿越女,总是身处事非圈,也许这就是穿越的福利吧,不想争总有人逼着你去争,此时便看出苗头来,如果自己真与圣上相忘于江湖,怕是那些人更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锦乡伯府了。

可是与有妇之夫,而且是那么一个公用的种马,虽然他长得与自己前世的恋人相似,也是英俊睿智有才学,可是与那么一群女人争真的值得吗?

也许这就是老天让自己穿越的理由吧,与他再续未了缘,作为穿越女与圣上相爱相杀纠缠一生,也是她们免不了的戏码,老天既然硬要把自己的穿越之旅设计成宫斗,自己没道理退缩不应战。

但自己可以接手二手老男人,却决不是任由他游戏花层,皇后娘娘,对不起了,你们之间既然无爱情,就不该勉强在一起,可惜古代没有皇帝皇后离婚一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日圣上心情郁闷,看手头政务也没什么要紧处,便一骨脑地交于太子,他则带着人去了后宫,信步走到静雨轩。

柳美人得了消息,忙接了出来。二人来到室内,柳美人又亲手奉了茶,圣上端起茶碗慢慢饮着。

因圣上历来勤于朝政,白日极少来后宫,故柳美人不由受宠若惊,又是在皇后处随意惯了,不由一幅小孩子模样,叽叽喳喳地大声说笑,没个安生样子。

圣上见了,不由皱起眉头来。

柳美人见此,忙收了声,敛声静气,木呆呆坐着。

靖城伯虽然平庸无大才能,只守着祖上传下的爵位产业过活,却也是位疼爱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对于这个老来女,尤其珍爱,就怕她受了委屈,不舍得说教。

幸喜女儿虽单纯爽利,为人却也善良知礼,因想着自己好歹是位伯爷,到时为女儿挑户家口简单,人品好的嫁过去,有自己及儿子护着,倒也可快乐一生,便没再把女儿往贤良谨慎上拉扯。

圣上哪有与个小女孩谈情说爱的心思,又见她一幅乖宝宝的模样,便指着院内开得正盛的花说道:“今日天色好,花也开得美,你赋诗一首如何?”

柳美人见圣上脸色不好,有些呐呐地说道:“我不擅长作诗,背一首应景的古诗可否?”

圣上博学多才,用得着一个小小美人在此卖弄古诗!

圣上看着柳美人的如花容颜,暗道:外面锦绣内里草包,白白长了这幅相貌,偏生还是个静不下来的!

柳美人看着圣上拂袖而去,急忙带人恭敬送出宫去,回到房中,她不由后怕地问身边人:“圣上是不是生气了?”

小宫女忙劝道:“许是前朝有事要忙吧!”

柳美人想了想,也笑道:“以前只当圣上是雄伟男儿,如今看来却是喜怒不定,实在是不易讨好,倒是该好好讨好娘娘,圣上尊敬娘娘,只要不是天大的窟窿,自有娘娘帮我!”

教引嬷嬷忙道:“美人请慎言!万岁爷岂是能随意谈论的!”

柳美人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不会作诗,圣上不喜欢我,讨不了圣上的喜,自然不能再失了娘娘的宠,快,把前日里我要做给娘娘的荷包拿来,再几针就好了,正好去娘娘那里说话。”

圣上从柳美人处出来,越发地感念起李淑妍的好来,只觉得宫中众妃嫔太过平庸了。

大多空有美貌,却无诗才,便是有诗才,也不会有李淑妍对诸事的不凡见解,有的妃嫔也有些才华,却又不如李淑妍的年轻美貌,看着乏味至极。

圣上身边的大太监贾公公看着圣上这几日唉声叹气的模样,今日又去了柳美人那里,脸色愈加不好,便知定是李淑妍之故,他不由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锦乡伯府托给转给圣上的,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李淑妍在圣上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不敢不接,却也怕得罪了皇后及太子,便悄悄使人给那两位通了通气,那二人俱知堵不如疏,李淑妍进宫是必然的了,冷笑道:“自然要给,否则李淑妍如何进得宫来?”

贾公公见此心中有了数,忙一通表忠心。此时见圣上如此,便见机将荷包呈给圣上。

圣上听说是锦伯府里递上的,再看荷包,却是绣了红梅绿竹,果是李淑妍此等人物所特有的,此时又是李淑妍先送了东西来,看来她果然先服了软,这女子就不能太娇宠了!

圣上惊喜万分地打开荷包,却先拿出一缕红头绳系着的头发来,心中大叫不好!

头发仍是受之父母,不可无故损坏,李淑妍此举莫非因自己之故,心灰意冷之下,真有了出家的打算?

果然荷包里有一封李淑妍亲笔所写的书信。

言道:此生能见君,已是上天厚爱,又得君赏识,则是天大幸事,只是自身命运多舛,只得相识相知,却不能相守,心中悲痛。今日君既得佳人相伴,自己也就了无牵挂,自此斩断万千红尘,只在玉真观中为来生二人相聚祈潜心修行。只希望圣上能善待锦乡伯府。

圣上见李淑妍以锦乡伯府相托,便知她真心要出家,心中大恸,忙问贾公公道:“这是什么时候托你的?”

贾公公忙答道:“是昨日得的。”

圣上不由大怒:“怎么现在才呈上,狗奴才,差点误了大事!”

贾公公忙跪下请罪,圣上哪里还顾得上他,既然如今已经过去一天,怕是李淑妍此时正在玉真观中,可别真的剃发出了家!

他乃是真命天子,岂容自己二人此生就此错过!

圣上拿定主意,只叫了几个侍卫,换了便服,便匆匆出了宫。

这时有朝堂的官员,见到圣上如此模样,便知怕是又要与那位相会,忙拦住圣上道:“圣上,边关有几件急文传来…”

话未说完,圣上已吼道:“什么急事,你懂什么是轻重缓急吗,先让内阁处理!”

那官员被圣上怪罪,忙跪下身来,然事情绝对比见美人重要,正欲再开口时, 圣上早就领着人一阵风地走远了。

那官员无法,只得前来面见太子,太子已知前面之事,训示道:“身为臣子本就该为圣上分忧,若事事都要圣上亲自过问,要你们官员有什么用?当然,我也能理解,这边关事大,关乎着整个大齐安危,只是圣上有急事出行,你去请几位内阁大臣,咱们一起协商出个方案来,到时再请圣裁,一来不致误事,二来也能使圣上轻松些。”

那官员暗自赞叹:太子果然孝心可嘉勤于朝政!

李淑妍早就算准了那太监必不敢味下荷包来,但也会忌惮皇后,必会拖些时候,所以今日一早,便不紧不慢地来到玉真观中,见了观主,说明要潜心修道。

既然对皇家迎来送往的,这道观便免不了沾染红尘,又知李淑妍是圣上心坎上的人,自然不敢真收她为徒,为她受诫诵经礼忏,只推托说,为早日修成正果,这出家受诫也是要看日子的。

李淑妍又不是真要出家,自然就趁答应下来,却又把头上珠环拿下,把华服换成素衣,只用圣上相赠的白玉簪子,把头发挽起,也不回居室内,只在大殿上跪着。

圣上快马加鞭地赶到玉真观,一进大殿,便见李淑妍作了居士打扮,一幅人比黄花瘦的怜人模样,不由大惊,也顾不得此是观堂大殿,上前抱住李淑妍咬牙道:“你怎么如此狠心,舍了我去!你便是真的出了家,也要给朕还俗!”

李淑妍见圣上果然及时赶来,心中大定,泣道:“圣上既已有了可心的人,我又何必在那碍眼,倒是舍了今生,修来世与圣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执手白头。”

圣上不由笑着点着李淑妍道:“你的心思全在朕的身上,已是割舍不去,如何出得家,道家也必是不收的。”

李淑妍自圣上怀中挣扎不开,只好扭了头,暗自垂泪。

玉真观主得知圣上亲临,忙前来拜见,却在大殿上见此丑态,不由暗叹,忙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见过圣上!”

圣上见着李淑妍的小儿女情态,立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便跳起身来还礼,又道:“朕不许你观中收李淑妍出家!便是出家也只能如从前那般,是记名的。”

李淑妍忙上前道:“还请师父早择吉日,为小女受诫!师父乃是方外之人,必不受人间礼法拘泥才是。”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做成好事

玉真观主已笑道:“非是贫道惧于帝王之威,而是女施主确实与道家缘浅,当日在观中修行一年有余,已是足够了!况且,女施主乃是有大后福之人,观中若是收了您出家,不仅坏了您的福禄,也是道家一大劫数。”

圣上得意地冲李淑妍笑道:“看你还出家不出家,你天生就是要与朕共享福的命,快收起那出家的心思来。”

李淑妍不由跺脚道:“你们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罢转身跑向自己的小院里。

圣上见状,也笑着跟了过去。

玉真观主一甩拂尘,双手合十,连声道:“冤孽!冤孽!终是污了道家清白。”

李淑妍回到居室,见圣上紧跟着要进来,便忙关门推他出去,到底不如男子力大,终是让圣上挤了进去。

李淑妍拿了帕子,抽抽嗒嗒,半响方道:“你既有了新人,何必再来招惹人?”

圣上上前拿了帕子为李淑妍擦泪,叹道:“瞧,把你醋的,就这样还出家呢!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当日也是气得很了,这才随意点了她进宫。”

李淑妍心中惊喜,却仍道:“这话可对我说不着,你去对皇后娘娘说去?”

圣上笑道:“皇后向来是个大度,才不会为这点事哭鼻子抹眼泪地闹着要出家!”

李淑妍气道:“我不相信。但凡爱上一个人,自然就不能容忍旁的女人,皇后娘娘与您少年夫妻。感情深厚,还不知怎样伤心难过呢!”

圣上惊喜道:“今日果不虚行,竟得你亲口承认了,你对朕的情意!”

李淑妍只把脸埋在臂膀间。大叫:“你别说了,羞死人了!咱们明明说的是皇后娘娘,怎么就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来!”

圣上也不欲李淑妍下不来台。便笑道:“皇后,不仅是皇帝的妻子,首先是一国之母,自然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必须大度不妒贤良淑德!杨皇后是位好皇后,只是朕少年时期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当年或许也有恩爱。但如今朕对她只有敬,对你才是爱!”

李淑妍不由啐道:“油嘴滑舌!如今还不是有了柳美人,有了新人自然也就不记得什么旧人了!”

圣上正色道:“什么新人旧人的,你永远是我的心尖尖!也是事有凑巧,那日朕一气之下出了玉真观。哪知路上就遇到了靖城伯一家,你是不知道,他家的女儿竟与你长了四五分相象,当日因想着你是抵死不入宫的,便起了心思,才把她纳入宫中,时时看着她,也就算是见到你了!”

李淑妍不由暗骂:狗屁!我又不是个死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哪用得着你拿其他人来缅怀我!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唬我?我又没见过她,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有个词,叫日久生情。谁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圣上见李淑妍嘟着小嘴煞是可爱,不由点着她的小腮帮,笑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当时还不是被你气昏了头,便作主聘入宫中!难知,虽长相有你四五分,可这才华见识连你一分都没有,就知道一天到晚地咋咋呼呼,竟是白白浪费了朕的聘金和以后的禄米俸银!”

李淑妍这才转嗔为喜,二人和好如初,相互间便免不了诉些这段时间相思难熬的酸苦来。

圣上见时日不早,又惦记着朝中事,便要告辞。

李淑妍自然不知朝中有急事,只道他要赶回美人窝里去。

若是个贤惠的,自然知情识趣,劝着他早早回宫,但是李淑妍既已知皇后中一味贤惠,把圣上推离了身边,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贤惠人,况且圣上今日来寻自己,宫人诸妃嫔定会知道,又要显示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不同,便假意醋道:“快回去吧,免得陛下身要曹营心在汉,在这里要时时惦记皇后娘娘与众位妃嫔,也是煎熬!”

圣上被李淑妍拿话一激,也不急着走了,反正距京城也不远,快马也就大半个时辰的事,于是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笑道:“真是个醋坛子!朕今日就陪你用晚膳,你亲自为朕掌勺!”

李淑妍如花蝴蝶般翩然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圣上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李淑妍。

谁知李淑妍真个在院内小厨房洗手做羹汤,圣上本以为她只是在旁指挥一下,没想到李淑妍亲自上阵,大为惊奇。

李淑妍见了得意一笑,大多数的世家闺秀都怕自己亲手操作,弄粗了皮肤,所以只知些原理,说是亲手所做,实是由下人代劳,穿越过来,虽然她也没真下过几次厨房,不过有前世十几年的做饭经验,倒是还难不倒她。

李淑妍又赶着圣上出去,怕油烟熏了他,圣上从谏如流,真就回了居室中,气得李淑妍暗骂他不懂情调。

其实也怨不得圣上不是过分感动。虽然大多的世家小姐都由下人代劳,但也不是没有人偶尔会为姑婆夫婿下厨房的,况且在宫里,为了讨圣上欢心,后妃们也是使尽了心力,又怎会不下厨做些拿手的汤水菜肴,勾住圣上的胃呢。

皇宫里,针对此边关事件,内阁的人与太子一同商讨出方案,因事情紧急,便都坐等圣上回宫,哪知直到晚膳时分,圣上仍未回宫。众臣不由暗骂:真是狐媚子!

太子见了,悄悄叫了人来,加派高手去保护圣上,皇后又令人给诸大臣送来晚膳。

哪知都到了掌灯时分,仍不见圣上回来,众大臣倒真是急了,这紧急政务,得早早定下来,是战是招安,也让边关的各将士早做打算!

太子当机立断:“今日阁老们所言极有道理,方案也是合情合理,想来父皇回来也是赞同的。只是多一个时辰的等待,便多延误一个时辰的先机,今夜便让人快马送信去边关,若有什么不是,本宫一力承担!”

众老臣忙大喜赞道:“太子英明!”

等诸事办理妥当,已是过去一个时辰,太子不顾操劳一天,不仅派人护送诸位大臣回府,更是亲自带人前去接应圣上。

大臣们相互交换了眼色,既庆幸太子仁孝贤明,又担心景帝之乱重演,各在心中暗暗筹划。

再说李淑妍做了两个小菜,便全权交给下人处理,自己来到室内陪圣上说话。

这时太子的人也到了,圣上有些恼怒:“何故如此兴师动众,这是怕人不知朕出宫吗?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他来过问。”

侍卫忙道:“是太子殿下担心天色晚了,怕有不长眼睛的人冲撞了圣驾,这才让奴才来相迎的。”

李淑妍虽知自己不好得罪太子,只是已经做了初一就不要惧怕十五,她留下圣上已是惹了太子不快,此时让圣上走,也无事无补,又想修复与太子的关系,便笑道:“这也是太子一片孝心,圣上吃些东西赶紧回宫吧!”

圣上也来了牛脾气,说道:“告诉她们,不用急,慢慢做着,我得细细地品尝,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那些侍卫忙诺诺退了出去,却不知当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稍瞬既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圣上在李淑妍的软语暖言中恢复了好心情,与李淑妍一起坐在用膳,圣上虽身处观中,身为真龙天子,自然不必理会观中的清规戒律,兴致所至,叫道:“上酒来!”

一时罗嬷嬷颤颤巍巍地上前来为二人斟酒,不想慌乱中洒了出来,圣上神情不悦,李淑妍身边的的两个俊俏丫头也就罢了,一个老太婆也赶上前来献殷勤,实在是扫兴。

李淑妍也蹙了眉,看了旁边的莺儿寇儿一眼,莺儿忙上前接过罗嬷嬷手中的酒,帮着斟了。

李淑妍举起酒盅来,笑道:“曾听人作得一首诗,我独爱其中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却是有酒有夜光,独没有葡萄与杯子!”

圣上大笑:“这必是你的诗作,果是趣人,想讨个赏还要如此有才情,放心,明日一早,朕就让人给伯府送上葡萄美酒和夜光杯。”

李淑妍只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圣上与李淑妍对饮几杯吃了些菜肴,本想就此离去,哪知那酒的后劲却大,竟是让圣上有些头重脚轻,热燥异常。

罗嬷嬷忙劝李淑妍道:“圣上刚喝了酒,想是酒劲上来,如果吹着风回去,万一有什么不妥,倒是全算在小姐头上,不如扶圣上进内室休息一下,再走不迟。”

李淑妍此时也觉得身体燥热,便昏头昏脑地点了头,扶着圣上去了内室。

几位侍卫听说圣上酒喝得多了些,要稍做休息,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担了风险,自然十分同意,罗嬷嬷等人又整治了些酒菜请他们食用,太子的侍卫倒还分得轻重,让人去了酒水,只吃些饭菜。

罗嬷嬷回到正房,正忖度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却见莺儿与寇儿满面通红地退了出来,里面隐隐传来男女喘息欢爱之声,罗嬷嬷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和莺儿二婢一起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前,不敢远离一步。正文 第二四四章 色令智昏

室内一片春光,李淑妍心知事情不妥,可是终敌不过圣上的力气,且身体软绵绵的,竟也有些情动,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

偏圣上只一力蛮干,虽然有个熟手,却是下手没个轻重,让初次承欢的李淑妍苦不堪言。

**毕,圣上便沉沉睡去。

李淑妍亦是头脑昏沉,她咬牙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此时才觉得浑身酸痛,下体**辣的,略一动弹便疼痛难耐。

圣上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当时竟如此粗暴,自己当时又昏昏沉沉的,看来必是遭人暗算了。

一时又想到自己已经**于圣上,再没了清白,不由得悲从心来,忍不住痛哭涕泣。

前世她只是个普通小职员,虽不富裕,却也能自足自给,活得自由自在。数次机缘巧合下,她与恋人相亲相爱,哪知却又偶然中阴差阳错地闹起矛盾来。

就在她因为感情受挫而痛苦万分时,遇到一个神秘兮兮的白胡子老头,于是在他一番花言巧语之下,自己就稀里糊涂地穿越来了。

本打算低调过完此生,没想到接二连三地受打击,今日更是丢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应付进宫时的体检。

本来李淑妍对自己不依靠性而只是靠个人魅力,就能让圣上倾倒很是骄傲,如今也不要再谈什么柏拉图之恋了,圣上已得了自己身子,自己再没什么可依仗的了,再怎么生气暗恨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倒是该好好合计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李淑妍擦干眼泪。深深叹口气,也不顾身子不适,强自起身,欲要想个对策出来。

哪知她刚坐起身来,脸色却刷的一下变得雪白,两眼不可置信地瞪着身下那方干净的绵帕,不由得冷汗淋漓。

这绝对是自己的第一次,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帕子上却中干干净净,没有落红!

李淑妍不甘心地四下看着,这本是道观,铺盖很简洁素淡,一眼看去,李淑妍便如泄了气的皮球滩在床上,真是漏屋偏逢下雨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透顶。明明失了身,却没有可以证明的落红!

虽然她知道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有落红,可是关键是好些男人都是有处女情结的,很在意落红一事,不说古代,便是现代的男人也都有此情结。何况是古代的万民之王?

李淑妍看着这个绵帕只觉得讽刺,圣上都是阅女无数,却要求属于他的女子都要保持处子之身,便是今日中人算暗,头脑不清不楚,尚记得放在自己身下一方帕子,可见他对落红之事有多重视。

李淑妍此时头疼欲裂,全无章法,便穿上小衣。踉跄起身。勉强走到室内案椅上坐下,正要开口唤人,神情一紧,天下是没有可守得住的秘密。自己何必将把柄递到别人手中。

可是去哪里弄些血呢,李淑妍抬头漫无目的地四下看着,等她看到针线盒时,眼睛一亮,忙走过去,取出一根针来,紧咬了嘴唇,对着手指肚闭着眼便扎了下去。

李淑妍又使劲捏出了血来,轻轻抹到帕子上,如是两三次,李淑妍看着上面星星点点,做为落红倒也够了。

一切妥当后,李淑妍又悄悄爬上床去,把帕子放好,假装沉睡着,心中却暗自是庆幸,果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幸好是在宫外,如果进宫后侍寝时被发现没有落红,却是百口莫辩。

果然天底下是没有能守得住的秘密,李淑妍自认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得,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外室的莺儿看到眼中,她紧捂着嘴退了出去。

门前的罗嬷嬷忙悄声问道:“情形怎么样了?听着刚才似是小姐起来了,有什么说的没有?”

莺儿白着脸道:“还能怎么样,两个人都…我就没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