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为侯门妇 作者:苏小凉

文案

一入侯门五年过,究竟是谁的错造就了谁的悲剧,沈莹绣到死都没能清楚

重生之后再入侯门,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当前世的小叔子变成了今生的丈夫,她将如何应对这一场侯门深海的战役

同样是首次尝试的宅斗文,架空设置,不必考据,不喜勿喷,谢绝扒榜,凉宝出品,坑品绝对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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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莹绣、齐颢铭 ┃ 配角:齐颢晟、抱琴 ┃ 其它:

重生

第一章:

隔着重重门帘,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其中参杂着不知名地熏香,混合在一块令人窒息,昏暗的光线下,罗帐垂挂地床铺上传来一阵咳嗽声。

帘子被拉开了,一个丫鬟身着一身素色罗裙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榻边的架子上,轻轻拉开了罗帐挂了开来,被铺中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依稀可见昔日秀丽的容颜。

"小姐,来,吃药了。"抱琴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些,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不少,沈莹绣睁开了眼,模糊间伸手指了指那柜子,"琴儿,把那盒子拿来。"

"小姐,我们先把药吃了,等会抱琴给您去拿,好不好。"抱琴眼底一抹心酸,将药端过来要喂她,沈莹绣一手拍开了那碗,浓重的药味在屋子里只更添了一分怪味,她紧抓住抱琴的手臂吃力的喊,"够了,再吃了也没有用,与其拖着这身子,不如让他如了愿娶了新妇罢。"

"小姐,您不能这么想啊,您想想夫人,想想老太爷啊。"抱琴想要去拿盘子里的药丸,被沈莹绣用力地扯了回来。

这仿佛是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沈莹绣靠在抱琴怀里大口地喘着气,"你听我说。"

抱琴抹着眼泪不住的点头,"小姐你别急,我不动,抱琴不动。"

沈莹绣望着那罗帐,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琴儿,你们四个跟着我过来,如今只剩下你在我身边了,盒子里还有一些外公给我的嫁饰,你的身契也在那里,一并带着你就出府去吧,别回沈府,找个老实的人嫁了。"

抱琴意欲说什么,沈莹绣死死地揪着她的手臂继续说着,"别再去找王管家讨药了,琴儿,我求你了,别再去了,我沈莹绣死了都不让她们这般侮辱。"

干涸的眼底硬生生逼出了一行泪,沈莹绣听着背后抱琴低低的哭声,盯着那挂在罗帐上的风铃,脑海里不断地闪过那戏子唱过的一句话,一昔甜蜜,几昔苦楚。

"琴儿,如此活着不如死了,百病缠身,让她们看着笑话,让外公听着心疼。"沈莹绣启着毫无血丝的嘴唇,一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一把钥匙塞到她手中,"听我的话,别再去找她们了,也别再去找香菱。"

抱琴哭地说不出话来,初春的天一点都不温暖,阵阵的冷风吹入屋子里,主仆俩人相拥而泣,沈莹绣偏头看着窗外院子里那刚抽了芽的桃树,是桃花,亦是劫数…

侯府某书房内,一男子垂目在桌前翻着书,听着一旁的人禀报完毕了,抬起头微皱着眉眼中一丝凌厉,"她什么都不吃?"

"是,世子爷,世子妃她不吃饭也不吃药,似乎…似乎…"那人支支吾吾没有再说下去。

齐颢晟放下了笔,挥手让人出去,"她若是没有求生欲望了,那就随她吧。"

待到那门合上之际,齐颢晟低头再看那桌子上的账册时,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集中注意力,伸手揉了揉眉间,齐颢晟抬头看着挂在书桌对面的画像,里面的人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手执一支玉笛,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笑靥清澈,优雅而有气质。

齐颢晟出神地望着那画像,喃喃道,"絮儿,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纯净的笑脸,齐颢晟却仿佛像是受到了提示一般,嘴角挂着浅浅地笑,跟着那画里的人儿…

院落内,本因□相溢的花坛里还有秋冬留下的落叶不曾清扫,沈莹绣执意开窗,虚弱地靠在那卧榻上,望着那院子里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比起这死气沉沉的屋子,让她觉得人生还不算太坏。

"小姐,汤凉了,要不我再给您去热一下。"抱琴看她稍微好一些的脸色,今天小姐主动要求说要下床,抱琴比谁都高兴,只要小姐还想要活下去,就一定会好的。

沈莹绣点点头,等到抱琴出去之后,她吃力地移动着身子,下了床扶着那卧榻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那人是谁,发间尽显白丝,苍白无血丝的脸上,眼眶处的凹陷乍然一看有些恐怖,头发凌乱地垂在两髻,沈莹绣慌乱地抓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打开盒子往脸上涂抹。

那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眯着眼,仿佛一阵冷风中夹着温暖朝着自己扑来,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触摸着自己的脸,她想要伸手去抓,那丝温暖极为俏皮地在她周身绕着。

呼吸淡了,屋子里的药味好像消失了,沈莹绣再度睁了次眼,日上半空的耀眼是留在她眼中的最后一幕,那想要去追捕的手最终无力地垂在了卧榻之上,伴随着那回旋的一阵风,悄悄地逝去…

抱琴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姐,汤来了,您!"

'咣当'一声,汤碗连着那托盘一块掉在了地上,参汤倒了一地,抱琴张大着眼睛捂着嘴,泪水从眼眶里疯了似地往外溢,沈莹绣安静地靠在卧榻上,头朝着那院落里微微侧着,双眼紧闭,殷红地嘴角挂着一抹笑,双手垂在身侧。

抱琴扑了上去,颤抖着手在她鼻子底下一探,再摸了摸沈莹绣的脸哭笑着哽咽道,"小姐真是退步了,以前紫烟总夸小姐画眉画的最好了,小姐别急,抱琴帮您画完呢。"

抱琴将梳妆台前所有地胭脂水粉都拿了过来,抹了泪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毛巾出来给她擦过了身子,换上了一套她生前最爱的衣服,净过了脸帮她细细了上了妆,从自己头上拔下了过去她赏赐的一根玉簪给她戴上。

装扮完后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来,给自己换上了一身黑白的素色衣服,头上扎了白布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萧条院落的大门口走去。

门口的两个婆子正磕着瓜子聊着天,无端一阵冷风袭来,皆抖了身子,其中一个骂骂咧咧道,"真是晦气,被派到这里守着这个病痨子,拖了两年多的身子了,怎么还不死!"

"呸呸,小心隔墙有耳,你不要命啦!"另一个婆子赶紧捂着她的嘴,"再怎么着里面还是世子妃。"

那婆子吓的一身汗,下意识地朝着里面看去,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回廊深处慢慢走过来的一抹身影,惊吓之下扔了手中的瓜子就大叫了一声,"鬼啊!"

另外一个婆子一拍她的肩膀,"大白天瞎嚷嚷什么你。"跟着往里一看,先是一惊,等到看清楚的时候这才喊道,"这不是抱琴姑娘么,怎么穿成这样。"

抱琴冷冷地看着那两个婆子,"去禀报世子爷,世子妃,役。"...

侯府一间雅致的小别院里,亭落下一人坐着轮椅愣愣地执笔悬在半空中,墨水从笔尖掉了下来在宣纸上晕染了开来,待到他回神的时候,那宣纸上的蝴蝶翅膀处已经染了厚重的墨迹。

齐颢铭心底无端的一颤,看着那画中犹如折了翅膀的蝴蝶,眼底染上了一抹深意。

南阳侯府世子妃久病不愈,不幸离世,年方二十一,无子。

灵堂前地院落里凭空卷起了一阵风,卷着地上尚未清理的落叶,卷上了半空之中。若有来生,她再也不要靠近这个男人,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愿佛祖能够还她一颗清明的心,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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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卧榻之上,她安静地靠在那里,眯着眼望着窗外地桃树,初春时刻,寒冬才刚刚过去,桃树等不及着抽着小嫩芽,这是她醒来的第三天了。

沈莹绣还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又活过来了,伸手看了又看那自己八年前的小手,让青碧一次又一次的拿过了镜子看自己的脸。

就连屋子里的丫鬟和奶娘都年轻的让她不适应,足足两日她用来说服自己,这是沈府,不是南阳候府。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莹绣下意识地望向门口,进来的还是抱琴,不过是八年前那个笑起来十分稚嫩的十一岁小丫头,“小姐,这是新进的果子呢,我从厨房那拿来的,您快尝尝!”

还是那般亲昵地动作,抱琴拿起一个剥了壳的桂圆塞到她嘴里,沈莹绣却吃的泪眼婆娑。

“怎么了小姐,不好吃么,难道她们骗我!”抱琴看着那一碟子的桂圆,再看沈莹绣一脸的泪痕顿时慌了,袖子捞捞要去找她们麻烦。

多好啊,自从去了侯府随着她们一个一个的消逝,她就再也看不到抱琴脸上的调皮,沈莹绣拉了她回来,往她嘴里也塞了一颗,“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抱琴赶紧捂着嘴,生怕被乔妈妈看到了,浑沦吞枣般吃了下去,偷偷对她说道,“乔妈妈一早才训斥过我们,说以后再也不准我们独自让小姐去池塘边了,要是再晕过去了可怎么办。”

沈莹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是这一晕,自己才有机会回来,心中隐约发疼,就像是前世带来的后遗症一般,一个来自于身体,而她来自于心里。

抱琴则呆呆地看着自己家小姐,这一醒过来,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好像变的很安静了,又有说不上来的沉稳,眼神也变了,不过看她的眼神更温柔了!

“抱琴,你又偷懒了!”帘子一下被拉了开来,青碧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套新做好的春装,抱琴赶紧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我这是给小姐送水果呢,再不去拿啊,就该只剩下一些核了,青碧姐你没瞧见那婆子的脸色,哼!”

“得了,那边的婆子还敢得罪了你不成,快去把衣服挂起来。”回头给莹绣整理了一下领口,“夫人知道您醒了三天了,也没有过来看的意思,倒是小少爷还惦记着您。”

“他那是惦记着上回表哥给我带来的小玩样,罢了,看他还有心记得我,等会差人给他送过去吧。”莹绣从卧榻上下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了,爹爹下朝了没?”

青碧没想到小姐这么容易就松了口,没多问吩咐了人带去罄竹院给小少爷沈祺志,走过来帮她重新梳了头发,“老爷快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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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青碧,你随我一块去一趟父亲的书房。”梳好了头发,沈莹绣带着青碧出了芸书院,看着有些陌生的亭台楼阁,她站在那顿了会,回头对跟上来的青碧道,“这什么时候多了个假山了?”印象中这应该是一片空地才对。

在侯府生病的那三年,她都不曾回来踏入过沈府一步,记忆中的那些建筑早已经淡了,青碧手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准备好的糕点,看着自家小姐有些迷茫地样子,“这好些日子了,去年夏天老爷让人砌的,小姐您忘了?”

看青碧小心翼翼地样子,沈莹绣笑了笑,“可能是晕糊涂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青碧打定主意回去要让严妈妈再请大夫来看看小姐,是不是晕倒地时候磕到脑袋了,小姐怎么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绕过那些不熟悉的回廊,沈莹绣走的很慢,时不时会问上两句,青碧面不改色地都一一答了,沈老爷的书房离芸书院有不少路,她们到的时候沈老爷刚好下朝回府,看到她们站在书房门口,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出来也不多带个人,万一又晕倒了怎么办?”沈鹤业言语间透着一抹关怀,将她带到了书房里,沈莹绣接过青碧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端出来几盘做工精致地糕点,“多谢爹关心,绣儿觉得好多了,这是一早平儿做的糕点,绣儿觉得味道比以往的好吃些,就给爹送过来一些。”

沈鹤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不是自己太久不曾关心这个孩子了,就连这变化他都看不出来,沈鹤业有些愧疚,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尝了一口,“那也不必自己过来,前些日子不是晕倒了么,改天再让大夫来替你瞧瞧。”

“爹,绣儿是想来向爹求个应允的。”沈莹绣将那碟子往他面前轻轻推了推,“前些日子瑾泽表哥来看我,让我去看看外公外婆呢,恰好万安寺就在外公家附近,我想去乔府住上些日子,顺便替母亲去求一盏长明灯。”

她不知道去乔府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留在这里,三天之后就会有人上门来向她提亲,这一门亲事将她的年纪足足拖沓到了十六岁,也许是上天可怜她才给了她这么一个重生的机会,让她能够将这一悲剧的发生遏制在摇篮之中。

沈鹤业看着女儿那泛着泪光的眼,心中不禁颤然,看着这神似前妻的容颜,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去请示一下夫人,挑些东西一并带了去,今日在朝堂上听大舅子说岳父身子不适,你替我去看看也好。”

沈莹绣乖巧地点点头,将食盒收好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此刻临近午膳的时间,天气有些回暖,沈莹绣带着青碧回了芸书院之后,严妈妈正站在院子门口等着她,看到她从小径走过来,急忙迎了上去,“我的大小姐喂,有路不走偏偏挑这小径,摔到了怎么办!”

“奶娘,我哪有这么虚脱呢。”沈莹绣看着严妈妈一脸焦急的样子,笑着拉着她走进院子里,“刚才我去了爹爹那里,爹爹同意让我去外公家,奶娘去帮绣儿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出发。”

“那夫人那边呢。”严妈妈先是一喜,接着神色有些担忧,“夫人不同意您去怎么办?”

“她不会不同意的。”沈莹绣仰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和别样的笃定,拿起一旁抱琴倒好的茶喝了一口,“东西送去给少爷没有?”

紫烟从拉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檀香木地盒子,莹绣放下杯子打开一看,有些意外,“什么时候他这么客气了,这都舍得送给我了。”檀香木盒子里放着两枚尚未加工做的珍珠,质地莹透,这两颗是大伯早前在外游商的时候带回来的,莹慧问他讨过多次他都不肯。

“小姐,这刚好可以做一对朱钗呢,这珠子镶嵌着一定十分好看。”莹绣将盒子盖上笑着摇头,“要是真做了朱钗戴着,怕是莹慧要气坏了,收起来吧。”

没等一会,平儿就带着食盒过来了,每日三餐都是由着大厨房按理去拿的,院子里虽有小厨房但是月例就这么多不能随时开小灶,大厨房下来的菜都是由夫人同意安排的,莹绣看着今天的菜色,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笑,看来她的这位母亲,今天心情不错啊。

用过了午膳莹绣带着青碧去了沈夫人唐氏的院子里,唐氏嫁进来的时候莹绣不过三岁,在没生下儿子之前,唐氏对她还是有些亲近的,不过沈祺志一出生,就像是奠定了唐氏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不算是对她差,就是不管她,所以前世的沈莹绣说起来就是养的家教不足,沈夫人对她不闻不问,该少的份例没有少,多的也没有。

唐氏抬头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莹绣,晕了一场人倒是安静了不少,“你身子不是还没有恢复么,再家就多休养几日好了,乔府也不必这么急着去。”

莹绣料到了她要拒绝,过去还会以为她真为自己着想呢,其实就是为了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京城之中无人知道沈家还有这么个大小姐在就最好不过了,“爹爹今早上朝的时候听大舅舅说,外公身子不适呢,自从母亲去世绣儿就甚少回乔家,母亲走的早,绣儿应该替母亲敬敬孝道。”

她的声音软软懦懦地,眼神柔柔地看着唐氏,十分的无害,乔大学士身体抱恙,唐氏自己是没那资格出面去看的,更不会让自己丈夫去探望,但是让沈莹绣去,那家中随便一个品级就压倒了自己丈夫,唐氏依旧不愿意。

“爹爹还说准备一些东西作为探望只用,想来外公那也不缺什么,就是表表心意足够,母亲您觉得如何?”

若是莹绣表现出半点不足了,她还能够有理由拒绝,唐氏只觉得那一抹笑特别的刺眼,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唐氏脸色微沉,随即笑着对她说,“既然你爹都同意了,那你就去吧,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当做一个母亲该叮嘱的,唐氏随意地提点了几句,“我乏了,你自己安排人罢。”

看着她从自己屋子里出去,唐氏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正巧莹慧用饭过后来看她,爬上了卧榻窝在了唐氏的怀里,“娘,您想什么呢。”

“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学绣,到这里来做什么,回去午睡,过会绣坊里老师就过来上课了。”唐氏将女儿从怀里拉出来,相对于莹绣的松散,她对莹慧却严格的很,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落下,莹慧嘟着嘴看着唐氏有些不满,“我刚才看到大姐姐从娘这出去了,娘你就会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大姐姐怎么不用!”

“你这丫头不懂事,你和你大姐姐能一样么,你是娘的好女儿。”唐氏摸摸女儿的头发,岁的沈莹慧在这大宅子中长大,耳濡目染地知道一些,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慧儿是娘的好女儿,大姐她不是,将来大姐也不能嫁的比慧儿好!”

唐氏脸色一肃然,抓着女儿的手问,“这是哪个碎嘴地丫鬟告诉你的!”

莹慧吃痛地看着唐氏,急忙摇头,“不是的娘,我听到不知道哪个婆子说的,没有丫鬟告诉我。”

唐氏见抓疼了她,将她搂到怀里哄道,“这话就只可以告诉娘,以后谁都不准说,也不准手底下的丫鬟讲知道不,再听到谁讲了就过来告诉娘。”

沈莹慧有些后怕地点点头,没在这多逗留,带着丫鬟匆匆回去了,唐氏眯着眼看了一眼门外,吩咐道,“去查查到底是谁在二小姐耳边说了这个?”…

莹绣回到了院子里,严妈妈她们就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莹绣让抱琴将刚做好的那两身春装都放了进去,“青碧,丫头之中你最稳重,你和乔妈妈留在府里,你可愿意?”

青碧利落地将她的首饰盒放了进去,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芸书院的。”回头开始嘱咐抱琴和香菱,去了乔府要注意一些什么。

莹绣打断了她的话,“此次香菱也留下来陪着你,紫烟和抱琴随我一块去乔府,乔妈妈年纪大了,香菱你多照顾一些。”

正在收拾衣服的香菱手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愿,莹绣看在眼底没有再说什么,让抱琴去请了乔妈妈过来,乔妈妈是莹绣母亲的奶娘,跟随着乔府的姓氏随嫁到沈府,乔晴然去世的时候,莹绣就将母亲身边的几个亲近的妈妈都要了过来,乔妈妈走进来的时候莹绣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午憩。

亲昵地拉过乔妈妈到卧榻上坐下,莹绣让青碧将窗户合了上来,“乔妈妈,您在母亲身边时间最久了,当年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外公外婆备置的嫁妆礼单您那有一份么?”

“老爷夫人当初准备嫁妆的时候老奴也在,小姐去世的时候姑爷把小姐的库房锁起来了,所有的嫁妆都还在那里,礼单老爷那有一份,姑爷那应该也有。”乔妈妈回忆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

“这些年母亲应该是动用过嫁妆的,外公和爹那的是当初全部的,乔妈妈,您那有母亲动用过后的清单么?”前世她出嫁的时候,沈老爷将乔晴然剩下的嫁妆也都给她陪嫁了,可具体的单子拿到手上却比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少了一大半,那时候莹绣信唐氏,根本不晓得其中被抽了多少。

乔妈妈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被莹绣握着地双手却有些颤抖,“老奴那有小姐当初动用的清单。”

“青碧,跟着乔妈妈去拿清单。”莹绣站了起来,送乔妈妈出了门,关了窗户的屋子显得有些暗,莹绣躺倒床榻上,有些恍惚,伸手在自己眼前晃动了一下,不过时隔几日,明明还是躺在病床上多动一下都觉得累的,如今却呼吸都觉得十分的顺畅。

这几日每天半夜醒来她都怕还是回到那个充满着腐烂气息的屋子里,空气里是那致命的香气被浓重的药味覆盖着,直到那鼻息间萦绕的是清淡地安神香味道,心中才落定一些,她是真的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莹绣去给唐氏请安过后就坐上了出发去乔府的马车,清早的集市十分的热闹,呆在马车里都能听到集市里传来的吆喝叫卖声,莹绣拉开那遮着的帘子望出去,视线忽然定格在了那里。

抱琴望了一看笑道,“小姐,这是南阳侯府呢,三年前咱们来来过这,是那齐家二小姐举行的诗会。”

莹绣盯着那牌匾上的南阳侯府四个大字,心间一处刺的发疼,双手不自觉地揪紧着身下软垫,直到那府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依旧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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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经过了南阳侯府的大门口,看集市的心情淡了不少,莹绣敛去眼底那一抹颤动,松开了手靠在软垫上,眯着眼脸色有些苍白。

抱琴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拿过小毯子盖在她身上,吩咐外面的车夫再走的慢一些。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乔府的大门口,紫烟先行下了车,将她扶了下来,莹绣双手插在一副绒白地袖套里,往那阶梯上走了几步,通报之后莹绣她们就被接进了内院中,乔府和自己印象中的相差无几,外公素来喜欢无变,就连那院落中花坛的假山,都和自己小时候看到的一样。

带路的妈妈不住地说着老爷老夫人对她的思念,莹绣笑着偶尔应上两句,到了乔老夫人住的院子里,门口候着的是老夫人身边伺候很多年的妈妈,"老夫人这几日都念叨这小小姐呢。"

莹绣跟着王妈妈进了屋子,乔老夫人钟氏正吩咐着儿媳妇事情,看到王妈妈将人带进来了,放下了手中的锦布,招手要莹绣过去。

心中尽管有些渴求,莹绣还是显得生疏,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到她的卧榻前做了下来,乔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对着对面地乔夫人说道,"这丫头,以前多活泼地,越长大性子越发的安静了,也不知道像谁,见了谁都小心翼翼的。"

莹绣眼睛一酸,乔老夫人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边说边把她往怀里揽,"我们的绣儿是个可怜的人,在沈府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了。"

莹绣闻着那淡淡的熏香气息,有些撒娇地说道,"外婆,绣儿要在这里住上好几个月,您可别到时候嫌弃绣儿了。"莹绣的性子有些源自于母亲,说起话来糯糯地,听着十分的舒服,对面的乔夫人笑道,"别说住上几个月了,再久一些都是愿意的,就怕你呆不住!"

"你大舅母说的对,就怕你这小丫头呆不住。"乔老夫人对她的话十分的受用,乐呵呵地笑着,"你就住你母亲以前的院子好了,阿玲啊,找人去收拾一下,要是缺什么你就和你大舅母说,她啊,就缺个丫头去烦烦她!"

乔夫人手中拿着一块绣帕地半成品笑地很温和,莹绣知道自己地这位大舅母是个十分有能耐的人,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能够让全府几乎全部地仆人都赞不绝口,外界对乔大学士家的大儿媳都有着很高的评价,当年的莹绣也是崇拜的很。

"那也得大舅母不恼我才行呢。"莹绣笑着从碟子上拿起一块帕子看了看,"这是要今年春坊送的手礼?"

"是啊,我们这也头疼着,今年春坊应该拿什么给客人。"乔夫人当家不少年了,每年乔家有个春坊的习惯,就是邀请相邻熟识的人家前去踏青,都是一些女眷,大都是京城中关系较好的,主家的乔府就会有手礼相送,一般都是用精致地小物件来博得夫人小姐们的喜欢。

莹绣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跟随着母亲来过一趟,此后就再也没来过,手中的绣帕虽然是半成品,不过比起莹绣平时用的帕子要精致一些,这些东西做的主要是个心意,"绣儿倒是见过一个有趣的,前几天丫鬟中有一个拿着块胰子过来献宝,说是京城还没有的卖呢,我好奇着拿过来一闻,倒是比平时用的香气足了一些,听说是用花香熏制而成的。"

俩人相看了一眼,倒是起了几分意,莹绣将帕子放回碟子,"大舅母若是有兴趣的话,等会我抱琴给您送过来,味道好闻我身边正好带着两块呢。"

乔夫人笑着点点头,也没说拒绝。又坐了一会,王妈妈来禀报院子收拾好了,莹绣跟着王妈妈一起,往母亲过去的院子里走去,抱琴跟在她身后轻声嘀咕了一句,"小姐,那胰子明明是您自己以前做的,怎么说是买的呢?"

莹绣顿了顿,回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买的和做的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她们喜欢,那便是买的,知道了吗?"

抱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莹绣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铁一样的事实告诉过她,有些事情,宁愿当做自己不会。

乔晴然姑娘家时候的院子也是单独一间的,比起莹绣现在沈府的院子还大上一些,乔老夫人有经常让人打理着,入住倒是十分的方便,王妈妈将她们送进去后要帮着一起收拾,莹绣拉着她的手不让,"王妈妈,这是刚才我提起的胰子,麻烦您给外婆和大舅母带去,这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就成。"

莹绣让抱琴将带来的胰子拿出来交给王妈妈,"还要劳烦王妈妈走这一趟了。"王妈妈也没再勉强,拿着盒子就回了乔老夫人的院子。严妈妈差人将东西都搬了进来,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就是有着一股冷清味,莹绣让抱琴拿了一把剪子过来,刚出屋子,一个主事妈妈打扮的妇人领着三个丫鬟走了过来。

"表小姐,夫人说若是你这边忙完了,就去老夫人院子里用饭。"程妈妈留下那三个丫鬟,莹绣让紫烟拿了一些碎银子给程妈妈,"我这没什么规矩,你们去找严妈妈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说罢拉了拉裙摆蹲下了身子,拿着剪刀开始修剪花坛边上的花盆。

那三个丫鬟面面相觑了一番,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首先朝着屋子里走去,随后那两个也快步跟了上去,莹绣视线落在那枯叶凋坠地矮树上,枯黄地树枝关节处抽着一些微不可见地嫩芽,视线往上看,沿着那围墙,上面爬着密密麻麻地青苔,远处的天漂浮着几朵白云,蔚蓝相间。

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莹绣站了起来敲了敲微酸地腿,迎面走过来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和莹绣差不多大的小子,"莹绣姐,来了你也不说一声,害地我和二哥跑完了奶奶那又过来这。"

莹绣笑着看乔瑾禄在那嘟囔,"你也可以在外婆那等着我,过会不是见到了么。"

乔瑾泽有种错觉,眼前的表妹似乎有些不一样,举手投足见和那天去探望的时候又有了一些区别,少了几分浮躁,更多地是给人恬静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那天乔瑾泽去沈府的时候,莹绣虽然拒绝地不明显,但是言语间还是听得出来她没有要来的意向,从学院回来听到母亲说表妹在的时候,乔瑾泽很意外。

莹绣笑眯眯地没回答,回了屋子里将送给他们的礼物都拿了出来,随后带着抱琴去了乔老夫人的院子。

外公和舅舅都还没有回来,莹绣陪着乔老夫人用过了饭又聊了会天,乔夫人对那胰子十分的感兴趣,"莹绣啊,这里面就是加了花香么,味道确实比普通的好闻一些。"

莹绣喝着饭后泡好的红茶摇了摇头,"听丫头们说是加了熏香地花精进去,还有不一样的香气,月桂的和玫瑰的闻起来都不同呢。"乔夫人听了点点头没有再问,莹绣看乔老夫人有些乏了,先行告辞回了院子,半路就让乔瑾禄给拦住了。

比莹绣小两岁的乔瑾禄生的十分好看,唇红齿白地偏有几分姑娘味,看到莹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乔瑾禄一个脸红话都有些说不全,"莹绣表姐,二哥说这个休沐去游玩,你…你去不去?"

"过两天我要去万安寺呢。"

"那我们就去万安寺,莹绣表姐,我们一块去吧。"乔瑾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莹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和你的同学一块去,跟着我做什么。"

"他们才不好玩,一天到晚说的都是九皇子的事情。"朝堂之事变幻莫测,皇帝年事已高,张贵妃所出的九皇子是众望所归地人选之一,书院中的学生自然私下会讨论,还会自成小党派。

莹绣微皱眉头,据她所知,九皇子并非最后的皇帝人选,当年侯府支持的人也不是九皇子,皇帝健在,这种事情是切莫不可参与的,还好乔瑾禄并不喜这类的政事,乔家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外公一直是保皇一派,不参与任何的拉拢。

想到这里她略微松了口气,"去万安寺很无聊的,你若是呆的住,可以随我一块去两天。"乔瑾禄得了她的应,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她还是不习惯和他们靠的太近,莹绣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外婆眼底都是对自己的宠溺,她还是潜意识地想要保持一点距离,就像这条命是自己偷来的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收回去。

这般小心翼翼地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莹绣在小径上呆了一会,抱琴远远地跟着也不敢上前打扰,这几天小姐时常会这样,青碧姐姐说是小姐晕倒的时候磕到过了头,很多事想不起来,那小姐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了,抱琴目光紧盯着她不敢有些松懈,生怕她又会晕倒过去。

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严妈妈已经都收拾好了屋子,紫烟还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些新鲜地薄荷草,碾碎了一些放在香炉子里,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香气,十分的醒神。

“表小姐,我们是夫人派来伺候您的,我叫瑞珠,这是秋桐和坠儿。”一早程妈妈带过来的丫鬟被严妈妈带着进了屋子,那紫衣的姑娘一看就是三个中的领头的,恭敬地向着莹绣介绍了自己和其余两个,莹绣特地多打量了她几眼,觉得有些眼熟,却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