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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乔府会住上一些日子,还要你们多帮忙了,我这规矩不大,你们以后就跟着严妈妈好了,对了瑞珠,你对万安寺熟悉么?”

“随老夫人去过两趟,大略知道一些。”莹绣点点头,“那好,休沐之日我正打算去一趟万安寺进香,你熟悉一些就跟我一块去吧。”

瑞珠敛去眼底的诧异,颔首称是,一早赶路如今有了一些困意,莹绣让她们自己出去忙着,自己则让抱琴伺候着午憩了。

瑞珠带着秋桐和坠儿走了出来,身后的坠儿有些沉不住气,等到了小厨房那的时候忍不住出了声,“瑞珠姐姐,那表小姐要你去万安寺,是不是看中你,将来想带你走呢?”

“胡说什么,表小姐只是想找一个熟悉的人带路,你是不是不满意老夫人让你来这边伺候着?”瑞珠她们三人都是由乔老夫人直接让乔夫人分过来的,毕竟是沈府过来的表小姐,在乔府的丫鬟看来,过来伺候也不是一件好差事。

坠儿瘪了瘪嘴,“我是听说那表小姐是个不好相处的。”

“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表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瑞珠看她一脸的丧气样还是有些不放心,“表小姐好不好相处是咱们自己看的不是听人说的,老夫人既然让我们过来了就要尽心伺候着,你这样想东想西地不如我去和程妈妈说让你回去好了。”

坠儿一听有些急了,拉着瑞珠的手直说知道错了,瑞珠这才缓和了神色带着她们去准备万安寺的东西。没过多久,莹绣换了衣服准备上床,紫烟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莹绣点了点头,她果真没看错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居然憋了一天的说~~~~嗷嗷嗷~~~~

姻缘

两日之后莹绣就带着抱琴和瑞珠,和乔瑾禄他们出发去了万安寺,在莹绣出发没多久,沈府就有客人上门的,沈夫人看自己母亲一大早匆匆前来,便差了身边的人出去,留下此后的丫鬟一个。

"娘,这么一大早的您过来有什么事?"

唐夫人拉着她坐下后低声问道,"沈家大小姐今年是不是有十三了?"

沈夫人抬头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你去厨房叫一些糕点来。"等到那丫鬟出去之后沈夫人才点点头,"是有这个岁数了。"

"那你有没有给她想看过亲事。"

"不是还早么,十五及笄。"沈夫人说的有几分漫不经心,唐夫人却直摇头,"婉儿,正是因为她不是你亲生的,她的婚事你才更要上心一些,你别忘了那还有乔大学士家在,你能把这丫头的婚事拖到什么时候去。"

沈夫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亏的没有别人,"莹慧还小,两姐妹的婚事也撞不到一会去,说出去你这个当家主母也没有亏待了她,否则年纪一长,乔家必定是要过问的。"唐夫人慢慢地劝解着女儿,毕竟还是年轻些,沉不住气。

"那娘有什么好人选?"沈夫人想想也觉得没错,就算是自己这么不管不问,乔家迟早也会插手莹绣的婚事,自己总不能阻止她嫁得好,倒不如。

"若是你这婚事定的早,乔家也没什么好说了去,毕竟是娘家的,那孩子的婚事还是你和鹤业做主。"唐夫人见她有几分心动,这才从袖口出拿出了一份帖子递给她。

沈夫人翻开一看,脸色微变,抬起头看着笑的一脸得意地唐夫人,"娘,这恐怕不好吧,那蒋三公子可是个病秧子,这婚事一出,指不定别人怎么说我这后娘黑心的。"

"什么病秧子,那蒋三公子人可俊俏了,就是啊常要吃药,身子骨有点虚弱罢了,蒋尚书和你爹还算是熟识,这不蒋三公子年纪到了,就想让我们帮忙看着有没有贤惠些的姑娘,我看啊你们家大丫头是在合适不过了,怎么说这都是你们高攀了!"

蒋家的家世比沈家还要好上一些,人说嫁高娶低的,蒋三公子若不是身子骨不好,这婚事恐怕也轮不到沈家这边。

唐夫人见她神色有些犹豫,将那帖子拿过来自己翻看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说道,"那蒋三公子一辈子也就是个被照顾的份了,现在是高攀了没错,将来是怎么回事就说不定了。"

沈夫人眉宇一动,一手指腹轻轻地摩拭着杯子的边缘,"听说这蒋三公子也是个妙人,等鹤业回来我说上一说。"

唐夫人满意地笑着,"蒋三公子当真是个妙人。"…

莹绣坐在万安寺小山落的一个亭子中,石桌上摆着一些带来的果盘糕点,春日的阳光懒懒地落入亭子中,十分的和谐。

"什么时辰了?"莹绣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抱琴拿着一壶寺庙里供应的茶水走过来放在了石桌上,"已经巳时了小姐。"

"瑾禄他们人呢?"

"表少爷他们去那边桃林玩了,说是斋饭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莹绣就知道瑾禄是个闲不住的,让他陪着自己在亭子里多呆一秒都不行,还好瑾泽也跟着一块来了,"你把这收拾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小姐那您别走远了,我让瑞珠过来陪您。"抱琴赶紧将桌子上的东西放进食盒里,拿着匆匆去了客堂喊瑞珠过来陪着莹绣。

等瑞珠到的时候,莹绣已经进了桃林里了。

三月的初的桃树开的早的已经花苞绽放,带着一股清净的幽香在桃林的飘散着,莹绣踩着新露的细草慢慢的朝着里面有声音的地方走去,林子里寂静一片,好似能够听见风声中簌簌地树叶声。

万安寺的分寺众多,桃林这边恰似一个求签的小庵堂,莹绣远远的听到那几声木鱼敲击,拨开眼前的桃枝往深处走去,四处的桃树几乎一样,走着走着似乎迷了路,心中徒然生出一丝恐慌,好像是堕入了那过去万劫不复的感觉,莹绣拉起了裙摆,凭着那远近地声音,朝着庵堂走去。

心中越发的焦急,四处飘散的香气好像魔障一般就像昨日窗前的桃花树,一模一样,莹绣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终于在尽头看到了那高起的围墙,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沾染了杂草地裙摆,慢慢地走上了阶梯。

庵堂的地基很高,等莹绣走上去之后,瑾禄靠在庵堂院落的围墙上正和几个学生聊天,见到她来了便跑了过来,“表姐,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都等不到你们过去吃饭,我就自己来找你们了。”莹绣平复了心中的起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和他身后的同学颔首打了招呼,“你们聊,我进去瞧瞧。”

这座庵堂叫做缘堂,求的是各种缘分,也有人们经常求的姻缘,第二次步入这座殿堂,莹绣望着那安然和祥的观音像,心中感慨良多,一旁敲着木鱼身穿僧服的和尚走了过来,“施主,请问您是要求什么签?”

“姻缘签。”

接过和尚递过来地签筒,莹绣跪在蒲团上,面朝着观音虔诚地拜了三拜,闭着眼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签筒,安静地殿堂里只传来那签筒地响声,过了没多久,一声签竹落地的声音,莹绣翛然地睁开了眼,低头看着那地上地签支伸手捡了起来。

上面是签地符号,莹绣站了起来交给那和尚,和尚笑着看了一眼签上的字迹,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交给莹绣,莹绣从怀里拿出一小锭银子放置在功德箱子中,将纸拿起来一看,“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姻缘前定不须疑?”莹绣倏地抬头看着那和尚,“大师,姻缘前定的意思是前世已定?”

和尚笑着摇头,“施主,此乃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莹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行字,再回头看着表情依旧地观音像,上天啊,这一回,您该不会开莹绣的玩笑了吧。

门外传来瑾禄的叫喊声,莹绣将那解字折了起来藏入袖口,提裙向着和尚再次道谢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殿堂门口传来了一阵车轱辘声,一个身着白色褂子地少年坐在轮椅之上,身后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少爷,我们到了。”

“扶我进去。”细看之下,那少年面色俊秀,只是眉宇间有着一抹淡然,身后的黑衣男将他扶了起来背入殿堂中,少年看着那眯眼坐在那的和尚,“大师,刚才那姑娘,求的可是姻缘签?”

和尚睁眼看着他,笑了笑又继续眯上了眼,“不可说,不可说!”

少年让黑衣男子将自己放在蒲团之上,面对着观音像,少年合上了双手朝着观音参拜了三下,闭着眼不知道许了什么愿望,没再打扰那和尚,从殿堂里离开了,随着那车轱辘声离开,敲着木鱼的和尚睁开了眼,翻开了最初给莹绣写解签的本子,在她那张解纸下蘸墨写下了一个字…

吃过了斋饭,瑾禄他们就得回去,休沐不过一日,隔天就要上课了,莹绣却打算在这里多呆些时候,为家人祈福,为母亲点一盏长明灯。

万安寺的长明灯是要虔诚去求的,当天下午瑾禄他们回去之后,莹绣摘取了所有的头饰,按照寺庙的方式,要在斋房里求福三日才是最过虔诚,期间不出斋房,吃住在屋子里头。

抱琴不放心,“小姐,这样多累,不如抱琴替您去吧,您身子才好一些,回去严妈妈不得念死我了。”

莹绣将耳环摘了下来放在梳妆盒子里,看她一脸的不情愿,笑道,“你替我去就不是最诚信的了,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你若是不放心就在外头守着,瑞珠啊,去通知大师,就说我准备好了。”

净身换上了素衣服,莹绣跟着大师走进了一间斋房之中,那是供起来的一座小佛像,前面是蒲团和木鱼,这几日莹绣都要坐在这自己祈福,再为母亲点上长明灯。

遣了抱琴她们出去,莹绣望着贡桌前的佛像,坐在了蒲团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执着开始敲起了木鱼。

她安心地在万安寺里祈福,外面的世界却发生了一点的小变化,沈鹤业知道了沈夫人说的关于给女儿说亲的事,对蒋家的小儿子颇有微词,官场之中谁家的孩子多少有些了解,蒋家的前两个儿子确实出色,可那蒋三公子,从小就是体弱多病,有一次病重了,蒋家险些要给他准备后事。

但是他都挺过来了,说这命悬一线一点都不夸张,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不存心去守活寡么。

沈夫人却不这么想,“大难不死并有后福,莹绣的婚事我这心里也难选择,高的别人看不上,低了又可惜,蒋家论家世还比咱们好一些,如今人家真心来求,不就是看中了莹绣的贤惠么。”

蒋家朝中什么局势沈鹤业自然清楚,若是能和他们有姻亲关系对自己的为官路又是添一份力量,“待我打听一下蒋三公子再说,若是身子真那般不好,断然不能把莹绣往那推。”

沈夫人替他按了按肩膀,柔声道,“这些年我如何待她你也看的见,我又不是黑心的主母,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瞧瞧便是了,虽说那蒋三公子将来没有仕途的可能,可那才能连皇上都是有赞口的,蒋家必定不会让这小儿子过的不好,莹绣嫁过去既不用做主母,又可以享清闲。”

沈鹤业眯着眼没有再说话,沈夫人轻轻地将他外套脱了下来,吩咐丫鬟进来准备热水洗漱准备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2点前面发了,嗷呜~~~~~

谋婚

三日之后,莹绣为乔晴然点了一盏长明灯,看着那微弱地火光燃燃不息着,莹绣虔诚地望着那众多的贡灯,拜过后出了大殿。

回到乔家已是下午时分,换过一身衣服,莹绣将从寺庙里带来的茶交给紫烟送去给老夫人,严妈妈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这是青碧前天差人送过来的。”莹绣将信看完之后,点了蜡烛让严妈妈拿了个瓷盆子过来,看着那灰色的烟迹在瓷盆子里上升,跳跃地火光瞬间吞噬了薄薄的信纸,莹绣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几分异样,“奶娘,还有人找吗?”

“小姐,昨天老爷差人过来让您从万安寺回来赶紧回家。”莹绣去万安寺两天后沈鹤业就派人要接她回去,莹绣低垂着头睫毛一颤,看不出神色,良久,她轻声问道,“奶娘,是不是我在家里,爹爹都这么的不待见绣儿。”

严妈妈走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老爷怎么会不待见你,你是他的嫡亲女儿,老爷只是糊涂了。”

夫人难产走的早,留下小姐一个人,隔年沈府就娶了新妇,老爷毕竟是年轻的,和夫人燕尔过的那几年,早已经是旧人辞去新人欢了,可怜小姐一个人,在老爷娶亲的时候躲在夫人的屋子里偷偷地哭。

严妈妈想着眼眶就有些湿润,小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曾和二小姐小少爷争过什么,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唐氏心中拔不去扎地疼的一根刺。

不出几日,熟人的几家之间就有相传蒋家有和沈家做姻亲地意图,其中的政治因素暂且不论,大家最好奇的是沈家嫡出大小姐,订的不是蒋家的二少爷,而是蒋家那个卧病在床的三少爷。

蒋家要求娶的动静不低调,作为同朝为官的人,蒋大人自然会和乔老爷子说起此事以表示诚意,等乔老爷下朝回家的时候莹绣正趴在乔老夫人怀里难过着,一旁的乔瑾禄则是一脸的气愤,乔老爷子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那么一句话,“我以为是什么好人呢,同学那里一问,那蒋三公子这五年来都没有下过床,奶奶,这样的人表姐嫁过去了怎么可以,也不知道姑父这是怎么想的!”

乔老爷子轻咳嗽了一声,迈进了屋子,瑾禄一看是爷爷赶紧住了嘴,掖到瑾泽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莹绣擦了擦眼泪从乔老夫人怀里出来,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外公。”

“快别哭了。”乔老夫人被她勾地也红了眼,乔夫人差人绞了毛巾过来,替莹绣擦了擦眼睛柔声道,“尚未定下,先别急。”

“你听谁说的蒋三公子三五年不曾下床了。”乔老爷子看着瑾禄问道,瑾禄怕这个不苟言笑地爷爷,躲在瑾泽身后扭扭捏捏不肯出来,倒是瑾泽开口回答道,“我和三弟知道这事之后就去同学那里打听了一下,和蒋家相熟的经常走动的几个同学告诉我们,蒋三公子确实有好几年没有下床了。”

莹绣拿着毛巾擦过了眼睛,眼眶处还有一些肿痛,据她后来所知,蒋三公子岂止是三五年没有下床,根本是一直在床上度过的,可当年她不知道,外人也清楚的不多,只知道皇上对这蒋三公子地才华也赞不绝口,能让皇上开金口的。

所有人都以为蒋三公子不过是吃药吃的多,身子虚罢了,亲事定下之后莹绣确实见过他一面,可之后的两年,却都没有见面,十五岁那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蒋三公子却去世了,莹绣的婚事一下变成了一个大问题,蒋家在此时还提出要莹绣那年不准说亲出嫁,否则儿子孤孤单单离去心中难平。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闺中小姐出嫁前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有些婚嫁洞房花烛夜才知道对方的模样,莹绣当时被蒋三公子去世的这一噩耗也吓蒙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争什么,甚至做好了要照顾蒋三公子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可不论哪一件都比不过他直接死去让她难以接受。

库房里的嫁衣和嫁饰都成了可笑的嘲笑品,这一切让她再重生几回都不可能从脑海里抹去。

若不是那荒唐的定亲,她怎么会那么急匆匆地嫁入侯府,说的好听点是世子妃高嫁,可一进去就是一对双生子地母亲,连外室都算不上的两个孩子,已经占据了世子嫡子的位置,那就像是一个布局已久的阴谋,她不过是意外闯进去的局外人,却措手不及,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又怎么能够不恨。

莹绣垂目靠在乔夫人身上,双手揪着那毛巾听着瑾泽和外公讲着关于他们打听到的事情,关于蒋三公子具体的病因关系,知道的人确实不多,经常去蒋家的也都见不到蒋三公子,莹绣不过是让青碧找人传了一下,京城人多口杂,一点小事只要有风吹,就不怕吹不进别人耳朵里。

乔老爷子听完了之后那本就严肃的脸越加的肃然,对于几个儿女的婚事,他最不满意的就是小女儿嫁的人,当年沈鹤业来求亲的时候,若非乔晴然自己点了头,乔老爷子绝对不会点这个头,原本以为低嫁了女儿应该不会过的差,可乔晴然要强,就算身子虚也非要再为沈鹤业生个嫡子,这一生连着那个男婴都死了,留下当年不过三岁的沈莹绣。

“老爷,若是蒋家真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咱们绣儿是断然不能嫁过去的。”乔老夫人握着莹绣发颤地手对着乔老爷说道。

“别管蒋家存的是那份心,绣儿,你暂且在这住下,春坊就要到了你帮着你舅妈一些,这件事我会处理,瑾禄瑾泽,你们过来。”

瑾禄身子一抖有些害怕,被爷爷叫去书房谈心肯定是没好事,不过这回有二哥陪着,冲着莹绣偷偷扮了个鬼脸,瑾禄被瑾泽拉着跟在乔老爷身后去了书房。

“乖孩子,别怕,外婆不会让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的,我们家的绣儿怎么可以给人家冲喜呢,别怕,你爹来了也带不走你。”乔老夫人搂着莹绣安慰道,那是沉淀的安稳感,让她有了想要闭上眼睡一下的冲动,这样想着想着,她竟真的睡过去了。

乔夫人走过来一看,叹了一口气,“娘,绣儿睡着了。”

“这孩子现在有什么心事都藏着不肯说,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再护也护不过她几年了,到底她还是沈家的孩子,都不能越权了过去。”乔老夫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头,亦是一脸的无奈。

莹绣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下来,侧身一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屋子,猛然起身拉开了罗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抱琴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床沿要下来,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小姐,我在这呢。”

“这是谁的屋子,我怎么睡着了?”起来的急了一阵眩晕传来,她扶着额打量着屋子内的摆设。

“这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客房啊,小姐您在老夫人怀里睡着了,老夫人就把您安置在这,说是等您醒了再传膳。”抱琴推开了窗子,一阵凉风灌入,冲淡了屋子里那一股压抑,莹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到那凉意冲上了额迹才清醒了一些,“如今已过了时间,别麻烦舅妈了,我们回院子去。”

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王妈妈,“莹绣小姐醒啦,老夫人刚才还念叨过您呢,厨房里给您热着菜呢,送去院子里给您吃吧。”

“那劳烦王妈妈了。”莹绣让瑞珠跟着去厨房里拿食盒,自己则带着抱琴回了院子里,天色已经暗了,乔府里点起了灯笼,莹绣让抱琴去打了些热水,睡梦中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乔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整个乔府安静的很,乔老爷的书房里还点着灯,门吱呀一声开了,乔老爷看到乔老爷子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爹,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这事明天再说。”

“不用了,我刚才去过蒋大人那里,绍治啊,爹老了,看来绣儿的婚事,将来你这个做舅舅的,必定是要过问了。” 乔老爷子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那蒋三公子我看过了,虽不是如瑾禄说的那般严重,可也差不了多少。”

“那蒋大人为何还有和沈家结姻亲的意向。”乔老爷对蒋大人的秉性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自己儿子是这个身子,怎么还会想要和沈家结亲。

乔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我乔思怀还没死,容不得他们这么作践我的外孙女,那唐家是见不得绣儿嫁得好了,若是个男的,恐怕现在都活不了了。”

乔老爷子这趟不跑不知道,蒋老爷本来是托了唐家夫人帮忙看看有没有家世清白的姑娘,愿意到蒋家来,说白了就是冲喜的新娘,借着喜气让儿子病好起来,本来按照蒋家的家世条件,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家愿意上门去,可偏偏唐夫人将主意打到了沈莹绣身上,即能够帮女儿除了眼中钉,还能给乔家添堵。

乔老爷听了之后坐在旁边没有答话,良久他才开口,“爹,那妹夫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情况?”

乔老爷子哧了一声,“无知,听信妇人言,蒋家这块肉是这么好吃的么,唐家无非是想在九皇子那边多站些力,他们都当自己是聪明的,别人蠢的不成。”乔老爷子说着就来气,拿自己外孙女的婚事来做这种破牵连,若不是今天瑾禄一说,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前女婿糊涂成了这样!

春坊

乔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干脆把话给儿子说开了,“张贵妃忍了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以为她真是得了佛性了不成,皇上如今年事已高,太子又是个碌碌无为的,多少人在底下窜动,绍治啊,你也去给你弟弟妹妹打声招呼,对了,叫瑾贤带着他媳妇回来,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别老和那一帮没正形地混在一起。”

乔老爷不敢多等,直接写了书信连夜让人送了出去,天边渐露鱼肚白,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乔老爷子打开书房门,那早春清晨的凉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冻的疼,门口守夜的人靠在回廊的木桩上点头打着瞌睡,整个京城都一片静谧。

再过一会就是上朝的时间了,乔家两父子彻夜未睡,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换了朝服出门上了马车往皇宫里去。

莹绣从梦中惊醒,天还没有全亮,习惯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醒来,她总是要盯着那床顶到天全亮了才能够全然的安心,到了辰时,抱琴端着水盆轻轻地推门进来,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先是开了一扇的窗户,走到床边将罗帐拉起来吊在一旁,“小姐,该起来洗漱用早膳了,今天还要和夫人去庄子里看做好的胰子呢。”

莹绣换好了衣服吃过了早膳,去乔老夫人那里请过了安,乔老夫人看着她眼眶边微微地青肿,叹了口气,谁都没有再提起关于沈鹤业要她回去的事情。

乔夫人带着莹绣上了马车,一行人很快到了乔家在京城周边乡下的小庄里,那里住着许多的农户,庄子里也养着不少猪,取材方便了一些。

莹绣到的时候那些胰子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从中添加了猪脂的胰子比一般做出来的颜色淡上了一些,莹绣拿起一块晾着的在鼻下一闻,抱琴也跟着拿起来闻了闻,“小姐,这味道比您做,您买的还要淡上一些呢。”

莹绣闻好几块都是这样的问题,胰子中添加了香料在融化过程中也会挥发一部分,当初因为她做的数量少,另外还用了花熏,不过这庄子里若是要用花熏工程量就比较大,“大舅母,绣儿觉得,是不是把这胰子的样子做的好看一些,左右咱们是拿来做送礼的,美观一些她们也开心。”

莹绣让工匠拿起起初按模子的木头,示意他们在底部雕刻花朵,开春时节院子里墙角落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朵,粉粉嫩嫩地十分好看,莹绣让抱琴摘了一些洗干净了让工匠放在那还未倒模的液体里,再用雕花的模子印了出来,在冷水中放凉之后扣出来吸干了水分拿给乔夫人看。

形状可爱的胰子块中隐约可见那粉粉嫩嫩的小花瓣,连着乔夫人看地都觉得喜欢,带着一股淡淡地桂花香气,放置在订做好的帕子上面,用小锦盒一装,拿到的夫人小姐们一定也会喜欢。

“多亏了咱们绣儿,否则啊,大舅母为这春坊的事可愁坏了。”乔夫人吩咐下面的工匠按照那模子做一批新的胰子出来,莹绣含蓄地笑着,“能帮上大舅母就好了,春坊要安排的事情这么多,绣儿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在乔家都是一群混小子,你大表哥也快回来了,这次你二舅舅家的几个姑娘也会过来,你啊,可算是有伴了。”乔夫人每次看莹绣这稚嫩的脸上浮着和年纪不同的沉稳时,总心疼的很,在沈家的日子,远不如她自己说的那般轻松啊。

“诗雅表姐也要过来么,二舅舅可放心呢。”乔夫人也是一脸的促笑,从丫鬟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上官指挥使陪她一块过来。”

“呀,二姐夫也要过来呢,那表姐可玩不痛快了呢。”莹绣跟着一块笑了,乔诗雅是乔家众多子孙中异常调皮的一个,从小随着父亲外守,性子就跟小男孩似的,乔夫人口中的指挥使就是上官将军家的二子,上官翎,莹绣见过他一次,骑在马上从大街上走过那英气,和二表姐倒是十分的般配。

“他们打算回京城来举行婚礼,所以上官指挥使就先行回来了,刚好春坊顺便带着你表姐,否则你二舅舅哪里肯。”乔诗雅的泼辣程度和京城的女子没的一般比较,和上官翎的婚事也是俩个人情投意合自己在一块的,当初定亲刚过半年,瑾禄就首先叫起了姐夫,二表姐也不恼,豪气比来堪比男子。

乔诗雅的婚事日子订在了九月,所以乔老爷子也让她早一些回来,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得抱点当家主母样子出来。

这艰巨的任务,非乔夫人莫属了。

“那若慕表姐回来么?”莹绣挽着乔夫人在庄子里看了一圈,一行人就上了马车会乔家了,拨开马车的帘子,一路可看到那田园间郁郁葱葱地景象,比起乔诗雅地泼辣,姨母所出的大表姐秦若慕则是京城闺秀中的典范,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成亲两年已经生有一子,如今正有身孕。

乔夫人拉着她坐了过来,马车轻微地颠簸了一下,步入了官道,“那得看那江家允不允了,毕竟若慕现在还有身孕。”

莹绣依靠在乔夫人身上撒娇道,“那要是江夫人和舅母一样好,肯定会让大表姐过来的。”...

四月初,接到乔府发的庚帖的人家都纷纷前来乔家做客,莹绣本来跟在乔夫人身后帮忙的,如今却呆在乔老夫人的院子里,身旁坐着乔诗雅,乔老夫人旁边则坐着怀有身孕的秦若慕。

“我还想着你身子重不能过来了,没想到江女婿陪你过来了。”乔老夫人拉着若慕的手一脸的笑意,秦若慕则是一脸的幸福,半嗔怪半害羞地说道,“本来婆婆是说身子重暂且别过来了,不过相公他知道我许久不曾回来,所以就...”

“所以就特地陪表姐过来!”乔诗雅双腿悬在那椅子上,一翘一翘地笑的很调皮,若慕被她这么调侃,脸就更红了。

三年亦是新婚燕尔,两年内又怀了第二胎,也是他们感情好的体现,乔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没个正行,都是要嫁人的了,坐没坐相,你比绣儿都小了啊你。”

乔诗雅小嘴一瘪,伸手一挽莹绣的手臂,“奶奶啊,我哪里没个正行了,若是莹绣和我一块去爹爹那住上一段日子,也和我一样的,这宅子里可闷死人了。”

乔老夫人拿她没办法,笑着骂道,“成,你还要祸害你妹妹了,这半年你在府里好好跟着你大伯母学规矩,到时候去了将军府可不能这样。”

乔诗雅一听到学规矩脾气就没了,虽说将军夫人不难相处,可以她的大大咧咧脾气,和将军夫人那大儿媳妇比起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莹绣见她这委屈模样,和若慕一块不客气地笑了,“好哇你们,尽知道取笑我,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表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莹绣被她给扑到在了卧榻上挠起了痒痒,笑地话都说不全,乔诗雅露出一脸小狰狞,伸手在口中一哈气,“知道错了也没用,看招!”

莹绣正躲闪着,王妈妈带着上官翎走了进来,乔诗雅赶紧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坐回到塌上理了理弄乱的流海,莹绣一看有外人进来,下了卧榻跑进了乔老夫人的厢房收拾去了,抱琴随后跟了进去,有些小抱怨,“小姐,表小姐闹起来可没个度。”

莹绣这会脸还绯红着,在铜镜前将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口的衣服还被扯开了一些,“她性子活泼又没有恶意,我们闹的吵了没听见有人进来罢了。”

抱琴帮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重新戴了一遍那簪子,等再出去的时候,乔诗雅正在那抱怨上官翎,“咱们这屋子里全是女眷,你进来看奶奶也不先说一声,莹绣表妹都让你给吓跑了。”

“哪里是二姐夫把我给吓跑的,明明是表姐吓着我了。”莹绣笑着故意喊着二姐夫,上官翎冲着她点了点头,“我是跟着王妈妈一块进来的,你又玩疯了才没听见。”

莹绣羡慕他们那吵吵闹闹的样子,表姐的无理取闹就是确保着那个人会一直包容着她,“好了好了,还拌嘴呢,在这陪我这个老婆子也够久了,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成天呆这算什么,外边那么多夫人小姐。”乔老夫人赶着她们去花园里走走,乔诗雅瞪了上官翎一眼,上前扶着若慕和莹绣一起出了屋子。

乔老夫人看着上官翎那无奈的表情,“我这孙女啊性子就是直,最没心眼的也是她,我这最操心的啊,也是她。”

“老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定然不会让她在将军府受了委屈。”上官翎向着乔老夫人一抱拳,郑重了承诺,乔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去吧,都去花园里走走。”

乔府的花园里如今十分的热闹,几个亭子里都坐满了人,空地上还摆开了好几桌,上面放满了一些瓜果盘子,乔夫人邀请的都是经常在走动的人家,几户人家间的夫人小姐都十分的相熟。

莹绣扶着若慕走进了花园里,乔诗雅则跟着上官翎去了乔瑾泽他们那边,莹绣和她们都不太熟悉,其中有见过的,可能还来自于前世的记忆,当初成为世子妃之后,可参加过不少大大小小的聚会。

“绣儿,你和她们去聊,我在这就好了。”莹绣扶着若慕走到一张圆桌旁做了下来,同桌还有几个小姐在那聊天,莹绣冲着她们善意地笑了笑,招手让丫鬟过来倒了些茶水,“我就不过去了,好些年没有参加这个,都不熟悉。”

若慕在家里也听说过蒋沈俩家本意结亲,后来蒋家没在提起,三月底火速替蒋三公子订了别的亲事,有些人还猜测这沈家嫡出大小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该不会是个有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朋友家看了小宝宝,八个月大的,尊是很可耐啊~~~~

游湖

沈家本来火急火燎地要莹绣回去,让乔老爷子在朝堂之上霸气堵了沈鹤业一次之后,沈家就没有再来催促。

“那好,你就陪我这身子沉的人多坐坐。”若慕见她一脸的坦然,干脆也不再提起,既然那事都过去了,没有说的必要。

莹绣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伸手摸了摸,指触传来奇妙而熟悉的感觉,不论男女,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才是每个做母亲的最大的心愿。而她曾经也怀抱这样的希望,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降临,可事与愿违。

“这比怀老大的时候轻松多了,又安静又乖巧。”若慕眼中露出一抹向往,她倒是想要生个女儿,莹绣收回了视线拿起茶杯手还有些微抖,“若是个女儿一定和表姐一样知书达理。”

“莹绣姐,原来你在这,找的我好苦呢。”身后传来瑾禄的声音,莹绣一回头,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这是他跑的太急了,连着头上的帽子都有些歪掉。

“诗雅姐让我过来带你一块出去。”瑾禄将帽子扶正,看着周围有人注意着这边,也有些不好意思,和莹绣同桌坐着地三个姑娘听闻也看向了这边,露出好奇的表情。

“出去哪儿?”莹绣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大姐夫和二姐夫包了两艘船,咱们去游湖。”

“去哪游湖啊,我们也要去。”没等莹绣应答,那同桌的其中一个姑娘便站了起来,莹绣略微一想,才想起这原来是隔壁邵家的嫡出三小姐,邵书瑶。

“你去做什么,你母亲又不会答应。”瑾禄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颇有些嫌弃这邵小姐,邵书瑶不客气地瞪着乔瑾禄,“谁说我娘不答应了,我这就去问,你们等我。”说完拉起裙摆就朝着亭子那边走去。

同桌的还有两个面面相觑着也跟了上去,莹绣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瞧你这莽莽撞撞地样子,不是有两艘船呢,再说邵小姐是客人,由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

瑾禄咕囔着我本来就没说错,那邵家的夫人对自己的三个嫡女都管的死死的,她想去邵夫人未必肯的。

没过多久邵书瑶就回来了,盛气凌人地看着瑾禄,“我娘答应了,我要和宝琳诺儿一块去。”瑾禄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个去了还不够,还要多带两个,莹绣扶起若慕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好,那咱们先过去吧,他们一定等急了。”

瑾泽等在大门口看到莹绣身后还跟着三位小姐,其中还有一位就是隔壁邵大人的女儿,没说什么,让若慕和莹绣先上了马车,邵书瑶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脸绯红地跟着伙伴一块进了后面的马车,过了一会瑾禄也钻进了莹绣这辆马车,“诗雅表姐他们先过去了,咱们去锡山锭湖看看。”

锡山锭湖是两面环山,周边开着不少的坊间,沿湖停靠了不少的船只,下了马车之后莹绣扶着若慕站在一旁等着,远远望去锭湖十分大,对面像是一道悬立的山水画一般陡峭,春天就是着了墨迹的颜色,脆嫩中夹着一抹深绿,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