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做些什么,苏父的报应就来了,不知道苏父犯了什么浑,听了妾侍的话,做了些犯法的勾当,被当时的巡抚给查了出来,这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凤凰□本没什么让人

怕的,巡抚当下就判了他们全家落入贱民籍,苏父斩首,男丁去开荒,女眷卖身为奴。

七岁的苏妙戈看着那些姨娘哭天抢地的,心中有了报复的快感,一行人

被带到了京城,苏妙戈因为样貌出挑被乐坊的坊主看中了,原本是要卖身入大户人

家做奴婢的苏妙戈逃过了一劫。

可她的仇视并没有因此停歇,在

乐坊训练了八年之后,那坊主教导了她许多东西,苏妙戈的琴艺逐渐在

京城中有了名声,乐坊不似婳坊,乐坊里技艺出色的女子,经常是被请到大户人

家表演技艺,而那坊主,曾经还是皇宫中乐师。

从苏妙戈十五岁及笄正式演出开始,人

们对她的印象就是狂放不羁的一个女人

,从来都是一袭火红的衣裳,弹琴之时旁若无人

,演奏完了之后即刻走人

,若是看客人

不爽的,干脆就不表演了,极为的情绪化。

偏偏这中了一些人

的口味,她虽表演的次数不似别的姐妹多,却十分的受宠。

十六岁那年,和她要好的一个姐妹恋爱了,对象正是经常来听这个姐妹弹琴的一个公子哥,长的眉清目秀,那段日子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她说着他们两个的恋爱故事,今天那人

送了什么,明天那人

又送了什么。

苏妙戈为她感到高兴,乐坊女子想要出嫁不容易,虽然身份比婳坊的高了许多,不过比起正经人

家的小姐,她们还是不够资格,若是嫁入寻常人

家,又未必吃的起这个苦。

可好景不长,那公子哥就不来了,姐妹也一日比一日憔悴,直到有一日那姐妹收到了一封信,在

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当晚她们表演完之后,第二天就在

乐坊的小池塘里发现了姐妹的尸体。

苏妙戈看着那沉浮在

水面上的尸身,听不见旁人

的尖叫也看不到现场的凌乱,她的脑海中只闪过了母亲抑郁难熬,最终上吊自杀的那一幕。

众人

急于打捞尸体的时候,苏妙戈站在

池塘边忽然大笑了起来,整个人

瘫倒在

了小径上,继而放声大哭,有什么理由,要什么样的感情这么刻骨铭心到连命都不要了,这么轻易的就这样放弃生命,逃了人

世逃了痛苦。

苏妙戈发狠地冲过去对着那姐妹的尸体大喊,“胆小鬼,你

们都是胆小鬼!”她娘也是,小姐妹也是。

她早就说过的,男人

都不是好东西,男人

生来就是克女人

的,这么轻易的让人

悲伤,这么轻易的夺取着她们的生命,她恨他们,靠近她一点都让她觉得恶心!

苏妙戈越发的特立独行,越发的受欢迎,京城之中不乏有钱的人

,希望能买下她回家做妾,用一个小院子养起来,听听她弹曲。

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出现了,他有家室,身世显赫,家中妻妾成群,儿女满堂。

他没有用甜言蜜语来哄骗她,他很坦然地告诉她,他很欣赏她,希望能够娶她入府,琴声戛然而止,苏妙戈看着这个不算讨厌的男人

,拉紧着身上的火红袍子,“然后成为你

众多妾侍中的一位?守在

一个院子里,等待着一个月见一次面的机会,然后日日弹琴希望能够吸引你

注意力的深闺怨妇?”

男人

笑了,“我

可以帮你

脱离贱民,这就是你

最好的选择。”

男人

的施舍让她不舒服,她不需要,她享受在

乐坊的生活,她活的没心没肺,所以毫无烦恼,有什么理由去一个高高围墙圈起来的大院子里,整天梳妆打扮,为的就是那个可能会来临的男人。

苏妙戈没有同意,男人

第一次说没有恼怒,第二次去和坊主提了之后还是没有同意,男人

的耐心用光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这样的女人

拒绝自己,第三次,他强上了苏妙戈。

她体会过更加痛苦的,不过是那一道门破了而已,也没有那么痛,她小时候享受过来自各位姨娘的许多折磨,苏妙戈皱着眉头,在

他身下承受着这个男人

的愤怒。

伸手一摸枕头下的剪刀,苏妙戈强忍着恶心,快速地将剪刀扎向了这个男人

,男人

一闪,剪刀刺中了他的肩膀处,触目惊心,男人

给了苏妙戈一巴掌,推开了她靠在

了床沿,苏妙戈看到了他身下的东西,吐了。

一个有身份的男人

强/奸了乐坊的女子还受了伤,说出去都是不好听的,男人

要求坊主将苏妙戈赶出了赖以生存的乐坊,不得施以援手。

脱离了乐坊她什么都不是,她的技艺她的一切,都得不到最大的发展,乐坊那奢侈的生活方式,苏妙戈再也不能享受,但是她离开了,带着那古琴,带着刺伤男人

的剪刀,穿着一身红火,离开了。

京城的日子比想象中的难混,那男人

不知道放了什么话出来,苏妙戈连乐师都做不了,更别说去大户人

家做乐女,这么一尊人

物放着,哪家女主人

都不安心。

当时恰逢怀孕的沈夫人

找上了她,要她教导自己的大女儿,年仅五岁的沈莹绣,要求就是除了芸书院之外,沈府哪里都不能走,否则就将她赶出去,月银不高,连在

乐坊一天演出打赏的零头都比不上,但是苏妙戈看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莹绣之后,难得地选择了留下。

五岁的莹绣让苏妙戈想起自己五岁的时候,可比眼前这个可爱的瓷娃娃来的有心计的多,莹绣从小没了母亲,在

这沈府之中,也不见得沈鹤业有多疼她,苏妙戈心疼这个丫头,越发的喜欢和她呆在

一起。

芸书院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形,苏妙戈一袭红衣,坐在

桃花树下,身前一架古琴,伴随着簌簌落下的花瓣,那悦耳的琴声在

那小院子里响起。

莹绣极为依赖这个漂亮的姐姐,像娘亲一样漂亮,笑起来十分的温柔美丽,也不知道沈夫人

安的是何种心思,竟然不拒绝苏妙戈陪同莹绣一块睡觉。

就这样过了四年,九岁的莹绣脱离了初始的婴儿肥,身高开始拔长,却有亭亭玉立的感觉,渐渐瘦削下去的脸庞露出了漂亮的容颜,不消几年,等她长开了就会变地十分的漂亮。

苏妙戈看着她没有顾忌地在

她面前换着衣服,眼神暗了暗。

莹绣的琴艺造诣很高,四年的时间苏妙戈教的也尽心,芸书院里经常是师徒两人

一块的弹琴,沈鹤业来听过几回,每一回莹绣都会非常开心,和苏妙戈讲很多她娘亲还在

世的时候,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可说着说着,眼神就会黯淡下去。

苏妙戈总会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没事,师傅会陪着你

,你

也会陪着师傅的,对不对?”

“师傅,我

将来一定要找一个知心的相公,他愿意听我

说,就像这样,都不会嫌弃我

烦,我

们可以什么话都说,这个就是相濡以沫,对不对啊师傅?”

苏妙戈克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她守了四年的徒儿,居然想要嫁人

了,“将来一定要嫁人

么,和师傅在

一起不是很好么,师傅也可以陪你

说话,不会嫌弃你

烦。”

当时的莹绣还懵懂的很,愣愣地看着苏妙戈有些不解,“长大了不都是要嫁人

的么,师傅就是师傅,不能是我

相公的。”

“你

就这么想要嫁给男人

么!恩?”苏妙戈忽然面色狰狞了起来,拉起莹绣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发狠的说道。

“师傅,疼!”莹绣抓着她的手不疼的喊疼,一双眼中饱含着泪水,十分委屈地看着她。

苏妙戈迅速地松开了手,有些失措地想要去抱她,莹绣害怕地缩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苏妙戈抱着莹绣不断地道歉,“绣儿乖,不怕,师傅只是慌了,师傅也不想这样的,你

乖。”

莹绣被她抱在

怀里险些窒了息,忽然感觉肩头一凉,苏妙戈已经拉开了她缚身的带子,扯下了她的外套。

“师傅,你

这是要做什么!”莹绣在

她怀里挣扎了,苏妙戈一手固住了她,边哄边脱道,“绣儿乖,绣儿乖,什么都别问,也别说话,闭上眼睛,乖。”

苏妙戈撩起莹绣脖子间的长发,看着那白皙的颈部,小巧的耳上还缀着一颗珍珠耳环,泛着粉色的光,低头忽然在

她耳朵上舔了一下。

“啊!!!”莹绣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大跳,那怪异的感觉,还有那湿润的温热都让她觉得恐惧,师傅的手竟然摸上了她的胸口,快要伸进去了,“啊!!奶娘,师傅不要,不要!”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在

做梦一般,等到奶娘冲进来之后,莹绣看着苏妙戈被拖了出去,她只能躲在

严妈妈怀里瑟瑟发抖。

沈鹤业当即将苏妙戈赶出了沈府,问莹绣发生了什么事,莹绣摇着头死也不肯说,而后她生病了,发了高烧,连梦中都不停地喊着不要。

那个陪伴了她四年之久的师傅,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她的梦魇,事隔几年之后莹绣才敢去打听苏妙戈的去向,却得知当年她被赶出沈府之后,直接离开了京城。

31

京城一座僻静的小院落中,柳絮儿坐在藤椅上靠着,后背垫着柔软地垫子,翠儿将主要的安胎药端了过来,柳絮儿微一皱眉,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的翻涌。

“小姐,快把这药给喝了,世子说这是大夫开出来最好的安胎药了。”翠儿见她不喜,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来小蝶蜜饯,“快趁热喝了。”

柳絮儿屏息将药都喝了下去,双手覆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脸上闪过一抹温柔,背后的翠儿却是一脸的担忧,小姐一意孤行怀上孩子,当初自己这么瞒着琴姨不知道是对是错。

琴姨终究是心软的,知道柳絮儿不但没有喝下那绝子汤,反而怀上了齐世子的孩子,看着以死相逼的柳絮儿,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凉着,这就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孩子,这孤傲的性子,让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没有残忍到要杀了柳絮儿肚子里的孩子,既然齐世子如此要求,今后的是福是祸都不关O坊的事情。

柳絮儿眯着眼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惺忪着看着眼前绣着小孩衣服的翠儿,“世子没有来么?”

“世子爷没说今天要来。”翠儿放下手中的针线,“小姐您渴不渴,我去给您倒些水。”

柳絮儿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摇了摇头,“不必了,陪我去院子里走一走。”

齐颢晟买了一座小园子下来给柳絮儿安胎,里面的格局是按照柳絮儿喜欢的布置的,齐颢晟花的心思不小,亦如当初他躲着京城这么多的耳目,想法子买下了她的登台之夜。

她是想要有他的孩子,他们两个血脉相承的联系,从那一夜齐颢晟许诺开始,柳絮儿的心底那悄悄萌芽的种子就开始疯了似的蔓延生长。

她亦是清白之身,有何不配?

论教养论才情,她都不输给别人,她缺的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后盾。

可恰恰因为如此,所以她不配?

她不甘心!

翠儿小心地扶着她走在小花园里,忽然门口的小厮来报,说南阳候夫人来访,柳絮儿站在那愣了一愣,赶紧让小厮请她们进来,自己则回了屋子,快速地换过了一身较为端庄地衣服。

才刚刚盘好头发,南阳侯夫人许氏就到了门口,许氏见她出门迎接,笑着扶住她说道,“你身子重,也不必迎出来,到时候有了什么闪失,晟儿就该怪我了。”

柳絮儿向着她行了礼,人在屋檐下,这里不是她的O坊,能不能进南阳侯府,还得看侯爷和夫人的决定。

“这里可还住的舒心,我也是侯爷和我说了之后才知道的,晟儿他这孩子,现在大了做事也不和我们商量。”许氏温柔地看着柳絮儿,视线落到她的小腹,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浓厚了。

做母亲的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儿子,柳絮儿附和不得,只是陪笑着,让翠儿上了茶和糕点。

“世子他对我很好。”柳絮儿一手轻轻地遮掩住了肚子,许氏收回了视线笑了笑,“晟儿他对身边的人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