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犯了七出被休回家的女子,是再也没了什么声誉,再想要嫁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莹绣将这些天来身边发生的事都给过滤了一遍,始终没些头绪。

书房内齐颢铭听完了卓夜地禀报,脸上的冷意越加的明显,“这主意都敢打到的头上了,废了他一双手还算是便宜他了。”

齐颢均今日有见面的中,就有康平王府的大公子,公孙康德,此九皇子身旁很说的上话,“康平王府,不就是娘子她堂姐的夫家。”

齐颢铭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吩咐卓夜将他推回了屋子,莹绣正搁着受伤的脚,靠卧榻上绣着一个荷包。

莹绣将最后一针收起,打了结剪了线头后抬头看着他,“前几月父亲来信,说要给瑾泽表哥说亲,说的正是康平王府的小姐,公孙莺莺,没有回他。”

“既然这公孙小姐这么急着要嫁,看来这个忙非帮不可了。”齐颢铭眼底闪过一抹凛然,莹绣放下荷包将手轻轻覆了齐颢铭的肩膀上,“相公说的对,既然公孙小姐如此愁嫁,不如咱们也帮帮她吧。”

她深信这事和沈夫逃不了干系,她若是被这么赶出南阳侯府,回了沈府绝对守不住这么多的嫁妆,前脚她对公孙莺莺的婚事不作反应,后脚公孙康德就找了齐颢均,选了这么个好日子要拖她沈莹绣下水,贪图的何止那一星半点——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几天都陪着朋友在看店面,早出晚归现在才更新,抱歉哈~~~~

此事一出,齐二要露些山水出来喽~~~

58章

在家养伤过些日子,康平王府来邀,邀请世子夫人和莹绣前往参加赏雪,康平王府的宅子后正好有座小山,每年积雪的时候雪景总特别好看,前几年回来,康平王就干脆往那小山打通了门,在小山上修建了亭落,供人赏玩。

齐颢铭给莹绣套上了新做的袖套,披上毛皮的披风,还生怕她着凉了,带了抱琴和青碧过去,莹绣等着诸葛玉欣到了之后,一同前往康平王府,齐颢铭听来报马车已经出发,吩咐卓夜准备,从小门离开了侯府。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停了没多久,而诸葛玉怀孕七个多月,纯粹是在家里闷坏了,出来透透气,官道上马车轧过凌乱的痕迹,墙沿全是扫起来的厚厚积雪。

这宴会是康平王府的世子妃方氏举办的,回京有几年了,等到这后山的亭子修建好了这才邀请了各家女眷过来聚聚,康平王府离开不少年,许多关系尚且有些生疏,若是还摆着过去我在这你就会上门的心态,这门庭早晚也得冷落下去。

诸葛玉欣身子重,莹绣就负责照顾着她,也乐地轻松,远远地坐在屋檐底下就能看到那后山的亭子,不少女眷正走上去,没上去的人,院子里暖阁中也设了宴,诸葛玉欣这胎怀的沉,懒懒地靠在窗边笑道,“你就在这陪我闷着,不上去走走?”

莹绣接过抱琴递来的果盘,插了一个递给诸葛玉欣,“前些日子刚崴了脚,这大雪天的我可不敢走了,干脆就得了美言,陪陪大**呗。”

康平王府这次倒是下足了功夫,那后山虽小,要修建起来可得花费不少,康平王府内在空虚有些时日了,莹绣不免替莹韵有些可惜,她就是一头大肥羊被带进了这府里,李氏还无底洞地往这砸钱。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们在这,地往这走来,这是莹绣婚后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许多人都不甚熟悉,只是有人眼尖地认得她,“我说怎么看不到姑妈的两个媳妇,原来都躲这了。”

先开口的那个莹绣倒是认得,侯夫人许氏娘家大哥的媳妇,范氏,本来这样的宴会是邀请不到范家的人,不过许氏加入侯府做了继氏,范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自来熟地坐了下来,范氏看着诸葛玉欣懒懒坐那并不搭理,脸上有些挂不住。

莹绣先开了口,“**子身子重,也不方便外头走着,咱们就躲这得了清闲,不料被你们给发现了。”莹绣捂嘴轻笑着,示意抱琴给她们倒茶。

“来来,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我姑妈的二儿媳妇,果真是新媳妇长的俏啊,我这都老了。”范氏很快收了脸色,笑着看着莹绣,和旁边两位介绍,那两人才有些明了,原来是那闹的沸沸扬扬的婚礼啊,末了有些可惜,这样的姑娘,嫁给一个站不起来的男人。

莹绣瞧见了她们这又惋惜又同情的表情,垂眉喝着茶,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范姐姐怎么会老,一点都瞧不出已经生了孩子呢。”

范氏的脸上跟乐开了花似的笑的灿烂,“真会说话,明年就等着吃你的满月酒喽。”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有些冷了下来,诸葛玉欣从榻上撑起身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看着范氏道,“许大奶奶这是等不及要送些礼了。”

诸葛玉欣身份本就比范氏高了许多,瞧着范氏就像瞧着没什么教养的人,语气淡淡地一点都没有想要搭话,范氏身旁的人出声圆场道,“我听说范姐姐近日得了些好东西,我估摸着她是藏不住了,要给世子夫人送了呢。”

小关氏这么一说,范氏的脸上才浮现一丝尴尬,嘴快得了别人的夸奖,反倒还踩人家的痛。

莹绣脸色微沉没有说话,能当着面不小心说漏嘴的,背后不晓得曾经念叨过这事多少回,齐颢铭好不好她知道就行了,凭什么要让别人有事没事当作笑料来说,莹绣一手轻轻地摸了摸诸葛玉欣的肚子笑道,“那许大奶奶可是要准备厚实了,必定会让许大奶奶有这个机会来吃这满月酒的。”

怎么都圆不会去那气氛,诸葛玉欣懒地搭理,莹绣又有些不想说话,范氏自知今天这话是把她们俩都给得罪了,带着她们赶紧告辞离开。

“别理她们说的,就是些无知妇人,没事偏喜欢讲这些。”诸葛玉欣柔声安慰道,她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这些人,也是官宦子女的,但是就是有市井女人的无知八卦,一些有的没的事情,能在京城女眷中广为传之,少不得她们在其中说着。

莹绣知道诸葛玉欣也深受其害过,笑了笑摇摇头,“管不住她们的嘴,不爱听咱们就别往心里去,免得自己不痛快。”

过了一会,有康平王府的丫鬟来报,说是三奶奶有请,莹绣带着抱琴和青碧出了暖阁,来邀请的丫鬟却说,“三奶奶吩咐,请齐二奶奶一个人过去,说是有要事谈。”

莹绣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丫鬟,“没有听说不能带自己丫鬟去的,你去回了堂姐,我身子不适,她们必须贴身候着。”

那丫鬟一顿,随意转换道,“既然是齐二奶奶的贴身丫鬟,那就没事,这边请。”

走过了许多的回廊,绕地莹绣都些晕了,路还没带到,正要发问,穿过一座假山,莹绣便到了一座独立的小四院中,那丫鬟领了她们进去,“三奶奶马上就到,请齐二奶奶稍后。”说完就退了出去。

莹绣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着这根本不似接待厅地屋子,往里屏风后竟然是一张床,没多久那丫鬟又进来了,端了一些茶水和糕点,“三奶奶被事给绊住了,让小的和齐二奶奶说一声,她马上就来,齐二奶奶请用茶。”

莹绣端起那茶杯,看着清澈的茶水,轻轻晃了晃,抬头问道,“你要什么名字,是堂姐身边的丫鬟么?”

“我叫孔雀,是夫人将我拨给三奶奶的。”那丫鬟镇定地说着,莹绣点点头,“难怪,在沈府的时候我可不记得姐姐身边有这样的丫鬟呢,抱琴,把这糕点赏给她吧,在这陪着也怪累的。”

孔雀脸上有了一丝慌乱,摇头道,“孔雀不累,这是孔雀地职责,齐二奶奶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抱琴,一早出来你们也没吃什么,那这糕点你们就吃了吧。”莹绣将碟子递给她们,抱琴和青碧转过身去拿去碟子上的糕点,背对着她们吃了两块,转头的时候已经擦干净了嘴角的碎末,没有忽略掉那丫鬟眼底的欣喜,莹绣喝掉了那茶水,忽然觉得头晕。

身旁的青碧和抱琴倒的比自己快,莹绣看眼前的人都有些模糊,最终也趴在了那桌子上,孔雀见她们都晕倒了,伸手推了推,见都没反应,这才拍手要人进来,将莹绣抬到了屏风后的床上,又将青碧和抱琴拖到了门口扔着,拉上了四周的帘子,屋子里灰暗一片。

回头确定莹绣躺在那不省人事了,这才出了屋子,关紧了门离开。

等到外面没了动静,门背后的抱琴忽然睁开了眼,袖子里松出两块没吃过的糕点,和青碧背靠着背帮着解开了绳子,外面很快就有了动静,抱琴赶紧把莹绣从床上抱了下来,莹绣吐出了一口的茶水,喉咙难受地厉害。

那开锁地声音传来,一个身影朝着屏风走过来,青碧很快拉下了罗帐,自己躺倒了床榻上背对着,屋子里暗的很,那人看到了罗纱帐内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猥琐,伸手开始解衣服的扣子,迫不及待地要爬**去,躲在床另外一边的莹绣还有些头晕,抱琴手中则牢牢地抓着一张小矮凳。

男人脱下了外套这才拉开纱帘,先是试探地推了推青碧,见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放心地上了床,刚将青碧转过身来,后脑勺处就遭到了重击,整个人趴在了青碧身上,看着她睁大着眼睛,脸上尽是惊讶。

“还没晕啊。”抱琴见他还没晕倒,举起小凳子还要来一下,青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冲着抱琴摇头,“差不多了,真砸晕过去了不好。”

扯了块布塞住了他的嘴,屋子后头那窗外传来几声敲击,抱琴赶紧将小凳子塞给青碧,跑过去打开来,卓夜背着一个人跃了进来。

看到青碧手中的小凳子,再看那半晕不晕的人,卓夜眼角一抽,将背上的人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上,‘撕拉’一声扯开了那人的裙子和衣服,青碧赶紧拉着抱琴站到一边,一面相互捂着眼睛不敢看。

卓夜很快脱下了他们的衣服,只剩下最里面的,又给摆了个最暧昧的姿势,在那男的呜呜声中,在他后脖颈处一敲,那人就晕过去了。

抱琴见卓夜处理完了,还不解恨,伸手要问他要刀子,卓夜拿出小匕首给她,抱琴眯着眼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胡乱地在他们身下床铺上抹了一些,含着泪将手指吮在口中。

扶起莹绣,趁着人还没来,他们赶紧从后窗离开,没多久大批地人就往这赶过来,见到这门紧闭着,躲在人群中的孔雀适时地出声,“我看到齐家二奶奶神神秘秘地到这里的。”

吹了一会的冷风莹绣舒服了一些,卓夜递给她一壶温水,里面掺了些解药,莹绣喝下了才没那么晕,她才喝了一口,一口之中大半都还没有咽下去,人就晕地厉害,可见这杯茶中的药下的有多狠,若不是早就堤防,今天被捉/奸/在/床的人,就是她了。

趁着人都去了那屋子,莹绣就带着青碧和抱琴从另外一条路绕过再到这个院子里,见到满院子的人,奇怪道,“怎么都在这?”

孔雀还没闯进去,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本该在里面齐二奶奶如今好好地站在四院大门那,身后跟着一点事都没有的两个丫鬟,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坏了!

孔雀正要回头望里面看,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尖叫,接着就是屏风倒地的声音,莹绣半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听着公孙莺莺的尖叫声,不由地夸奖,“卓夜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什么时候醒都掐地那么准。”

没等抱琴她们附和,身后就传来齐颢铭凉凉地声音,“娘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敢以身试险,为夫更是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一会,晚上一定会7点准时更新的,大家久等了

凉子困困中~~~~

59

转头过后,莹绣看到齐颢铭出现在身后,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莹绣那最后一点晕眩都没了,十分醒神地看着他,笑地有些心虚。

在齐颢铭查清楚了之后,就知道是公孙康德去指使了齐颢均做的这件事,有机会就毁坏一下莹绣的声誉,因为齐颢铭腿脚不便,这点上最容易造谣,他们一没孩子成亲日子也很短,莹绣很容易就被冠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公孙康德想要把堂妹公孙莺莺嫁进南阳侯府。

不料齐颢均受伤,就在收到康平王府的邀请函,齐颢铭心中就有了主意,得知是一场鸿门宴,小夫妻俩就商定,莹绣跟着诸葛玉欣去参加,去时青碧和抱琴不得离身,他会和卓夜看情况的。

到了康平王府,公孙莺莺受了哥哥的教诲,去了齐颢铭在的地方,意图造成偶尔,再让齐颢铭背点负担,却被卓夜给打晕了过去,得知莹绣跟着一个不明身份的丫鬟去了偏僻的院子,这才让卓夜背着公孙莺莺过去,准备来个换包。

哪里知道莹绣明知那水有问题,自己还喝了一点,让自己晕的逼真一些,瞒过那个丫鬟,若是细想之下,莹绣为什么要把那有问题的糕点给身边的丫鬟吃,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三奶奶没出现她们都没起疑心,那个叫孔雀的丫鬟都不曾想到,一看到她们晕过去了,马上叫人进来抬上了床。

一个是早有预谋,一个是配合演出,就算是破绽百出,两帮人都各怀心思地演着。

莹绣委屈地看着齐颢铭,“我就只是咽下去一点点,若是不喝,那我怎么晕过去?”

身后已经是吵翻天了,公孙莺莺掀开被子一看,底下血迹一片,又好像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地,对着身边的男人就拳打脚踢,众人推到了那屏风,本来是有所设计的让越多人看到越好,如今变成了公孙小姐私会,被人撞破的局面。

“先回家。”齐颢铭始终没有松口,她就这么大胆子地喝下去,引地唐靖南进来,就算是打的晕他,还是有风险存在。

莹绣自知理亏,看着他沉着脸是真生气了,乖乖地跟着他,青碧去通报了世子夫人,说莹绣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马车上齐颢铭还一言不发,本来心中委屈的莹绣,也有些倔了起来,干脆也不理睬他。

回到了汀枫院,莹绣直接带着抱琴去包扎了伤口,卓夜地匕首锋利的很,抱琴下手的狠,伤口处都惨白地厉害。

心疼地给她上了药,莹绣拿过青碧递来的纱布,小心地给她缠上,“不许碰水了,底下丫鬟多,你指使就行了,如今天气冷,都不容易好。”

“没事的小姐,您赶紧去休息,我这小伤而已,哪有这么金贵,小姐没事就好了。”莹绣打好了结剪掉了纱布,抱琴的话险些让她落泪,前世她身边最后只剩下了这个丫头,背着自己偷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连着清白的身子都没了,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还什么都不肯说。

“胡说什么,以后不准这么做了。”莹绣压住哽咽,闷闷地说道,让青碧将东西都收了起来,今天若是唐靖南没有晕过去,她也不会让他有机可趁的,真是她的好母亲,唐家是她的娘家,若是她这样被休了回去,之前说她不是的言论就会因为她沈莹绣不守妇道给颠覆过来,那么将来要么留在沈家,要么再嫁给唐靖南,为了那一笔这样的嫁妆,她还真是丧心病狂,她怎么不想想莹惠和祺志的将来。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唐家和沈鹤业知不知道,莹绣接过严妈妈递过来的安神茶,端在手心暖着,严妈妈叹了一口气,让抱琴和青碧出去,坐在了莹绣旁边劝道,“有话说开了就没事,别闷着谁都不理谁。”

刚才她们回来的时候,整个汀枫院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少爷不是一脸温柔笑了,小姐也是闷闷地沉着脸,俩人就像是吵架过似的,严妈妈担心莹绣性子倔,半点都不肯让步,姑爷对小姐的好这成亲半年了她都知道,从来没见到他们脸红过什么事。

“奶娘,不是那样的。”莹绣侧个身窝进了严妈妈的怀里,她知道齐颢铭气自己不顾安危,竟然不等卓夜到了就喝下那茶,可她也有她的想法,若是不这么做,唐靖南怎么可能这么没心防地就进来,哄了一次齐颢铭还生气着,莹绣就有些拉不下脸。

毕竟是年轻的夫妻,有了口角和争执总是会想要对方先让着自己,严妈妈轻轻地抹着她的头发,“傻孩子,奶娘还不知道你,咱们绣儿就是个心软的,这总不能把姑爷往外推是吧,他若是强硬了,你就退一步,他若是让了,你才可以前进一些,两个人都撞在一块,那如何是好。”

莹绣闷闷地不说话,良久才从严妈妈怀里出来,“奶娘,抱琴受了伤,这些天就不用让她来我这伺候了。”

“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忠心的,成,我让紫烟去换着她。”严妈妈慈爱地摸摸她的脸,“乔妈妈给小姐做了爱吃的打糕,等会让平儿给你端上来。”

吃晚饭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闷闷地,只听见筷子落在瓷碗上的声音,莹绣吃了小半碗就饱了,筷子搁在了桌子上,要紫烟给她倒些水润润喉咙。

齐颢铭看着她碗中还有大半的饭,眼神黯了黯,不动声色地吃了剩余地。

洗漱过后莹绣等着他上了床,这才脱了鞋子拉下了罗帐,正要跨过他的身子到里侧睡觉,齐颢铭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莹绣倒在了他怀里,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腿上。

只听见他闷哼的痛叫,莹绣收回了腿,眼底闪过一丝动容,挣扎着要翻身自己到里侧睡,齐颢铭抱着她不让,无奈地说道,“别闹了。”

莹绣不再动,闷闷地说道,“谁闹了,你放开我,我睡的不舒服。”

耳旁传来齐颢铭的轻笑声,莹绣脸上浮现一抹愠色,紧接着他说道,“是心里不痛快,还是睡的不舒服。”

莹绣不答,闭上眼睛装睡,齐颢铭伸手拨弄着她耳迹的头发,一会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是不让她睡的踏实,莹绣忽然睁开眼,瞪着他,齐颢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瞪了回去。

“你说你生什么气,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喝下去,万一这里头是毒药怎么办,就算只咽下去一点点,也要你的命。”齐颢铭终是被她给打败了,侧身看着她。

“他们不可能下毒。”莹绣嘟囔着,有些委屈,“我知道卓夜会及时过来的。”

齐颢铭失笑,敢情是料准了卓夜会抬着公孙莺莺准时过来,她才这么没顾忌地喝下去,“万一晚了呢,他们先带着人闯进去,那你怎么办!”

“我”莹绣闷声,倘若他们先闯了进去,本来这就是个局,堂姐未必派了丫鬟过来,那孔雀未必就是康平王府的丫鬟,就算是当成有人意图不轨让她给发现了,也难圆其说。

可是不冒点险,如何不让他们好过,不一次解决了这个事情,她今后不得继续提醒吊胆,怕他们再使些下/流的手段。

齐颢铭将她抱紧在怀里,用力地抱着,眼中尽是害怕和担心,“就算没有这个万一,可真出了岔子,那你相公我怎么办。”

莹绣心中一软,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下次我一定先和你商量好,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股热气传来,没等莹绣反应过来,齐颢铭的吻狂风暴雨般地落了下来,比任何一次都来的猛烈,那强烈的窒息感让莹绣喘不过气,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无力地迎承着

第二天,莹绣再度睡过了头,睁开眼连着手都懒得动一下,看着齐颢铭一脸的清爽,干脆拉起被子闷住了头,眼不见为净。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说是身子不适,所以我让紫烟去和母亲说了,你等下午再过去请安。”齐颢铭怕她闷坏了,把被子拉了下来,莹绣脸上还带着一抹初睡醒的红晕,外面又纷纷扬扬地下着雪,齐颢铭干脆搂着她,也闭上眼,再睡了一会懒觉。

唐家的二少爷和康平王府小姐的丑闻,就算两家人再压,人多嘴杂,还是传出了一些消息,腊八一过,两家人就匆匆把日子给定了,来年开春就让他们成亲,莹绣坐在榻上,怀里是一个刚刚替换上的暖炉,翻着年底庄子拿上来的账册,一面听着抱琴在一旁说着。

“小姐,据说唐夫人险些把这个孙子给打死,说是唐家的声誉全让他给败了。”看来唐家是不知道这件事了,至少唐大人和唐夫人是不清楚,至于那长子唐泰识清不清楚,莹绣就不得而知了,公孙康德和九皇子关系甚好,这件事,少不得有这些因素在。

如果莹绣猜的没错,九皇子这是向定王爷示威了?

就在公孙和唐家忙着遮盖这件事的时候,诸葛玉欣提早发动了,本该还有半个多月才生的,一早起来,肚子就开始发作了,疑似双生的身子,诸葛玉欣也提早做好了准备,到了晚上天黑的时候,诸葛玉欣顺利地生下了一对双生女,没过几天,别苑那的柳絮儿就病倒了。

洗三这日,莹绣在屋子里陪着诸葛玉欣,这不论男女,莹绣都很喜欢,那一对小家伙长的可健康了,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诸葛玉欣看着莹绣在逗自己的大女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宁愿是女儿。

珞宁已经一岁多了,咿咿呀呀地会说了简单的话,诸葛玉欣心中软了一大半,对着莹绣说道,“等我出了月子,这院子里恐怕要添新人了,我父亲会让我家的庶妹妹嫁过来,母亲那也会选一些丫鬟开脸。”

莹绣抬起头,把珞宁递给一旁的奶娘,齐颢晟的院子里本来就是有通房,诸葛玉欣嫁进来的时候都给抬了做姨娘,如今又要再加,是想让她们生下庶子么,再说从庆王府嫁过来的妹妹,身份可是要比这些丫鬟提上去的要金贵的多了。

可诸葛玉欣脸上没有半点不开心,反倒是放下了什么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屋子里有蚊子!

60

60、晋江独发

洗三刚过齐颢晟就立刻去了别苑看望柳絮儿,南阳候对于一连三个的女孩子,说不失望是假的,外头倒是生了俩儿子,可惜名不正言不顺,怎么都不会带进来。

年前柳絮儿这一病,心事沉重,直接拖到了开春都没有好,齐颢晟坐在床沿,抓着她的手,心中担心的不得了。

“我会不会死。”柳絮儿含着泪看着他,满下巴的胡渣,多少天没有清理了,齐颢晟摇摇头,“你别瞎说,按时吃药,大夫说你这是心病。”

心病需要心药医,柳絮儿的病是什么缘故,齐颢晟也清楚,可诸葛玉欣连着两胎都是女儿,南阳候根本不同意在这种情况下,把柳絮儿和两个孩子接进去。

“颢晟,昨夜我做梦,竟然梦到了我的哥哥姐姐,还梦到我爹娘。”柳絮儿苍白地笑着,她是在灾荒后哥哥姐姐死了,被卖入O坊的,后来爹娘也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以为应该是孤寂一生了,可遇见了这个男人,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个劫数。

“别想这么多,等你病好了,身子养好了,我就接你们回去,你看春天都快到了,等雪化了,我们就去花园里逛逛。”齐颢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满脸的悲伤。

“好,等我病好了,你就接我们回去。”柳絮儿压下心底的苦涩,即使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可她还是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他们努力了,争取了。

“所以你现在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柳絮儿点点头,望着窗外依旧皑皑地雪景,心中的悲凉和外头那空气一样,冷的彻骨,冻地伤人。

齐颢晟走了之后,翠儿才端着药进来,看着柳絮儿越加憔悴的样子,她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眼泪,小姐自从听到诸葛玉欣再生女儿,就病倒了,那是积压太久的东西,猛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将柳絮儿本来就不太好的身子,硬生生地给拖垮了。

心病最重,柳絮儿自从住进这别苑就是心事重重着没有停过,在期待中失望,在期待中渐渐地有些迷惘,一直是那样一个执念,世子夫人生子,她便可以跟着齐颢晟去南阳侯府。

一年,两年,三年,柳絮儿却越发地觉得这个越来越遥远,齐颢晟来的日子很少,这别苑就是她和两个孩子生活着,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他们有出身再不好的母亲,可他们的父亲还是南阳侯府的世子,他们不能跟着她受苦,一定要让齐颢晟带进侯府去。

她觉得她等不及了,所有的一切压垮着她,她失去了最原始地自己,怎么都找不回来,所以每天都过的不开心。

“小姐,您别这样,小姐您要好起来,千万不要这样了啊小姐。”翠儿趴在床沿看着她空洞无神的双眼,哭着求她,柳絮儿偏头看着她,喃喃道,“翠儿,若是我死了,你就带着孩子去南阳侯府,帮我照顾好两个孩子。”

“小姐,你不会死的,把药吃了,这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翠儿在她身下垫了垫子,将她扶起来给她喂药,柳絮儿苦笑着喝着,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会不清楚么。

如果真能够接进去,早就可以了,一直等着世子夫人没有生下儿子,他们**三人是不可能再进那个门,她柳絮儿是不干净的,但是两个孩子必须得进去,南阳侯府也不会让这骨肉流落在外。

翠儿如今都不敢让柳絮儿多操心,两个孩子都不经常带过来,给她盖好了被子,翠儿出了屋子,掩上了门,泪水又决堤而下

春天总算是悄悄地来了,诸葛玉欣出了月子,就开始预备起齐颢晟通房的事情,侯夫人早就选了四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等到齐颢晟去了哪个屋子里头,再抬她们做姨娘。

此时南阳侯府中却传开了一个消息,说是二少爷的腿有得治了,他可以站起来了。

南阳候是第一个得到消息去汀枫院的人,其余知道这消息的人,反应各不相同,齐颢铭早就能够站起来了,只是如今,他微微颤颤地双手扶着桌子,而齐忠阳则一脸的激动,想要伸手去扶他,被他摇头制止,“父亲,我如今只是能够站起来而已,还不能走动。”

齐忠阳一把年纪了,还是激动出了泪花,“能站起来就好,能站起来就能走路了,好,好。”

“假以时日,我儿必定能够顺顺利利地走路的。”十几年了,从他高烧醒来之后,就一直坐着这轮椅,如今能够站起来,这比什么都让齐忠阳开心。

南阳候来看过之后,侯夫人紧接着就过来了,连着在府中的齐颢晟都过来看了一趟,更别说二房的人,一连几日都有人到汀枫院祝贺,齐颢铭接待地烦了,直接称身子不适。

莹绣替他按了按腿,从泸州带来的药一直没断过,如今这般,倒是显得他们刻意隐瞒着什么,不让人知道。

那日齐颢铭正在练习站起来,屋子里就闯进来了两个丫鬟,是香菱带着书卉走进来的,看到齐颢铭手撑着站在那先是一愣,青碧呵斥了她们一句,让她们赶紧出去。

事后青碧分别吩咐了她们两个此事要保密,结果不出两日,这南阳侯府就知道了齐颢铭能够站起来,说到底是莹绣自己管教丫鬟不严厉,这才会导致这个结果,让他这伤势都没有怎么见好,就让别人知道了。

“四叔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父亲早晚也会知道,瞒不了多久的。”齐颢铭拍了拍莹绣的手,“别担心。”

莹绣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回神笑着看着他,“你说的也对,早晚会有人发现的。”

莹绣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书卉是个傻妞,青碧和她交代了不准说,她是死都不会说出去的,她曾经念在主仆一场将香菱带在身边,再来一世,这丫头依旧心里没能向着自己,前世她自己勾引了齐颢晟做了妾侍,那么今生她就做个好人,直接把她送去诸葛玉欣那吧。

让抱琴去喊了香菱过来,已经年满十五岁的丫鬟了,出落婷婷和当年一样不懂得怎么掩饰锋芒,香菱是沈家的家生子,从小吃的苦头也不多,自然不会像抱琴那么尽心。

“香菱啊,前几天世子夫人那问我讨要你,说是去给世子做通房,你可愿意?”莹绣轻轻吹着杯子里的热茶,抬眼看着她。

“我”香菱羞地满脸通红,双手揪着那衣襟都快要揉成了团,抬头偷偷看了莹绣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莹绣叹了一口气,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去回了大**,好歹也也是我从沈家带出来的。”

香菱听她这么一说,很快地抬起头看着她,“香菱香菱愿意。”

莹绣看了她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手下摘下了一个镯子,又让青碧去拿了二十两银子过来,“既然你愿意,那明天你就去那院子里吧。”

一个守不住自己嘴巴又贪小便宜的丫鬟,没有大错,莹绣却不能再留她,不管齐颢铭的事情是不是从她口中说给了汀枫院的别人听。下午的时候莹绣亲自去了一趟诸葛玉欣那将此事提了一下,“大**,我那丫鬟模样俏的很,你不是不舍得给胭脂开脸么,那丫鬟又愿意在你身边伺候着,我就送个丫鬟过来给你。”

“那就谢过弟妹了。”诸葛玉欣确实舍不得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几个丫鬟,哪个做通房她都不愿意,次一些的丫鬟又是折煞了世子的身份。“当初我一看那香菱就觉得世子应该是会喜欢的,还怕你不肯呢。”

诸葛玉欣将两个孩子抱出来给莹绣看,“如今二弟也能够站起来了,什么时候你们要个孩子?”

莹绣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每每听到诸葛玉欣说替齐颢晟选通房时候那无所谓的样子,莹绣总为她心疼,她就是个标准的主母,自己没能生下长子的时候,就尽力为丈夫挑选他喜欢的女人,开脸抬姨娘,开枝散叶。

送走了莹绣,胭脂将早就送过来的信递给了诸葛玉欣,双手禁不住地一抖,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诸葛玉欣的心再不能平静

第二天香菱就收拾好了东西,几个从小一起伺候的丫鬟姐妹吃了一顿饭,青碧将莹绣交给她的东西交给了香菱,亲自送了她去诸葛玉欣那里,香菱走的没什么留恋,莹绣将她的名字从汀枫院里除了去,略感头疼地回到了屋子里,吩咐抱琴在外头守着,自己**睡了一小会。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莹绣还觉得有些晕,齐颢铭还没回来,莹绣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饭,早早了上了床,等齐颢铭回来的时候,莹绣已经睡着了。

摸了摸莹绣有些发烫的额头,齐颢铭不放心,又见她睡着不忍心吵醒,陪在她身边半梦半醒地过了一夜,第二天见不烫了,吩咐青碧去找大夫过来瞧瞧,自己则带着卓夜早早地离开了南阳侯府。

莹绣醒来又不见他,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晚上回来过,吃过了早饭,请安回来后,依旧觉得有些没精神,没等青碧带来大夫,抱琴就先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世子爷适才疯了似地出了侯府,说是别苑中的柳姑娘不行了。

齐颢晟匆匆赶到了别苑,柳絮儿的屋子外一片安静,翠儿红肿着眼眶见齐颢晟来了,赶紧开门让她进去,屋子里是一股浓重的药味,伴随着柳絮儿的咳嗽声。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没等到春暖花开,柳絮儿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了,心结不除,这病就不会有好的一天,直到今天一大清早,柳絮儿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让翠儿去南阳侯府通报了齐颢晟。

“你别说话,听我说。”柳絮儿吃力地撑起身子看着他,想要伸手摸摸他都觉得没力气,齐颢晟拿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点点头。

柳絮儿笑着看着他,“颢晟,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两个孩子接进侯府里去,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

“我要带着你们一起进去,孩子也会,你也会。”齐颢晟握着她冰凉的手,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