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怎么样了?”

“没见到,二弟妹脸色还不错,只是没想到出生的时候这么健康的孩子,怎么现在就这么多病痛。”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从成亲的一开始便是如此,齐颢晟不动,诸葛玉欣更是没有想要有什么进一步,公事性的问候了,入夜齐颢晟就留宿在了葛姨娘的屋子里。

深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出了被窝,外头只有轻微的虫鸣声,秋入的夜有些凉意,后窗处忽然一阵动静,诸葛玉欣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竟也不觉得害怕。

那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地朝着床边走来,诸葛玉欣拉高了一些被子,眼睛看着那帐子外的身影。

那身影在榻前坐了下来,两者无语,床前的帐子轻轻飘动了一下,吹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被子的一角,榻前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了床前,并未动手拉开帐子。

仿佛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诸葛玉欣听到一声叹气,随即那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诸葛玉欣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他们为什么会为难,他们很高兴呢。”双手轻轻抚摸上了肚子,那里已经微微隆起,里面安静憨然地睡着一个小生命。

纱帐被拉了开来,君清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诸葛玉欣不甘示弱,回眸看了回去,“他们不止很高兴,若是这个是个男孩,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侯爷。”

“这样你还不愿意跟我走?”君清夜坐了下来,诸葛玉欣往里缩了缩身子,如今南阳侯府就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在刺伤了庆王爷之后,为了躲避那满城的搜索,君清夜躲在了南阳侯府,那半个月的日子,是诸葛玉欣从来都不敢想的。

“走去哪里?”诸葛玉欣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这本来就是不该来的孩子,可没等她做出什么决定,南阳侯府的人就知道了世子夫人再度有了身孕,“我的家在这里,我能去哪里,我的孩子都在这里。”

“我们可以带着她们走的,我带你们回北厥不好么。”君清夜抓起她的手,问的有些急促。

“那我母亲呢,二娘呢,那些无辜的丫鬟呢,我们这一走,她们该何去何从?”诸葛玉欣反抓住他的手,泫然欲泣,“阿夜,我们已经做错了,就不要在执着下去了。”

君清夜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齐颢晟的声音随即响起,“不是说夫人睡了什么,什么声音?”

诸葛玉欣慌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听着胭脂在外头的解释声,推搡了君清夜一把,低声道,“你快走。”

齐颢晟沉着脸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胭脂,屋子里熏香绕动,齐颢晟绕过了屏风走到床前,几乎是同时,诸葛玉欣拉开了罗帐,正对上了他的双眼。

胭脂赶紧点上了烛火,诸葛玉欣渐渐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抹怀疑,困顿不解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府里进了贼。”齐颢晟看着她良久,慢慢地开口。

“胭脂,去通知门口的婆子,都看的紧一些,府里进了贼都不知道。”诸葛玉欣清醒了一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吩咐道。

身后的胭脂带着一个丫鬟匆匆出去了,齐颢晟再度打量这屋子,最后视线落在诸葛玉欣身上,脑海中是夜里葛姨娘说过的话,姐姐嫁给世子并非自己所愿,姐姐早年有青梅竹马的人,姐姐是为了那个人才嫁给世子的。

齐颢晟是入了魔才会在这样的大半夜,从葛姨娘的屋子跑到这里来,看见她单独一个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有了几分庆幸在里头,“你一直睡着没听到动静声?”

诸葛玉欣坦然地看着他,“我并没听到动静,世子若不放心,可以在锦竹院内巡查一遍。”

齐颢晟看着她卸去了妆半带酣然的样子,和平日里那与自己争锋不相让的世子夫人完全两样,眼底透着股氤氲地怜人,让他竟挪不开了视线。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齐颢晟不自觉地坐了下来,没有要走的打算,玉欣怔了怔,往床内侧挪了一下,齐颢晟脱了外套顺直地躺下。

罗帐外是跳跃的灯,玉欣半张着眼睛靠在里侧,感受到背后的人,再也没了睡意,胭脂通报完了后回来,看到齐颢晟也歇下了,将灯吹灭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静谧,南阳侯府中只闪过那两道人影,在天亮之际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葛姨娘的屋子里,披着一件外套的诸葛玉彤听完了丫鬟的禀报,脸色顿时凛了下来,姐姐的屋子里为什么毫无动静,她明明收到了消息,君清夜又来了京城,他怎么可能不来找姐姐。

“小姐,天快亮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到,诸葛玉彤终于觉得有些冷,伸手关上了窗户走到床边,前半夜这床榻的一边还睡着那个人

而彻夜未睡的,还有齐府之中的卓夜,终于在得到了可靠消息之后,连夜在西城的一间破旧民居中发现了重伤的薛三。

身受重伤的薛三根本来不及逃,可还没等卓夜他们把他带到齐府,那西城的小巷里就冒出了几个黑衣人,谁都不伤,刀刀往重伤昏迷的薛三身上砍去,三个人对着五六个黑衣人着实吃力,还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等卓夜他们逃出了小巷,身上也都挂了彩。

此时天已快亮,那五六个黑衣人其中一半受了伤,眼看着街上渐渐有了早起的人,拉起同伴就消失在了深巷里,等卓夜将薛三带回齐府,途中再度挂彩的薛三已经昏迷到进气少,出气多了。

天刚亮京城的药铺子都还未开门,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后门停了一辆马车,门口匆匆被拖出两个人塞入了车内,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药铺后门。

齐府内,那被临时拖过来的大夫正哆嗦着手给薛三处理伤口,另外一个带来的助手,正帮卓夜他们包扎伤口,抱琴端了药进来给他们服上,替他们把满是血水的脸盆端了出去。

“大夫,请务必要将此人救活。”齐颢铭看着面色苍白的薛三,还是晚去了一步,等他从乔瑾泽那得到了消息派卓夜去找人的时候,薛三原本的藏身点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斗,循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后半夜,才在城西那找到了重伤的薛三,没想到那群人依旧是穷追不舍,誓要杀人灭口。

“这人恐怕是难活下来了。”几处刀伤都是深可见骨,尤其是腰部那伤口,扯开衣服一看,肠子都快要流出来了,深的包扎都难止血。

“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救活,不管用什么办法!”齐颢铭看着那大夫说道,那大夫哆嗦地擦了一把汗,吩咐助手给自己从药箱中拿些东西出来,“齐少爷,出门的急很多药没有带,容许我助手回去一趟把东西给拿齐了成不?”

“你把单子写下来,卓夜,你陪着他过去。”卓夜将袖子拉下来,带着一个侍卫跟着那助手回了一趟药铺子,另外一个侍卫则被齐颢铭派去了定王府,薛三就这么被带回来了,那几个黑衣人怎么肯就此罢休。

这一趟卓夜回来的很快,几乎是倒一般将那大夫要的东西都扔在了卧榻上,卓夜看着薛三那苍白的脸对大夫说道,“缺什么你说,我去帮你找!”这个人他追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他死了。

几乎是忙了整整一上午,大夫才勉强止住了血,莹绣让人将薛三住的隔壁收拾了出来,安排那大夫和助手住在那里,随时能够照看的到薛三的状况。

说起医术来确实没有齐四叔来的好,不过这么一个重伤的人,齐忠洲进出齐府频繁,也容易惹人怀疑,莹绣看着坐在那翻着医书的大夫,吩咐抱琴去找严妈妈,指一个丫鬟过来照顾他们。

“你这也没几日了,要不我让瑾泽兄把你接去乔府吧。”齐颢铭担心若是有人找上门来,会累及莹绣。

“如今也不适合奔波,府里有卓夜她们在没事,我让卓茵这几日也都与我住着,你别担心。”莹绣拍了拍他的手,“薛三如何了?”

齐颢铭摇摇头,如今血止住了,人看上去也平和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亲们,更新晚了

113

从庆王府去往齐府,诸葛玉欣坐在马车内,靠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抬眼一看,马车正经过了那乐坊,恍若当年一样,那赤红的牌匾高高地挂在第二层上,日光下尤其的闪亮。

她应该无需再去管庆王府的事情了,父亲的决定她不能更改,那就少去操心一些,只是心疼那个为庆王府付出半辈子的侧妃二娘,若说母亲是对父亲彻底的失望,二娘就是对父亲抱着深刻的情谊来支撑她继续维持这这个家。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帘子外传来车夫的叫喊,胭脂掀开帘子,将她扶了下去,这并不是第一次来齐府,只是门口显得萧条了几分,就连那门都关地死死的。

“见你脸色尚好我就放心了。”诸葛玉欣看躺在床上的莹绣,虽说带着些疲倦,但看上去还算不错,“就怕是你心里惦记的多,放不下。”

“大**说的我都懂。”莹绣温和地笑了笑,“大**如今也身子重,壮壮刚刚服了药睡了,还是别过去瞧了,免得沾染些病气。”

诸葛玉欣点了点头,“当初怀双生的时候,珞宁也生了一场病,你大哥不让我靠太近,那时候我这心啊也揪的厉害。”

“大**这一胎一定能够如愿的,大哥一定很高兴。”诸葛玉欣眼神一闪,随即笑着,没再说什么。

诸葛玉欣想要提齐颢铭中毒的事情,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看着莹绣那即将落月的身子,只得嘱咐了几句,傍晚的时候回了南阳侯府,齐颢晟回来的早,诸葛玉欣进院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屋里了。

“去了二弟家?”齐颢晟只是起了一□子,诸葛玉欣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要他扶的意思。

“恩。”

“那孩子怎么样了?”

“没见到,二弟妹脸色还不错,只是没想到出生的时候这么健康的孩子,怎么现在就这么多病痛。”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从成亲的一开始便是如此,齐颢晟不动,诸葛玉欣更是没有想要有什么进一步,公事性的问候了,入夜齐颢晟就留宿在了葛姨娘的屋子里。

深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出了被窝,外头只有轻微的虫鸣声,秋入的夜有些凉意,后窗处忽然一阵动静,诸葛玉欣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竟也不觉得害怕。

那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地朝着床边走来,诸葛玉欣拉高了一些被子,眼睛看着那帐子外的身影。

那身影在榻前坐了下来,两者无语,床前的帐子轻轻飘动了一下,吹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被子的一角,榻前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了床前,并未动手拉开帐子。

仿佛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诸葛玉欣听到一声叹气,随即那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诸葛玉欣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他们为什么会为难,他们很高兴呢。”双手轻轻抚摸上了肚子,那里已经微微隆起,里面安静憨然地睡着一个小生命。

纱帐被拉了开来,君清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诸葛玉欣不甘示弱,回眸看了回去,“他们不止很高兴,若是这个是个男孩,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侯爷。”

“这样你还不愿意跟我走?”君清夜坐了下来,诸葛玉欣往里缩了缩身子,如今南阳侯府就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在刺伤了庆王爷之后,为了躲避那满城的搜索,君清夜躲在了南阳侯府,那半个月的日子,是诸葛玉欣从来都不敢想的。

“走去哪里?”诸葛玉欣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这本来就是不该来的孩子,可没等她做出什么决定,南阳侯府的人就知道了世子夫人再度有了身孕,“我的家在这里,我能去哪里,我的孩子都在这里。”

“我们可以带着她们走的,我带你们回北厥不好么。”君清夜抓起她的手,问的有些急促。

“那我母亲呢,二娘呢,那些无辜的丫鬟呢,我们这一走,她们该何去何从?”诸葛玉欣反抓住他的手,泫然欲泣,“阿夜,我们已经做错了,就不要在执着下去了。”

君清夜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齐颢晟的声音随即响起,“不是说夫人睡了什么,什么声音?”

诸葛玉欣慌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听着胭脂在外头的解释声,推搡了君清夜一把,低声道,“你快走。”

齐颢晟沉着脸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胭脂,屋子里熏香绕动,齐颢晟绕过了屏风走到床前,几乎是同时,诸葛玉欣拉开了罗帐,正对上了他的双眼。

胭脂赶紧点上了烛火,诸葛玉欣渐渐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抹怀疑,困顿不解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府里进了贼。”齐颢晟看着她良久,慢慢地开口。

“胭脂,去通知门口的婆子,都看的紧一些,府里进了贼都不知道。”诸葛玉欣清醒了一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吩咐道。

身后的胭脂带着一个丫鬟匆匆出去了,齐颢晟再度打量这屋子,最后视线落在诸葛玉欣身上,脑海中是夜里葛姨娘说过的话,姐姐嫁给世子并非自己所愿,姐姐早年有青梅竹马的人,姐姐是为了那个人才嫁给世子的。

齐颢晟是入了魔才会在这样的大半夜,从葛姨娘的屋子跑到这里来,看见她单独一个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有了几分庆幸在里头,“你一直睡着没听到动静声?”

诸葛玉欣坦然地看着他,“我并没听到动静,世子若不放心,可以在锦竹院内巡查一遍。”

齐颢晟看着她卸去了妆半带酣然的样子,和平日里那与自己争锋不相让的世子夫人完全两样,眼底透着股氤氲地怜人,让他竟挪不开了视线。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齐颢晟不自觉地坐了下来,没有要走的打算,玉欣怔了怔,往床内侧挪了一下,齐颢晟脱了外套顺直地躺下。

罗帐外是跳跃的灯,玉欣半张着眼睛靠在里侧,感受到背后的人,再也没了睡意,胭脂通报完了后回来,看到齐颢晟也歇下了,将灯吹灭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静谧,南阳侯府中只闪过那两道人影,在天亮之际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葛姨娘的屋子里,披着一件外套的诸葛玉彤听完了丫鬟的禀报,脸色顿时凛了下来,姐姐的屋子里为什么毫无动静,她明明收到了消息,君清夜又来了京城,他怎么可能不来找姐姐。

“小姐,天快亮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到,诸葛玉彤终于觉得有些冷,伸手关上了窗户走到床边,前半夜这床榻的一边还睡着那个人

而彻夜未睡的,还有齐府之中的卓夜,终于在得到了可靠消息之后,连夜在西城的一间破旧民居中发现了重伤的薛三。

身受重伤的薛三根本来不及逃,可还没等卓夜他们把他带到齐府,那西城的小巷里就冒出了几个黑衣人,谁都不伤,刀刀往重伤昏迷的薛三身上砍去,三个人对着五六个黑衣人着实吃力,还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等卓夜他们逃出了小巷,身上也都挂了彩。

此时天已快亮,那五六个黑衣人其中一半受了伤,眼看着街上渐渐有了早起的人,拉起同伴就消失在了深巷里,等卓夜将薛三带回齐府,途中再度挂彩的薛三已经昏迷到进气少,出气多了。

天刚亮京城的药铺子都还未开门,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后门停了一辆马车,门口匆匆被拖出两个人塞入了车内,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药铺后门。

齐府内,那被临时拖过来的大夫正哆嗦着手给薛三处理伤口,另外一个带来的助手,正帮卓夜他们包扎伤口,抱琴端了药进来给他们服上,替他们把满是血水的脸盆端了出去。

“大夫,请务必要将此人救活。”齐颢铭看着面色苍白的薛三,还是晚去了一步,等他从乔瑾泽那得到了消息派卓夜去找人的时候,薛三原本的藏身点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斗,循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后半夜,才在城西那找到了重伤的薛三,没想到那群人依旧是穷追不舍,誓要杀人灭口。

“这人恐怕是难活下来了。”几处刀伤都是深可见骨,尤其是腰部那伤口,扯开衣服一看,肠子都快要流出来了,深的包扎都难止血。

“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救活,不管用什么办法!”齐颢铭看着那大夫说道,那大夫哆嗦地擦了一把汗,吩咐助手给自己从药箱中拿些东西出来,“齐少爷,出门的急很多药没有带,容许我助手回去一趟把东西给拿齐了成不?”

“你把单子写下来,卓夜,你陪着他过去。”卓夜将袖子拉下来,带着一个侍卫跟着那助手回了一趟药铺子,另外一个侍卫则被齐颢铭派去了定王府,薛三就这么被带回来了,那几个黑衣人怎么肯就此罢休。

这一趟卓夜回来的很快,几乎是倒一般将那大夫要的东西都扔在了卧榻上,卓夜看着薛三那苍白的脸对大夫说道,“缺什么你说,我去帮你找!”这个人他追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他死了。

几乎是忙了整整一上午,大夫才勉强止住了血,莹绣让人将薛三住的隔壁收拾了出来,安排那大夫和助手住在那里,随时能够照看的到薛三的状况。

说起医术来确实没有齐四叔来的好,不过这么一个重伤的人,齐忠洲进出齐府频繁,也容易惹人怀疑,莹绣看着坐在那翻着医书的大夫,吩咐抱琴去找严妈妈,指一个丫鬟过来照顾他们。

“你这也没几日了,要不我让瑾泽兄把你接去乔府吧。”齐颢铭担心若是有人找上门来,会累及莹绣。

“如今也不适合奔波,府里有卓夜她们在没事,我让卓茵这几日也都与我住着,你别担心。”莹绣拍了拍他的手,“薛三如何了?”

齐颢铭摇摇头,如今血止住了,人看上去也平和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亲们,更新晚了

114章

“既然状况有好转,那一定会醒过来的。”莹绣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心疼,两天过去了,不止是她而已,最难熬的还是齐颢铭。

“你和卓茵就呆在屋子里少出来走动,我让严妈妈把稳婆她们都招到了你的院子里。”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敷药,别太多站着了,知道吗?”齐颢铭贴着她温柔的手,小心地把她扶回了床上坐下,柔声道,“我知道了,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让紫烟来给你按一按。”

齐颢铭出去喊了紫烟进来,莹绣笑着让他去忙了,紫烟将她的双脚扶到了床上,拉高裤子一看,大腿处确实水肿的厉害。

“小姐,生大少爷的时候您的腿还没有肿的这么厉害。”紫烟忧心洗干净了手,搓揉热了之后帮莹绣轻轻了按了起来。

“大舅母都说头一胎是小一些。”莹绣微皱了下眉头,这肚子,她还真是怕孩子太大。

入夜,卓茵住在了莹绣院子的隔壁,壮壮睡在后厢房中,莹绣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酸胀地厉害,努力撑起了身子,守在罗帐外的青碧听到了动静声赶紧起来,“小姐,怎么了?”

“替我倒一些水来。”青碧在莹绣背后垫了垫子,过去一按茶壶,发现水凉了,开门吩咐在外面守夜的紫烟去烧一些过来,回到床上替她按着腿,“小姐,是不是胀疼的厉害,我让严妈妈过来瞧瞧。”

“别去了,来了还是这样,明天再说。”莹绣眯着眼总觉得哪里不安,眉心总是凸凸地跳着,好像有事要发生,“去看看少爷睡的如何。”

青碧轻轻推开了后厢房的门,守在床边的奶娘忽然惊醒,看到是青碧,这才松了一口气,青碧走进去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地酣然的壮壮,低声道,“小姐让我过来瞧瞧,少爷睡的可好?”

“睡着的时候有些不安稳,如今好多了。”青碧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紫烟已经给莹绣倒好了水凉在那里,莹绣望着关紧的窗外那透过来的灯笼亮光,心间还是难以平复。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已经过了小姐。”

“紫烟,你去姑爷那边看看,他那歇下了没有。”

青碧扶着她躺了下来,周围尽是寂静,莹绣算着紫烟去的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反应,青碧在帐子外听着莹绣不小的动静,也不敢睡。

过了一会,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青碧起身,门便给打开了,卓茵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有些急促地走了进来。

莹绣掀开罗帐才看清楚,卓茵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剑,“出什么事了?”

“夫人,你躺着别动,这有我就行了。”卓茵很快将外套穿上,让青碧给莹绣也披上一件,没过多久紫烟就跑了回来,扶着门槛发现卓茵已经在了,松了一口气,“小姐,有人闯入了府中,姑爷那已经打起来了。”

“来了多少人?”莹绣的心猛地悬了起来,紫烟被青碧拉了进来,喘着气道,“我远远地看了一下,估摸着有十来个人,我也数不清楚。”

莹绣的心沉了几分,早就料到了把薛三带回来会发生这种事情,没想到会这么狠,夜闯齐府,是不是连她和齐颢铭的命都不在乎了!

“青碧,你去看看严妈妈和稳婆她们,让她们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莹绣下了床披着外套,细听之下,前院那似乎真的有打斗声传来。

“小姐,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了!”青碧进来关紧了门,卓茵拔剑把莹绣护在了身后,门很快被撞了开来,一个黑衣人扶着另外一个受伤的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屋子的女眷,视线落在顶着大肚子的莹绣身上。

扶着的黑衣人低声说了一句,另外一个很快冲着莹绣着过来,刀剑闪烁间,卓茵拦住了他的进攻,“大胆,你们夜闯齐府,还想要挟持齐府的夫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名受伤的黑衣人很快拿起门口附近的一个瓶子扔了过来,卓茵挥剑一斩,另外一个就冲着莹绣站着的方向冲过去,卓茵拦截不及,眼看着莹绣要被他抓到,一旁的抱琴拿起身后架子上的大盆栽朝着那人狠狠地砸了过去,黑衣人侧身一闪,盆栽碎了一地,青碧赶紧将凳子也扔了过去,卓茵这才有空拦着他。

那身后的黑衣人似乎受了挺重的伤,拿一个花瓶的空隙血便流了不少,卓茵挺着四个月的身子丝毫未减她的灵活,拦截一个黑衣人绰绰有余。

屋子里杯子和摆设碎了一地,莹绣靠在床沿上,有些站不住,屋外的动静声越来越大,隐隐还能看到火光跳跃,院子外响起了婆子的叫喊,“起火了!”

豆大的汗从莹绣的额头滑落,忽然一声糯喊响起,后厢房的门开了,壮壮揉着双眼小手扶在了门口,喊了一声,“娘。”

莹绣刚刚平稳下的情绪看到壮壮的那一刹那,顿时慌乱了起来,“奶娘,奶娘人呢,宝宝快回去!”

壮壮揉着眼睛看着这一屋子不寻常的情形,加上莹绣急促的叫喊,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要走过来。

身后的奶娘根本来不及把他抱回去,莹绣和壮壮有好几步的距离,那受伤的黑衣人忽然朝着壮壮的方向冲过去,“不!”几乎是凄厉的一声,莹绣推开了抱琴向壮壮跑过去,青碧拉着莹绣不让她乱动,卓茵将剑鞘扔向那个黑衣人,还是没能阻挡他的前进。

壮壮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个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周围传来娘亲的一声大喊,小手抓着门槛身影一晃动,眼前一黑,身子被卷入了一个温暖地怀抱里。

只听见闷哼的一声,壮壮被抱着摔倒在了地上,抱琴死死地护着他,背后是一道很深的剑伤。

黑衣人再想要去抱琴怀里抢人的时候,卓夜带着两个护卫赶到了,那和卓茵对峙的黑衣人眼看着自己的同伙被抓,大有鱼死网破地心,一脚挑起一旁的凳子朝着卓茵的方向扔了过去,指剑很快向已经快要昏过去的莹绣。

卓茵蛮力地横劈了凳子,挡在莹绣面前,右肩处受了那人一掌,而她的剑,直接戳进了他的心口。

“小姐,小姐。”莹绣眯着眼看着壮壮从抱琴的怀里安然无恙地钻出来朝着自己走来,强撑出了一抹笑,下腹一个收缩,一阵疼痛之下,昏了过去。

深夜的京城中,齐府内火光冲天,深夜本在巡逻的军队很快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召集了人过来,院子内还活着地黑衣人统统被绑了起来,齐颢铭吩咐大夫给他们疗伤,一个都不准死了,自己则焦急地守在莹绣的床边。

一旁的壮壮埋头在奶娘怀里呜呜地哭着,莹绣的生产日子本来就近了,经过这么一出,羊水提早破了,可人迟迟不醒过来,再这么下去她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还请姑爷出去主持大局。”严妈妈看这屋子里挤着人,让奶娘把壮壮抱了出去,紫烟去请了杨嬷嬷和陈嬷嬷过来,齐颢铭退出了屋子,莹绣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稳婆和几个丫鬟。

齐府里依旧火光冲天,只是不像外面看地那么严重,放火地虽然是别人,卓夜已经领人将火势控制住了,这府里不止要烧,还要烧的彻底。

卓茵动了胎气,幸好没有什么大碍,最先赶到齐府的是齐忠洲,他家离齐府十分的近,看着自己的侄子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前院冒起的冲天大火,脸上却是沉寂地吓人,背后是丫鬟婆子们来往的匆忙身影,地上还微见斑驳的血迹,这个夜晚,这里到底经历了怎么一场恶斗。

“四叔,卓夜的娘子动了胎气,您不如先过去瞧一瞧她。”沉默了一会,齐颢铭开口道。

齐忠洲叹了口气,跟着领路的仆人匆匆去了卓茵呆的屋子,那火红的光渐渐小了下去,像是一条条跳跃的红蛇,不甘心地在屋檐个角落窜跳着。

屋内,莹绣感觉到一阵疼痛,幽幽地醒了过来,当下就觉得下腹一阵痛袭来,止不住地喊了出来。

“醒了醒了!”杨嬷嬷松开了放在莹绣人中上的手,从青碧手中接过毛巾给莹绣擦了汗,“小姐,你羊水提前破了,可这宫口还没打开,你可要忍着一些,老身和陈嬷嬷都会帮你的。”

那下腹袭来的一阵痛让莹绣再度清醒,她小口地喘着气,那疼痛来的还不如当初要生壮壮的时候那么频繁,转头看着屋外,还能看到那红色的火光,“姑爷那怎么样了?”

“姑爷那一切都好,没有受伤,人都抓起来了,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严妈妈端了一碗煮熟的莲子过来。

青碧扶起莹绣半靠着吃了半碗的莲子,门外传来紫烟的声音,齐忠洲走了进来,这屋子里只收拾了一半,依旧狼藉一片。

“麻烦四叔了。”莹绣看着齐忠洲拿出一个锦布包,里面是一排的细针,产道未开羊水先破,若是不借助外力催生,孩子很可能会闷死在她腹中,皆时连莹绣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放轻松。”齐忠洲抽出针娴熟地在各个穴位上扎了下去,而严妈妈则赶紧去了厨房那,煮着催产用的汤药。

齐颢铭还站在院子里,红火的光映衬着他半边脸,脸上的神情淡地看不出什么,远远地看到卓夜过来,“少爷,薛三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这个打斗的场面,凉子着实写的生疏啊!!!

115章

因为前院被烧,薛三早就被挪到了别的屋子,齐颢铭进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他把脉,只听见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齐少爷,人已经醒了,这。”那大夫经历了这么几天,又经历了这一夜,已经吓的够呛,齐颢铭打断了他的话,“卓夜,带大夫过去再看看那几个人。”

屋子里只剩下齐颢铭和薛三,齐颢铭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薛三,身上依旧还是缠着纱布。

薛三并不认识齐颢铭,不过醒来之后听了那大夫说的只言片语,大概也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他看着齐颢铭分不清神色地脸,苦笑道,“齐少爷,您救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齐颢铭不答,背后传来开门声,卓夜回来了,薛三仰头看了那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若说不认识齐颢铭,卓夜他可见过太多回了,一追一逃,在他昏迷之际,还是这个人把自己救了回来,没想到是南阳侯府二少爷的手下。

“救你自然有用。”齐颢铭让卓夜将那信都拿了过来,往床榻上一放,“你多次回原来的住所,可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