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逊快速点了霁云伤口旁几处穴道,伸手轻轻一按,那把飞刀腾地飞了出去,霁云疼的哆嗦了一下,嘴里轻轻叫了声“阿逊”便再无声息。

阿逊呆了一下,金针的线太细,又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那丝线已经完全没入了阿逊的手掌,鲜血顺着丝线很快浸湿了阿逊的肩头。

阿逊却完全不顾痛的好像就要断掉的手掌,反而低下头,对准伤口快速的吸了起来,耳听得上面打斗声越来越近,阿逊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少爷——”十二的惊叫声忽然从上面传来,很明显,两人已经退到了悬崖边,而且发现了悬崖下吊着的两人。

“哟,还真是命大呀——”一个黑衣人狞笑一声,“准备弓箭——”

“云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逊深吸一口气,脚猛地一蹬崖壁,身子荡起的同时,把手里的霁云朝着对面就扔了过去,勒着手掌的丝线也同时断为两截!

云儿,是不是阿逊太坏了?所以老天才要惩罚阿逊离开你?阿逊真不想死啊,可阿逊更不想你死…

意识越来越混乱,隐隐约约中,崖壁上探出一个人来,那人瞧着急速下坠的阿逊,慢慢解下脸上的黑巾,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

谢莞,竟然,是你…

客栈内,一只信鸽盘旋了片刻,在一个窗户上停了下来。谢明扬拿过信鸽,拆下纸条,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字:

全歼。儿,莞。

谢明扬慢慢撕碎纸条,久久的坐在那宽大的太师椅上…

那些黑衣人离开不久,一辆简简单单的青布马车慢悠悠驶来。

“咦——公爷,前面河滩上好像有个死人——”车夫忽然一勒马车,回头对车内人道。

“是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车内人似是沉吟片刻,终于吩咐道,“你去瞧瞧。”

“是。”车夫应了一声,利索的跳下马,待翻起那人,探了下那人的鼻息,忙扬声道,“公爷,好像还有口气。咱们要不要救?”

“还活着?”车里老人微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你看着办就好。”

还没坐稳,那车夫突然极为惊吓似的大叫一声,“公爷——”

老人不由皱眉,阿武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多年,血河尸海都见过,怎么今日却这般沉不住气?果然是太久没有上战场了吗!

“公爷——”哪知安武抱起河滩上的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眼睛里甚至还有泪花,“您快看,您快看呀——”

老人愈发蹙紧了眉头,刚要呵斥,却在看到安武怀里的年轻人敞开的胸口处缀着的一块缺了角的玉佩及玉佩下傲然而立的奔马形胎记时一下呆在了那里!

51 获救

“少爷——你醒醒啊,少爷——”

霁云只觉头昏昏沉沉的,耳边好像总有一个苍蝇在嗡嗡嗡的飞来飞去,想要抬起手,却觉得有千斤重。

“少爷,少爷的手动了——”那声音再次响起,是,阿虎?

“阿虎——”霁云以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不过是微微发出了一点声音,“阿逊——”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爹爹呢?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却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去边关”几个字就再次昏了过去。

“少爷——”李虎紧紧握住霁云的手,红着眼睛冲着门外道,“爷爷,您快来看看我家少爷——”

茅屋外一个正在磨柴刀的老人闻声忙放下手中物事,快步走进屋来,看到脸上仍是隐隐有些青气的霁云,不觉叹了口气:

“小虎啊,你家少爷,这是身上余毒未清。爷爷这点儿草药,现在看着,八成是不济事了。这附近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大夫啊!不然,你们再回奉元——”

回奉元?李虎愣了一下,马上摇头,那批贼人明显就是冲着两位少爷来的,也不知他们走了没有?现在自己身上受着伤,大少爷不知所踪,小少爷又昏迷不醒,这次能逃出来,已经是侥天之幸,若是再碰见,定然有死无生啊!

不然,就按少爷说的去边关。小少爷昏睡中,不是一直说他的爹爹在军营中吗,说不定找到少爷的爹,就能救少爷了!

主意已定就转头对老猎户道:“爷爷,我们要去边关的话,不知道要走几天啊?”

听李虎如此说,老猎户不由皱紧了眉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小孩家家的,你家少爷身子骨还这么弱,你们往边关跑什么啊?听爷爷的,就去奉元——”

“爷爷——”李虎神情黯然,“不是阿虎不听爷爷的话,实在是那些追杀我们的仇家就在奉元,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回去啊。”

“啊?”老猎户也呆了一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世上怎么有这么狠的人?不过是两个小孩子,就下这般狠手!

若不是自己赶巧去沟里设的陷阱中看有没有猎物掉进去,阿虎这小子怕是连命都没了。还有那小少爷,这么小的年纪,伤的却这般重!幸好他那匹马有灵性的紧,把人驼到了自己的茅屋外…

“我们少爷的爹正在军营中,阿虎想着,找到老爷,说不定,少爷还有救。”阿虎接着道。

“原来你家小少爷的爹也在军营里啊。”老猎人怔了怔,沉吟半晌,“若是军医,应该是治这种刀伤的好手。两个孩子可怜见的,也罢,我就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我那儿子正好也在军营里,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这几日山下一直传言说,祈梁国勾结朝中奸臣要害忠良,逼边关的容帅和高侯爷退兵,说不定会惹得上天震怒,降下惩罚,自己心里虽也万分希望赶紧收兵,可要真是祈梁国的阴谋诡计,那说不得怎么着也要把祈梁国先打趴下才好。

而且这几日,这山上的动物好像就是很不对劲,大冬天的,自己昨儿个竟见着好几条蛇爬出来…

“爷爷,谢谢您,李虎替少爷谢过您的大恩大德!”李虎跪下朝着老猎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伤了一条腿,要去虎牢关,不定走到什么时候,没想到爷爷竟主动提出陪自己走这一遭!更要紧的是,爷爷还粗通医术,这一路上,起码可以保证少爷性命无忧。

老猎户姓刘,单名一个栓字,也是个爽利人,说走就马上收拾东西,好在茅屋中东西倒也简单,很快就套好了一辆牛车,把霁云抱到上面,厚厚的盖好。至于那匹玉雪狮子骢,这么忠心的马儿,老猎户还是头一遭见,心里稀罕的紧,就不舍得套上,那玉雪狮子骢倒不用人牵,一直乖顺的跟在牛车后面。

几天里,霁云仍是一直昏迷,或者偶尔哭叫“爹爹”“阿逊”,李虎虽是腿伤还未痊愈,却早已心急如焚,便央求着老猎户着再快些。

这日傍晚时分,终于到了虎牢关外。

“迂——”刘栓长出一口气,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虽是阿虎那个孩子一直说军营就在虎牢关,可孩子的话怎么能做的了准?自己明明听说前些时日军队还驻守在居元关的。

拉了牛车进了关,打听之下,果然也就有些守军罢了,容帅的大军可不在这里。

“爷爷,阿虎瞧着我家少爷这两日情况好像更不好了,不然,咱们先找个医馆瞧瞧吧。”

听说大军不在这里,李虎愣怔了片刻,强忍着泪道。

刘栓瞧了瞧已经病得脱了形的霁云,按住想要下车的李虎,叹了口气:“好孩子,你腿有伤,爷爷去就成。”

“咦,玉雪狮子骢!”车外忽然响起一阵惊叹声。

刘栓忙往外一瞧,不由吓了一跳,却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高傲男子正两眼发光的瞧着一直跟在车旁的小白马,男子身后除了同样趾高气昂的随从外,竟然还有整整齐齐的两队士兵。

刘栓虽是久居深山,可看这人排场也知道定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忙跳下车,陪着笑不住鞠躬:

“这位官爷见谅,小老儿不知道挡了您老的路,小老儿这就走——”

说着慌里慌张的牵着牛车就想往路边去。刘栓一走,玉雪狮子骢昂首嘶鸣了一声,伸头就去顶一直在自己身上摸个不停的高傲男子。

男子猝不及防,一张脸正好贴上小白马的大嘴巴,惊得忙往后仰身,因刚下过雪,地下湿滑,竟是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墩。

后面领队做护卫装的白袍将军最先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其他将士也都捂着嘴巴闷笑不已。

刘栓一愣,忙停好牛车,想要伸手去扶男子。

男子已经被随从给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看到刘栓过来,抬起脚朝着老人的心口就踹了过去:

“混账东西!”

刘栓“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就倒在了地上。

李虎听得外面声音不对,忙下车,正好看到刘栓倒在地上,忙下车,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带着哭腔道:

“爷爷,您怎么了?”抬头怒视着男子:

“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打人?”男子冷笑一声,神情傲慢的瞧着李虎,“爷心情不好,自然就要打人。来人——”

当下就有两个随从上前就对李虎拳打脚踢。

那白袍将军神情厌恶至极,心里更是后悔万分,定是自己方才的笑声惹恼了这位特使大人,也连累了这位老人和这个孩子。忙上前拦住那两个随从,又转身对着男子赔笑道:

“大人,晚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大帅和侯爷怕是已经候着大人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男子哼了一声,这才翻身上了马,又有一个机灵的随从上前去牵那小白马。

李虎踉踉跄跄的就扑了过去:“那是我家少爷的马——”

却被随从狠狠推倒在地:

“什么你家少爷的,这匹马,大军征了,快滚!”

说着拽着小白马就扬长而去。

白袍将军气的浑身发抖,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狠狠的一跺脚:

真他娘的想剁了这狗娘养的!

男子骑在马上不屑的斜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白袍将军,冷笑一声:“林将军,还不走?”

说着朝着马屁股就抽了一下,那马儿扬开四蹄,就开始在大街上横冲直闯,吓得路人纷纷走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林将军脸一变,顺手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塞给刘栓:

“老丈见谅,是林克浩对不住您了!老丈若有事,可到军营找我。”

说着,忙急匆匆上了马追过去。

林克浩?李虎却一下抬起头来,当初在佢里时,带着他们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要饭的大哥也叫林克浩啊!

可那时大哥面黄肌瘦,跟个豆芽菜相仿,方才那位将军却是身材魁伟…

但细细回想,好像那眉眼儿就是有些相似呢!

“哎哟——”旁边的刘栓又□了一声,李虎忙爬了过去,艰难地把刘栓扶起来,“爷爷,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别说,傻话。”几天相处,刘栓也对虎头虎脑的李虎很是喜欢,这会儿看这孩子为了护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由又是心痛又是愤怒,“走吧,孩子,咱赶紧找个医馆——”

哪知刚走几步,迎面又一个军士快步跑来,上前就抓住刘栓的胳膊。

“你们已经抢走我们的马了,还想干什么?”李虎吓了一跳,忙护住老人,“快放开我爷爷!”

哪想到刘栓却一把握住来人的手,浑身都是哆嗦的,“陶儿,是陶儿吗?”

那军士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爹,是我,是我啊!”

爹?李虎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方才那个坏蛋的手下,而是,爷爷的儿子?

“陶儿,真的是你啊!”刘栓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儿子,终于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不但活着,也没有缺个胳膊少条腿!一把搂着儿子,不由老泪纵横,“陶儿啊,爹做梦都想见你啊!”

忽然想到什么,忙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刘陶,“这么说,咱们大军,真的,回来了?”

刘陶擦了把眼泪,扶起刘栓:“可不是。大军现在就在虎牢关外十里处。大帅说天晚了,不想扰民,就改在明日进关。对了,爹,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这孩子脸上的伤是哪个打的,马儿被抢又是怎么回事?”

刘栓擦了把泪:“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听刘栓说完前因后果,刘陶虽是气的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爹,我知道您说的是那个大人了。定然就是那个狗屁特使,谢荟!那人仗着特使的身份,又是上京谢家人,除了对着大帅还客气些,就是高侯爷面前,也是傲慢的不得了!您知道我到这虎牢关做什么?就是这谢荟说军队的饭菜吃腻了,让我们这些火头兵来给他搜罗山珍海味来了!”

“也幸好我来了,不然就碰不到爹了。”刘陶擦了把泪,街对面几个兵丁打扮的人已经对着刘陶招手,“刘陶,别磨蹭了,咱们得赶回去了。”

“哎——”刘陶应了一声,转身对刘栓道,“爹,走吧。跟我一起到军营让军医给你们瞧瞧。”

听刘陶如此说,李虎顿时大喜。刘栓却是有些犹豫:“我们去的话,将军们会不会怪罪你?”

“没事儿。”刘陶摇摇头,“那几个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况且大军班师,便是地方负责接应的官吏也来来往往,军营里并不似原来那般森严。车里那小兄弟我也看了,要不早点儿让军医瞧瞧,说不定有性命之忧。等一会儿你们躲在我们买东西的车里悄悄进去,等军医瞧过了,我再把你们送出来。”

“好,好。”刘栓忙点头。

“对了,刘大哥,”李虎忽然想到一件事,忙拉住刘陶的衣襟,“你们军营里有没有一位老家是佢里的名叫林克浩的人?”

“小兄弟认识我们林小将军?”刘陶一愣,“林小将军可是少年英雄,是容帅的爱将呢!不过他老家是哪里,我倒是不晓得。”

“是吗?”李虎怔了怔,便没再问。

那些等着刘陶的兵丁听刘陶说了事情经过,果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把霁云三个挪到马车上,又把牛车寄存在一个小客栈里。

天擦黑时,一行人终于回到军营。

“怎么这么久?”刚一进军营,管伙的王成就脸色难看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刘陶几人吓了一跳。

“什么怎么了?”王成气恨恨道,“还不是那特使大人,方才又让人传话说,晚饭吃的腻了,让快些给他做个鲜鱼汤送过去,你说这天寒地冻的,我上哪儿给他弄鱼去?”

“不然,咱们去找林将军,让林将军帮咱们求求情?”

刘陶思忖片刻道。听爹爹说,林将军离开时告诉他,有什么难事可到军营中找他,现在看小兄弟伤势,怕是一般军医不定看的好,不然就托林将军帮忙找人瞧一下。

“那,好吧。”王成苦着脸道,林将军一向没有长官的架子,对他们这些下等兵也都很是照顾,说不得,还真有用。

52惊吓?惊喜!

“大帅,侯爷,”林克浩坐在下首,气的呼呼直喘粗气,“咱们大军的脸面,都叫那位谢大人丢尽了!”

“怎么了,克浩?”看到林克浩紧绷的小脸,高岳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今儿个去了一趟居元关,有什么感受啊?咱们风流倜傥的林小将军,准是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儿吧?”

“侯爷您又取笑末将。”林克浩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大姑娘小媳妇儿呢,末将都要被人骂死了。”

“谢荟?”容文翰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中隐隐带上些冷意,令得周身儒雅清贵的气质之外,更添了些肃杀之气。

“就是那个谢大人。”想起居元关的事,林克浩就是一阵堵得慌,“…抢了人家一匹玉雪狮子骢不说,还打了那对儿爷孙一顿,末将怕谢大人再惹事,只得跟着赶了回来。”

“玉雪狮子骢?”高岳愣了一下,爱武之人一向最稀罕宝刀或者好马,听说竟有一匹玉雪狮子骢被抢了过来,不由大感兴趣,“真是玉雪狮子骢,你没看错?那样价值连城的宝马良驹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所有?你确定真的是一对儿贫苦的爷孙俩?”

“是啊。”林克浩认真回想一下,也觉得有些奇怪,那对儿爷孙的穿着,实在不像是能用得起这般宝马良驹的人啊!

“自作孽,不可活。”容文翰语气平淡,林克浩听得却是一乐,谢荟不知道,他们这些经常跟在大帅身边的人可最清楚,大帅说道谁的语气越淡,说明那个人就越该倒霉了!

“大帅,侯爷,末将告退。”

“你去吧。”容文翰颔首,并未多做挽留。

林克浩知道,大帅定是还有要事要和侯爷商量,忙行了个礼,这才走出帐外。

走了一段儿距离,林克浩忽然站住,瞧着一个漆黑的角落:

“谁?出来!”

躲在那里的刘陶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给林克浩磕了个头道:

“刘陶见过林将军。”

“刘陶?”林克浩这才看清来人,倒也认识,却是伙房里的刘陶,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是你啊,起来吧。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

刘陶却不起来,又磕了一个头道:

“将军,实是小人有事相求。”

“有事?”林克浩愣了一下,摆摆手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刘陶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苦着脸道:“将军见谅,刚才特使派人来吩咐说,要喝鲜鱼汤,您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上哪儿去弄啊?”

“真他妈不是东西!”联想到下午的事,林克浩脸色愈发难看,“我们这是大营,他以为这是他们谢家开的酒楼吗!”

只是这位谢大人目前是奉皇命而来,还真不敢得罪他。

虽是恨得牙根痒痒,可容帅和侯爷没有发话,林克浩也不敢和他对上,只得憋气道:

“我哪里还有前儿一兄弟送来的两条腌制的咸鱼,一直没舍得吃,你拿走吧!”

“是,谢谢林将军。”刘陶大喜,忙跟着林克浩往营帐而去,路上又小心的说了自己爹受伤的事儿。

林克浩一愣:“今天下午那老人是你爹爹?他现在在哪里?”

听刘陶说就藏在自己帐里,林克浩明显皱了下眉头:

“刘陶你这事有些鲁莽。怎么不先来跟我商量一下?”

自己瞧着那谢荟的一帮手下,每天在营中贼眉鼠眼的,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刘陶吓了一跳,诺诺道:“将军,实在是那位小兄弟伤太重了——”

“算了。”林克浩摆摆手,“带进来就带进来吧。你赶紧回去安排一下,我这就领着军医去瞧一下。”

两人刚离开,营帐后面便转出一个人来,瞧着两人的背影一阵冷笑,转身就往和帅帐并列的谢荟的帐中而去。

“把陌生人领进了大营?”谢荟倏地坐了起来。

“可不是,大人。”那随从一脸谄笑,“小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大人,您看——”

谢荟冷笑一声:

“你下去,安排一下人手!”

这么多天,自己这个特使可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