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说着,竟是正眼也不瞧谢芸,就要偕苏沅姐弟离开。

“你们是哪家的?”谢芸反应过来,不由大怒,“竟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

“哥,”霁云却是不理他,只看向林克浩,皱眉道,“这树枝可真是讨厌,老是挡着云儿的视线。”

却是谢芸旁边正好有一棵龙爪槐,斜逸而出,虬枝纵横。

“公子站稳了。”林克浩轻轻一笑,倒提起长枪,寒光闪闪的枪头对着那树枝就是一阵急刺。

谢芸只觉一阵凛冽的杀气霎时把自己罩的死死的,吓得腿都软了,却是一动不敢动,一直到林克浩停下手,谢芸才一屁股坐倒地上。同一时间,那些树枝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正正砸了谢芸一身。

“哥哥——”谢雅顿时慌了手脚,忙扑过去扶谢芸,“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好不容易把谢芸身上的树枝给扒拉干净,再回头瞧去,那男孩早和苏沅去的远了,远远的,还能听见苏霈兴奋的叫声:

“林大哥,你太厉害了,也教几招给霈儿好不好?赶明谁再敢欺负姐姐,霈儿就把他削成人棍!”

谢芸已经快站起来了,闻言身子一软,又半跪在了地上。

“哥哥,你没事儿吧?”谢雅忧心如焚——自己大哥这些年,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要是真有个什么,爹娘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我,没事儿。”谢芸扶着谢雅的手站了起来,咬牙道,“你和我去见娘,让娘这就去苏沅家做媒!”

这女人虽泼辣,长得却委实漂亮,谢芸已是心猿意马。

“不是吧,哥,”谢雅愣了一下,一下瞪大双眼,“你真想娶苏沅那个死丫头?”

“傻丫头,”谢芸却是满不在乎道,“哥哥娶了她,看她还怎么和你争楚昭,而且,真是到了咱们家里,还不是你想怎么揉捏就揉捏,也可出了一口恶气!”

说道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以自己久经情场,早就看出方才那持枪男子明显对苏沅有意,本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要调戏苏沅一番罢了,现在受了这般委屈,怎么样也得想法子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到时候,自己定要那对儿兄弟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

谢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明白了谢芸的意思,思量了片刻道:

“哥哥你是正经的世家子弟,想要娶那苏沅,自是容易,不过方才那两人也不知什么来头,妹妹先去打听下,然后再定夺。”

那年长男子还罢了,那小男孩不止服饰极为讲究,身上还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实在是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孩。

两人商量已毕,谢芸就急火火的去找娘亲李氏,谢雅也很快打听出来,方才那对儿兄弟却是客居在王府之中,好像是王府总管郑凉故交家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定是出身贱民了?

谢雅登时就松了口气,却又旋即警铃大作——苏沅那丫头,该不会是和自己一样,想先取得郑凉的好感,然后在伺机接近王爷吧?越想越觉得有理,忙匆匆往母亲居处赶去。

“想要娶苏家的丫头?”李氏皱紧了眉头,很是不悦,“苏家的家世怎么配得上你?苏家门庭低微不说,那苏仲霖还是家中庶子,便是他们家嫡系的女儿,娘都不见得能看在眼里,何况是旁支?”

“娘,可孩儿就喜欢那苏沅。若娘一定不允,那孩儿就打一辈子光棍算了!”谢芸却是撒娇卖痴,抱着谢夫人的胳膊不停的晃着。

“是呀,娘。”谢雅也笑吟吟的帮腔道,“您不是早就急着抱孙子了吗?难得有个合哥哥心意的,娘您就答应了吧,苏家家世是太寒微了些,可难得哥哥喜欢不是?那苏家小姐,这几日女儿也是见过的,也是温婉秀丽的大家闺秀,便是娶过门来,也不会失了咱家的脸面,更没有胆子惹娘生气。娘不如就成全他吧。”

“果真如你所说?”李氏果然动了心,儿子娶得第一个妻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最是好妒成性,每日里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真是烦都烦死了,若儿子喜欢,说不得以后就能收收性子,好好做事了,这门庭低些,也定然不敢和第一个媳妇般,一次次的跑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给她做主。

“那,等娘给你爹去封信问一下?”李氏犹豫着道,实在是怎么想着,都觉得给儿子找这么一个媳妇儿,自己和老爷都有些没面子。

“不必。”却被谢芸拦住,撇了撇嘴道,“不过是娶个姨娘,何必再劳烦爹爹?”

“姨娘?”李氏愣了一下,“你口口声声要娶她,不是当妻子的?”

“那是自然。”谢芸大言不惭道,“儿子娶妻那是大事,要爹娘说了才算的,儿子可不敢自专。”

一句话说的李氏顿时喜笑颜开:

“好,芸儿果然懂事了,娘这就让人选个黄道吉日去苏家提亲。”

出了门,谢雅终于忍不住叫住谢芸:“哥,苏沅那个性子,让她当姨娘,她会愿意?”

“不同意?”谢芸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我带回来的东西你不是见了?让管家娘子明儿给她送去些,我就不信她会不动心!”

“你说那些胭脂水粉和首饰衣物?”谢雅一下嘟起了嘴巴,“不行,那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才不要送给苏沅那个贱人。”

“什么稀罕东西?”谢芸已是有些不耐,“停几天还会有更好的送来,到时候,全都是你的。”

“还有更好的?”谢雅眼睛睁得溜圆,“怎么可能?”自己身为谢家的小姐,那般好的东西都没几样是自己见过的,哥哥竟说还有更好的?

“那是自然。”谢芸很是得意,“整个萱草商号——”

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闭了嘴,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又放下心来,暗暗感慨,那谢弥逊果非常人,早年在上京,自己也是见过几面的,竟是比自己还要骄横!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不过可惜,最后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这偌大一份家业,都将尽归家族所有!

61冤家路窄

管家娘子,这是做什么?”看着流水价一样送进来的各色礼物,张氏很是惊疑不定,心知那谢郡守家一贯心高气傲,从没有把出身寒微还是家中庶子的老爷放在眼里,便是这些时日,从他们待自己家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么多好东西来?

那管家娘子眼睛骨囵囵的四处打量苏家房内的摆设,越看神情越是鄙夷: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寒酸的人家,竟是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这会儿听张氏发问,便笑嘻嘻的接口:

“哎呀呀,苏夫人,大喜呀。”

“大喜?”张氏不由更加惶惑,“小妇愚鲁,不知管家娘子这话从何而来?”

管家娘子拿手帕掩了嘴巴:“哎哟,苏夫人,您这是和我装糊涂吗?小姐昨儿个回来,就没有和您说起?”

竟然是关系自己女儿的吗?张氏皱了皱眉头,勉强笑道:

“女儿昨日并不曾说什么啊,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敢是,小姐害羞了?”那女人却是一径捂着嘴笑,看张氏脸色有些难看,才算住了嘴道,“昨儿个呀,我家少爷正好过来,也就是巧,竟然在后面小路上偶遇贵府大小姐——也合该是小姐有福,我们少爷竟然一眼就相中了令千金——”

张氏惊得脸都白了,谢家门第再高,可谁不知道,那谢芸根本就非良配!那般性情,凭他如何富贵,自己可也不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看张氏目瞪口呆的样子,那女人暗暗撇嘴,就知道这般人家,哪有不从的道理,这会儿啊,怕是高兴傻了。便吊胃口似的抿了口茶,才接着道:

“您不知道啊,我家少爷回去就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我家夫人才松了口,应下娶大小姐当姨娘这件事…”

姨娘?哪有这般作践人的,自己那么好的女儿,谢家竟然想要娶了去做姨娘?

躲在布幔后面的苏沅气的浑身发抖。

苏霈更是直接冲了出来,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

“滚,我姐才不会做人家的姨娘——”

口里说着,抱起送进屋子的箱笼就使劲往外扔去。

那女人被推的猛一趔趄,肥胖的身子一下撞在门框上,看看散落一地的东西,又是心疼,又是气怒,再瞧瞧一旁的张氏,竟是根本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心里越发愤恨苏家不识抬举,冷笑一声,不阴不阳道:

“哟,这是你们家的小公子?说什么苏家书香门第,却是这般没家教吗?一口一个姨娘,你那正经婆婆可不就是个姨娘出身——”

“还以为做姨娘委屈了你那女儿吗?不是你那女儿先勾搭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怎么会——”

正说得兴起,不提防后面却飞来狠狠的一脚,那管家娘子终于一个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身后随即传来一声怒喝:“香巧、香云,堵住这恶奴的嘴,给我狠狠的打。”

却是霁云,正好走到院里。

那管家娘子仗着是谢府管事,从来便是见了官眷也都是傲的不得了,这会儿见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竟敢这般嚣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来照着霁云就撞了过去:

“小兔崽子,竟敢踹我,不想活了不是?”

却不防还没靠近人,却被十二一抬腿,就咕咚一声再次趴倒在地,香巧香云两个丫鬟正好上前摁住了女人,抡圆了胳膊,照着脸上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旁边的谢府家奴见势不妙,也不敢捡拾地上物事,扭头赶紧往外跑。

霁云兀自气的发抖。没想到竟有这般无耻人家,逼人做妾还说的这般龌龊,这不明摆着是要坏了苏沅的名声吗?

刚要进屋去瞧瞧苏沅现在怎么样了,脚下却突然一顿:这匣子,怎么有些熟悉?

霁云弯腰拾起匣子,打开来,暗面果然有着小小的“萱草”两字。再去看其他匣子,竟是无不如此。

这样的匣子,明明是商号装好了要送上船运到海外去的,怎么谢简家里会有?若说一两匣许是偶然,眼下却有这么多!

还没有缓过神来,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扰攘声:

“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子,敢这么无礼!真当我们谢家是好欺负的吗!”

却是谢芸的母亲李氏,听下人回去报信说,苏家不知求了哪家的贵人,竟不但把自家送的东西全砸了,还把管事的陶氏给捆起来暴打。

当即就气冲冲带了家奴赶过来。

谢芸和谢雅也听说了这件事,也跟着赶了过来。

一行人进了院子,果然见满地扔的都是刚才送来的东西,那些上好的布料了,脂粉了,还有几根钗子,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

谢雅瞧着这些精美的物事,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李氏愣了一下,狠狠的剜了谢荟一眼:亏自己儿子还哄自己说,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物事罢了!

回去再找这个冤家算账!眼下,还是要先收拾那群不识抬举的东西。

早就被揍成了猪头相仿的陶氏呜哇一声就哭叫着扑了过来:

“夫人,啊,您终于来了,这苏家,就是个土匪窝子啊——”

“土匪窝子?”李氏当下咬着牙一指苏家小院道,“给我全都砸了!”

又对那些粗壮的仆人道:

“把这些贱人都给我捆起来,先照着陶氏的模样去打,然后再一道捆了给林文进送去,我倒要瞧瞧,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敢和我们谢家作对!”

“娘——”谢芸笑笑的出来,摇着折扇道,“您先别气,许是苏夫人一时糊涂,这会儿又想清楚了也未可知。”

“什么想清楚了?这般毫不知礼的女子,不要也罢——”

李氏犹自怒发冲冠。

“谢夫人,您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张氏气的不住流泪,“我家女儿也是官家女子,哪有好好的女儿,要给人做妾的道理?便是你们是谢家人,也没有,这般,这般作践人的!”

作践人?听张氏这样说,李氏顿时大怒,什么叫作践人?就凭苏家的家世,能嫁到谢府为妾,也是他们修来的福分!当下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慢着——”这次开口的却是霁云。

张氏早注意到了衣着华贵的霁云,方才陶氏也悄悄禀报说,就是这个孩子,让人打了自己,再看霁云身后的仆人也罢、丫鬟也好,明显都是颇有气度的模样,心里便有些犯嘀咕,这会儿看霁云站出来,皱了皱眉,道:

“你又是谁家的?这是我们谢苏两家的事,外人还是少掺和。”

“娘理他们作甚?”谢雅却是冷笑一声,“不过是投靠昭王爷府里老总管的贱民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这般打着王爷的旗号为非作歹,将来王爷晓得了,怕不只是逐出来那么简单!”

一番话,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

“母亲和妹妹莫要着忙,”谢芸却是不想两家人闹僵,真闹僵的话,怕苏沅那个小美人儿可就要飞了!

“不然,听听他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这可是,萱草商号的东西?”霁云举着手里的匣子,正正的瞧向谢芸,眼波流转间,竟是漂亮的惊人。

谢芸眼睛眯了眯,那日匆忙间,没发现这小子竟是如此好看!看男孩拿着这匣子如此慎重,莫不是喜欢上了匣子里的东西?

当下笑吟吟的上前一步:

“小公子好眼力,正是萱草商号的,小公子喜欢的话,我哪里还有很多,小公子不妨和我去挑一些——这些吗,却是要送给苏小姐的——”

还有很多?霁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商号真出事了?还是阿逊…

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萱草的货物流入谢府?自己可不信,这些东西会是谢芸买的!

正自惶惑,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喊:

“小少爷——”

怎么是李虎的声音?霁云大惊,抬头看去,可不正是李虎:

“阿虎——”

旁边正满脸笑容的谢芸却是一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这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明明调查的结果,这李虎是谢弥逊的贴身随从,怎么这会儿竟叫这孩子少爷?

啊呀,怎么忘了!当初追杀的人里,好像除了这李虎外,就是还有一个小孩子,据说,谢弥逊护的他极宝贝,难道,就是这个男孩子?

还真是巧啊!

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被自己看到了,就别想再活着离开!

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东西,顿时计上心来:

楚昭既然不在这儿,王府中的好手肯定也都带走了,若是自己上门提亲,这帮人却来搅局,那一番冲突之下,有人意外伤亡也是在情理之中。自己可不信,楚昭会因为府中下人的亲戚而选择得罪谢家。最不济,也不过是推出一两个仆人来顶罪罢了!

而这两个孩子,既然和萱草商号有关,却是一定要马上除去,所谓斩草要除根,不然,只怕会夜长梦多!真让楚昭知道了这件事,以他和萱草商号关系之密切,怕是…

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叫来一个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仆人果然匆匆而去。

谢芸又上前几步,对李氏耳语了几句。

“给我出气?”李氏有些不解,方才儿子还一副不娶苏家小姐誓不罢休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变了个样子。

“那苏家竟如此不识抬举,儿子不要也罢。”谢荟声音仍是压得很低,“只是这些人,竟敢如此驳我们谢家的面子,可不能这样轻易就饶了他们!娘先走,待会儿定让他们去给娘磕头讨饶。”

李氏听了顿时很是开心,便招呼了女儿谢雅一起离开,两人并几个仆女离开不久,几个一身劲装的侍卫便带了群人往院子直扑而来。

“谢芸,你究竟要如何?”看到来者不善的一群人,苏沅终于忍不住从屋里走出来,指着谢荟道,“别说是姨娘,就是你的正房妻室,我也不愿意!不嫁你的人是我,你别难为林公子他们!”

“想不想嫁给我,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谢芸冷冷一笑,“先教训了这群敢和我作对的人再说!”

说完,朝着霁云的方向一使眼色,那些侍卫互相看一眼,拔出刀剑就朝霁云扑了过去。

十二和林克浩对视一眼,各自拔出武器也迎了上去。可不过是一交手,两人就觉得不对:对方每一招竟都是杀气四溢,这模样那像是教训人?分明是想要人命!而且看对方招式之狠戾,更不可能是普通家仆,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武者!

十二一剑砍掉一个侍从的手,嘬嘴吹了声尖利的口哨。

竟然还要叫人?谢芸心里大为恼火,没想到这小男孩身边的人如此棘手!这也愈发让谢芸坚信,这孩子必然是萱草商号的重要人物无疑了,不然,一个贱民身边,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侍卫?

蹙紧眉头咬牙道:

“竟敢对我谢府人动手,果然活腻味了!既然如此,本公子就成全你们!”

“什么?”老总管本来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房间——小姐昨儿个和自己商量说,想让苏家母子四人搬过来住,老总管听了也很高兴,那苏家小姐自己也见了,是个温婉可人的,正好和小姐做个伴。反正院子里空房间多的是,别说住四个,就是再住四十个也不打紧——

这边正寻思着这个时候了,小姐也该领着人回来了吧?哪知暗卫忽然来报,说是谢家那个兔崽子竟要对小姐下杀手!

小姐那是谁呀?那可是王爷和太傅都看的宝贝一般,再停几年,说不好就是自己的小王妃!

老总管气的胡子翘的老高:我们小姐是个和气的,我老郑可不是吃素的!想欺负小姐,也得看我答不答应!随手摸了把砍刀转身就往外跑,边跑嘴里还骂着:“谢家的小王八羔子,竟敢对咱们小少爷动手,咱们快去,把那小子给我往死里揍!

62出人命了

原以为片刻就能解决掉霁云两个,哪知道这么大会子了,那两个下人竟是舞的密不透风般,把那小子遮的严严实实。

这里毕竟是好多官眷聚居的地方,真是动静闹得太大了,怕会坏事的!

眼睛一转,突然看到自己左前方不远处,苏沅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谢荟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看众人眼睛都不在自己这里,便慢慢往苏沅身边移动,等靠近了,突然一伸手就卡住了苏沅的脖子。

“啊——”苏沅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霁云倏地回过头来,正看到谢芸把一把宝剑架在苏沅的脖子上,不由大惊:

“谢芸,快放开苏姐姐——”

苏霈和张氏也瞧到了这一幕,顿时就吓傻了。张氏哭叫着就要扑过去:

“谢公子,你做什么?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谢芸一脸悲痛,手微一用力,殷红的血顺着苏沅的脖子就流了下来:

“姓林的小子是吧?若不是你一定要插手,我就和沅儿双宿双飞了!既然你要坏了我的姻缘,那我就先杀了沅儿,然后自杀好了!”

“不要啊——”张氏彻底吓懵了,转头对着霁云哀求道,“林公子,这个人疯了吧?求求您,先稳住他,别让他伤了我女儿啊!”

不过就是见了苏沅一面,这会儿却做出这般情根深种的模样…霁云心里暗暗起疑,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谢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