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人扑过来,霁云就已经明白,谢芸真正要对付的人怕是自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谢芸开始不对劲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己记得不错的话,这之前说道萱草商号,这人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显摆样子,可是从李虎进来后,谢芸的神情就完全变了,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焦躁和狠戾!

可李虎不过是刚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这谢大少爷有任何交集!除非,他早就认识李虎。而李虎最可能会让人忌惮的一个身份,便是萱草商号当家人的随从身份——

这几年来,阿逊护着自己,如无必要,从不舍得让自己受鞍马劳顿之苦,商号里的买卖,从来都是带着李虎去处理。甚至很多时候,李虎就可以代表阿逊做很多决定…

难道这谢芸,其实和自己赶往边关时的那场狙杀有关?不然,谢府何以会有这么多商号的东西?

一阵杀气在霁云的眼中一闪而过。

到现在,自己还没有阿逊和十一他们的一点儿消息,若真是和谢芸有关,别说一个小小的谢简,就是整个谢家,自己也敢颠覆了它。上一世,是自己愚蠢懦弱,才会害的最亲的人有那般悲惨结局。这一世,自己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而心里重要的人除了爹爹之外,还有一直相依为命变着法儿宠爱自己的阿逊,若是有人胆敢动他们,那就要做好被自己灭掉的准备。

想诱使自己靠近,然后动手吗?

霁云心里暗暗冷笑,想法倒是挺好的,可最后动手的是谁却不一定…

当下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对张氏道:“苏夫人,您放心,我会向这位谢公子好好解释,沅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就慌里慌张的往谢荟身边跑。

人群中的十二和林克浩闻声顿时吓了一跳,忙要赶过去护住,却被那些侍卫给挡住,两人惊得脸都变色了,一叠声道:

“少爷(阿弟),快回来!”

那谢芸明显看着不怀好意,少爷怎么还自己送上门了?若是少爷真有个什么好歹,别说王爷和太傅会如何的伤心欲绝,两个人也都不要活了!

霁云闻声愣了一下,脚下猛地一顿,似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却已是距谢芸不过三四步光景罢了。

李虎也反应过来,忙快步跑过来,护着霁云就要跑。

谢芸却是喜出望外,果然小孩子好骗,这么容易就跑到自己面前来了,还一来就是两个!狠狠的一把推开苏沅,举起宝剑就朝霁云劈了下去——

这么近的距离,这小子必死无疑。

哪知对面的霁云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蠢货,还想暗算我?”

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筒对着近在咫尺的谢芸一按开关,一簇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对准谢芸的面门就射了过去。

谢芸惨叫一声,捂着脸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一定要杀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却不防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暴怒的声音:

“竟敢动小少爷?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头上随即多了一双脚,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来回碾压着,谢芸脸上本就布满了绣花针,上面人这一踩,那些针瞬时完全没入了肉里!

来人正是郑凉和王府及容府留下来护卫霁云的好手,方才谢芸拿剑去劈霁云时,郑凉正好进院子,吓得魂都差点儿飞了,只恨不得一脚踹死谢芸,不对,应该是拿把刀把脚下这人零割了才解恨!

心里更是又惊又怒:看这谢芸的样子,明显就是针对着小姐而来的!怪不得王爷临走时告诉自己,可能会有人想要害小姐,自己还只当王爷许是怕自己侍奉小姐不经心,却原来竟是真的吗?

“放开,我——”谢芸艰难的想要抬起头,挣扎着道,“我爹,可是,谢简,敢动我们谢府,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虽然气息微弱,威胁的意味竟还是再浓不过。

“谢简?”郑凉气的又是一脚狠狠跺了下去,“是个什么阿物!就凭谢简也敢在我家少爷面前充大尾巴狼?别说是谢简那个混账东西,就是谢明扬那老小子来了,敢动我家少爷,我老郑也敢大嘴巴抽他!”

若说郑凉的眼里从前只有楚昭这个王爷,那现在又多了个霁云,敢动这两人的,郑凉都会和他们拼命!

他家少爷?谢芸恍恍惚惚之中,也觉得有些不对,不是说是郑凉故交之子吗?怎么这郑凉说话这么客气?

还没等想明白,就听霁云冷声道:

“凉叔,这院里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跑了,全都给我拿下!”

那声音里的杀伐决断怎么听着都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那些侍卫方才不过略占上风,还以为时间长了,定然能把十二和林克浩给杀了,哪知道对方竟忽然冒出这么多援兵,而且更可怖的是,这些人身形俱是快如鬼魅,武功比起刚才交手的两人都是只高不低!

其中一个下手最是狠辣的侍卫,神情顿时有些着慌,不动声色的就往墙角退去,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谢芸,眼睛一闪,一抬手,一把飞刀无声无息的就掷了出去,然后身子一纵就想跑。

霁云正好抬头,看到疾飞而至的飞到吓了一跳,刚要开口示警,那飞刀已经“噗”的一声插入谢芸的心窝处。

那人冷笑一声,毫不恋战的扭头就要跑。

霁云怒声道:

“竟然想要灭口吗!抓住他!要活的!”

忙低下头去察看谢芸,却已是没了半点儿生息。眼睛慢慢落在那几乎完全没入的飞刀上,霁云几乎咬碎牙齿:

这把飞刀,和李昉从自己身上取出的那把飞刀,竟然一模一样!

“主子,”追出去的暗卫很快回转,低声道,“属下办事不利,本已活捉了那逃跑之人,哪想到他竟然咬舌自尽,请主子责罚!”

霁云一愣,自杀了?可哪又怎样!跑了谢芸,还有他老子谢简呢!

缓缓转头瞧向郑凉:“凉叔,你加派人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宅子,另外悄悄派人看住谢家人居住的院子,没我的手令,一概只许进不许出——”

还要继续说,却忽然听门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却是那李氏,带着谢雅突然回转,看见倒在地上的谢芸,顿时吓得魂儿没没了——方才儿子不是还告诉自己要给自己出气吗?不过这一晃眼的功夫,怎么就被人给打趴下了?

待把人给翻过来,一眼看到谢芸筛子眼一样的脸,再一摸鼻子,竟是根本就没了呼吸。李氏一句话没说,就一下昏了过去。

谢雅更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世上竟真有人敢不把谢府放在眼里,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哥哥,疯了一样的对着身后同样吓呆了的仆人道:

“派人去叫林文进来,看住大门,一个也不要放跑了,我要让你们全都给我哥陪葬!”

那些仆人顿时苦了脸,大门那用自己看啊,小姐没发现吗,从他们一进来,大门口就被两个满脸杀气的人拿把刀给堵上了,那架势,分明是人家怕他们跑了啊!

谢雅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抱着李氏,又是掐人中,又是哭着喊娘,好半天,终于把人给弄醒了。

李氏“嗷”的一声抱着谢芸的尸体就开始嚎了起来,抬起头,仇恨的瞧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敢杀我儿子,我要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这是怎么回事?”门外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众人回头,却是林文进。

林文进本来正在府衙处理政务,却突然听女儿派人来说,后面王府中好像有几家官眷发生了冲突。

林文进吓了一跳,忙匆匆赶了过来。哪知还没靠近小院就被人给拦住,那些人问清自己姓名后,脸色明显缓和了些,便是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可林文进仍是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这般架势,也就王爷在时,才会如此,难不成是王爷突然赶回来了?

哪知急匆匆赶到,却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李氏还在痛苦,谢雅却已经看到了林文进,红着眼睛哭道:

“林伯伯,快让人抓了这些恶徒,他们竟然杀了我的哥哥!”

把谢荟给杀了?林文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虽然私下里议论时,大家对谢简的这个儿子都是有些不齿,可奈何人家家世在那放着,大楚三大世家的子弟,便是皇上怕也不会轻易处置!

而现在,这谢芸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给杀了!怪不得方才外面戒备森然,难道都是谢家的人吗?可也不对啊,这般大的排场,要是谢明扬那还说得过去,要是谢芸的话,实在不太可能啊!

“林大人,”李氏抹了把泪,神情刻毒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人全抓起来,让他们给我儿子偿命!”

林文进顿时有些不悦,早知道谢家人跋扈,没想到却是跋扈成了这般。那语气,分明就是把自己看成他们家下人一般。别说自己的恩主是太傅,就是自己是从他们家出来的,这种语气也委实让人厌烦!只是谢芸被杀一事,自己却还是要处置——堂堂谢府子弟在自己治下被杀,若不能严惩凶手,定然会惹来无穷物议。

刚要开口询问,忽然看到一边的总管郑凉,不由愣了一下,老总管怎么也在这里?忙开口寒暄:

“原来老总管也在啊。这里太乱,老总管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听林文进此言,谢雅就先涨红了脸,提高声音道:

“老总管可以回去,其他人却必须留下,特别是他——”

抬手指向霁云,“是你让人杀了我哥,对不对?”

是这个小孩子?林文进一愣,刚要发问,哪知老总管却是勃然大怒,厉声道:

“臭丫头,敢谋害我家少爷,你那哥哥死有余辜!”

谢雅被骂的一愣,却又旋即恼羞成怒:这老东西是不是脑子被屎糊了,那再是他故交之子,自己可也是身世高贵的谢府小姐!

旋即冷笑一声:

“不过一个王府的下人罢了,身份如此低贱,竟敢和我谢府叫板!林大人,您可是亲耳听到这老家伙承认我哥是他的人杀得!”

又回头冲着下人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乱棍打死!”

“口口声声你们谢府如何,可你们谢府就很高贵吗?”哪知一个古怪的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却是霁云正缓步而出,小小的身形,却有着不可逼视的威严。更奇怪的是老总管垂着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那恭敬的神情看的林文进和谢雅都是一愣——这般模样,好像也只有对着昭王爷时,才会有吧?

两人心头旋即疑云大起:难道说,这男孩并不像是他们对外宣扬的那样是什么故交之子,而是,有了不得的身份?

敢和谢府叫板,甚至杀了谢芸还这般气定神闲,到底是什么来头,才让他有这般底气?

63 世家子

“老总管,莫不是贵府和谢家有什么误会?”林文进想了下,小心道。

“林大人,冤枉啊,请林大人给小女做主!”老总管尚未答话,苏沅已经泪水连连的跪了下来。

张氏也和苏霈一块儿跪下。

林文进心里愈发惊奇,怎么事情还和苏家有关吗?尚未开口,李氏已经发疯一般要冲过来,口里还一边骂着:

“小娼妇,若不是你勾引我家芸儿,怎么会有这般天大的祸事!我儿子死了,你也别想独活,老爷回来了,我定要他把你们苏家全都杀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谢夫人,你怎么这般不讲理!”俗话说为母则强,张氏看李氏这般辱骂自己女儿,还扬言说要自己一家偿命,顿时气苦至极,“明明是你儿子要来强逼我女儿为妾,又想杀害林公子不成,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你谢家仗势欺人,事情怎么会这样无法收拾!”

又转头对着林文进磕头道:

“这事与林公子无碍,实在是谢公子欺人太甚,林公子看不过才出手相助。哪知这谢公子竟然怀恨之心,要对林公子下毒手!后来还劫持了我的女儿,大人请看——”

说着让苏沅仰起脖子,露出脖颈处一溜艳艳的血痕,流泪道:“当时谢公子说要杀了我女儿,林公子出手相救,才会伤了谢公子——”

“你胡说八道!”李氏疯了一样的嚷嚷道,“定是你女儿自己□,跑来勾引我儿子不成,才杀了我儿子!林文进,你还愣着做什么?我让你把他们抓起来——”

“好了,谢夫人——”林文进强忍了怒气道,“事情到底怎么样,本官会调查清楚,也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事情竟然牵扯到王府和苏家两方人,林文进顿时感到头疼,一方面他已经相信了张氏的话,谢芸的风流,林文进也有所耳闻,至于苏仲霖,虽是家中庶子,两人都是容家门下出来的,虽不经常见面,彼此间私交尚可,知道苏家门风谨严,勾引人只说,还勾引的是谢芸那样风流成性的浪荡公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谢芸却是确确实实死了,这样一条人命还是谢家的人,想要糊弄过去,根本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先问清楚老总管到底怎么回事。而且,那个林公子的身份…

李氏没料到林文进竟会如此说,指着林文进破口大骂:

“姓林的,你也以为我们谢家好欺负吗?你不过就是容家的一条狗,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回头冲着身后仆人道:

“你们去,把凌大人给我叫来——”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阵鼓噪之声,很快就有暗卫匆匆过来,贴在霁云耳边悄声道:

“刚才王府外突然来了几辆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不知为何,又很快离开,往总兵府而去。现在总兵凌子同正带了些人往此处而来。”

“是吗?”霁云眉梢一挑,微微点了点头,“不用拦他,让人悄悄去探看一下,那车子里到底是什么。”

狙杀自己和阿逊,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对萱草商号下了手,这些人的图谋怕不止是财物那么简单…

凌子同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竟是一身甲胄而来,身后还跟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到院里的情形,不由一愣:

“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又瞧见谢简的夫人李氏:

“嫂夫人也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大人——”李氏看到凌子同,就知道靠山到了,不说凌子同和谢家本就是盟友关系,但是谢简和凌子同,两人一向私交甚笃,绝不会看了自己儿子白白死在这里!

“凌大人,你可要为芸儿做主啊!”

“芸儿?”凌子同一愣,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谢芸,忽然觉得不妙,上前俯身查看,也一下傻了眼——入手冰冷,人分明早就死了!

凌子同之所以匆匆赶到王府,正是来找谢芸的。却是从朔州运过来的第二批萱草商号的货物到了,押运货物的人却来报说,觉得谢府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就想着赶过来一看,却哪里想到谢芸竟然被人杀了!

“谁下的手?”凌子同神情森然,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最后收回眼光落在林文进身上,“林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堂堂谢家公子竟然青天白日被人给杀了?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审讯,一定要严惩凶手!”

林文进心里暗暗叫苦:这丹东境内,自己虽是最高长官,可凌子同却仗着自己显赫的家世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本来这件事就有些棘手,现在凌子同又突然出现,事情怕是更难善了!

“是他们自己人杀得自己人,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关?”苏霈毕竟年纪小,看凌子同的模样,竟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治罪的样子,抬手一指墙角处,“是那个坏蛋扔过来一把飞刀,却扎到了他自己主子身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众人抬头望去,这才发现院墙下,还趴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凌子同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得更加难看——可不正是和谢芸一块儿从朔州回来的那名侍卫。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过片刻功夫这两个人竟全都死了?难道是楚昭,发现了什么?

更是下定决心,在场的众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便是这林文进,若让自己查出他和这件事有关,也得想个法子,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

注意已定,对林文进微一拱手冷声道:

“这么多人犯,怕是府衙中不好看守,不如子同就替大人分忧,把他们都带到我的总兵府罢了!”

那些亲信轰然应诺,竟是上前就要去抓人。

“我看那个兔崽子敢抓人!”老总管上前一步,正对上凌子同,须发皆张。

霁云刚要开口,眼角处却扫到方才那暗卫已经去而复返,忙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启禀主子得知,属下已经探查的清楚,方才送来的那一大车全都是晒干的草药。而且看上面的标记,全都是出自萱草商号。”

全都是草药?霁云猛抬头,看向凌子同的神情凌厉无比: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对自己等人的狙击,果然和这些太子党有关!

这些大批的草药还是自己赶往边关时,想到震灾后可能会有疫情,特意传令商号中人运往奉元的,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药物,现在可都是震区百姓救命的东西啊!

这帮人,到底是何居心?忽然想到,楚昭已经赶去奉元主持赈灾事宜,脸色顿时大变,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凌子同没想到郑凉竟然真敢和自己对上。本来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郑凉的,只是他是太子的表兄,一向对楚昭很是反感,对昭王府的下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是以,故意装作没看见。

现在看到郑凉竟然不自量力冒出来要和自己打擂台,极为蔑视的冷哼道: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此种场合,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你,凌子同——”郑凉大怒,只是霁云一直没下命令,郑凉也不好发作,只怒声道,“有我在,你休想从这院中带走一个人。”

“凌伯伯——”谢雅却哭叫道,“刚才那贱人说的明白,杀人的就是这老东西的故交子侄,可方才林大人却是一力袒护,根本没有惩治凶手的意思,凌伯伯,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替我哥报仇雪恨啊!”

郑凉的故交子侄?凌子同眼里寒意更浓,谢芸的死竟果然和昭王府有关吗?现在大计将成,奉元哪里,楚昭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自己决不允许出现一点纰漏!

拔出宝剑直指向郑凉:

“把这老东西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全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杀无赦!”

话音未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来人,把凌子同和这院里的人全都给我拿下!”

林文进一愣,抬头看去,却正是方才那被称为林公子的男孩子,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劝男孩不要莽撞,却被郑凉一把拽住手臂:

“林大人这边来。”

林文进被拖拽着走到霁云身前,刚要发问,却见霁云蓦地摊开手掌,掌心处正躺着一块沉甸甸的令牌。

林文进的眼睛倏地睁大,身子一晃,不敢置信的瞧着霁云:

“公子,公子——”

这分明是容府的家主令,怎么会在一个孩子手里?

“我,姓容。”霁云已经收回令牌,轻声道。

“容?”林文进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这会儿才发现,这孩子的容貌竟是像极了太傅,惊得一下张大了嘴巴,“你是,你是太傅——”

知道林文进和苏仲霖一样都是爹爹的人,霁云倒也没准备瞒他:

“太傅是我爹。本想等病体完全康复再去拜见林大人,却不想——”

林文进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昭王爷离开的前一夜,自己接待谢家人时,偶遇楚昭时,看到的那几个人的背影——难道其实自己觉得熟悉的那人真是太傅大人?神情顿时激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