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正正趴跪在楚昭面前,好险没吓昏过去,直着嗓子道:

“竟敢劫持朝廷命官,是想要造反吗?”

那些兵丁顿时慌了手脚,有机灵的趁人不注意,掉头就往外跑,一溜烟的去找谢简报信了。

“拒捕?还,把李勇给抓起来了?”听到消息,谢简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早觉得那义庄水深,没想到还藏着条大鱼吗?

“去总兵府点齐人马,去仁和义庄。”

不过小半个时辰,谢简便带着亲信气势汹汹的包围了仁和义庄。

谢简更是一马当先,带人直扑被围在中间的楚昭等人。

“竟敢劫持朝廷命官,你好大——”

后半句话却又咽了回去——

不是吧,楚昭不是明日才到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还出现在这仁和义庄?虽然两年不见,楚昭身材更高大了些,面目也略有些变化,但是谢简早年在上京时,对楚昭却是非常熟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萱草商号本就和楚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他人又出现在义庄,难道说其实这义庄也和楚昭有关系?还是这义庄其实和萱草…

谢简忽然觉得不妙,脑海中更是闪过一个毒辣的念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乱杀死这楚昭!刚要下令,哪知楚昭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突然厉声道:

“谢简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王爷还不下跪?”却正是傅青川,看谢简神色不对,忙大喝道。

王爷?本就喧闹的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同一时间,楚昭笑吟吟的解下腰间的玉佩伸到李勇的面前:

“这位大人,你可看仔细了,这真是你口中的赃物?”

李勇也听到了傅青川的话,再看一眼那玉佩,顿时面如死灰——被雕成双龙护主式样的玉佩中间可不正有一个“昭”字?一下瘫软在地上边磕头边哀求道:

“下官该死,唐突了王爷,王爷饶命啊!”

谢简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知道李勇这一声“王爷”出口,再想要将错就错已经不可能了!

幸亏萱草商号已经尽在自己掌握中,明日之事仍是大有可为!

69杀鸡骇猴

“云儿你要出面?”楚昭不觉皱眉。

傅青川和傅青轩对视一眼,神情也很是不赞同。

再怎么说,郡守府都是谢简的地盘,万一谢简狗急跳墙,对云儿不利——

“不行。”楚昭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那谢简包藏祸心,云儿还是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至于谢府,我会另找他人出面。”

“王爷言之有理。”傅青川也道,“云儿莫要再固执。”

“还是云儿信不过三哥?认为三哥会坏了你的事?”傅青轩好看的眉毛蹙起,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几位哥哥,”没想到三人反应这么大,霁云哭笑不得之余,又很是感动。上辈子太过短暂,又整日里生活在仇恨之中,何曾体会过这般爱惜?

“我知道几位哥哥都是为我好,可是——”

“没什么可是。”却被楚昭给打断,很是耐心的哄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要动身去郡守府,云儿你乖乖呆在庄里便是,听话,别乱跑,我会多留下些人陪你玩儿。”

说完,起身就要走。

青轩和青川明显没有料到,传说中冷面冷心的昭王爷还有这么鸡婆的一面,都是呆了一下,转而又想到霁云的真实身份——直到昨日,他们才知道,霁云竟然是名闻天下的百年世家容府独女,兄弟俩虽然早在知道谢弥逊竟是出身谢家的那一刻便猜想,云儿身份许是也不低,却再没料到,何止是不低,而且是高贵到吓人的地步。

现在看楚昭如此紧张,也很快了然。

看楚昭的意思,竟是毫无商量的余地,霁云忙向傅家兄弟投去求救的眼神儿:

“三哥,四哥——”

傅青川故作同情的拍了拍垂头丧气的霁云:

“好云儿,王爷既然已经发话了,云儿就好好在家歇着吧。”

傅青轩则是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精美的食盒,打开来,里面放着被做成各种小动物样子的好吃点心,温言道:

“待会儿赶紧吃,凉了就不好了。这么瘦,想法子赶紧再补回来是正经。王爷走了,我和你四哥也要去准备准备,很快就会回来,云儿乖乖在家等着就好。”

说着和傅青川也站起身来,径直往门外而去。

等霁云回过神来,门已经被牢牢关上。

霁云这下真傻了眼——看三人的样子,是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可实际自己却是成年人,他们才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啊!

不由叹气,看来自己说是萱草商号大当家,别说是外人了,这三个就先不信的,他们心里,定是以为,萱草其实全是阿逊的手笔,自己顶多也就算是阿逊的合伙人…

好在,这义庄的暗卫全是阿逊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顶尖好手,而且全都是直接听命于自己…

郡守府中。

朔州大小官员已然齐聚,看郡守大人还未驾临,大家便有些放松,一个长了个蒜鼻头的中年男子睃了睃仍是毫无动静的郡守府后堂,压低声音道:

“听说昨晚仁和义庄出了件稀罕事,各位大人可知晓?”

一个黑胖男子闻言不由有些兴奋:

“郑大人也听说了?听说是李大人去义庄抓人,却错把王爷当成了大盗。”

嘴里说着,不住闷笑。

不怪他们幸灾乐祸,实在是那李勇平日在郡中依仗着姐夫谢简的权势,镇日里不把任何一个放在眼里,这些官员可没少吃他的苦头,但谁让人家有谢家做依靠啊,众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哪知今天一大早便听说了这个大新闻!

“我看李大人这次——”

“不见得吧?”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虽是这件事今天一早便传的尽人皆知,可也有对谢简知之甚深的,知道这人最是护短,而且更重要的是,听说在朝中大小事务,便是太子也需要仰仗三大世家的辅助,昭王爷虽是身份贵重,却也不敢太过得罪谢家吧?

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正自交头接耳,后堂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均是一愣,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大家方才还在议论的事件的主角,朔州总兵李勇。

“各位大人好情致啊,不知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啊?说来本官听听。”李勇眼睛逐一扫过方才对自己似有不满的几个官员,吓得那几人顿时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对自己的出场效果很是满意,李勇这才哼了一声,傲然道:

“走吧。大家随我去接一下王爷。”

大门外,朔州大户已然齐聚,总也有二三十位之多,看到李勇和一群官老爷出来,忙纷纷上前拜见,话语中尽是阿谀之词。

惟有两个卓然不凡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处,显得格外打眼。

却正是傅家兄弟。

李勇阴沉沉的盯着两人,神情逐渐狠戾——正是因为这两个人,昨晚才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丢大了人!

接触到李勇的眼神儿,傅青轩和傅青川齐齐一拱手:

“仁和义庄傅青轩(傅青川),见过李大人,给各位大人请安。”

李勇却是冷哼一声:“仁和义庄是吧,本官记着了。”

脸色却更加阴沉似水,知道这两人竟然就是傅家兄弟,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听李勇这样说,那些官员也好,当地商户也好,忙悄悄的离傅家兄弟远了些——大家都知道,以李勇的心狠手辣,真记挂上谁了,那人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记得李勇和谢简初到任时,当时朔州排名第一的孙大户仗着自己小舅子在省城做官,就有些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在当地富户乡绅为谢简李勇摆的接风宴上故意来迟。

当时两人嘴上没说什么,却在不久后,先是孙大户的小舅子被犯事革官,然后是孙大户家也很快家破人亡。从那以后,无论是朔州官员还是朔州豪门大户再见谢简和李勇都是恭敬的不得了。

现在明显瞧着仁和义庄是往死里得罪了李勇,其他人谁还敢靠近?

傅青轩和傅青川身边很快形成了一个真空带。

两人倒也夷然不惧,淡然处之。

气氛正有些沉闷,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忙回头看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姿容威严的年轻人正带了几个随从,出现在郡守大门口。

众官员虽是不识可看此人威势马上想到,这人八成就是那昭王爷?

李勇已是接了出去,皮笑肉不笑道:

“卑职参见王爷。多谢王爷昨日宽宏大量,未曾怪罪卑职鲁莽。”

楚昭愣了下,再没想到竟是李勇率众接了出来。

昨日晚间,谢简到了后,忙跪下替李勇谢罪,说是一定带回郡衙,重重治罪。自己不过随口说了句不知者不罪,没想到对方竟顺坡下驴,特别是今日,来接自己的竟然不是谢简,而是李勇。

其他官员也都暗暗咋舌,不得不说,谢家就是牛!竟然连当朝王爷都不放在眼里!闹这一出不是明摆着要下这位昭王爷的脸面吗!

只是若这位王爷连李勇都无法慑住…

李勇虽是跪在地上,心里却是爽得很,昨日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今天可算是出了口心中恶气。量他年纪轻脸皮薄,定然不好意思询问为何来接的不是姐夫!

自然这还不是主要的,姐夫早间说得好,就是要让这楚昭威信扫地,那样一来,他发布的政令还能有多大威信力?

什么用清除的道路里数换功名,纯粹都是扯淡!

楚昭剑眉一挑:“你是谢简?”

“啊?”李勇一愣,忙下意识的否认,“王爷说笑了,卑职怎么是谢大人?您昨晚不是刚见过卑职——”

话音未落,楚昭却冷声道:

“既口称卑职,你也就是武官了?孤今日奉旨视事,理应由郡守率郡中官员亲接,怎么却是由你一个武职官员统领郡中大小官员到此?是谢简目无尊长还是你擅做主张?”

“啊?”李勇没想到楚昭竟是丝毫不留情面,顿时就语塞,支支吾吾道,“那个,谢大人马上就到——”

“也就是说是你擅做主张了?”楚昭却直接截断了李勇的话,“好大的胆子!你一个武职官员焉敢如此逾矩?这般胆大妄为,当真是不成体统!拖下去,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李勇登时就傻眼了,这楚昭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不知道以后诸般事务还得仰仗自己和姐夫吗?竟然拿这么芝麻大点儿的小事来打自己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已是被那些侍卫上前就拉了下去。

“王爷,”谢简匆匆从衙门中接了出来,“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王爷发火,卑职方才突然接到太子特使送来的一封信函,迎接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太子特使?众人神情又是一变,终于明白了,原来谢大人的身后站的是太子啊!

“姐夫——”李勇被拖着正好经过,看到谢简忙叫道,“姐夫救命——”

“哎呀——”谢简神情似是非常惊愕,“这不是李总兵吗,昨日便不知轻重得罪了王爷,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又惹了王爷生气?”

言下之意,竟是暗指楚昭挟私报复。

“谢大人可有异议?”楚昭冷笑一声,“还是李勇此举实是谢大人授意?”

“啊,自然不是。”谢简方才也是听见了楚昭的责难,勉强笑道,“王爷恕罪,方才委实是有太子特使突然来到,下官这才来迟,还请王爷恕罪。至于这李总兵——”

“太子特使,可是事关赈灾事宜?”看谢简一再强调“太子”二字,楚昭站住脚,语带讽刺,“不过朔州赈灾,皇上可是交由孤王总理,怎么却有太子特使来请示谢大人事宜?”

谢简一听不妙,忙摇头否认:“与赈灾无关,不过是些郡中杂务…”语气里明显已经弱了下去。

楚昭也不再说,冷冷哼了一声,大踏步往府衙中而去。谢简不敢再辩,忙快步跟了上去。同一时间,外面响起了李勇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这般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给楚昭个下马威,没想到却白送了对方一个立威的由头,谢简直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

好在,自己手里还有萱草商号,到底孰胜孰败还未可知。

这样一想轻咳一声对楚昭道:

“王爷,下官府中还有一位客人,这几日正好来此,听闻王爷驾到,想要拜见,又怕唐突了王爷——”

“朋友?”楚昭微微一顿,“什么朋友?”

谢简自得的一笑,瞟了眼因听闻楚昭说凡是愿意前往清除路障便一例可以换取功名而兴奋不已的那群乡绅,刻意提高了声音:

“那人名叫方修林,并没有官身,也是听说今日有各乡绅到场,才冒昧请求拜见王爷。”

又扫视了那些乡绅一眼,“他便是管理朔州郡中几间萱草商号的大掌柜,方修林,方掌柜。”

那些官员们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那些大户表情却有些惊愕——他们或多或少都和萱草商号有生意上的往来,甚至其中相当多的,家中生意完全要仰仗萱草商号照应,怎么听谢简话里的意思,这萱草商号和他谢简关系匪浅?

若真是如此,那楚昭方才的提议便要慎重——他们想要当官不过是想要锦上添花、富上再加个“贵”字罢了,若是连“富”这个根基都没有了,那“贵”怕也不会长久…

毕竟,萱草商号的威慑力,着实不是一般豪绅可抵御得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方修林出来了,马上进入虐渣男状态

70 萱草商号大当家

“有请萱草商号大掌柜——”

方修林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听到里面叫进,整整衣衫,施施然入了内院。

一众乡绅眼中均闪过难以掩饰的震惊之情——

也有人听说过朔州郡萱草商号的大掌柜换人了,却鲜少人见过这位刚到任的方大掌柜的尊荣,想着管理这么大个商号,怎么着也得是个老成的,再没想到新到任的这位方掌柜竟是如此风流倜傥的年轻人。

自然,方修林的容貌比起那让人惊艳的仁和义庄当家人而言,还差的很远,可仁和义庄的财富又怎么能和萱草相比?有那么巨大的财富光环笼罩着,众人看方修林的眼神瞬时不一样了。

享受着那一众乡绅又是敬畏又是羡慕的眼神,方修林腰杆挺得笔直往场中而来。

翼城方家也是经商世家,可即便历经几代积聚的财力比起萱草来也完全不够看,从哪些豪绅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萱草商号的影响力之大!经商经营到萱草这般威风的份上,委实让人无法想象。

现在不过是朔州一郡的大掌柜罢了,若是假以时日,做到大当家…

快到堂前时,谢简快步迎了出来,上前把住方修林的臂膀,转身笑着对楚昭道:

“王爷您瞧,这位就是方修林,虽然比不得王爷您,可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吧?修林,快见过王爷。”

俨然一副忘年之交的架势。

谢简此举无疑是向众人昭示,自己同萱草商号私交甚笃。

从李勇方才的“遭遇”,大家早看出谢大人今日怕是有意要和昭王爷打擂台,据昨晚之事,昭王爷手里的牌应该就是仁和义庄,而谢简掌控的则是萱草商号。

只是楚昭对上谢简,虽是暂时占了优势,可仁和义庄对上萱草商号,却是根本毫无胜算!

楚昭和谢简等人先进了内堂,安排人招待一众乡绅在敞亮的大厅内坐了。

方修林刚一落座,众乡绅便纷纷上前招呼致意,谄媚巴结之情溢于言表,反观仁和义庄那边,却是冷冷清清。

方修林和一众乡绅见过礼,似是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傅氏兄弟,见两人始终冷冷淡淡的,似是有些讶异:

“不知这两位兄台是哪位?修林怎么觉着有些眼熟啊?”

傅青轩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他早已听说,当初云家退了青川的婚事后,很快就把女儿嫁给了方修林,就是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吗?

哪里比得上自家弟弟?那云家人真是有眼无珠!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认识自己兄弟,特意跑来示威的。

青川却是淡然一笑,轻轻拽了下即将发作的傅青轩,不在意的道:

“仁和义庄,傅青川。”

原以为对方会羞愧无地,没想到傅青川竟是没事儿人一般,方修林就有些恼火,冷哼了一声,正要再刺激傅青川几句,大门口却又走进来一个五十许的老者,方修林只看了一眼便愣了——来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之前被自己赶走的负责萱草商号的大掌柜刘占。

刘占的身后还跟了两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人。三人正眼也没瞧方修林,径自往傅家兄弟身边而去。

咦?傅青川愣了一下,傅青轩也皱了皱眉头——王爷明明安排了刘占和李虎两个前来罢了,那另一个少年又是哪个?而且明明看长相自己从未见过,怎么却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刘占已经对着众人团团一揖:

“各位,多日不见,老朽有礼了。”又似笑非笑的瞧了方修林一眼,“方掌柜,我们又见面了。”

方修林冷哼一声,沉着脸道:

“刘占,你竟敢跑到郡守府来纠缠,真是好厚的脸皮!当日也是看你年纪老迈,才不追究你污了商号银子这件事,怎么今日又敢跑到这里胡闹?还不快滚!”

刘占冷冷的看了方修林一眼,刚要说话,内堂的大门忽然打开,楚昭并一众人等从内堂缓步走出。众人顿时静了下来。

楚昭站在台阶上,扫视了眼恭敬肃立的众人:

“各位,刚才小王的提议,不知诸位考虑的如何?”

“王爷——”傅青轩率先越众而出,一拱手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清除官道乃是攸关国家安危的大事,仁和义庄愿前往效力。”

谢简瞥了傅青轩一眼,神情阴冷。

“好!”楚昭神情很是欣慰,“果然不愧仁和二字!傅掌柜,改日楚昭定设宴拜谢!”

眼光又落在方修林身上,“小王记得不错的话,萱草商号一向也是多行义举,在民间颇有美名,不知此次清除官道…”

“王爷过奖了——”方修林忙一躬身,神情恭敬,“奉元地震,举国同哀,我萱草商号自当尽力,这几日间,谢大人亦是谆谆教诲,草民已听从谢大人的吩咐,这几日便会先在朔州开设粥棚,至于清除官道一事,修林回去,定会向大当家转达王爷的意思。”

言谈之中,明摆着是对谢简言听计从,对楚昭,则很明显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