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哥吗,是呆在一起最舒服的了,你知道的,三哥一向很会照顾人呢。三哥泡的茶比我泡的,还要好喝的多…”

却没人说话。

霁云偷偷抬头,正对上阿逊暗沉沉的眼睛,促狭的笑意一下僵在嘴角。

“好了。”霁云轻轻搂住阿逊的腰,踮起脚尖伏在阿逊耳旁轻轻道,“别气了,想不想知道,我,最喜欢、最在意的,一辈子也不想离开的,是谁?”

阿逊的耳朵瞬间红彤彤的,眼睛一下明亮无比,眨也不眨的瞧着霁云。

唇上却是一软,霁云的身影旋即退开:

“咱们成亲时,我再告诉你…”

说道成亲两个字,早已是羞不可抑,竟丢下阿逊一个,转身快步离开。

成亲?阿逊不自觉抬起手,抚过自己的唇瓣,久久的感受着那令人沉迷的温热的气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容府议亲竟是那样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局面。

不就是招个赘婿吗?竟然昭王爷和相爷亲自把关不说,更离谱的是,求亲的人中,竟还有一个状元公、两个公侯之后!

而更让人跌落一地眼睛的则是,高家的二小子被踢出局也就罢了,竟然连那么风姿翩翩的状元郎都落选了!

那可是状元公啊,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一时很多人好奇,也不知那安家嫡孙究竟生的何等俊美无俦的模样,才能击败强敌,最终成为容府赘婿?

因关注的人太多,这一对刚定下的未婚夫妻瞬间成为上京城最热的八卦,至于安钧之和谢玉的姻缘,早被人丢到爪哇国去了。

俊美无俦?安钧之听说后,气的咬牙,明明是丑陋不堪才对!傅青川压了自己的风头也就罢了,怎么安弥逊这种上杆子做人上门女婿的没出息东西也比自己影响力大?

忽然想到,也不知洞房花烛夜,那容家小姐看到安弥逊的真面目,会不会被吓死过去?

这样想着,心里才终于舒坦多了。

一时又觉得,容霁云那般美人儿,即便和谢玉相比,也是各占胜场,倒是便宜了那个孽种…

而整个上京城,关于霁云的相貌到底如何也是分成了两派,一派人说容家小姐并不是传言的寝陋至极,反而是国色天香美若天仙——这些话可是亲耳听到那几位求亲人所说!

另一派人也是绝大多数人却坚决认为,以前说容小姐丑还是太给她面子了,应该说是如妖似怪,和厉鬼一般的容颜还差不多——

君不见那五个据说得以见到容小姐容颜的:

状元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自是不惧一切妖魔鬼怪,可高侯爷家的公子就不同了,竟然回家就病了,口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师丈,我知道错了”,唬的一家人不停的烧香拜佛;

那位祁公子更奇,归家后竟是立时赶走了身边美艳丫鬟,整个人也像换了个似的,每天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鼓捣些什么,直把祁家老太太吓得魂儿都飞了,每日里指着自己儿子骂个不休,愣说自己孙儿被吓傻了…

容霁云丑陋之外,更添“灾星”的名气,以致盛名更上一层楼。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数年后,当年被传的乱七八糟的容府议亲一事,却成为一桩美谈——来求亲的这五人,一个封侯,一个拜相,一个成了大楚的新战神,一个富甲天下,甚至众人最瞧不起的祁公子也科举中了进士!

——以致之后,很多人都扼腕叹息,早知道这容家小姐是这样了不得的一颗福星,那时候怎么着也要前往凑一下热闹。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赞叹昭王爷不愧真龙天子,果然目光如炬;容相爷真是有识人之名,不负名相之称!

只是这会儿,对容府小姐的看法,还是贬者居多,毕竟那般传奇的经历和性子,配上个丑陋的容貌,再娶个英俊的郎君,八卦起来才更有意思吗…

只是这八卦,也很快被另一个惊人的消息所取代。

大楚、西岐、祈梁三国国君三年一度的会晤即将到来。

据说,西岐摄政王穆羽,已经护佑着十二岁的小皇上穆璠到达京畿近郊,祈梁皇上郑煌带着自己最心爱的皇侄七岁的郑樾也将在数日内抵达上京。

祈梁皇上郑煌也就罢了,是大楚的手下败将,上京人面对祈梁国时,先就从心理上有了几分优越感,也因此,大家最关注的倒是西岐。

而西岐国也恰恰有更多的八卦供人们回味咀嚼——

据传,西岐名义上的摄政王、实际上的一号掌权者穆羽,可是西岐第一美男子,长相俊美无双,几乎是西岐所有适龄女孩的梦中情人。

而且穆羽的经历也实在太坎坷、太离奇、也太不可思议。

穆羽的娘亲姬潋滟乃是西岐武林第一美人,据说当初和微服私访的西岐皇上穆离一见钟情,更在穆离遇险时舍身相救,以致武功尽失。

因怕身为武林盟主的两位兄长不容,便改名换姓,跟着穆离入了皇宫为妃,之后更是宠冠后宫,惹得后宫妃子侧目不已。

姬潋滟本想着此生和穆离白头偕老,却再没想到天不从人愿,竟甫一产下穆羽,便旧伤复发、离开人世,然后穆离也身染恶疾,却在临终前传下两道圣旨——其一是着太子登基承袭大统,其二是穆羽命硬必得朝夕供奉于祖庙方能化解西岐灾厄。

太子穆阗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托着着尚未满月的小小的穆羽,送于神龛处父亲牌位前——

为了表达对祖宗最大限度的敬意,穆羽幼小的身体被固定在神龛前特制的摇篮里,一如其他猪牛羊三牲…

若不是三年后三国互送质子,或许穆羽的一生便注定永远呆在那样一个牌位林立的黑暗世界里,直到最后,奉献了西岐皇族后裔所有的赤诚,化为穆离牌位前一具风干的小小尸体…

安云烈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西岐国君送来的被誉为西岐神子的那个三岁小皇子,干瘪的身体,空洞的眼神,永远伸直的四肢…

只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不过十多年,当初那个可怕阴冷的孩童就迅速成长为最合格的政客,最俊美的王子,更在穆阗英年早逝后荡平乱党、扶植幼帝,年纪轻轻便成为西岐德高望重的摄政王。

“穆羽,要来?”阿逊顿时一愣。

安钧之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侄儿竟然这么大反应,心里暗暗冷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

不过一个异国的王子,就吓成这样,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和那些无知的愚夫愚妇又有何区别?

刚要出言讽刺,阿逊已经转身,径直往正院而去。

“送给容府小姐的聘礼?”安云烈一愣,已经和容文翰商量过两人的婚期,特意请人占卜的吉日,就在来年春日,却不想孙儿竟是这么心急。不过,聘礼?是说,嫁妆吗?嗯,好像就是说聘礼更舒服些。

不料阿逊却是点头,很是郑重道:

“就是聘礼,嫁妆交给爷爷操心就好,孙儿却想先送云儿聘礼。”

“你还是我孙儿吗?”安云烈半天才明白的阿逊的意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这操蛋孙子的意思是聘礼要给容府送,嫁妆自己也得出——

好吧,嫁妆什么的,自己也不在乎,可臭小子,你还没嫁出去呢,就整天尽想着往容家搬东西了,你到底是我孙子啊,还是容文翰那家伙的孙子啊?

“孙儿想让全上京人都记得,云儿是我三媒六聘定下的妻子。”阿逊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递过去,“这是十万两,是孙子自己的银子,还请爷爷代为筹措聘礼,最快速度的送往容府。”

说完不待安云烈反应,转身便往外匆匆而去。

这个臭小子,自己不是心疼银子好不好,就是觉得逊儿这么对容家掏心掏肺,这心里就老不是滋味儿!

啊呀,不对,十万两?逊儿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刚要追出去问,却远远的看见阿逊飞身上了一匹马,正风驰电掣般往府外而去。

阿逊骑着马一直到了上京城高高的古城墙上,静静的眺望着京畿的方向——又要,见到穆羽了吗?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却是隐隐觉得不安——但愿,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不得不说,安云烈的行动力委实不是一般的快,竟在第二天,便准备好了一箱箱聘礼——有安钧之的聘礼在先,老公爷不过照数让人去准备罢了。至于那十万两银子,以为自己就稀罕吗?还是到时候给了逊儿做添妆之用吧。

一大早,又催了安家兄弟送往容府而去。

哪知送聘礼的车子刚走至兴安大街,就被堵住了——却是和西岐国君的仪仗队碰了个正着。

安志安坚忙指挥着让把车子退至路边,静候西岐国君的仪仗队驶过。

飘扬的旌旗,林立的侍卫,金黄的伞盖下,一张苍白而阴沉的小脸…

忽然觉得后面一辆车上有两道犀利的眼神射过来,安志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忙垂下眼来。

“竟是聘礼吗?”穆羽斜躺在宽大的马车里,两手两脚保持着张开的僵直姿势,长长的出了口气,却在捕捉到一个敏感的姓氏时,刚刚闭上的眼睛一下睁开——

“送于容小姐的聘礼?这安家搞什么啊?不就是入赘吗,还送去这么多东西。”

“难不成是被容小姐吓出毛病来了?想想也是,要是我家娘子也是身高丈二、目似铜铃、血盆大口,啧啧,说不好,会吓抽过去…”

果然这世上姓容的多了去了。穆羽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阿开…”又慢慢闭上眼睛。

140各怀心机

三国君主齐聚上京,实在是目前大楚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整个朝堂上都忙翻了天。

容文翰作为百官之首,更是宵衣旰食、通宵达旦。

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应事务,才发现又是东方发白、天已拂晓。

“丞相大人——”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内侍端了个托盘进来,却发现大楚历代以来最具内涵、最有风度、出身也最为富贵的丞相大人,这会儿却毫不讲究的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眼看皇上赏赐的羹汤就要凉了,内侍踌躇半晌,刚想再次喊人,帘栊又是一响,却是负责京畿各国国君驻跸安全事务的昭王爷,正迈步进来,看到累极而眠的容文翰,脚步瞬时一顿。冲那内侍挥了挥手,那内侍忙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楚昭脱下自己身上的裘衣,刚想给容文翰盖上,哪知甫一靠近,容文翰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立在身前的楚昭,一时神情竟有些茫然。

“相父——”私下里,楚昭一直对容文翰以相父相称。边亲手捧了羹汤送于容文翰手中,边叮嘱道,“朝中事务繁忙,可再是如何,相父也要小心自己身体才是。”

“无妨。”容文翰接过羹汤,看楚昭也是打熬得红通通的双眼,摇头道,“我还熬得住,倒是你,这段时间怕总是不得闲了。”

自为相以来,因女儿的小心调理,自己的身子骨倒是比之前更为健旺,不然,这般劳心劳力,怕是早累趴下了。

至于楚昭,因肩负的责任太过重大,怕是比自己还要辛苦。又殷殷叮嘱了很多有关两国衣食住行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虑事之周到、思维之缜密,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

“比方说狼,祈梁人先祖长在深山,据说曾得狼族庇护,是以以狼为神灵,切记嘱咐那些侍者万不可打杀狼,亦不可辱骂狼,比方说‘狼心狗肺’这样的用语都绝不可出口…”

楚昭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倒不知道,祈梁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直到了中元门前。

再往前走,就要出宫了,楚昭站住脚,神情感激,也就是相父会这般心疼自己,操心朝务之余,还时刻记挂着自己。

“功劳可不全是我的。”容文翰神情欣慰,有什么比看到云儿和自己视若子侄的昭儿同心协力互相扶持,若亲兄妹一般情深更让自己开心的呢?

“比方说祈梁对于狼的崇拜,就是云儿特特嘱咐我告诉你的。你还别说,云儿手下的那个商队这会儿瞧着用处可不止经商,他们带回来的各地风土人情掌故,确然有用着呢。对了,相关的内容,云儿正着人编纂成册,最晚明天就可以送到你手上。”

“我说昨日回府,房间里怎么多了那么多新奇小巧的玩意儿,定然是云儿送来的吧?”萱儿高兴地什么似的,一一拿给自己看,好像还有很多补养身体的好东西,都是重金买不来的稀罕物。

容文翰点头,据自己所知,所得的好东西,女儿除给姐姐清韵和昭儿分别送去了一份外,还特特着人孝敬了安府老公爷——这样想着,心里忽然就有些酸酸的,自己可是瞧得清楚,姐姐的和昭儿的也就罢了,送给安家的那一份,女儿可是足足选了差不多一天功夫!

“现在天色还早,昭儿不妨再去躺会儿,我也要赶回去——好不容易今儿有些空闲,正好带云儿去一趟栖山寺。”

上京风俗,未婚男女订婚后,可去栖山寺后山的月老泉还愿,当可保白头偕老、恩爱永远。

楚昭刚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一片片“参见摄政王殿下”的问好声。

两人回头,却是一个长身玉立、神情冷凝、俊美逼人的高傲男子。

那男子也看到了楚昭和容文翰,脚步缓了下,冲楚昭一拱手:

“昭王爷。”

楚昭很是讶异,下意识的看了下天边隐约可见的几颗星子:

“怎么摄政王起的这般早?可是住的不舒服?”

穆羽摇头,眼睛却落在一旁的容文翰身上:

“本王不过是习惯早起。对了,不知这位大人是——”

容文翰已经笑着上前见礼:

“容文翰见过摄政王殿下,早听说王爷仪表不凡、风度翩翩,更兼勤于政务,文成武功,令人敬仰,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哪知刚行了一半礼,却已被穆羽搀住,神情也是少见的平和:

“容大人太客气了,是孤久仰容大人的才名才是。”

语气极为礼貌,和以往的高傲冷淡竟是大相径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昭甚至觉得穆羽俊美的双颊上染上一层赧色。

“两位王爷且安坐,文翰还有事在身,先告退了。”容文翰却是悬心带着霁云去栖山寺还愿一事,便不欲久留,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径自出宫而去。

“摄政王殿下,殿下——”明明容文翰已经走出去很远,穆羽却还呆呆的站着,眼睛一直追随着容文翰的方向,旁边的楚昭不觉微微蹙了下眉头。

穆羽却已经转过身来,神情早恢复了淡然无波,刚要开口说话,又是一阵喧闹声传来,却是一个身量不算太高的明黄色身影,正带了一群内侍兴高采烈的玩着蹴鞠。

不得不说那着明黄色衣饰的人是个蹴鞠高手,闪转腾挪间,蹴鞠在缝隙中不停的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

忽听得“哎哟”一声,却是那蹴鞠一下飞出,正砸在一个远远观望的孩子身上。

穆羽脸色一变,忙飞身上前,却不想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把孩子抱到怀里:

“樾儿,可有伤到哪里?”

穆羽也随之赶到,看着另一个同样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神情焦灼的模样,不由很是歉然:

“原来是祈梁皇帝陛下,不知这孩子可有伤到哪里?”

那个瘦弱的明黄色身影也跑了过来,明显没想到自己不过玩个蹴鞠会惊动这么多人,特别是看到穆羽也在场,小脸顿时有些发白,身形不住的往后缩,畏畏缩缩道:

“皇叔,朕,真不是故意的,朕正玩得高兴,他就突然跑了出来——”

“皇上,外面天冷,皇上还是和内侍回去加件衣服吧,这里交给臣处理就好——”穆羽略略抬高了声音,穆璠吓得忙闭了嘴,乖乖地跟着内侍往回走,眼睛却还颇为留恋的瞧着躺在郑煌脚边的那只蹴鞠。

太医很快赶来,紧着给孩子检查了一番,好在那孩子瞧着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无其他症状。

期间,郑煌一直神情紧张的抱着孩子,直到太医再三保证孩子无事,郑煌才算松了一口气,对楚昭和穆羽道:

“劳两位王爷担忧了,实在是朕的弟弟就遗下这一棵独苗,却是自幼体弱,便比旁人更娇贵些。”

这便是那个传说中祈梁皇帝最宠爱的皇侄郑樾吗?

穆羽愣了一下,不觉多看了两眼,当初,祈梁国和大楚兵戎相见,可不就是因为这孩子的爹也就是郑煌的兄弟郑爽在西岐被刺!

只是这孩子身量却是过于矮小了些,兼且脸色苍白,瞧着不像是七岁,倒更像是四五岁的孩童。

楚昭倒是昨日已见过的,神情也还平静,却不得不在心里重新估量这郑樾的价值,看来,还需要加派更多的人手去保护郑樾才是。

三人又略略客套了几句,便即散去。

穆羽回了自己的寝殿,默然坐了片刻,很快站起身来,脱□上的摄政王朝服,换了身常服,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个面具揣在怀里,刚走出殿门,迎面正好碰上姬二。

看穆羽这般妆扮,明显是要出去的样子,姬二不由一愣:“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言辞间颇为不赞同。这里可是上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或明或暗的盯着羽儿,稍有差池,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无妨。”穆羽却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舅舅忘了,孤曾在这上京生活了五年之久。还是舅舅以为,您亲手训出来的那些影卫都是吃素的?”

姬二滞了一下,知道这个外甥性子自来执拗的很,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根本就不是他人改变得了的。无奈何,只得叹了口气:

“那殿下总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吧?”

“栖山寺。”穆羽倒也没准备瞒他。

“栖山寺?”姬二不满的嘟哝,“一群光头和尚呆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莺莺燕燕的勾栏院,说不定自己还愿意跟着去饱饱眼福和,口福。

不过,只要穆羽不是提出去容府,那就随他的便吧。

送走穆羽,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喊来今早上轮值的影卫,询问穆羽今儿都做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殿下起来先去方便,方便回来后便漱口、洗脸,接着在院里打了套拳,然后…”那影卫看来是个极为认真的,说了好大一通,才说到穆羽走出院子,“…正好碰见楚国昭王爷和丞相容文翰…”

姬二早已听得昏昏欲睡,却在听到“容文翰”这个名字时,惊得一下跳了起来:

“你说殿下碰见了谁?”

那影卫愣了一下,忙又重复了一遍:“楚国丞相容文翰呀!”

“他们说了什么?”姬二一副急得跳脚的模样。

那影卫很是莫名其妙的样子:

“他们没说什么,容文翰就说有事告辞离开了。”

听影卫这样说,姬二终于长舒了口气,没说什么话就好,亏自己还以为…

慢腾腾坐回椅子上: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另外,去问问,栖山寺可有什么名胜景观——”

终是不放心羽儿,不然,自己还是跟了去算了。

“二爷也要去栖山寺吗?”那侍卫愣了下。

“什么叫也要去?”姬二瞪了瞪眼,“只许你们家殿下去,就不许我也凑凑热闹吗?”

“那倒不是。”影卫忙解释,“属下听见那位容丞相也说要去栖山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