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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无力地瘫软在她哥身上了,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你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呢?何况,这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住在穷乡僻壤——她哥看着瘦弱,没想到靠起来感觉不错…正想着,李花儿怔了怔,她怎么就靠到别人身上了?想她防心素来很重,前世除了有限的两三个人,她轻易不与旁人有肢体接触的呀?

又是身体的记忆?

想了想,想不清楚,李花儿只能放弃。

“哥,商人也天天吃肉!”

李花儿哥哥摇头:“村儿里来的货郎,比咱们过得还苦,你没见他只能吃点儿粗粮饼子?连米也吃上不。”

货郎算商人吗?果然,她与她哥有代沟,无法沟通,李花儿决定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

“花儿,天要黑了。”

“嗯。”

“花儿,你困了?你先别睡,还没洗脚呢。”

李花儿哼了一声:“我没睡。”

“先洗脚。”

李花儿起身,天要黑了,为了不耗灯油,得早点儿睡。

“哥,鸡还没关。”

“嗯,把它们撵到笼子里去。”

李花儿和她哥一起在鸡屁股后面撵鸡,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鸡们终于都被撵进了鸡笼子,在离着笼子门儿最远的一角挤成一团,一边还不停地咯咯咯咯叫唤,不知是给自己与同伴们壮胆还是被追得很乐呵,而顺利完成晚上最后一项工作的李花儿则把鸡笼的门拴上,一边不忘嫌弃:“好臭。”

“啪!”

李花儿没抵防,冷不丁差点儿被背上的重击拍到一堆鸡屎上。

以为是她哥捉弄她,李花儿恼怒地回头一瞪,却又一下熄了火:“娘,你拍我做什么?没看我面前一摊鸡屎,你差点儿把我拍到上面。”

李花儿娘听到女儿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现在知道嫌了?当年,你在院坝里,还捡干鸡屎吃呢。”

李花儿觉得一阵天雷轰轰地往她头上劈…

李花儿娘看着么女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咋?你不记得了?”

“娘——”李花儿凄厉地惨叫,“怎么可能?”

李花儿娘被女儿的反应逗得笑弯了腰,边笑边道:“你忘了,你一岁的时候,真吃了!”

李花儿眼冒金星,高一脚低一脚走到堂屋前的条凳上坐下,连她娘也顾不上了。

李花儿娘看女儿的样子,边噗噗的笑边用围裙的一角擦着笑出的泪,“不嫌鸡笼子臭了?”

李花儿哥哥看不下去了:“花儿,没事儿,你就是咬了一口,那时你刚长牙,也没咬着什么,娘就赶紧给你掏出来了。”

李花儿再一次被森森打击了,有气无力看她哥一眼,“哥,你这是安慰我呢?我还不如不说呢,你这一说,我就知道,我真吃了。啊——,鸡屎啊——”

听着李花儿的惨叫,这回,连李花儿哥哥也没忍住,笑喷了!

被吃鸡屎一事打击得神思恍惚的李花儿,被她娘牵着洗脸洗脚,完事儿,上了床。

快睡着前,李花儿才想起来,这吃鸡屎一事是前李花儿干出来的,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呀,她在悲愤个啥劲儿?

松口气的李花儿很快睡着了。

可惜,李花儿放心得太早了。

第二天,李花儿小叔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昨儿李花儿惨叫的起因,跟在她身后为她描述当时那块儿被晒干了的鸡屎的形状、颜色、大小,又反复强调,当时李花儿娘手上事儿忙,也不知道李花儿到底先前有没有吃别的鸡屎…

李花儿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回头狠狠瞪着她小叔,“你到底想干啥?”

李花儿小叔看着侄女儿那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又看看她立起来的眉毛,轻笑道:“你当时太小,你哥也小,小叔这是怕你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这不是好心告诉你?”

李花儿咬牙:“叔,你小时也吃过!肯定!”小时候谁不干点儿蠢事儿?小叔说不准也干了,就算没干,李花儿也决定这事儿一定要安到小叔头上。

李花儿小叔目光闪了一下,“没有!”

李花儿何许人也,又不是真的八岁,察颜观色肯定会的,一看她小叔的神情,得意了:“嘿嘿,小叔,你心虚了,你肯定也吃了!我问娘去,她肯定知道。”

李花儿小叔看着侄女儿蹦跳着跑出大门儿,笑出了声儿,这蹦蹦跳跳又火爆脾气的才像花儿的样子嘛。这些天,那孩子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得一家人都担心。

李花儿找着她娘时,她娘正和一群村里的女人们围一起纳鞋底儿。看着一群中老年妇女,李花儿的话没敢问出口,一则怕暴露了前李花儿干的蠢事儿,二则小叔要是真吃了那啥,让这些没事儿就聚一起说闲话的女人们知道了,以后小叔可还有什么面子呢?

李花儿娘看到李花儿来了,问她:“么女,啥事?”

李花儿吭哧道:“没事儿,就看你在做啥。”

旁边和李花儿娘坐得近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听了李花儿这话,笑道:“哦呦,么儿么女命肝心。李家嫂子,你这么女,和你亲啊。你出来这一小会儿功夫,就来黏你。”

李花儿娘笑成了一朵花儿:“嫂子,你那闺女也不差,比我家这个懂事。”

环境

李花儿娘与人说着话,一边放下手上的活计,伸手把李花儿揽到自己腿上坐着。

李花儿呆了一下,啊呀,都这么大孩子了,这么多人,她娘还抱她?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很自在很舒适地随着她娘的手偎在她娘胸前。

李花儿娘轻手轻脚摸了摸李花儿头上包扎伤口的布条子,李花儿下意识吡了吡牙,李花儿娘看得么女吡牙,眼里闪过心疼的神情。

坐在李花儿娘对面的另一个长脸女人劝道:“李家嫂子,你么女这一大难过了,以后有后福。”

李花儿娘拍拍女儿,示意李花儿坐到一边,对着那长脸的女人道:“啥福不福的!我呀,就指望她以后不要这么淘,你看,你家银花多听话,还总帮你做事,我家这个,一天就晓得到处跑。”

长脸的女人有些得意:“花儿才多大?银花懂事,也是银花比花儿大好几岁不是。”

李花儿娘笑道:“哪里有几岁?才两岁。你看,村儿里这些女子,都喜欢跟在你家银花后面,那孩子懂事啊,是个好女子。”

听着这些女人东家长西家短的扯,李花儿觉得没劲儿,这些村里的女人,走得最远的,不过是最近的集镇,平日来往的,也都是些亲戚、农妇,见识着实少得很,李花儿也得不着什么有用的信息,左右,不过说的就是十里八村儿、左邻右舍的事儿。不大会儿功夫,李花儿便把半个村子的人都记住了。

李花儿边听着八封边咋舌,这些女人,收集信息的能力还真不是赖的,连人家夫妻吵架的事儿,也听得真真的,那说了什么话,为什么吵起来的,全知道。李花儿开始琢磨,自己家昨儿的事儿不会也被听了去吧?那前李花儿当年吃鸡屎的事儿不是也要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间广为流传了?

李花儿再一次森森地被残酷的现实打击了。

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她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以后哪怕她长大了,人家提到她,也会说一句:啊,那个吃鸡屎的李花儿呀?知道,知道!现在多大了?哦,成人了。成人了当年的事儿我们也记得。

在无限的打击中,李花儿也不听她娘和别的女人们闲嗑牙了,游魂般恍惚着起身走了。

“花儿,你去哪儿?”李花儿娘刚和四婶子说完话,一回头,么女不见了,转头就看到女儿的一个背影,急忙扬声问。女儿头上还带着伤呢,怎么就走了?

“玩儿。”李花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小身影也被转角一棵树给挡住了。

“这是嫌我们说的没意思呢,找她的小姐妹玩儿去了。”

“小丫头可不就好和小丫头玩儿嘛,还和你这老货坐在这里扯闲篇儿?”

“哈哈,是呀,当年,我们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不爱听大人的事儿,花儿不错了,还坐了这么久呢。”

“别说,花儿这一摔,倒能坐得住了,以前,她可打个招呼就走的。”

“人家那是想她娘了,来找她娘呢。”

“那死妮子,打生下来就不是个省心的,以前像个小子一样淘,见天儿的到处跑,这倒好,这次差点连命也皮没了。唉——,经了这一难,猛一下收了性子吧,我又发愁她太静了。不过再变,还是个馋死鬼,见天的想吃肉。”李花儿娘边笑骂着边叹气,“也是家里穷,她摔得这么严重,我也就给她熬了点儿鸡汤,用了点儿跌打膏药,连个大夫也没钱请。”李花儿娘说着,那泪就溢了出来,赶紧又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唉呀,花儿娘,你快别伤心,花儿这不是好好的,你这一哭,可就把她这好不容易熬来的福气哭跑了,人都说大难之后有大福,你别总想着这难,你得想想她这福,你想呀,她从那么高的坎上跌下来,没伤筋没动骨,不过躺了几天,就又这么活泛,一点儿病根儿没留下,这得多大的福气护着呀。”

“得亏老天保佑。”

“是啊,这人呀,谁没个三灾六难的,熬过了就好了。花儿这可还是好的,三道弯那儿,那个大堰塘,去年不就淹死了一个?那还是个小子呢,都长到十二,眼看再几年就成人顶门立户了,就这么没了。”

“是呀,花儿娘,你看,你们花儿这可是个福气大的呢。”

“唉,什么福气不福气,我只想着呀,她能像银花那样懂事就好了…”

… …

李花儿不知道村子里的女人们都认为她狠狠摔了一跤却没把命送了,是个有福气的,(便是知道估计她也只会哭笑不得),离了妇人堆的李花儿正考察环境呢。

极目处,群山起伏,连绵不断,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如今她身处的小村庄便位于群山中的一处山坳中,村子里人家不多,零零落落地在山脚、山腰各处散布着十几户,村前有两处堰塘,一处被房屋半包围着,一处位于田地中。这两处堰塘都是依靠天然的地下水源和雨水进堰,因为如此,堰塘这个封闭的生态系统都跟湖泊有所不同,它们比湖小,并不需要舟船渡过。堰水很多时都是绿色的,因为里面有很多藻类。

李花儿家便坐落在堰塘旁,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条供人行走的约两米宽的横向穿过的路径,路的另一侧沿着石砌的阶梯往下走□阶,便能够着堰塘水了,平日里洗个什么东西倒是很方便,这便是逐水而居了。

李花儿爬到半山腰时正好看到林木掩映中的她家门前的堰塘与她家门前的大核桃树,那棵核桃树不知已有多大树龄,长得极是高大,很是醒目。此时的李花儿有些力竭,心知是自己爬得太快,加之大病初愈体虚乏力所致,气喘吁吁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脚下村民家的屋顶换气。

其实,李花儿是被自己吓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体会左右她的行为,人们通常总说大脑控制身体,可是,她醒后,却有一半的行为被身体控制,如吃喝拉撒、如对身体的亲人们下意识的亲近、如同此时不自觉的来到这一处她这几日从没到过的地头…

李花儿发了一阵呆,想着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在身体是思想存在的依托因此肉/体高于思想及思想左右生命的走向因此思想高于实体这样不同的观念中寻找自己一切行为的依据,如是左思右想终于把自己绕晕后,李花儿放弃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随波逐流,享受眼前这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青山绿水。

李花儿坐在路畔的石上举目四顾——初夏时节,田地里或种着食用的菜蔬,或是她不认识的庄稼,长势喜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看得人的精神亦忍不住为之一振。村庄前的水田中种的全是水稻,一畦畦如同□国旗班仪仗队的士兵们一样,排列得煞是整齐,秧苗插下不久,还很是瘦弱;远处,对面的山脚下,也能看到屋舍檐角在青竹绿树间隐现,那应是另一个小村子。

啊,现在这个身体的眼睛视力真好啊,这得有几里地远吧,也能看清楚。不过,人们常说登高望远,意思便是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嘿嘿,坐在飞机上,一个城市也能尽收眼底,至于卫星拍的地球的照片则更清楚——嘎嘎嘎。

李花儿看着景儿,由着思想漫无边际地跑,也不管事实真相是否属实,自己哄自己傻乐。这样群山起伏的地势,这潮湿的空气,这山间的阔叶木…在在显示着,这是在祖国的南方——如果,她还在她原来生长的地球的话。

只是,看看身上的布衣,再看看脚上的布鞋,李花儿悲愤地抓住自己的小辫狠拽了一下,唤回自己沉浸入幻想中的神志,这不是她的祖国,不是生她养她的祖国,这里的人还读着《三字经》,用着毛笔、砚台,张口祖宗,闭嘴先人,说到大城市里的官老爷会露出敬畏与谦卑的神情,提到征税的税丁眼神无奈却又心向往之。

税丁!

李花儿眼神迷蒙地望着远处,曾经,这是一个涅没在历史中的名词,如今,却听到身畔的人当日常用语一样提及,没人说党,说政/府,没人称同/志,出嫁的女人没名,只有某某氏,某某的娘,谁家的女人…

“花儿,你咋一个人坐在这?来找我的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李花儿混乱的思绪,李花儿怔怔地回头,看到昨儿领着几个小孩儿一起打草的银花手牵着一头庞大的大青牛站在十几步外,大青牛头上顶着一对弯弯的牛角,角下两只耳朵一扇一扇地赶着落到它头上的飞虫,抬着头睁着一对水汪汪黑亮亮的大牛眼如它的主人一样看着李花儿,大大的牛嘴还一张一翕地嚼着青草。

牛!

李花儿直眉楞眼看着比奇瑞QQ还大还高的青牛呆住了,牛!现实中的牛,真正的牛!大青牛!比迷你小轿车还大的牛!

大青牛嘴里的青草转眼没了影儿,它不再看李花儿,低头又大口大口吃路边的野草。

银花见李花儿只顾着看牛,眨了眨眼,把手里挽起的绳子一圈圈放开,走到李花儿跟前,只抓着绳头一截儿,笑道:“这几天该我家管青牛了。”

李花儿傻傻地抬头,“哦。”

青牛

银花看看扎着布巾子傻呆呆的李花儿,扑噗一声笑了:“花儿,下次还敢偷懒不了?”

李花儿微侧头,看着笑得高兴的银花:“我怎么偷懒了?”

银花看李花儿一眼,一幅你打草偷懒想一次做两次的活儿结果把头摔了不用我再次说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表情。不过,银花是个好孩子,自觉不好当面揭小姐妹的短儿,便转移话题道:“一个人出来放牛不好玩,还是大家一起打草好,有人说话,走到哪儿大家都一起,热闹!可这牛若总放在圈里不牵出来走走也不行。”

银花说着,又俯□伸手轻轻碰了碰李花儿头上包伤的布巾子,“下次还是放牛吧,牛吃得多,你打草回去喂也累。”

李花儿不明所以却明智地点了点头。

银花见她点头,便很高兴地道:“真好,你还听我的话,你伤好后,都不来找我了,我还当你不喜欢我了。”

李花儿唇角一牵,“怎么会?”

银花也很自信地点头:“我想也不能。”又道:“你知道我今天放牛,所以又在这里等我吧。”银花笑得志得意满,“你二姐和春花她姐好,咱俩好,咱们不跟她们一样。”

李花儿伸出食指轻挠下巴,这是什么情况?是小孩子拉帮结派?另外,她再一次无意识溜达到了前李花儿经常等银花的地方?

“春花她姐多大了?”

银花觉得手上的绳子变轻了,回头一看,牛边吃着草边往前走了几步,便把耷拉在地上的牛绳挽了一圈在手上,让绳子依旧悬空,“春花她姐比你二姐大一岁吧,春花比你大一岁,我比春花大一岁,春花她姐比我大三岁,今年十三了。”又疑惑道:“你不记得了?”

李花儿扯扯嘴角,嘿嘿笑一声:“春花胆子还是小。”

银花听了这话,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一跤跌傻了。”又道,“春花她姐厉害,她被她姐管得胆就小,菊花比你还小,胆子都比她大。”

李花儿不着痕迹套话:“我就记得你比我大两岁,菊花比我小半岁还是一岁来着?”

银花看一眼李花儿,“菊花今年七岁,你八岁,春花九岁,兰花十岁,我十一岁,你二姐十二,春花的姐姐春梅十三,杏儿姐十四,桃儿姐十五,前几个月出嫁的枣儿姐十六。”

李花儿赞叹地看着小嘴儿说得溜溜儿的银花,“你记性真好。”

银花被李花儿的眼神看得小胸脯一挺:“嗯,我记得清楚着呢,你哥十岁,我哥比你哥大四岁,林子哥比我大两岁,桩子哥比我哥大一岁。”银花突然住了嘴,咬了咬唇瓣,有些懊恼道:“别的几家的我记不得了。”

李花儿赶紧道:“我也不记得。”

银花看一眼离两人不远处的一家,眼睛一亮:“顾敏家的我记得,他十岁,他二哥十五、二姐十六,大哥…”

银花又哽住了,李花儿肚内好笑,却端着一幅不以为然的神情:“他都那么大了,咱们记他做甚。”

银花狠狠一点头:“对呀,顾敏的大哥都成亲了。”

大青牛从两人身边走过时,李花儿正引着小八婆银花说村里的人与事,正听得津津有味儿,却见两三步开外的大青牛突然站住了,牛尾巴往上一翘牛股一用力,便见从牛尾巴下面的某处吧叽、吧叽、吧叽落下许多绿色的物事。

李花儿僵硬地看着那牛垂下上翘的牛尾,悠闲地甩了几甩后重新迈腿,慢慢踱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低头继续寻摸路边的野草,身后,留下一大堆圆形的、绿色的、冒着热气的——牛粪!

李花儿呆滞的神情让银花停止了扒人阴/私的行径,顺着李花儿的视线一看,又回头看看双眼圆睁的李花儿,突然把手上的绳子往李花儿手上一放:“花儿,我回家拿撮箕把牛粪捡起来。”

因为闭气憋得满脸通红的李花儿闻听银花此言,正在心里暗赞银花此行颇如现代居民出门溜狗不忘收拾狗便便的公德之行,不自觉间便忘了闭气,却听银花又道:“…牛粪不像青草,不用泡烂就能肥地,我得把它捡回去。”

李花儿呆怔怔地看一眼手上牵牛的绳子,抬头间,银花已绝尘而去,一时泪流满面:尼玛的公德心,原来是利已心!

看看几步开外尤冒热气的某物,李花儿无语地转开头,只觉初夏的风忽然变得凉意十足,身畔更有许多枯叶飘落…

李花儿见过牛——当然见过,作为八零后,谁不是伴着电视网络成长的,电视网络上,什么没见过!只是,见过牛,见过马,可从来没见过牛排便的行径,何况是当面亲历,而因牛个体的庞大、所排之物的体积,其程度当堪与百只狗狗同时便便等同。此牛的行径着实木有公德心,应该受到批判,其行径对视觉的冲击力之强,对精神方面的危害之巨大,更是非同一般,它直接导致李花儿对日后生活的前景与现状产生了巨大的焦虑与担忧。

作为宅女一族,昨日方知前李花儿曾与鸡屎有过亲密行为,今日便亲身演绎与牛粪不得不说的故事——李花儿四十五度仰首望天:尼玛,难不成这是一种预兆?!

满腹萧瑟的李花儿正无语望天、无语凝咽之时,却觉手上一紧,低头一看,却是牵牛的绳子被扯紧,再抬头一瞄,大青牛已走到十步外了,赶紧如同银花一样把手上多余的绳子放开,侧目飞快扫一眼不远处的一堆,李花儿明智地撇开头,装着身畔什么也不存在她亦什么也不曾看见一般从路的另一边绕过,跟在大青牛身后,一边安慰自己:非礼勿视乃君子之为。

遵从古之君子之德行行事的李花儿连实物牛都不曾见过几次,自是从没放过牛的,不过,方才她看到银花手上的绳子一收一放之间很容易地便控制了牛的走向,自觉放牛之事很简单轻松。有一句老话李花儿当然是知道的——放牛吃草,这话的意思很浅显,牛想怎么的就怎么的,由着它去。抱着这样想法的李花儿放牛的法子,便是牛往哪走她就往哪走。牛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一切以牛的步调为基准——这从另一方面来看,与其说是李花儿放牛,莫若说是牛放李花儿。

与银花不期而遇之前李花儿坐在石上观察自己如今身处的小村子,现在,觉得放牛很轻松,跟在牛身后不远处的李花儿接着看村子:村子背山面水,地势极好;村前有良田,阡陌纵横;村中有美池、桑、竹之属,亦有鸡犬之声相闻,柴扉茅舍有,青脊屋瓦亦有;村后之山高峻、多树草,是谓山常青,水常绿。听银花之前所言,村里还有李树、桃树、枣树、杏树,可谓家家有果吃,户户无饥馑,世外桃源之地,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