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之忠犬养成记上一章:第 3 章
  • 重生之忠犬养成记下一章:第 5 章

“牛!牛!” 尖利的女高音乍然响起。

李花儿惊得一哆嗦,眼前粉色的世界被打破,按住狂跳的心脏,李花儿转头一看,猛不丁又吓了一跳——大青牛不知何时进了别人家的菜地,正大啖地中青菜。

李花儿手忙脚乱收绳,使劲拽动手上的绳子要牵回地中青牛,那牛却倔犟地留恋忘返,轻易不愿离去,低头照旧狂啃,显然,此牛智商超一般之牛,很知道菜比草好吃,只累得李花儿的手被绳子勒得又痛又麻亦不见其回头。

发出女高音的梳髻女子见李花儿无法拉得牛回正路,赶紧几步跳进地里,手上的鞋底死命往牛屁股上招呼:“喝,喝,走!喝,喝!”

青牛不敌女子,终于被赶出了地,李花儿赶紧把手上的绳子收到最短,她先前有些害怕牛的庞大身形,因此一直离得远远的,只是,此时牛吃了人家地里的菜,又见那女子站在牛身边呼呼喘气,牛并不曾给她一蹄子,便带着心虚蹭了过去。

“那个,那个…”李花儿不知此人该如何称呼,只低头喃喃道:“对不住啊,牛吃了你家的菜,那个,银花说回家拿撮箕捡牛粪,让我帮她放一会儿牛,谁知道就闯祸了。”抬头见女子圆睁一双杏眼惊奇地看着她,赶紧亡羊补牢:“实在不行,你去我家地里拔菜吧,牛吃了多少,你拔多少。”

女子听了这话噗哧笑出了声儿:“呦,花儿,跌了一跤倒跌变样了。”

李花儿莫名地看着笑意盎然的女子:“那个,那个,我真不是故意让牛吃菜的,我就是,就是头痛了一会儿,分了会儿神,我赔你菜。”

跌变样了?女子何意?

女子摆摆手:“不过几颗菜,什么赔不赔,乡里乡亲的还讲这个?这菜是我大哥家种的,他那人谁不知道,最和气不过的人。”

李花儿看看地里被吃了一小圈儿的菜,得有十好几颗,有些手足无措,喃喃道:“可是,牛吃了好多。”

女子杏眼中盛着笑意,赞叹道:“花儿懂事了。”

李花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子,牛吃了别人家菜还是她懂事了?

女子见李花儿虽一幅呆怔模样,眼神却又与以往的懵懂全不一样,小脸上带着几许慌乱与羞涩,显是因牛吃了菜心里极过意不去,那小模样让人打心眼儿里添了两分怜爱,明明做了错事,却让人不忍深责:“你既替银花放牛,我自找银花便是。”

李花儿赶紧摇摇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我哥教我的,既是我帮银花放牛惹的祸,自是我的错,该我赔才是。”

女子听了这话,粲然一笑,朝着李花儿身后道:“银花,看看花儿对你多好。”

李花儿回头一看,却见银花一手拿着一个小锄头,另一手提前一只不知用什么编织的铲状器具,里面盛放着先前大青牛排出体外的废物,不用说,这铲状编织物必是撮箕无疑了,李花儿觉得似乎在家里某个地方也见过,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回想的时机。

银花把锄头与撮箕放在地上,看一眼李花儿,笑着招呼女子:“二嫂子。”

笑眯眯的二嫂子指着光了一小片儿的地道:“你知道花儿摔了还驱使她使事,你看,她方才头痛没看住牛,把地里菜吃了。好在这菜种了不是很久,长得也不太大,现在补种上也还来得及。”

银花又看了一眼脸红红的李花儿,笑着对二嫂子道,“二嫂子,我一会儿让我爹来把这缺了的菜补上。”

二嫂子想了想:“今儿我大嫂正闲,一会我跟她说一声儿,让她来补种,正好,我那儿也还有菜苗儿。”

银花看一眼地里的菜:“你不是还有块地要种?那菜苗儿够不?”

“够了!选的都是好苗,那些小的,都没要,正要喂猪呢。”

“行的,若不够,只管去我们院子里拿。”

二嫂子笑道:“我大嫂正在堰埂上和大家伙儿扯闲篇儿呢,我正要下去,一会我告诉她就成。”回头又摸摸李花儿的头,安慰道:“花儿,不用赔的,看看这小脸儿急得红的,没事儿啊!”

李花儿胀红着脸抬头看一眼二嫂子,又低下头:“谢谢二嫂子。”

这事儿弄得,倒让银花这个十岁的小孩子替她收拾烂摊子,这叫她这个外面萝莉皮,内里大婶儿魂的成年人把脸往哪儿搁?

二嫂子却因李花儿的羞郝笑眯了眼:“好乖。”

鬼湖

看着二嫂子走远,银花从李花儿手上接过放牛的绳子,“二嫂子嫁到咱们村儿快一年了,还从没和人红过脸,是个和气人儿。”又看一眼李花儿:“花儿,你头很痛吗?是不是昨儿打草累得?”

李花儿讪讪道:“没什么大碍,我都歇了这么久了。”

银花点点头:“你这次摔得太狠,你不知道,那会儿都说要给你准备后事了,没想到,你又挺过来了,我娘还说你福大命大呢。”

李花儿忍不住抹抹包着布的额头,什么福大命大,原李花儿可不就摔没了嘛。

“花儿,你来找我玩儿,我很喜欢,不过,你可别又累病了。”

李花儿的唇角一抽:“没事儿,许是方才我从山脚爬到这里太急了。”

银花煞有介事叮嘱道:“你怎么能急呢?你看村儿里的老人,都走一步停一步的。”

李花儿黑线,老人?她才八岁好不好!

“我想着来找你玩儿。”

银花满意了:“我知道,你方才和二嫂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咱俩好不是!”

李花儿嘿嘿一笑,这银花吧,你说她是孩子,她方才和二嫂子一问一答却又似模似样的,你说她不是孩子,却因为小伙伴来找她玩儿就这样得意与满足,说她不知事吧,村儿里的八卦就没什么她不知道的,连地里的农事她都心里有数,可说她真是个大人了,她来往的却又都是小孩子,她这到底是心智成熟还是不成熟?

李花儿正琢磨呢,却听银花道:“花儿,你别说,我娘还真说着了,你这一摔,真是历了事儿了,人也开窍了,以前要遇到这样的事儿,你一准不吭声,就算逼急了,也必要把二嫂子得罪了。”

李花儿一惊,复讶然:“要是以前,你觉着我会怎么着?”

银花看一眼李花儿,咬了咬唇:“花儿啊,我不是说你以前不好,只是,你以前,嗯,你吧,你娘惯着你,你哥哥姐姐们又都让着你,咱们村儿里,除了菊花,就你最小了,难免有些娇惯过了…”

李花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银花的意思她大致听明白了:“银花姐,我以前是不是不太讲理?”

银花看一眼李花儿,又急忙转开眼神看着青牛,嘴里吭哧两声:“也不是不讲理,就是吧,嗯,我们大家都让着你。”银花的眼神再一次从李花儿身上飘过,“花儿,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去年仲秋,你爹带回来的好月饼,你还给我吃了一个呢。”

李花儿的头低了下去,脸上表情难以言述,银花的意思是她和李花儿是可以互相给吃食的好姐妹,所以,她不是指责李花儿的脾气不好?

“咳,银花姐,其实,我不是不讲理,我就是着急,一着急吧,说话就乱。”

银花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花儿,别说,你性子是有点儿急。”

李花儿呼出一口气。

“…不过,我比你大,让着你也是该的。”

李花儿无语地看着银花,你说,这小孩子家家的,说话怎么就大喘气呢?

“银,咳,银花姐…”

“再说,你爹是个有本事的。”

李花儿呆了呆,她爹?

“我爹,嗯,咳…”

银花回头,“花儿,你怎么啦?吹风着凉了?怎么一直咳?”

李花儿想捂脸,“没事儿,许是方才出了身汗,又吹了阵儿风,嗓子有点儿痒痒,现在好了。”

银花点了点头,“没着凉就行。”

李花儿看着遗落在路边的撮箕:“银花姐,那个,不带走?”

银花瞄一眼老老实实吃野草的青牛后回道:“没事儿,我放在地里,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再带上就成了。”跟着青牛往前挪了两步后银花突然皱着小眉头道:“花儿,我想了想,你这次摔着,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去了鬼湖?”

“啊?鬼湖?”

“是呀,你想,你差点儿连命都没了,能不是鬼湖弄的?你说,那会儿我让你别去,你偏要去,你看,这回,差点儿送命。”

李花儿默然,鬼湖?那是神马玩意儿?

“应该,不是吧?”

银花不赞同地看一眼李花儿:“村里大人没事儿都不从那儿过,太阳落山后,那儿更是连个畜牲的影儿都看不到,你呢,偏要逞能去逛一圈儿,好在,没入夜后去,若不然,你许是真的就把命送了。”

李花儿想抓狂,怪力乱神神马的,果然在这样的时代最深入人心吗?

“银花姐,我是打草的时候摔的。”

银花有些不高兴了:“就因为你去过,才会在打草的时候摔呀!行了,我知道你胆儿大,跟个男丁似的,成了吧。不过,村儿里的小子们不也轻易不去那儿不是?前两年!你忘了?三伯家的壮儿哥就漂在鬼湖!他娘没了一个儿子,伤心得病了好久…”

银花打了个寒战,“花儿,咱不说了啊,这儿就咱俩,总觉着渗人得不行。”

李花儿手上一紧,低头一看,银花的手紧抓着她的手:“花儿,你今儿,今儿咱们一起放牛啊,下次,我陪你,你说行不?”

李花儿看一眼银花有些发白的嘴唇,合辙,这孩子说着鬼湖把自己吓着了。

“银花姐,我陪你。”

银花高兴地笑了,接着又开始跟李花儿扒村儿里的事儿。

晚上洗脚的时候,李花儿和她娘道:“娘,银花姐说我这次摔得厉害是因为去鬼湖逛了一圈儿…”

“什么?”李花儿娘惊呼的声音高了好几个八度:“花儿,你去鬼湖了?你什么时候去了,啊?”

李花儿本来只是想再探听一些鬼湖的事儿,今儿白天的时候银花后来稍说了说事件的起因,之后再不愿意提“鬼湖”俩字,似乎那真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可怖可惧的存在,因此李花儿想着从她老娘口里探点儿口风,却不曾想,她老娘的反应比起银花来不遑多让,一样祸从天降般惊惧。

“娘,我就在外面逛了逛,没近前。”李花儿倒吸口凉气——没办法,她娘捉着她胳膊的手太用力了。

李花儿娘听着女儿这话,有些脱力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口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怎么好好的就摔了。”

李花儿反手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看一眼坐在旁边不知道嘀咕什么的李花儿娘,反手拿起布巾子把脚上的水擦干净,完了把布巾子递给她娘:“娘,你擦脚。”

李花儿娘仿似回过神一般,接过布巾几下把脚擦干净,在李花儿倒洗脚水的时候又打了一盆水,招呼李花儿重新洗了手,拉着她到了供奉祖先牌位的大屋子,把她按在地上跪着,自己点着了两根红烛插到牌位前面的香炉里,又点着几根线香,摇了摇,香上的火就灭了,线香产生的青烟便开始冉冉上升,之后李花儿娘手拿线香并排跪在了李花儿身旁,双手捧着香冲放牌位的神龛拜了几拜,闭眼祝祷:“求祖先保佑我的花儿邪崇不沾…”

李花儿跪在地上,转头看着李花儿娘手中线香上升腾的青烟,耳听着她娘轻声的乞求与祝祷,看看那供奉祖宗神位的神龛上两支燃得明亮的红烛,想着这几日醒后的事儿,心脏仿似被手捏着一样,说不出的滋味儿,多久,不曾有人这样细致如微地关心过她;多久,不曾有人这样把她放在心上唯恐她受一点伤害;多久,不曾有人这样为她着想…似乎,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乞求神明护佑她;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把她看得比命还重要…那是谁?是谁在她耳边呢喃…

“么女,磕头。”李花儿娘轻声喝斥。

李花儿看一眼李花儿娘虔诚伏在地上的身影,百感交集地磕了下去,头触到地面时,李花儿吸了吸鼻子,掩住心里的激荡,狠狠一闭眼后挺起腰,继而又随着她娘磕了两个头才被允许起身。

李花儿娘把手上的线香插入香炉,领着李花儿站着又拜了几拜,这才领着李花儿退了出去,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李花儿一步一步和她娘从十余台阶走下,站在院坝里回头看了一眼她家整个建筑中位置最高与朝门位于同一中轴线上的祭祀之屋,那屋,她们家称为堂屋,这屋,平日虽也打开,但除却打扫,轻易并不进去人,那屋里,方才她看了,除了神龛与神位,并无其它,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建筑的设计效果,那屋子总是让人感觉既高又阔,既大又空,还给她一种压抑与阴森之感,似乎,那屋中的阴影与角落里,真的有什么未知的存在。

“嫂子,方才上香了?”

李花儿回头,却见堂屋西厢门前,她小叔正负手而立,口里问她娘话,眼却看着她。

李花儿娘站在东厢门前叹了口气:“花儿这次去了半条命,差点没救回来,却是她在鬼湖外面去了。”说着李花儿娘叹了口气:“她小孩子家家的,阳气儿轻阴气重,这不,远远的,就沾染上了,一下运气就背了,我带着她给祖宗上柱香,求祖先保佑保佑她。”

小叔轻移几步走到呆站在院中的李花儿跟前,低头看着李花儿,李花儿呆呆地在最后的暮色中看着眉眼轻柔的小叔,听他轻笑道:“以后可老实点儿了吧!”

李花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才会觉得她小叔是个美人,可是,在这样的暮色下,她还真觉得她小叔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看得她都转不开眼了。

“小叔,你长得也不癞,怎么还没成亲呀?”

小叔失笑,曲起右手中指做势要用指关节敲李花儿的脑袋,李花儿一偏头,躲了过去,小叔本也只是吓唬她,见状便收回了手:“小孩子家家,管得倒宽。”

李花儿娘临进屋前嗔道:“今儿和银花又在一起说什么了?你们这些孩子,成日家就知道扒大人的事儿。”

李花儿嘿嘿笑了两声,看一眼已快看不清眉眼的她小叔:“小叔,银花没说你想找个如花美眷。”

小叔失笑:“嗯,小叔我今儿也没听你说如花美眷的事儿。”

李花儿的眼珠转了转,咬了咬唇,终于压下对她小叔的好奇心,“小叔,我睡去了。”

小叔轻应一声。

李花儿转身回房,关门前,却见夜色中,她小叔已模糊的身影还站在院中未动。

小叔有什么故事吗?

这是李花儿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误闯

刚到一个地儿,首先需要做的是熟悉身畔周围的环境、了解忌讳以免惹来众怒给自己的人生平添坎坷…李花儿记忆里没有乡村生活的经验,于是更觉身畔有无数的未知等着她去探知,亦有许多谜底等着人去解开。

对于李花儿而言,身处的这个村子虽小,却处处透着神秘,比如那让人谈之色变的鬼湖,关于她那只闻听却一直不曾谋面的爹,以及她眉清目秀的小叔的婚事…只是,这一切,只能悄悄地、不着痕迹地探查,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听,探听的最佳途径,自是一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各种类花儿们。

在几天后,各类花儿又聚在了一起,照旧是去打草。农村的孩子,但凡是能走能跑后,就会开始帮着家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还未开始着裙的小丫头们穿着利落的衣裤背着背篓满山地找野草,找着了,或连根拔起,拔不出来的就用手上的小割刀割下地面以上的茎叶,带回家后或喂牲口或泡肥浇地。

打草,也有讲究,并不是山上的野草都可以用。牲口吃的草,要找嫩的、易于咀嚼的,便是泡农肥,那些径梗不能泡烂的野草也是不能用的,故而,便是打草此事,也并不简单轻松;上次能打到一背草,还是因为众花儿见李花儿重伤之后礼让的结果。不过,也因着她们的礼让,倒让李花儿学了不少草名儿。若不然,她一个对农事一窍不通的八零后,两眼一抹黑之下必要抓瞎了。

初始,李花儿并不会用割刀,好在,看着小丫头们的样子比样画葫芦,倒也不曾露了怯,也不曾用割刀伤了自己的手,李花儿觉得吧,别看这些小丫头们见识不多,可人家还真有自己的本事,比如针线,比如对山林的认识,比如做家务。

家务,这个词儿,李花儿一点儿也不陌生,毕竟,她以前也会做饭,也会洗衣服——只是,用的是电饭煲,洗衣机…

李花儿举目望天,长叹一口气,这个世界,没有电器,没有天然气,所以,家务里除了扫地她什么也不会做,就连做饭时帮忙烧火,也手忙脚乱!

李花儿这会儿火辣辣疼痛的右手食指,就是昨儿烧火时不小心被火星溅到手上烫的!

这个时代,做饭烧的是草木植物,那灶,是土砌的,好在使用的锅还是铁的,若不然,她许是会认为身处的是原始社会。手上的割刀后半部分是木头的手柄,好在前半部分还是铁器的。

李花儿用割刀割了一株嫩秧秧、青油油、长势茂盛的草,让身畔不远处瞄到的春花倒吸了口气:“花儿,你怎么把人家的菜给打了?”

李花儿看看手上的“草”,又看一眼春花,几下把草塞到背篓里,拿先前打的草盖住,一边不忘教唆:“春花,你说,菜得长在地里面吧,这草明明在地外面,你说对不对?”

春花不安地看一眼李花儿的背篓:“可是,那是菜呀。”

“春花,这肯定不是种的,你家会把菜种在路上?菜不都种在地里?你说对吧!”

春花想了想,点点头:“种菜得松地、挖坑、下种、盖土,之后还要浇肥,确实没人会把菜种在路上。”

李花儿长嘘口气。

“…不过,那确实是菜。”

李花儿咬牙:“许是当时不小心漏了一粒种在地外面,现在长大了,不过,既不是种的,就不算。”

春花看一眼李花儿的脸色,终于放弃了,转身继续寻摸野草。

李花儿无语望天,嗷——太实诚认真的孩纸,真心伤不起呀!

看看地上的背篓,再看看一边的地,这是神马菜?她方才忘了问春花,唉,这野草倒认了不少,可这庄稼,她还没认全呢,唉,这适应旧社会的日子,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李花儿素来认为自己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可是,这刚从地里长出不久的菜苗与长成后的摆在菜市场卖的蔬菜,它并不一样呀;再有,这同样的东西,这不同时代,居然有不同的名称,便连同一种菜,还有不同的名称,好比如这油菜吧,有长大了可以炸出菜油的油菜,也有可以炒着吃的绿叶儿油菜,这炒着吃的油菜,有地方叫油菜,还有地方叫小白菜…

只从菜市场买过菜的李花儿很抓狂,一切只能从头学起——如同一个婴儿。

好在呀,好在李花儿只有八岁,所处环境也相对简单,若不然,可不得把她愁死。

“花儿,快点儿,兰花她们都走远了。”已走到十几米外的春花回头招呼。

李花儿把背篓从地上拎起来背在背上,扬声应道:“来了。”

且走且停,今儿没人礼让,李花儿收获并不丰,不过,她也不急,反正她正伤着,她娘也不会骂她,她现在呢,边走边观察,边观察边记忆,力求把看了的东西都记住。当她走到一条岔路时,看看远处的春花,又看了看左边那条道,想着大家都选了右边的我为什么不去左边,左边指不定因为人少就有很多草呢,而且,这左边的路看着就很少人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