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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李花儿坚定地转向了左边。

经历了众多世事的老一辈时常会语重心长告诫小一辈:人这一辈子呀,就怕走岔了道,这一走岔呀,就误了一辈子呀!

年轻人呢,精力旺盛,闯劲儿十足,对于老一辈的经验之谈或多或少,总带着点儿轻忽,于是,便难免会走点儿弯路、岔路。李花儿走的这条道,便是条岔道,这岔道上的野草不少,李花儿低着头打得挺欢实,边走边割,收获不少,等她顺着路慢慢爬上一个坡后,终于累了,背篓里的草也基本上装满了,于是,她终于挺直背,抬起头,找到一处大石,把背篓往石头上一放,一屁股坐在石上歇脚。

这石头不错,青色的,非常坚硬,村里人称癞巴石,李花儿想,许是因为这石头不光滑,形如人头上长的黄癣,而这黄癣,人们俗称为癞子,所以,这石头,便也叫了癞巴石。当然,这些都是李花儿自己揣测,癞巴石其由来到底如何,她也无法问人,便是问人,周围的人大抵也是回答不出个所以然的,毕竟,这是一个资讯匮乏的时代,而她所处,更是一个环境封闭的山村,一切,唯有她自己思考罢了。

李花儿坐在石上举目回望,发现自己身处之地极妙,可将所来之处看得一清二楚,这石的位置,在一个坡的坡顶,站在此石之上,举目四顾,周围没什么遮挡之物,便是身后有树,身前却是没什么,只是路的左右长着低矮的灌木,人若站在青石的最顶端,却能看得极远,便连村前的块块田地也能看到。

李花儿正看得高兴,却听几声颤抖而压抑的呼喊传来,回头一看,却是春花一干小孩站在她来的路上正向她张望,一边冲着她比划着什么。

李花儿高兴地也冲她们招手,一边喊:“快来。”

李花儿不喊还好,一喊,一堆花儿转身撒腿就跑,仿佛被恶犬追赶一般,倒是银花到底年纪大一些,稳住一干狼奔豕突的花儿,自己则回身冲着尤自站在青石上愣神的李花儿颤着嗓子喊道:“你快下来,快下来,你不要命了?快点儿下来!”

听着银花连嗓音都变了,李花儿不知道怎么的,打尾椎升上一股寒意,莫不是背后有野兽?

银花见李花儿呆怔着不动,在原地转了几圈儿,一咬牙,快速放下背上的背篓,回身跟一堆花儿交待几句,又站在原地冲着李花儿所处的地方拜了几拜,之后便迈开两条腿儿快速往李花儿跑来。

李花儿看着银花的行为,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的?

银花跑得气喘吁吁停在大石头五六步开外,抬头冲着站在青石最高处的李花儿嘶喊:“花儿,花儿,你魔怔了?快下来,你站在鬼头上干什么?”说着,银花还哆嗦着往李花儿背后张望,似乎那儿有极可怕的东西立马就要冲出来似的。

鬼头?李花儿被这名字吓了一跳,赶紧从石头顶端往下走,一边也回头看背后,方才她只顾着看自己的来处,还不曾看路的前方,回头一眼却见林木掩映的路的尽头,有粼粼波光…

银花张望一眼后立马回过头来,咬着牙,小脸扭得狰狞地冲李花儿压着嗓子道:“快点下来!”

李花儿被银花的表情吓了一跳,几步从青石跳到路面上。

银花似乎情不自禁地又往路的尽头看了一眼,之后一下背起李花儿的背篓,转身快步下了坡,下坡之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一堆花儿之中,那敏捷的身手让紧跟在她身后的李花儿赞叹不已,那一背草,少说三十斤,这丫头倒仿佛没背东西似的,这身板虽小,可力气倒真不小。

见二人都回来了,站在原地的一堆花儿看一眼银花,又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银花身后的李花儿,却没一个人吱声儿,一片静默。银花也不换背篓,只铁青着脸指指地上的背篓:“快,背起来,咱们快走。”

李花儿听话地在一朵花儿的帮助下背上背篓,之后,“哄”地一声,众花儿如潮水奔涌一般飞快转过一个弯道,涌向路的来处——岔路口。

过了岔路口,众花儿尤自不停,急急如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驱赶着,又小跑着走了许久,直到看到有村民在地里劳作,一群花儿才慢慢停了下来各各抹汗。

众花儿互相帮忙着放下背上的重负,一个个跌坐在路边,李花儿也在春花的帮忙下放下背篓,还冲春花笑了笑,春花则回以一种敬畏的眼神,之后也坐了下来。

银花喘了一阵大气,转头气恨恨怒吼:“花儿,上次不是才和你说过,不要靠近鬼湖,你怎么今天又去了?”

李花儿眨眨眼,因为先前一群花儿加上银花的所言所行,其实她已隐隐猜到一点,再听银花此言,李花儿便知道果然如此了。

不过,你若和一个心里有着根深蒂固观念的人去反驳她深信不疑的东西,你肯定会无限郁卒,因为根本说不清楚,就像南北两极要沟通一样的困难,所以,李花儿伸手指了指当空的太阳:“银花姐,你看,今儿太阳好吧。”

银花抹着脑袋上的汗:“不好能把我们热成这样。”说着,环视一圈全都顶着红通通脸蛋儿的众花儿。

李花儿笑眯眯看着众花儿脑门上的汗珠子:“银花姐,但凡阴邪之物,最怕的是阳气。日头,是一切鬼物的克星,只要阳光照射之处,任何阴邪之物都不敢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为四川雅安地震遇难的同胞默哀!为雅安祈福!

外家

李花儿的言论听着有理,却仍不能让小女孩十分安心,年纪最小的菊花轻声反驳:“你脚下有影子,那个,那个东西会躲在人的影子里。”

李花儿想了想:“没事儿,我没近前,与鬼湖之间的那段路也一直有太阳照着,便是有鬼物,它无法进入阴影就被太阳晒化了。”

听了这话,银花与一众花儿面面相觑,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软了身子。

李花儿想了想,走到银花身边蹲下/身子抱了抱银花:“银花姐,你真好。”那么惧怕鬼湖,却依然鼓起勇气独自去捞自己的小伙伴,银花的勇气、对伙伴的关爱,让看尽淡漠人际的李花儿心生无限温暖。

被李花儿抱住,银花的脸腾一下便红得如西红柿一般,木了一小会儿才极不自在地挣了挣,“你,你别这样。”

李花儿噗一声笑了起来,松开手跌坐在银花身旁——这朵花儿害羞了。

菊花有些嫉妒两人的亲密:“银花姐本来就好。”

李花儿笑眯眯点头:“大家都好,一起来找我。”

这些花儿都是好孩子,不论是因为什么而来,可她们一个个忍着惧意结伴来最害怕最危险的地方寻她,在李花儿来看,是非常可贵的。

“咱们多晒晒太阳吧,便是不曾沾染什么,也多吸点儿阳气以备后用。”李花儿笑眯眯提议。

银花的脸尤自带着红晕,听了这话赞同道:“花儿说得对,多晒晒,去阴气。”

李花儿看看众人都坐在一种叫猪毛草的野草上,“地上的土都沾身上了,要不,搬几块石头坐吧。”

在银花同意后,大家都找了些小块儿的干净石头搬到一起围坐。

等众花儿又叽叽喳喳闹了一阵儿后,李花儿好奇道:“都说鬼湖可怕,可这湖自来就有,这鬼湖一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众花儿都安静了下来,其中几朵花儿还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看当空的太阳。

最后接话的还是银花:“听说这湖也不是自来就有。”

李花儿来了兴趣:“不是自来就有?银花姐,你听谁说的,这天上下雨,落在坑里就有了湖,这不是自来就有,还能是突然有一天飞来的湖?”

银花咬了咬牙:“我前几天放牛回家问了我哥,我哥说这湖是突然有一天就有了的。要不,怎么能叫鬼湖呢。”完了,银花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鬼踩出来的。”

听了这话,一群花儿都打了个哆嗦,李花儿却问道:“这湖有多少年了?”

银花看看周围的花儿,见谁也没吭声,想了想:“许是有一两百年了吧。”

看一眼银花的神情,李花儿点了点头,看来,银花也没问过大人。也是,既是大家都害怕的,一般大抵除了大人告诫小孩子远离外,应该轻易不会提起的。

众花儿沐浴在阳光下,直晒得最黑的兰花也红了,大家才起身回了家,分开前,又都约定今儿的事儿不告诉大人以免招来责骂,至于能不能做到,李花儿表示听天由命。

对于从天而降的鬼湖,李花儿还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的,她自认本身就是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只鬼,加之从现代学了许多的地理知识,要让她怕一个湖,也真是难为她了。

在李花儿想来,这鬼湖便真是某一天突然出现的,也应是由于地壳运动产生的地下水涌出形成,至于一个能一脚踩出一个湖的鬼,这世上,有这么大只的鬼吗?

晚上不待李花儿跟她娘打听鬼湖的由来,李花儿娘却说明日要早起,让她赶紧睡。于是,第二日,鸡叫头遍时,李花儿便被她娘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按着梳头洗脸重包伤口,末了她娘又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件八成新的花衣裳给李花儿换上。

李花儿讶异道:“娘,我还干活儿呢。”

李花儿娘看一眼女儿,抿嘴一笑:“今天去看袁婆婆。”

“啊?”

李花儿娘也不多说,端上早做好的饭,母女俩也不等人,吃上了独食。

等一切收拾妥当,出门时,天刚蒙蒙亮,李花儿打着呵欠被她娘牵着手走了十几里山路,翻山过岭,到了另一个村子。同样的泥墙青瓦,同样的桑、竹环绕,从一家人门前经过时,一只大白鹅压低高高扬起的长脖子,几乎贴着地冲过来用长长的嘴喙叨李花儿,一时不察的李花儿被狠狠叨了一口,又痛又吓猝不及防之下不受控制地一声尖叫,李花儿娘看女儿被鹅欺负了,回身冲大白鹅扬起脚,大白鹅见了,往后躲了两步,做势要叨李花儿娘,李花儿赶紧拉着亲娘往前跑,边跑边叫:“娘呀,这鹅想吃肉呀?”

李花儿声儿刚落,那户人家檐下就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呦,这不是李老么来了么?咋我家的鹅就喜欢你呢?”

白鹅见主人出来,得意地挺起胸脯,“昂,昂,昂…”一声声儿表功,那得瑟的模样,看得李花儿一肚子气:“吃我的肉,看我把你吃了!”

李花儿娘则回头冲那老年妇女打招呼:“武婶子吃饭了吗?”

武婶子走出来虚踢一脚赶走白鹅,边笑道:“吃了,吃了,咋,回来看你娘?”

李花儿娘笑道:“是呢。”

武婶子摆摆手:“快去吧,再晚一点,她该去地头上了。”

李花儿娘点头:“那武婶子你忙。”

就这样走了?

李花儿被她娘拉着,尤自不甘心地回头看大白鹅,“娘,它咬我!”

李花儿娘看一眼女儿委屈的可怜模样,一边忍不住笑:“又不是第一回了,你哪次来你外婆家不被它追着啄的。”

啊,原来这白鹅是惯犯!

“娘,咱把那只鹅换来炖了吃吧。”

李花儿娘嗔道:“别胡说,你武婆婆还指着它看家呢。”

李花儿撇嘴,不屑道:“那鹅就能欺负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子,还看家呢?”

李花儿娘边笑边道:“你当它只啄过你?村里的壮年汉子它都啄。能看家,比你外公家里养的大黄狗也不差;还只吃草,喂着不费事儿,你武婆婆可不舍得把它换成别的东西。”说着,到底心疼女儿,蹲□挽起女儿的裤脚,一看,“呦,青了!”

李花儿嘟着嘴:“可痛了。”

李花儿娘心疼地揉揉女儿的小嫩腿儿,“不疼啊,一会去你外婆那儿用药酒揉揉。”

这人吧,受伤了,没人心疼,忍忍,也就过了,可当有人心疼时,那一分痛也变成了三分,李花儿娘这一心疼,李花儿眼里就泛上了泪意,却乖乖地点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李花儿娘帮女儿理好裤脚,站起身又摸摸女儿的头:“乖,一会让你外婆给你煮红糖蛋吃。”

李花儿的泪意被她娘这囧囧有神的一句话打败了,咻一下便褪了下去,一边抽搐嘴角一边任由她娘牵着绕过一个七八米宽的堰塘,上了一个小坡,路过几丛青竹,上了几级台阶,穿过一个高约两米,宽仅一米的门洞,进了一个由房屋围绕成的露天小院儿。

小院儿宽约三四米,长约五六米,院儿角落处一条大黄狗看着母女俩进院,猛一下从窝里起身,迎面小跑而来…李花儿一僵,都说狗最有灵性,它会不会咬她?

李花儿娘到了地头儿,便松开了女儿的手,一边扬声喊:“娘——,奶——,我回来了。”

大黄狗围着李花儿转了一圈,嗅了几嗅,摇了摇尾巴…直到大黄狗摇了尾巴,李花儿才呼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气,呜,吓死她了,以为会被当孤魂野鬼咬嗷——

李花儿试探着跟着她娘的方向走,大黄狗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叫,特别老实,那模样,别提多招人了,于是,李花儿不走了,微弯腰,掌心向下伸手揉了揉大黄狗的头,大黄狗老老实实站着,李花儿揉它头,它还享受般闭了闭眼睛,末了,快速地伸舌舔舔李花儿的手…

嗷——

被舔了,被舔了——

李花儿又乐又愁,皱着一张脸,呜,手上全是口水——

李花儿喜欢狗也喜欢猫,曾经还救助过流浪狗流浪猫,可是,她不抱狗也不抱猫,若是因为太过喜爱控制不住抱了、摸了,揉了、和它们玩儿了,事后也必要洗手换衣,才会重新放松(也不知道是精神洁癖还是强迫症),可这会儿,大黄狗也没打声招呼就直接下嘴了。

“花儿,咋了?”

李花儿皱着一张脸抬头,见自家娘扶着一个手柱拐杖笑咪咪看着她的可老可老的老老太太,旁边还站了一个稍老一些的老太太,李花儿眼珠转了转,眨了眨眼:“刚才被鹅咬了,疼——”

老老太太未曾出声,李花儿娘已笑斥道:“这孩子,见了太奶和外婆没先请安,倒先撒上娇了。行了,你外婆一会指定不会忘了你的红糖蛋的。”

李花儿又转了转眼珠,几步跑过去,巴在老老太太身上:“太奶安!”回头又冲老太太乐:“外婆安。”

老老太太的身子摇了摇,借住拐杖又站稳,末了笑骂道:“头都摔破了,还这么皮,你把太奶撞地上,可得你养。”

李花儿甜甜道:“嗯,花儿养,花儿天天给太奶做好吃的。”

老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嘴里仅剩的两三颗牙仿佛也随着笑声摇了摇:“好,花儿养,太奶就等着我们花儿给太奶做好吃的。”末了又笑叹道:“可惜哦,太奶就剩几颗牙了,有好吃的,也吃不了啦,享不了福喽——”

李花儿扶着老老太太,“花儿给您做软和的,又香又软,一抿就化的。”

老老太太呵呵笑,李花儿娘笑嗔:“你一直记着这话才好。”

李花儿点头:“嗯,嗯,我记着呢。一定让太奶吃上好东西。”

老老太太从围裙里掏出一张手绢,擦擦眼角的泪:“好,好,太奶等着享我们花儿的福。”

祖孙四人正说着,却见院子的各个房门里陆续走出好些人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脸上带笑,有叫着大姐跟李花儿娘打招呼的,有笑说李花儿有孝心的,还有问李花儿头上伤好了没有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李花儿有些头晕的看着这些人,末了,冲一个比她小一两岁的小丫头招招手,小丫头跑到她跟前,甜甜笑道:“三姐,我给太奶留了花生,咱们去擂细吧。”

李花儿回头看一眼她娘,她娘一点头,李花儿便跟着小丫头跑了——人也认不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为四川雅安地震遇难的同胞默哀!为雅安祈福!

因由

小丫头跑进小院一角处的厨房,指着一靠墙位置处摆放的木桌上黑沉沉的器物:“三姐,你把擂钵抱过来点。”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桌边的一张竹制椅子。

李花儿见状,也爬上了木桌另一方的一张木制长凳,半跪在上面倾身伸手去抱擂钵,却不想,这看着不过十公分高的东西,死沉死沉的,李花儿一时居然没能抱动。

“三姐,你是不是伤还没好,抱不动?”

李花儿一吡牙:“没事,能抱动。”她只是不曾料到这钵居然是石制的,才一时没搬动。

李花儿半拖半抱着小钵弄到两人跟前,石钵里还有一根儿石制细长条椭圆形的简制石杵,这两样东西凑一起,一下让李花儿想起她家朝门房放的石舂石杵,两者形状相近,用法与功能是否也一样?

正想着,小丫头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没有剥壳的花生,两根小手指用力一捏,花生“卡”一声裂成了两半,两粒花生掉在了桌上,捡起来两手一搓,花生皮儿细细碎碎落了一桌,小丫头把两粒儿白生生光溜溜的花生仁儿往钵里一放,便接着剥剩下的花生。

李花儿想了想:“镭钵里黑黑的是什么?”

小丫头伸头一看:“花椒末,奶用镭钵舂花椒了。”

李花儿想找块儿抹布把钵的内壁擦干净,抬头四处一打量,末了一吡牙,这灶房估计用的年代久了,灶台黑漆漆的,比起她家的灶台来,看着更老旧。东瞧西看,没找着干净的抹布:“花椒太麻,得用布把擂钵擦干净。”

小丫头头也没抬,打桌下的一根细横木上扯出一个布条条:“给。”

李花儿看着泛黑的布,觉得头一阵阵痛:“这个,我用水洗洗。”

小丫头不耐烦了:“你洗吧,我剥花生。”

李花儿无奈,只能自力更生,好容易在灶房外的露天水缸边找到盆子和木瓢,用不多的皂角狠狠地把布巾子洗了洗,等终于洗出一丝白来,方满意地回到灶房里把钵的内壁擦干净。

小丫头看看被洗出了原色的布巾子,想起自己方才的不经意,怕李花儿嫌她不爱干净,便补救道:“我平时用抹布时也会先洗干净。”

李花儿笑眯眯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花生。

小丫头急了:“不是太奶用的东西我不经心,我知道三姐肯定会把巾子洗好的。”

李花儿看看差不多了,也不再欺负小丫头:“我知道,你也有孝心,要不,不能想着给太奶舂花生不是!”

小丫头大力地点头:“嗯嗯,燕儿也有孝心。”

孩子的孝心要鼓励:“燕儿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一会外婆要是给我煮好吃的,我分你一半。”

燕儿小丫头一下高兴了:“三姐你摔了头,奶肯定会煮鸡蛋给你吃。”

“好,分你一半。”

小姐妹俩把一把炒花生全打磨成细细的碎末盛入一个粗制陶碗,许是因为花生油的原因,那些末好些都粘在一起,看起来不太好看,不过,李花儿用一边的木匙刮了一点花生末子尝了尝,是极香的,太奶没牙,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吃到香香的炒花生。

小姐妹端着碗刚出了灶房,便被院中的李花儿娘叫住:“花儿,快点,我们走了。”

李花怔了一下,这才刚来,去哪儿?

燕儿也急了:“大姨,你们去哪儿?”

李花儿娘笑道:“燕儿呀,我和你三姐先去看垭口的袁婆婆,你乖乖在家啊。”

燕儿不乐意,缠着要跟着一起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闻声走了过来,在燕儿身上轻拍了拍,“你大姨有正事,你不许撵脚。”

燕儿不乐意地端着碗看着自家的表姐被大姨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