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坎,终究还是没有跨跃过去。虽然闫亦心紧绷的表白,让严绾相信他对她是有感觉的。但唯其如此,才更能体会他对她的尊重。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保守的。”严绾在他合上房门之后,才喃喃地自言自语。

早已经过了人事,在严绾的心里,不过是水到渠成,并没有什么无法接受。但是闫亦心似乎就是认定了,她是个保守的女孩子,因而在意乱情迷的关键时刻,却仍然能够抽身而去。

严绾失神了很长的时间,听到门外传来闫亦心的声音,“有什么构思,明天再画。女孩子不能太晚睡带,空易长皱纹。”

“知道啦!”严绾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把设计图重新收了起来。熄了灯,可是脑袋却还在高速运转着。

开始的时候,还在愁着关于托帕石的设计,计算着茎长的比例。可是到后来,却越来越转到了闫亦心的身上。精神一涣散,灵感就幻化成了浓重的睡意。

梦里,旖旎着一世的情缘。如芳草藤蔓一般纷长的欲望,被夏天灿烂明媚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柔软而美好的碧绿颜色,不断地在梦里盘旋。

一夜好睡,换来奕奕的神采。严绾以无尽的活力,准备着她和闫亦心两个人的晚餐。

小米麦片粥为主,却仍然有煎得金黄的土司,香浓的咖啡和牛奶。严绾的早餐准备得很丰盛,而且中西合璧。按她的说法,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顿,所以务必要加强营养。

闫亦心完全赞同,倒不是为了自己。因为严绾在公司的时候,午饭是在食堂里匆匆打发。本来就已经显得单薄,再不利用机会增加营养,简直要乘芦苇棒了。

严绾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算太饱满的胸脯,也许她该多采用木板炖排骨之类的菜肴…

仿佛听到空气里,传来了朝阳谱写的歌。窗台上的生姜,已经冒出了盎然的绿意,点缀着一室的清亮。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闫亦心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突兀地身后响起。严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站在餐桌前,已经在太虚里神游了不少的时间。

“习惯了。”严绾笑着说,“我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今天你起得有点晚。”

“嗯,昨夜一时半会没有睡着,你赔我?”闫亦心开着玩笑,拉开了餐椅。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严绾含糊地嘟哝了一句。

“不相干。”闫亦心叹了口气,“只是秀色可餐,却没有吃到嘴里,所以,寐寐思服,辗转反侧。”

他咬了一口土司,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是诗经里的两句,被闫亦心挑出来说。前面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使要说情话,却也用这样婉转的方式。严绾有点又好笑又好气,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快吃早饭吧,把公事早一点做完,我们可以去打磨水晶。我还没有用过那些设备呢,不如你先把我送去,你再去公司?”

“那怎么行?那些设备万一操作不当,手指头都会被割断!”闫亦心立刻摇头,“没有我在身边看着,绝对不允许你乱动。”

“那…”

“你或者跟我去公司,或者留在家里,二选一。”

严绾咕哝了一旬,“就算是单项选择题,那也有四个备选项呀!”

“那再加两个备选项:逛街、睡觉。”

“这不等于还是没得选吗?”严绾瞪了他一眼,“那好吧,我去一趟超市,买些菜。反正你那里也有电磁炉,做莱也很方便。对了,我上次看到你的房子那边,还有蕨菜,可以摘下来凉拌,味道很清香的。”

“那个可以吃吗?”闫亦心怀疑,“你别看到什么就当是野菜,要是中了毒怎么办?”

“怕什么!要不这样好了,根据你上次说的…那个财务管理里面的谨慎性原则,我一个人先吃。要是吃了没事,你下次再吃。”

“那是会计原则。”闫亦心抖正了她的小失误,“要是真中毒,那我们还是一定中毒吧。不能跟你共患难的男朋友,估计你也看不上。”

严绾忍笑,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我去公司,先送你去超市吧。驾照什么时候考?”闫亦心和她并肩下楼的时候问。

“要到八月底,这一批学员,大部分是学生,所以要赶在暑假全部考完。”严绾解释,“现在学费也便宜,两千多就可以拿一张驾照,有很多都是高中毕业先学车。”

“那是我们这里,屑于富裕地区。”闫亦心不以为然,“换个边远地区试试?一千块钱学驾照都没有人去!”

“是啊,所以还有很多人是在B县学的,那里更便宜,而且倒障都不用红外线,仍然用竹,只要不碰下来,考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教练呢,他们行内把那里出来的学员,叫做马路杀手。连学时郁没有控制,三两天就可以去考。”

超市离得太近,一个段子没说完,就已经到了门口。严绾推门下车,刚摆了摆手,就听到闫亦心叫住了她。

“嗯?”

“多买一点现成的食品,你一做事,就空易专心致志。到时候,别说做菜,就算是泡面,恐怕都想不到。”

严绾不好意思地笑,“我不会买很多的,你那里又没有冰箱,买多了也浪费。”

“这里!”闫亦心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了脑袋,指着自己的唇。

尽管时间还早,超市门口并没有多少人。严绾还是没有好意思凑上去,只是在他的左颊,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在闫亦心不满地抗议声里,她莞尔一笑,迎着朝阳跑向了超市的入口。

闫亦心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门口又回过头来,才伸出手挥了一挥。人群里,严绾的笑容蔓延了夏天早晨的风景,思绪的风帆就这样一下子撑了起来。

妩媚的风姿,其实只是一种心情。因为快乐,因为满足,而显得格外美丽。

严绾举起右手,霞光里脸色微微酡红。有风吹过,扬起她马尾辫没有扎住的发丝。

闫亦心有些杯疑,如果不是严绾的出现,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情感世界的荒原?康绣桔,曾经被他上了重重的锁,却总是在每一个孤寂的夜里,不由自主地再把她捧出来顶礼膜拜。

那些炽热的感情,在一次次的舔食里,渐渐地冷却。他甚至不知道,除了某种遗憾的伤感,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严绾和康绣桔,是完全不同的。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是康绣桔的替身呢?不,她不是,绝对不是!

噙着笑容,闫亦心发动了汽车。在超市停车场倒了一下子,才混迹于车水马龙的大街。周末的早晨,路况比平咐略好。

一路上比较顺利,几乎没有堵车的现象,所以,公事在中午以前就处理完毕。闫亦心伸了一个懒腰,满足地吁了口气。

打电话给严绾的时候,她接的很快,几乎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让闫亦心怀疑,她是不是就坐在电话机的旁边。

“喂?亦心!我刚画好设计图,把尺寸重新计算了一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闫亦心对她的急切,忍不住哑然失笑。

严绾准备了两大袋的食物,闫亦心苦笑,“你以为要在山上住多久?明天还要去拿无色的红柱石呢!”

“反正今天时间多,就一下子先采买好了,免得明天还要耽误时间。设备都装上去了吗?如果还差什么,不如先淮北好吧!”

“差的已经送过去的了,还用你吩咐?”闫亦心伸出手接过了她的袋子。从泡面到方便米饭,还有矿泉水,盒装的咖啡,应有尽有。

看来,住上十天半月,郁不会为食物的问题而费心了。

“你看!”严绾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设计图,“我把尺寸重新标好了,准备仍然采用圆雕的办法,在顶部打孔。昨天我考虑得不成熟,弧度选择得有点大,我怕孔不好打,上午又重新测算了一下,这里有小小的改动。”

“嗯,设计是你的强项,我提不出更细致的建议。”闫亦心看着她兴奋的脸,“这样已经很完美了。”

“真希望打磨出来,会比刚发售的那一个更漂亮。”严绾一脸的憧憬,“可是,我怕自己的枝术不到家,不免有点粗糙。”

“没关系,我会帮你再加工。”闫亦心笑着安慰,“好了,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就准备开工。”

“还要找地方吗?我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严绾指着随手扔在后座的两个大大的马甲袋,“什么都有啊,有拌面,有披萨,还有泡面、方便粉丝、方便饭什么的,你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嘛!”

闫亦心苦笑,“看你的样子,是要长期抗战的。我几乎可以悲惨地预料到,明天一整天,都会足不出户,这一顿还不该好好吃?就算急,也不必急在一时。”

“这样好了,我替你去买一份商业套餐,反正平常上班也吃这个的。你可以先把技巧教给我,然后就吃饭。”

“你…”闫亦心还想再说,却因为看到她讨好的笑容,只得作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件宝贝

“咦,你添了不少设备?“严绾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显得空旷的房间,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机器塞得有些拥挤。

“你不是还从巴西带回来好几块石头吗?我想你总有一天都要打磨抛光的,不如一下子就淮备齐全,免得到时候还要临阵磨枪。”闫亦心不以为意,“水晶的粒度大,所以对磨工的要求也就比较高。一会儿我再给你讲!现在先吃饭了。”

“你先说…”

“不行,一起吃饭!”闫亦心板下脸来。

“其实不用这么浪费时间的…”严绾虽然坐了下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表达了一万分的不满意。

闫亦心无奈地把筷子递给她,“吃饭皇帝大,你也不必争这一分一秒。你看,已经把一顿丰盛的午餐,简化成了商业简餐,你还想盘剥我啊!”

“哪止一分一秒啊!单是吃一顿饭,至少要花十五分钟的时候,还不包括收拾等等这些后续工作。”严绾刚表示了一点不满,看到闫亦心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偃旗息鼓,“好吧,我们吃完了再开工。”

她吃得很快,狼吞虎咽之下,连一颗饭米粒都没有浪费。闫亦心无奈地加快了进餐速度,在她喝完汤之前,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饭。

“筷子晚上再洗,这些只要扔在垃圾袋里就行了,我们明天下山的时候,再带到垃圾收集房去。“严绾手脚麻利,用一分钟的时候,就把餐桌搞定。

“行了,我带你去看切割机。”闫亦心无可奈何,也不再浪费时间,把她带到熟悉的宝石切割机旁,“你先用防水笔在锯开的位置那里画上饯,用这台机器,可以先作预型,把毛坯粗粗修整。”

严绾点着头,用不脱色的防水记号笔,仔细地在水晶的边缘画上了线。尽管她一开始表现得很急切,但是握着水晶的时候,却开姑沉稳了下来。

她坐在闫亦心的左侧,右脸上的神态专注而端庄,与之前的急切,仿佛判若两人。闫亦心暗暗嘉许,切割打磨宝石,就要这样的心态。

闫亦心握着她的手,一步步教她使用切割机。

“幸好不是钻石,不然还要再加热。”严绾看着机器开始缓慢地开始工作。

“水晶一加热!可就不是这个颜色了。如果达到一定的温度,甚至会变成无色。”闫亦心失笑,“水晶的磨蚀硬度不高,韧性也好,所以在分割、出坯、细磨、精雕到抛光一整套的过程中都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而且单位价值也不算太高,所以我才敢自己动手。”严绾吐了吐舌头,“要是换一颗这么大的钻石,万一切割上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可要后悔得跳楼了。”

“嗯,没有关系,跳一层楼的话,还没有什么问题。”闫亦心笑着调侃。

“你当是在做脑筋急转弯啊!”严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砂轮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有点潮湿,和刚才的那个不一样。”

“这是碳化硅的,切割原石或修整毛坯都不错。”

“哦。”

“其实水晶最难的,还是抛光。因为它的折射和色散都比较低,如果抛光这一道工序掌握不好的话,就显不出光泽了。所以,一般水晶都用刻面型切割,可以多少弥补一点它的缺点。”

一直忙到傍晚,才完成了粗磨。

“看来,玩这个也需要有相当大的技术含量啊!”严绾敲了敲弯得发酸的腰,“要是一天八小时这样站着,我倒是佩服那些工人了。”

“他们早就熟能生巧,哪里用得着像你这样两个眼珠不转地盯着?粗磨完成以后,就可以开始细磨。不过,因为这个水晶件是不规矩的形状,有些地方还需要手工修饰。我教给你技巧,我们一人加工一个,今天晚上就可以把细磨完成。明天钻孔和抛光,还要做上冠部的装饰,大概到晚上差不多了。”

“好。”严绾立刻点头,“到时候,我把你做的那个送给鲁湘。”

“你把我做的…送给鲁湘?”闫亦心的语气有点不满。

严绾元辜地看向他,“对啊,我做的东西一定没你好看,拿出去也丢人啊!所以,只能把你的送出去了嘛!”

“有我替你把关,会差到哪里去吗?”闫亦心不满地哼了一声,“我亲手做的那个!要戴在你的脖子上,谁也不许给!”

严绾暗暗好笑!顺从地点头,“那你不能让我的东西太难看,不然的话,我哪好意思拿出去啊!”

“对我多一点信心吧。绾,你不仅对自己没信心,对我也缺乏了那么一点,这个习惯可不好。做设计师,首先要树立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这样一种信念。”

“行啊,以后我天天对着镜子说一百遍:“严绾是最棒的!”

闫亦心忍笑,“这也行啊,精神疗法,有时候很管用的。”

严绾托着自己手心里初成茄子雏形的水晶,“幸好这块水晶的透明度比较好!所以这样的厚度才不会有损于它的色泽。”

“抛光以后,会显得很漂亮。巴西的紫水晶和黄水晶都是世界上最优质的水晶。况且,以你的眼光,挑出来的这块火晶虽然重量不高,但是纯度和净度,都达到了很高的标准。”

“这个刀是金刚石的吗?”严绾接过了闫亦心递过来的刻刀。

“当然,工业用的金刚石,和宝石级的价钱可差远了。废料里也有金刚石粉,抛光材料里也有它的踪影。传统的做法,会在水晶上留下划痕,而且原料对人体有害。我采用的是用橄榄油把金刚粉调成膏状,抛光效果好,而且抛光的时间短。”

晚饭是两盒泡面,花了六分钟解决。闫亦心有点受不了,“绾,以后我可不敢夸下海口,要利用双休日和你做首饰了。这简直是非人待遇,连好好吃顿晚饭的功夫,也不留给我。”

“哪有那么多的宝石要做成首饰啊!”严绾急忙安抚,“我又不是你,有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可以扔下去采购各式的宝石。”

“单是你从巴西带回来的那些,也够我们折腾几个月了。”

“那些宝石我就留着玩的,暂时还没有想到要做成什么首饰。再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做起来!就要快得多啦!”

“这话!倒是至理名言…”闫亦心虽然抱怨,可仍然尽责地把每一分技巧都教给严绾。有的时候,甚至还手把手教导。

他的身上!除了淡到极处的百合花香味,再没有了“香奈尔五号”。

严绾心满意足,在他的下巴上,献上了一个香吻。

“好像低了点儿吧?”闫亦心指着自己的唇。

“你太高了!我够不着。”严绾笑嘻嘻地找了一个理由,“好啦,我们继续开工吧?”

她用的是征询的语气,可是动作却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已经在打磨的设备面前站定。

“好吧…这是…”闫亦心无奈地走到她的身侧,一只手微微一勾,就揽住了严绾的腰。严绾刚要表示抗议,他却已经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解,只能暂时选择忽略。

被闫亦心逼着爬上了床,严绾还对那两块已经基本成形的水晶念念不忘。刚躺下来,又一骨碌地跳起,把水晶拿到手里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才肯罢休。

第二天起得很早!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床的另一侧,闫亦心仰卧着,安详而宁静。

两个人的中间,有一冬叠成条状的被子,作为了地盘的分割线。其实,他一向这么君子!根本用不着这样多此一举。

严绾很想把他叫醒,继续昨天未完的工作。可是看到他的睡容,如婴儿一般的不设防,竟然看得有些呆了,再也不忍把他从香甜的睡梦里叫醒。

太不人道了!

尽管山洞没有空调,但还是比喧哗的都市凉快得多。即使羔着一层薄薄的床单!还是觉得有些微的凉意。

“醒了?!!闫亦心大概是被她的目光“骚扰”到了。

“嗯,我吵醒你了?”严绾虽然这样问,可是言语里却没有什么遗憾,反倒是庆幸,“那我们快起来继续工作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拿无色红柱石?你去拿的时候,我可以抛光,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

闫亦心无奈,“见过心急的,没见你这么心急的。”

“现在让你见识一下嘛!”严绾得意地笑。

好在闫亦心从来都不会打诳语,在严绾的抛光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一罐碎的红柱石回来了。

“这么多?”严绾愕然,“我只要用一点点而已。”

“备用。”闫亦心不以为然,“大块的都不值钱,这些只能算是废料。用无边镶的效果比较好一点,不过你没有镶嵌的基础,这个有点难度。”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很难了,无边…”

“不,并不是真的无边,只不过宝石和宝石之间没有边罢了。”闫亦心笑着解释,“这部分的工序,我替你完成。以后你学会了别的镶嵌方法,再教你自己镶。”

“好吧。”严绾自知学有未殆,不敢逞强。

全部工序完成,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八点半。

“哇,好漂亮!”严绾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回头配条链子就行了,这个吊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

“是不错,比你的图纸漂亮多了。”

严绾不满地嘟着嘴,“因为是自己完成全部的工艺…当然,你完成的也算我自己的,所以我才没有画出效果图。如果我画出来,一定也很漂亮啊!”

“是是是,严大设计师做出来的东西,哪里会有次等?”闫亦心开着玩笑,分享着她快乐的心情。

“我不是…这个只是我满意的一件作品罢了,有的时候,我设计出来的东西,也未必有人会捧场呢!”严绾急忙谦虚。

“总算了却了一段心事。”闫亦心舒展了一下四肢,“该下山了!”

“啊,我累死了,不想动,今天就睡这里!”严绾握着完工的吊坠,心满意足地就蹭到了床上。

“昨天已经没凉可洗,今天还不洗?明天去上斑,都被人嗅出异味来了!”

“反正我又不会和谁走得很近,就算有异味,也就散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关系?”严绾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我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要洗澡,也明天再说。”

闫亦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无赖的样子,“现在才觉得你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都似乎太沉稳了。”

这句话,一下子拨动了严绾的某根神经。

尽管是作为金丝雀,可是毕竟也多活了七年。有些事情,会在身上打上深深的烙印,不经意间,就会冒出来。

“怎么,你嫌弃我老了?”她故意嘟起了嘴。

“当然不,你不嫌弃我,就该烧香拜佛了!”闫亦心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走吧,回去冲个凉再睡。下次我弄个淋浴房,就会方便很多了。”

“可这里不通自来水,除非从山顶那里接过来,这工程量,可就大了。”严绾除了动动嘴皮子,就是不肯挪窝,摆明了今天就是要雀占鸠巢。

“哪有那么麻烦!多运几罐桶装水上来,不就解决了?”

这一次!严绾可算把眼睛睁了开来,“用桶装水洗澡?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这跟奢侈沾不上什么边吧?谁让你懒得动弹呢?”闫亦心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我宁可不洗澡,也不浪费水资源。想想咱们国家有多少地方缺水呀,把这水省下来运到那些地方去,可以解决多少人的用水问题?”

“你不用上纲上线…”闫亦心苦笑,“这是两回事,我们用掉的,可不是他们的水。”

“不管用谁的水,反正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严绾打了一个呵欠,“我哪儿也不去,睡了。”

她说着,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侧身一滚,就侧躺到自己的地盘上,不管不顾地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被抢走的男友

“这样的打扮,行吗?”严绾在闫亦心的面前转了一个圈,“会不会显得不隆重?”

尽管康绣杏算不上她的情敌,但严绾还是希望用自己的美丽,把她给比下去。康绣桔和康绣杏,终究是她心上的两根刺。

大道理可以信誓旦旦地说给别人听,可是轮到自己的身上,还是觉得那种嫉妒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般可以挥一挥袖就置之不理的。

“天生丽质难自弃,说的就是粗衣葛布,也一样明媚娇艳。反正是生日宴!又不是商业性质的,不用那么隆重。”闫亦心站了起来,“差不多可以走了。”

严绾故意低头看地上,闫亦心忍笑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说的话,有这么令你觉得恶心吗?”

“也不是恶心!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听的。不过,你一向以含蓄称,所以对于偶尔的出格,就不得不让我觉得有点禁受不住了。”严绾笑嘻嘻地挽住了他的手臀。

闫亦心失笑,“你的紫晶茄子,很漂亮。”

“嗯,这话我更爱听了。”严绾一本正轻地说,“明天我要把另一件送给鲁湘,她一定也很开心。”

“你们又不经常见面,却总是听到你把她挂在心上。女人间的友谊能到这份上,也实在是很难得了。”

严绾若有所思,“因为她是值得的。”

如果她在前一世认定的好友是鲁湘而不陈晓蓉,也许她的生活会揭开另一面风帆。

康家永远都显出雍容华贵的一面,一株凤凰木已经开出了粉色的花朵,在绿色的风里摇曳生姿。

七叶树、榆树、白杨树,都卯足了劲展露着自己浓郁的绿色。也许是知道过了这个季节,就会调零,所以才会抓紧最后的机会。

东侧的一面墙上,已经爬满了绿色的青萝。藤本植物另有一种绰约的风姿,攀附着高大的建筑物,见缝插针地往上生长。

他们走进客厅,立刻就陷入了热情的海洋,音乐是独属于年轻人的青春劲曲,衣香鬃影里的青年男女,都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容。

“亦心哥哥!”康绣杏摆脱了身边的年轻男午,朝着闫亦心和严绾迎了过来。当然,严绾被她理所当然地忽略。

她的头上!戴着用粉色羽毛做成的头饰,额部浓密的头发用钻石的皇冠箍住。胸前却摒弃了这种闪光的宝石,而改用不显山不露水的玉石。耳朵上的耳环,更是夸张地一直垂到了肩胛处。但又不显得难看。

“祝你生日快乐。”闫亦心笑着递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闫氏出品的首饰。

“谢谢亦心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生日的!”康绣杏挽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臀,“等着你来替我切蛋糕呢,快来!”

闫亦心看了一眼严绾,合笑拒绝,“应该由你的男朋友来切,我已经是过时的老男人了。”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再说,谁敢说亦心哥哥老?”康绣杏不由分说,硬是把他拽到了客厅正中的一张玻璃台前。严绾虽然也很想挤进去,但无奈人群似乎有点拥挤,干脆就脱出了闫亦心的掌心。

五层的大蛋糕已经准备就绪,康锈杏高高地举起了切刀,又转回头对闫亦心说了句什么。

严绾看到闫亦心露出了一脸的为难,摇头的幅度虽然很小,但是很坚决。康绣杏委屈地扁着嘴,一只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

闫亦心无奈地苦笑,两只手握在一起,同时切下了第一刀。

顿时掌声雷动,尤其是年轻的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显然是为了讨好康绣杏。毕竟康家的这一代,并没有男丁。长孙女康绣桔又已经红颜早逝,谁娶了康绣杏,不就等同于把康氏整个地握在手中吗?

别说平头百姓翘首以盼,就算是家财万贯的,也都期待着锦上添花,在本城的富豪耪里更上层楼。

所以,康绣杏成为众星捧月的当然主角,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