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几点了?”严绾急忙睁开眼睛,“天哪,天都黑了。”

“你睡得并不太久,只不过刚好是英国人的晚餐时间而已。”

那也得是特别晚的那一段时间!

严绾没好气地想着,转头看向窗户,雨珠打在窗玻璃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短短的曲线。还没有能够全部画完,又一道新的雨线蜿蜒而下。

“叫到房间里来吃吧......”严绾动了一动,虽然有点丢脸,但还是很诚实地承认,她很眷恋身旁的这个温暖的身体。

“事实上,有一个人希望今天和我们共进晚餐。”闫亦心慢吞吞地说。

“谁?你在英国的朋友?”

“这个人你也认识。”

严绾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觉得在英国有认识的朋友,我的交友圈子是很窄的,虽然上次参加大奖赛的时候认识了几个设计师,可是好像其中并没有英国人。”

“中国人。”闫亦心看她冥思苦想,也没有找到线索,不忍心地抹开她皱起的眉心,“是张泰威。”

“啊?他也来了?”严绾疑惑地问,“可是今天没有看到他,在那个交易大厅。”

“我们走得早,他到得有点晚。”闫亦心耸了耸肩,“走吧,既然在异国他乡遇到老朋友,聚一聚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对啊,她是专门管宝石采购的,这么大规模的钻石交易,他肯定要来的。”严绾释然,“不过,你们是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闫亦心的目光带着笑意,“你睡得想死猪的时候,我和他通了一个电话。”

“你居然说像猪?”严绾瞪大了眼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自己说说,是谁害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这么强......”闫亦心依然开着玩笑。

“快起来啊,不早一点叫醒我!”严绾咕哝了一句,故意忽略了他那句暧昧的玩笑。

“没关系,还有时间供你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他约的时间有点晚,其实我已经饱餐了一顿秀色,并不觉得饥饿。”

严绾狠狠地掐了他一记:“你还说!”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

“呃......我没有用很大的力啊。真的掐痛了?”严绾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他的胳膊。还是纹理细腻,除了一点微红,根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开玩笑的,知道你舍不得用太大的力气。”闫亦心笑着环过了手臂,“好吧,我们去看看张泰威那里,又搞到了多少货色。”

严绾下床的时候,差点一头栽倒。

“怎么了?”闫亦心反应神速,把她重又捞了回来、

“还不是你吗?”严绾剜了他一眼。

“最近你似乎有点容易疲倦,回不会是......”

严绾连忙摇头:“不会,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机会很少的。别看我长的瘦,其实我的体质还是不错的。除了笑感冒咳嗽之外,基本上不会有别的毛病。”

“我是说,你会不会有了?”

“有什么?”严绾只顾把自己的衣服套进去,所以只是随口一问。

闫亦心有点语塞。这么明显的提示,她都听不出来?

“我先去洗脸?”严绾赤脚跳到地上,拖鞋被她踢得东一只西一只。所以她在套上另一只以后,就练习单脚跳去寻找凌另一只鞋子。

“小心”闫亦心把她压回了床沿,自己去替她把拖鞋拎了回来。

卡着严绾穿好拖鞋,站起来要走,他急忙拉住她。

“绾,你没有吃避孕药!”

“是啊,我没吃啊。”严绾愣了一愣,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不会的,我不会怀孕的。”

“为什么?”闫亦心看她说得十分笃定,忍不住地问。

“应该......啊......我们那个......的时候,都是在安全期啊,所以不可能的么.......”严绾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所以只是含含糊糊。

“你确定?”闫亦心又紧盯着问了一句。

“嗯,当然。”严绾急忙点头,开玩笑,她还是学生啊,如果怀孕,那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吗?所以每一次,她都是仔细算过日期才会和他一起滚床单的嘛!

不过,和一个大男人讨论这个,严绾觉得身上的温度又要烧起来了。

她落荒而逃至浴室,没有发现身后的目光,隐隐含着失望。闫亦心叹了口气。也许严绾是对的,现在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可是,他是那么热切地盼望有一个小小的粉嫩孩子,维系他们的关系到天老地荒。

作为礼貌,严绾当然薄施脂粉。其实,她所谓的华妆当真是再简单不过,没有一般女人出差旅行时候的瓶瓶罐罐,她的彩妆用品,不过就是一管口红、一盒粉饼。

他们到的时候,张泰威已经订好了桌位。灯光落在他的测脸上。明明灭灭,却勾勒得他的五官更具立体感。

其实。他长得相当不错。不像他哥哥那样老持成重。可是另有一种容易让人亲近的气质。又不像闫亦心那样,时时维持着看似温和。其实却疏离的笑容。张泰威即使不笑,也会让人觉得很亲和。

“我们来晚了?”严绾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是我来早了十分钟。要知道,在这种举目无亲的城市,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早一点来恭候美女大驾。”张泰威笑着看向严绾,目光里带着欣赏的神色。

“我都不知道你也来英国呢!”严绾点了一份套餐,把装潢考究的MENU还给侍者,才转向张泰威。

“一年一度的伦敦钻石交易,我怎么可能缺席?”张泰威笑着说,“只是在国内耽误了一点时间,差点赶不上。”

“有什么收获吗?”严绾好奇地问。

“还行。可以将就吧。”张泰威皱了皱浓眉,似乎有点对此行的结果不满,“来的有点晚,本来计划昨天到伦敦的。开瓶威士忌吧,这里的芝华士12年,享有苏格兰王子的美誉。”

“王子?酒?”严绾很难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对,苏格兰人就是这么称呼芝华士12年的。”闫亦心解释。严绾看侍者上来的酒瓶,很不起眼的样子。可是看到张泰威和闫亦心两个人的脸色,似乎这种酒真是极品。

闫亦心对于酒向来是很挑剔的,看到他欣然的神色,严绾立刻就不再对这瓶外包装看来并不算金贵的酒表示怀疑。

“这种酒,品质饱满丰富,有一种水果馥郁的芳香。口感平和顺畅,不会狠辣的,你也来一杯吧?”张泰威挥退了侍者,亲自拿起了酒瓶。

“不行,我不会喝酒。”严绾下了一跳,急忙拒绝。

“反正由你家闫总在这里,你还怕喝醉有人欺负你吗?”张泰威拿过一个高脚杯,捏住杯子的下方杯脚,姿势显得有点别扭。

“不能拖住杯壁,因为手指的温度,会让酒反生微妙的变化,有可能会影响口感。”闫亦心解释,“这瓶芝华士存了不少年份,颜色已经呈深琥珀色。”

“不是十二年吗?”严绾纳闷地问。

“至少早橡木桶中存放十二年,并不是只有十二年。”张泰威笑着把杯子慢慢地倾斜过来,然后由恢复原状。

严绾看得莫名其妙,闫亦心和张泰威相视一笑。

“你看到了没有?酒沿着杯壁流回去的时候,会留下酒痕。流的速度越慢,就表示酒更加的浓稠。”闫亦心在一旁充当解说员。

“嗯,那肯定是因为存的年分长,所以酒精含量高吧?”严绾的推测,得到了两人的肯定。

“我替你加冰块吧,这个浓度你恐怕几口就醉了。”闫亦心舀了至少半杯冰块,加到了她面前的高脚杯里。

“这是很冰还是喝酒啊!”严绾瞪着两人。

“饮用芝华士最经典的方法,如果你喜欢干姜水的味道,也可以再加一点干姜水。”张泰威失笑,转而替闫亦心倒了半杯,接着是自己。

“你们为什么不加冰?”严绾看到两人举起杯,忍不住问。

“这种品质好、年份长的威士忌,加冰块的话有点暴殄天物。”张泰威耸了耸肩,“最适合的饮法,是在喝每一口之前,喝一大口冰水。”

严绾这才发现,他们面前除了酒杯,果然还备着一杯冰水。

“干嘛这么复杂?要是嫌淡,就冰镇一下,不及完了了吗?”严绾疑惑地问。

“喝冰水有助于冲淡威士忌强烈的味道,延长它的香味,更馥郁和绵长。”闫亦心笑着解释,啜了一小口,两个男人再度相视一笑。

严绾皱着眉,在自己的杯子里喝了一口,香倒是香,可是本质上还是酒,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忽然朝着张泰威瞪了过去:“原来你在拐着弯说我在暴殄天物啊!”

第二百零八章 酒逢知己

严绾的酒,喝得有点愁眉苦脸。虽然香气浓郁,但仍然有种辛辣之气。

她悄悄地瞥着身边的两个男人,正一口冰水,一口威士忌,喝得不亦乐乎。两人之间的神态,仿佛已经是多年的好朋友。浅浅地啜一口,似乎那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对于男人来说,酒果然有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作用。尽管聊天的话题并不多,但是两个人的神色,却很闲适,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似乎就能够明了。

“上次多谢你们那位表弟。”闫亦心随口说的一句话,让严绾立刻集中起了越来越涣散的精神。

这酒多喝了几口,味道倒还不错。只是脑袋有点晕晕乎乎,脸上更是热烫了起来。心里却还明白,我这是要醉了吗?不,我能够判断自己没醉,至少说明还没有到醉的地步呢!

把杯子挪远了一些,严绾不敢再喝。

“他回去以后很是郁闷了一阵,说是没有想到他一撤出,你们那边就出了事。这是他的失败,所以这次的费用,我嘱我要还给你。”

“是我自己判断失误,那些费用是之前的,她该得。我没有想到康绣桔的狠劲,居然会使出这种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疯狂事来!谁想到就在我到家前的那个间隙,就会闹出这样的动静。不过,还是要谢谢他,否则严绾上一次就会受伤了。”

“他这人自傲的很,被人耍了这么一道,起闷得很呢!”张泰威的眉目很舒展,坦荡的目光,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康绣桔?”严绾重复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别担心,这一次她没有这么好运可以逃出生天的。”闫亦心低声安慰,“我不会再让她伤害到你,就算康爷爷再怎么护着自己的孙女儿,这次的伤害罪和纵火罪,也足够让她被隔离在我们的生活之外很多年了。”

严绾嫣然一笑,压在心上的石头,搬掉得很彻底:“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底下了吧?不用每时每刻都拉个人陪在身边。最近一段时间,刘向玲像是我的保镖似的,天天陪着我放学和上班。”

“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老祖宗的话,总是多少有点道理的。”闫亦心一本正经地说,“康绣桔的事情总算解决了,不然的话,我一直觉得愧对与你。”

“你和我,还用得着说这种客气话吗?”严绾白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句。

“是的,不用,因为你我本身,就是一体的。”闫亦心低声说,严绾有点脸红,只能掩饰着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餐厅里的音乐曲调轻盈,不像是钢琴曲,却悠扬的很。

“这是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严绾微眯着眼睛问。

“是风笛。”

“和我们的长笛差不多吗?”严绾听到乐器名称忍不住精神一振。原本半眯的眼睛,也瞪大了。可以设计一个大系,也许流行的程度,不会低于十二金钗。

“不,并不一样。风笛起源于罗马,演奏起来比较简单。苏格兰人就是以威士忌、方格裙和风笛而闻名于世的。”

“这种乐器是什么样子的?”严绾好奇地问。

“我画给你看。”闫亦心倒了一点冰水在桌上,用手指简单地勾勒出了风笛的形状,“你对《泰坦尼克号》还有印象吗?那里面的主题曲《我心依旧》,就是带有苏格兰风情的曲调,可以和小提琴、手风琴等乐器合奏。”

“啊,很空灵的音乐,似乎有些寂寞,有些孤独,如泣如诉。”严绾诉说着自己的感受,“我想把这种乐器加入到自己的设计中去,加上《泰坦尼克号》的号召力,相信会有很多人对这种乐器感兴趣的。”

“事实上,还有一部影片里的主题曲,也是用风笛演奏的。”张泰威看着她脸上出现的兴奋神色,连氤氲着一层雾气的眼睛,也陡然明亮起来,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么影片?”严绾兴致勃勃。

“《勇敢的心》。”

“没看过呢!”严绾遗憾地摇头,“什么时候找来看一看。”

“这部影片当年获得过五项奥斯卡大奖,主题曲叫做《苏格兰勇士》,值得一看。”张泰威推荐。

“我替你找片子。我也没有看过,一起看。”闫亦心立刻接口。

“讲的是什么故事?获得了那么多项奥斯卡奖,应该很精彩吧?”严绾盯着张泰威追问。

“应该是一部悲壮的史诗巨片,是根据威廉.华莱士的父亲本身就是一位佃农。英王爱德华的儿媳伊莎贝拉被派去和谈,却爱上了华莱士。”

“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最后又是悲剧吗?”

“你怎么知道?”张泰威愕然。

严绾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觉得这些大片就是这样嘛,和泰坦尼克号一样,最后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才能拼命地赚观众的眼泪。”

张泰威默然半晌,才点头:“不错,是悲剧。华莱士被出卖,最后被判处死刑。当然,影片的最后,苏格兰人为华莱士报了仇,最终取得了民族的独立。”

严绾转动着酒杯:“可是他死了,就算报仇,他也不能和伊莎贝拉在一起。那算了吧,我还是找来那张唱片听一听就是了。又是悲剧,看得人受不了。生活里有那么多悲伤的故事,这些文学和电影作品,为什么不创造一些完美的结局呢?”

闫亦心苦笑:“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女人们明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愿意接受那些被粉饰的结局。”

张泰威同意地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交情变得这么好了?”严绾撑着下巴问。

“合作了几次,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闫亦心和张泰威相视一笑,“这次我们一人要了一个货箱,到时候再根据需要整合。”

“哦,难怪你的手笔这么大呢,原来是准备分赃的呀!”严绾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就直言不讳。

“我们是寻求商业合作,亲不亲,故乡人。虽然不是一个省,但是到了国外,我们都是中国人嘛!”张泰威笑眯眯地回答。

严绾晃了晃脑袋:“我好像醉了。”

“醉的人哪会说自己醉!”闫亦心刚说完,就惊讶地看着严绾的酒杯,“你全喝了?”

严绾转头,盯着他看了半天,皱紧了眉:“你的脑袋别乱晃啊,我的头都被你晃晕了。”

张泰威苦笑:“拜托,是你自己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乱动,还愿望闫亦心呢!看来,你的酒量确实很差,才一点威士忌就喝成这样!”

严绾半眯着眼睛,勉强看到那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才嘟哝了一句:“怎么能跟你们比啊,我本来就不是酒鬼。”

张泰威目瞪口呆:“她喝醉了酒,反倒变得伶牙俐齿?”

闫亦心也忍不住莞尔:“谢谢你的晚餐,看来我该送她回房间了。”

“好,我住在你们隔街的酒店,准备明天回国。”

“严绾想去看看大英博物馆,恐怕我得多留一天。在奥地利的时候,行色匆匆,没来得及陪她去看美泉宫,大英博物馆总要去看一次。虽然短短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看的。”

“那好,明天我就不来向你们辞行了,我要先去一趟非洲,坦桑尼亚石最近的上涨速度很快,如果能从产地搞到一些货色,那就最好不过。”

“真正的品质好的,被欧洲垄断了。”闫亦心提醒。

“没关系,就当去旅游了。如果能遇到漏网之鱼,那就不虚此行。而且坦桑尼亚新发现的一种锰铝榴石,虽然透明度不如墨西哥和马达加斯加,但是可以变色。白天是带蓝色调的绿色,晚上是带紫的红色,相当漂亮。”

“祝你旗开得胜。”

“谢谢。”两人把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都是满面笑容。张泰威的目光,落在严绾的身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睡了,难怪听到他们谈论宝石的时候,也没有出声。

“我们会合作愉快。”闫亦心微笑着亮了亮杯底。

“带她回去吧,小心着凉。”张泰威忍不住提醒一句。

“谢谢提醒。”闫亦心有点错愕,却仍然温和地回答。

张泰威也觉得自己似乎逾矩,饶是他向来机变,也一时之间接不上话。他送他们上了出租车,还在风中站了很久。

严绾睡得很熟,因为喝酒儿胭红的脸颊,直到被闫亦心抱回酒店,都没有褪下去。在灯光下面,像是一朵绽开的芙蓉花,娇艳得让人无法拒绝一亲芳泽。

“唔…”严绾不安地动了一下,闫亦心才放开了她,嘴角犹带笑容。

替她把外套脱下,又拿毛巾给她洗了一把脸。她的眉心舒展开来,只是闭着眼任由他把她塞进被子。在闫亦心转身的时候,却本能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喝醉了才会这么缠人!”闫亦心笑叹着又坐回了床上,干脆拿毛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回过神把她抱住。

严绾的手这才松了开来,头已经自动自发地在他的胸口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气息又再度平稳了下来。

“睡着了还是醉了?”闫亦心有点摸不准她的状态,不过她安详的睡容,是一道诱人的大餐,让他食指大动。

这是一种赤裸的诱惑,尽管她本人并不知情。

再也忍不住,他俯下身,凑近了她的嘴。柔软的唇瓣,带着平常没有的热度,让他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严绾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娇吟,嘴里还有着威士忌迷人的味道。在闫亦心听来,这样的声音,不啻是在旺火上泼了一桶油,熊熊燃烧得简直想把他烧化。

他深吸一口气,才把她身上的束缚,一一除尽。细腻的身体,比平常的温度要高。也许是因为酒意,也许是因为情动。闫亦心当然选择相信后者,因为他也情动如海,渴望如潮。

严绾始终没有睁眼,可是肌肤表层的红色,却欲加地浓艳。从淡淡的粉色,渐渐地洇成了桃红,美丽妖娆得让人恨不能顶礼膜拜。清醒的时候,她不会有这样的热情。

闫亦心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可是在内心里排山倒海的渴望,让他难以停下开始征战的步伐。体内有一团火冉冉升起,源自丹田深处,燥热感借由经络,一直传达到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血管。

严绾的轻吟低唤,无意让闫亦心最后的制止力铮然告负,她完全出于本能的迎合,让他感到狂喜。她的身体,即使在无意识之中,都不懂得抗拒他的索取。

“嗯…”严绾曼声低吟,双眸微睁。氤氲的酒气似乎消散了些,情欲却浓郁地布满了她整个脸庞。红霞低飞,睫羽轻飞,那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闫亦心低吼一声,放任了自己的欲望,如同帝王一样在她的身体里,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严绾半眯着眼,双臂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背部。

似梦非梦的感觉,却比任何时候都销魂。在一步一步攀上快乐和幸福的巅峰后,严绾觉得自己的脑海里煞那间空白了下来,仿佛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再被她自己所拥有。

“啊,亦心!”严绾最后的呢喃,在空气里缠绵成了低回百转的柔情。闫亦心觉得自己的力气也一度告罄,这一刻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只求能够拥紧自己怀里的这一具娇躯,直到天长地久。没有隔阂的互相给予,才能达到幸福的顶峰。

严绾沉沉地睡去,仿佛在癫狂时分的那一霎那清醒,只是他的错觉。她的呼吸有点烫,别人是吐气如兰,她则是吐气含酒,却因为和他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而格外让人觉得情动。

“绾,一辈子这样握住你,直到白了头发。”闫亦心轻轻叹息了一声,把她的头拥紧在自己的胸口,也累极而眠。

什么都比不上严绾在他的身边,来得更重要。

第二百零九章 醉酒的后果

绾在第二天醒来,还有些懵懂。

“我昨天喝醉了吗?”她咕哝着问了一句。

“应该在半醉不醉之间吧!”闫亦心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算什么回答?严绾没好气地百了他一眼,用手抚住了额头。

“头痛吗?那看来就是醉了。”闫亦心忍笑,旋即温柔地替他抚着太阳穴。

我不是头痛,是因为你的回答而感到烦恼。什么叫半醉不醉之间,醉就是醉,没醉就是没醉嘛,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闫亦心连忙叫屈:“我敢和中文系才女玩文字游戏吗?那不是自寻死路嘛!芝华士12年就算喝醉,也不应该会头痛的。”

“昨天,我后来怎么回来的?没有在张泰威面前失态吧?”严绾有点担心地问。

“当然没有,不过在我的面前失态了。”

“呃…我做了什么?”严绾小心地问,捏住被子的一角,准备随时躲进被子里去画圈圈。真是丢人,明明知道不能喝酒的,度数这么高的威士忌,居然在后来就被她当成饮料!

“你啊…很热情。”闫亦心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啊?”严绾对这样言简意赅的解释,一时有点发愣。手臂伸出来,不着寸缕,顿时又缩了回去,脸又成了一块红布。

她昨天真的那么主动吗?

眼睛躲躲闪闪,瞟到窗玻璃上,再瞟到电视柜上,然后是天花板,再然后是墙面…就是不肯瞟向闫亦心的脸。

“我很喜欢。”闫亦心含羞笑意,把她的脸掰了过来,“真的,昨天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我记得你那时候应该是清醒的。

似乎有点印象啊…好像自己还忍不住呻吟了呢!老天,简直是…严绾用手捂住了脸:”天哪,我简直不能相信…“”那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好啦,不要再往被子里缩了,你把我的被子全给卷走了。“闫亦心无奈地笑,”我先起,你慢慢穿衣服吧。“知道她会害羞好一会儿,闫亦心善解人意地先一步避进了浴室。

严绾悄悄地掀开被子,看着身上大大小小被种上的草莓,又低叹了一声。似乎有点食髓知味,这样的热情,她在前世还从来没有赋予过陆文俊啊!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昨天晚上,她竟然觉得顺理成章!

“好了吗?快点去洗漱,然后我们去大英博物馆。”

“真的?!”严绾顿时精神大振。“今天我们可以去博物馆了吗?你今天没有公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