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离他很近,连睫毛都可以一根根地细数。看着他安详的睡容,严绾当然不忍心把他吵醒,所以只是轻轻地想把横在他大腿上的一条小腿挪下来。

腰身却忽然紧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闫亦心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嘴角却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春天一下子就来了,那多笑容就是初春即将绽放的花朵,打碎了最后一缕料峭的春寒。

严绾的脸,则更像染红的花瓣,娇嫩欲滴,闫亦心微微睁眼,手臂一个用力,严绾的脸就被搂到了更近的位置。

闫亦心的唇,很快迎了上来,贴住她的面颊。

“我…还没有洗脸呀!”严绾痴痴地笑。

“你呀,真会大煞风景。连早安吻,都被你说得全无情调。”闫亦心无奈地叹气,可是连叹出来的那口气,都带着甜蜜温馨的味道,像是槐树花蜜一样。

严绾正要挣开,冷不防闫亦心却更用力地拥住了她:“没关系,我来帮你洗脸。”

他的唇舌,果然沿着她的脸部轮廓,从额头,经过挺翘的鼻尖,然后…落到了唇上。

轻拢慢捻,熟练地敲开了她的贝齿。熟悉的芬芳味道,在舌尖辗转缠绵。严绾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吻,闭上双眼,只是舌尖与舌尖的舞蹈,就迎来了一波疾风暴雨的浓情。

薄荷的香味,很浅淡。

唇带着微微的凉意,可是舌却是滚烫的,仿佛把她的呼吸都给生生堵住。

严绾的叹息,从心底生发出来。仿佛是一个长久潜逃却心怀犹豫的犯人,终于被警察堵住而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由得他在她的口腔里往来驰骋。仿佛是一个君王,在从容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如果不是闫亦心松开她,也许她会继续沉迷在这一片靡丽的风景里。

“起来吧,忘了给你带礼服,我们还需要去添购一件。”闫亦心微喘着移开了身子。

“嗯。”严绾随口答应了一声,直到他翻身坐起,才反应过来,“买礼服做什么?我们又不去参加宴会,只是去交易会而已啊!”

“一样需要衣冠楚楚。”闫亦心叹息地解释,回过头看着她潮红的脸庞,有点意犹未尽。

“可是我带有一身套装的。”严绾解释,“就是昨天穿的那一套…呀,我忘了把它们挂起来,不过可以熨一下。”

“不,交易会可不时兴穿套装,至少要一件小礼服。”闫亦心笑着摇头,“走吧,带你去见识一下钻石的交易会。”

严绾不满地咕哝:“不是吧?交易会交易的钻石,还用穿礼服吗?”

“当然,和钻石最搭调的,就是礼服。所以,今天的女士们,无一例外都会穿晚礼服。当然偶尔会有两件小礼服,那不是主流。”

狄更斯笔下的伦敦,一向时令严绾着迷的。然而现代伦敦,只有那些从阴暗里散发出的一点光泽,似乎还残留着过去的影子。

厚重而阴沉的冬天,在伦敦似乎并不那么明显。高靴短裙,外面再披上一件厚大衣,也是一种街头相当通行的打扮。因为四面环海,英国的四季温差并不太大。但是由于日照不多,严绾觉得那些寒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这时候,才更怀念a市冬日里,那些泼洒了一地的阳光。

“应该下一点雪…”严绾自言自语。

哪怕飘一点细雨,也会让她觉得空气质量得到了改善。

“下雪对于伦敦来说,可是一件稀罕事。话说有一件圣诞节的时候,英国倒是下了一点百年难遇的大雪。可是伦敦街头的司机,连走‘之’字型和点刹车这类基本常识都不会,整个大街汽车像在开碰碰车。英国北部的公路上,则更夸张,近千辆汽车就这么龟缩在公路的路面上寸步难行。”

严绾忍不住失笑:“看来,英国人应该高薪聘请我们国家那些常年在格尔木冰雪线上穿行的司机们,至少讲授一点基本技巧。”

“英国的天气,有人大爱,有人大恨,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有一部电视剧里不是说了吗?如果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英国,因为这里的天气像地狱。如果爱一个人,也把他送到英国,这里的天气如天堂。”闫亦心笑着调侃了两句,然后耸了耸肩,“到了,就在这里。”

第二百零五章 炫目的红色

似乎所有的精品名店,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走进店堂,固然是窗明几净,成排的衣服,也摆放得错落有致,很容易引起爱美女士们的购买欲望。而女人,永远是服装购物的生力军,乐此不疲地挥霍着纸醉金迷。

“先生,小姐,需要一点什么吗?”浓重的伦敦腔英语,听起来风外熟悉。严绾的英语,就明显地带着这种口音。

“一件礼服,包括配饰。”闫亦心很明确地吩咐,美国式的英语,听起来仍然如钢琴的低音调那样迷人。

“小姐的肤色白,可以试一下这款。因为尺码偏小,比较适合东方女孩。”售货员的胸卡表明,她是这个店的部门经理。

这人眼睛可真毒,一眼就能看出来闫亦心是头肥羊…严绾在心里嘀咕着,看着眼前的一件大红色礼服,下意识地摇头:“不行,太艳了。我比较喜欢素色的,白色或者浅浅的偏冷色系。”

“小姐试一下,就会知道它有多么适合您了。”经理一点都没有被严绾的话打击,而是浅笑吟吟,目光里含着对自己眼光的自信。

“很少见你穿红色,不如试一下吧。”闫亦心含笑接过了礼服,又塞回给了女经理,“陪她去试衣吧,这件礼服的穿着有点难度,她一个人恐怕不行。”

严绾无可奈何地跟去了更衣室,隐形拉链在后背,而且这款礼服贴身得再胖一份,就不能塞进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照镜子,就被经理推了出去:“让先生看一看,小姐这样的美丽,简直可以迷倒整个宴会大厅的男人呢!”

严绾对她的夸张不置可否,这样艳丽的颜色,她还真觉得穿不出去。因此,站到闫亦心面前的时候,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轻薄光滑的布料,除了重要的部位,其实地方隐隐可见她细腻的肌肤。修身的剪裁,让凹凸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一头乌发垂肩,因为走动而漾出了一曲流利婉约的舞蹈。

裙摆很宽大,正好遮到脚面,只露出皮鞋的鞋尖。腰间是一条同色系的带子,因为染了一点微紫,而显得颜色略深。长长的蝴蝶结悬在后腰,却更突显出不赢一握的腰肢。

最有特色的则是袖子,薄纱的衣料几乎让整个臂部都是透明的,却又在袖口处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做成了喇叭型。身随风动,便如两子蝴蝶翩然而起。

整件礼服没有一点其他的装饰和花纹,长身玉立之下,却显出了十二分的奢华。

“绾,你还能够给我多少次惊喜?”闫亦心身不由己地朝她迎了上去,“只能说,这件衣服就是为了你而量身定制。就拿这一件,配一双款式简洁的八公分高皮鞋…”

“啊?八公分啊!”严绾立即骇了一跳,“不要吧?三公分就够了。”

“你觉得三公分能够到我肩膀吗?”闫亦心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经理早就一路小跑着去把红色的皮鞋取了过来。

“换双别的颜色吧?比如白色,这样平时配衣服也比较容易。”严绾愁眉苦脸。

“配红色的才好看。”闫亦心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严绾的意见。经理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点头,对闫亦心的意见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做到门店经理这样的位置,自然能看得出谁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冤大头一般会由男人来担当,虽然试衣服的都是女人。

严绾也知道这样的搭配当然是最好的,可是红色的皮鞋很难配衣服啊!难道一件礼服,就要配一款鞋吗?本来空荡荡的鞋柜,现在已经有塞满的趋势。她喜欢过简单的生活,衣服三两件,鞋两三双,衣柜空得随手就可以把衣服捞出来。

然而,她的意见,被门店经理忽视。紧接着,又妄顾她的意愿,居然把她的十个手指甲涂得彤红。配着白皙的纤纤十指,连严绾都觉得自己够妖艳的。

好在耳钉用了白钻,总算没有一红到底。而这样红艳的颜色,严绾觉得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首饰来衬托了。

“很美。”闫亦心的称赞,多少抚平了严绾枯坐半天的怒气,“其他的首饰不需要了,或者加一件头饰。”

“不用了。”严绾看着门店经理捧出来的首饰盒,“真要戴着这个皇冠,我还当自己是个女皇了呢!”

“好吧,这身礼服本身已经够有气势了。”闫亦心点头同意。

“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憋了一口气问。

“当然,这身打扮,很适合你。”

“是吗?”严绾怀疑地看着他,“我记得上一次试礼服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这男人,就算是讨她欢心,也换一个说辞行不行?

闫亦心失笑:“那是因为你其实是个更多的颜色。说真的,以前我觉得你应该适合素净的色彩,因为你本身好静,看起来就像一朵小小的铃兰。白色、浅香槟色。黑了,还有偏冷的色系,比如浅蓝、粉绿…也许是你的性格,给了我这样一个错觉。其实你肤色白,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尤其是红色,看起来,像是踩在云层之上似的,很娇艳的感觉。”

“云层之上啊,那就太高了。”严绾喃喃地说,“真的好吗?我似乎没有穿过这么艳丽的衣服,总感觉这个颜色对于我来说,太夸张也太高调了。”

“今天就陪我高调一次吧。”闫亦心笑着挽住了她的手臂。

“好好的一个早晨,就这么泡汤了。”严绾多少有点遗憾,“还说没有时间陪我去大英博物馆呢,就浪费在这里!”

“这种浪费是必须的,我需要你替我艳冠全场。”闫亦心收敛了笑容,“对于我们来说,就有可能争取到更多的钻石货源。”

“真的需要那么多吗?”严绾微仰着脸,“如果明年的销售形势不好,这么多的钻石原料就不怕造成积压吗?”

“不会的,我们在奥地利收购的那些钻石,价格不高,如果现金流量成问题的话,可以迅速抛售给别的珠宝行。”闫亦心胸有成竹,“况且,我估计我们的‘天生一对’钻石销售,也会带动其他的销售。明年的分销渠道,我们已经签妥了外省的三家门店。如果对戒的销售火爆,将会带入更多的加盟店。”

“哦。”严绾点了点头,“这么说,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

闫亦心又好笑又好气:“敢情你是一点都不关心闫氏的形势啊?在去年,闫氏在a市的珠宝行业,销售的份额是最大的。陆氏以微弱劣势屈居第二。”

“超过陆氏了?”严绾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总算在最后关头记得自己穿的不是平跟鞋,而是高跟鞋。

“对!你的功劳很大。所以,闫氏的那点年终红包,根本不算什么。”闫亦心微笑,“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提成的比例,因此这个数额我没有提议给你增加。”

“这样就已经够多的了,如果长此以往,我怀疑用不了几年,我就能成为百万富翁了。”

“你啊…不可能成为百万富翁的。”闫亦心笑意吟吟。

“咦,我是照你说得来算啊,你看看,一年又二十万,还不算我平常的收入。以后我的设计至少不会比今天差吧?最悲观的估计,五年也就够了。”

“你是女人,最多只能成富婆,那能成得了富翁啊!”闫亦心的笑容,终于爬满了脸颊。

“你…”

“好了,逗你的。”闫亦心伸手揽住了她,把她刚刚伸出来的小拳头握在手心,“事实上你这样的算法是错误的。你忘了吗?在Q国的矿山,你也拥有相当的股份呢!仅以现在出产的优质透辉石来说,前景也很乐观。明年的红利,你是肯定少不了了的。啊,随了,应该算是今年,会计上的年度是公历一月一日至十二月三十一日。”

严绾茫然,她已经拥有这么多资产了吗?按照闫亦心的推算,似乎她很快就能跨入百万富婆的行列。尽管对于真正的富豪来说,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严绾来说,她和母亲在贫病之中的经历,却像是一个深深的烙印,刻在心上不可稍离。

如果当年有了这一笔钱,母亲至少可以多活两年。临终前,也不至于会受那么大的痛苦。

“怎么了?”闫亦心关切地问。

“想起了我的母亲,可惜她看不到,我已经可以完全独立了。她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当时我们一贫如洗,可是她却还替我留下了一笔钱。虽然不多,可是…”

“你有没有想过,寻找你的父亲?”闫亦心紧紧地接过她,温暖的怀抱,总让她觉得安慰。

“不,不管他是谁,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母亲至死都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想必是不愿意我找他的。”严绾很坚决地摇头,“我只有妈妈,那个所谓的父亲,在我的眼里,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第二百零六章 顺利成交

虽然是白天,可是交易大厅里仍然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缓缓晃动,衣香鬓影永远都是最和谐的部分。严绾很愿意相信,这更像一个新衣发布会,而不是钻石交易现场。

绅士们无一例外都是礼服,女士分则千篇一律市隆重的晚礼服。严绾纯东方的脸型,在和闫亦心一入场,就吸引了大量的眼球。

“这是来秀钻石还是来秀衣服的?”严绾顺手从使者的托盘上拿下了一杯果汁,悄悄的嘀咕了一句。

“再漂亮的宝石,也要衣服来衬。”闫亦心微笑的回答。

严绾于是也挤出了最礼貌的笑容,精心勾勒的唇形,是最适合这种笑容的。娇小玲珑的身材,因为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而并不行得太过很小。站在身材修长的闫亦心的身边,两人演绎的是一对赏心悦目的东方人的典范。

在国际市场上,作为A市珠宝业的龙头老大的闫氏,并没有多少影响力。所以闫亦心才会需要两个人的完美出场,来吸引珠宝商的注意。

钻石在戴比尔斯公司,悲愤为多种等级,在价格上每一个等级都是不同的级别。所以,参照中国官方的标准,闫亦心可以从容的选择那些在临界点之间的钻石。

“啊,原来设计师是一个美丽的东方娃娃。”英国人的含蓄似乎并不表现在对女士身上。

严绾被恭维的有点头晕,就算她五官端正,在学校里也不过勉强能算得上是一朵系花,远远没有实力去角逐校花的宝座。

而在这里,却似乎成了倾国倾城的代名词。

“是不是审美的标准不同啊······”严绾有点吃不消在场的绅士们的热情,很自然地躲在了闫亦心的羽翼之下。“我觉得那边的金发女郎,才是国际性的美女。”

“外国人喜欢东方的长相,你的美就是纯东方的古典美。”闫亦心笑着解释,“所以特别受到外国人的追捧,就很正常了。”

“我以为美丽是不分国界的。”严绾失笑道,“我们的绝顶美女又会被恭维成什么样子的呢?”

“当然不分国界啦,你在哪里都是一个美女。尤其是今天,这身红色把你所有的美丽都很炫目的表现出来了。看来我对你的认识也存在误区。你的没需要不断地发掘。而有些人的美丽则是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充分,越看越觉得腻味。”

严绾对于旁人读自己容貌的赞美,一向很理性。在她看来,如果一个女人需要以色事人,那么她的悲剧就是命定的。色衰而爱弛,这是红颜最难逃脱的宿命。她希望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会是其他的方面。比如他本身的努力和刻苦,还有他的才华。

然而,闫亦心的称赞,却让她心里小小的得意。在情人的眼睛里不管美丑,都可以貌比西施。

闫亦心携着她加入了另一个小团体,在交谈了几句之后,严绾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戴比尔斯公司的销售部人员。

“很相称的一对。”其中一个端着高级酒杯举向严绾。

依然是浅浅的一笑,唇红齿白的臆想。在哪个国家都是美丽的代名词。指甲上的红色,映着杯子里德浅黄色的果汁。更加显得像是夏天盛开在水面上的一朵红莲,摇曳生姿,惑人心神。

“那货箱,我可以给你,但是在价格上绝对不能让步。今年的钻石价格比去年有小幅的小涨,但是幅度不是很大。我想你应该知道戴比尔斯的规矩。”

价格这么高······严绾刚刚露出微哂的神色。闫亦心却已经很爽快的接了话。

“好,就按这个价格成交。”

掷地有声,让伦敦的交易商都吃了一惊。能有能力吃下这么大的一个货箱的珠宝商,绝对可以在世界范围内榜上有名。

“有你们的公司,一定会蒸蒸日上。”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一个头,气氛立刻又变得友好起来。

严绾松了口气,既然资金不成问题,这些事情就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了。闫亦心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除了无条件的信任她的直觉。她的所有决策都把方方面面的因素考虑在里面了。

英国人的午餐很简单,这样的高规格的交易会,也不过是一份商务套餐,而且内容一定都不丰富。

“在英国,一般比较注重晚餐。”闫亦心解释。

“恩。”

“美国也是,有的学生中午只是吃一个苹果。”

“减肥吗?”

“不,只是习惯问题。最隆重的一餐会留在晚上,而早餐一般来说也会有肉类。”

“我还是习惯中午吃大米饭。”严绾失笑,“中国人不论到哪一个国家都不会对食物满意。因为我们国家的食品,实在是太精湛了!”

“对,所以中国人如果没有别的才能,开一间中国餐馆是最稳妥的商业投资。”

“可是在国外的中餐,价格很贵呢!”

闫亦心抬头:“一个预计年收入可以达到一百万的小资白领,对我说是无很贵,是不是太过于矫情啦?”

“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严绾白了他一眼,对于自己能拥有的大笔收入,还是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你的身价,还是会水涨船高的。

如果你想离开闫氏,每一件珠宝行都会争相开出高薪。”闫亦心很认真地说。

“我才不会离开闫氏呢!”

“那当然啦,这里有我,怎么可能离开?”闫亦心温和的笑容里带着暖意。

“交易就算完成了吗?”严绾被闫亦心带走的时候,忍不住问。

“当然,一箱钻石,我也没有更多的能力。”闫亦心眨了眨眼睛,“风头已经出够了,在继续出的话,恐怕会被某人忌惮。”

“恩,低调的好。”严绾连忙点头,“我们回去换衣服吧,我的脚觉得都快磨破皮了。”

“不会吧?”闫亦心立刻低下头,看样子很像立刻把她的鞋子脱下来察看。

严绾急忙缩了缩脚:“回酒店在看。这里太不成体统了。”

“好。”闫亦心挽着她的手臂。“我特意让店员拿了一双意大利软牛皮的,怎么还会让这么受累?”

对于这双皮鞋的价钱,严绾已经不想知道了。只不过再贵的鞋子,新上脚的时候总免不了一点的磨合。何况,是她这种根本穿不习惯高跟鞋的人呢?

闫亦心露出歉疚的神色:“我不应该勉强你穿这么高的跟,其实没有这个,你依然是个绝色美人。我以为质量好的皮鞋,不会让你的脚受累。”

“我只是还没有习惯,并不真的是脚很痛。”严绾故意轻松地笑,却在上车的第一时间就被闫亦心脱下了鞋。

他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整个脚底很舒服。

“到了。”闫亦心付了车费和小费,却没有把皮鞋还给严绾。一弯腰就把她横抱起。

“不用,只有一点点的路了。”严绾急忙的推开。自己弯腰穿上了皮鞋。并没有磨破皮,只是脚与鞋子不那么适合而已。

“我拿热水来给你泡一泡,你坐在沙发上。”闫亦心把自己的礼服脱了下来。

“没有什么关系啊!”严绾有点傻眼,早知道就不对他撒娇抱怨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追到浴室,“亦心,你不用这么紧张好不好,怎么可能磨破脚呢?你看,我的脚还是白白嫩嫩的。”

闫亦心搂住她,两个人立足不稳,差点在浴室里面跌成一团。闫亦心以手掌撑著浴室的门,以守护在她的腰侧:“真的没什么?”

严绾急忙举手声明:“没有,我只是不想再穿高跟鞋了,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罢了。谁知道某人突然会少根筋似的!”

闫亦心似笑非笑:“哦?谁少一根筋?”

“当然是······我自己。”严绾的话说到一半,就立刻拐了个弯。

“是我不好,还以为像自己一样,新皮鞋上脚也没有什么关系,谁想到你们女孩子的皮鞋不同,鞋跟这么高。必然会让腰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听到他的自责,严绾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要是跟不高,我站在你身边就像是袖珍娃娃。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等我习惯了以后,也能像周朴那样子健步如飞。”

闫亦心摇头失笑,只是把下巴曾在她的额头上。刘海有点密,酥酥麻麻的留在肌肤上。她的脸因为化了妆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啊,我的礼服······唔······”严绾含糊的叫了一声,可是闫亦心早就不耐烦的堵住了她的嘴,当让用最最原始的方法。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性质,甚至还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皮。

“绾······”他叹息着,声音有点含糊。仿佛那一声呼唤,从舌尖一下子传到了心脏,严绾薄薄的不满,顿时化作乌有。

辗转的吮吸,传递着温柔的情谊。严绾的手臂想藤萝一样绕在他的脖颈处,紧紧地勾住。头顶相撞,相濡以沫。不改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嘴里还留着红酒的味道。严绾觉得醺醺欲醉,闭上双眼,背心微凉,礼服的拉链已经拉到了腰部。练剑头都裸露出来了。

“等我换件衣服。”严绾跳了起来,“斯”的一声,顿时傻了眼。

这件驾驶不菲的礼服,可真读对不起掏出去的英镑!严绾看着袖口处贝斯撤下的一块布,欲哭无泪。

“没关系,反正已经到达了目的。”闫亦心不以为意。

严绾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有一点点的痛。看来是被闫亦心出手的阔绰给同化了,她居然只是觉得一点点的遗憾。

“可以改成短袖,下次还能穿出去。不过,机会应该不会很多,这个颜色太招摇了,又不是新娘子,穿得这么红······”

“没关系,到时候替你订一套大红色的婚纱。”闫亦心迅速的接口。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严绾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的眉间的笑容,才悻悻然的把衣服拉好,“你故意逗我!”

“我是说真的,中国人总觉得红色彩喜庆,婚纱是外国人流行的玩意儿,我们到时候不如做一套白色,再做一套红色吧!”

“婚纱哪有用红色的啊,又不是拍照。”严绾白了他一眼。

“怎么会没有呢?红色的婚纱并不稀奇,再叫套里面,我们用白色,到了宴会,我们在用红色的,既庄重又喜庆,我的主意不错吧!”

“这样?”严绾认真的想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我们在讨论结婚?”

闫亦心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那你以为我们在讨论什么?”

“呃······我们结婚好像有点早吧?”严绾讪讪的笑。脸上却忍不住红了。眼角那些笑容却是发自内心。

结婚,似乎只要这样一个美丽的词,就可以把他们两个紧紧地捆到一起。

“等我毕业了吧!”严绾叹息。“如果顶着闫太太的名义去学校总感觉怪怪的。”

“还有两年多一点,以前觉得三四年的时间一眨眼究过去了,可是现在却是度日如年啊。”闫亦心叹气。

套房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两个卫生间。所以,当严绾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闫亦心已经披着一件浴袍半依上床头了。

“来!”他放下手里的白纸,严绾偷眼看过去,原来是她这两天画的草图。

“你不看自己的公文吗?”

“今天难得轻松,不想再管公事!”闫亦心伸出手臂。只是一捞就把她捞到自己的身侧。

“你要干什么?”严绾惊呼一声。看着自己的睡衣上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

“恩?你说呢?”闫亦心轻笑。

“不行,现在还是白天呢,我们去大英博物馆!”严绾看着窗外,眼睛一亮。

“现在跑去,估计刚看了两眼,就会很容易气得她被管理员请出去。”

“为什么?”严绾不解。

“因为马上就到闭馆的时间了。”闫亦心笑着,眉眼间都是戏谑。“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些合适的运动。而不用白跑一趟。”

“可是······”严绾的话没有能够继续。闫亦心永远有办法用老一套堵住她的嘴。所有的抗议就在模糊的声音里,渐渐的没有了声息。

第二百零七章 故交旧友

玻璃窗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严绾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才偏过头。闫亦心正含着笑意看她,她的脸上蓦地一红,条件反射地又闭上。

“如果你不觉得饿的话,我们可以不用起来......”他含笑的声音,有拖长的尾调,像是某种乐器的一个颤音,留来余音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