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人间争风吃醋。”张泰威再次下了结论:“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照你们说的,吴佩蓉的脸上因为火灾而留下来可怖的伤痕?”

“根据陈晓蓉的描述,应该是这样。露出来的额头部分,就是典型的火烧留下的伤痕。而且她用面纱遮脸,看来脸部应该伤痕累累。”

“以吴家的实力,难道还请不到好的整形医生?”张泰威摇头。

“也许她逃生以后,并没有回吴家。”

“这大概就要问她自己了吧!”闫亦心叹了口气,神情又轻松了起来:“终于误打误撞知道了她的身份,总是一个好消息。”

严绾扁了扁嘴,“都是他惹出来的风流债。不仅让妈妈吃足了苦头,还要“惠”泽后人。”

张泰威苦笑,这一下,他半天的舌灿莲花,又白费了功夫、“这件事是姑父惹出来的,自然交给他去处理。”他恨恨的说。

“那当然,我们也没有准备强自出头。”闫亦心笑的很优雅。

“不过,吴佩蓉可能有精神分裂的倾向。”

“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反正凌伯父自然会料理干净。”闫亦心云淡风轻,拍了拍手:“好了,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解决。”

“现在该是女婿现实能力的时候吧?”张泰威指责。

“这是长辈们的风流韵事,我们贸然插手。恐怕适得其反。我想,那把火不会是凌伯父放的,虽然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样一副心狠手辣。但是恐怕他还做不到这么绝情。不管怎么样,吴佩蓉这个女人,至少是爱着他的。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下毒手,这不是凌伯父的风格。”

“你没见过以前。。。。。。”

“心狠,那是对敌人。吴佩蓉不是他的敌人,而且吴家连像样的讨个说法的过场都没有走一个。显然这里面还有内情。泰威,你虽然搜集了不少情报,但是众说纷纭的事,未必就是事实。”

张泰威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两圈。忽然点头:“你说的对,吴家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你们今天就要回去吗?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吴佩蓉的话,你们小心一点。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她手里还有一点人在帮她。我跟梓威打声招呼,让他拨人出去。先把吴佩蓉的下落给弄清楚了。要不然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插上一刀,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闫亦心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真的精神分裂,那有些事情,就不能以常理来揣测了。”

“我去查一下吴家。这件事情如果吴家也卷在里面,恐怕伯父会雷霆震怒。虽然现在大部分的事务都交给了梓威,不过她要出手,绝对会让吴家片瓦不存。以前,还是手下留情呢!不如我们转道南浔。去问一下姑父惯于吴佩蓉的事吧?”

“现在?”

“反正是顺路嘛,又不费什么时间。现在赶去,大概下午三点,你们晚上回去,又不耽误明天上班。”张泰威一个人就把行程安排好了。

闫亦心很爽快的回答:“好。”

严绾正要提出异议。他却柔声解释:“不是为了拉近你们的关系,只是为了查明吴佩蓉的动机,不然的话,又要处在高度紧张之中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彼此的依靠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霓虹灯也不再那么绚烂,只留下夜空里几处星星点点,装点在这个城市的边缘。

严绾的眼睛很明亮,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她却似乎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闫亦心拿出钥匙开门,严绾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只是门刚刚打开一条缝,严绾就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绾,别担心,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他说得很轻。

严绾仰起头,他的眸子,即使在黑暗里,也璀璨生辉,闪耀着坚定的神韵。

“幸好,我们不必遭遇到这些。”

她放心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向来是一座最最平静的港湾,让她在外面的凄风苦雨里,想到它就会觉得平静。

闫亦心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半搂半抱起她。大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把走廊里那一点微亮的光线,也隔绝在房门之外。

可是,严绾觉得她的心,是亮堂的。

情话还在耳边回绕,热吻还在唇角燃烧,心底深处,宛然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嫩芽,是被春风吹拂过的,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破土而出。

“绾…”闫亦心的叹息,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地相贴着。纵然枕寒衾冷,可是身边的人,却有着火热的情怀。

“亦心,我们不要像妈妈和…他那样彼此错过。”严绾的声音带着压抑和希翼。

“我们不会的。”闫亦心笑着安慰,“要不要泡个澡?这样会睡得舒服一些。”

“不想动。”严绾微闭着眼,果然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她一向不算是个懒惰的人,所以闫亦心知道她想必是累极了。

这几天从A市赶到义乌,再赶到南浔,半夜三更回家,还要做一番热情的运动。更重要的是,两天之间,获得了无数信息。就是换成铁打的人,也不是轻易能打熬得了的。

“我抱你吧。”闫亦心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顺手先把空调打开,然后才用一块大毛巾把她紧紧地裹住。

“不用了,我就这样先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洗澡。”严绾含含糊糊地说着,急着要去拉周公的袖子,继续下棋去。

“你睡,我会替你洗的。”闫亦心的轻笑,让严绾的脸,红得充了血。

“呃…好吧,我自己来。”严绾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可是闫亦心的胳膊有力得很,把她箍得纹丝不动。

“没关系,你累了,以后习惯了就好。”

所以,当闫亦心把她放到浴缸里的时候,严绾立刻就拿毛巾盖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脸上胀得通红,目光四周乱瞟,就是不敢落到他的身上。

“我自己就行了,你…先出去…嗯,整理行李吧!”

闫亦心苦笑:“唉,难道我就是这样的苦命?行李非得今天整理吗?”

当然也不是必须…但是他杵在她面前的感觉,真的很怪啊。这间公寓的浴缸当然也不能算小,但那是针对一个人来说的。

“我很快就好的,你去外面等一会儿。”严绾拉周公下棋的雅兴,算是彻底地被他破坏殆尽。

“嗯…”他拖长的声音,不像是同意啊?

严绾刚刚从脑袋里跳出这样一个疑问,浴缸里的水就满溢了出来。

“你!”严绾哭笑不得,“这个浴缸很小的,你明明知道不能两个人一起…大不了,我让你先洗好了嘛!”

“没关系,你坐在我的身上。”闫亦心云淡风轻的语调,却因为呼出的热气,炙烧在她的耳垂,而两耳发烫。并且这种灼烫的感觉,迅速地沿着血脉毛孔,蔓延至每一寸皮肤。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又一场热烈的运动,再次在狭小的空间里打响。严绾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指责他的行为,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替自己拭干了身上的水珠,然后被他塞进了被子。

可是睡意,却直到背后那个身子贴上来,才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有他的气息,才是她安眠的港湾。严绾迷迷糊糊中意识到,她虽然在事业上大刀阔斧地迈开了步子,可是感情上,却对闫亦心越来越依赖。

但这没有什么不好。她回答了自己一句,就放心地陷入沉睡。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开始,严绾的神经和手机闹铃在艰苦地拉锯。意识还有点混沌,却在闹铃被掐断的一刻,立刻就一个激凌地跳了起来。

肩上的被子顺利滑落,突然而来的凉意,让她的脑袋冷得彻底清醒。

“没事,我来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过一刻钟我再叫你,误不了你上班的。何况,你上班根本不用打卡,晚一点去也没关系。”

“啊,不行,错过了一个双休日,我还有很多图要赶呢!”严绾哀吟一声,却听说地滑进了被子,“那你去厨房吧…”

“我替你拿衣服。”闫亦心说得很顺口,严绾这才发现,他其实也只是随手裹了一块超大的浴巾,想来他也是因为手机铃声不屈不挠的精神而被吵醒的。

昨天…两个人的付出,好像都有点多啊…严绾想着想着,又觉得浑身开始冒起了火。好在闫亦心动作很利落,没有等她把那些不健康的想法继续往下延伸,衣服就替她放到了枕边。

严绾再看,他已经一身清爽,除了还没有打上领带,全套装备已经是出门的正装了。

“谢谢。”严绾说了一声,赶紧穿上自己的衣服,才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碟的清脆声响。脑袋有一刹那的当机,他就穿得这么正式进厨房?

幸好早饭只是牛奶加面包,还有两个煎得嫩嫩黄黄的荷包蛋。

严绾觉得就这一手,闫亦心已经玩得不比自己差。她瞄向他的西装,居然点油不沾,明明没见他系围裙的!

天才果然是异于常人的!

两个人依然一前一后地走进大厦,闫亦心总是笑话她此地无银三百两。试问闫氏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少女天才设计师,是闫氏执行总裁的女朋友?

但是严绾却喜欢掩耳盗铃,背后被人传是一回事,当面被人当大熊猫鉴赏,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会儿中午回来睡个午觉。”闫亦心松开手的时候,还没有忘了交代她一声,“你的下眼睑有淡淡的黑眼圈,再不好好休息,就要变成国宝大熊猫了。”

“知道啦,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也不想想,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个人呢!”严绾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甜的。

有一个人,能够在感情和生活上,欢迎着她的依附,这就是幸福的一种表现形式。

“哎!”在闫亦心走出去两步之后,严绾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了一声,“你也要注意休息啊,这两天你也累了。”

闫亦心笑意吟吟:“也就晚上累了一宿…”

严绾双颊飞红,不敢再和他闲扯,偏过头装作气鼓鼓的样子。闫亦心柔声说:“放心吧,我不累的。”

走进办公室,还是觉得神清气爽。和几个助手碰了一下头,把本周的工作交代下去,助理们也就各自为政了。

只有刘向玲关切地问:“严绾,是不是最近压力大,所以累着了?”

严绾摇头:“没有什么压力。”

“哦,我看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刘向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严绾觉得好奇。

“想说什么?”

刘向玲摇摇头:“没有什么,本来想请教你一些问题的,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下次吧。”

“我又不是玻璃娃娃,回答两个问题也会增加工作强度吗?”严绾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吧,哪些方面碰上了瓶颈?”

“我不是选了手链吗?这朵玫瑰我是这样处理的,可是总觉得很生硬,表现不出玫瑰花本身的鲜艳,倒有点像小家碧玉的蔷薇了。”

刘向玲打开了手里的设计图纸,有点懊恼。

“你双休日还琢磨设计?”严绾笑着看她,“精神可嘉。”

“我只是觉得自己基础比较差,虽然我比陈晖他们先进公司,可是他们都有专业的功底,我完全要靠张青和你教呢!所以,笨鸟先飞,我只能多花一点功夫。”

严绾很满意:“向玲,只要你有这样的决心,就一定会成功的。其实,如果你想把握住玫瑰的特性,可以在冥思苦想之外,去实地观察一下玫瑰。最好选择花圃里的,而不是花店的。”

“观察实物?”刘向玲觉得茅塞顿开,“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两天,我去图书馆查了很多园艺方面的书,把玫瑰花怎么繁殖都研究了一遍!”

严绾哑然:“没让你培植玫瑰呀…”

“我周五晚上就画好了图,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所以才会埋在图书馆的阅览室,把玫瑰花的图片全看了一个遍,但还是没有多大的帮助。”

“植物要生长在土地上,才能够更好地表现它的特性。实地欣赏,比纸上谈兵,有益得多。”

“是,我明天就联系同学,去看看玫瑰园。”

“现在可能只有暖棚里有吧?玫瑰的花季还没有到呢!”

“我有一个同学,家里就是专门种花的。每天早晨,她还会去剪了花卖给花店呢!据说,情人节那天的玫瑰,简直是卖疯了!”

严绾纳闷:“难道除了玫瑰,就没有别的花,来表达爱情吗?”严绾觉得玫瑰虽然娇艳,却因为用得多而显出一种俗气来。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那些不张扬的花朵。

“谁让玫瑰的花语,就是‘我爱你’呢?情人节送情人,当然首选玫瑰啦!不过,郁金香也是很好卖的,比平常的价格足足高出七八倍呢!”

“早知道我摆地摊卖花好了,节前多进一点,屯积到情人节那天,就可以狠赚一票了。”严绾开了句玩笑。

“对啊,我和我同学两个人,在情人节赚了不少呢!”刘向玲得意地说,“我们把花一枝枝都用玻璃纸包好,然后沿着街,看到一男一女,尤其是年轻的,就上去兜售。反正凡是玫瑰,不管一枝到九百九十枝,都是表达的我爱你之类的意思。手里挽着女伴的,大多都会买,而且不还价。”

“你倒有生意头脑!”严绾失笑。

自己的股票账户,连密码都忘了呢!她想起这一年有一支股票,似乎创造了奇迹,连续拉了十来个涨停板的。可惜她一向对投资这类事不关心,这时候竟是想不起股票的名称。

“严绾,上次例会的时候,我听到旁边的助理们在讨论什么硬宝石、软宝石的,是不是指的摩氏硬度?”刘向玲没有注意到严绾一时的失神,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我们业内一般把宝石按照硬度分为五种,第一种叫高硬宝石,当之无愧属于钻石,包括合成钻石。”

“钻石的硬度最高。”

“第二种叫硬宝石,摩氏硬度在九以上,包括红蓝宝石和合成碳硅石。第三种叫中硬宝石,这一类的宝石的种类很多,我偏爱的宝石大部分处于这一个阶层里,摩氏硬度在六以上。包括一些我们常见的有色宝石,像金绿宝石、托帕石、尖晶石、祖母发、海蓝宝石、橄榄石、石榴石、电气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碧玺,还有水晶、锆石、长石、翡翠和软玉等等。这类宝石几乎涵盖了所有宝石的色彩,而且工艺方面也比较容易达到预期的要求。”

“我以为翡翠比软玉的硬度要高,不是有人称翡翠为硬玉吗?”刘向玲忍不住插嘴。

“那只是相对的,翡翠比软玉的硬度略硬,不过都属于中硬宝石。第四种称为中吹宝石,像欧泊、绿松石、孔雀石之类的。第五种叫软宝石,石膏、琥珀和象牙都属于这一种,用指甲就可以在宝石的表面划出印痕来。”

“那是不是硬度越高越好呢?”刘向玲听得津津有味。

“并不是这样。比如欧泊,质量上乘的黑欧泊,在市场上的价值,有可能超过大部分的中硬宝石。”严绾解释得很仔细,正要再介绍一些宝石的其他分类,电话铃响了起来。

真是一个久违了的“朋友”——如果还算是朋友的话。

第二百四十章 一笑泯恩仇

严绾走进这间西餐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

沈思薇约她单独相见,严绾不觉得会含着什么善意。她打电话想和闫亦心说一声,可是他的手机却一直处在通话状态中。

甩了甩头,严绾自嘲地想,大概她是被康绣杏弄得神经质了。沈思薇不是康绣杏,她们之间的矛盾,只不过是设计层面上的。低下头,发了一条短信给闫亦心,告知了自己的去处,才踏进餐厅的大门。

刚刚听领位员柔声细气地问了一声,严绾就看到沈思薇一头深栗色的卷发,在窗边的阳光里,闪耀着美丽的波浪。

也许是一直注意着门口,沈思薇很快就优雅地举起头示意,鲜红的指甲,更加衬得她一身嫩色的套裙,婀娜多姿。看来,她过得还不错。

严绾还是一身休闲的打扮,脚上的平底鞋,走在西餐厅的走廊里,像狸猫走在地毯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点些什么?我请客。”沈思薇大大方方地说。

“一杯摩卡,一客提拉米苏,谢谢!”严绾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也没怎么看菜单。点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两样似乎是闫亦心的偏爱。

两个人相处久了,原来连习惯都会相互靠拢。

“最近你可真是风光无限啊!”沈思薇看她把菜单还给侍者以后,才感慨似的说了一句。

“谈不上风光,只是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严绾一时摸不准她的来意,也只能淡淡地回应,“你也知道,我不擅长交际,只会一门心思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比不得沈小姐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你也不用取笑我。”沈思薇冷哼了一声。

“不用太敏感吧?我并无意取笑你的。”严绾浅笑,“我只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又肯下苦功夫而已。”

“设计师从来不会凭着运气和苦功就可以成功的,”沈思薇对于严绾的自谦,并不理会。也许在她的心里,严绾这样的说法,只是矫情。

“你不是在巴黎深造吗?”严绾不想和她再继续打太极拳。

“深造也有放假的时候,人不是机器,无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埋在设计图纸里面。我现在无法在A市立足,甚至在大的珠宝行也不会聘任我,这都是拜你所赐。”

她说得不疾不徐,却分明让严绾觉得一阵微微的凉意。看起来,沈思薇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假想的对手。

“关于那时候发生的事,也行应该是我太年轻,没在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但是,你的错误是明显的。”

“是,我是犯了错误。但是,这首先是由闫氏内部的不公平引起的,刘离对你的偏爱,让我不服气。虽然事实证明他的眼光很好,但是当时的心情,我想你也能够想象。”沈思薇毫不示弱地回击。

严绾只是耸了耸肩,好吧,在两个人的斗争里,她是赢的那一个,没有必要再来奚落。

沈思薇看着她沉静的脸色,忍不住苦笑:“一个人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却只能和一个新人平起平坐,谁也不会服气吧?张青他们是男人,既是因为异性相吸,也是因为心胸到底宽一点,不会和你计较。但是我却一直不甘心,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倒也有点实力,闫亦心倒并不是一昧地包庇。”

“不过,与我而言,这样的计划很难得。换一个人,我未必就能够青睐。”严绾也老老实实地承认。经历过了一世,她知道自己的这点所谓“天赋”,要找到一个伯乐,并不是像碰碰车一样,在场子里随便就能碰上的。

沈思薇惊讶地看着她,对她这样的平心静气,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你换到陆氏,也一样有出头之地。也行会发展得更快,陆文俊对你颇有些意思,况且他还不像闫亦心那样公事公办,事事都袒护你,也是可能的。”沈思薇呷了一口咖啡,叹了口气。

“那可不一样,我并不需要那么明显的额外照顾,也许会因为太大的压力,而放弃做设计师这条路。遇到闫亦心,才是我真正的幸运。”严绾双唇微抿,语气真诚。

没有谁会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陆文俊和陈晓蓉的那段所谓仇恨,对她来说真的已经过去了。如果没有闫亦心,也行她还处在每天挖空心思地想着怎么“勾引”陆文俊,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他,来作为报复。

而那样的结果…严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当时真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除了毁掉自己的人生以外,没有任何的益处。

释然的笑容,盛开在阳光下,严绾看起来是舒心的。

“虽然拜你所赐,我不得已离开A市。将来,也许我都没有可能再回来,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

严绾意外地看着她:“真的?”

一个人的执念,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就消逝?虽然没有提起诉讼,但是对沈思薇的打击,应该近乎毁灭性吧?

“真的。”沈思薇扬起了眉毛,“不知道你信也不信,我竟然是刚刚才顿悟的。其实,我到来巴黎以后,才觉得自己早晚都会有这样的历程。巴黎,是任何一个设计师都梦想的天堂。”

严绾听得悠然神往:“我想,我也会去的。”

“当然,我本来不过是想约你出来说说话,我没有多少朋友。就连张青…当时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往上爬,在闫氏能够独当一面,利用的心声更多吧?到最后还这样摆了他一道,我想他一定恨死我了。”

严绾愣了愣,才明白沈思薇找上自己的真正原因,忍不住暗暗好笑。抬眸看向沈思薇难得的忸怩,更是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地趴到了餐桌上闷笑。

沈思薇飞红了脸:“有这么好笑吗?我对不起他,对他有歉疚之心,难道不应该吗?”

“嗯嗯,很应该。”严绾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不觉得对他当面道歉,会更合适一些吗?有些事,虽然错了,但未必就没有补救的机会。”

沈思薇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我们算不算一笑泯恩仇呢?”严绾笑够了,才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沈思薇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替你把张青约出来吧。”严绾拿出手机,沈思薇的手却压了上来。

“不要。”

严绾眨了眨眼睛:“啊,你自己约。”

“不是。”沈思薇摇头。

“为什么?你们把事情说开了就好,张青并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就像你所说的,男人的心胸,相对而言,会比女人宽一些。虽然这话有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但是张青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沈思薇垂下了眸子:“我现在…还是一无所有,等我在巴黎完成了进修以后…也许,那时候,我再找他吧。”

“你要功成名就以后,再和他联络?拜托,你不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很有机会被别人抢走的吗?不说别的,现在我组里的女人,就对他大生好感。”

沈思薇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是说刘向玲吗?张青不会爱上她的。”

严绾对她的自信简直有点受不了:“日久生情啊,再说,刘向玲绝对是一个值得男人喜欢的女孩。她认真、刻苦、努力、务实…”

“行了,你别称赞了。要不然,我可真的要吃醋了。”沈思薇忍着笑打断了她掰着手指头算的优点,“我和张青之间的纠葛,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断的?”

“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啊?男人一旦变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严绾不服气地咕哝。

“真爱是没有时间和距离界线的。”沈思薇摇头,“以前我不明白,可是在巴黎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久,不是没有法国的男人来搭讪,但是分离却让我更加思念以前的日子。也许这种感情,像酒一样,会日久弥香吧。”

“但是…”严绾觉得无法理解。

那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境界,恐怕她是达不到的。她只希望在月亮下,她的闫亦心就在身边。微一侧身,就可以碰触到他的衣带挡风。

“我只要你告诉他一句话就够了。”

“什么话?三个字的吗?”严绾顿时精神一振,到底是沈思薇,不会像她这样遮遮掩掩。

“三个字?”沈思薇愣了愣,才哑然失笑,“不是,这句话不用说,他会明白。我知道自己当时真的对不起他,但是…”

“我会告诉他的。”严绾承诺。

“你替我把这句话带给他:请他等我三年,他始终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真煽情啊…比那三个字还让人…严绾点头答应,又觉得好奇:“可为什么是我?我不觉得我们之间,以前算得上朋友。”

“因为你对我有歉疚。”

“我?对你?”

“当年的事,你不觉得对我太狠了吗?我知道,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孩,如果我有所求,还只是这样一个举手之劳,一定不会拒绝。”沈思薇自得地说着,又掩上了怅然,“最重要的是,张青信任你。”

送走沈思薇的时候,严绾觉得自己的心也惆怅了起来。如果当年母亲不是为了“成全”,也许她和凌青的婚事,不会遭到外公的强烈反对。兜兜转转,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堪的真相

“呃!”严绾还没有走到公司,在拐角处就觉得脑袋一痛,显而易见,是有什么东西敲到了自已的后脑勺上。随即两条手臀就被反扭住,嘴上就塞进了一团什么东西,“救命”两个字就被堵在了喉咙口。

是谁?

她匆忙间.想到了一个名字。扯下了休闲裤上一个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扭扣。紧接着,眼前猛地一黑,她再也无法指挥自己哪怕任何一条肌肉,就陷入了黑暗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沉。后脑还隐隐传来疼痛的力度,下手的人大概又是某个菜鸟,一击不能达到目的,还要用乙醚来补救。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绳子勒得很紧,稍稍一动,手腕和脚踝处,就有痛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