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完全可以想象,凌梓威现在也很淘啊!

“可惜,他回去继承了凌氏,在那个道上混来混去,能有什么出息!莞丫头当年真是昏了头,不惜和他父亲闹翻。唉,到如今,说它还有什么用呢?”

严绾心里凄恻:是啊,妈妈已经去了,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不知道妈妈心里有没有后悔,她去的并不安心,始终还挂念着我的。”严绾的声音,有点哽咽。

“那是她的选择,这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她就是撞了南墙,也是不肯回头的。”老人轻咳了一声,“所以,就算吃再大的苦,她也不会反悔的。虽然她长相有一种古典的温婉之美,可是性子却很烈。可惜你外公忙于做学问,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妈妈那时候在张家的时候很多吗?”严绾小声问,眼睛看着张泰成。

“是啊,莞姑姑一年里面,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住在我们家里的。”张泰成脸色平静。“当时,张家还没有没落。”

“张家起起伏伏算什么,你们兄弟两个做的很好。”老人截断了他的话。

“是,曾祖母教训的是。”张泰成服服帖帖的说,把严绾差点惹笑。

“一会儿如果忙,就去公司吧。让泰成陪着绾丫头出去转转。这两兄弟忒会选地方,这里清静的不像是在城市边缘。”

“曾祖母,您老人家如果喜欢,就多住几天嘛!”张泰威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顶着一头乱发,就一屁股坐到了餐椅上。

“绾丫头留下来陪我吧。”老人虽然慈祥,但惯于发号施令。

“我明天就要回a市的,还有工作呢!”严绾努力解释的婉转。

“到浙江来吧,想进张家的哪家公司,都由你挑。”

严绾连忙摇头:“不,我已经习惯a市了。而且,我们的设计团队,是闫氏最好的团队,我会和同伴们设计出更有创意的作品。”

老人打量着她,让严绾觉得心虚。可是她仍然目光澄澈的看向老人,用这样的姿态表达她的决心。

“我这里有件东西,是你母亲的。当时她住在我那里,走的匆忙没有带走。”老人伸出手,旁边就有人递了一只金子过来。

严绾看的多了,一眼就看出来是个首饰盒。不过,做工作真是精巧,入手很沉,乌色的木质光泽,很像是沉香木。

香气不太浓郁,看得出是很有些年头了。光是这个首饰盒子,就价值不菲,现今最名贵的沉香木是越南的奇柄沉,数量已经十分稀少。

“这种沉香比奇柄沉更名贵。”闫亦心低声解释。

严绾点了点头,看来母亲的宝贝还真不少,只可惜当时除了随身佩戴的首饰,并没有带走其他的宝石,变卖所得也应付了她们房子的首期和头两年的生活所需。

手指在首饰盒上摩挲了一遍,仿佛是追寻母亲当年的指温,好半天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把盒子打开。

“猫眼?”严绾低呼一声:“这是金绿猫眼。”

被俗称猫眼的宝石,一般只是单指金绿宝石家族中的猫眼,是世界五大顶级宝石之一。如果是其他的猫眼效应,只能在猫眼前面加上宝石名称,比如“碧玺猫眼,石英猫眼。尖晶石猫眼”。。。。。。

“这是我见过的,品质最好的猫眼了。”严绾惊叹,如果不是老太太还在身边,她很想拿出聚光灯和放大镜,品鉴一番。

“这是斯里兰卡产的,当年进贡给朝廷。后来有太监偷偷拿出来变卖,正好被你目前收的。说起来,她和凌青也算那时候,感情突飞猛进的。后来,凌青也不知道搜罗了多少宝贝,想要讨得她的欢心呢!”老太太也看着首饰出神,脸上的喟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每一道皱纹,都是流年偷换,落下的厚赐。睿智的眼神,落在严绾身上的时候,化作了慈祥的底蕴。

严绾“嗯”了一声:“我在南浔见过了凌。。。。。。他,到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稀有的东西,一桌一木都极其简朴。”

“那是你目前当年布置的,他当然不会动一分一毫的。唉,绾丫头,听说你现在还不肯认他?”老太太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从严绾差点直呼凌青的名字,就已经知道端倪。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妈妈就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我想,妈妈当年一定是恨极的,不会希望我认他吧?”严绾摇头。

“当年事他负了你妈妈,你外公的死,当然他是要负上责任的。不过,凭良心说,这些年的折磨也该够了,你外公如果不是太耿直,不把凌青派去的人都骂走,也不至于就遭受了毒手。”

严绾有点意外,看起来,这位很疼母亲的老太太。也是偏向凌青的?

“曾外祖母,妈妈吃了很多苦呢、!”严绾辩解。

“我知道,可是去者已已,我们还是要珍惜活着的人啊!”老太太慈祥的笑着,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她的指腹,仍然光滑细腻,严绾觉得悲从中来。为了母亲受过的苦,也为了母亲受到的伤,原谅只是一个称呼。可是那些逝去的日子,却不仅仅存在于记忆的版图里。

累累的伤痕,是母亲的情殇。为那段感情,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可怜的孩子!”老太太的脸色,是悲悯的。

严绾却摇头:“可怜的不是我,是妈妈。事实上,我并没有吃过多大的苦,妈妈用单薄的双肩,替我扛掉了她能够扛掉的部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说客

初春的义乌,草坪已经染满了绿意,细草如绒,在阳光的照耀下伸展,最后蔓延到了林木的深处。这一处房舍不多,稀稀落落,隔上很远才能看到另一幢。

柔嫩的草坪,和稍远的树木,并没有很严格的分野。这种自然地过渡,是大自然赐予的另一种美丽。住宅附近则少林多草,攀缘类的植物,这只是露出了一点细细的茎。如果到了仲夏时分,严绾相信这一片别墅,会掩映在怒放的鲜花绿草中,美丽的如同童话。

张泰成一早去了公司,人类的精英分子,就是重如泰山的责任,纵然是星期六,还是有个会议在等着他主持召开。凌梓威则送鲁湘一大早就去抢货,尽管他可以派人去帮她,可是鲁湘很显然是乐在其中。

所以陪着他们的,只是张泰威。

新绿宜人,枝干柔软,是早春最动人的景致。

上午虽然还有些凉意,但空气清新,深吸一口气,似乎把草木的香气也给吸进了肺腑之间。

“这是什么山?”严绾问。

“浙江多山,这些山大多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是由当地人叫习惯了,就以此为名。这座山有两个名字,山南叫鸡公山,山北则成浅苍山。”

“这两个名字差别太大了吧?”严绾眨眼。

“山北当时住着的是一个文人,所以文字就文气了。山南则是当地的农民,因为山形似鸡,就起了这么一个不文雅的名字。”

“大俗似雅。”严绾不以为然。

“对,这些人过分讲究大雅的境界,岂不知反倒是落了下乘。”张泰威点头同意。

“这座山的风景也很美啊,可以开发旅游景点。”严绾笑。

“浙江的山太多,随便找一座就是旅游景区。也不在乎多这一个。哥哥把这半片买了下来,并不准备开发。”

“私人可以买山?”严绾很惊异。

“当然是用的别的名义,浙江有很多景区,是可以私人开发的。”

“哦。”严绾明白了。

“你哥哥倒是个真正的雅士。”闫亦心沉默了半天,给出了一句评价。

张泰威咧嘴笑:“哥哥听到你这样说他,一定很高兴。当年他为了我们,放弃了继续深造,一直觉得很遗憾。”

“人生有舍才有得啊!我看,现在你们兄弟的事业,做的多大。。。。。。”严绾俏皮的皱了皱鼻子。

他们走的并不深,张泰威眨着眼睛问:“你们要不要在这里也盖一幢房子?以后就可以常度个假什么的,我们比邻而居,也热闹。”

严绾失笑:“你哥哥在这里建房,本来就是为了图个清静,你倒求热闹。”

“清静,其实是只是一种内心的状态,并不是说人多就没用了清静。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是不闻人声。”

“我们在a市,跑到这里来太远了。”严绾摇头。

“怎么会远?告诉公路上不过是五个小时,如果乘坐高铁,从杭州再换汽车,还能再快一点儿。”张泰威极力怂恿,严绾却笑而不语。

“图清静,也不用跑那么远,倒显得刻意了。”闫亦心拦住了张泰威历数好处一二三四的话头。

直到下午,严绾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看她神色微倦,知道老人有午睡的习惯,才和闫亦心回到房间,有时间好好鉴赏母亲的这套金绿猫眼的首饰。

这是一个三件套,项链,耳环和戒指,尤其以戒指的这颗猫眼最大,成色也最好。

鲁湘和凌梓威是吃过了饭回来的,严绾刚刚拿出放大镜,她就已经得了消息冲进来:“听说你得了一件宝贝,给我也瞧瞧。”

严绾把首饰盒推到了她的面前,对宝石一向免疫的鲁湘,也忍不住惊叹,“好漂亮的东西,比我上次阿紫饰品店看到的还漂亮!”

闫亦心哭笑不得,“你在首饰店看到的,大概是人造猫眼,怎么可能和这一套相比?说句老实话,我也就是上次在斯里兰卡,看到过能和这一套相提并论的猫眼首饰。”

“反正我看都是一条线,可以随着光线开合,我觉得给小孩子玩更合适。”鲁湘笑嘻嘻的说着,浑然不知道她的这番话,足可以把任何一个宝石收藏家气得半死。

严绾瞪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好吧,算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这一套真的很漂亮。呀,合起来的时候这么窄,可是张开来却这么大!”鲁湘爱不释手的拿着戒托。

叹了口气,严绾无奈的说:“亏得你在宝石柜台上也做了一年多,居然把这么名贵的猫眼当成小孩子玩的东西。除了最优质的祖母绿猫眼与猫眼石的价值相等以外,其他任何一种猫眼,在鉴赏和价格上,都远远低于金绿猫眼。”

“我卖的是碧玺和托帕,可不包括这玩意儿,怎么会懂?这颗戒面真大,足有五克拉吧?”到底是做久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应该在五克拉以上。”严绾掂量着。“不过,虽然重量也是评价猫眼石的基本要素之一。但影响猫眼的最重要的因素,还是颜色和眼线的情况。最好的颜色,是棕黄和蜜黄色,其次是绿色,再次则是深棕色。如果是近乎于白色的黄和绿,价值就会更低,最差的是杂色和灰色。”

“这颗是蜜黄色,一定价值不凡。”鲁湘咂嘴。

“恩。”

“眼线情况呢?算不算好?”鲁湘把戒指拖到了她的面前,一副好学不倦的样子。

“当然很好,你看我拿聚光灯受灯在侧面照射。看!”

“咦?颜色还不一样!被照射的一面是蜜黄色,而另一面是乳白色。”

严绾得意的笑:“当然,要不,怎么会跻身五大顶级宝石呢?你再看这条眼线,位于宝石的正中央,界线清晰,显得干净利落。就像你刚才说的,闭合的时候锐利狭窄,而张开的时候,却能张的很大。”

“哎,真是神奇啊。严绾你妈妈很有钱嘛,能够买得起这样名贵的宝石。”鲁湘惊叫起来。

看着精美的包装,严绾也相信,这是目前生前最喜欢的首饰之一。可是,为什么最后竟然没有带走呢?

“这是凌伯父送给她的礼物。”闫亦心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提醒。

啊,是了,这是凌青送的,而母亲却把这一切斩的那么干脆利落。

“收起来吧。”闫亦心把首饰盒关上。

严绾却轻轻一推:“妈妈都不要的,我也不要。”

鲁湘没有劝说,只是搂住了她的肩头,闫亦心却替她把首饰盒放到了她的掌心,“这不是凌伯父交给你的,是你的曾外祖母拿来的呢!”

“是啊是啊,再说,送给了你母亲的,当然就是你的了。”鲁湘在一边帮腔。“你不爱认就不认呗,反正首饰是你妈妈这边长辈交给你的。”

严绾苦笑,这有区别吗?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欺欺人。这有的说法,严绾还是愿意接受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严绾轻轻摩挲着,浅浅的叹息了一声,她也舍不得推拒啊。

母亲的首饰几乎变卖殆尽,如果这一套当时带在身边,也许一样免不了被变卖的下场。

“我。。。。。。替妈妈不值。”严绾低低的叹气:“如果换一个人,或者妈妈会被当成公主一样的宠爱吧。”

“不,我想你妈妈并没有后悔。你看她的日记里,从来没有过怨天尤人。她只是对感情选择了遗忘,因为父亲的死,给他背上了终生的十字架。但是如果时间重来一回,我想她依然会这样选择。他们的情浓时分,她就是凌伯父当之无愧的公主。当天,我跟着凌伯父走在小莲庄上,听着他介绍你母亲的足迹。我想,没有人能够比他更爱你的母亲,只是他们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开始。”

严绾想到南浔的那幢房子,需要架梯子才能到顶部取书的书房,也一时沉默无语。也许闫亦心说的对,那幢房子本身,就可以见证凌青对她母亲的爱。

感情,有何所谓谁对谁错?他们也曾经热恋过吧?

那么张家的那位小姐,又在凌青的心里,占据着什么地位呢?

严绾想着,却没有好意思问张泰威。

陪张老太太说话,并不是件勉强的事。她的缅怀,去当年旧事。而严绾如饥似渴的从她的言谈里,搜索着母亲的旧事。

“有时间,让泰威把以往的影集拿出来给你看。你妈妈当时可是整个浙江有名的美女呢!当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谁都知道你妈妈眼界奇高,等闲人能得她一杯茶招待,就很不错了。”

“是吗?”严绾想象着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忍不住悠然神往。

如果她选择了另一个人,是不是所有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新莺掠过柳梢,树干不过冒出一点浅绿,却漾起了春天的活力。

老太太谈兴正浓,拉着严绾的手,时不时的看一眼,像是要比较她与母亲的长相。严绾有点惭愧,事实上,她和母亲,凌青都只有三分像。据张泰威说,倒更像她的外公。

“要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你一块紫晶。虽然是现成的人情,也要破费嘴皮子不是。”他笑嘻嘻的邀功。

“是吗?”严绾冷哼。

“人家都说会隔代遗传的,果然不错。”张泰威继续笑,“什么时候,去严绾外公那里去看看?”闫亦心征求着她的意见。

张泰威却在她发话之前,就抢走了决定权:“急什么,这两天难得曾祖母在,你们就好好陪陪她吧。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祖母就一直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最肖紫晶,所以待她比亲生的孙女儿还好呢!”

闫亦心失笑:“我知道,你是要诱哄着严绾下次再来。”

“严绾,难道你下次不准备来义乌了吗?”张泰威却并没有被拆穿把戏的尴尬,而是把眼睛瞄向了严绾。

“啊?”严绾摇头不语。

“在想什么?”

“我想。。。。。。我更想去看看我和妈妈以前生活的那幢别墅,我记忆里好像只有那个地方,有点熟悉的。”严绾一脸希冀的看向张泰威:“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不知道。”

“啊?”严绾有点懵。

“你妈妈那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哪里找得到她!”张泰威没好气的说:“当年姑父把她藏的也太隐秘。怕我们中间有人不小心泄露了秘密。把你们带入危险,居然干干脆脆的把我们都蒙在鼓里。甚至连电话都总是打不通。”

“什么意思?”严绾的第一反应,就是。。。。“难得妈妈是被凌。。。。。。他变相的囚禁了吗?他是不是软禁了我妈妈?”

张泰威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在说什么呢?那时候,凌家事不过不太平,你也知道的,在黑道上,有些争执总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姑父才会把你们母女俩秘密转移到了一座别墅里。那儿有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其实姑父还是很紧张你们的。”

严绾自动的忽略了最后一句话,而抓住了前两句话的中心意思。她眨了眨眼睛,问:“既然凌家不太平,他怎么有心思把别的女儿引到自己的卧室去?也许,那只是他单方面的说辞吧?”

“你啊,对你爸爸的成见太深了。你父亲怎么舍得囚禁你妈妈呀!只不过那时候风声鹤唳,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后来就有了一场规模很大的火拼。你爸爸还受伤了呢!”

“受伤?”

“嗯。”

“伤的严重吗?”严绾一语出口,才猛然闭口。凌青好好地在南浔度假,就算再重也痊愈了。

“早就没事了,不过当时还蛮吓人的。”

严绾有点生自己的闷气,干嘛一不小心,就关心起了凌青?

张泰威并没有拆她的墙角,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得意的笑。“你不用担心,至于那个女人啊,后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哦?”严绾顿时精神一振,“她是谁?后来怎么了?”

闫亦心也露出了关注的神色,看向张泰威。

第二百三十八章 真实的身份

“她叫吴佩蓉,和凌家的交情不错,平常进出凌家,是很自由的。”张泰威随口回答:“那时候,她是唯一可以和你母亲相提并论的美女。平常也很自傲,除了姑父,恐怕谁都没用被她看在眼里。可惜,姑父虽然和她称得上青梅竹马,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往的意思。”

严绾不屑:“一个单身女子,进出单身男人的卧室,也很随意?要知道,那可是二十年前,不像现在的风气那么开放。”

“那天可能别有原因吧?反正你父亲对她肯定没有意思,要不然就不会娶我姑姑,更不会再娶你妈妈了,反正那个吴佩蓉,在姑父眼里,最多只是一个世交。”

“泰威。”闫亦心忽然严肃的问。“严绾的妈妈认识凌伯父,应该是在与你姑姑结婚之前吧?”

“你怎么知道?”张泰威脱口而出的话,不啻是证明了闫亦心的猜想。

“咦,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他们结婚之前就认识了凌。。。。。。他?”严绾奇怪的问。

“你算一下时间就知道了,你曾外祖母给你的首饰,是什么时候就买下的?应该是在凌伯父和张小姐结婚前的两年,那时候,也许张小姐还未必就认识凌伯父呢!”

严绾忍不住迷惑:“那既然我妈妈认识他在线,为什么后来嫁给他的,却是张家的小姐呢?”

张泰威抿着唇不说话,闫亦心在严绾再次开口之前,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摇摇头。

“我姑姑。。。。。。其实她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医生一早就断定她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她喜欢上了姑父,你妈妈。。。。。。她就默默的退出了。”

“额。。。我妈妈这么伟大?”严绾有点意外于这样的结果:“人类的悲剧大概就是这样酿成的吧?她的退出,未必就给别人幸福。”

她的成全,伤害了自己的同时,也未必是别人的愿望。

“你的话倒是有一点哲理。。。。。”张泰威失笑。

闫亦心却接着问:“你刚才说吴佩蓉,后来她有了什么样的遭遇?”

张泰威嘿嘿一笑,浑然不管这笑容把严绾雷的浑身汗毛直竖起来。

“都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女人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太活该了。”

严绾郁闷:“什么时候你喜欢绕来绕去的说话?这个话题你都抛出来半天了,可还是没见你说到正题。”

“嗯,我是想先酝酿情绪。”

闫亦心失笑:“三言两语直接说个结果就行了。”

“还是这样说吧,因为她的结局实在是太快人心,所以我不介意多费唇舌。”

严绾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

“严绾,你妈妈不是带着你离开了吗?一时半会大家都忙着找人,也没顾得上她。姑父冲冠一怒,把他直接封杀出了凌家的大门二门之外。”

“这是应该的,必须的。”严绾咕哝,“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下次绝对不会去南浔。”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过了两个月以后,她忽然防火自焚。地点是木林里德一幢小木屋,那时候正好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初冬。”

严绾怀疑的问:“自焚?”

“对啊。反正当时就是作为一起事故结案的,她那时候有点神经错乱,要是自焚也说得过去嘛!”

“你的意思是说,她其实不是自焚?”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毫无根据的推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严绾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其实吧,我是觉得这个火,绝对跟姑父脱不了关系!”张泰威郑重的说,充分的表示他的结论有多么的符合实际。

“她和他有过关系的!”严绾摇头不信。

“那又怎么样?”张泰威冷笑:“是她让他失去了挚爱,这样的手段还算是便宜了她的。由此可见,姑父对你的母亲有多么重视。”

“是啊,重视到了和别人上床。”严绾毫不留情。

“严绾,你的成见太深了。这么多年,姑父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他不对你母亲情有独钟,你觉得凭他的条件,身边会一个女人都没有吗?”

严绾无法反驳,只是撇了撇嘴,不想再深究下去。

“当年,你也不大,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清楚?”闫亦心忽然开口,严绾才发现自己和张泰威的抬杠,闫亦心始终没有参与,这有点不太正常,一般来说,他总会偶尔支援一两声的。

“当然是我根据搜集到的情报,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张泰威打消了他的顾虑。“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很多,大部分的说辞都差不多。当然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吴佩蓉当场死亡了没有?”闫亦心紧接着问。

“当时现场只有一具尸体,应该是死亡了吧。那场火够大,而且那里也是人迹罕至,不会有人正好当替死鬼的。”

“那具尸体后来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被吴家领回去了。当时据说就有人怀疑是姑父做的,但是谁也没有证据。所以吴家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反正就算姑父承认,吴家也没有本事在这块地面上翻了天。”

严绾心里刚刚一动,闫亦心就已经悠然的说:“不,我想她没有死。”

张泰威:“当时。。。。。。”

“那具尸体既然认不出是谁,就不能说明一定是吴佩蓉,而且吴家最后什么说法都没有,也许正是因为她没有死。”

严绾震惊的瞪着闫亦心:“你也觉得。。。。。。”

“对,我看八九不离十,那个挟持陈晓蓉对付你的女人,就是吴佩蓉。”闫亦心严肃的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张泰威一头雾水。

闫亦心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张泰威立刻跳了起来,“你们举得,这个女人就是吴佩蓉?”

“对!那么她针对严绾的原因,也就能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