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幸嫁进杨家,同在一城,离娘家近了婆家也不敢随意欺负自己不是?

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杨妙怎会看不出打探之人的心理?心下厌烦,她请人来是为了排解自己苦闷的,结果没人给她出主意不说,反到一个劲儿缠她问哥哥的事,被问的多了,心情很快不好了。

“我哥哥眼光高的很,别人我说不好,有一点我到是能肯定。”杨妙儿在众女睁大的眼睛注视下,指了指专注吃东西的人道,“若是温家妹妹不曾订下娃娃亲,她这个上进爱学又比我们大家懂得官家礼仪的人定能得到我哥哥青睐。”

“刷”的一下,众女或嫉妒或不服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瞪向了温凌琦。

温凌琦闻言惊得一口点心差点儿呛进嗓子眼儿里,万幸她反应得快,赶忙送了口水下去才不至于出丑。

“咳,妙儿姐姐又拿我取笑了,杨家大哥哥比我大那么多,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罢了。”温凌琦很理智地解释,她可不想成为众女的眼中盯,杨妙儿不带这么给她拉仇恨的,恁不厚道。

众女一听,也对,两人差了八岁,杨祯看得上才怪。

杨妙不知哪门子筋不对劲儿了,正着八经地道:“那可不见得,你如今的模样看着不像是个黄毛丫头,看一举一动都不像小孩子。”

温凌琦笑了,作势要起身:“妙儿姐姐这么坚持,那我们不妨去寻杨大哥问问他是否看上我了,反正我还年幼,传出去人家也当是小孩子家玩闹,不会当真的。”

“好了,我不逗你了,快坐下吧。”杨妙儿自然不会真让温凌琦去问,忙出声阻止。

不去最好,温凌琦顺势又坐好了,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唉,其实我今日唤你们来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杨妙儿终于说起自己的烦恼,眉眼间遍布愁云,“我已经及笄,再不订亲的话就要成老姑娘,我爹想将我嫁到远处去,我娘想我就嫁在阳城,可是提亲的人大多是商户,大多数人我都见过,不想嫁怎么办?”

根本原因就是杨妙儿看不起商户,虽然她是商户出身,但骨子里就想嫁个有功名的丈夫。

众女闻言一时说不出话,她们早知道杨妙儿的问题,但谁好意思直接挑明她自不量力的本性啊?只能装糊涂摆出一副跟着苦恼地思索模样。

不知谁脑子转得快,半开玩笑玩认真地道:“你不是有个读书用功的表弟吗?听你说他那么用功,兴许几年后就能中了功名,嫁给他不就好了吗?”

温凌琦抬眸看向杨妙儿,她知道对方不会同意的。

果然,杨妙儿立刻摇头:“表弟比我小三岁多,不合适。”

其实主要原因并非是年龄,是杨妙儿嫌弃王冲穷书生的身份,当表弟的话她不会嫌弃或欺负他,但是当丈夫她会一百个不愿意,以她阳城首富的千金身份嫁个还需靠别人养才能生活的穷苦书生,怎么可能乐意呢?

这些没有人比温凌琦更明白不过了,前世杨妙儿嫁去远方的富户人家,后来因为性子骄傲骨子里总瞧不起商户出身且也不会考功名的丈夫,矛盾积深,于是没几年便和离了。

杨妙儿和离的时候王冲已经成了庶吉士,前途一片光明,且已与京城的订了亲,那时杨妙儿看曾经瞧不起的表弟有如此好的前程,毁得肠子都青了,还以杨家将王冲栽培大的恩情为由要嫁给王冲当妾氏。

虽说是妾氏,但她都说了杨家将王冲栽培到大,就凭这个恩情大妇都得敬着她几分,如此一来,她不是正室也比正室地位高了,怎么可能像真正的妾那般唯大妇马首是瞻?

结果当然没成,是问哪个男人有知书达礼娘子在怀,且正需岳家帮忙在官场上打拼时纳个和离且生过孩子的表姐当妾氏的?

这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成为阳城的笑柄,温凌琦都知道,她刚刚来时见到王冲一度想不起是谁也是因为前世没见过他几回,记不清长相,但是他的名字和事迹因为杨妙儿的缘故是印象很深刻的。

就是杨妙儿本性有问题,性子不好,温凌琦从未想过与对方关系走近,每次杨妙儿邀请她欣然前往主要是为了凑个热闹散心而已。

再者说别家女孩子都捧场前往就她不来,杨妙儿一生气坏话说多了,对温家生意有影响了怎么办?杨老爷现在财大势大的,温家如今翅膀可还未长硬呢。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的主意均被杨妙儿否了,闹得大家心情都受了些影响,午饭在杨家草草用过后就纷纷回家了。

离开时,温凌琦跟着简氏出门,在杨府门口又看到一身白衣的王冲了,他怀里抱着两本新书,看着像是刚从书店买回来的。

王冲远远见到温凌琦,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让出路来低头在一旁角落站着。

简氏见状纳闷儿地问女儿:“你们认识?这么多人他就向你打招呼了。”

温凌琦边走边笑嘻嘻地小声道:“他是杨妙儿的表弟,早上来时女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到马车旁被人唤,简氏便过去寻唤她的夫人说话了,让温凌琦两姐妹稍等片刻。

马车与温家挨着的某家女眷上车前扫了眼不远处面料普通,衣服明显旧了的王冲,难掩轻视道:“穷书生罢了,读再多书有何用?功名哪是那么容易考的,没见杨妙儿都不曾考虑过嫁给他吗?”

温凌琦闻言眉头微拧,看向语出恶言的人反驳:“有句话叫‘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没有人穷一时就会穷一辈子的定律,功名是难考,焉知他就考不上?依我看,他就是有智慧的,早晚有飞黄腾达的那天!”

“哟,温妹妹和他很熟啊?这么听不得他被嘲笑,若非早知你与冷家订了亲,我都要怀疑你看上那个穷书生了,呵呵。”女子说完命马夫驾马车扬长而去,不给人回嘴的时间。

温凌琦抿唇不悦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哼句:“鼠目寸光。”

她们的方向离王冲不算近,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按说王冲是听不清楚的。

只是谁也不知王冲自小就有一个常人难及的本事,那便是耳力极佳,方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简氏回来了,带着两姐妹上马车离开。

王冲这时终于抬起头望向简家驶离的马车,眼中有异样波光闪动,表情愣忡,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五一节快乐!!!假期了,大家都要玩的开开心心的哦,在玩的嗨皮同时不要忘了给猫撒花花哟哈哈~~~

猫猫五一也要玩啦,于是二号休息一天不更新了,三号开始再恢复日更哟,亲们不要急,么个。

偷个香吻

寒冷的冬天过去,春暖花开,人们纷纷脱掉厚厚的棉花换上了轻便许多的衣裳。

冷浩辰跑来寻温凌琦,这次他自个番邦蓝眼睛商人那里买了个波斯猫。

“琦琦,以前我不懂事弄丢你一只猫害你哭了许久,这次我送还你一只,看看,这只很乖的,听卖家说它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晒太阳睡觉,很好养。”冷浩辰举着刚两个多月大的小奶猫献宝似的送到温凌琦面前。

小猫初到陌生环境很没有安全感,缩在冷浩辰手中用湿漉漉的蓝眼睛紧张又胆怯地盯着温凌琦看。

女人对这种毛绒动物没有抵抗力,尤其小猫可怜生生的样子立刻激起温凌琦的保护欲,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这个礼物,两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去了。

冷浩辰见温凌琦没有拒绝,喜得一把将小猫塞进她怀中道:“猜你就会喜欢,这可是一年来你头一次收我送的礼物。”

温凌琦暗恼自己两手伸得太快,刚想硬着头皮将猫送还说不要时手中突然一痒,低头一看,小白猫正讨好地舔着她纤细的手指,想是发觉她在看它,停下动作抬头仰望她,不安地“喵”了声,仿佛在说不要抛弃它。

到口的拒绝送不出去了,以她对冷浩辰的了解,若是拒绝了,这只猫不知会被他扔到哪个深山老林去,真那样的话,这么小的猫能平安活下去的可能性极小。

“我养它吧。”摸了摸小猫的头顶,温凌琦无奈一叹。

小猫仿佛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绵绵长长地“喵”了两声,快乐地甩了甩尾巴,往新主人怀中拱了拱,寻个舒服的位置将身子一蜷,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这可是上等品种的猫,买它花了我三十两银子,辛苦攒一年多的零花钱都没了。”冷浩辰不会浪费任何一个邀功的机会。

“怎么可能那么贵?”温凌琦直觉不信,三十两银子都能买一辆差不多的马车了。

冷浩辰急了,仿佛遭受了巨大污辱般大声为自己辩驳:“普通猫顶多二十个铜钱就买到了,可这是西域的高品种猫,我们中原没有,物以稀为贵懂不懂?!”

好吧,那她也觉得他被坑了,三十两银子按这个一两年的物价来计算能买上等良田五亩,等她十六岁的时候三十两银子不像如今这么值钱,那也能买良田四亩呢。

人口少的普通农户,五亩良田已经够全家嚼用不说,还能家有余粮卖钱呢。

而这只猫的价格居然顶五亩上等良田了,冷浩辰大少爷对金钱目前还没什么概念,不被宰才怪。

冷浩辰很不满温凌琦一脸的“你被骗了”的表情,那是对他的污辱,十三岁少年正是自尊心奇强的时候,被小未婚妻鄙视了哪里高兴得了,重重哼了声嘀咕:“就算被骗了又怎样?给你买喜欢的东西,被骗我也乐意!”

抚摸小猫绒毛的手顿了顿,温凌琦神色颇有些复杂地看了眼这一年间长高又长壮了些的冷浩辰,这句话若是前世十岁时的她听来会感动得连续几宿都能自睡梦中笑醒,而此时的她听了则只有感慨,自她做的食物总莫名其妙对了他口味之后,他就开始无所不用其及地讨好她,这等待遇前世的她没有享受过。

见温凌琦虽然很喜欢这只猫,但除了最初有一刻的喜悦流露后就再没反应了,这令冷浩辰很是气馁,恹恹地道:“送了个你喜欢的礼物怎么也没有个表示?”

温凌琦皱眉:“有何表示?你是为了我的‘表示’才送礼物的?”

“当然不是。”

“那要什么表示,我要忙了。”温凌琦用言语和眼神表示要送客。

冷浩辰脸皮是厚的,假装不明白,眼睛往厨房瞟了瞟问:“今天可有做好吃的?”

“没有。”其实温凌琪做了,但不想总便宜他,否则他越发的粘人。

真不可爱,明明是在说谎!冷浩辰不满地腹诽,瞟着温凌琦冷淡的脸蛋继续问:“那近来有绣什么荷包香囊没有?送个给我吧。”

“绣的都送人了。”温凌琦耐性磨没了,喊小桃过来让送客。

“你!”冷浩辰不甘心什么都没得着就被赶走,四下望了望,下人们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只有碧玉和小桃在时刻注意着这边。

碰的钉子过多,心理不平衡了,尤其花了一年的零用钱买只破猫都没有讨得好来,还被嫌弃地“送客”。

冷浩辰不知打哪飞来的胆子,突然凑上前迅速在毫无防备的温凌琪脸上重重香了口后火速逃走。

温凌琦愣住,醒过神后开始拼命拿帕子擦被“污辱”了的脸,自学了礼仪后便没有大声说过话的她忍不住怒喊:“冷浩辰!”

小桃和碧玉也惊呆了,谁会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冷浩辰会做出这种事来,两人回过神后连忙上前阻止主子自虐:“小姐轻点啊,再擦脸就要破皮了!”

温凌琦还尚存些理智,没有因为愤怒就与自己的脸蛋过不去,瞪着门口的方向下令:“传令下去,从今以后,我这个院子不论是谁,只要见到姓冷的直接拦住!寻个得力的婆子,以后专门守在我的院门口,拦不住的话,所有人扣一个月工钱!”

“是。”碧玉和小桃也愤怒,小姐被轻薄,她们两人可脱不了干系,不被老爷夫人安个守护不力的罪名才怪。

不多会儿功夫,院中所有人都听了令,顺带的都知道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整个温府很快就都知道了。

“娘,给我多安排些人守着院子,人太少怎么拦得住那家伙?”温凌琦被叫到上房后忿恨地道,她的脸由于过于水灵白嫩,被大力擦拭过后留下一道红印子。

简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红肿的部分:“你这孩子,哪有拿自己的脸过不去的?若是没把握好力道破了相可怎么办?”

脸上顶多明天早上就消肿了,她并不在意,温凌琦在意的是更重要的。

“娘,表姐和女儿都长大了,姓冷的也不是三两岁小孩子,以后不要让他再进后院,我们虽是订了亲,可一旦有不好的传言传出,影响的还是我的名声,被‘行为不检点’的脏水泼住,以后女儿还活不活了?”温凌琦气坏了,商户再不重视这些礼节,对女子的名声上也是苛刻的,一旦出事众人不会觉得男方怎么样,女方被指指点点是必定的!

温老爷这回终于不站在冷浩辰那方了,恼火地抱怨:“这个浩辰太不像话,我非要寻他老子说道说道不可。”

“琦琦放心,娘马上就多安排几个人去你院中做事,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简氏面沉如水,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被传出去,娘早就严厉警告过,下人们一句都不敢说出去!”

温凌琦表情终于放松了些,被轻薄的事若传出去,就算与冷家解除了婚约也没好人家会娶她了,她已年满十岁,这个年纪拉拉小手被外人看到都会流言满天飞,何况是…

温凌风自学堂回来后听说了这事,二话没说冲出家门就寻冷浩辰打了一架,还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若外面传出风言风语就寻他拼命。

冷浩辰哪里敢反驳,连连点头答应,保证自己以后不再犯浑。

天知道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回想起来只觉得是当时阳光太美好,小未婚妻的脸蛋同样太美好,然后、然后他就…

被温凌风教训了不说,冷浩辰回家后又面临了一次自家老子的雷霆震怒,被打了几棍子还没完,罚抄家规抄一千遍,抄不完不让出家门了,除了去学堂读书外。

一千遍的家规够他抄几个月了,冷浩辰捧着大半年前突然变厚了不只两倍的家规欲哭无泪,连“冷家无论男女,四岁后不得尿床”这档子莫名其妙的内容都加进了家规里,这不是坑他这个总被罚抄的人吗!

“好好抄!若是一千遍你的字迹不给我来个质的飞跃就再罚一千遍!”冷老爷怒喝,为了督促两个儿子成才,他冒着被老头子打破头的危险硬是将家规内容增加了几百项,就为了罚他们抄书能抄出效果。

又不是要考状元,字写得再好能当饭吃啊?冷浩辰曾经不怕死地质疑过这件事,结果就是苦命地罚抄加倍。

自那之后,再挨罚即便心中再意见爆棚也不敢老虎嘴巴上拔毛了。

晚上点灯奋起抄书,抄到很晚实在受不住了冷浩辰才睡。

睡前不知不觉又想到白天“偷袭”温凌琦的那一个吻。

滋味太美妙了,冷浩辰原本还泛着困的双眼顿时变得黑亮,手指摸了摸嘴唇回味了一番当时美好的感觉,吧嗒了下嘴。

越回味越不困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满脑子都是或嗔或怒的温凌琦,想的最多的当然还是那个偷来的吻。

那滑滑嫩嫩的脸蛋,还好香…

睡前想入非非想得着了魔的下场便是夜里做梦了。

梦境中温凌琦变得很温柔很温柔,他要亲她,她不但不推开他,还很体贴乖巧地将娇羞无限的美丽脸蛋直接凑到他嘴边来。

他摸小手、搂小腰、亲小脸,甚至还亲了小嘴儿…

第二日醒来,冷浩辰掀开被子瞪着自己湿漉漉粘腻腻的亵裤恨不得将其瞪个窟窿。

可怜的十三岁正值发育期间的少年迎来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梦遗…

作者有话要说:喵昨天没更新,亲们有没有想喵呢嗷,喵今天赶紧来更新了嘻嘻,猫明天科目一考试去,嗷,祝我好运吧。

厉害嬷嬷

冷浩辰的这件糗事被他深深地、永久地埋在了记忆中,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实在是没脸。

十三四岁做春梦一点不稀奇,有几户人家的孩子一到十三岁家里长辈就给安排丫环教其房中事了。

但为何要说没脸呢?因为他做梦的对象才十岁啊!是个怎么看都只是小丫头,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

由于这个梦,冷浩辰也老实了,一要胡思乱想就赶紧滚去抄书,抄的时间一久就将乱七八糟的事忘了,否则一想到温凌琦他就会忍不住想到当时的吻和晚上的梦,然后就会脸发热、心扑通跳,害得他总和做贼的似的躲避他人的目光。

对于冷浩辰的纠结心理温凌琦并不知情,她只知冷浩辰被禁足了,还罚抄上千遍家规,虽说对这个惩罚不是很满意,但温凌琦也只能安慰自己姓冷的混蛋起码被温凌风揍了一通,算当是教训了吧。

原本就为被“偷袭”的事记恨着呢,若是再得知自己成了冷浩辰梦中意淫的对象,温凌琦不定得气成什么样,不仅如此,她还得骂他是恋童的大变态。

话说,当初齐嬷嬷来时就说教一年,后来因为王静也跟着一块儿学,教两个进度就慢了许多,是以教学期限便延长了近半年。

该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齐嬷嬷已经向温家辞行,择个日子就收拾包袱走人。

温凌琦学的东西多,老师有好几个,只是对齐嬷嬷她是最尊重的,一是对方年纪最大,二是出自王府见的世面多,想低看她也不可能。

“嬷嬷,这是我新纳的两双鞋子,您走的时候带上吧。”温凌琦自碧玉手中的包袱中取出两双白底褐色面的鞋放到齐嬷嬷面前。

鞋是她亲手做的,由于人小力气有限,做鞋子着实费了不少力,齐嬷嬷年纪大,穿不得花里胡哨的鞋子,于是在做鞋子时温凌琦便着重在鞋底的舒服度上下功夫了。

齐嬷嬷拿起鞋子摸了摸,底子软又厚实,正适合她这年纪的人穿,针角有些青涩,一看便知是经验尚浅且力道不足的人所做。

“你有心了,做这两双鞋熬了不少夜吧?看看你的手指肿的,这几日好好养养,养好之前不要动针线,女人的手等于第二张脸,不注意保养以后有你后悔的。”齐嬷嬷难得唠叨一次,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她分的清,鞋子是否是亲手所做当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温凌琦看了眼因赶工做鞋伤了几处的手指头,不在意地笑道:“嬷嬷放心,已经向女红师傅请了十日的假,不会伤到手指的。”

“你这孩子。”齐嬷嬷拉过温凌琦的手看了看,有些感动又有些生气地道,“这些东西让下人做就好了,你年纪还小,纳鞋子这种活计对你来说太难了。”

“嬷嬷就要走了,这一年多来没少教我东西,何况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早不自觉地将您当是家中的长辈亲人了。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让下人做如何能表达我对您的谢意与感激呢?嬷嬷不嫌弃鞋子做的丑或不结实我就心满意足了。”温凌琦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她是真舍不得齐嬷嬷了,这个老人家面恶心善。

她和王静在学习中若学的慢了或是做错了会挨骂,但她前世官场应酬中经历过一些,所以学的很快,挨骂次数极少,对比总被训到哭的王静,齐嬷嬷待她真是好太多了。

齐嬷嬷看着温凌琦也颇感慨,自己教过的学生不少,温凌琦算不上悟性最高,但绝对可以说是最懂事也最理智的。

无论学什么她总比王静快许多,但才九岁十岁的她不骄不躁,认真跟着她的进度学习礼仪,王静学的不好她既不自鸣得意也不会去笑话,有时还会去帮着指点一番,同龄人做到她这地步的齐嬷嬷还真没见到过。

“你亲手做的,我怎么会嫌弃?”齐嬷嬷将两双做的很普通但倾注了一个小女孩儿满满情谊的鞋子认真包起来放好。

“啊,对了,我还给嬷嬷做了两件护膝。”温凌琦又拿出一样东西,薄厚适中、软软的棉花缝制的护膝,两个收口处做的略微紧些,这样套在腿上不会掉下来,“阴天下雨或是天转冷的时候,嬷嬷可以将这两双护膝套在膝盖上,都不厚,不影响穿裤子,但绝对保暖。”

齐嬷嬷接过护膝摸了摸,心下触动,抬眸看了眼正担心地看向自己腿的年幼弟子,若说刚刚那双鞋只是让她心里舒坦觉得这个徒弟没白交,那此时这两双特地因她的需要所做的护膝则是触动了心底的敏感处。

年纪大了,天不好时腿脚就会不爽利,她强势惯了,不舒服也咬牙坚持着,她来温府后没有说过腿上的毛病,谁想却被这个细心的弟子自己发现了,还熬夜做了护膝给她。

正所谓好刀要用在钢刃上,送礼要送到人家心坎上,温凌琦这个随意做的东西送对了。

齐嬷嬷离开王府后教了几户人家的千金,大家都是各求所需,说无情点就是买卖,她求财,对方求她的本身,时间一到就银货两讫,谁会付出真心?

“难为你小小年纪想的这么周到,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齐嬷嬷难得脸上带着笑,将收到的礼物很郑重地放进箱子,犹豫了下,自身上取出钥匙打开模样最旧的一个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一个厚厚的册子。

“我教你们的东西有限,你们与官家几乎没有接触,很多东西我都没往深了讲,这个册子你拿回去,有空时翻翻,此时你还用不上,若以后局势有变,你们有机会接触官场的话,这个册子就能派的上用场了。”齐嬷嬷将册子递给温凌琦。

温凌琦好奇地接过来,翻开一看,纸张还很新,想来是这一两年写出来的东西,字迹是齐嬷嬷的。

刚看两页温凌琦便惊住了,前两页简单总结了下册子中写的东西,有出了各种大事后如何面对、如何解决的,有宴会场合中交际的经验总结的。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册子里还描述京中皇家还有朝中世家的错杂的庞大关系网,总结了一些大臣喜恶,着重写了他们的性格弱点及做事漏洞,还有好几个官员的把柄也写得很详细!

这些秘密齐嬷嬷都从哪里弄来的?温凌琦心咚咚直跳,合上册子震惊地望向齐嬷嬷。

她不怀疑册子上所写的官员私密事的假的,因为刚刚瞄的两眼中,有两个人在多年以后被抄家流放,原由恰恰就是册子上齐嬷嬷所写。

抄家是在以后,而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安全的,也就是说知道这些事的都人很少或是没有…